第401章 if:时律穿到梁叙大学3
那一瞬间,Omega的信息素随着皮肤柔软的触感一同的传来,时律忍不住抬手,揽在Omega的肩头,可下一秒,他第一个浮现的想法却是
“梁叙,你觉得冷吗?”
乍暖还寒,咖啡馆里开了空调,可依旧需要一件外套或罩衫御寒,梁叙却不知出于何种想法,只穿了件轻薄的衬衫,布料微透,能隐约看见青年柔软美好的身段轮廓。
好看当然是好看的,在时律眼里,梁叙穿什么都好看,但冷也是真的冷。
此时,梁叙贴过来的一节手臂温度偏低,时律的手指按上肩头,指尖下的皮肤便炸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梁叙眉头一跳,鸡皮疙瘩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时律揽住他,身体自然而然紧绷,给出抗拒的反馈,这不是梁叙能决定,却绝对是勾引过程中的败笔。
一个柔顺的Omega,怎么能给出这样抗拒的反应?
于是,时律的关心被当成了上位者不满的挑剔,梁叙抿唇笑笑,正想说些漂亮话糊弄过去,却见时律长臂一伸,将放在椅被上的西装勾了回来。
他将西装罩在爱人的肩头,贴心的替他系好第一颗扣子避免滑落,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赞同:“虽然说冬天快结束了,但你也不能这么穿,会感冒的。”
梁叙一卡壳,时律却已经顺势揽过他——这个动作时律做过千百遍,不需要思考,完全是本能的反应,每回和梁叙一起看电影电视剧,梁叙都是这样靠在他肩头的。
于是,他自然而然的将爱人调整成惯常的姿势,指着电脑屏幕,轻声细语的问:“是不是这里不懂?”
正是他刚刚讲解过的某处要点。
“……”
梁叙说不出的气闷。
若说这时总对他没有兴趣,揽在肩膀上的手指是做什么?若说时总对他有点兴趣,他都只穿衬衫靠过来了,对方却又披衣服又看论文?
但时律不接招,梁叙总不能拉着他的领子硬上,便勉强的笑了笑,和时律继续论文方面的讨论。
一番操作过后,文章润色完毕。
梁叙依旧靠在时律身边,垂眸看了眼时间:“时先生,好晚了。”
“嗯,”时律关闭电脑,贴心的放回梁叙的手提包,将拉链锁好,“你……有地方去吗?回学校?”
梁叙摇头:“宿舍落锁了,现在回去,会被记过的。”
假的,只是需要麻烦宿管阿姨,不存在记过,但梁叙打听过时律,对方不是A大毕业,并不知道学校的规矩。
时律垂眸看他,喉结微动。
他知道正常情况应该将Omega送回学校,但他真的非常想将梁叙拐走,自己的老婆怎么能半夜不回家,当然要塞回自己家的被子里,放学校宿舍算什么?
可时律又怕对Omega来说太过唐突,着才压着没敢提,但梁叙都说了宿舍落锁,时律便略有些紧张的问:“嗯,我家就在附近,来我家住一晚,明天早上回学校,怎么样?”
这回,倒是梁叙愣住了。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情人这种东西,是不会带回家的。
时律是海城新贵,身价很高,公司处于上升期,人也英俊帅气,堪称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不少家族都在暗中相看,想要自家Omega与他联姻,而梁叙抛去叶家的身份,甚至没有资格与他出席同一场宴会。
而时律这种老板,一向分得很开,情人是情人,夫人是夫人,夫人会留在家中,陪伴出席社交场合,但情人……只会带去酒店。
梁叙本以为,他们该去酒店的。
至于时律本人的想法……
开玩笑,以大学生的茫然懵懂,家就在旁边,为什么要带老婆去酒店!
时律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选项!
而梁叙只愣了片刻,眸光一闪而过,很快笑道:“那麻烦您了,时总。”
他敛下眸子,心道:“回家好,回家更好。”
至少说明,时律没将他当成一次性的玩意儿。
于是时律提上老婆的电脑,帮老婆把西装扣子扣好,然后出了咖啡馆,神采飞扬的发动汽车,一脚油门,往家开去。
作为初出茅庐的菜鸟男大,梁叙的审美和品味也严重影响了时律的审美和品味,客厅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海城黄金地段的海岸线,落地窗后是加大款的按摩浴缸。
梁叙喜欢在这里喝红酒泡澡,如果时律恰好回来,就会勾着他的脖子吻上来,渡过满唇馥郁的酒香。
但现在的梁叙,还很拘谨。
他被时律带回家,站在玄关的地毯上,手指揪着衣摆,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而时律推开侧卧的房门,招呼他:“梁叙,你今晚睡这间好不好?”
不是他不想抱老婆睡主卧,主要太唐突冒犯了,他怕梁叙对他本来就不好的感官更加不好。
梁叙初来乍到,他甚至分不清哪里是主卧,哪里是侧卧,时律给他指,他就温温和和的应下来:“好。”
时律拆了套全新的睡袍递给他:“房间有浴室。”
梁叙接过衣物,露过时律时抬眼看他,眸中含着细碎的笑意,这才进了浴室,轻轻带上房门。
但是进入其中的一瞬间,他的笑容就散去了。
热水冲刷干净皮肤,等清洗干净后,梁叙擦去镜子上的薄雾,看向镜中人。
这是张足够出众的脸,脸颊因热泛着薄粉,也是他如今,唯一的本钱。
等确定没有问题,梁叙换上簇新的睡袍,系带松松垮垮,睡袍刚好露出脚踝,行动间能隐约看见修长笔指的小腿,他刻意没穿拖鞋,也没贴信息素贴,就那么拧开门,赤脚走了出来。
时律正在整理被子。
客卧平常不睡人,被子收在衣柜里,需要拿出来铺好。
他听见动响,转身看见梁叙,对方赤脚踩在地板上,没有擦头发,任由水珠从碎发上滚落下来,濡湿了脊背大片的衣料。
接着,青竹酒的幽冷的气味从他呼吸中、发丝间和皮肤下里逸散出来,整个卧室似乎都被这酒香浸透了。
梁叙抬眼看他:“时总……我……”
他正想着该用什么样的人设,是故作矜持,假装懵懂,还是更加直白的勾引,却见时律垂眸,有点狼狈的移开视线:“你……稍等,我去拿腺体贴。”
梁叙来不及阻止,时律就抬手调高了地暖和空调的温度,而后哐当一下夺门而出,找到腺体贴,将梁叙扯过来,撩开他的头发,啪唧一下扣在他的后颈,又不知从哪拽来毛巾,劈头盖脸的丢在了梁叙的脑门上。
梁叙:“……”
视线被毛茸茸的毛巾遮挡,梁叙很轻的眨眼,时律已经动作起来,将头发擦的半干,而后才掀开被子,命令道:“你进去。”
梁叙不明所以,依言钻进被窝,茫然的抬眼看时律,狐狸眼中的笑意散尽了,有些儿呆,而时律扣着他的肩膀将他按进被子里:“睡觉,好晚了,不睡觉长不高。”
梁叙心说他早过了长高的年纪,却无法抵抗时律的重压,被连人带被打包成卷儿,最后时律啪的一关灯:“晚安。”
“……”
眼见时律抬步离开,真的要走,梁叙连忙:“诶,时总!”
时律回头:“嗯?”
“……”
梁叙抿唇,如果说刚刚衣衫半透,他自诩有几分姿色,现在一条长卷,就只剩下搞笑了,于是呐呐良久,闷声道:“……晚安。”
时律离开了。
老婆虽然不在怀里,但乖乖待在家里,主卧次卧几步远,时律非常满足,睡得也十分安稳。
他不知道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梁叙没睡,而是悄悄起床,在房中转了一圈。
他扫过洗漱台,只有一份洗漱用具,看过餐厅客厅,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又打开鞋柜,只有一个尺码的鞋。
从种种蛛丝马迹中判断,这房子没有第二个主人,那位时总,确实是独居的。
梁叙悄然松了口气。
从时律将他带回家,以及之后的一系列动作来看,至少目前,时律挺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珍视。
梁叙不明白这珍视从何而来,但他希望更久一些。
抱着这样的心思,梁叙回到了客卧。
他定了个明早六点半的闹钟,准备起床给时律做早饭。
时间已经走到两点,还有四个多小时睡觉,梁叙关了手机,有点烦躁。
他不喜欢早起,更不喜欢熬夜后早起,这会让他皮肤暗淡,失去最后的本钱,但作为有求于人的Omega,梁叙觉得自己有必要展现乖顺与贤良淑德的一面。
于是第二天闹钟一响,梁叙就像台精密的仪器,瞬间进入了状态,他穿好衣服,推门走到厨房,回忆着宴会上时律的口味,正思考做些什么能既不太过刻意谄媚,又能让时总吃的舒心,一抬眼,却是愣住了。
那位身价高到足够令叶老爷子忌惮的时总,居然已经起了,正在灶台边捣鼓着牛奶和鸡蛋。
室内地暖开的很足,时律只穿了件薄透的黑色丝制衬衫,晨光自身后打来,勾出大片橙黄色的暖光,他将袖口挽到上臂,袖箍微微陷入肉中,露出的小臂肌肉紧实,线条漂亮,配上过于俊美逼人的脸颊,Alpha的荷尔蒙铺面而来。
听见动响,Alpha轻巧掂锅,让煎蛋翻了个面,而后转头看向梁叙:“早上好,今天起这么早?”
