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主意+过敏+回家
主意+过敏+回家
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 戚恪便好像赖上了乔凛虚一样,就算很无聊,但也还时坚持在乔凛虚家的客厅里给坐到了中午饭点。
“呃,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乔凛虚问道。按理说戚恪最近这段时间应该是最忙的才是。新官上任难道不应该来上三把火吗?
戚恪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按着手里的电视遥控器, “慌什么,戚尽的工作还没交接完,我目前在休年假呢。”
年假……
乔凛虚记得, 戚恪往后两三年的年假好t像都在之前就提前修完了。
戚恪将电视里的频道几乎按了个遍, 最后撇了撇嘴将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 “差不多到点了吧, 出去吃饭吧。”
乔凛虚抬头看着站起身的戚恪, “出去?可我的腿……”
戚恪的目光从她脸上缓慢移动到了对方的腿上, 原本明朗的表情也渐渐僵硬,最终妥协地点了点头, “行,叫外送吧。”说着便拿着手机开始打电话
只不过这个电话不是打给饭店的, 而是打给她那个倒霉助理钱泽一的。
半小时后, 乔凛虚家的门铃被按响, 戚恪起身去开门, 然后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口罩看起来高高瘦瘦的男生背着一个恒温箱走了进来。
“戚小姐您好, 这是您订的午餐, 请问要在哪儿用餐?”
戚恪顺手指了指屋子里的餐桌, 对方这才十分恭敬地套了鞋套拎着恒温箱往餐厅走去。
送餐员将恒温箱里的菜品一一摆出,站在一旁的乔凛虚也终于看清了这是哪家的菜。
是“餮宴”的菜。
这家餐厅是专做中餐的, 也是出了名的难预约,而且是坚决不外送的。但很显然, 戚恪并不在他们拒绝外送的名单上。
送餐员很快将每一道菜都拜访整齐,然后才十分礼貌地向两人道谢离开。
“吃饭吧,我特意让他们做了清淡的菜,应该都是你喜欢的吧。”戚恪将椅子拉开,示意乔凛虚坐下。
乔凛虚看着桌面摆着的那道西蓝花清炒虾仁,轻笑一声,应道:“嗯,谢谢。”
她很讨厌吃西蓝花,这是曾经别墅里从来不会出现的一种蔬菜。但很明显,戚恪并不记得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一顿午餐两人吃的一个比一个沉默,戚恪是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曾经的这些时候都是乔凛虚主动挑起话题和她聊,她只需要顺着乔凛虚的话说下去就好。
现在让她自己主动说点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聊起。她好像并不知道乔凛虚喜欢什么又对什么感兴趣,甚至她觉得乔凛虚就没有什么爱好。
而已经浪费时间配着戚恪待了一上午的乔凛虚,此刻只希望让这位大小姐感到无聊,从而主动离开。
她不想争吵争执,所以忍耐便是最好的法子。
果不其然,在吃完午饭后戚恪便坐不住了,和乔凛虚草草打了个招呼后便狼狈离去。
她出了这栋老小区后,甚至不明白自己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起来收拾打扮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想着想着,戚恪竟开始觉得今天浪费了一上午的自己有点傻的离谱,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到,就连让乔凛虚回家这么一个简单的事都屡次失败。
戚恪坐回车里,手掌撑着方向盘脑子开始思考对策。
可她到底是从没经历过这种需要自己上前求和的情况,想到最后,还是只能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边唯一一对稍微正常一点的情侣身上。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好友的电话,说完几句后踩下油门直奔对方家里。
半小时后,戚恪深蓝色的保时捷拐进了一栋高档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最终停在了“27”这个数字上。而电梯门刚一打开,戚恪便看见了靠在鞋柜旁玩手机的古一瑾。
古一瑾一身米色家居服,柔顺的栗色长发被她稳稳绑在脑后,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看来相当的难以接近。
而在古一瑾抬头看见电梯里的来人后,主动摘下了自己脸上那副眼镜,仔仔细细地上下将人打量了一番,眉尾一扬调侃道:“哟,戚小姐今天真是光彩照人啊。”
戚恪面无表情地白了她一眼,顺手将车钥匙扔在了鞋柜上。
古一瑾将手里的眼镜收起来,然后才领着戚恪往自己家里走,“戚小姐今天有什么大事?穿的像个开屏的孔雀。”
戚恪还是没说话。
古一瑾见状心里也大概有了点苗头,进屋后便朝厨房的方向喊道:“江丛,出来和人打招呼。”
然后,戚恪便看见半掩着的厨房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江丛笑着对她说道:“戚恪你来啦,我正在给阿瑾烤饼干,你待会儿走的时候你也给乔小姐带一份吧。”
古一瑾闻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宝贝,这可不兴提啊。”
戚恪在一旁站着,那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江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直到古一瑾朝他挥了挥手,这才又重新缩回了厨房里继续烤他的小饼干。
戚恪也没打算和江丛计较,屋子里的冷气开的不低,所以一点热也耐不了的戚恪直接脱了身上那件衬衫外套,“你家怎么这么热,缺那点冷气费?”
古一瑾没和她多计较,知道她心里应该是不舒服,所以也只是笑着将冷气温度给调低了一点,“说吧,到底怎么了?一进门就这么大火气,我看冷气调到最低你也还是热。还有你今天是去相亲了?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
戚恪甩了她个白眼,说起相亲她就会想起因为那个破相亲引出的事,“别提了,因为那个破相亲,乔凛虚都快和我断绝关系了。”说着,戚恪十分烦躁地端起古一瑾给她冲的冰咖啡灌了一口。
“你之前不是不在意吗?还直接把人从十二楼赶到你哥那儿去了。”
戚恪一哽,只得嘴硬解释道:“我现在也不在意啊,只是她现在直接回了她父母之前住的那个房子,这算什么,我家又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她必须跟我回去。”
戚恪真的不在意吗?当然不是,她只是想在朋友面前充充胖子,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做出的每一件每一桩事那个不是为了让乔凛虚搬回御景苑。
古一瑾和戚恪也是多年闺蜜了,自己好友是什么性格她一清二楚,所以她也不再逼迫对方去承认,只是问道:“那你今天说找我有事,是想干嘛?总不能真是来我家吹空调的吧。”
说到这里,戚恪不再懒散地背靠着沙发,而是轻咳一声后端坐了身体,,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似的,语速飞快,“!@#¥%……%¥”
古一瑾尽管听力满分,也是真的听不懂戚恪在说什么,“大小姐,咱们不会说话可以先去读个幼儿园,你觉得呢?”
戚恪脸颊原本就有些微红,古一瑾话一出,连那藏在发丝下的耳根子都瞬间红透了,无求人学法子哄人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干,那种不好意思和羞耻她真是摆脱不了。
不过来都来了,对方还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戚恪:“我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乔凛虚消气跟我回去。”
古一瑾闻言直接愣在了原地,随后又立马笑了起来,“这会儿不装了?”
戚恪瞪着她也不说话,满脸幽怨又羞耻的模样。
古一瑾抬手轻掩唇边,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你想让她气消你也得先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啊。”
戚恪撩了下搭在额前有些遮挡视线的刘海,语气有些怨怼,“就是因为之前老头提的那个相亲,乔凛虚在门外听见了,第二天就决定要搬到她父母之前住的那个房子里,我后来也告诉她了我不会去相亲了,但她还是不愿意回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非得这么无理取闹,要不是她在外面过得并不好,谁管她回不回啊。”
戚恪越说,话里的抱怨也就越多,她觉得她已经做了她能做的所有了,低声下气求和,屈尊降贵上门,可乔凛虚就是不为所动,如果不是知道乔凛虚是真的喜欢她,她真的怀疑对方是在报复自己。
古一瑾安静地听着戚恪抱怨,只是越听她心里越奇怪。她和乔凛虚也认识了很多年,乔凛虚对戚恪的感情她们再清楚不过,就乔凛虚那种连戚恪出去乱搞都不会生气的性子,真的会因为一次根本就没谱的相亲气这么久吗?
她相信最开始乔凛虚一定是因为这个才想着搬走的,但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戚恪也当面和她保证过不去相亲了,既然如此,那乔凛虚还坚持不搬回去的理由绝不是这么简单的。
“哎,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戚恪翘着二郎腿的那只脚轻轻踢了古一瑾一下,“我让你帮我想想法子,你在干嘛?”
古一瑾回过神来,单手支着下巴手指在脸颊边轻点,“你干嘛非得让人跟你回去?那老房子才是别人真正的家吧。”
戚恪蹭一下站了起来,垂下头双眼死死盯着古一瑾t,眉头紧蹙,显然是有点生气了,“什么家,她是戚家的人,戚家才是她的家。”
古一瑾没搭理她那个大小姐脾气,移开视线不和人对视,双手抱胸缓缓道:“你和我着什么急,你既然认定她是你戚家的人,那她在的地方不就是‘戚家’,‘戚家’你有地方不能去吗?怎么就非得想着把人带回御景苑那个破别墅,又大人又少,没点活人气。”
“看看我家,我和江丛这个小公寓也不大,但住两个人是绰绰有余了,甚至平时说话就算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古一瑾扭头望向怔愣的戚恪,“重要的不是地方,而是人。懂吗?”
“她既然不愿意跟你回御景苑,那你就跟她去她那个老房子呗,反正她也一个人住,随便编点理由让她可怜可怜你,难道还怕她不让你进门吗?”
古一瑾一番话直接给戚恪干懵了,但她心里知道,古一瑾说的是对的。是她太执着于御景苑那套房子了,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戚恪一想通了,整个人瞬间注入了生机,不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连那一直紧皱着的眉头都给松开了。
古一瑾看她这副模样,心里更加疑惑了起来,微微眯眼狐疑地问道:“戚恪,你就这么在意乔凛虚?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戚恪脸色一顿,斜眼瞥向坐在沙发上的古一瑾,“阿瑾,你糊涂了吧,是她一直喜欢我。”
古一瑾撇撇嘴耸了耸肩,一副不愿与她争辩的意思,“你说得对,是乔凛虚一直喜欢你。”
可古一瑾知道,戚恪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这也就说明,这个问题连戚恪自己都在逃避,她或许是根本就不知道答案,又或许是知道答案却不敢承认这个答案就是正确的。
这个问题很快略过,戚恪和古一瑾便谈论起了井仪的事。这时,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江丛也戴着烘焙手套端着他的成果走了出来。
“井仪这丫头最近去哪儿了?也不见她嚷嚷着逛街喝酒呢?”戚恪前几天忙的要死,还真顾不上自己这些朋友。
古一瑾一边给江丛腾空桌子放甜品,一边道:“她昨天好像去外省了,说是有点私事。”
“这是我现烤的,你们先吃,我去给你们再泡一杯咖啡。”江丛放下手里的甜品,转身又进了厨房。
“她能有什么私事?恋爱脑又发作了?”戚恪闻着桌上那樱桃派散发着的香味,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小块。
樱桃派烤的很香,并且连卖相也很不错,上面点缀着一圈奶油,奶油上又是新鲜又大个的酒红色大樱桃。
“最近没听到她在追什么人,估计就是出去玩几天。”古一瑾也跟着拿了一块樱桃派,“等她回来一起去温泉山庄玩玩?就我之前投资的那个,再过段时间就要开始营业了,没营业之前我们先去试试。”
“你拿我们当小白鼠呢。”戚恪闻言,嗤笑一声,然后才张嘴一口咬上了那块樱桃派,“不过也不是不行,我得叫——”
话说到这儿,戚恪话音一顿,随后蹭地站起身,将嘴里没咽下去的那些樱桃派全都吐了出来。
外面的动静这么大,在厨房里泡咖啡的江丛自然也听到了,连忙出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不好吃吗?”
