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从理性的角度来看，这种事情损人不利己，大部分人都不会这样做。但按照公司一些职工的性格，和险中求富贵的赌徒心理，这是很有可能的。”丹恒思索片刻，率先开口。
“啊！公司的人都是这样吗？职场氛围这么紧张，怎么能好好工作呢？”三月七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以前她还羡慕过公司高管丰厚的福利和待遇，现在想了想能在那种斗得乌漆麻黑的地方工作，爬上高层的位置，这是她们应得的。
还是自家列车好，虽然零花钱有限，但是和谐温馨氛围好。
三月七在心中偷偷比较了起来，想着如果自己去了公司工作，不由打了个哆嗦，然后同情的看着丹恒：“丹恒，你以前真是太辛苦了！”
丹恒：？
“与公司的人打交道还是多留点心为好，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礼貌，但是公司在寰宇中的那些黑料和恶名并非凭空捏造的，而是他们做的事一点点拼凑成的。”瓦尔特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位公司专员去乐欢颜挑衅放狠话的目的是为了将负责茶饮的专员搞下去，这话虽然和正常人的价值观冲突，但是逻辑自洽，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只是他费了这么大功夫，在罗浮狠狠出了次风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音频，应该没少买营销。成本那么大，作为一个成熟的公司专员，前期大规模买量造势，不可能单纯为了害人，更可能的是他能从里面获得远超过付出的好处。”说到这瓦尔特柱了柱手杖，扶了扶鼻梁骨上的眼睛，镜片透出他那双沉稳内敛的眸子。
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那斯科特能得到什么好处？总不能让他来兼任茶饮专员的职务吧？”三月七不明所以胡乱猜测道。
车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
三月有些不自在：“别这样看我，这只是我胡乱说的。”说完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我觉着你说的非常有可能！”杜若不知想到了什么，“呼”一下子站了起来，将身边的星和三月七吓了一跳。
杜若反应了过来，对她们俩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说出自己的想法：“你说的对，斯科特谋划的应该就是这个位置！”
斯科特现在是金人巷业务的专员，和茶饮专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按理来说他应该老老实实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任务完成就回公司。但对于他这种努力上进不择一切手段向上爬的人来说，每一次业务都是他向上爬的机会，费这么大功夫谋划，想必斯科特是从这里面看到了机会。
想着，杜若拿起玉兆给岩荣发消息询问公司外派专员的职级的待遇问题。
一番沟通下来，果然不出杜若所料，长期外派专员比短期外派专员的前景更好，补贴和福利待遇也更好一些。
加上专员是由公司统一派遣的，并不受罗浮分公司的管制和调遣。天高皇帝远，上级手伸不了那么长，长期外派专员的工作压力相比与总部也小了很多。
长期外派调遣在公司对于公司中层来说是一个无法抗拒的香饽饽。待遇好、福利高、压力小、前景好，几乎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工作，相应的竞争也非常激烈，要不自身强要么背景强，要么两个都强，否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虽然外派工作轻松一些，但说实话就公司的这种卷法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也是有相应的业绩指标的，达不到就立马被调走。按照惯例，新的专员一般有在附近的专项专员中产生。
照这样的思路来看，斯科特的目的应该是联合乐欢颜将逍遥茶饮的业绩搞下去，将原来的茶饮专员逼走，自己上位。
这一套连招下来，意外的符合杜若对他的刻板印象。
杜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列车上的诸位。
丹恒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一脸不出所料的样子，姬子和瓦尔特先生则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像是在思考什么。至于星和三月七，嘴巴张的大大的，一脸还能这样的震惊。
外面这么可怕，她们还是在列车上老老实实呆着吧！
二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想着。
“这么听上去，斯科特先生不管诚不诚心但的确是想要和乐欢颜合作的，有了共同的目标，合作才能开展下去。只是斯科特先生刻意将逍遥茶饮的业绩搞砸，上级不会罢免他的职务吗，又怎会将他升为茶饮专员？倘若他有手段确保自己肯定会补上空缺，他要怎么提高逍遥茶饮的业绩”姬子皱着眉头思考着，给出自己的疑惑和见解，。
最后补充道：“合作确实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只不过不知道斯科特那里有什么后手，如果后期他掌握了主动权，事情就会麻烦起来。”
直到回到店里，杜若还在思考姬子的话，寻求利益最大化的解决方案。
她坐在沙发上，望着星空明月，思考着前路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杜若小姐，你在吗？”
是个熟悉的少年音，只是没有了平日里的少年意气，仔细听还能体会出他声音中郁闷和不自信。
杜若赶紧起身打开门将人迎了进来：“彦卿好久不见，进来做。”
彦卿走了进来，只是步伐没有往常那样生机满满，活力四射，虽然脊梁依旧坚挺，但带着一阵落寞失意感，看上去状态不怎么样。
“杜若小姐，彦卿深夜打扰，实在有些不礼貌，只是一些事情积压在心中久不散去，特来拜访小姐。”彦卿低头一脸歉意的开口。
杜若赶紧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沏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咱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认识那么多年了，客气什么，朋友之间就是互相帮助的。”
彦卿虽然没说话，但是身体舒展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彦卿的心情稍微比刚才好了一点。
“好了，我们罗浮未来的剑首有什么烦恼呢？”杜若调侃道。
“杜若姐姐，还是不要叫调侃我了，本来彦卿觉着以自己的资质和将军的教导，未来定会夺得剑首称号，但是彦卿今天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彦卿像是想到了什么，刚抬了一点的脑袋又低了下去，垂头丧气的。
“今天直到那一剑落下，在如此明显的实力差距面前，彦卿才第一次体会到了害怕，心中却还在想着她的话：我为何而挥剑？”少年握住手中的剑，却丝毫不见往日的快乐，只有迷茫。
杜若了然，看来是刚从镜流那里回来。
她现在想安慰却又无从开口，难道说你已经强过罗浮99%的人了？
虽然她诸武全废，对剑术更是一窍不通。但是她父母是云骑军人擅长用剑，除了各式各样的剑，家中还有很多剑谱和相关读物。
有一次她甚至翻出了本主角是天才剑士的连环画，不对不是一本是一整套，装在一个巨大的木制箱子中。防潮做得很不错，即使过了好几年，杜若打开时都没有嗅到霉味，摸上去很干燥却又不脆，甚至连泛黄都没有。
杜若上学的时候还挺痴迷这套书的，谁不喜欢看天才剑士的成长升级之路呢？
反正杜若是拒绝不了，罗浮众人也拒绝不了，要不然彦卿哪里来的满罗浮的粉丝。
直到彦卿的横空出世，杜若才开始不再迷恋那套书，有现成的天才少年长的还讨喜，性格也好，再加上上辈子玩游戏时的滤镜，谁能拒绝啊！
但那套书毕竟是自己曾经真切喜欢过的，虽然随着年龄增长等各种原因现在早就没有那么痴迷了，但它带来的陪伴和快乐是无可替代的。
杜若将箱子密封好放到了储物室，然后她就去外边求学了，没有想到求学路如此艰辛，在外面好多年才重回罗浮。
那么多年，杜若早就将这套书忘到九霄云外了，要不是彦卿今天的话，她估计都记不起来。
虽然她差点忘记这套书，但书上的内容和一些与剑有关的知识早就像常识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不断向强者挥剑，将道心一遍遍打碎再拼起，明知不敌仍全力以赴。
这才是剑士的成长的道路。
锐意进取，勇往直前，而不是向下比较。
“你看过《小小剑士》这套书吗？”杜若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彦卿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之前听别人说过，只是彦卿忙于练剑和学业，没太有时间阅读这些。”