他记得梁叙不喜欢早起,他喜欢睡懒觉,两人刚在一起时梁叙还装一装,后来根本不装了。
于是,梁叙眼睁睁的看着时总指了指侧卧,狭长的眸子漾起笑意:“你可以再睡一个小时,嗯,我会叫你起床上课的。”
第402章 if:时律穿到梁叙大学4
梁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被时律晕晕乎乎的扣回了房间,晕晕乎乎的塞进被子,晕晕乎乎的合眼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洗漱好坐上餐桌,已经七点多钟了。
时律将吐司煎蛋和热牛奶推到他面前:“赶快吃,等下我送你回学校上课,你今天有早八对吧。”
梁叙咽下一口吐司:“……对。”
其实没有,梁叙昨晚上车前,就借口生病发烧向老师请了假。
按照常理,如果勾引成功,时律应该会要他,而Omega的腺体第一次注入信息素,都会引起剧烈的激素波动,轻则生病发烧,重则必须卧床,至于其他的伤势,则要看那位时总的床上风格了。
梁叙在叶家待的久了,总是能接触到许多上流社会的阴私龌龊,床上温柔绅士的有,粗暴的也不在少数,至于时律,由于他发迹不久,梁叙没能探听到他的风格喜好,却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情况的准备。
只是这个任何情况,并不包括他坐在时总的餐厅,咬着时总煎的煎蛋,等着时总开车送他回学校上早八。
梁叙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若说时律喜欢他,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若说时律不喜欢他,时总会给不喜欢的人煎煎蛋吗?
更不用说昨日的体贴与照顾。
他在迷茫和沉默中吃完早饭,而时律从餐桌上拿起梁叙的电脑包,示意道:“走吧。”
车一路开到学校侧门外的街口。
时律:“从这里下去吧,再往前开,可能有些风言风语。”
这点,时律深受其害。
前世梁叙去接他下课,就从桑塔纳一路往上换,车子越来越好,流言也越发离谱,到了最后,俨然有了诸位大佬为他大打出手的剧情。
梁叙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他也不想让时律进去,同学会不会看见是一方面,叶家在学校有没有监视是另一方面,他只是没想到这样的细节,时律会记得。
时律却不懂梁叙的打量,见他回眸,便笑道:“快些去上课吧。”
凭心而论,时律面容英俊,直鼻深目配上疏朗的眉眼,是极其出众的长相,哪怕是梁叙,也不由晃了一瞬。
这位时总,当真是又英俊,又细致,又温柔,又体贴。
哪怕不是为了求助,梁叙想,他或许也会想要和他在一起。
“……嗯。”梁叙收敛心神,拿起提包,复又问:“时总,假如还有问题,我还能来找你吗?”
时律:“当然。”
他巴不得梁叙天天来,最好每晚宿在他家。
日后几日,梁叙当真天天都有问题。
对学霸来说,这太简单不过了,他的问题恰好卡在“容易解答”和“过分困难”中间,既不显得自己水平太低,又不会让时律难做,一旦时律给出解答,他就能很好的奉承恭维回去。
而这几日,他又“恰好”的每次都错过宿管关门的时间,于是连着近一个星期,都宿在时律家中。
一连享受了几天时总家温暖的被子,梁叙从最开始的惊惶不定,到最后,已经能安然入睡了。
唯一让他困惑的,就是时律始终不肯碰他。
对方默许了他出格的勾引,却从来不接招,甚至第二次问问题,时律料想到他不会好好穿衣服,还带了件厚呢子大衣。
于是,梁叙每每被大衣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又塞进被子团成卷儿,时律看他目光纵容又无奈,像是宠着自家乱来的小辈。
在梁叙的前二十年,从未获得这样的偏宠,于是渐渐的,他不由生出了两分别样的心思。
——时律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不能是他的呢?
并非露水情缘,也不是众多情人之一,而是彻彻底底的,从头到尾的,属于他。
当然,梁叙心里清楚,这希望有些渺茫,至少以两人现在的身份有些渺茫,他不动声色的将念头掐下去,心中记挂起另外的两件事。
第一,他的发情期快到了。
第二,离叶老爷子给他注射叶选信息素的时间,不远了。
梁叙想,他们或许可以一起解决。
于是这一日晚,梁叙带了只刺激腺体成熟的针剂,掐着时间注入了腺体中。
针刺的感觉并不好,但为了今晚的目的,可以承受。
然后,梁叙照常上了时律的车,照常和他讨论论文,又照常跟着时律回家。
时律再次将老婆放进被子团成卷,回屋睡觉,却在后半夜,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青竹酒的气味渗透出客卧,穿过客厅,等飘到主卧时,只剩下了极浅淡的酒香。
时律蹙眉,正要下床,床头的手机忽然一震,他拿起来一看,却是梁叙打来了。
他明明就在客卧,却要打电话联系时律,只能说明,他已经下不了床了。
时律一边往客卧走,一边接通电话,于是,那啜泣和呻吟声陡然在耳边炸起。
“时总……我……抱歉,我……”
梁叙的嗓音断断续续,夹杂着隐忍的哭腔,简直像含着时律的耳垂说话,他胡乱的倒歉,却也不知道在抱歉什么,时律给他的信息素勾的身体发热,咬住舌间才勉强清醒过来。
他快步走到客卧,一打开房门,信息素的味道铺面而来,酒香浓郁到发苦,梁叙蜷缩在被中,很是难受的样子。
时律连忙拨开被子,将爱人捞出来,梁叙眼角泛红,发丝和脊背满是冷汗,手脚并用的攀上时律,将高热的脸颊贴在他的颈侧,胡乱的磨蹭起来,似乎要从他身上汲取凉意,两片薄唇开合,慌乱无措的道歉:“对不起……时总……我好难受……”
前世那样剧烈的发情期,梁叙都能伪装出从容淡然,时律很难想象到底有多难受,能将他逼成这样。
“没事,没事。”时律有些慌了神,他强作镇定,信息素铺天盖地,老婆眼尾绯红挂在身前,他额头跳起两根青筋:“我这就去拿抑制剂。”
虽然是单身alpha,但考虑到老婆就住在家中,保不齐有个意外,时律准备了Omega的常用品。
“……”
高热和虚无之中,梁叙咬牙切齿,他不明白到底是时律完全看不上他,还是这Alpha矜持自律到了这种程度,但叶家的威胁近在眼前,梁叙微微闭眼,准确寻到了时律唇的位置,攀着他的肩膀,径直吻了上去。
时律睁大眼睛。
梁叙的脸在眼前放大,眼尾泅着红晕,睫毛颤抖个不停,他青涩的撬开时律的牙关,描摹触碰时律的唇舌,他的身体越发滚烫,却无法获得想要的东西,因为茫然不得法生出了些许恼怒,好看的眉眼也蹙了起来。
如果这样也不行,他真的不知道怎样才可以了。
“求你……”梁叙语带哽咽,将他当成了一根杆子,全身攀附了上来,“时总,求你了……”
时律忍不下去,也不想忍了。
他护着梁叙,双双倒在了身后的大床之上。
在信息素的刺激和刻意的扮演下,梁叙的啜泣从未停止,却在时律推他的时候柔顺的展开身体,邀请他探索每一处曲折。
但当时律真的碰到,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僵硬了一秒。
很短暂,却并没有被忽视。
温和的吻落下来,从额头吻到鼻尖,再到下颚和锁骨,和之后的梁叙比起来,这个过分青涩,需要时律小心再小心。
他柔和的安抚了掌下身体的每一处不安与颤抖,刻意将战线拉的很长,而梁叙却被困在过于温吞的刺激中,从最开始略显刻意的啜泣,到后来真的哽咽和啜泣起来。
很温柔,很舒服,但也太温柔,太舒服了。
他脖颈上扬,脚背也克制不住的崩起,胡乱攀住时律的脖颈,像是海中起伏的孤舟,等脊背终于碰到床铺,梁叙的嗓子已经哑了。
而就在他完全脱力的时候,时律趿拉上拖鞋,似乎起身要走,梁叙连忙攀扯住他袖子的一角,眸中浸满了水色,语调中带着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委屈:“时总……”
虽然alpha大多是这样,但刚刚做完,就要离开吗?
他不能让时律走,这是最好的时机,他想要时律的歉疚与喜爱,想要许下想要帮助他脱离叶家的承诺,而除此之外,在信息素和心中不明悸动的驱使下,他还有些想要……
时律的照顾和安抚。
刚刚被标记的Omega,就是需要alpha在身边照顾。
但是下一秒,身体骤然腾空,他被时律抱了起来。
骤然腾空让梁叙略有些无措,他攀住时律的脖颈:“时总?”
时律:“去主卧,这里没法睡人了。”
客卧的床铺乱七八糟,确实没法再睡了。
梁叙悄悄放下心。
主卧和客卧,他当然选主卧。
等被放在主卧大床,塞进被子里,梁叙已经慵懒餍足的不想说话,他看着并没有上床意思的时律:“您不睡吗?”
时律将他捞起来亲了亲,捏捏Omega的脸颊:“想给你倒杯水来着,不要?”
梁叙的嗓子已经哑了。
梁叙摇头,往时律怀中埋的更死,他汲取着alpha的体温和信息素,刻意将嗓音压的小心翼翼,酝酿半天,才问:“时总,我能跟你吗?”
成败在此一举。
时律的指尖揉搓着他尚且酸胀的腰部,轻巧的应了:“嗯,当然。”
梁叙本来就是他的。
梁叙便蹭了蹭他,打量着他的表情:“那……叶家?”
时律:“我来解决。”
事情解决的如此轻易,梁叙不由松了口气。
他靠在时律肩头,思考着如何才能继续占有这位alpha,占有更长时间,却终究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了。
第403章 if:时律穿到梁叙大学5
翌日,梁叙一睁眼,正对着时律俊挺的鼻梁。
他正睡在时律身边,被人揽着肩膀扣在怀里,肌肉酸软无力,透着过度紧绷后的困乏,被alpha标记后,身体是被喂饱后的餍足,梁叙懒懒散散,完全不想动。
他看了眼时间,刚刚到七点。
所以,要不要起床给时总做早饭呢?