戚恪就在这么一眨眼间,整个人从手臂到脖颈瞬间红了起来,她瞪着眼睛看向江丛,“你做的是什么?”
“𬞟、苹果派啊。”江丛本来年纪就不大,这会儿被戚恪这么盯着问,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能转过头向古一瑾求救。
古一瑾在咬了一口手里的甜品后,脸色也瞬间变了,直接站起身朝着戚恪走去,“去叫救护车,她苹果过敏。”
“算了,救护车也来不及了。”古一瑾立即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戚恪,“去拿车钥匙,立马去医院。”
得益于江丛平时听到指令就行动的条件反射,他立马就行动了起来。
古一瑾也来不及再换衣服,直接扶着戚恪就往外走。
戚恪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烧起来了一样,一种从皮肉里透出的痒意很快蔓延到了她的胸口,然后是喉咙。
窒息的感觉逐渐袭上她的大脑,眼前的景象开始剧烈颤动。
古一瑾带着人火速赶往停车场,她一把拉后座的门,让戚恪整个人靠在了自己怀里,伸手抬起她的下颌,以防舌根再堵住她的气道。江丛一屁股坐进驾驶座,一脚油门踩下,车火速蹿了出去,朝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戚恪的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只是在即将休克晕过去前,她还是一把抬手抓住了古一瑾的手臂,“打、打给乔凛虚。”
古一瑾:“……?”
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戚恪想做什么,直接给气笑了,“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你他妈都快休克了还记着卖惨装可怜这茬呢!”
“打、打……”戚恪脑子迷迷糊糊的,也不太清楚古一瑾在说什么。
古一瑾直接一把将这人下颌又抬高了几分,“我打我打!”
看着古一瑾点头,戚恪这才心满意足地彻底晕了过去。
“妈的,你以后再说一句你不喜欢乔凛虚试试呢,都要死了还惦记着别人呢!”
*
乔凛虚接到电话的时候正窝在客厅沙发上看书,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先前戚恪在这儿,她也不能静下心来看,于是两人只能看些浪费时间的电影,现在好不容易把戚恪熬走了,却又接到了古一瑾的电话。
乔凛虚看着来电显示上面的名字,她就猜测,这通电话百分之八十和戚恪有关。她虽然和古一瑾井仪她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是戚恪的朋友圈,她挤不进去也不该挤进去。
所以她和这俩人的联系极少,最多只能算有联系方式的陌生人。
“喂,古小姐,找我有事吗?”
古一瑾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乔凛虚我和戚恪在顺益,她现在过敏反应很严重。”
乔凛虚知道顺益是什么地方,顺益私立医院,戚氏旗下的一家高端私立医院,戚家所有人包括乔凛虚每年的体检都是由这个医院负责。
不过乔凛虚现在的注意力并不在医院上,而是她根本没法理解戚恪为什么会突然过敏。
“她吃了苹果?!”乔凛虚蹭一下从凳子上站起了身,她对戚恪的关心是刻在骨子里的,下意识地说道,“我马上过来,你进医院直接去找方西方医生,她负责戚恪的所有用药情况。还有,戚恪对苹果过敏的事一定不能外泄!”
戚恪作为戚家的掌上明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从她这里得到好处,所以除了家人,对外所有人的病历都是秘密。
古一瑾也是豪门出身,自然之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知道了。”
乔凛虚又交代了几句,然后才挂掉电话,一瘸一拐地在屋里穿梭起来。换衣服、拿包、叫车,然后单脚蹦着出了门。
她站在路边等她叫的网约车,捏着手机再三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拨通了戚尽的电话。
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乔凛虚一个人就能处理,但她现在和戚恪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过敏这种大事还是该通知戚恪真正的家人。
戚尽那边很快接了电话,乔凛虚大致将情况说了一遍,再具体的还得等她到了医院再看。
戚尽听了之后十分重视这件事,还没挂掉电话乔凛虚便听见他直接让何棋把后面的工作暂时延后。
两人约定了去医院见,乔凛虚约的车也终于来了。
今天外面阳光正好,虽然不是很热,但太阳也十分晒人。顺益门口不许停车,乔凛虚也没为难人司机,“司机师傅你就在这路边停吧,那么点距离我走过去就行,医院门口不让停车。”
“行。”司机也没拒绝,只是在看见乔凛虚下车时一瘸一拐的脚,顺道嘱咐了句,“姑娘你小心点啊,不方便的话我扶你过去。”
乔凛虚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谢谢您。”说完,这才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司机看着乔凛虚有些狼狈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这姑娘也是惨,受这么重的伤也没个人陪着来医院看看。”
乔凛虚不知道司机误会了,她此刻正一心一意地顶着头上晒人的阳光瘸着脚往医院走去。
等乔凛虚熟门熟路地走到病房前的时候,正好听见了里面传来的说t话声,她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房门这才从里面给打开了。
江丛握着门把手愁眉苦脸地看向她,“乔小姐你来啦。”
乔凛虚只和江丛有过一面之缘,她记得对方好像是古一瑾新交的男朋友,“你好。”
江丛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这才侧身让出一条路,“你快进去看看吧。”
乔凛虚颔首没再管其他的,直接走进了病房里。戚尽已经到了,这会儿正和古一瑾说着话,见乔凛虚来了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待乔凛虚走近了,戚尽这才看清她额头上那层细密的汗珠,又低头看了看乔凛虚受伤的那只脚,眉头蹙了起来,“小乔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脸被晒的好红,你怎么来的医院?”
古一瑾见状,低声嘱咐江丛去倒杯水给乔凛虚。
乔凛虚接过水杯,又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道:“我没事。戚恪情况怎么样了?”
古一瑾在这儿守了全程,她自然是最熟悉情况的,“方医生给戚恪打了针,现在也挂上水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等人醒了就好。”
乔凛虚提到喉咙的心这才终于放心地落了地。
古一瑾又扯了扯站在她身旁江丛的袖子,“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樱桃派怎么就变成苹果派了。”
江丛一脸歉意地看向戚尽和乔凛虚,解释道:“本来就是要做苹果派的,但是我看家里的樱桃还有一点,所以就和奶油一起装饰在了馅饼上,我也没想到戚小姐会对苹果过敏,真的非常抱歉。”
乔凛虚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戚尽叹了口气摇摇头,“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戚尽在医院待了这么一小会儿,乔凛虚都看他按掉四五个电话了,她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戚总您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公司吧,这里有我和古小姐守着。”
戚尽看了看时间,又低头看了一眼乔凛虚受伤的脚,“行,公司最近确实很忙,那我先回去,你脚上也有伤,待一会儿就回家去吧,我会给管家打电话让他来守着。”
乔凛虚点点头,应下。
戚尽走后,病房里顿时便只剩下了四人,乔凛虚想了想,还是抬起头看向了江丛,“江先生,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
乔凛虚的话虽然委婉,但语气中不容拒绝的强势却让江丛一愣。古一瑾就站在江丛旁边,也没说话,只是好奇地看向一脸严肃的乔凛虚。
乔凛虚没有注意到古一瑾的神情,她此刻正严肃又认真地看向江丛,然后说道:“江先生,戚恪对苹果过敏这件事我还希望您能对外保密,这件事关系着戚恪的安危,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江丛本就愧疚,现在听乔凛虚这么一说,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连忙应道:“这是当然,您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
乔凛虚点了点头,但目光依旧偏移落到了旁边的古一瑾身上,她希望对方也能给出一个承诺。
古一瑾扶了扶自己眼镜,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正好挡住了她眼底的神情,“你放心,江丛不是那种张嘴就乱说的人,他会保密的。”
有了古一瑾这句话,乔凛虚这才微微勾起唇角笑了起来,“麻烦二位了。”
古一瑾知道乔凛虚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再加上戚恪醒来的时候肯定是只想看见乔凛虚不想看见她的,所以她也没有多留,带着心怀愧疚的江丛离开了医院。
乔凛虚看着顿时空下来的病房,一时之间竟然还没回过神来,怎么就又剩她留在这里了呢?她不是只打算过来看一眼就走吗?
乔凛虚叹了口气双手撑着一旁的沙发扶手终于坐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做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这十八年来养成的习惯,习惯性的照顾戚恪、习惯性的替她收拾烂摊子、习惯性的将对方的事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她想要改掉这些习惯,但她也知道习惯不是一天养成的也不是一天就能改掉的。
她今天能先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戚尽,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是有进步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全当自己是戚恪亲密无间无人可替代的家人。
病房内冷气充足,很快扶平了乔凛虚周身的燥热,但她还是没有舒服起来。因为急着赶路,所以下车后的那段路走的比较匆忙,刚才不觉得,这会儿放松后才感觉到脚踝处隐隐传来的痛意。
她刚弯下腰撩起裤脚查看,便听见病床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乔凛虚顾不得自己的脚踝,直起身走到床边,看着戚恪脖颈和手臂上逐渐消退的红痕,心里也渐渐松了口气。
戚恪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睫微微颤动着,乔凛虚弯下腰轻声唤道:“戚恪,戚恪……”
熟悉的嗓音让陷入梦魇中的戚恪逐渐回神清醒,身上传来的痒意让她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挠,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还输着液。
乔凛虚几乎是不需要看她的动作,精准预判直接将人两只手给按在了病床上。戚恪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阻力,手上越用力,对方就压得越紧。
半晌后,戚恪终于在抬不起手挠痒的愤怒中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乔凛虚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窗外夕阳落下,橙黄色的光晕在乔凛虚身后洒下,披散的发丝像是一根根纤细的金丝,柔和的眉眼、毫无攻击性的长相,还有那双宛如含了一汪秋水的浅褐色瞳孔。
乔凛虚这一刻像是神女下凡,而神女的眼中满是戚恪自己的身影。
那双眼睛微微一眨,一滴水坠入戚恪的心海,泛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在这一刻,戚恪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
乔凛虚看着逐渐回神的戚恪,手上将人按住的力道也松减了许多。
戚恪身上的痒意没有减弱,但刚才没有自控力时想用手去挠的念头逐渐被回笼的理智压下。
“还有哪儿不舒服吗?我叫方医生来给你看看好吗?”乔凛虚感受着戚恪双手的放松,也慢慢松开了戚恪的手。
戚恪对乔凛虚的提议没有意见,于是微微颔首同意了她的话。
乔凛虚按响床头的呼叫按钮,没多久病房的门便被推开。
方西带着一名护士走了进来,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清醒的戚恪,走上前开始仔细地为她检查。
半晌,方西直起身双手插回白大褂的衣兜里,转头看向乔凛虚道:“没什么大碍了,再等身上的红疹消了就能回去了。”
乔凛虚闻言终于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麻烦您了方医生。”
方西本就寡言少语,只微微颔首,便要转身离去,只是在转过身后,却又顿了顿,然后才指了指乔凛虚受伤的那只脚,“你的脚看起来不太好,跟我去喷点药吧。”
方西这话也间接提醒了躺在病床上的戚恪,她明显一愣,然后飞快地将视线落到了乔凛虚的脚踝上。
她完全忘了乔凛虚脚踝还受了伤。
乔凛虚顺着方西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脚,明明已经消肿了许多的脚踝,此刻好像又肿了一点。她知道,可能是因为她今天忙着赶到医院来又挫伤了。
脚踝处的疼痛确实的变得越来越无法忽视,乔凛虚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方西去一趟。她转头看向戚恪,“那我去喷点药,很快回来,你注意着药瓶里的水。”
戚恪本就在因为忘记了乔凛虚脚上的伤而有点内疚,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赶紧点了点头,“有护士,没事。”
站在一旁的护士小姐着几乎完美的微笑看向乔凛虚,“乔小姐您放心,我会在这里先守着戚小姐的。你放心和方医生去就行。”
乔凛虚见状,这才跟着方西一并出了病房。
两人沉默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这层都是属于VIP病人的,所以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方西走在乔凛虚前面一点,走着走着突然开口问道:“受伤了为什么还要来?”