听到这，杜若心里有了打算，起身拉起彦卿：“走吧！你杜若姐送你个东西！”
等到彦卿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乐欢颜的沙发上到了杜若家的沙发上。
彦卿来过这里次数不少，并没有很拘谨，而是乖巧的坐在沙发上，腰挺得直直的，坐姿很好。
杜若抱着一个大箱子从储藏室中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怪不得那么多妈粉，这么可爱懂事乖巧的少年，谁不喜欢？
有一瞬间，杜若甚至产生了和景元将军抢人的冲动，但想了想自身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放弃了。
“或许，你可以试试这套书，据说很多剑士遇到挫折的时候都会选择看一遍。”杜若将箱子递给彦卿。
当然这话可不是杜若编的，这是网上公认的，无数人为书中主角的坚韧和成长而感动。
彦卿接过了箱子，只是有些迟疑。
“时间挺晚的了，再不回去将军要担心了！”
听到这彦卿才反应过来，意识到时候确实不早了，这才和杜若告别，抱着箱子匆匆离开。
在彦卿没有看到的地方，杜若叹了口气。
少年的路还要自己摸索。
纵使旁人再怎么担心，剑心仍需他自己重塑。
杜若长长叹了口气。
第62章
彦卿离开后，杜若静静地坐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腿上的警长。
“喵呜！”玉兆毫无征兆的响起，警长满身毛发炸了起来，尖叫着从杜若的腿上跳了下去，脑袋紧紧贴着杜若的小腿，除了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脑袋，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在沙发底下。
杜若拿起玉兆，看到上面的联系人，愣了一下，罕见的没有率先安抚警长，而是直接接通了电话。
“杜若小姐，你的委托我们查清楚了，所有证据都表明星际和平公司确实参与此事，但除此之外，我们发现此事中还有逍遥茶饮的影子”
听着玉兆中传出的明显经过变声器改变的声音，杜若神色平静，看上去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她一直没有开口，知道对方将调查过程和结果完完整整讲完，杜若才出声：“尾款发给你了，感谢。”
没等对面回话，杜若就直接将玉兆通话挂断了。
杜若直接挂断并不是因为冷漠或者心情不好，亦或是对对方的话不满意，而是这个流程就是这样的。刚才电话是侦探馆打过来的，对就是专门调查人和案子的那个侦探，要不是安和的推荐，杜若没想到在罗浮还有这种地方，当然即使她知道有这种地方，但如果没有安和引荐，她还是找不上去。
总之这个地方非常隐秘，如果没有专门的人引荐，根本就进不去。虽然罗浮上有很多和侦探神捕相关的文艺作品，但对于大众来说，这基本上和赏金猎人之类的一样，都离仙舟上的普罗大众特别远。
也是，要不是安和把自己领进去，即使是亲近的人亲口告诉自己，杜若自己都不相信现实中真的存在这个职业。
“这种东西是犯法的吧！你们就不怕神策府派云骑来查封吗？”杜若走进侦探馆，紧紧抱住安和的手臂，贴在她耳边小声絮叨，可能是为了不让馆的人看出异常，她一直保持着微笑。
只是波澜起伏像是海浪般的音调和有些轻轻发颤的身体，无不暴露出她的紧张。
虽然声音不大，但杜若忘记了一点，这屋里的人都是干侦查推理，收集情报的，最基本的就是耳目聪颖。
杜若自以为小声的话和她的表现，其实都被屋里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虽然看出了杜若再假装淡定，但她们没有拆穿，基本上每个客人第一次来都是这个样子的，无非是有的人情感比较外露，有的人习惯性隐藏情感。
做生意讲究个体面，这种拆穿客户伪装的事情她们疯了才会干。
好在安和虽然有时候显得有些懦弱，但人还是相当靠谱的，察觉到杜若的情绪，立马解释道：“没事的，不要担心，神策府知道这里的存在，甚至还和侦探馆联合行动过。”
听完这话，杜若立马放心了，手也不抖了，心也不慌了，面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很多。
她了解安和，没依据的话她是不会说的，这家侦探馆真的被神策府默许存在的话，那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神策府的招牌就是这么好用，不光对杜若，在整个罗浮都非常适用。
她甚至都敢和那些调查员聊天了：“你们调查的时候会遇到什么危险吗？会被发现吗？”
“女士我们的工作可能和您看过的小说不太一样。”工作人员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通过和她们交流，杜若了解到了一些这个行业的消息，也算是摆脱了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最后为了仪式感也是为了节省时间，她们还约定了一套暗号。
对方收到转账后，发过来一个文件。
经检查消毒，将文件解压后打开，是一张张直白的图片和分类明确的文件，看到这杜若松了一口气。整理到这种程度，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再二次分类，理解梳理起来方便了不少。
果然神策府认证过的就是靠谱！
杜若将文件挨着看了一遍，及时调查人员已经给出来结论，但杜若本着不忽视细节的习惯，还是将所有文字和图案都看了一遍。
确定结论无误后，杜若将文件发给了她的律师。当然只是把涉及到那个营销号和公司的交易的部分发了过去，至于剩下的杜若没有发。
虽然并不在意什么流言蜚语，也不会因为这些无良媒体的报道而伤心，但给人造黄谣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错的，令人恶心的。
也幸亏自己心态好，周围的亲朋好友们都相信自己，那如果换成别人呢？恰好她又没有那么坚强呢？那些营销号和水军为了流量和钱没有下线，在屏幕后赚的盆满钵满，那些后果却要受害者来承担，真是令人作呕！
杜若正愤慨着，突然收到了夫子的短信。
【那些满脑子都是视肉的蠢货，他们的道德和内心和步离人半斤八两，不要在意他们，你去联系这个律师，我以前找她打过官司，战绩显赫，必然让那群躲藏在阴暗处的臭虫们付出代价。】
诸葛夫子一改往日文绉绉的形象，将营销号和水军骂了个狗血淋头，语言粗俗，即使是看文字都能感受到怒吼声，杜若却觉着浑身暖暖的。
这个事件刚开始发酵的时候，就有无数朋友发来安慰短信，或者是尽自己所能提供帮忙的。那些关系一般甚至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也在网上帮忙澄清。就连之前经常因为噪音问题吵起来的邻居都口嫌体正直的派自己孩子送了一份梦貘卷给她。
根据留在遍智格物院的同门所说，诸葛夫子今天晚上才结束闭关，从实验室里出来。
这才刚出关不到一个小事，估计才刚连上网，就收到自己的新闻，并第一时间给杜若发消息。
虽然语气不好，但话里话外都是给她撑场子的意思。
【谢谢夫子，我联系好律师了，第一时间就发了律师函向地衡司报案了，下个周就开庭了，只是背后牵扯到星际和平公司，总是有一些没底气.叹气.JPG】
【漂亮！就应该这么做，势必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明白造谣的代价。星际和平公司？虽然仗着势大向来横行霸道，但这是在仙舟，不是任他们蹂躏的势力，他们一直以来的那套又偷又抢的连招行不通的，而且你是罗浮本地人，怕什么？】消息回得很快，刚发完这一大段话，上面又现实正在输入中。
【况且公司尤其是市场开拓部的人在外面臭名昭著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全宇宙谁不知道奥斯瓦尔德.施耐德的大名，他的事迹和干过的好事大家都一清二楚，最起码在仙舟是这样子的。除此之外，与公司打官司还有一些附带的好处，在联盟普遍厌公司的社会氛围下，将自己放在受害者，是被公司舆论加害的人，那你在罗浮乃至整个联盟的名声就打起来了。】
【好了，不跟你聊了，你师妹又唠叨我了，等开庭的那天叫上我，我带着你的师姐师妹们给你撑撑场子。】
看着夫子的话，杜若自信了起来。
对啊，公司又怎么样？
这是在罗浮，还怕了你不成。
第63章
“叮叮叮！叮叮！”
刚挂断电话，门铃就响了起来，顺着猫眼看了看，发现站着一个熟悉的少女，杜若没有多想直接打开了门。
“杜若~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声音幽怨清丽，听起来像被迫加班三百年，话语中的怨气都要溢出来。
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青雀，杜若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这是，你不是一向专精于摸鱼之道吗？”
相熟多年，杜若对青雀的情感变化十分敏锐，是为了摸鱼偷懒或是夸张还是真情实感她一听便知。那话中都要溢出来的怨气绝对做不得假。自从青雀混成职场老油子后，杜若好久没在青雀身上感知到这种情绪了，她不免有些担心。
青雀猛地抬起头，顶着两个黑眼圈，满脸憔悴的开口：“前段时间不是建木复生吗，整个罗浮乱成了一锅粥，其他人可以在家里躲着，但我们这些吃铁饭碗的人可不能。虽然建木很快就停止复生了，但留下的烂摊子可一点都不比当时好处理，甚至麻烦更多了。本以为太卜大人暂代将军的职责就能找机会摸摸鱼，没想到太卜她老人家虽然人不在太卜司，但心里仍然挂念着，隔三岔五就回太卜司看看，不在的时候也让卜官多多关注我。”