理智告诉他,叶家还没有解决,作为合格的情人,他最好殷勤一些,可激素的突然变动还是影响了梁叙,他什么也不想干,只想待在alpha的怀里,嗅他宛若空山新雨般的信息素。
但能走到现在,梁叙从来不是沉溺快乐的人,理性很快战胜感性,他悄悄抬起时律的胳膊,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可惜脊背刚刚离开床榻,就被腰间的手臂压了回来。
俊美逼人的面容再次沾满视线,梁叙的心跳错了一拍,就见时律微微睁开眼,不满道:“你要去哪里?”
梁叙:“……时总,我去为您准备早餐。”
时律:“不许去。”
他蛮横又不讲道理,直接将梁叙按回了被窝,抱娃娃那样抱好,脸颊埋进他的肩窝,蹭来蹭去。
梁叙微怔。
时总显然还没有清醒,作为身价不菲的总裁,他的头发居然是细软发质,平常全靠造型和摩斯,清晨却毛茸茸乱糟糟,蹭在梁叙的肩头,就像只撒娇的大型猫科动物。
……撒……娇?
梁叙哑然失笑,不知道为什么会将这个词与时律联系起来,就算时总要撒娇,也轮不到对他撒娇,可梁叙还是不由自主的抬手,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脊背:“时总?”
时律抱怨:“好早啊,你今天别去早八了,标记第一天,请假好不好?陪我再睡一会儿。”
半醒不醒,语调莫名很软。
梁叙微顿,在知识库中回顾,确定alpha标记第一天不应该有后遗症,这才垂眸:“……好。”
于是,时律揽住他,重新滚回暖和的被窝,一路睡到了日上三杆。
之后,梁叙就直接搬进了时律的家。
时律给他开放了门锁的指纹权限,然后两人去逛了超市,添置了睡衣牙刷毛巾等日用品,又多买了一双毛茸茸的,成对的拖鞋,他们一起起床,一个去公司一个去学校,时律接梁叙回家,然后一起吃晚饭,梁叙眼睁睁的看着时律的家里有越来越多他的痕迹,直到和时律原本的互相交融,难舍难分,就好像,他就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
而在相处过程中,梁叙也越发确定,时律的耐心和细致不是装出来的,他就是这样好的,好到令人心生贪欲,忍不住索要更多。
最开始,只是想借时律摆脱叶家,然后好聚好散,时律腻味,他绝不纠缠,抽身而去,海阔天空。
可某日傍晚,梁叙厨房煎牛排,时律在岛台切沙拉,梁叙偷偷抬眼看他,时律袖子挽到上臂,围裙勾勒处劲瘦的腰肢,而梁叙悄悄盯着他,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
——他知道那腰多有劲儿,手感有多好,也知道小臂的肌肉线条有多漂亮,抱人的时候有多稳。
于是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他确实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如果他确实占有了面前这个alpha,如果他能随时随地的和他接吻,和他拥抱,和他出席任何一场宴会,在他身上也留下信息素的气味,告诉所有觊觎他Omega,那该有多好。
但是现在不行,远远不够。
一个还在读书,还没有毕业,手上除了容貌没有任何筹码的年轻人,不足以站上牌桌。
梁叙想,他需要更多的筹码。
时律并没有发现梁叙的异常,这段时间,他也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着手对付叶家。
这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容易些。
叶老爷子年纪大了,下一辈青黄不接,全靠他一人支撑,而时律了解本世界今后的局势政策,投资项目无往不利,加上群友们的辅助,他并没有复出多大的代价,就从叶家手中撕下了一块肉来,此消彼长之下,向他递出橄榄枝的盟友越来越多,再也没有人形容他为海城“新贵”名望已经隐隐盖过了叶老爷子。
至于梁叙,时律隐晦的提了几句,摆明了回护的态度,哪怕是叶老爷子,也不敢触他霉头。
于是梁叙得以安安稳稳的读书上学,没了前世那么多破事。
唯一的问题是,时律太忙,两人亲热的时间渐渐少了。
这一晚,梁叙照常回到家,家中空无一人,他打开手机,时律给他留言,说要加几个小时的班,让他晚上先睡觉。
梁叙微微抿唇,想问他具体加多久,要不要夜宵,又想说晚上等他,但最后,他还是非常符合情人身份的,说了个好。
当晚,时律小心掀开被子,将恋人抱进怀里,梁叙忽然推了推他:“时总?”
时律迷迷糊糊:“嗯?”
梁叙字斟句酌:“学校要求,我毕业前要找个实习,您现在又这么忙,我能进公司,帮您分担一点杂务吗?”
说着,他非常谨慎的观察着时律的表情。
在叶家待了些日子,梁叙听过不少八卦传闻,他知道,对时律这种人来说,底线就是公司,他们平常可以对情人百依百顺,但一旦情人试图染指公司事务,展示出不该有的野心,便会快刀斩乱麻,直接换一个更乖顺的。
但问题是,梁叙不甘心,也不能当一个仅供观赏的花瓶,时律终有一天会腻味,他需要展示应有的价值,也需要获得足够的筹码。
时律却道:“好啊,你过来,我安排好。”
时律又不是工作狂,比起天天开会累成狗,他很乐意躺平吃老婆的软饭。如果老婆能立马成长起来,把他的工作全部拿走,那再好不过了。
时律之前还想着等梁叙毕业,既然梁叙主动提了,他当然无条件配合。
于是这周末,梁叙就接到了实习安排,他看着邮件里的部门岗位,微微蹙起了眉头。
不是不核心,而是太核心了。
时律将他放进了战略投资部。
这个部门直接掌管公司投资方向,是嫡系中的嫡系,可谓一家公司的生死命脉,这种职位,绝不会放到外人手中。
梁叙盯着邮件看了许久,微微有些迷茫。
试探?信任?还是什么别的意思呢?
他没能想明白,只是进了部门,开始学习。
工作上的实战与学校教的很不一样,但梁叙学的很快。
作为实习生,他的业务能力却相当出众,不需要时律特殊照顾,到后来,已经开始跟着组长经理,出席各种会议。
一切似乎都很好,但梁叙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风险与利益较大的项目,害怕这是时律的考验。
但在某一次投资中,他还是和带队主管产生了分歧。
彼时时律正在开会,手机打不通,部门主管出面谈某个小公司的收购项目,几轮竞争出价后,主管认为前景惨淡,不愿再谈,想要放弃,而梁叙则认为公司方向前景极好,旗下的技术产品刚好与公司形成互补,前途不可限量,即使代价高昂,也要拿下。
其次,梁叙需要一笔成功的交易在时律面前证明自己,他需要筹码
但投资行业最是排资论辈,梁叙再怎么优秀,也就是个职场新人,主管当然不可能采纳他的意见,眼看着竞争对手拉高出价,梁叙思索良久,一咬牙,还是道:“您应该知道,我和时总有些关系。”
主管诧异的看他一眼。
时律为了防止风言风语,流程走了全套,主管隐约知道两人认识,但到底什么关系,他并不清楚,他没想到梁叙会挑明。
主管便问:“什么关系?”
梁叙:“……亲戚。”
无论如何,他都没法在职场前辈面前,说出“情人”两个字。
主管看着尚且青涩的后辈,略带嘲讽的嗤笑一声:“亲戚?什么亲戚能插手公司投资的方向?到时候亏损,账记在你的头上?到时候时总问责,责任你来担?”
“……”
贸然借用时律的名头,干涉部门主管的决定,还是投资方面的决定,很容易被指认为“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这绝不是梁叙想要看见的,万一今天的事被时律知道,让时律认为他恃宠而骄,野心勃勃,还和目标公司有利益交换,妄图从公司套利,后果很难预料。
没有任何一位公司掌权者,能容忍情人这样的僭越。
但梁叙顿了顿,还是咬牙道:“可以。”
时律太忙了,他不是每笔投资都会过问,是只看月度和季度报表,梁叙还有时间整理资料,说服上级,让这看上去离谱的方案合理化。
风险与机遇并存,梁叙相信自己的眼光,只要给他时间,他会交出令人满意的答卷。
主管深深看他一眼,将投资案摔在了他面前:“行,你来谈,后续的一切后果,我概不负责。”
“……”
梁叙道:“好。”
他接过投资案,坐到了谈判席。
由于是商务谈判,梁叙少见的西装革履,一丝不苟,谈判场上的他和时律怀里的截然不同,气质冷冽言辞锐利,语速平缓咬字清晰,却步步相逼寸步不让,对方发言时,他就不动声色的推推眼镜,或者翻看文件,不时审视发言人,总而言之,压迫感十足。
这一场谈判,谈了足足三个小时。
等一切尘埃落定,梁叙出了一背的冷汗,他收拢文件,看似放松下来,却没有停止思考。
收购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考虑,梁叙需要一步步做好,才能在时律过问之前,将方案准备的天衣无缝。
他一边思考,一边整理,于是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队伍最后,等其余几家公司的代表全部离开,才倦怠的揉了揉眉心,推门准备离开。
然而刚刚推门,梁叙一抬眼,瞳孔微微放大,倏忽定在了原地。
在他面前不远处,时律正站在那儿,他似乎刚刚下会,同样西装革履,极为正式,一双眼睛微微看过来的时候,极有压迫力。
而他身边,部门主管正站在一旁,满脸堆笑的,不知道与时律说些什么。
“……”
一瞬间,梁叙额头沁出冷汗,他只觉手脚冰凉,血液倒流,手中的收购合同像是某种催命符号,昭示着某个结局的到来。
时律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来的怎么快?刚刚的会议时律听见了多少?他咄咄逼人的样子有没有被看见?时律会不会觉得他欲壑难填,会不会觉得他越俎代庖?
种种疑问之下,梁叙勉强挤出笑容,他垂下脖颈,端出惯常乖顺文雅的姿态:“……时总,你怎么在这里?”