乔凛虚和方西并不熟悉,所以当这位平时就沉默寡言的方医生突兀地开口问话时,她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呃,方医生你在问我吗?”
说完这话乔凛虚就后悔了,这一路上只有她们两人,对方除了是在问她还能是在问谁。
于是她连忙道:“我怕戚恪情况太严重,而且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的。”
方西低头看了看乔凛虚的脚踝,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
乔凛虚跟t着方西去了她的办公室,安安静静地让方西处理完她的脚踝伤后便起身告辞离开。
方西看着乔凛虚转身离去的背影,沉默片刻后拉开桌下的抽屉。抽屉里没有放置任何杂物,放在里面的只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有六个人,两对夫妻和两个女孩。
较为年长的女孩梳着一个高高的马尾,眼睛上戴着一副圆形的黑框眼镜,长相能看出和此刻的方西较为相似。
她旁边则站着一个更加年幼的女孩,乖顺的刘海和两根长长的小辫,她右手牵着她的妈妈,另一只手则牵着身旁的姐姐,脸上是十分开怀的笑。
方西盯着那张照片足足看了两分钟,之后才将抽屉一推彻底关上。
好像你也过得并不快乐。
*
戚恪的过敏症状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她也确实休克晕了过去。所以在留院观察一天后,她便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医院了。
乔凛虚本来是打算在戚恪输完液之后就离开的,但却架不住戚恪虚弱的请求,愣是在医院陪了一晚的床。
第二天上午,司机李叔按照戚恪的指示来医院门口接她们。医院门口本不能停车,但很明显戚恪不用遵守这条规矩。
上车后戚恪直接对李叔说道:“李叔,去颐和小区。”
乔凛虚坐在她旁边,以为对方是想先送她回家,“谢谢。”
戚恪没说话,只是挑眉笑了笑。
当这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颐和小区门口,乔凛虚准备下车的时候,却看见戚恪也伸手拉开了她旁边的车门。
乔凛虚看着戚恪欲言又止,“你……”
戚恪眨眨眼,“我有点难受,能去你家坐一会儿吗?”
人都走到这小区楼下了,乔凛虚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毕竟昨天戚恪还来给她送过水果呢。
于是乔凛虚只好点了点头,准备带着戚恪回家。
乔凛虚刚转身,戚恪便上前一步走到驾驶室旁,微微垂头小声道:“今天不用来接我了。”
李叔一愣,而后一脸了然地点点头,最后一脚油门踩下,跑得飞快。
两人回到家后,乔凛虚打算去给戚恪泡杯咖啡,但戚恪见状眉头飞快紧蹙又转瞬放开,但她还是一把拉住了乔凛虚的手腕,神色如常地说道:“不用泡,喝矿泉水就行。”
乔凛虚十分诧异地看向戚恪,“只喝矿泉水吗?”据她所知,戚恪很讨厌喝没有味道的水。
可戚恪只是认真地看着她点了点头,“你也不用去给我倒,我渴了会自己去倒来喝。”
乔凛虚闻言,虽然阿震惊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戚恪拉着乔凛虚坐到沙发上,“你药在哪儿?我帮你再喷一点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说着乔凛虚就要站起身去拿药。
但已经蹲在她前面的戚恪却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回了沙发上,“我去帮你拿,在哪儿?”
戚恪的声音十分轻柔,就像是在你耳边低语诱惑,引诱着你说出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乔凛虚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偏移视线有些僵硬地说道。
戚恪笑了笑,起身去电视柜下面找药。
乔凛虚看着戚恪蹲下身时的背影,因为动作而紧绷的衣服将她后背的反骨衬得十分突出她现在已经彻底搞不清楚戚恪的意图了。
这里是她嘴里所说的“狗窝”,她是对方嘴里没人要的孤儿,那她戚恪此刻又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呢?
她明明已经打算放过她了,为什么此刻又来纠缠不放。
乔凛虚垂下眼眸不再看着对方的背影,她怕自己再被左右情绪,重新陷入更深的等待中。
但恰好这时戚恪却拿着喷剂转过了身,举着药朝她晃了晃,“是这个吧。”
乔凛虚抬眼望去,然后点了点头,“嗯。”
戚恪单手拔开塑料瓶盖,重新蹲回了乔凛虚身前,伸手撩开了对方的裤脚。脚踝的红肿已经消了大半,大拇指缓缓触上那一点皮肤,轻柔地摩挲着,戚恪的嗓音有些低,“还疼吗?”
肌肤相交的触感让乔凛虚心里顿时像过电了般酥酥麻麻,她下意识地将腿往后缩了一下,但下一秒戚恪便用手掌握住了她的脚踝。
“松、松手。”
戚恪手心滚烫的温度让乔凛虚挣扎的幅度顿时变大,但她却只是握了一下就很快松开,“放松,我马上帮你喷药。”
这场对话无比耳熟,不知怎么的就让乔凛虚想起了她们曾经一起度过的夜晚。
她也曾面红耳赤炽热难耐地让戚恪松手。
对方也曾冷静地回应她,“放松,马上就舒服了。”
乔凛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这些,这一刻她只觉得羞耻和懊恼。
好在戚恪没有再做任何会让人引起误会的事,给乔凛虚喷完药之后便识趣地退开。
乔凛虚飞快拉下自己的裤脚,眼神躲闪地道了声谢,“谢谢。”
戚恪笑了笑,“这是我该做的。”
时间也临近中午,乔凛虚便起身打算去厨房做饭,戚恪还没说话,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陈阿姨。”
乔凛虚好奇地看了看戚恪,然后才回过头走进厨房。陈阿姨是别墅里做饭的阿姨,这会儿联系戚恪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不过乔凛虚就算心里再好奇,也不打算问了。这是戚恪的家事,她没必要问,也没资格问。
乔凛虚走进厨房,没有再管戚恪的事,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倒是都有,她想随便做点吃的,但戚恪又还在这里,也不知道对方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她不希望自己的做的菜再被浪费掉。
乔凛虚想着,戚恪那边的电话也打完了,她走进厨房便看见乔凛虚正开着冰箱看食材,像是在准备做饭。
“饿了吗?不用你做,我们叫外送吧。之前餮宴的菜觉得怎么样?我们再订一次怎么样?”
乔凛虚回过神来,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做就好,不费事。”
“餮宴的不好吃吗?那换一家吧,临台涧的菜喜欢吗?我可以打电话让他们送一份。”戚恪没有在意乔凛虚说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乔凛虚此刻已经皱起了眉头,“我会自己做,你要是喜欢就回家自己点吧。”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立即将戚恪冻在了原地。
戚恪被刺了一句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一瞬,半晌后,她收起了手机,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地说道:“你手臂上的伤口还好吗?”她还是想制止乔凛虚做饭的念头。
乔凛虚直接从冰箱里拿出蔬菜,头也不回直接说道:“只是擦伤已经结痂。”
话里的意思就是,这点小伤并不影响她做饭。
乔凛虚拒绝戚恪的外送提议并不是觉得餮宴或者临台涧的菜不好吃,她只是想甩掉那种被戚恪安排着生活的感觉,这种戚恪主动向她靠近的感觉实在美好,她怕自己再一次不管不顾地沉溺其中。
她也怕自己心里又一次升起那种不顾一切想要和对方待在一起、将戚恪永远束缚在自己身边的念头。
那是让她恐惧的、不认识的自己。
戚恪不知道乔凛虚心中所想,她只知道自己被乔凛虚驳了两次话,而这是在以前从未出现过的。
她觉得被冒犯、诧异、恼怒,但她忍住了,她在严格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将乔凛虚重新绑在她身边的计划。
于是戚恪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和面部表情,然后走到乔凛虚身边,从善如流地说道:
“那你教我做饭吧。”
第023章 玫瑰
玫瑰
戚恪一句话将乔凛虚惊得愣住, 而后一脸诧异地转过头看向戚恪,瞪着一双浅褐色的眸子牢牢盯着对方。
“你说什么?”
戚恪并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这句话有什么问题,面对乔凛虚提问, 也仅仅只是将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再重复了一遍,“你教我做饭吧。”
即使再听了一次这句话, 乔凛虚依旧不能理解,她张了张嘴,依旧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为什么想学做饭?”
戚恪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情绪有些低落, “陈阿姨刚刚打电话来说要请一个长假, 她家里出了点事, 所以没人给我做饭了。”
“那你叫赵管家再给你找一个厨师就好了啊。”说完乔凛虚便重新闭上了嘴, 戚恪的嘴很挑, 除了能吃得下陈阿姨和她做的饭,每次在外就餐她都吃的很少。
可这……也不至于让这个大小姐, 起了学做饭的心思啊。
就如乔凛虚所料,t戚恪闻言只是扯起嘴角笑了笑, 然后才十分嫌弃地皱起了眉, “我吃不惯别人做的饭菜。”
这句话说的是轻飘飘的, 但只有曾经和她生活过的乔凛虚知道, 戚恪的吃不惯并不是普通人的吃不惯但也能吃, 她的吃不惯是吃不惯直接吃都不吃。
而且戚恪对内对外两个标准, 在外面吃就算吃不惯她也会摄入一定的量保证自己不会饿, 但在家吃不惯便会端一副大小姐脾气,又是甩脸又是绝食的。
陈阿姨从小带戚恪到大, 戚恪的吃食基本都是由她负责,后来乔凛虚因为喜欢戚恪, 便也就勤勤恳恳跟着陈阿姨学了好几年的厨艺,希望以此来讨好对方。
后来,乔凛虚倒是学成了,但戚恪却从没有在意过这件事。
对她而言,陈阿姨和乔凛虚的手艺一样,她分不出来这顿饭到底是陈阿姨做的还是乔凛虚做的,她只知道是熟悉的味道可以入口。
从那以后乔凛虚便很少再下厨,除非陈阿姨有事她会顶上,其余时间都是陈阿姨下厨。
所以连调味料都认不全的戚恪想要和乔凛虚学做饭,这件事怎么听都是让人觉得诧异的。
“你不愿意教我吗?”戚恪见乔凛虚脸色为难,又轻声问道,听起来倒是个可怜见的。
乔凛虚没有办法想象戚恪下厨的样子,也没有办法想象戚恪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学习的样子,所以十分犹豫地说道:“戚恪,你没必要这样。陈阿姨也不是一直都不回来,你没必要来学下厨的。”
戚恪苦笑:“我在休年假,每天都会待在家里,我也不愿意每次都吃外送餐……”
乔凛虚还是第一次看见戚恪露出如此让人怜惜的模样,锋利的眉尾垂下,卷翘的眼睫在皮肤上洒下一片阴影,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三分卑微。
“你……”乔凛虚逐渐心跳加快,“要不来我家吃饭吧……”
只是暂时收留,并不代表什么。
戚恪一怔,随后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而后又专注地看向乔凛虚,张了张嘴好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只是随口说说,我知道你不喜欢频繁出门。”乔凛虚很快扯开话题,“中午吃土豆烧排骨可以吗?”