“唉，在这种情况下，纵是有千般万般的摸鱼妙法，也是起不了作用的。”青雀长长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要不叫几个人一起搓两把牌，顺便放松放松，把身上的班味去一去。”虽然知道青雀的话里不免有夸大卖惨的成分，但看着青雀身上的倦气，杜若还是有些心疼，看着客厅里的桌子（麻将桌）提议道。
这桌子还是青雀发明出帝垣琼玉时定制的，当作礼物送给了她。
杜若很喜欢这张小桌子，美观便捷，是漂浮的还不占地方。虽然杜若不是狂热的帝垣琼玉爱好者，除了节假日和好友聚会，日常根本就不会打牌，但杜若还是把它放到客厅的显眼位置作为装饰物，如果有需要就往上面放些杂物。
往常只要青雀来了，二人就拉上几个人一起在客厅打牌。
“算了算了，我有些日子没打牌了，现在手都生了，我只是只小小的麻雀，太卜司的麻烦为什么要落到我身上。生活不易，青雀叹气，唉！”青雀摇了摇脑袋。
杜若的眼睛都瞪了起来，青雀连牌都不打了，看来是真的累了。
“再熬一熬，等着处理完建木的事情估计就能轻松不少。”杜若拍了跑青雀的肩膀安慰着。
再过个半个月左右，符玄太卜就要去玉阙仙舟叙职，阐述建木一事的经过，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在罗浮。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即使太卜有心但也力不足，随你怎么摸鱼。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青雀的心态比较好，可能这就是罗浮最强摸鱼王的功力，刚才还满脸‘上班好烦’的怨气，也就一句话的功夫，整个人的兴致又高了起来，恢复了平日里松弛，翘着腿坐到了沙发上。
“好啦好啦，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跟你抱怨工作的，这种坏情绪就没必要分享了，我这次来是有大事要说的。”青雀特地将大事二字拖长，为了渲染这件事重要性，还朝着杜若招招手，让她凑过来。
什么神神秘秘的，搞得像模像样的。
杜若最受不了这一套了，虽然之前上过很多次当，但是她心中的好奇心根本就压不住，最后她还是跟随本心凑过去听着。
“说起来，这事还是前几天那个新闻闹得。虽然你当时说不用担心，你有办法之类的话，但我还是有点担心，太卜司里的大家喝了你的奶茶，对你的印象很不错，通过打听和观察也了解你的人品。所以在网上刷到这事的时候，并没有相信，司里大多数人都嗤之以鼻，觉着这种离谱的一眼假的行为想来掀不起什么风浪。没想到那些无良媒体那么无耻，满买通稿，不明真相的人开始相信那些营销号。”说到这青雀的脸都鼓了起来，看上去是被气很了，杜若赶紧倒了一杯消火茶，推到她面前。
青雀拜了拜手，表示自己没事，用手挡住茶杯，努力向后仰。
对了，青雀不喜欢这种商家吹得天花乱坠的消火茶，总认为这功效是为了割韭菜特地编出来的。虽然她不信，但她妈信啊！上学的时候每天都给她泡一大杯带到学校里，每天都是如此。
更令人窒息的是，为了让青雀乖乖喝完，而不是把她花大价钱抢购的稀罕玩意给倒了，她妈妈还会让她喝的过程中拍视频，来展示茶水被青雀一滴不落的喝完，没有半点浪费。
杜若就是在旁边拍视频的，每次看到青雀苦大仇深跟喝毒药一样将茶水喝完，一脸生无可恋时，她都不禁怜爱起来。
这也太惨了！
虽然她是局外人，不太好说她们家里的事情，但是杜若还是觉着青雀的妈妈的掌控欲有些吓人。
更可怕的是她妈妈还加了杜若的好友，时不时打听一些关于青雀的事。
每到这种时候，杜若就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假装自己不识字。
看到青雀的抗拒，杜若不好意思的将茶杯撤了回来，满脸歉意，然后弯腰从橱柜里拿出来两瓶仙舟改良版苏乐达。
是特地根据仙舟人口味改良的，比原版更适合仙舟大众的体质。
改良版依旧冲劲十足，保留了气泡在口腔中炸开的刺激，但甜度降低了很多，还加了一些仙舟的果蔬汁中和了一下。
该产品一上线就广受好评，直到现在销售依旧成绩不俗。
它刚推出的时候，杜若和青雀还在上学，每天放学二人拿着攒的钱买两瓶苏乐达（第二杯半价），边说着八卦边举杯畅饮，赶在回家之前喝完，然后将瓶子丢到居住洞天外的垃圾桶里。然后二人不约而同的抱着肚子打个满是汽水甜味的嗝，然后相视一笑，在余晖中挥手告别。
果然，看到苏乐达，青雀先是一脸感慨的放在手上打量了一圈，然后用力的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刚才说到哪来着，对了，看到那些造谣，太卜司内群情激愤，大家都是外行在舆论上帮不上什忙，不过大家在占卜上可是专业的，这不大家就想要帮你算算这事的转机在何处。说实话应该早几天的，但直到今天才请动了最后一位卜官，在她的帮助下，终于得到了一个更加明确的结果。”青雀顿了顿，卖关子似的停下了。
“好了，您行行好，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相处多年，杜若已经熟练掌握与青雀相处的模式，自然开口道。
“好了好了，不扯别的，是曜青仙舟。”
听到曜青二字，杜若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
不就是解决斯科特的事情和逍遥茶饮一决高下吗，怎么又扯上曜青了？
看出杜若眼中的不可置信，青雀解释道：“刚得出结果的时候，大家也很疑惑，不过穷观阵和卜官们极少出错，如果出错也不可能都错的那么整齐。即使关键之处不在曜青，那肯定也和曜青脱不了关系，保险起见，我建议你还是抽空去曜青看看。”
第64章
听了青雀的话，杜若思考了一会，没有立即动身的打算，还是决定继续在罗浮经营店铺。
乐欢颜现在虽然不是曾经小猫三两只的状态，但人手也绝对算不上充足。
去一趟曜青，先不说那高昂的费用，光至少三天的来回时间，就是现在杜若承担不起的。
虽然很感动青雀和太卜司大家的帮助，但杜若还是决定先观察观察，等着形势实在不容乐观的时候再去曜青找出路。
当然为了感谢太卜司大家的帮助，杜若决定给太卜司的大家发放免单劵和一折优惠劵若干。
听了杜若的话，青雀并没有因为她的选择不开心，而是笑了笑：“有优惠劵和免单卷，一会发在群里都不知道她们能高兴成什么样。”不知想到了什么，青雀脸上露出了促狭的表情。
“几乎整个太卜司都快被你家乐欢颜攻陷了，现在去太卜司看看，基本上人手一杯印着乐欢颜loge的奶茶，就连太卜她老人家也不例外。”青雀顿了一下，凑到杜若身边神神秘秘的补充道。
“悄悄告诉你，我之前看到她在网上抽过优惠劵，当时的界面就停留在拉人那，太卜大人还真的分享了，就是不知道分享给了谁，不过以她老人家的朋友圈，估计也是一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说不定就有景元将军呢！”
听了青雀的话，杜若有几分不可置信：“什么！太卜大人也喜欢我们家的奶茶？她之前不是特别喜欢逍遥茶饮，最爱星芋啵啵了吗？”
虽然除了在玉兆和四方览镜上播放的新闻上见过外，杜若这辈子并没有见过符玄，更别说对她有什么了解了。但这辈子不熟，不代表上辈子不熟啊！
这可是自己第一个限定生存位，陪自己走过那么长时间，虽然在抽到砂金后就光荣退休了，但也是和自己在混沌回忆里并肩作战过好久的，她的角色故事和语音那是一个都没有落下。
她不是痴迷星芋啵啵吗？
在杜若之前的想法中，星芋啵啵的受众和乐欢颜的受众完全不同。
青雀这话，就，挺突然的。
这算不算抢了逍遥茶饮的优质客户。
想到这，杜若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虽然有些不道德，但也是真的爽。
直到睡觉的时候，她还呲着个大牙傻乐，一夜好梦。
第二天，杜若起了个大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雀的话，还是因为亲朋好友们的支持，杜若并不感觉有什么压力，反而感觉自己坚实的后盾，甚至连前几天的不安也消失了。
整个人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了店里，只要有朋友伙伴和那些默默支持的人存在，又何必过于担心有的没的呢。
再说了，景元将军的保证还没生效呢。
有这东西保底，有什么好害怕的，如果现在畏手畏脚，病急乱投医，反而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中。
放下这个心中的负担，杜若感觉前几天一直笼罩在自己心头的乌云消散了，脑中一片清明。
不过她的好心情只停留到营业时间，看到门外黑压压一片人的时候，杜若整个人都不好了。
无论何时何地，什么身份，只要还在一线工作，上班都会让人心情变差，特别是遇到可能还要加班的情况。
不是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我们枘凿六合活动不是举办了一个周了吗，昨天刚结算完上个周的成绩，发下奖励。因为是第一个赛季结算，还加上第一次成就，我们优惠劵发放的挺多的，整个罗浮一共发放了三万多张。”一旁坐在沙发上在玉兆上啪啪打着字的岩荣开口解释道，他是负责宣传的，对网上的舆论风向一清二楚。
“那也不应该那么多人啊，即使因为外卖故障不敢点，那也应该线上点单，总比在这挤着好吧！”杜若还是不太明白，乐欢颜上一次出现这种场景还是在开业初期，各项服务都不是很完善的情况下。