第404章 if:时律穿到梁叙大学6
时律:“来找你。”
“……”
梁叙眼睁睁的看着时律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鞋跟敲击着地面发出闷响,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听过的八卦。
他们这些人,对不懂事的情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讥笑责骂,有训斥告诫,要情人认清身份,直接动手掌掴也不是没有……梁叙相信时律不会做的那么绝,但他还是有点怕。
他的主管就站在前方,四面八方的办公室里坐满了他的同事,不少人都打过照面,互相知晓姓名,时律今天在这里说的任何一句重话,都有可能被百般揣摩,传遍整个公司。
梁叙微微抿唇。
关起门来训斥是一回事,但在同事和上级面前,他不想弄得那么难看。
于是,梁叙再次扯了扯唇角:“时总,去办公室好不好?”
他悄悄拉住时律的袖口,单手抵在他的胸膛,声音压的又轻又软:“去办公室,随便您怎么教训。”
时律微微挑眉,揽过梁叙的肩膀,顺着他的力道,往办公室走去。
说实话,时律挺意外的。
前世梁叙偶尔也给时律打电话,问他要不要来办公室,这种情况一般是梁总有点馋他了,非要贴一贴亲一亲,如果亲一亲没刹住车,亲的上火了,办公室门一关,内置了休息室和浴室,时律将梁总抱上办公桌,一个小年轻一个禁欲多年,不做到最后一步是停不了了。
现在,梁叙忽然要和他去办公室?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时律的办公室,梁叙垂眸,心情刚刚放松一点,又被时律落锁的声音吓得骤然紧绷。
他脊背抵住办公桌,抬眸调整表情,却在时律快步走来时忍不住僵硬,忍不住小声辩解:“时总,那收购案,我……”
他想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分析他不是越俎代庖,也不是利益熏心,他是真觉得这样对公司好,对时律好,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他看见时律抬起了手。
冲他抬起了手。
在梁叙最坏的设想里,时律也不会对他动手。
时律那样温柔的,绅士的,体贴的,细致的,他不应该会对他动手。
梁叙就闭了嘴,他看着时律,狐狸眼中的笑意散了个干净,眸光暗淡下来,不知怎么得,那些早就想好的服软讨饶的话滑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委屈翻涌上来,他咬住下唇,忍不住开始犯倔。
他心想教训就教训吧,那收购案合同已经签了,最坏的结局也就是他无权再度参与,至于时律,在最初的设想中,本来该各退一步海阔天空,这里失败了,总能找到东山再起的机会,至于什么感情爱慕,痴男怨女,早在他被叶家选中的时候,他就没考虑过这些虚无缥缈毫无用处的东西,刚好他和时律一个图权一个图色各取所需,时候到了就该各走各的路,散了也没什么关系……
可还没等他委屈完,时律的手已经落在他的脸侧,轻轻捧起他的脸,梁叙一愣,吻便覆压着落了下来。
“……!”
时律过分俊美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梁叙睁大了眼睛。
这个吻蛮横又霸道,毫不客气的掠夺了梁叙口腔中的所有空气,梁叙鼻尖的金丝眼镜直接被撞歪了,而吻的主人还在不断加深,几乎将梁叙吻到窒息,他的唇舌被迫承受着时律的侵略,纠缠间划过敏感的上颚,身体触电般瘫软下来。
时律顺手捞住梁叙,手掌托住浑圆的一截,微微用力,就将梁叙抱上了办公桌。
吻还在继续,双脚无法着地,也用不上力,梁叙双手向后撑住桌沿,被迫扬起了脖颈,这个吻开始时他没反应过来,结束时也不明所以,等更多细碎的吻落在眼角,眉梢,等时律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形成环抱的姿势,在他耳边闷笑出声,他才恍惚回过神来。
“梁总。”时律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今天好辣,迷死我了。”
乖巧听话学生仔模样的老婆是很可爱,但时律还是更喜欢西装革履造型精致,架金丝眼镜,满身精英禁欲气息的梁总。
他想锁上办公室的门,撞歪他的金丝眼镜,拆掉他的皮带,让皮带和西裤一起落在脚面,让他的手无助的攀附住自己,让他难受到全身崩紧,握惯文件和钢笔的指尖用力发红,舒服到痉挛失语,却又不舍得挠自己。
梁叙一愣,没搞明白“梁总”是不是讽刺,他抬眼对上时律的目光,本能的有些瑟缩,仿佛他是一盘摆在办公桌上的菜,而时总正在考虑如何下筷,如何翻来覆去品尝。
但不得不说,他已经放松下来了。
原来不是责难,原来他觉得好看,原来他喜欢。
原来时律喜欢没有装乖的,露出本性的梁叙自己。
这个认知让梁叙有些飘飘然,他浑身像泡在热水里,舒适又慵懒,只想挂在面前人身上,什么都不去想。
而时律的下巴在梁叙肩头蹭来蹭去,呼吸喷在他的耳垂,轻声问:“可以吗?”
梁叙当然没法说不可以。
于是,时律就按他想要的去实施了。
他凑在梁叙耳边,胡乱说着“梁总,迷死我了”“宝贝,你今天好辣”,将梁叙燥的无法思考,然后亲吻撞歪了梁叙的眼镜,搞得他晕晕乎乎,最后,他单手解下了梁叙的皮带,让西装裤滑落下去,又被足尖勾住,让他被鞋袜包裹的小腿端庄禁欲,却在大腿以下一览无余。
然后,他在梁叙的惊呼声中,抄着他的膝盖,托住浑圆,将他抱了起来。
于是,梁叙的两条腿只能无助的盘在时律的腰间,双手攀住他的脖颈,而除此之外,唯二的着力点,只剩下了时律的手。
时律居然打算就用这个姿势。
“可以的,相信我。”时律轻声,“可以的。”
“……”
梁叙惊慌失措,抱着时律脖颈的手臂收的更紧,他在重力作用下不断下坠,吃的更多,红底皮鞋与绅士袜中的脚趾用力勾紧又放开,到最后,眸中水光淋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
时律衣冠楚楚,端庄一如往常,梁叙身上却出了一层汗,皮肤泛着缎子似的水光。
梁叙便瞪了他一眼。
可惜他又累又困,这一眼实在没有威慑力,狐狸眼半睁不睁,倒是有些像不满的嗔怪。
时律自知理亏,好在办公室里设备齐全,自带了休息室和浴室,他将老婆清洗干净抱上床,做足了事后关照,然后长臂一揽,将老婆抱进怀里,打算休息休息再回家。
梁叙再他怀里蹭了蹭,刚刚进展的太快,梁叙还没反应过来,就彻底没办法思考了,但有些问题,还得解决清楚。
于是,梁叙枕着时律的胳膊,悄悄抬眼:“时总,你真的不生气?”
时律吃饱喝足,正是困倦的时候,懒散的问:“生气什么?”
梁叙:“我自作主张,我反对你提拔的上级,我搬出你的名号压人,我试图染指你的公司,我……”
“停停停!”时律,“这都什么和什么?”
他一条条和梁叙掰扯:“你的收购决定,我觉得很好,那家公司的产品确实前沿,对我们益处不小,至于剩下几个,我和你的关系,你搬出我的名号压人不正常吗?而且什么叫你试图染指我的公司,我的公司难道不是你的公司?”
“……”
梁叙不说话了。
再大胆的情人,也不会想着和金主共享公司。
可看时律的态度,又实在不像对情人。
梁叙忽然道:“那个收购案,我想跟进。”
时律:“那你去跟进。”
梁叙:“如果成功,我想要那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时律:“完全可以。”
梁叙:“在这个过程中,我的经理,其他同事,包括董事会成员,不能插手。”
时律:“好,没问题。”
梁叙一只手撑在时律胸膛,谨慎的观察他的表情,确定时律没有一丝一毫的不信任和勉强,这才重新躺进了时律怀里。
他在时律怀里蹭了又蹭,蹭了又蹭,忽然道:“我想要你娶我。”
这对任何一个情人来说,都是绝对禁忌的话题,大佬们总是默许姿色美丽的情人们环绕在身边,从指缝漏下可有可无的利益,但几乎没有人,会和他们进入婚姻。
梁叙心理知道,这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他应该等做出成绩,证明价值,在某个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时候提出要求,而不是这突兀错乱的情事之后。
可他还是问了。
时律的纵容和偏爱似乎影响了他的判断,打破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性和算计,梁叙懒洋洋的躺在时律身边,他不想讨论成败,不想计较得失,他什么都没去想,他只是想要时律娶他,所以他就这么问了。
可话问出口了,梁叙又忍不住的开始紧张。
他抬眼看时律,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波动,却见时律抬起他的手,把玩着他的指节,放在唇边吻了吻,几乎没有思考:“好啊,宝贝,你想要什么样的戒指?”
“……”
如此顺利,梁叙到不知道如何继续了。
他闷了许久,才问:“真的娶我?”
时律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外星人:“还能是假的?”