戚恪没有被乔凛虚的话题带偏,她前面计划了那么多,为的就事此时此刻。
“我可以暂时在你家住下吗?”戚恪道,“我不会住很久的,休完年假回公司后就离开,我只是不想假期也是一个人住在那个别墅里……”
乔凛虚被她这句话直接给干懵了,她觉得今天的戚恪就像是被别人附身了一样,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十分的震撼她,从前的戚恪从来不会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可今天短短二十分钟内,戚恪竟然示弱了两次。
乔凛虚没有见过这样的戚恪,自然也没有办法抵抗这样的戚恪。
“那……你还要休多久的年假?”乔凛虚听见自己这么问道。
然后又听见戚恪回答说:“没有多久,戚尽半个月后飞M国,我也会在那个时候回公司。”
半个月,足够她重新将乔凛虚绑回自己身边。
乔凛虚看着戚恪满脸写着认真的面孔,别说是拒绝了,就连和对方讨价还价减少天数的话她都一句说不出口。
戚恪这个人的存在,便是对乔凛虚最好的引诱。
所以,戚恪还是十分顺利地住进了乔凛虚的家。
乔凛虚带着戚恪一路走到客房,卧室的房间门都是十分旧的猪肝色的门,她推开房门,说道:“我家就三个房间,一个我父母的一个我的,还有一个就是这间客房,你想住下的话就只能暂时住在这个房间。”
戚恪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十分随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戚恪的到来,乔凛虚又重新回到了厨房和客厅,她将一切和苹果有关的东西全都打包到一个袋子里塞进了厨房最深处的柜子里。
戚恪就这么在乔凛虚家里住下了。
两人每天早上的生物钟几乎一致。戚恪很少赖床会早起晨练,乔凛虚家里虽然没有健身房,但跑步机还是有的;乔凛虚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会早起给自己做早餐然后看看书,现在有戚恪在,她的早餐便要多做一份。
戚恪会在晨跑结束后去洗澡,洗完澡和乔凛虚一起吃早餐,然后她还会主动给乔凛虚喷药。
两人好歹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生活中的默契甚至比一些新婚夫妻的默契还高。
这是乔凛虚和戚恪一起生活这么多年里最平和却又最让人感到幸福的一段时间。
这天早上,乔凛虚照例起来做早餐,但在瞥向一旁的跑步机时却没有看见戚恪的身影。
难道还没起床?乔凛虚想着,还是决定先去做早餐,如果待会儿人还没起,她再打算去客房看看。
不过,还没等乔凛虚做完早餐,家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连忙走到水池边洗干净手又在围裙上擦干,然后才单脚蹦着上前去开门,“你好,请问找——”
乔凛虚边问边打开门,话还没说完,一大束馥郁芳香的百合花便被递到了她面前,花瓣白里透粉,依稀还能看见花瓣上面凝聚的水滴。
接着,戚恪那美艳绝伦的脸从百合后面显露出来,那一刻,那束新鲜馥郁的百合顿时失去了颜色。
乔凛虚呆呆地和戚恪对视,她只听见对方笑着说道:“早上好。”然后将那束百合塞到了她怀里。
“你、你去买花了……”乔凛虚被那一大束百合塞了个满怀,鼻尖顿时萦绕着一股清甜馥郁的百合香味。
戚恪眉眼微弯,那双眼眸里好像盈满了爱意和笑意,“嗯,我看餐桌上花瓶里的花也该换了。”
“所以早上就去楼下晨跑,顺道买了一束百合。哦对了,”戚恪说着,一直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终于拿了出来,“这一束玫瑰是送给你的。”
娇艳欲滴的玫瑰从戚恪背后被递到乔凛虚面前,枝叶和花瓣都因为戚恪的动作而颤动,就像乔凛虚的心,也在此刻为之颤动。
“为什么,要送我玫瑰?”乔凛虚的双眼愣愣地看着那束玫瑰,说话声很轻,轻到戚恪要是没有认真听就根本听不见的程度。
戚恪没有回答乔凛虚的话,而是说道:“百合送给餐厅,红玫瑰送给你。”
“至于为什么,你就当我是随手买来送你的吧,只是路过花店,看见新鲜的玫瑰就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就买了。”
戚恪的话说的很平静,但乔凛虚却因为这句话,连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她从来没有在戚恪嘴里听过这些话,就连她们刚确认关系的时候,两人都因为年轻不好意思羞于启齿,年龄一岁岁长大,戚恪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古怪,对她也越来越敷衍,自然也就不可能说出这些话了。
“不说别的,喜欢吗?”戚恪看着她的双眼,眼里带着询问。
乔凛虚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戚恪,脸上挂着许久不曾见过的真心实意的笑容,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像是闪动着什么光,竟然刺得戚恪慌乱地躲了一下对方的眼神。
乔凛虚开心地抱着两束花进了家门,戚恪紧随其后,只是在乔凛虚转身背对她的那一瞬间,她竟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戚恪跟着乔凛虚进了家门,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拿出手机和自己的军师沟通。
【戚恪:她把花收下了,很高兴的样子。】
一大早就被吵醒的古一瑾看着手机上传来的消息,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古一瑾:那就好,那你趁着这个机会把去温泉山庄的事提一下,她现在心情好,肯定会同意的。】
【戚恪:不过我觉得还有必要进行温泉山庄这一步吗?她好像直接就被这束花给拿下了。】
【古一瑾:她为什么这么快被这束花拿下你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人家跟了你那么多年,你连束正经的花都没送过。】
戚恪看着这条消息愣了一下,脑子里快速地回忆着这些年和乔凛虚一起相处的时间……
自己好像真的没有正经地送过对方一束花。
手机再次震动,军师又发来了消息。
【古一瑾:行了,你听我的,现在去提,不提你就别想让她和你回家了。就这样,我去睡个回笼觉。】
戚恪看完消息,也不回复,直接把手机收了起来。
她换完拖鞋看着背对着她在厨房收拾那束百合t的背影,第一次觉得送花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戚恪踱着步子走进厨房,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乔凛虚一支支地将那些百合修剪,然后插到她特意挑选的玻璃花瓶里。
乔凛虚见她一脸好奇,伸手将自己手里的剪刀和花枝递到了戚恪面前,“要试试吗?我教你。”
“好。”鬼使神差地,戚恪接过了剪刀和花枝,然后照着乔凛虚的指示一刀一刀地减掉不需要的部分,然后再将修剪好的花枝放进花瓶里。
耀目的朝阳从厨房的玻璃窗上洒到洗手池旁,乔凛虚站在那里沐浴在阳光之下,整个人像是被镀了层金边像九天上的神女,恬静淡雅地指导着戚恪。
忽然,戚恪兀自开口说道:
“嘘嘘,陪我去泡温泉吧。”
乔凛虚指导戚恪的手指顿时停下,不是因为对方所说的泡温泉,而是因为那个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小名——嘘嘘。
第024章 同行
同行
乔凛虚刚出生的时候身体不太好, 每天晚上都会哭。乔墨心疼妻子也心疼孩子,于是便去找了大师算一卦,大师说乔凛虚身体虚弱长时间的哭闹会引来不不干净的东西, 于是夫妻俩一合计便将“嘘嘘”当做了孩子的小名。
这个名字的由来是乔凛虚从小就知道的,所以她小时候很少会哭, 就是因为被这个故事给吓到了,害怕自己的哭闹会引来不干净的东西。
后来父母相继离开,乔凛虚和戚恪认识。彼时的戚恪不过也才是个八岁的孩子, 就算每晚都有保姆哄着入睡, 偶尔依旧会因为思念母亲而哭泣。
乔凛虚便会把这个故事讲给对方听, 那时的戚恪便开始叫她的小名。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上初中。
从读初中开始, 戚恪便再不叫乔凛虚这个小名, 她不希望在外面和乔凛虚看起来那么亲密。
可今天, 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这个小名便像是戚恪脱口而出一样重新出现在了她们之间。
“你怎么了?”戚恪见乔凛虚愣住, 微微蹙眉向对方看去。
乔凛虚从遥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手上打理花枝的动作没停, 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叫我这个名字。”
戚恪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眨眨眼愣了一下, 然后才说道:“哪有什么突不突然的, 想起来你还有个小名, 所以就叫了。”
乔凛虚没有再说话, 只是点了点头。
戚恪见状, 暗自松了口气。她没有骗乔凛虚,她确实是突然就想起来了。但她也确实是因为觉得自己叫出这个名字, 对方答应她一起去温泉的成功率高一些,所以才脱口而出。
想起是突然, 但叫出声却是她计划中的必然。
“那你要和我去吗?”戚恪一边整理着花枝一边说道,“温泉山庄是阿瑾投资入股的,还没有正式开始营业。我想着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在你病假休完之前去一次。”
“阿瑾给我看过照片,里面的环境很不错,而且周边还有一座很灵的寺庙,你可以去那里上柱香。”
乔凛虚本来对这个是不感兴趣的,但戚恪所提到的寺庙却让她上了心。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听过那些神鬼怪谈,所以乔凛虚一直对寺庙都相当的敬畏。燕京市有名有姓的寺庙里,她都去为自己的父母和戚恪逝去的母亲点了长明灯,不为了求什么,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因为乔凛虚会在寺庙替贺念姝点灯,所以这也算是戚恪唯一了解的乔凛虚的喜好之一。
她在知道温泉山庄附近有一座寺庙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趟乔凛虚大概是非去不可了。
果不其然,乔凛虚在犹豫了一下后,便直接点头同意了。
*
温泉山庄的行程就一天一夜,所以两人也没有带太多的东西。李叔一早就把戚恪要的车开到了颐和小区楼下放着,两人这会儿带着东西下去,正好就能直接开着车走了。
温泉山庄距离燕京市区还是有一段距离,她们开车过去大概会花两个多小时。乔凛虚脚伤没好全,戚恪自然不会让她来开车,于是这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便全交到了她手上。
乔凛虚坐在副驾驶,双手握着胸前的安全带,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还是让我和你换着开吧?”
戚恪脸上挂着一幅墨镜,纯黑的抹胸外面套了一件半袖的小西装外套,露出腰腹处隐约可见的马甲线,听见乔凛虚的话她也只是笑笑,“放心,才两个小时的车程,很快的。实在不放心你就闭上眼睡一觉,睡醒我们就到了。”
其实古一瑾是打算派人来接她俩过去的,但戚恪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而是准备和乔凛虚自己开车前往。
明明她平时是最懒得开车的,能用司机就用司机,实在用不了司机才会考虑自己开车。
可这次,她却鬼使神差地拒绝了古一瑾,甚至还提前在脑子里幻想了一遍她和乔凛虚一起开车前去的场景。
她不知道自己事怎么想的,但她向来随心所欲,所有的事情只要自己高兴。
所以她从不考虑自己脑子里这个念头的由来,只是单纯的满足自己的想法。
乔凛虚没办法改变对方的决定,只好点点头认命。
别人都说看一个开车的状态能看出她的性格,但戚恪开车的状态却和她的性格天差地别。
戚恪从小随心所欲放肆惯了,但她开的车却和她本人完全相反,沉稳平缓,看不见半点急躁的模样。
说起来这还是乔凛虚第一次正经坐上戚恪开的车,以前不是李叔开就是她来开,戚恪每次都是坐在后座的那个角色。
车厢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乔凛虚也渐渐放松下来。大概是她看向戚恪的眼神太过明显,对方伸出一只手将墨镜推到了头上,“怎么一直看着我?怎么了吗?”
两人这几天日夜相处,关系竟比往前数十年时还来的更舒适,也正是因为如此,乔凛虚这才敢直勾勾地看向戚恪。她听见戚恪的问话,微微垂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天气很好。”
她没有想过自己和戚恪会有一天能如此平静地说着这些不重要的闲谈,这让她隐隐觉得戚恪在改变,她们也是平等的。
对于乔凛虚的话戚恪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挂在头上的墨镜不曾再回到她脸上。
后续路程两人也是时不时聊两句,然后又回归安静,那种让人舒适的氛围和气氛让两人的心里都平静了下来,就像是摈弃了外界所有纷扰,她们只存活在车厢这个小小的却又安静的世界里。
直到她们抵达目的地,看见了一早便在门口等着的古一瑾和江丛。
四人都互相认识,打了个招呼后便约着一起往温泉山庄里走,一边走江丛还一边十分抱歉地向戚恪道歉。
“戚小姐之前的事真的很抱歉。”
戚恪对此倒是不是很在意,或者说她甚至觉得江丛那个披着樱桃派皮的苹果派简直是神来之笔,为她后续直接登堂入室做了个很好的铺垫。
于是她冲着江丛摆了摆手,“没事。”说着,示意古一瑾让她把自己家小孩带走。
古一瑾唇角微勾,单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江丛,我之前让经理安排了午餐,你去问一下准备的怎么样了。”
“哦哦好的。”江丛这才转身去大堂里找经理。
看着小孩走远,古一瑾这才看向戚恪,“满意了?”