现在都开了快一个月了，各项事物都在逐渐迈向正轨，怎么又出现了这种一眼望过去全都是密密麻麻人头的，密集恐惧症看了都要晕过去的画面，看了看监控，这次外面排队的人更多，在监控中都看不到队伍的尽头。
“因为我们的优惠劵的核销只能通过线下核销。”岩荣抬起头无奈道。
听到这，杜若明白了，同时也伴随着一丢丢心虚。
因为罗浮上店铺的经营方式和品类各有特色，优惠劵和会员体系多种多样，使用方法也各不相同。罗浮上并没有出现那些通用的几乎可以覆盖大部分商家的线上核销程序，所以各家店都会自己找人制作相关的程序加在商铺APP上。
乐欢颜从开始发放优惠劵的时候，就开始找人制作。
但是杜若贪便宜，也没有预估到现在这种情况，订的是普通单，在半个月内完成的那种。
现在的杜若只想回到过去扇自己一耳光，省钱省钱，就剩这点钱，带来这么多麻烦，有时候也没必要这么节省。
这么想着，杜若行动力很强，立马就给程序的负责人打电话，要求加急。
这一次即使对方报出来比原价贵三倍的数字，杜若都咬着牙同意了，肉痛的将钱打了过去，见对方承诺在明天中午前交付，杜若按死了屏幕，然后将玉兆放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这省钱省钱，越省花的越多。
这事虽然解决了，但是还是要等到明天，远水解不了近渴，今天的队伍已经排上了。
杜若望着监控上数不清的黑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人流增大，除了接待，更相关的是原料，想到这杜若的心又提了起来，立马扭头问道：“安和，我们的货进的够吗，能跟得上吗？”
“我昨天预估了一下今天的人流向供货商订了以前的三倍的货物，基本上能够解决因为优惠劵带来的那批客人。”安和声音还是不太大，但是语气很坚定，应答从容。
听到这杜若放下心来，暗自庆幸当时为了培养安和，特地将订货交给她。
也不担心她背叛或者是泄密什么的，一是因为长时间近距离接触，对对方的人品和处事风格的信任。
二是白松的都尔特的事情，地衡司将乐欢颜的员工都仔细调查了一遍，身份都没问题。再加上为了培养她特地签订的合同，时限300年的那种，杜若对安和的信任度非常高。
要是自己继续负责这一块，这段日子都被斯科特和分店的事情吸引了几乎所有的精力，应该也不会关注这些，或者是直接忽视掉。
加工资，必须加工资，杜若决定等着下班后发个大红包补偿一下员工们，安和发两份！
第65章
杜若在人群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最吸引她注意的是和另一个穿着太卜司制服的男人聊天的广大。
和他聊天的人虽然给人的印象没有那么深，但是来了很多次，也混了个面熟。
不过二人最近在罗浮风头很大，基本上只要一聊到枘凿六合的话题都要带上他们两个，虽然听了很多次，但杜若还是只记住了广大一个人。
“那是不是广大他们？”
“我知道他们，是不是团体赛记录！好厉害！”
杜若之所以能够在人群中迅速锁定二人，多亏了他们的知名度，周围的人将他们围成一个圈，叽叽喳喳的在讨论着什么，有的人在旁边举着玉兆拍摄。整的像杜若上辈子看到的小明星出街一样，看上去还挺有牌面的，当然前提是忽视广大脸上的尴尬。
广大和朋友靠得很近，几乎想把自己藏到朋友的身后，以躲避大家的视线，虽然没有直接逃走还在排着队，但脸上的尴尬和窘迫藏都藏不住。
发现躲藏无用后，广大生无可恋的垂下来头，视线紧紧落在地面上。
即使这种情况以及持续好多天了，但广大还是没有适应，不！他觉着自己这辈子都适应不了！
这几天除了总有一些什么老同学前同事和不知道隔了多远的亲戚打电话外，广大觉着生活还好，并不太受影响，反正除了日常工作，他基本上不出门。为数不多的室外活动挑战枘凿六合，也随着越来越多慕名而来围观群众，让他感觉大事不妙而逐渐被他放弃了。
总的来说，除了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经常从各处看到自己的名字，无论是犄角旮来还是官媒的文章都有分布，广大对自己出名了这件事没什么真切的感受，就是在网上看到提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脚趾抠地，不敢看第二眼光速关闭页面。
这些媒体敢吹，他都不敢看，这也太夸张了！
直到领到了结算发放的优惠卷，却因为核销问题不得不来线下店排队，他才感受到自己真的火了这个事情。但是他并不感觉高兴或者洋洋得意，他的脑海中自动播放起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吹得自己都不敢见人的话，此时此刻他只想找一块地缝钻进去不让任何人发现。
甚至现在他都想去上班了，虽然同事们有时候会调侃几句，但最起码在长乐天地衡司公廨的大家不会像看杂耍一样看着他。
曾经一段时间罗浮流行过野兽表演，但由于残忍和一些唯利是图的商贩的泯灭人性的行为，最后被抵制，出台了相关规定，取缔非法的动物表演。
这是广大考进地衡司经手的第一个影响力较大的案子，他还记得那些一个个所谓的“动物明星”眼中的孤立无助和脆弱，以及暗藏在美丽皮毛下的道道伤疤，就连被动物们引以为傲的爪子锋利的指甲都因危险被那些商家从根部剪断，甚至一些丧尽天良的团伙直接将指甲拔掉。
这些行为就是放到那群嗜血好斗的步离人都算得上一种折磨，不光是一种酷刑，更是对生物本身的侮辱。
就连被仙舟人视为野蛮不开化的步离人都不屑于去做的事情，却被出现在了一些自诩是累世名门的罗浮商人身上。
那是他第一次感到无力和失望。
在考进地衡司之前，他总是有一种优越感，应该说是打心底里的对身为罗浮人的自豪。
罗浮应该说整个联盟文明发展水平很高，百姓安居乐业，不必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除此之外还有星神赐福，更是有帝弓天将护卫联盟，安全感拉满。
长生种，拥有无量寿数，人生又更多的可能性和试错空间，就算你在外面闯荡了四五百年，依旧一事无成，仍然可以说一句什么像话本里“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话，甚至整个社会都对此毫无疑义。也对，这个年纪在仙舟人的眼中才过了一半，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在历史上直到800岁之后才逐渐混出名头，扬名一方的大人物比比皆是。可，对于短生种来说，如果在50岁依旧没什么作为，那么这辈子基本上也没什么可能了。
相应的，短生种要想在宇宙中留下自己的痕迹，除了过人的天赋和惊人的努力，最不可缺的是转瞬即逝的机会和灵光一现的幸运。但对于仙舟人来说，只要将一个东西做上个几百年，练习个几千次，自然就熟能生巧，一通百通了，工造司的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反正对于仙舟人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而对于短生种天才来说，最缺的也是时间，仙舟历史上不乏那些像流星一般滑过星空的短生种天才，都说他们那刹那的一生虽如萤火般短暂，却比无数碌碌无为的长生种更有价值。
但大部分仙舟人，包括曾经的广大对此都不以为意。
漫长的生命和长生种的时间观念让他们虽然对那些短生天才留有印象，但也只是停留在大家嘴中的往事和唏嘘一下他们的短暂。
“如果他们是长生种，拥有跟你们一样的寿数，那他的成就肯定更加耀眼。你说说你们，又那么长的时间，却连短生种都比不过！”这是夫子在学堂时讲述一个天才工匠时有感而发惋惜的话，同时对大部分仙舟人的不思进取的恨铁不成钢。
“但老师，你都说了他是短生种，不可能和我们一样有那么多时间的！所以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一个班里的气氛组笑嘻嘻的反驳道，此话引起了众人的哄笑。
讲台上的夫子都无奈的笑了笑，虽然没有说，但大家都能感受到他对这话的认同。
是啊！就算在仙舟上所有长生种族里，天人都是寿数最长的，比起狐人三四百年的生命大限，持明族定期转世轮回却为不相干的两人，天人理论上是与天同寿的。当然只是理论上的，一般在千岁前后大部分天人都会犯长生病，也就是魔阴身。
虽然大家都痛恨寿瘟祸组，谈丰饶色变，但广大相信，如果再选一次，联盟还是会选择接受丰饶的赐福，吞下长生果实。
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他们并没有经历过丰饶赐福带来的巨大灾祸，三劫时代早已久远，只能从历史课本或者家中老人的只言片语中才能窥得一丝当年的惨状。但这窥探就如同隔岸观火雾里看花，并不真切。
从广大出生起，仙舟就已经获得了帝弓大人开放的命途能量，人口问题和资源问题也得到了解决，就已经变成了他现在记忆中安居乐业衣食无忧的社会。
对他来说，严重的事情就是巡猎荼毒寰宇的不死孽物，最严重的事情就是和丰饶民的战争。
每次看到云骑军帮助被丰饶荼毒陷入危机的星球，他都会为身为仙舟人而自豪。看到化外民在星槎海中枢码头上左右观望，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奇和欣喜，他看着也开心，为化外民开心，也是为自己生而如此而开心。
但直到进入地衡司之后，他的想法才逐渐改变。
哪有什么仙舟，在化外民里如同仙人居住的幻境的地方，不过住的也是一群寿命更长一些的凡人罢了。
五浊恶世，怎敢妄称仙舟？
广大想起了自己之前去围剿的那个通缉犯，虽然语气癫狂，但说出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仙舟人是长生种，但也是人，人性的弱点，骨子中的贪婪懦弱种种恶念，也一应俱全。