说着,他一骨碌爬起来:“不嫁我你还想嫁谁?叶选?我可告诉你,那小子已经凉了,凉得不能再凉了。”
梁叙哭笑不得:“不是,和叶选有什么关系……”
他将时律按回床上,再次占据了他的怀抱,抬手看了看空落落的指尖:“嗯,我想想,我要个大的,贵的。”
要是往常,梁叙肯定要装一装,什么典故什么寓意,显得斯文守礼,学识渊博,但现在他脑袋空空,他想,他就是要大的,贵的,好的。
没有人宠过他,没有人给过他好东西,抓住时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快冷死的人遇见了篝火,他恨不得将全身贴上去,汲取一些可怜的暖意。
时律略有点讶异,前世梁总品味很高,眼光又准,婚戒挑挑拣拣老半天,最后选了个低调的大师设计款,他买东西可不会只说“贵的”“大的”“好的”。
但看着身边尚且青涩的爱人,时律轻轻叹气,忍不住揉了把他的额发:“好,贵的,大的,好的。”
时律说到做到。
他和梁叙举行婚礼,给他买了喜欢的戒指,去了许许多多的地方度蜜月,他分出了一部分股份交给梁叙,又把子公司给他经营,看着他越做越大,越做越好,越来越骄矜漂亮,再没有最开始谨慎小心的模样。
可惜,即使从情人变成了老婆,从梁叙变成了梁总,被时律堵在办公室抱起来的时候,梁总该吃的还是要吃,该哭的,也还是要哭的。
第405章 猫猫茶话会
吃完陆旒的酒宴后,陆旒的诸位宿主不约而同的决定留在哨向世界,度一个短暂的蜜月旅行。
这是一个浩瀚无垠的广袤星系,有许多著名旅游景点,陆旒和齐翊整理了旅行攻略发在群里,于是小情侣们分散开来,各自寻找旅游目的地。
期间,主脑善意的提醒:“诸位,哨向世界的特性是精神体,你们虽然来自其他世界,但也有可能被本世界影响。”
陆旒若有所思:“所以他们也会有精神体?”
他还蛮想看看宿主和对象们的精神体的,如果很可爱,是不是能上手撸一把?
主脑:“应该不会分裂出精神体,更大概率是……呃,像伊缪尔那样。”
“……?”
公爵靠在白郁身边,狐疑的歪了歪头。
陆旒:“!”
像伊缪尔那样!本体直接变成动物吗?
听上去好可爱!
主脑:“是的,而变化的概率可能和相似度有关,性格越相像,变化的概率就越高。”
这话一出,群里一片死寂。
小情侣们互相打量,都开始暗搓搓的期待起来。
第一个有变化的,是叶望家的江岐。
这天叶望半夜醒来,发现老婆不在身边,他打了个哈欠摸出门,看见了一只蹑手蹑脚的,偷感很强的黑猫。
这黑猫皮毛光滑,身形矫健修长,步履轻捷如走猫步的模特,耳朵一抖一抖,像在警戒四周。
黑猫的目标,是叶望放在冰箱里的零食。
江岐身体不好,帝国的基因改造对他的健康造成了全方位的破坏,在联邦看诊后,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江岐按食谱吃饭。
可惜,从小只能看着电视广告发呆,没吃到过好东西,江岐很馋零食,尤其是广告中花花绿绿的,给小孩子准备的零食糖果,叶望只能将零食放好,偶尔给江岐解馋。
现在,冰箱里有一袋麻辣小鱼干。
现在,这只猫后撤步蹲下,飞扑,挂在了冰箱上,然后用自身重量,将冰箱打开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叶望悄悄架起了摄像机。
老!婆!变!猫!
这样的镜头怎么能错过呢!
江岐丝毫没注意到指挥官的凝视,他蹲在冰箱上部,以一个非常柔软的,对人来说几乎不可能,但对猫猫来说刚刚好的瑜伽姿势探入冰箱中,扒拉掉了麻辣小鱼干的封口,然后将毛绒绒的爪子探入封口,准确的扒拉出一条小鱼干,肉垫和毛上沾染了可疑的辣油。
“……”
叶望气笑了。
他不动声色,等着江岐何时发现他,可惜黑猫的眼中只有小鱼干,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老公,他叼着小鱼干,没立刻享用,居然还扑去阳台,打开水龙头,将被辣油污染的爪套洗了洗。
而就在江岐洗干净爪,关上水龙头,正打算享用小鱼干时,叶望冷不丁出声了。
“江岐,洗爪不用洗手液,那毛上沾的辣油能洗干净吗?”
“!”
啪嗒一声,小鱼干从嘴里掉下来,江岐一卡一卡,机械式的回头,看见了门口抱胸而立的老公。
“……”
他心虚的抬起一只爪爪,在空中挥了挥。
——嗨,hello,hi,指挥官你好啊,你也在啊哈哈哈哈哈好巧啊。
下一秒,就被拎着后颈提了起来。
江岐喵下意识四脚扑腾,但想着提他的是谁,他就停下动作,乖乖的让叶望拎了。
叶望将他提到面前:“医生说什么来着,你还记得吗?”
江岐喵垂头丧气:“喵。”
——记得。
叶望:“我们规定了,多久吃一次零食,记得吗?”
江岐喵继续垂头丧气:“喵。”
记,记得。
叶望:“如果偷吃零食被我发现了,会有什么处罚,记得吗?”
江岐喵还是垂头丧气:“喵。”
记得的。
偷吃零食,就不能和指挥官睡一起了,要自己一个人去小房间睡觉。
小房间没有指挥官温暖的体温,没有指挥官柔软的胸肌,也没也安抚和抱抱……
黑喵失魂落魄,看着叶望,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他步履沉重的走到小房间门口,半个身子藏在门后面,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只有一双金黄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喵?”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真的要我一个人睡小房间吗?
叶望:“……”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出小鱼干:“算了算了,吃吧吃吧,只许吃这一根。”
江岐喵后腿一蹬,快如残影,矫健的扑了过来,在叶望的怀里蹭来蹭去,然后回头看他一眼,矜持的叼走了小鱼干。
江岐喵开始进食。
这猫吃饭和江岐本人一模一样,都吃的非常快,活像有人和他抢,晚了一秒就没饭吃了似的,只有完全寂静无人的时候,他才能放松下来。
叶望又心疼又无奈,最后叹气一声:“我不看着你吃了,吃完回来睡觉吧。”
他回房间去了。
十分钟后,吃完小鱼干的江岐喵返回卧室,轻轻一跳,蹦到了叶望身上。
变成了喵,他干脆盘踞在了叶望的胸口,蹭了又蹭,而叶望眉头一皱:“好浓的麻辣小鱼干味道,弄的我都想吃了……江岐,你的爪洗干净了没有。”
江岐喵浑身僵硬。
他伸出爪,狐疑的看着肉垫,没看见明显的污迹,便将肉垫伸给叶望,歪头喵了一声。
——你看,洗干净了,明明没有。
叶望:“是吗,让我检查检查。”
他捏住江岐喵的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忽然拉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唔,是有小鱼干味,我没有闻错。”
“!!!”
“喵!”
江岐石化了。
第二天,叶望挑挑拣拣,从摄像机里导出了很多小黑猫的可爱照片,纷纷收藏,然后他打开群聊,状似不经意。
“嗨,我的老婆昨天晚上变成喵了。”
“非常可爱的小黑猫啊,还凑过来让我亲爪垫。”
一石惊起千层浪,群中各自旅游的诸位纷纷冒泡,表示羡慕嫉妒恨。
叶望愉快的关上了群聊。
第二个产生变化的,是谢枢家的萧芜。
谢总这日醒来,感觉肩头有所触动,刚刚睁开眼,就看见一只长毛大尾巴的白猫端庄的坐在面前,用爪子扒拉他。
萧芜扭头示意他看向窗外:“喵。”
——一日之计在于晨,看床外霞光漫天,如今正是旭日东升,紫气东来之时,快些起来和我修炼。
谢枢:“……”
谢总将耳朵埋进枕头:“小仙君,拜托了,我真的退休了,而且这个星系的恒星都不是太阳了,讲什么旭日东升紫气东来啊!”
萧芜伸出爪,扒拉了两下谢枢,清冷平和的喵了两声。
——修炼之途乃逆天而行,无论暑夏恒常,快起来和我修炼。
谢枢:“……”
他拉过被子:“再睡一会儿。”
萧芜:“喵。”
好,我在阳台等你。
两个小时后,谢枢终于睡醒了。
他换上衣服,走到阳台,发现萧芜喵摆出了五气朝元的姿势,正在认真修炼。
谢枢没忍住,掏出手机,对着他咔咔一顿乱拍。
然而,他的动作当然不可能逃过修士的五感。
萧芜即使变成了喵,也是一只化神修为的超厉害喵!
他喵睁开湛蓝的眼睛,不满的喵了两声。
——起来了就来和我修炼,在后面干什么?
谢枢咳嗽一声,走到阳台,同样摆出了五气朝元的姿势。
但他却没有认真修炼。
萧芜显然没意识到,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尾巴,现在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正在谢枢面前晃来晃去,活脱脱一根逗人棒。
谢枢捻了捻尾巴尖。
萧芜喵过电似的一抖,恼怒的看了过来。
谢枢:“没事我玩玩,你继续修炼。”
萧芜:“喵。”
——你玩,我还怎么修炼?
他说着,试探性的控制住尾巴,将它放到身前去了。
谢枢略感遗憾,但考虑到老婆这形态也就一会儿,修炼随时可以修,欺负喵的机会可不多见,干脆将萧芜整只喵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萧芜:“?!?”
他愤怒的给了谢枢一尾巴。
谢枢不轻不重挨了一下,拿出手机:“别动,来,给你看个好玩的。”
萧芜喵狐疑的凑了过来:“?”
作为修仙时代的老古董,萧芜用不太来电子设备,他大约知道这个小盒子有通讯记录玩游戏的功能,其他就不了解了。
可是谢枢点开照片,给他看了一只会打坐的喵。
萧芜:“!!!”
他看着屏幕里的喵,整个喵石化了。
谢枢:“让我看看,这是那只喵谁啊,唔,他打坐的姿势好像两道玄首,光风霁月的平芜君萧……噢!”
谢枢又被愤怒的打了一尾巴。
萧芜喵冷冷看了他一眼,从阳台一跃而下,他轻盈的像羽毛和飞鸟,在林间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了。
谢枢:“……”
这里是二十楼。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着一只喵使出正统上陵宗身法,腾挪翻转,谢枢还是扶住了额头。
可惜了,这段没有拍下来。
谢枢同样在群中分享了心得体会。
“他就直接跳下去,一只会轻功的喵,你们见过吗?”
