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装了8 你要选择哪个alpha？……
褚延盛离开褚陌的办公室后。
褚延盛的秘书站在门外, 神情有些困惑。
他听到了刚才办公室内的争吵声。
秘书不禁问道：“褚总，您不是一向最反对褚总和那些alpha们来往吗？为什么今天……”
说到这儿，秘书怕褚延盛觉得自己问太多，没敢继续问下去。
褚延盛却没有生气, 闻言顿住脚步, 回答道：
“这几天那些alpha联系不上褚陌, 一个个都跑来找我。他们请求我, 一定要劝褚陌放弃腺体休眠计划。”
秘书感到有些不解：“那您今天为什么让褚总自己做决定？”
褚延盛顿了顿，说道：
“那个叫谢颂辰的小子，他说他愿意为了褚陌, 让自己的alpha腺体休眠。”
秘书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一个alpha竟然愿意为了褚总把腺体给休眠了？！”
对于omega来说, 腺体休眠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但对于alpha来说就不一样了。
除了特殊职业, 例如军人，alpha们都非常在意自己的腺体功能是否正常。
“一个腺体休眠的alpha，等同于放弃了自己在这个社会中的领导地位。”秘书忍不住说道。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褚延盛说, “谢颂辰说，他愿意做腺体休眠，也是为了能让褚陌的研究更快拿到结果。还有，他希望我让褚陌自己谨慎做选择。”
“他的原话是：毕竟, 褚总比我们都聪明。”
秘书愣了愣。
他这才明白，原来褚延盛之所以让褚陌自己做决定, 是因为谢颂辰。
“那……您不担心原轨医药的归属问题吗？”秘书不禁问道。
褚延盛没有回答。
他和秘书来到地下停车场。
坐进车子里后, 褚延盛从公文包里翻出了几份文件：
“每一个来找我的alpha，我都让他们签订了这份协议。”
秘书接过文件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关于自愿放弃原轨医药任意方式股权的协议》。
秘书不禁瞪大双眼：“他们都同意了？！”
褚延盛说道：“我跟他们说了，我可以帮他们劝说褚陌，但条件就是他们绝对不能染指原轨医药。没想到这几个小子答应的都挺痛快。”
褚延盛翻了翻协议书, 又说道：
“就在上午，陈锐博的儿子也来找过我。那小子更是直接表明，他并不想从褚陌这里拿到任何好处，他只希望褚陌身体健康。”
“原来如此。”
秘书恍然大悟。
正因为这些alpha们都和褚延盛签订了协议，褚延盛才愿意让褚陌自己做决定。
甚至，褚延盛还帮那几个alpha买好了机票，让褚陌选择是否和他们一起前往实验室做腺体休眠。
秘书忍不住问：“所以……您决定促成褚总和其中某个alpha在一起？”
褚延盛却回答道：“不，我并不想促成褚陌和任何人在一起。”
“那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秘书感到很困惑。
褚延盛回答道：“以我对小陌的了解，以及这段时间对他的观察，我看得出来，他对于腺体休眠这件事情还是很焦虑害怕的。”
“他正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这个时候，作为父亲，我希望他能看清自己真正的内心。”
秘书闻言，表情若有所思。
他没想到，褚延盛还有这一面。
褚延盛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说道：
“最终，褚陌不论选择和谁在一起、是否让腺体休眠，我都支持他的决定。”
褚陌是难得的商业天才。
不仅如此，褚延盛还是褚陌的手下败将。
褚延盛不一定佩服天才。
但一定佩服能战胜自己的天才。
秘书终于明白，褚陌改变了褚延盛很多。
他忍不住说道：“您刚才应该和褚总解释清楚，不然他又该怪您控制欲太强。”
褚延盛打开车窗，点了一支雪茄，笑了笑说：
“他现在心情烦着呢，我给他当出气筒骂一骂也好，算是我这些年逼他装A付出的一点点代价。”
褚陌要去国外进行腺体休眠的消息很快传开。
褚云作为褚陌的弟弟，得知此消息后，拼了命地劝褚陌千万不要这么做。
这天。
褚云来到褚陌的别墅，对他说道：
“哥，你装了这么多年的alpha，这已经让你很痛苦了，你可千万不要再干傻事！”
褚陌闻言，愣了愣，旋即回答道：
“小云，哥知道你心疼哥，但正是因为我知道装A很痛苦，所以才要去做腺体休眠实验。”
褚云有些着急，抓着褚陌的胳膊说：
“你都知道我心疼了，还要这么做？你真的要去荒岛生活的话，谁能照顾你？”