戚恪耸耸肩没有说话。她本就不喜欢应付这些事,特别是见过几次江丛以后,对这个像蜜蜂一样话多且密的男生更加招架不住。
乔凛虚站在旁边笑了笑,像是有些羡慕古一瑾,“你们感情真好。”
古一瑾眨眨眼,看了看戚恪又看了看乔凛虚,“都是处出来的,有时候互相理解各退一步没什么解决不了的。”这番话听着像是随口一说,但她心里还是想说点来提醒戚恪的。
今天这两人一从车上下来,她就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往常的戚恪人狠话不多,臭着一张脸,活像是谁欠了她百八十万还没还一样。但今天不一样,不管是戚恪还是乔凛虚,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的沉静,就像是已经到达了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玄妙境界。
虽然两人一路上没有多说几句话,但古一瑾就是知道,戚恪这女人大概是真的上了心了,那种平和包容的气质是t伪装不了的。
所以她才会说出那句话,她想提醒戚恪,小心玩火自焚。
古一瑾脑子转得快,心眼自然也多。在看着两人之间那种不容别人插入的氛围时,她点了点手指,拿出手机给山庄的经理发了一条消息。
【古一瑾:把之前准备好的混合池换成两个双人情侣池。】
【经理:好的老板。】
戚恪不知道自己姐妹为了帮自己做出了那些努力,她现在正在和乔凛虚讨论下午去寺庙的事。
那个寺庙就在温泉山庄后面一点的位置上,名叫菩提寺,虽然是叫菩提寺,但这座寺庙最灵的却不是菩提老祖,而是专管姻缘的月老最灵。
乔凛虚对求姻缘的月老没兴趣,她的姻缘大概也是求不出来的。她只是想去庙里点几盏长明灯,为父母也为素昧谋面的贺阿姨。
戚恪对别的事确实不感兴趣,但在这位生下她就去世的母亲上,她拿出了所有的精力。
她细致地和乔凛虚讨论着上山的路线,规划着往返的时间。
古一瑾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不插嘴,只是越听戚恪的安排越觉得吃惊。
她是知道戚恪对自己那位从未见过面的母亲有多尊重的,但此刻戚恪谈着谈着都想用贺念姝的名字去庙里塑一座菩萨的金身了,这明显就有点不对劲了。
但和她说着话的乔凛虚却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甚至还在认真的思考塑金身这件事的可行性。
古一瑾食杂是忍不住,直接开口问道:“你们都还没去过菩提寺,这就已经在打算着替菩萨塑金身了?”
乔凛虚闻言,笑着看向古一瑾,“古小姐你大概不知道,燕京市有名有姓的几座寺庙内都有以贺阿姨名字捐赠的菩萨金身。”
至于是谁做的,除了戚恪这个妈宝女,古一瑾实在是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第025章 寺庙
寺庙
戚恪花钱给菩萨塑金身这件事实在是让古一瑾有点大跌眼镜, 她和戚恪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从来不知道对方居然还信这些。
其实也不是戚恪信这些,而是乔凛虚信这些。
那些寺庙里给菩萨塑金身的事宜全都是交给了乔凛虚去办的, 戚恪最多就是在开始的时候打款,结束的时候过问一句, 其他就没了。
这么多年下来,戚恪也知道一些乔凛虚的习惯,因为被点了长明灯的也有她母亲, 所以她也乐意配合着乔凛虚做些什么。
至少能给贺念姝涨涨功德, 希望她下辈子不要再遇见像戚承鹤这样的男人。
两人这边聊得差不多了, 江丛也回来了。
温泉山庄里有专门的餐厅, 因为知道古一瑾的朋友要来, 所以经理也提前安排好了厨师和今天的菜品。
经理带着四人在包厢内落座, 服务员一一将菜上齐,待包厢内所有外人都离开后, 江丛这才从包厢外端进来一份甜品,和那天他在家做的苹果派一模一样。
江丛将手里的这份樱桃派放在桌上, 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戚恪, “戚小姐, 这是专门做来给您赔礼道歉的, 这次是真的樱桃派一点儿苹果都没沾。”
戚恪挑眉看向古一瑾, 对方摘下眼镜, 避免热腾腾的雾气模糊了镜片。古一瑾抬头看向戚恪, “吃吧,他死活要送给你道歉的。这份樱桃派可比他之前做的每一份都用心多了。”
江丛红着张脸牵住了古一瑾的手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戚恪也不好再推辞,拿起叉子叉了一块放进嘴里, 清甜的樱桃味在她嘴里炸开。戚恪眉梢一扬,然后顺势将面前的樱桃派往旁边推去,“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乔凛虚看着递到了自己面前的樱桃派,耳根顿时烧了起来,她飞快移开视线假装没有看见古一瑾揶揄的笑,慌慌张张地用找来叉子,叉了一块吃,然后才连忙点点头,“很好吃。”说完,又将樱桃派给戚恪推了回去。
古一瑾笑看着戚恪,突然说道:“我说平时不见你吃甜食呢,怎么那天就手痒吃了一口苹果派。”
“我没多大兴趣。”戚恪放下手里的叉子,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漱漱口,“她挺喜欢吃的。”说着,看向了坐在她旁边的乔凛虚。
乔凛虚手上动作一顿,完全不知道这话题怎么就扯到了她身上。
戚恪也不是故意将话题带到乔凛虚身上的,只是她当时伸手去拿那一块苹果派也是想试试江丛的手艺,毕竟对方说要让她给乔凛虚也带一份小饼干回去,要是不好吃那就没有带的必要了。
“你也喜欢吃甜食?”古一瑾十分意外戚恪能记得乔凛虚的喜好,所以便迫不及待地去求证了。
乔凛虚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讶异,听见了古一瑾的问话也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目光紧紧贴在戚恪的身上。
她张了张嘴,踌躇道:“你…知道我喜欢吃甜食?”
戚恪闻言,皱着眉看向乔凛虚,她觉得对方好像在说什么傻话,“当然了,我又不是瞎子,每次陈阿姨都会额外做一些餐后甜点,我又没吃过肯定是全进了你的肚子,你要是不爱吃陈阿姨总不能是做给自己吃的吧”
乔凛虚抿唇笑了笑,没有回答但却默认了戚恪的猜想。
她确实是喜欢吃甜食,她还以为戚恪什么都不知道,结果对方好像什么都知道。
记得她的小名、记得她喜欢吃甜食,就好像一个完全陌生的戚恪在她面前缓缓展开,显露出她从前不曾了解过的一面。
戚恪就像是世界极地里的冰川,海平面以下的才是完整的她。
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和隐秘的喜悦逐渐攀上乔凛虚的心头,她心里像是落进了一颗汤圆,滚烫熨帖内里又甜不可言。
……
用过午餐后,乔凛虚和戚恪便准备朝着山庄后面的菩提寺出发。
温泉山庄修建在山脚,菩提寺就在山庄后的半山腰上,要是想上去上柱香捐个香火的那就得自行踩着楼梯一步步往上爬。
菩提寺求姻缘特别灵,所以一路上乔凛虚和戚恪看见的要不是三五成群的好友要不就是互相牵手的情侣。
像她俩这样双人但不牵手的少之又少。
乔凛虚的脚伤本来是已经好的好的差不多了,但要长时间走这个台阶对脚踝的负荷还是太大了。
戚恪没想到这里的台阶会这么陡,她和乔凛虚没走两步,她便主动伸手搀住了对方的手臂,“放松,别给你的脚太大压力,靠着我点。”
乔凛虚没想到戚恪会主动扶着她,所以在戚恪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僵直了一瞬,而后闻到了戚恪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味道,这才缓缓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放松,靠在了她怀里。
于是,两人顿时从“最陌生的疑似情侣”变成了“路过的狗都会被踹一脚的显眼包臭情侣”。
因为两人这个姿势十分古怪,所以登山的速度渐渐变慢了一些,好些走在她们后面的香客都越过了她们,只是在路过两人身边的时候都隐秘又八卦地看了两人好几眼。
大部分人的眼神都是那种看热闹的眼神,只是在看见戚恪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后,脸上的调笑就变成了惊艳,堪称变脸大师。
“她们怎么这样走,是不是受伤了不方便啊?你去问问呢?”有位女生在回头看见她们后,扒拉着自己男朋友的手臂小声说道。
“一看就是小情侣的把戏,你凑什么热闹。”说着,男生一把拉着自己女朋友连跨好几步往上走去。
“啊,可是我看那个女生的脚——”女生话还没说完,他俩就已经把戚恪和乔凛虚甩在了身后。
两人把这对情侣的对话听了个完全,乔凛虚的脸上顿时炸开两朵红云,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靠着戚恪还是该立马松开自己走。
“你怎么了?”戚恪察觉到了乔凛虚的局促和不安。
“要不还是我自己走吧,我也没那么严重的。”
戚恪一顿,脑子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在介意刚刚那对情侣说的话,“这有什么,你的脚明明就受伤了,我扶着你有什么不对的吗?别管她们,我们继续走。”说着,还将乔凛虚楼得更紧了,像是怕她又听到什么。
乔凛虚拗不过她,和戚恪只能以这种又慢吞吞又别扭地姿势继续往上走。
今天的天气很好,日头不晒人但却非常明t媚,碧蓝如洗的天空让人整个心都变得广阔起来,山间偶尔也会吹来一股凉风带着山林里独有的植物的清香味,深吸一口都像是给自己的五脏六腑做了个深度清洁。
两人走得慢所以也不存在被累到的感觉,半小时后便看见了菩提寺的大门。
刚踏上最后一层台阶,乔凛虚便闻见了非常浓厚的香灰的味道,抬眼往庙里看去白烟缭绕沉静又幽远。
到了目的地,戚恪也就松开了揽着乔凛虚肩膀的手,但握着手腕的手却半点没放。乔凛虚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单纯忘记了,她不太好意思地挣扎了两下,还没让戚恪松开手,对方又抓的更紧了一点,牵着她往寺庙里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大殿在那边,我们是先去大殿吧?”
“哎,我——”乔凛虚还来不及说话便直接被拽走了。
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想说什么就显得有些刻意了,于是乔凛虚便只能任由戚恪就这么拉着她往寺庙大殿走去。
菩提寺求姻缘很灵,所以人流量还算可观。戚恪带着乔凛虚去买了香,又从包里拿出打火机把香点上。
乔凛虚不管是点香还是上香都很虔诚,戚恪本来是觉得无所谓的,但看着乔凛虚双手捏着香十分虔诚地抵在自己眉心处拜了三次才插进面前的香炉里,戚恪也不免被感染,虔诚认真了几分。
两人上完了香,才继续往大殿内走,殿内异常安静,只有沙弥偶尔小声的交谈声和香客摇签筒时候的声音。
乔凛虚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拜了三次,戚恪也学着她的动作拜了三次。
两人起身后,戚恪看着桌台边摆了两个签筒,拿着给乔凛虚递了过去,“摇一个吧,那边有免费解签的。”
“好。”乔凛虚接过签筒笑着说道。
签筒摇晃,竹签纷乱跳动。一声脆响,一根竹签坠落在蒲团前。
“是什么?”戚恪手里捏着她摇出的竹签,探头朝乔凛虚望去。
乔凛虚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签,这一看便愣了一下。
竹签正面用红色写了三个大字“下下签”,她将竹签翻了个面,两排小字显现在上面——
“无限好语君须记,却为隐贼作知己;莫贪眼下有些甜,可虑他年前样苦。”
戚恪看着“下下签”那三个字脸色变冷了下来,皱着眉看着乔凛虚手里的竹签,说道:“重新抽一个,这个不灵。”
乔凛虚将竹签往手里捏了捏拦住了戚恪想要拿回去重新抽的动作,她抿抿唇道:“没事,就这个吧。反正只是随便抽的。”
戚恪虽然还是皱着眉头,但只好同意。
解签的地方就在大殿旁边的偏殿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椅子上坐了个蓄着白色胡须的和尚。在解签处排队的人很多,两人也走到队尾安静地排起了队。
乔凛虚其实觉得没什么,所以像是特意为了安抚戚恪,主动问道:“你抽了什么签?能给我看看吗?”