第三只变化的,是神灵伊路维尔。
珀西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一只布偶猫,正踩着猫步,对着镜子欣赏自己。
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布偶,眼眸湛蓝,布偶的外号是仙女喵,而这只喵,无疑真真正正的仙女。
看见珀西,伊路就转过身,非常端庄的转了一圈,绕着他展示自己:“喵?”
好看吗?
珀西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神……”
伊路:“喵?”
——我感觉我有点想被摸,你要不要摸?
种种大不敬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珀西诚实:“要。”
他伸出手,布偶主动将毛茸茸的脑袋拱到了他的手心。
伊路:“喵。”
——摸摸我,顺毛摸。
珀西便半跪下来,沿着猫咪的脊背,小心翼翼的摸了下去。
伊路:“喵。”
——尾巴尖也要。
珀西指尖略有颤抖,却还是顺着神灵的旨意,撸到了尾巴尖尖。
好不容易将脊背摸舒服了,伊路喵就地一滚,露出了柔软洁白的肚子,歪头:“喵。”
——肚子也要。
珀西深吸一口气,指尖揉搓上柔软的腹部,开始给神的肚子顺毛。
伊路被他摸的舒服了,又开始指挥人,要珀西搬去阳台,然后他大摇大摆的占据了精灵的膝盖,开始在阳光下睡大觉。
无论是神灵还是小猫咪,都喜欢舒舒服服的睡大觉。
珀西微微抿唇。
他有点慌乱,不知道如何照顾小喵形态的神,想到伊路那个神奇的群聊,便使用水镜术法,显示了出来。
伊路:“抱歉诸位,我是珀西,我的神变成了一只猫,请问,该如何给小猫准备食物呢?”
……
三十秒的沉默过后,萧绍:“有图片吗,发来看看。”
珀西一愣:“这和我的问题有关系吗?”
他看上去清澈懵懂,不想诸位水群多时的老油条,而谢逾等人也十分好奇神灵变喵后的样貌,纷纷附和。
叶望:“珀西你不懂,每个品种的喵喜欢的食物都不一样,我们要先看清楚他什么品种,才能给你推荐食物。”
时律看热闹不嫌事大:“是的是的,我养过猫的,我证明,他说得不错。”
这几天,珀西已经认识了群中的其他几位,他隐约知道有一位宠物医生,便手动@了白郁:“白先生,您可否给我一些意见?”
白郁:“……”
他折中的描述:“不同品种的猫,性格爱好确实有所差异。”
于是珀西只得将神的样子浮现在了水镜中。
白郁:“啊,布偶,别称仙女猫,和你的神倒很相配。”
珀西:“多谢赞誉,所以,我该如何为神灵准备食物呢?”
叶望时律谢逾萧绍等人不约而同的又想搞事,暗搓搓的准备折腾一下呼呼大睡的伊路,恰在此时,布偶猫醒来,他轻捷的往上一跃,看清了水镜上的文字,然后一抬爪,将这些都挥散了。
伊路:“喵。”
——珀西,你不该去问他们,你应该来问我。
珀西看着布偶清亮的眸子,愣了片刻,笑道:“好,那神灵,我该如何为您准备晚餐呢?”
自从有了珀西在身边,伊路从一顿不吃到顿顿不落,而珀西也习惯了每晚的投喂。
伊路:“喵。”
——我是神灵,我不需要进食,我只是想吃甜品,既然现在不方便,也不用投喂了。
珀西:“那请问,您什么时候会变回来?”
伊路:“喵。”
——今晚就可以。
对神灵来说,世界法则的影响不值一提,如果不是猫咪状态很新奇很舒服,伊路现在就可以变回来。
说着,他摇了摇自己的尾巴。
……等等,尾巴?
伊路忽然想,也许他不需要急着变回来,至少可以保留一部分。
于是,神灵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心爱的精灵。
他确实不需要投喂,但或许,他可以投喂珀西一点,有趣的东西。
第406章 萌宠茶话会
虫族的兰恩少将发现,林佑总在默默的注视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经过拐弯抹角的试探,又偷偷看了两眼林佑的光脑,兰恩明白,林佑是在期待他能变猫。
兰恩暗暗握拳。
这么简单就能向雄主邀宠吗?他没有问题,他完全可以!
既然前几个宿主和宿主的对象都变成了猫猫,他一定也会变成猫猫的吧!
想象着到时候就能光明正大的霸占雄主的膝盖,要雄主摸下巴撸尾巴,还能要求亲亲脑袋和肚皮,他就忍不住期待起来。
于是,当第二天早上,兰恩发现身体有所变化时,他喜出望外。
急于像雄主展示如今的形态,兰恩想要伸出爪勾一勾林佑,再对他笑一笑,力求传递“无辜可爱”“媚眼如丝”。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和林佑的脸一样大的爪子。
兰恩:“???”
帝国上将僵硬扭头,看向床头的镜子,整个豹都呆住了。
他没有变成猫,他变成了银白色的雪豹,爪子和他雄主脸一样大的那种。
“……”
虽然都是猫科动物吧,但这个差距……
兰恩自闭了。
两滴冷汗顺着额角滑下,兰恩的第一反应是——“他不要林佑看见他这个样子!”
雄虫们喜欢柔软温顺的东西,这是整个虫族的常识,虽然自家雄主分外与众不同,喜欢枪械喜欢战斗游戏,但林佑明确表示羡慕几位老婆变猫的宿主,说明他也很期待兰恩变成小猫。
可为什么,他变的如此威风,矫健,和可爱一点都不沾边啊!
雪豹恨恨的叼住尾巴,咬了一尾巴毛,环视一圈,这酒店房间并没有地方给他藏,就自闭的走到阳台,用尾巴带上了阳台门。
雪豹忧愁的想:“林佑会不会有点不开心呢?”
为什么他变得不是猫呢!他的性格明明很像猫的嘛!这世界的法则有问题!
床上,林佑悠悠醒转。
他迷茫的环顾四周:“兰恩?”
自从结婚,兰恩从来没有让他孤零零一个人醒来过,上将总是斜靠在床头,做作的解开衣领,冷白的胸襟欲露不露,刚好杵在林佑面前,然后他摆好表情,对着刚刚醒转的雄主露出微笑,用咏叹调问好:“早上好,我的雄主,今日的您和晨光一样美丽,请问您要起床吃早餐吗?”
可是今天,兰恩不在,兰恩的冷白皮大熊也不在。
“兰恩?”林佑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阳台位置有一团黑影,黑影头顶有两个圆圆的耳朵,像是什么非常可爱的大型动物。
雪豹咬紧了尾巴。
他焦虑的转了个圈,想着如何安慰雄主您的老婆没有和其他宿主的老婆一样变成猫,而是变成了雪豹,却听见阳台门被吱嘎拉开,旋即是林佑惊喜的声音:“哇,兰恩!这是你吗?”
兰恩转过身,竭力想表现的可爱,他非常矜持的朝林佑走了一步,无辜歪头:“喵?”
雪豹的喉咙发出一声低吼。
——嗷呜!
“……”
兰恩再次自闭了。
他背对着林佑,尾巴转了个圈,想说别管我了,您今天自己出去玩吧,尾巴却忽然被人捉住,然后轻轻捏了捏。
林佑爱不释手的捧着那条尾巴:“天啊兰恩,你的尾巴好可爱!”
他顺着尾巴撸到了猎豹的尾巴尖,又悄咪咪摸了把臀部,由于需要奔跑,雪豹的臀部线条非常紧实漂亮,和兰恩本人一模一样。
雪豹僵住了。
林佑诱哄:“上将,转过来,给我撸猫猫头好不好?”
雪豹的猫猫头和两片半圆形耳朵超可爱!
得益于雪豹特别长的尾巴,兰恩转过来将头递过去时,他的尾巴尖还在林佑手中。
林佑一手撸着尾巴,一手对着大猫猫头上下其手,又去撸雪豹的下巴,兰恩抬头任他摸,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舒服的眼睛眯起,大猫猫嘴也翘了起来。
好不容易撸够了,林佑比划了一下老婆的体长,坐着摊开双臂:“可以抱吗?”
雪豹思考了一下,一爪撑住阳台门,支撑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然后将毛茸茸的身体小心翼翼的贴了上去,大猫猫头在林佑脸颊蹭了又蹭,邀宠的意思十分明显。
林佑:“!”
毛茸茸等身抱枕!
这不比其他几位宿主爽!
虫皇陛下直抒胸臆,抱住大猫猫头亲了好几口,亲了个爽。
然后,他在群聊里分享了消息。
“我的老婆变成了雪豹!可以当等身抱枕的那种!”
*
度假村内,时律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了浴室。
隔着薄雾玻璃,一具清瘦修长的身体正影影绰绰。
他们刚刚结束一场晨间运动,梁叙正在浴室洗澡,然后去酒店的健身房完成日常任务——他是个自律的人,即使已经功成名就,也执行着完美的计划表。
“时律?”梁叙从浴室出来,正用浴巾擦着头发,“不和我去健身房散步?”
“不去。”时律也锻炼,但他随心所欲,没什么计划可言。
梁叙:“和我一起吧?你也该运动了。”
“我才刚刚运动完,你都躺着没有动!”时律将被子拉过耳朵,“我要补觉。”
“好吧。”梁叙略感可惜,但也随他去了。
他下楼吃早饭,跑步,在健身房又冲了个澡,然后带着早饭回家,却看见被子隆起了一个奇怪的弧度。
是什么他看不出来,总之不是人。
梁叙放下早饭,缓缓拉开被子。
“!”
是一只纯白的萨摩耶。
萨摩耶正在枕头里睡得开心,忽然被扯了被子,便不满的看了眼梁叙。
——非常可惜,作为微笑天使,耶耶唇角自带亲和的笑容,梁叙完全没看出来他的不满!