现在的自己与那笼中被迫表演的动物又有何区别？同样是被人裹挟，自己的名声与那些动物明星的名声不都是那群为为利而来的媒体顺势捧上去的吗？但好就好在一点上，他本质上是人，有独立意识和完全行为能力的人，而不是懵懂只凭本能的动物。
不过广大对于众人的只是觉得不适却并不感觉恶寒，要不然他在接触动物表演事件后就离开地衡司了。
如果你遇见黑暗，发现世界并非你想的那么美好，你会怎么做？
这是一个曾经风靡罗浮的网游的开场词。
曾经的他只是随便选择一个有趣的选项，现在的他坚定的选择那个最传统甚至看上去有些老套的选择。
既然罗浮仍存在黑暗和不公，我应用我的双手去改变去创造去纠正，这正是我们地衡司勤务应该做的。
广大心里想什么杜若不得而知，她发现虽然广大周围围绕着很多人，但大家都还算克制最多就是拍几张照片，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和扰乱秩序的迹象。
杜若送了一口气，万幸没再发生什么意外，要不她就要去太卜司那算一算，或是去神策府门前那两个石狮子前拜一拜清清晦气。
好在因为持续招人，店里的人手比之前宽裕了很多，总的来说今天的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甚至比刚开业的时候要轻松一些。
到了傍晚，到了往常打烊的时间，店里的人流散去，开阔的店里只有柜台后的员工在忙碌制作着外卖。
杜若正在给奶茶打包，余光瞥见两个狐人走了进来，在落日的雨晖下，她们的裙摆闪着光芒，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请问有什么推荐的吗？”一个有些低哑的成熟女声响起。
杜若抬起头打算介绍一番，反正都说了几万次了，早就背熟了。
只是她刚抬起头就呆在了原地。
这是驭空大人！
第66章
杜若虽然在极力控制自己，但是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到驭空身上。
刚才离得远，加上背光和落日余晖的渲染，只能看清楚她的身影，柔美的曲线，勾人的气质，蓬松的大尾巴，只是一眼就能断定这是罗浮标准的美狐人。
走的近了，杜若才看清楚她的脸和更多的细节。驭空远看身段窈窕，但走近了，最吸引人的反而是她身上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举手投足间都很有力量感。
杜若都能联想到当年驭空开斗舰时的矫矫英姿，刚柔并济的气质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站在她身旁的女子看上去面容青涩，还带着婴儿肥，看上去年岁不大，应该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
二人离得很近，举手投足间间的一些不经意一些小动作反应了两人的亲密。
结合这一世和上一世的了解，身旁人的身份就很好猜了。
应该是晴霓。
“妈妈，我还以为你要带我来哪里，没想到是乐欢颜，我之前挺很多朋友们提过这儿。”
年轻的狐人女子一开口，就证实了杜若心中的推测。
“嗯，那位贵客也是这么说的，看这里的环境的确不错。”驭空环视了四周，看到室内的满是小巧思的设计和满是异域色彩的摆件，融合在罗浮风格的店铺中。
虽然奇特但并不突兀，反而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不愧是青镞策士长和符太卜推荐的地方。听说将军也对此店赞叹有加，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驭空边观察着店内的装修，边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没有点餐，但仅凭环境就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影响。
虽然很满意，但驭空的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杜若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她现在有一点玄妙的感觉。
自从开了乐欢颜后，之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大人物，也能在现实中遇到了。
先是先后三次遇见将军，甚至还得到了将军的承诺，再是从青雀哪里知道了太卜对自己奶茶的热情，现在就连一向表现的老成持重的驭空司舵都来了。
杜若有些激动，还有一些紧张。特别是看到驭空大人离前台越来越近，那张勾人的芙蓉面，眸中含媚却又夹杂着化不开的哀伤，再加上长期身处高位养成的领袖感。
矛盾却又不割裂，真是迷人啊！
不行，不能再看了，盯着顾客不太礼貌。
更重要的是杜若害怕自己再看下去性取向都要改变了。
但即使不看，驭空那两只一晃一晃的耳朵还是在杜若心中轻轻颤动，时不时挠着她的心，痒痒的。
杜若萌生出来一个想法，找一个狐人男友怎么样？
虽然联盟禁止不同种族间的繁衍，但不禁止恋爱啊！
再说了，反正现在罗浮上一大堆不想要孩子的人和跨种族恋人，不都过得好好的。
想着，杜若不由蠢蠢欲动起来。
想到情动时人忍不住颤抖的双耳，皮毛都盖不住的红晕与缠绕在赤裸的腰上的蓬松尾巴，杜若甚至在脑子生成了一组少儿不宜的限制级动图。
脸上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忍不住发烫。
打住打住，这是在上班，还有客人呢！
当然虽然杜若脑补了很多，但在现实中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
晴霓和驭空还在一处画前驻足，不知在讨论着什么。
“欢迎来到乐欢颜，二位需要点什么？”眼见二人结束交流，想着柜台方向走近，杜若适时开口，脸上露出了待客标准微笑。
第67章
“可以介绍一下店里的畅销款吗？”晴霓率先开口道，语气中的跃跃欲试压根掩盖不住。
驭空站在旁边露出了微笑，看向女儿的眼中满是温柔。
“可以看一下我们的夏日限定雷鸣泡泡，这款现在是本店的销量王，好评如潮。除此之外，可以看一下我们家的常驻款式，如果你喜欢纯奶茶，可以试一下茉香奶绿。如果您更喜欢果茶…”
杜若没有丝毫卡顿的将店里的产品挨着介绍了一边，语速适中，吐字清楚。
和刚开店时候的表现相差甚远。
从一开始的的磕磕绊绊到现在的流畅自若，离不开这些日子里一遍又一遍对顾客们的解释。
果然，孰能生巧。
晴霓看着菜单，思索了一会，开口道：“我想来一杯雷鸣泡泡，妈妈，你想喝什么？”
“也给我来一杯雷鸣泡泡吧，不来三杯，一共四杯。”驭空不知想到了什么，补充着。
“三杯？妈妈，你要喝那么多吗？你不是告诉过我，奶茶虽好，也还是要注意身体吗？而且，店里有限购规定的。”
晴霓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委婉的劝说道，说到最后，看了杜若一眼，压低了声音。
“没事的，限购政策是为了抑制黄牛之流，节省排队时间，让更多的客人可以买到我们的产品。现在临近打烊时间，限购政策会宽松不少。”杜若适时开口。
“那！那…妈妈，买回去后不要一下子全都喝完，过度摄入糖分对毛发不太好。”晴霓实在没什么办法，委婉叮嘱道。
“放心，不是我喝，是送给故友的。”不知怎么，杜若从驭空的脸上捕捉到了怅然若失的情绪。
里面有故事！
“好的，四杯雷鸣泡泡，这里付款。”
虽然杜若很想探究驭空的故事，但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奶茶从业人员，还是工作要紧。
杜若压下心中的好奇，开始去给雷鸣果榨汁。
只是不知怎么，一向以来恪尽职守的安和却呆呆地，两眼无神的站在原地，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容。
杜若轻轻拍了她一下，她身体抖了一下，整个人像是从梦境中挣脱了一样，晃了晃脑袋，双目逐渐回神。
等了一会，在窄汁机的轰鸣声中，安和完全回过神来，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反应，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两颊泛红。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休息一会吗？”杜若满脸关切的开口，想要扶着安和去休息室歇一会。
安和连忙推脱：“没事，没事，我只是有些走神。”
在安和的接连推脱下 再加上她看上去确定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杜若这才放下心来，将手中装满榨好的鲜果汁的大量杯递到安和手中。
看到杜若的动作，另一旁站了好久的都尔特也将果泥放到了安和身边。
看着安和熟练的开始搅拌分装，杜若放下心来，去忙别的事情了，只是仍然在安和那分了一点注意，闲的没事就看几眼。
这才让她发现了端倪。
安和好像在逃避视线靠近驭空，每次目光一靠近驭空附近，她就赶忙转头或者低下头，像是再避免和驭空对视。
但每次一靠近驭空，就微扬的嘴角是掩盖不住的。
有些奇怪，事情却来越有意思了。
杜若感觉自己看出点了什么，但她并没有贸然开口，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大庭广众之下，她可是非常照自家员工的面子的。
等一会没人了再八卦也不迟。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别的事情，制冷的时候，杜若在奶茶放入制冷机巧前，习惯性的用了命途力量。