听到弟弟这么说，褚陌失笑：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褚云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可是我舍不得你去。”
褚陌摸了摸比自己高的弟弟的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云，你要学会长大。”
从小到大，褚云都是褚陌身边的黏人精。
褚陌一直负责照顾褚云，而褚云早已把褚陌当成了自己的榜样。
他做任何事情都要问过褚陌的同意。
假如褚陌真的要离开他这么久，他无法想象自己会有多么难受。
褚陌当然也舍不得褚云。
褚陌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第一次去参加夏令营。
那个时候褚云年纪小，哭着叫着要跟褚陌一块去。
最后家里人不同意，褚云哭得差点晕过去，还在家里生了一场病。
褚陌无奈，只好提前从夏令营回来。
褚陌看着和小时候别无二致的弟弟，说道：
“小云，实验很快就会结束，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虽然褚云舍不得褚陌，但他毕竟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小孩了。
他知道，现在褚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褚云正了正神色，认真地对褚陌说道：
“你要是超过两个月不回来，我就要开直升机去找你。”
“实验怎么可能进行得那么快？”褚陌忍不住笑出声。
褚云打断他说：“那我不管，这已经是我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那你可得去考个直升机驾驶证。”褚陌只得无奈地答应。
褚云大声说道：“我明天就去报名。”
入夜。
褚陌躺在床上。
他看着褚延盛给自己买的机票，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褚延盛让褚陌选择航班，实际上，是让褚陌选择alpha。
这五张机票仿佛在问褚陌：
你选择哪个alpha？
褚陌下了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亮和星星点点的银河。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迷茫。
那几个alpha真的会来机场吗？
就算他们真的来了，褚陌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选择。
理智告诉他，他一定要选单独出发的那趟航班。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塞满。
这种情绪让褚陌几乎难以呼吸。
有那么一瞬间，褚陌忍不住拿起手机，视线落在某个人的航班号上。
但很快，褚陌就关掉手机，收回视线。
褚陌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行，这不可以。
他绝对不能选择其他人和自己一起去荒岛。
他要扛起实验的责任，不能害怕，不能临阵脱逃。
下一秒，褚陌像是下定决心，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拿起手机直接给褚延盛发消息：
“我想好选哪一趟航班了。”
“哪一趟？”褚延盛很快就回复。
褚陌半晌后回复道：
“当然是一个人去的那一趟航班。”
褚延盛在手机另一头沉默了许久。
他本想再说一些劝说的话。
但似乎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多余。
褚延盛最终只发过来四个字：
“确定了吗？”
而褚陌很快只回复了他两个字：
“确定。”
第二天。
褚延盛通过各种渠道，将这几趟航班有意无意地透露给了另外那四个alpha。
他们都以为，他们得到的是褚陌的航班号。
池骋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
池骋得知褚陌的航班号后，当即决定要和褚陌一块出国。
池家人当然不同意。
池父忙劝说道：“褚陌要去D国，去的是腺体休眠实验室，很有可能以后腺体就没办法唤醒了。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必须要去。”
池骋却表示自己心意已决。
池母感到不可理喻，说道：
“褚陌的腺体如果无法唤醒，他以后就没有ABO性别了！你就算喜欢他又能怎么样呢？！”
池骋紧皱眉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之前我出国留学，一直错过陪在他身边的机会，现在我不想错过能陪他一起出国的机会。”