戚恪张了张嘴没说话,只是瘪着嘴将手里的竹签递了过去。
“上上签!”乔凛虚高兴的声音都扬了起来,双眼放光地看向后面,边看边念道,“千年古镜复重圆,女再求夫男再婚;自此门庭多改换,更添福禄共子孙。”
念完乔凛虚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说你以后会有孩子的意思吗?”
戚恪一把将竹签抢了回来,脸上的表情并不太好,“同性恋结婚都合法了,这些签文还半点没改的意思,我怎么可能会生孩子,根本就不准。”
乔凛虚心里抽到下下签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刚想说什么,解签便轮到了她们。
乔凛虚双手合十朝老和尚拜了拜,然后才将自己那根竹签递给了对方。
老和尚看了看签文,又抬起头看了乔凛虚半晌,然后开口道:“花言巧语,君子莫信,牢记心头,不生寂寞。丫头,身边有小人作祟,切记远小人近亲朋。”
第026章 姻缘
姻缘
乔凛虚听完老和尚的话直接怔住了。
花言巧语、小人作祟……
这些词第一眼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但一联系起来,乔凛虚却忽然想起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人。
可戚恪从来不屑于用花言巧语欺骗她也从不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来害她。戚恪想要做的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来的。就好比戚恪从前惩罚她的法子就是让她中途下车自己走去学校。
她从来不会隐藏心里的情绪,有什么都是当场爆发, 不存在什么背后搞小动作的事,所以这句签文既能对的上, 可又半点不沾边。
不过,相较于乔凛虚的纠结,戚恪在听见老和尚解完签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劲, 现在待在乔凛虚身边的就只有她, 那岂不是这个签文中所说的这个“小人”就是她?
戚恪在心底暗自心惊, 见乔凛虚还想更进一步问问老和尚, 她连忙将自己手里的签文递到了老和尚面前。
乔凛虚没了机会, 只好咽下了自己的问话。
“嗯?”老和尚看着手里的签文, 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千年古镜复重圆, 女再求夫男再婚;自此门庭多改换,更添福禄共子孙。中平, 但为何是上上签?”
一旁的小沙弥连忙上前查看那支签文, 签文上的红色油墨十分清晰, 一看便是最近刚添补过的, “师傅, 确实是中平签, 或许是哪个师兄弟誊抄的时候写错了。”
老和尚皱起了眉, “是谁负责补签?让他回去再把观音灵签仔细研读!”
“是,师傅。”
老和尚叹了口气摇摇头, 这才重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戚恪,“施主抱歉, 此签本是中平签但却被小徒弟誊抄的时候抄写错了,写成了上上签。不过施主既然已经将签文抽出,那此签依旧按照上上签来解。”
“破镜重圆,再续前缘,须事劳心,于中有补。本来中平签所言乃各赴前程互不干扰,但既是上上签,那便是有再续前缘之兆,此签古镜重圆之象,万事有贵人也。”
乔凛虚听着签文还是按照上上签来解时,心里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她已经是下下签了,那她还是希望戚恪能拿一个上上签,她们俩至少得有一个运气好的吧。
戚恪本就对这些签文持质疑态度,现在又发现连签文上的字都能誊写错误,心里更加不信了。
所以乔凛虚那什么小人作祟的解签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不过戚恪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表面上的礼貌还是做足了的。
在和老和尚道别后两人便顺着小沙弥指路的方向去后面的长生殿,长生殿就是专门点长明灯的地方。
两人在跨出大殿的门后,戚恪便悄悄拉住了乔凛虚的手臂,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连签文都能写错,你那个下下签估计也不可信,别太在意。”
乔凛虚本来就不在意这些,她虽然比较信佛,但对于自己的人生,她还是更信奉自己的所做所想。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戚恪会开口安慰她,难道就因为自己运气不好抽了个下下签?
乔凛虚垂下眼睫,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在戚恪再次开口安慰她之前,她抬起头看向对方的眼睛,微微笑着说道:“戚恪,你是不是以为你是那个‘小人’?”
戚恪一僵,眨眨眼火速移开视线,故作轻松地松开了乔凛虚的手臂,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当然不是,我又不信这些。”
乔凛虚眉头微挑,实在没忍住脸上的笑意,双眼弯得像个月牙,“不信就好,我也不信。”说着,双手插在衣兜里迈着步子率先往前走去。
戚恪听了乔凛虚的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不信就好不信就好。
……
两人一路来到长生殿外,看着里面一排又一排地放着长明灯,乔凛虚脸上的笑意又逐渐隐了下来。
长生殿一般只供奉活人为死人点的灯,殿里那一盏又一盏亮起的灯都是活人在诉说着对亡者的思念。
点灯的程序很简单,她们只需要在殿内购买好蜡烛所做成的莲花灯,然后再由殿内的和尚写下亡者的姓名压在莲花灯下,这就算点灯成功了。
大概是来菩提寺的大多都是求姻缘的年轻人,所以后面的长生殿此刻就只有乔凛虚和戚恪两名香客。
长生殿内很安静,菩萨的神像坐落在殿内中间的位置上,神像下放着三块蒲团,其中一t个蒲团上盘腿坐着一个和尚,正一手拨动着佛珠一手敲击着身前的木鱼嘴里还喃喃念着佛经。
两人在一旁挑选好了三盏莲花灯,由乔凛虚告知了和尚三位逝者的名字,和尚从菩萨面前的蜡烛上引来火种将莲花灯点燃,至此,这莲花灯才成了长明灯。
乔凛虚照例上前跪坐在蒲团上,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什么。这次戚恪也不用刻意去学,她也和乔凛虚一样跪在蒲团上虔诚地跪拜,为了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贺念姝。
半晌后,戚恪睁开了双眼,偏头往旁边看去,乔凛虚依旧紧闭着双眼,眉眼柔和嘴角隐约挂着一抹笑意。
如墨般的长发服帖地垂在她背后,殿外的阳光落在头发上泛出好看的光泽。渐渐的,戚恪眼前的乔凛虚的身影却忽然和她家里某一张老照片出现了重合。
她记得老照片上的女人优越的侧脸和下颌骨线,但让她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对方那头柔顺地如同黑色绸缎般的长直发,她笑着看向镜头外的事物,被站在一旁的某人拍下了这张十分偶然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戚恪那从未谋面的母亲贺念姝。
直到旁边的乔凛虚动了起来,戚恪眼前那种两人身影重合的错觉这才烟消云散。
乔凛虚偏过头看向戚恪,见对方那出神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于是她这才开口问道:“戚恪怎么了吗?”
戚恪回过神来,转头移开视线,摇摇头,“没事。”
乔凛虚见她神色恢复正常,也就没有多问,“行,那咱们走吧。你还想去哪儿转转吗?”
戚恪思忖片刻,“去月老殿看看吧,不是都说这里求姻缘很灵吗?”
乔凛虚:“行,那咱们走吧,月老殿好像在另一边。”
两人出了长生殿,几乎不用刻意去寻找,只需要顺着人流就能到达菩提寺的月老殿。
不过让两人意外的是,月老殿并不大,但月老殿后面圈起来的后院缺很大。
香客们在月老殿前上香叩拜,然后穿过殿门来到后院,后院里是一棵很大的菩提树。
乔凛虚和戚恪也随大流上香叩拜,两人虽然不是情侣,但此刻却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这件事,只是默默的上香默默地叩拜,各自在心里祈求各自所希望的事。
当乔凛虚看见后院那棵生长的极大的菩提树时,心里才隐约对菩提寺这个名字的由来有了点理解。
后院那棵菩提树很大,树干粗壮地大约需要四五个人环抱才能抱住,枝繁叶茂几乎将后院整片天都隔绝在外,只能透过枝叶的间隙感受到洒下的阳光。
而且那些树枝上挂满了七彩的彩带木牌,这些都是能在月老殿内求的姻缘牌,大多都是情侣在上面写上彼此的名字,然后再挂到树枝上。
两人站在树底下仰头往上看,谁也没有说出要去求一份姻缘牌的打算。乔凛虚心里有些失落,但却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她和戚恪求不求姻缘牌好像都是一样的结局,她又何必再去开这个口让自己成为笑话呢。大概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心中又有了无端的妄想,现在不求也好,能让她再清醒清醒。
乔凛虚默默说服了自己,就在她站了半晌准备离开时,站在她身旁的戚恪却忽然转身往后走去。
乔凛虚以为她是想离开了,也连忙跟上。可戚恪却在小跑几步后拐进了月老殿内,在求姻缘牌的队伍后面站定,看见乔凛虚跟过来的身影时还朝她招了招手。
“你、你想求姻缘牌?”乔凛虚站在队伍外怔怔地看向她。
戚恪点了点头,“来都来了。”
乔凛虚很想问问她,是想求她和谁的姻缘,但话到嘴边却又不敢问出来。她怕听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听的那一个。
队伍并没有排多远,两人说话间就轮到了戚恪。
戚恪看着展示柜里摆放的姻缘牌种类,挑了半天挑了一个最贵的,木牌雕刻的很精致,四周不是方方正正的而是像祥云一样的异形,而且祥云上还有金色颜料点缀的金边,就连吊着木牌的七色彩带用的布料也是所有木牌里最好的。
当然,这个价格也设定的很有意思,最贵的那一个木牌,报价1314,几乎没有人购买。
所以戚恪在付完钱后,拿着手里的木牌顿时就成了人群中较为耀眼的存在。
乔凛虚看着戚恪拿着木牌走到旁边,拒绝了一旁帮忙代写名字的和尚,选择自己拿起了手边的毛笔。
提笔、蘸墨、落笔一气呵成,“戚恪”两个字便完美地出现在了那张木牌的左边,右边是她留下的另一个位置。
戚恪转头朝着乔凛虚招了招手,乔凛虚看见她的动作,胸腔里的心脏顿时咚咚地加快了速度。
“我帮你写还是你自己写?”戚恪微微俯身,凑到人耳边问道。
女性温热馨香的吐息萦绕在乔凛虚耳廓,她实在没忍住瑟缩了一下,抿起唇拿起了戚恪手里的那支毛笔,“我、我自己写。”
两人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一样的,书法也曾是她们的课外班之一,所以乔凛虚和戚恪的字不遑多让,隽秀简练,写得一手好字。
于是那块要价1314的姻缘牌便完完整整地交给了菩提树下专帮人挂牌子的小沙弥。
七彩的丝带被系到树枝上,微风拂过,木牌在风中转了个圈,上面赫然写到——
【戚恪乔凛虚】
【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第027章 触碰
触碰
太阳逐渐西沉, 天边泛起了一抹耀眼的橙黄。乔凛虚和戚恪迈着步子缓缓走出菩提寺的寺门。
乔凛虚大概是心情很好,连眉梢都带着一抹喜气。但和她相反的是,戚恪却臭着一张脸, 双手插在衣兜里撇着嘴往前走。
至于她为什么这样,还是因为菩提寺主持婉拒了她们想要捐金身的想法。
戚恪第一次打算亲自接手这件事, 结果却被婉拒了,心里多少有点幽怨。
乔凛虚笑着说道:“没事,下次再有合适的机会我再通知你。”
戚恪撇撇嘴, 没答应也没拒绝。
乔凛虚见状也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山上的人陆续下山, 戚恪扶着乔凛虚的手臂穿行在人流中, 偶尔抬起头还能看见远处天边逐渐被染红的红霞。
直到快到了山脚下, 戚恪这才松开了乔凛虚的手臂, 准备先下去开车。
但这时, 行走在戚恪身旁的乔凛虚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台阶上, 出声喊道:“戚恪。”
戚恪转头往身边看,却没看见人, 这才转过身微微仰头看向了站在她身后台阶上的乔凛虚, “怎么了?”