好在反应及时，制冷到一半就停止了。
但奶茶上还是沾染上了少量命途力量。
有一杯没有标签，剩下的三杯有一行很浅的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相思难入梦：你还想再见到她/他吗？哪怕在梦里。】
杜若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几行字。
注：此效果一生只会触发一次，若是思念不够浓，将不会触发此作用，不会消耗体验机会。
特别提醒：斯人已逝，梦境中展示的不过是根据逝者生前行为的模仿再现，音容犹在，不见故人。
这么巧合的吗？
这能力像是给驭空专门定制的一样。
这个命途能力那么智能的吗？
一开始杜若还觉着有些奇怪，那么强的能力，为什么标签那么浅。
如果说杜若之前开出过的标签在抽卡中是蓝卡，这一张就是白卡。
哦，对了！之前和魔阴身有关的应该是紫卡，上面的字体不再是普通的标签体，更特殊一些。
时间有些久了，杜若记不太清具体的样子，但可以确定的是和普通标签的差距不是特别大。
看到没有在杯子上显示但自动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注释时，杜若才心下了然。
果然，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
只不过是逝者生前的再现罢了！
这种东西除了一解相思外没太有用，甚至对于很多人来说在梦中再相见，等醒来之后却发现只是一场梦，比不见更加痛苦。
但驭空不是。
相思无解，阴阳两隔，哪怕在梦里她也想再见彩翼一眼吧！
杜若无声叹了一口气，在打包时留了一份心，将那杯没有标签的单独打包好交给晴霓，剩下有能力的三杯装到一起，递给了驭空，目送二人离开。
看到一边安和念念不舍的表情，杜若压下去不久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再次复苏，到了下班时间，店里的其它人都走光了，杜若才再次开口。
“刚才那是怎么了，怎么眼神老是躲躲闪闪的，是害怕驭空大人吗？”杜若试探性问道。
“怎么会害怕呢？那可是驭空大人！”安和大声反驳道，随后反应过来，脸红红的。
“没有狐人可以拒绝驭空大人。”最后安和嗡嗡的补充道。虽然站在乐欢颜，但思绪早就飘到了别的地方，眼神迷离，跟上班时的情况类似。
不知道为什么，杜若从她的话中听出来另外的意思。
做驭空大人的梦女，不丢人！
想到驭空游戏里那么多好妹妹，杜若也就不奇怪了。
但看了看安和的状态，杜若实在不放心，还是叫了一辆星槎，将安和送回家。
“杜若！”
刚目送星槎离开，杜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转头一看，就看到了一灰一粉两个熟悉的身影，哦，不对，还有一个罕见的青年，这不是丹恒吗？
稀客啊！
杜若刚忙朝着她们摆了摆手。
回到乐欢颜，三月和星轻车熟路的找了个位置坐下，顺便给丹恒指了个位置。
等到杜若端着奶茶出来，就看到了三个坐的板板正正动作统一揣手手的三小只。
这就是无名客的羁绊吗？
杜若在心里感叹了两句，要不是在现实中和丹恒还不太熟，她现在一定那相机把这画面记录下来。
杜若将做好的奶茶发给三位，到了丹恒的时候顿了一些，提醒道。
“三位请，不知丹恒先生的喜好，根据星和三月的口味做了雷鸣泡泡。”
“感谢，这一款就很好了。”丹恒的话不多，声音却如空竹脆玉，很好听。
“唉，母女关系真是复杂，就连驭空那样老成持重的大人物都搞不定。”星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一阵感慨。
“不知道，我没有感受过。你知道的，我是从六相冰中醒来的，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三月七摊手，一脸真诚。
“对了，当时去询问卡芙卡的时候，她说我身上有她的一部分基因，这算生物层面的妈妈吗？”
三月七轻轻白了一眼：“要是这么说，那六相冰也勉强算得上我的母亲了，不过它早就化了呀！”
“丹恒你说呢？”三月七看向丹恒，星的目光也移了过去。
“…”
丹恒沉默。
仿佛是意识到自己问题有点不恰当，三月七有些尴尬，赶忙捂住嘴。
店里安静的可怕。
旁观的杜若强忍着笑意。
列车长三个人凑不出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妈妈。
不知道是不是杜若抖动的太明显，三月七看了过来，惊喜的说：“杜若，你说呢？我们这些人里也就你有能力回答这个问题了。
嘻嘻，不嘻嘻！
虽然没有和这辈子的父母相处过，但上辈子关于家庭的记忆是做不得假的。
杜若思考了一会，慢悠悠的回答道：“在我的印象中我和父母总是吵架，气氛算不上融洽。但等到几天不见的时候，就会突然想起可口的饭菜，轻掖的被子和温暖的怀抱。”
“那你现在还和父母住在一起吗？我看罗浮这里常常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你们家也是吗？”星好奇的问。
“我的父母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杜若语气淡淡的。
“报…抱歉。”星满脸懊恼的捂住嘴巴。
“没事了，由于悠久的寿命，仙舟人的生死观和别的地方差距很大。”
“生死归天，不得干涉。也许对于父母来说，马革裹尸对她们来说也算是战士的荣光吧！”
“生死归天…”丹恒轻轻复读了一遍，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色看不清楚。
“当然这只是对天人种而言的，仙舟上的狐人和持明对生死的态度各不相同。对于天人种来说，老死就是精神毁灭堕入魔阴身，人伦尽丧，可算不上什么好归宿。”
杜若没有说的是，再英勇无畏的战士在临终前也会挂念还没长成的孩子。
想起这个时空的父母，杜若也就一些伤感。
第68章
“那杜若你的父母也是牺牲在第三次丰饶民战争吗？”三月感受到了店里有些尴尬的气氛，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的，她们在战争中期死在了对抗丰饶联军的前线。”杜若没有否认，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下。
“战争真是残酷，驭空的挚友，丹枢的朋友和杜若的父母都牺牲在那场战争中。”
星有些感慨，自打她来罗浮起，总是在各个地方看到第三次丰饶民战争，虽然大街上并不会有路人谈论这件事情，但做委托时和购买到的一些书籍中从来避不开这场战争。
“这有什么好疑惑的，主要就两点原因，一是刚结束不久，大部分人都亲历了那场战争，不过几十年的光景对仙舟人来说和上个月发生的一样。”杜若回答道。
星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将自己的感慨说了出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二是足够惨烈，仙舟虽说现在处于休战阶段，但纵观联盟历史，和平只是短暂的，战争还是占据了大部分时间。”说到这杜若有些伤感，对上辈子的她来说，战争是个遥不可及的概念，但对于仙舟人来说却是人人都会面对的。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顿了顿：“就拿现在来说，虽然像丰饶民战争这种规模的大战还没有影，但规模小一些的军事行动基本上每个月都能在新闻上看到，大众们只能记住大捷二字。”
“当然，基本上主角都是曜青仙舟，但其它仙舟也是时不时传来大捷的讯息的。”杜若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
“我还是有一些迷糊，第三次丰饶民战争虽然仙舟付出了很多，但还是取得了胜利，按常理来说，对于大部分未亲临战场的人来说也应该是大捷二字？”三月七听着有些晕乎，摸着自己的脑袋，感觉胀胀的。
“对于大部分陆地文明来说是这样的，但仙舟不是呀！仙舟本质就是一艘巡猎四方的战舰，各机构设置和职业自然与其它文明有很大的区别。”
杜若的余光注意到微微颔首的丹恒，突然有了一种被认同感。
虽然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不是纯本地人，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己的思维模式也受大环境影响，逐渐向本地人靠近。
可再靠近也不是一样，由于上辈子的记忆和游戏中的俯瞰视角，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上，杜若和大部分人也还是会有不同。
丹恒这位和罗浮有很深渊源的人的点头，也算是一种认可。
“战时，云骑军和天舶司的飞行士会站在最前线和敌人厮杀，太卜司的卜者，丹鼎司的医士和工造司的匠人们也会驻扎在附近，发挥不同职责。地衡司则在罗浮大后方处理各项事务，维持局势的稳定。除了地衡司外，基本上每个部门都要亲临战场，很少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一开始走的还是一些技术性人员，随着战线拉长，战局扩大，所需的人手也会越来越多，大后方的罗浮也要源源不断的派人增援，到最后甚至一些偏研究性的学者也会去前线。”
杜若想起了诸葛夫子，很难相信那个跟顽童一样有趣的老人，也会面对残酷的战事。