这时,梁叙完全被他的耳朵吸引了。
众所周知,萨摩耶的耳朵非常柔软有弹性,外头一圈白色绒毛,整体像裹了椰蓉的果冻,梁叙没忍住,拿手拨了拨。
耳朵duangduang的左右回弹,然后恢复了原状。
梁叙没忍住,又拿手拨了拨。
时律完全被他吵醒了。
于是,耶耶飞身而起,将梁总一把扑倒在了床上,爪子点了点梁叙的衣摆,目含警告。
非常可惜,耶耶的警告没有任何威慑力。
梁叙轻轻撸了把:“还睡?要不要在我身上睡?”
时律便在他身上趴下,摊成了一滩小狗饼干。
等他再次睡醒的时候,已经攻受易位了。
时律的状况波动仅仅存在了几个小时,而他身下,是一滩被压扁了的白狐狸饼。
时律:“!!!”
他赶紧把老婆抢救出来。
“没,没事,我没事。”狐狸晕晕乎乎,艰难的撑起四肢,“我好得很。”
他开始在床上迈步,迈的东倒西歪,大尾巴一晃一晃,活像喝醉了。
在他差点掉下床去之前,时律伸手接住了。
将狐狸好好安置在床上,时律摊手:“你变成这样了,今天该怎么办?”
他们本来打算逛街的。
狐狸叹气:“在家看书吧。”
星际时代,经过多年发展,提出了许多崭新的经济学概念,梁叙正在学习。
狐狸的尾巴扒拉着床头柜,卷过来一本书。
“噢,”他苦恼的推了推脑袋,“时律,将我的眼镜给我。”
时律:“……”
一只白狐狸带眼镜读书,看上去奇奇怪怪。
他悄悄照了张相收藏,同样在群中回复。
“hello,我们两个都中招了,我是萨摩耶,我老婆是狐狸。”
*
于此同时,萧绍的指尖拨弄过戚晏的羽毛,笑道:“晏晏,原来你是只小燕子。”
小鸟歪头,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燕子,古称玄鸟,元鸟,能护佑一方平安,是清正又风骨的吉祥之鸟,戚晏这只格外漂亮,是一只金腰燕。
那是只不大的鸟,站在萧绍的指尖,背部羽毛灰黑,泛着青色,像是朝珠上点缀的青金帝王石,由于着端正雍容的配色,这鸟也显得极为正派,像是朝中持笏板劝谏的文臣。
可偏偏他的腹部覆盖着白色的绒毛,萧绍便不住的用指腹拨弄。
这弄的戚晏很痒,忍不住要躲,最后轻轻低下头,用喙啄了啄萧绍的手。
——“陛下,不要这样欺负人。”
萧绍看着他在指尖蹦来蹦去,啄人也小心翼翼的,一点也不疼,喜欢的紧,忍不住道:“要是回去了,你还能变成这样就好了,我要给你造个纯金的笼子,天天提着你出去玩,议事的时候把你放御书房,让那些大臣天天参奏你。”
萧绍的偏宠太过明显,老是有参戚晏的折子递到御前,戚晏从来不批,恭恭敬敬的呈给萧绍,然后还要自请回避,萧绍教训好几次了,都改不过来。
小鸟看了他一眼。
虽然萧绍什么也没看出来,但他觉得戚晏给了他一个白眼。
萧绍:“所以,你不想一直和我待在一起?”
小鸟似乎又给了一个白眼,啄了啄他,示意他打开光脑。
为了方便大家游玩,陆旒给每个人都配了光脑,教了他们如何使用。
键盘投影在桌面上,小鸟用喙挨个啄了过去,敲击出来一行字:“燕子可以养在笼子里吗?”
他啄下查询键。
“金腰燕目前无法人工饲养,他们飞翔速度极快,捕食空中的细小飞虫为食,人工无法喂食。”
“这样啊。”萧绍略感失望,顺手滑了滑界面。
当看见某一行字时,他脸上的失望消失,微微扬起眉头。
“金腰燕是忠贞之鸟,崇尚一夫一妻,一旦认定伴侣,就不会变迁。”
萧绍摸了摸戚晏头顶细小的绒毛:“晏晏,所以你也是吗?”
清正忠贞端肃,他的小探花就是这么的好。
小鸟又白了他一眼,喙敲敲敲。
“当然。”
于是,陛下捧起小鸟,在柔软的头羽上狠狠亲了一口。
——啾。
第407章 雪地茶话会
白郁发现,伊缪尔最近经常偷摸着看他。
每当他工作时,小猫藏在被子里,藏在房梁上,藏在门后面,藏在各个角落,偷窥这白医生。
白郁无奈的推了推眼镜,望向扒拉在门上的小猫:“伊缪尔,你到底在看什么?”
伊缪尔:“!”
他跳进医生怀里,扒拉着医生的眼镜:“我听说梁叙变成了戴眼镜的白狐狸。”
医生挑眉:“所以?”
伊缪尔:“所以你能不能也变一下?我也想给你戴眼镜。”
为此,他还提前采购,准备了各个尺寸的。
伊缪尔本身就是小猫,他没有动物塑,但他非常好奇白郁的。
白郁叹气:“我尽量……你想我变成什么?”
伊缪尔眨眨小猫眼:“小鸟。”
医生看着书卷气,战斗力可一点也不低,抓猫和玩似的,伊缪尔如果玩坏了东西,无论跑到那里,都会被医生一把扼住命运的后颈皮,拎起来揉圆搓扁。
但是如果医生变成了鸟,根据猫克鸟定律,伊缪尔就可以把他揉圆搓扁了。
白郁便偏头看他,眼神似笑非笑:“我尽量。”
当天晚上,伊缪尔正准备跑酷,忽然发现他的猫爬架上,立着一只巨大的生物,正眺望着远方。
伊缪尔:“!”
他谨慎的靠近,那个生物身体不动,头部陡然扭转了180度,金灿灿的眼睛默然的看着他。
伊缪尔:“!!!”
小猫从猫爬架上栽了下去,四脚朝天。
他头晕眼花的想:“不是萌宠频道吗,怎么忽然变成恐怖片了!”
这时,他听见了翅膀扑棱的声音,那巨大的动物从猫爬架上飞下来,落到了伊缪尔身边,锋锐的爪子比小猫肉垫还要大。
医生用翅膀扶了扶喙上的眼镜:“躲什么,你不是想要我变成鸟的吗?”
体长超过半米,翼展逼近两米,翅膀完全摊开能占满一张双人床,足足有好几个伊缪尔那么大,洁白羽毛点缀着繁复的深棕花纹,金棕色的眼眸冷淡锐利,大小刚好的银边眼镜架在喙上,又给他平添了一点文质彬彬的气质。
——这是一只白色猫头鹰,又称雪鸮,特征是脖子可以扭转180度。
小猫低下头,面色复杂的看了看医生的锋利爪子。
好了,医生变成鸟了,但他还是能将小猫揉圆搓扁。
伊缪尔伸出爪子,摊平尾巴,发现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法和医生一样大。
小猫自闭了。
而白郁再次用翅膀推了推眼镜,深感不方便。
他没有手翻书,没有手固定眼镜,也就无法读书了。
没法读书,但可以试试其他娱乐活动。
医生便用翅膀拍了拍自闭小猫:“伊缪尔,想不想试试飞翔?”
他们刚好在雪山度假,门外是一望无际的纯白雪地,正好适合雪鸮活动,而作为大型猛禽,雪鸮能轻而易举的抓起伊缪尔,带他在雪山盘旋。
伊缪尔:“!”
他瞬间精神起来:“可以吗?可以吗?!”
雪鸮抖抖翅膀:“当然,但你需要做两件事。”
医生条理清晰的吩咐:“第一,你变回人形,给我的爪子包裹上爪套,不然会抓伤你,其次,你需要穿上保暖的衣服,外面很冷,飞起来风也很大,你的绒毛扛不住,第三,我飞起来的时候,你需要用尾巴帮我固定眼镜。”
雪鸮的视力都很好,可惜医生是个例外,作为重度近视加散光,如果没有眼镜,他们飞出去了,就可以不用飞回来了。
伊缪尔:“!”
他急匆匆的变回人形:“没问题。”
度假区没有现成的爪套,伊缪尔找前台借来了毛线,而雪鸮立在猫爬架上,矜持的抬起了爪子。
伊缪尔用毛线一根跟的绕上去,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包裹完一只爪,白郁自然的放下去,又抬起了另一只。
伊缪尔原样打包好。
然后他打开行李箱,默默注视着一排小衣服。
都是很可爱的宠物衣服,是白郁给小猫形态的伊缪尔准备的,毛茸茸软乎乎,但公爵认为这样打扮有失伊尔利亚大公的体面,简直丧权辱国,拒绝穿戴。
但现在,也由不得他不穿了。
小猫屈辱的换上了毛茸茸套装,然后立在雪鸮面前,伸出尾巴卷住眼镜:“我准备好了。”
雪鸮爪子抓起小猫,展开翅翼,从阳台一跃而下。
伊缪尔:“!!!”
狂风夹杂着雪花铺面而来,伊缪尔脸上毛全部吹倒,贴在脸上,他几乎无法睁开眼,只是刚刚起飞,他已经想要尖叫了。
“别怕,小猫。”医生的情绪一如既往的稳定,“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尝试过了,我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将你失手丢下去的,你只需要享受下面的风景就好。”
伊缪尔:“!”