戚恪仰起头, 垂在胸前发丝因为惯性纷纷往肩后坠落。乔凛虚站在高处俯视着对方, 修长的脖颈和那张美得几乎具有攻击性的脸在她眼前展现的一览无余。
无论多少次、无论在什么年龄, 乔凛虚都会因为张脸牵动心弦。
所以, 她想要再勇敢一次。
“戚恪, 你为什么会在姻缘牌上写上我们两个的名字?”
乔凛虚的问题直击中心,没有弯弯绕绕, 她希望能得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可惜。
戚恪站在原地望着她,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眸像是能吞噬一切, 可她只是看着她。
戚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愿意将名字和乔凛虚写在同一个姻缘牌上。
她想,于是便那么做了。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可她不能这样回答乔凛虚的问题,于是,她选择用不好意思和羞赧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戚恪微微睁大了双眼,热意从心底蔓延,耳根、脸颊顿时红成一片,她像是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变化,迅速转过身,嘴硬地说道:“我乐意!”
说完便迫不及待地走下了台阶,直奔她们的车而去。
可就在她转过身去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唯有那一抹潮红能证明她方才的“失态”。
乔凛虚站在台阶上没有错过戚恪脸上的羞赧和耳根处的那一抹红。
啊——戚恪是害羞了吗?
这个念头一起,乔凛虚心里顿时像被灌了一瓶蜜一般甜了起来。害羞意味着对方或许和她有同样的感。
这是乔凛虚第一次见戚恪出现这样的神态,戚恪没有对她的问题给出答案,但她想,那种羞赧的神态应该也是只能对自己喜欢的人才能展现的吧。
于是,只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的乔凛虚没有高兴但也没有太过失落。她了解戚恪的性格,t在她嘴里想要听到表白简直是难如登天。
乔凛虚背着手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的晚霞缓缓呼出一口气,没关系,来日方长。
……
两人回到山庄的时候晚霞从天边隐去,两人熟门熟路地走进山庄,守在门口的侍应生看见两人的身影立马迎上前去。
“戚小姐、乔小姐,老板已经在浴场那边等着二位了,请随我来。”说着,侍应生伸出右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两人跟在侍应生的身后来到了他口中所说的浴场,古一瑾和江丛都还没有下水,两人正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等待着乔凛虚和戚恪。
古一瑾拿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眉头微蹙神情十分认真;而她身旁的江丛则十分随意地躺在古一瑾的大腿上,手里还举着一本书摇摇欲坠的。
侍应生大概是被嘱咐过,所以带着两人停在了休息区门口,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二位请。”侍应生又说道,“两位需要饮料和食物吗?”
戚恪看向乔凛虚,眼里带着询问。乔凛虚摇摇头,戚恪这才对侍应生说道:“暂时不用。”
“好的。祝二位玩得愉快。”
侍应生离开后,戚恪这才带着乔凛虚往古一瑾两人身边走去。古一瑾察觉到了动静,摘下眼镜抬头望去,眉头微挑,伸手拍了拍躺在自己身上的江丛。
戚恪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姿势,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公共场合能不能注意一下影响。”
江丛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听见戚恪的话更是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古一瑾站起身,看了看戚恪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乔凛虚,嘴角勾起,“羡慕?”
“有病。”戚恪更无语了。
古一瑾笑了笑也懒得和她斗嘴,转头看向江丛,“江丛你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上吧。”
江丛得到了命令逃也似地跑了。
乔凛虚看着男生慌不择路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
戚恪也调侃道:“教得真不错,这么听你的话。”
说着,三人便闲聊着往更衣室走去。
这里的更衣室每个人都是单独隔开的一个小空间,古一瑾很快换完衣服,站在门口等了那俩几分钟,看了看时间后说道:“你们俩慢慢换,我先走了,你们是A2汤池,别走错了。”
“知道了。”戚恪一边敛着被压在吊带下的头发一边应道。
她很快换完了泳装,将自己原本的衣物全都放进了更衣室内的储物柜内里,然后才站在门外等着乔凛虚。
不过戚恪在门外足足等了几分钟,都没见乔凛虚有开门出来的迹象。她皱起了眉头走到了乔凛虚隔间门前轻轻敲了敲,“嘘嘘,你怎么了吗?还没穿好。”
乔凛虚反着手在系背后的绑带,但因为绑带的位置实在是不上不下的,所以她系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连脸都给涨红了。
听见戚恪的声音,她最后终于是放弃了,活动了一下快要抽筋的手臂,才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戚恪,你能不能进来帮我一下……我系不上背后的绑带。”
戚恪一愣,随后回过神来应道:“好,那你开门吧,我现在进来。”
话音落下,眼前的小隔间门隙开了一条缝,戚恪从那条缝里看见了乔凛虚那双浅褐色的眼眸,眼里满是窘迫。
乔凛虚单手捂着自己胸前的衣领,一边打开门,“谢谢,你进来吧。”
戚恪眨眨眼推开门挤了进去。
隔间本来设计的就是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大小,一下站进两个人空间顿时变得逼仄起来,乔凛虚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空气温度在慢慢变高。她只好快速背过身去,将背后的头发撩到了右侧肩膀上,露出了自己的后劲和后背。
乔凛虚这件泳装是一件浅蓝色的连体绑带,后背因为全是由绑带串联起来,所以最后的打结处被设计在了后背反骨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乔凛虚自己独自系绑带根本系不好的原因。
戚恪熟悉乔凛虚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所以在看见那片白皙的后背时她便十分明显地怔了一下。
她压下心底的异样,抬手给人系那两根细长的带子。但因为泳装太过贴身,所以戚恪的手指偶尔便会碰到乔凛虚的后背。
手指微凉的触感让乔凛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又很快克制住自己的动作。
戚恪感受到指腹下传来的滑腻的触感,脑子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了自己这双手曾经触碰过的这具躯体的任何地方。
两人大概也是太久没有这种亲密行为,所以就这么一次简单的指腹与后背的触碰,都让两人心里像落了片羽毛一样痒痒的。
就这么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她们上都泛起了一阵红晕。
戚恪一低头便能看见乔凛虚暴露在空气中的耳根和后颈,那层皮肤上泛起的粉红色十分好看,她一时没忍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捏了捏对方的耳垂。
很软,但也很烫。
戚恪突如其来的触碰让乔凛虚下意识地偏过了头,她的动作太快,身体也没跟着反应过来,身躯摇晃眼看着就要跌到地上。
就在这时,戚恪却眼疾手快地迅速拉住了对方手臂,略微一收力,乔凛虚整个人便往她怀里扑来。
乔凛虚慌乱地挥着手臂,直到自己双手抓住了什么东西也稳住了身形,她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她双手抓住了戚恪胸前的挂脖吊带,手指陷进吊带的布料下,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指甲盖下传来的温热的体温和绵软的触感。
戚恪看着她的手指微微扬起了眉毛,嘴里欲言又止,“你……”
乔凛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在看见自己手指摆放的位置时,她的脸颊顿时如同煮熟的螃蟹一般瞬间红透了
“啊!对不起!”乔凛虚火速松开自己手。
戚恪见状也将人放开站好,“咳,弄好了就出去吧。”说着便转身往外走去。
而在原地站定的乔凛虚却紧咬着下唇止不住地搓着自己的手指,方才的那点感觉却犹如附骨之蛆,让她心痒难耐。
第028章 温泉
温泉
两人从更衣室出来, 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上。因为山庄并没有开始营业,所以这条长长的走廊上只有她们两人。
乔凛虚臊着张脸跟在戚恪身后,低垂着头盯着地面, 半点不敢往前面戚恪的背影上看,因为她只要一看见对方那白皙细腻的皮肤, 便会顿时联想到自己方才不小心触碰到的部位。
说来好笑,她和戚恪睡过很多次了,但每次看见戚恪的身躯她还是会害羞会脸红会不知所措。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会因为戚恪裸露在外的皮肤联想到对方曼妙的躯体, 这和那些在私底下意淫别人的痴汉变态并没有区别。
所以有时候乔凛虚心里也会产生极强的自厌情绪, 而这种情绪也会让她开始无意识地做出一些让自己疼痛的行为。
比如现在, 比如那几根都快被她搓掉一层皮的手指。
直到两人走进了A2区里, 汤池里氤氲升腾的白雾遮挡住了许多东西, 乔凛虚心里的旖旎才消减不少。
A2汤池和A1汤池中间就只是用简单的竹帘隔开,所以已经在隔壁泡了有一会儿的古一瑾听见两人的动静, 这才开口和两人说话。
“大小姐,感觉怎么样?”
“嗯, 还不错。”戚恪一遍说着, 一边坐在池边单腿曲起绑头发。她的头发已经过了肩, 要是直接下水会被打湿一大截, 所以她在看见乔凛虚被团成丸子的头发时, 她也觉得自己该把头发绑起来。
戚恪的头发又多又长, 所以她盘了半天都是乱糟糟一坨, 她丧着个脸看向了已经下水,只露出了一个头的乔凛虚。
乔凛虚的双眼穿过浓厚的白雾准确地接受到了对方传来的信号, 她微微笑着从水里站起了身,缓慢地朝着对方走去, “我帮你吧。”
乔凛虚这话说的正和戚恪的意,也不再丧着脸,一脸轻松地将手腕上的发圈交给了乔凛虚,乔凛虚也上了岸绕到了对方身后。
戚恪安静地等待着乔凛虚给她绑头发,看着眼前水面上映出的倒影,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了两人小时候的事。
八岁那年戚恪将乔凛虚捡回了家,从那以后乔凛虚便住进了她家里,和她享受着戚家孩子同样享有的待遇t。
那时候的戚恪长得漂亮性格也不像现在这样恶劣,所以在学校里还是有几个朋友的。
那些小女生每天去学校都顶着一头花里胡哨的编发,然后炫耀地说这是她妈妈给她弄的。
戚恪很羡慕,所以就回家找了照顾她起居的保姆阿姨给她编,可保姆并不会这些花里胡哨的编法。
后来乔凛虚知道了这件事,便顶替了保姆阿姨给戚恪梳头发的工作,每天早上会比戚恪早起一段时间,收拾好自己之后便去戚恪的房间帮她编头发。
那时候的乔凛虚还是个小豆丁,编头发时都还需要踩在小凳子上才能编完戚恪头顶上的头发。
那个时候,就是戚恪第一次在同年龄的乔凛虚身上,体会到那种属于母亲的关爱。
如今乔凛虚再一次站在了她的身后,手法娴熟地将她散乱在背后的长发梳理到手中,然后打着卷盘在头上。
站在她身后的那道身影,再一次和她记忆中那些照片上的人影重合了。
不,不一样!