“这些基本上就占据了仙舟半数的人口，即使和这些无关的人也会有挚交亲朋会去，大型战事，关系着仙舟上的每个人。妻离子散，挚友相别是常见的战后伤疤。想必驭空大人和那位前丹士长应该也经历了这些。”杜若看到三月七还是有些不解的眼神，打了个比方。
“三月小姐不妨想象一下，自己和伙伴们一起开拓，遇到了无法想象的危机和艰难，大家众志成城，没有人放弃。但危机还是超人预料，伙伴们纷纷倒在胜利的前夜，直到最后一个人倒在了你怀里，然后就是胜利的曙光…。
“啊！我不要！不要再说了！我懂了，我全都懂了！”三月七反应逗笑了大家，也扫清了屋子有些沉闷的氛围，重新轻松起来。
“哦 光说些别的去了，这次我们来是有大事要说的，在了解的我们目前遇到的问题，善解人意的丹恒主动提出要加入我们，一起行动！”星说完，三月七起哄的鼓起了掌。
丹恒想起刚才紧紧抱着他胳膊，他不点头不肯松开的两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玉兆的嗡鸣声打断了几人的对话，玉兆上面显示着地衡司总务处。
杜若扬了扬玉兆，和众人对视了一眼，接通了电话。
“是杜若女士吗？这里是地衡司总务处，收到请回复。”
“是的，是的。”
“杜若女士，总务处这边对涉及都尔特先生的案件已经全部查清，整理归档了。滋事重大，作为当事人和担保人，请您在三个工作日内和都尔特先生一起前往总务处，完成最后的签字确认。”
“今晚可以吗？”
反正早去晚去都要去，还不如尽早完成。
再说，没了了嫌疑犯的身份，消除了嫌疑，对都尔特来说时间好事，最起码在罗浮上的行动更方便。
“一等，我确认一下…没问题，请在晚上11点前到达总务处，大厅设有专门的接待人员。”
“好的，感谢。”杜若挂断了电话，就给都尔特发去了信息，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都尔特那边也接到了电话，消息发出后他很快就回复了，说一会来乐欢颜集合。
“哎，我也收到了！”三月七惊呼了一声，她的手机上也弹出来一条地衡司的信息，意为让她们来一下地衡司处理一下收尾工作。
“星快看看你手机上有没有！”
星听到后也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果然，一打开就弹出了几条信息，最上面的就是地衡司的短信，除此之外，就是一些APP发的无用消息。
“我也收到了！”星点开短信发现和三月七的差不多，只有名字的差别。
还挺整齐的。
杜若听到她们的话，挑了挑眉毛，虽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多惊讶。
要是这种事情不群发消息，她还感觉奇怪呢！
“看来大家都要去总务处，要不一起？”杜若提议道。
“好啊！丹恒，你要不要一起去，多加一个人应该不要紧吧？”三月七提议。
“列车组是将军的贵客，还是阻止建木复生的英雄，诸位的贡献，现在整个罗浮家喻户晓，怎么会有拒绝的道理。”杜若笑着回答道。
“那还等什么，人齐了就出发吧！”
第69章
众人到总务处的时候，已经夜色沉沉，但总务处里依旧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和前几次的景象差不多。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总务处的人都少不了，这工作量有些令人吃不消。
看到这，杜若在心中不住感慨。
以前只是听说地衡司很忙，没想到会这么忙！
随后就是庆幸，幸亏当时没听人忽悠去考地衡司，要不然上班到这个时候她真的会崩溃的。
不过，和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工作人员的态度热情了很多。
杜若刚和前台说明了来意，就见前台小哥笑容满面的将她们一帮人带了进去。
笑容灿烂到杜若甚至怀疑地衡司新开设了什么微笑服务，有点反常。
“你们罗浮地衡司的办事态度还真不错哈，就是有点太好了，好得有些不对劲。”三月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凑到众人身边，小声说到。
“我们罗浮地衡司的办事态度是挺不错的，但是也到不了这种程度。但诸位是贵客，自然需要高规格的接待。”走在最前面的招待小哥转头解释道。
在背后说人家被听了个正着，三月七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尴尬开口：“哈哈，这服务态度真的很好，哈哈。”
“我们的荣幸！”招待小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转身将手腕上的玉兆在墙上刷了一下，一扇门缓缓打开。“好了，诸位请进，工作人员在里面。”
进去之后，给杜若的割裂感更强了。
这还是总务处吗？
怎么还有沙发和躺椅！
除了非常不适宜的沙发和躺椅，那张装饰精美的长桌上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色罗浮特色糕点，虽然去掉了包装，但各家特征还是很明显。只是粗略看了一眼，杜若都感到心惊，大手笔啊！
这哪是点心，分明是巡镝！
在工作人员的招待下，杜若一行人束手束脚的坐到了沙发上。
不过这点拘谨随着工作人员的解释中逐渐消散。
案件已经结案，涉案人员遣返的遣返，坐牢的坐牢。被解救受害者得到了物质赔偿，但不幸的是除都尔特外其他受害者被迫害时间长，留下来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和肉体残疾，还需在丹鼎司治疗一段时间。
都尔特的嫌疑也完全洗清，个人财产从犯罪分子手中追回，还附带这一些物质补偿。
杜若和列车组因为在此案中发挥重大作用，协助办案有功，获得地衡司嘉奖和挚友称号，相关报道将于明日与罗浮大众见面。
“所以说给我们的奖励是这个！”三月七指了指着星拿在手中端详的深红色锦旗，震惊到有些变声。
“还要带着这个红布出门拍照！”又看了看对面地衡司工作人员手中的正红色长布条，三月七眼前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倒是星饶有兴致的拿着手中的锦旗左扯扯右摸摸的，时不时在身上比划比划，整个人跃跃欲试的想要将锦旗挂在身后显眼的地方出门。
星总感觉带着这个她之后在罗浮可以横着走。
杜若看着地衡司工作人员手中的绶带，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三分尴尬，四分自豪，还有几分不知所措。
收到这个很开心，但可以不穿上拍照吗？
都尔特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这里，蹲在角落里小声念叨着，用目光缱绻的看向那个有被他抱在怀里，有些破旧，动作大一些还掉皮的黑色背包，像是看阔别已久的恋人一样。
丹恒看着众人的表现，抱着双臂，轻轻的叹了口气。
又想起自己不用佩带这个过于夺目的绶带上街，又不由得庆幸起来。
由于长久以来的习惯，丹恒的面上仍是淡淡的，只是嘴角却不住上扬。
“为了感谢众人在维护罗浮的和平与安全做出的贡献，地衡司特地为大家发放了荣誉证书和锦旗，为了让民众信服，也为了纪念，一会大家一起去留影。”工作人员态度不变，乐呵呵的笑着。
“一定要吗？”三月可怜巴巴的看着工作人员。
“抱歉，这是惯例，三月七小姐。”
“好吧，唉，生活不易，三月叹气。”
“这边请吧！”工作人员面带微笑伸手。
语气平稳，神态自若，看上去非常淡定。要不是杜若看到工作人员疯狂抽搐的嘴角，她都以为她练过忍术。
一行人跟着工作人员走到了一个房间，站在巨大刺绣屏风前。
“就是这了，大家穿好绶带，举起锦旗，一起拍张照。”工作人员拍了拍面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照相机巧，示意道。
虽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大家也不是扭捏的性格，纷纷动作麻利的行动起来。
星更是迅速，在杜若还没将绶带整理好时她就穿戴整齐，举着手机自拍了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穿戴好，最后穿戴完的竟然是杜若这个本地人。
杜若看到身上的黄字红底的金色流苏绶带，整个人恍如隔世，要是不注意，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上一世。
“好了，大家站好，笑一笑。对！就是这个样！”
“一二三，茄子！”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机巧响起来咔嚓声。
“完美！”工作人员看着新鲜出炉的照片感慨道，听到这话，众人纷纷挤了过去，围成圈看着机巧上的图片。
“感觉这副画特别适合夹在新闻里，配上什么罗浮好人的标题。”杜若锐评。
“这照片虽然看上去有些奇怪，但也是第一次拍摄这种东西，感觉还不赖！”三月七看着照片中站得整整齐齐的几人感慨道。
星则央求着工作人员给她再拍一张单人的。
工作人员很好说话，在照片打出来后，就按照星的要求给她拍了一张单人全身照。
看到成品，星心满意足，问工作人员要了电子版，立马上传到了社媒，并顺手改了头像。
“唉，丹恒，这里有你的照片！”三月指着长廊上的一张照片兴冲冲的朝着众人喊到。
众人一听，瞬间来了精神，纷纷发下手中的东西，朝三月的方向赶了过去。
丹恒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面无表情的加快了脚步。
杜若本来就在三月七附近，看墙上的照片，虽然照片上的主角和环境各不相同，但都带着绶带。
不对，越往长廊深处走去绶带的形式越多样，有的甚至看不出绶带的样子，直接在身前上系上一团大红花。