池父劝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就算你买了和褚陌同一班的航班，万一褚陌不愿意和你一块呢？”
池骋不顾阻拦，直接买好机票，并说道：
“我不管，就算被拒绝，我也要找他当面说清楚。”
池家人被池骋的临时决定搞得措手不及，整个家里乱成一锅粥。
而池骋则在这锅粥里煞有介事地开始收拾行李。
甚至，他收拾得比自己去上学时都来得卖力。
褚延盛买的这几趟航班，时间相隔比较近，都从国内出发到D国的热门航线。
褚陌决定出国之后，原轨医药公司就开始配合褚陌做各种出国的准备。
褚陌这一趟出行，要带上许多随行的实验人员。
褚母得知消息赶回家，忍不住哭成泪人。
一想到褚陌出国后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她就忍不住心疼。
她更是痛恨褚延盛把褚陌逼到这种地步，把褚延盛揍了一顿。
临别的当天，褚延盛抱着妻子对她说：
“你放心吧，小陌会做出对他而言最正确的选择。他什么时候让你担心过了？”
褚母捶了他一拳：“还不都是你从小到大逼他的？！”
一家人都来送别褚陌。
其中哭得比褚母还厉害的便是褚云了。
褚云哭着对褚陌说：
“直升机的驾驶证我报名了，但是考试周期非常长，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找你。”
“你还真去报名了？”褚陌忍不住笑出声。
褚云用力点头：“哥，你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一家人恋恋不舍的表情，褚陌的心也被狠狠地揪着。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留恋这份亲情。
他要做的是把这份亲情珍藏在心里。
和家人告别后，褚陌带好行李，和原轨医药的实验人员们一同上了车，前往机场。
飞机起飞前三小时。
国际机场。
池骋很早就来到了机场，拎着大箱小箱的行李箱。
然而刚到机场门口，池骋大老远就看到了周竞衍。
周竞衍本人很低调，没带什么随行人员，显然是临时准备的行程。
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除了一些铁粉之外，没有人能认得出他。
周竞衍没有理会那些粉丝，神色匆匆地走进航站楼。
池骋忍不住皱眉。
难道周竞衍也知道了褚陌的航班号？
然而，当池骋过完安检，来到H登机口时，却没有看到周竞衍本人。
池骋心中愈发困惑，脸色变得警惕起来。
周竞衍该不会是来拦截褚陌的吧？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H登机口？
另一边。
E登机口。
周竞衍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粉丝认出来，耽误行程。
这段时间，自从得知褚陌要出国进行腺体休眠实验，周竞衍就无法专注于演艺事业。
他总是在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曾经。
过去他只是个没有出道希望的小透明，是褚陌给了他希望，让他拥有了新的人生。
在周竞衍眼里，褚陌总是能给人带来希望。
包括褚陌现在正在做的事。
他给全世界带来全新的、消除ABO性别差异的希望。
曾经褚陌陪着周竞衍成长，现在，周竞衍也想陪着褚陌度过最困难的时刻。
在出发前，周竞衍的家人、经纪人都极力阻止他。
经纪人对他说：“你现在事业还在上升期，贸然出国，肯定会毁了你的演艺生涯！”
“我知道。”周竞衍的回答显得冷静而偏执，“但我现在不想丢下褚总一个人。”
对周竞衍来说，褚陌就是他进入娱乐圈的全部意义。
他有预感，如果这次他没有跟着褚陌一起出国，那他一定会后悔。
相比之下，周竞衍宁可暂时放弃演艺事业。
当周竞衍得知褚陌的航班号之后，他二话不说就买了机票。
周竞衍看着手里的登机牌，手指收紧。
他的心开始快速跳动。
紧张，而又鲜活。
就像他曾经每次登台前，心砰砰跳的感觉。
与此同时。
N登机口。
陈宋燮穿着宽松的卫衣，背着一个简单的背包，就出现在了机场。
他的安检都比别人快得多。
陈宋燮的手机上，不停传来父亲陈锐博的短信。
“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好不容易才把你认回豪门，你现在要跑去荒岛找褚陌？！”
“你能不能清醒点，褚陌他马上就要失去omega性别了！”
陈宋燮直接将陈锐博拉黑。
他回豪门之后，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陈锐博每天逼着他去和各种omega见面，但他都找借口溜走。
当陈锐博听说，陈宋燮曾经和褚陌有过交往，高兴坏了。