小猫的抬头,眼眸亮晶晶的,雪鸮金棕色的眼睛正淡漠的看向前方,在伊缪尔上方张开的双翼遮天蔽地,伊缪尔甚至能看清它投在雪地上的阴影,那翅膀舒展而平稳的上下鼓动,扇气猎猎风声,极其苍劲有力。
毋庸置疑,雪鸮是林海的中的顶级掠食者,当之无愧的雪原霸主。
被这样的翅膀的庇护着,几个俯冲滑翔后,小猫就适应了起飞的感觉。
他往前方看去。
纯白的雪山在面前渐次铺开,上方是一轮如斗的圆月,山峰沐浴在月光之下,镀着一层雪亮的银色,山间起伏的沟壑随着雪鸮的展翅缓缓平移,是伊缪尔平生未见的景色。
他兴奋至极,难以自控的晃了晃尾巴。
“伊缪尔。”雪鸮含蓄提醒,“注意我的眼镜。”
他带着伊缪尔在度假区上空盘旋,路过滑雪场,路过山间林地,路过咕嘟咕嘟冒泡的温泉泉眼。
这样飞了很久,小猫终于玩开心了,于是雪鸮带着他返航,从阳台落回了房间。
白郁收获了一只异常热情的伊缪尔。
他扑到雪鸮身上,完全忘记了这是一只多么恐怖的食肉动物,亲他的脸颊亲他的喙啄,连他的耳羽也没有放过。
“小猫。”白郁含蓄的提醒,“耳羽很痒。”
兴奋上头的伊缪尔才不管,俨然将耳羽当成了逗猫棒,拨弄来拨弄去,绕着他不停的喵喵喵,绕是情绪稳定如医生,都给他喵烦了。
于是当雪鸮变回医生,小猫哼唧了半宿,都没有被放过。
*
开心愉快的夜晚过后,第二天,陆旒转发群消息。
——“雪山度假区惊现大鸟,从阳台飞入住宿区,翼展近两米,游客担心猛禽伤人事件,酒店称‘已报警’”
——“猛禽是否为精神体?精神体空中穿越雪山景区,是否视为逃票?”
——“猛禽途经温泉泉眼,若为精神体,是否侵犯了游客的隐私权?”
陆旒委婉的提醒:“白郁,那个是你吧?根据公约,在有普通民众活动的场合,猛禽类的精神体只能在特定区域放出,且有主人陪伴身边。”
白郁:“抱歉,那是我,我没搞清楚状况,不会有下次了。”
陆旒:“好的,我已经帮你压下去了。”
他公事公办完,放下手机,和齐翊感叹:“白郁的精神体是雪鸮,有点帅气啊!”
有这感叹的不止一个。
闻弦和江知意恰好也在雪山度假区,闻言也冒了个泡。
闻弦:“我看见酒店提醒了,原来是你啊。”
他点了个赞:“好威风的变化。”
快两米的翼展,着实给闻弦羡慕坏了。
他心想:“我要是也能变成猛禽就好了。”
最好江知意再变成什么可可爱爱的小动物,他也带老婆上天飞一趟。
于是他暗搓搓的问江知意:“知意,你希望我变成什么动物?豹子好不好,老虎好不好,狮子好不好?”
江知意看了看他,没说话。
闻弦可不像猛兽,那太危险了,和闻弦一点也不想,要让江知意选,他想要能随便撸的。
当然,这可不敢和闻弦说。
而这一天,他正在教老婆滑雪,闻弦忽然双腿不受控制,栽出去几米远,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炮弹似的从他的滑雪服里冲出来,埋进了雪地里。
江知意:“!”
他连忙解开雪板,跑到闻弦旁边,却发现衣服已经成了空壳,瘪瘪的倒在地上,闻弦不知道去哪里了?
江知意一愣,往前两步,看见雪地里一双扑腾的小短腿。
江知意握住,将他拔了出来,放在雪地上。
闻弦艰难的抖了抖,将一声的雪抖落,心想:“奇怪诶。”
他的衣服没了,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冷。
闻弦迈开步伐,摇摇摆摆的像江知意走去。
然后他看见江知意偏过脸捂住嘴,噗的笑出了声。
闻弦:“?”
他扑了扑鳍状翅膀,继续摇摇摆摆的往前,停在江知意面前,不满的叫了一声:“嘎啊——”
闻弦猛的闭上了嘴。
江知意笑的直不起腰,将光脑调至自拍模式,放到了闻弦面前。
短腿,短手,圆滚滚。
是一只青年帝企鹅,介于幼年和成年之间,绒毛呈现灰黑,毛茸茸的,非常可爱。
闻弦:“嘎?”
这什么!
为什么会是企鹅啊!
为什么别人是雪鸮他是企鹅啊!
为什么他一个一米八几可以当男模的帅哥会变成小短腿啊!
一点都不高大威猛啊!
江知意还在笑,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笑痛了,企鹅慢吞吞且摇摇晃晃的上前,张开鳍状翅,愤怒的拍了他两下。
——不准笑,别笑了!
江知意:“好好好,不笑了。”
他将雪板放到一边,完全没有心情滑雪了:“我把你抱到休息中心去?”
以闻弦现在的小短腿,要是这样扑腾的走,走到晚上也回不了休息中心。
闻弦低头打量自己,打量他:“嘎?”
——你行吗?
虽然是青年帝企鹅,但闻弦目测他体长80厘米,体重30多千克,圆滚滚一大只,还是非常敦实的。
江知意:“应该可以。”
他抱住企鹅,一用力,将他抱了起来,顺手揉了把企鹅胸腹柔软的绒毛。
闻弦乖乖缩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僵硬成了一块铁桶:“嘎。”
——知意,我好害怕啊。
闻弦少年开始滑雪,上过无数次高级道,但现在在初级道,在老婆怀里,这是他最害怕的一次。
——如果知意一个手抖,他会不会直接滚下去啊!
在闻弦的胆战心惊中,江知意抱着一个煤气罐似的企鹅,平稳的走完了前半段,却在后半段时手一抖,连人带企鹅,一起栽进了雪里。
闻弦:“!”
他的小短腿在空中疯狂扑腾,总算将自己拔了出来。
企鹅开始环顾四周。
——江知意呢?我的老婆呢?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他迈着小短腿,一晃一晃,左右摇摆的走到了江知意的衣服堆面前,发现江知意的衣服同样瘪了,只有中间一块突起。
企鹅扑腾着小短腿,卖力的将老婆从衣服堆里刨了出来。
当看见那一团雪白的毛茸茸,闻弦眼睛一亮。
——这什么!
——兔几!
长耳朵,身体圆滚滚的像个雪团子,可爱的想让人一口吞下。
企鹅上前,用短手拍了拍老婆的脑袋。
——“知意,你好可爱呀。”
看着老婆憨态可掬的模样,闻弦心中诡异的平衡了一点。
——不是猛禽又怎么样,他老婆也不是猛禽嘛,要是变成雪鸮老婆害怕了怎么办?企鹅刚刚好!
——腿短又怎么样,他老婆腿更短!
这时,兔子忽然抖抖身上的雪,然后他……站了起来。
站了起来,
站……了……起……来,
站!了!起!来!
闻弦瞳孔地震:“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兔子怎么会有这么长的腿!
“啊。”江知意看了看自己,“是北极兔啊。”
北极兔,兔中长腿男模,看似人畜无害,软萌乖巧,攻击力和奔跑速度意外的高,但要是不经意被踹一脚,绝对能把人踹吐血。
闻弦:“……”
他看看老婆,看看自己,看看老婆,看看自己,再次陷入了自闭。
江知意抖抖耳朵,用超级长腿安抚的拍了拍企鹅:“闻弦,我觉得一点都不冷诶。”
北极兔和企鹅一个生活在南极,一个生活在北极,都有厚实的皮毛,也都不怕冷。
闻弦情绪略低:“是啊,那又怎么了?”
北极兔挤到企鹅身边,藏起长腿,重新团成一个雪球:“那我可以等到晚上,一起看星星了。”
前几天他们就想躺在雪地看星星,但是晚上太冷了,不得已放弃,只在酒店阳台看了看。
但是酒店属于度假区,中间还有商业中心,晚上光污染严重,看不见什么星星。
闻弦:“是哦。”
这时离夜晚已经不远,企鹅和北极兔干脆找了个块空旷无人的雪地停下来,挨在了一起等待。
很快,天边被染成朱红,太阳从雪山背后落了下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浩瀚的银河逐渐显露踪影。
企鹅和北极兔同时望天,让群星倒映在眼眸。
这时,团成学团子的北极兔再次站了起来:“闻弦,等我一下。”
闻弦:“干什么?”
江知意:“我去拿衣服里的光脑来拍张照。”
他们的衣服就在身后,是北极兔和企鹅一路叼来的。
闻弦迈开短腿,一摇一摆的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北极兔头也不回:“不要,等你拿过来,太阳都升起来了。”
闻弦:“……”
企鹅转过身,开始生闷气。
身后,江知意将光脑叼了过来,架好角度,点点点点,设置了拍照模式。
他跑回闻弦身边,重新将腿埋下去变成雪团子,毛茸茸的兔脑袋靠在了企鹅身上。
咔嚓咔嚓几声后,江知意叼住光脑回来了。
他和闻弦挤在一起,看看光脑,看看银河,忽然道:“闻弦,我觉得好奇妙。”
闻弦懒散:“嗯?”
可惜企鹅手太短了,不然他应该把背过去垫在脑袋底下,躺着看星星的。
江知意:“你是南极企鹅,我是北极兔,一南一北,分列两极,我们本来应该没有机会在一起的,简直像是一个奇迹一样。”
中间的隔阂那么深那么长,宛如不可逾越的天堑。
闻弦:“然后呢?”
他静静的等待江知意的下文。
江知意:“但是我们现在却靠在一起,一起看星星。”
他将光脑叼在企鹅面前,伸出长手点了点:“看这张照片。”
企鹅抬头看去,那是江知意刚刚拍摄的照片,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企鹅和北极兔的背影紧紧靠在一起,北极兔的脑袋靠着企鹅的胸腹,企鹅的短手搭着北极兔的身体,两只动物同时抬头,望向夜空,那里,是群星闪烁的浩瀚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