好有年代感啊！
在前世杜若只有在古装剧游街的驸马爷身上看到过这种装扮，不对，在老家举办喜事的时候可能也会用到。
在罗浮生活的这些年里，杜若很少见到这种东西了，只有在十分古早的幻戏中才能瞧见它的身影。
三月七的话立马引起了杜若的兴趣，她快步走了几米就到了三月七的身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那副投影照片。
上面的男子和丹恒长得别无二致，只是有龙角龙尾。杜若一开始以为是丹枫，但看了看那过于清凉的着装和身后有些陌生的背景建筑，她立马否认了这个想法。
这照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看风格应该至少是两千年前。
这应该是丹枫之前的某一世龙尊。
清凉豪放，半露不露的上衣，腰间别着一团喜庆的大红花，在别人身上噩梦般的穿搭，在他身上竟然不难看，甚至看上去还有一种强取豪夺欲拒还迎的独特美感。
杜若大为震撼，顺手拿出玉兆拍了下来。
第70章
“突然感觉比起戴这个大红花，我突然觉着戴绶带也还不错。”三月边拍照边吐槽道。
“但这个看起来更有意思！”拍完照后，星放下手机，有些羡慕的看着照片中显眼的大红花。
“挺好看的，等会发给姬子姐和杨叔看看。”三月七美美欣赏相机中照片。
丹恒站在那里，虽然人还在这里，但感觉已经走了很久了。
虽然他不是他，但为什么还会为他尴尬。
“我也想戴这个，看上去很有仙舟特色，怎么才能拍这种，我想把它附到我的游记上。这种充满异域风情的照片，销量一定会很可观的。”都尔特看着墙上的照片，眼中的羡慕溢于言表，不自觉开口道。
他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说完之后立马去咨询工作人员。
“我也想要，可以拍这种吗？”星附和道。
“啊，你想拍这种照片吗？没事没事，就是提出这种要求的贵客比较少，这个大红花仓库里应该还有，但是由于年份有些长了，数量不是很多，我去找找。”工作人员听到都尔特的话一脸诧异，但超高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就恢复如初，最起码从脸上看不出什么。
但她背过头向库房走去后，就再也不能维持表情管理了。
天呐，竟然有人主动提出要戴大红花！
晓燕觉着在她地衡司工作时间也不短了，光是在总务处就干了二百多年。
这些年里什么离谱的要求她都听说过，但就是没听过这种主动要带大红花的。
要知道这东西当时就是因为抗拒的人太多而被停用的。
虽然不是很理解，但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晓燕看了一下库房名录，从布满蛛网的角落里翻找出来一个被厚厚灰尘覆盖的大箱子。
“咳咳！”她用力挥挥手，扬了扬空气中的粉尘，打开箱子，拿出了两团大红花。
她一手一个拎在手上，觉着有些不美观，找了个托盘，将两团大红花摆到了上面，盖上了一块深棕色的刺绣遮光布。
嗯，这样看起来就正式多了。
晓燕满意的双手撑着托盘走了出去。
星和都尔特拿到东西后，迫不及待的将大红花团用两块红布系到了身上。
站在镜子前，星露出了屑屑的表情，都尔特露出两排牙，笑的灿烂。
杜若将两人同框的画面抓拍了下来，发在了群里。
整理穿戴完后，工作人员又给星和都尔特拍了几张单人照，全身半身远景都有。
看到成品，二人心满意足的呼了一口气，保存在各自的手机中。
忙完这一通后，时间不早了，马上就到了下半夜。走出总务处，原本热闹的洞天里只剩下依旧温馨的灯光还亮着，街上的商贩和步履悠悠的行人都已不见踪影。
一群人在此分别。
杜若和都尔特坐着星槎回到了家（宿舍）中，看到玉兆里几人到家报平安的信息，她也发了一张到家的照片。
【都尔特账户到账10500巡镝。】
等等，不是已经解除了解除了都尔特的嫌疑了吗？怎么还给她发消息，现在她还是都尔特的监护人吗？
杜若将消息发给刚才接待的工作人员。
贵宾待遇真是不错，大大提高了办事效率，所有问题，线上解决。
对面回的很快。
【这个监督人关系业务和我们不是一个部门的，这个业务是另一个部门负责的，需要去现场解除的，但现在不在办理该业务的时间段，可以在明天九点之后去办理关系解除业务。如果没有时间或者觉着麻烦，也可以在都尔特先生办理离境手续的时候一同办理。】
对了，还是熟悉的味道。
这才附和地衡司的风格，果然即使是贵宾待遇也不能免除交叉业务。
杜若叹了口气，将事情告诉都尔特，商议什么时候去办理。
“其实这个监护人关系对生活也没什么影响，而且有了这个，我在罗浮上万一再遇到什么意外，你也能收到消息，更安全一些。而且店里人手不太够用，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对其他人也是一种负担，要不还是等着我走的时候顺便把这个关系解除了。”都尔特思索了一会，回答道。
经过刚来罗浮那一遭，他都快有心理阴影了，什么隐私面子都比不上安全重要。
而且他的心里对地衡司有些抗拒，虽然自己也没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做噩梦不是自己被一群身上长满枝条的似人非人生物包围，就是自己在总务处被审判的场景。
就和医院一样，谁想多去啊！
都尔特平日里不是个能藏住事的人，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也有了一定的默契，对于杜若来说他的表情非常好懂。
代入一下，杜若也理解了他的想法，在内心怜爱了一下，就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不是说要航行宇宙，探索未知吗？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罗浮？大家给你办个欢送仪式，为你践行。”
“不急着走，我的钱还没攒够呢！再说我也算是乐欢颜的初始员工了，要走也要等到亲眼看着咱们的分店稳定经营才放心，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老板舍不舍得给我发个厚厚的忠诚奖金。”都尔特开玩笑道，明明是笑着，但为什么他却觉着有些难过呢？
“行啊，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杜若听出了都尔特的不舍，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杜若抬起手看了看时间，招呼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刚进家门，就被警长扑了个满怀。
这一撞虽然不疼，但有些突然，杜若愣了两下，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打开玉兆，翻出了刚才的消息。
【都尔特账户到账10500巡镝。】
数了数，一共五位数。
不对呀，也没有小数点，怎么会有那么多巡镝？
都尔特没干什么违法乱纪进幽囚狱的事情吧？
不怪杜若怀疑，主要是这太反常了，一万多巡镝，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杜若刚上学时的理想薪资的二倍多，这价格都能买一辆二手星槎了！
在罗浮上这算是很高的薪水了！
主要是都尔特才刚那回他的财产不到一个系统时，也不太可能是交易所得。
这么大笔流水是从哪里来的？
想着杜若打开了流水明细。
本来还觉着监护关系还保留着有些麻烦，但杜若现在却有些庆幸。
如果自己忽视了这个消息，直接接触监护关系，万一让都尔特在迷途越陷越深怎么办？
趁着现在问题还不是太严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去地衡司自首，可能判罚会轻一些。
短短几秒，杜若的脑子里连都尔特去自首的画面都构建出来了。
停停停停！杜若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应该信任都尔特，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杜若早就看清楚了他的为人，一个行事端正，性格开朗，与人为善的无名客。
除了最开始因人生地不熟被诈骗留下的污点基本上没犯过什么大的错误，考试挂科什么的算不了什么。
而且他现在算是自己的同伴，自己的员工，遇到这种事情最基本的就是信任。
杜若努力平复心情，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点开都尔特的流水记录。
大部分交易都是和外卖软件，这部分交易占了总交易量的九成，剩下就是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大小商贩的交易。
那些大小商贩，都分布在星槎海中枢和居住的洞天里，杜若就算没去消费过但也看了个眼熟。
杜若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之前的流水都没什么问题，这时候她才下定决心点开了那笔最大流水。
汇款人很正常，一家知名网络公司。
杜若松了一口气，但内心的疑惑并没有消失，反而更盛了。
难道是和桂乃芬一样搞直播？
可她也不是不刷视频，根本就没看见他的身影，看他之前分享的视频，大家都在一片网络上冲浪，这不太可能。
杜若点开了详细，看到了一个万万没想到的名字。
这不是她关注的冷圈太太吗？
这是都尔特的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