他恨不得陈宋燮能和褚陌原地结婚。
陈宋燮当然想和褚陌在一起。
但他并不想逼迫褚陌。
这一次，当陈宋燮得知褚陌要出国休眠腺体后，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难道他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陈宋燮不禁感到懊恼。
曾经他放弃了和褚陌的情侣协议。
从那以后，他们就渐行渐远。
但协议情侣那段时间里，褚陌带给陈宋燮的快乐，却是陈宋燮再也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的。
如果当初他没有放弃那份协议……
可惜没有如果。
因此，这一次，陈宋燮不想放弃机会。
他希望能借这个机会，和褚陌一同出国，真正意义上“追求”他，成为褚陌真正的情侣。
至于褚陌会将腺体休眠这件事，陈宋燮完全不在意。
他觉得陈锐博说的那些话十分可笑。
哪怕褚陌没有ABO性别，陈宋燮对他的爱也不会减少分毫。
陈宋燮看了眼时间，等待褚陌的出现。
Z登机口。
谢颂辰很早就来到了机场。
准确地说，谢颂辰一整晚都没有睡。
此时此刻，谢颂辰坐在候机室内，手指用力地攥紧登机牌，把纸张捏得微微变形。
谢颂辰得知褚陌出国的航班号，心情十分复杂。
这个消息，他竟然不是从褚陌口中亲口得知。
难道褚陌是在防着他吗？
想到这，谢颂辰只觉得喉咙干涩无比。
他联系不上褚陌本人，去公司也被告知褚陌不在。
因此，谢颂辰只能到机场来等褚陌。
谢颂辰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准确，但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距离登机的时间越来越近。
但谢颂辰并没有看到褚陌的身影。
谢颂辰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在出发前，谢颂辰的母亲康栩一直劝他不要来。
康栩对他说：“褚总有他自己的决定。他如果知道你要和他一起去，说不定还不愿意呢，买了别的机票也有可能。”
谢颂辰没有听康栩的。
但现在，谢颂辰却觉得康栩说的很有可能。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懊恼的情绪。
褚陌之所以这样避着他，是不是因为那天的吵架？
一定是的……
谢颂辰不禁后悔，自己应该克制情绪。
褚陌在这种情况下，肯定压力很大，有脾气也在所难免。
至少，褚陌还愿意对他生气。
但那天离开后，不论谢颂辰怎么给褚陌发消息道歉，褚陌都没有回应。
很明显，褚陌还在生他的气。
这时。
A登机口外
国际航站楼。
褚陌让随行秘书帮自己值机。
他选择的航班，是四个alpha都不知道的航班。
值机完成后，褚陌走向安检口。
一旁的许羿犹豫再三，对褚陌说道：“褚总，请您务必要考虑清楚……”
褚陌陷入沉默。
在来机场的路上，褚陌脑海中一直在回忆，穿书后发生的这一切。
一开始，褚陌只是想走剧情。
哪怕意外分化成omega，他也尽心尽力地扮演着alpha。
褚陌明明只是想完成剧情，却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剧情。
褚陌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将歪掉的剧情掰回正轨。
甚至为此开了间名为“原轨”的医药公司。
最终褚陌却发现，剧情走向已经无力回天。
剧情从一开始就已经产生偏离。
褚陌的腺体产生抗性，褚延盛的逼婚，褚氏集团想将他罢免……
接二连三的意外，导致褚陌的目标从“改变剧情”变成了“改变ABO的处境”。
原轨医药意外研制出的休眠特效药，帮助褚陌扭转战局。
局势推着褚陌往前走。
现在，褚陌必须要完成休眠解药的研制。
褚陌想到这里，难免觉得有些遗憾。
公开性别之后，他好像还没来得及感受不用顾忌性别暴露的生活，就又要启程，开启孤独的腺体休眠实验。
至于那几个alpha……
褚延盛曾经对褚陌说，褚陌是毁了那些alpha们的幸福的罪魁祸首。
而现在，褚陌仍然没办法给任何人幸福。
褚陌想到这，忍不住闭上双眼。
很多事无法圆满两全，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许羿见褚陌不说话，又开口道：“褚总，褚总……”
褚陌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我考虑好了。”
他决定一人前往荒岛上的实验室。
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腺体休眠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