乔凛虚不知道戚恪的想法,将头发全给人盘好后她便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好了。”
可就在这时,戚恪却直接扭过身子,一把伸手抓住了乔凛虚的手腕,一用力便将人拽到了自己怀里。
“啊——”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乔凛虚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下一秒,她只感受到了自己头顶传来一股拉拽感,然后她盘在脑后的头发便全散开了,而她那根发圈正挂在戚恪手里。
汤池中间的竹帘子并不隔音,所以古一瑾他们那边很容易听见这边的动静,“怎么了?摔倒了吗?”
古一瑾的声音顿时将戚恪的神志拉了回来,她看着自己怀里被拆了头发的乔凛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你、你……抱歉。”
“戚恪?”古一瑾的声音再次穿来,伴随着的还有她准备从水里起身的动静。
“没事。”戚恪随口应了一声,她怕古一瑾掀开帘子过来查看,于是也没管乔凛虚有没有接受她的道歉,直接揽过对方的腰肢,手臂在池边一撑,直接带着人泡进了池子里。
不过她还是知道收拾自己搞出的烂摊子,在拉人下水前,用另一只手将乔凛虚背后散开的长发尽数握进了自己手里,所以这才没沾上半点水。
古一瑾得到了她的答案,脑子稍微一转便猜到了一点苗头,嘴角的笑意是半点都压不下去,“行,没事就好。”
竹帘两边再次安静下来,戚恪方才带人下水的动作太大,溅起了好些水花落在了两人脸上。
戚恪松开人的腰,一手握住对方的头发,另一只手伸出给人擦了擦脸颊上溅到的水珠,“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扯了乔凛虚的头发在道歉还是因为飞溅到对方脸上的水珠在道歉。
乔凛虚不知道她这一系列行为是为了什么,所以直接伸手从对方手里接过自己的头发,“你……拆我头发干嘛?”
乔凛虚实在是觉得奇怪。
戚恪尴尬地挠了挠脸,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回事,突然就像是魔怔了一样,非得把人盘好的头发拆了。
“我就是觉得你把头发散开配这件泳装好看一点……”说完,连戚恪本人都对这个不着调的回答沉默了。
乔凛虚:“……”
乔凛虚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回答道:“好吧。可是头发散下来会湿的……”
戚恪微微颔首,生硬地应道:“嗯。所以还是盘起来了吧。”
“……”乔凛虚又沉默了,然后才说,“好。”
经过这个事件,两人这边顿时安静了下来,古一瑾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半点有用的声音都没听到。
她大概也是怕自己好姐妹尴尬,于是主动挑起了话题,“戚恪,我听说你哥就要去RE那边任职了?”
戚恪闭着双眼嗯了一声。
“你就这样把他支走了,那你岂不是就要顶上他的位置了,你不是最怕麻烦了吗?这次怎么还主动出手了。”
“他去RE任职和我没关系。”戚恪睁开了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前方,“RE的项目他自己势在必得,我只不过是给他提供了一条能成功的路,他自己选择走上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古一瑾又问道,“你哥走了,你们家那个私生子不就骑到你头上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拾他?”
乔凛虚闻言,也转头看向了戚恪。她知道古一瑾说的是谁,毕竟戚家也只有一个私生子,也就是上次家宴没有及时赶回家参加的戚家老二戚守。
“这次董事会,虽然老头子力排众议把他推到了十二楼,但他自己可不甘心。他什么时候有小动作我就什么时候抽个时间收拾他,他要是不动,我也乐得养个废物在十二楼。”
“十二楼这个地方,最容易生事也最容易摸鱼,就看他自己怎么选了。”
古一瑾失笑,“你倒是心善,还能容忍他在你眼皮子底下跳。”
戚恪只是笑笑没说话。
反倒是乔凛虚在听见古一瑾说戚恪心善时顿了一下,因为她知道,戚恪并不是什么心善,她只是懒而已。
懒得对人出手、懒得搭理那些杂七杂八的人、也懒得和那些人斗心眼。
她只想活得开心潇洒,随心所欲。
所以乔凛虚对这次戚尽任职RE的事情十分疑惑,按照戚恪的性子她是不可能插手这件事的,但偏偏她在M国的时候又做了,不仅单独见了凯瑟琳,还给戚尽指了一条收购RE的明路。
可以说,如果不是她,这次戚氏收购RE的事情绝对会失败,至少他们去M国的那一次是谈不拢的。
戚恪知道泰勒的想法,她也知道要是戚尽离开,整个戚氏就会落到她手里,可她明明是不喜欢做这些事的。
乔凛虚想不明白戚恪的打算,索性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总归不会和她有关系。
“对了,老头让我通知你,下个月的家宴提前了,具体时间没定,只说是提前了。”戚恪转头对乔凛虚说道。
乔凛虚眨眨眼,很快便猜到了是为什么,“是因为要给戚总践行吗?”
戚恪微微往后仰,靠在了池边壁上,“应该是吧。”
“好,我会准时到的。”
戚恪闻言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泡着温泉放松的原因,连说话声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那你也带上我吧,省得我不准时被骂。”
乔凛虚愣了一下,“你要和我一起吗?”
戚恪原本仰着的头顿时撑了回来,睁开双眼看向了乔凛虚,对方脸颊红扑扑的,肩膀漏了半个在外面,皮肤看起来白里透红很是好看。
她忍不住朝着对方靠近了一点,直到她的腿蹭到了对方的大腿,凑到了乔凛虚耳边,压低了声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诱哄。
“姐姐不带我了吗?明明以前都是和我一起的。”
第029章 咬痕
咬痕
氤氲的白雾在水面升腾, 热气一下又一下扑面而来夹带着一股湿润的水汽,可让乔凛虚面红耳赤的却不是因为这股升腾的热气,而是独独凑到了她耳廓旁说完那股带着独特木质香调的气息和大腿上传来的清晰细腻的触感。
乔凛虚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天鹅, 高高扬起自己的头露出了纤细又脆弱的脖颈,她咽了咽口水, 微微偏头像是想要躲开戚恪的靠近。
可戚恪只是在问完那句话后就安安静静地将下巴放到了乔凛虚的肩膀上,既没有再近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后退回她原来的位置。
耳廓处传来的气息是持续不断的, 戚恪每呼吸一下, 乔凛虚就感觉自己的心脏会收紧一分。
长时间泡在温泉里本就让乔凛虚的大脑变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现在更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沦在戚恪气息的包裹中。
戚恪见乔凛虚脸颊越来越红, 抬起下巴离开人的肩膀, 伸手贴上了乔凛虚的脸颊, 手指沾上的水珠被抹到了对方脸上,让乔凛虚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水润。
“时间到了, 你该上岸休息一下了。”说着戚恪便伸手搀着乔凛虚的手臂将人从水里拉起来。
水声哗啦作响,乔凛虚跟着戚恪的动作从水里整个冒了出来, 被泡得红彤彤的皮肤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跟着戚恪一路走到了休息区, 休息区里有个小冰箱, 里面摆满了酒水。戚恪从里面拿了一瓶冰的矿泉t水递给乔凛虚, 自己则是从里面夹出了几个冰块搭配着一旁的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乔凛虚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矿泉水, 又看了看戚恪手里的酒杯, 思忖片刻, 还是将矿泉水放回了原味,然后抬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戚恪。
她想她的意思应该很明显了。
戚恪被她盯的动作一顿, 问:“想喝?”
乔凛虚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点了点头。
戚恪轻笑一声,将手里的酒杯暂且放下, 然后再如法炮制给乔凛虚也倒了一杯,“干杯?”
“干杯。”乔凛虚双手捧着酒杯感受着冰块带来的冰冰凉凉的触感,然后才用嘴唇抵着杯壁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液一饮而尽。
戚恪笑了笑也仰头将杯子里的酒液一口喝了下去,还没等她将手里的杯子放下,余光便瞥见乔凛虚的手又伸向了装威士忌的酒瓶。
戚恪还没来得及阻止,乔凛虚便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乔凛虚将酒杯里冰冰凉凉的酒一口喝下,那一刻像瞬间排空了体内的热气,整个人都变得轻盈了起来。
乔凛虚对这种感觉有点上瘾,在将手伸去拿杯子准备倒第三杯的时候,戚恪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
戚恪低头看着乔凛虚脸上那双已经有些迷蒙的双眼,她说道:“乔凛虚你是不是醉了?”
乔凛虚听懂了戚恪的话,摇了摇头,“没有啊,我还好。”
“想再喝一点。”说着,乔凛虚抿唇笑了起来。
戚恪听她说话确实还挺有逻辑,于是便松开了对方的手腕,但那瓶酒还是被她拿走了,“没醉就好,不过不能喝了,再喝你就要醉了。想喝就去喝点冰的矿泉水,冰箱里还有其他饮料。”
乔凛虚闻言,叹了口气认命地去拿那瓶被她嫌弃的矿泉水。
对比混合着冰块的酒,冰水的温度要低很多,所以乔凛虚才喝了一口整个人便条件反射地瑟缩成了一坨,肩膀、脖子和背脊全都缩到了一起,而后又畅快地直起身躯呼出一口气。
“呼——”
戚恪将她的一切小动作看在眼里,这一刻只觉得对方像一只吃到了好吃东西的小动物。
乔凛虚见戚恪一直盯着自己,还以为她也想喝,于是她快速又重新灌了一口到嘴里,然后才擦了擦瓶口,将那瓶还剩了半瓶多的冰矿泉水递到了戚恪面前。她两边脸颊圆鼓鼓的,嘴巴闭得紧紧的,只能用鼻音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戚恪看着她的动作,低头看了看送到了自己面前的那瓶水,而后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乔凛虚还没来得及咽下水的嘴唇上。
下一秒,戚恪一手轻推撇开了那只握着水瓶的手,一手直接钳住了乔凛虚的后劲往自己面前带,低下头直接用嘴堵住了对方那嫣红的嘴唇。
这个吻来的太过突然,乔凛虚甚至根本没想明白戚恪为什么要亲她。
乔凛虚的脑子说要推开戚恪,可她的身体却就像是被控制住了般一动也不能动。只剩下脸上那双浅褐色的眸子瞪大了看向自己面前的戚恪。
“闭眼。”戚恪将人松开了一瞬,但话音落下又再次噙住了对方的嘴唇。
戚恪的嘴巴非常柔软,乔凛虚几乎是下意识地微微扬起了下巴想要张嘴去咬对方的嘴唇,但戚恪却先她一步用舌头撬开了她的牙关。
对方灵活的舌头在她嘴里搅弄,乔凛虚被迫一下又一下地吞咽,可即便是这样,那口包在她嘴里的水大部分还是顺着她的嘴角,滑过扬起的脖颈隐没在了她胸口下的衣料里。
戚恪将对方嘴里仅剩下的一点点水卷到了自己嘴里,然后再喘着气稍微拉开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水不冰了。”
乔凛虚的脸颊就像天边被夕阳染透的红霞,感觉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戚恪一手覆在对方后劲,一手揽住了对方的腰肢。两具滚烫又湿漉漉的身躯贴合在了一起,乔凛虚顿时连双腿都软了下来。
戚恪将人整个搂在了怀里,自己独自一人承受着对方身体的重量,乔凛虚也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那双修长洁白的手臂环在了戚恪的脖子上。
这一刻,她们已经无需再多说什么。过去那几年的相处已经让她们对彼此的身体都十分的熟悉,戚恪在握住对方大腿的那一刻,乔凛虚便主动抬起双腿盘上了戚恪精瘦有力的腰肢。
古一瑾给她们安排的房间距离A2区并不远,再加上山庄还没有对外营业,所以戚恪抱着乔凛虚往房间走去的路上十分的安心,并不怕有谁会来打扰她们。
戚恪单手搂着乔凛虚的屁股,另一只手用手腕上戴着的手环刷开了房间门。
一进门戚恪就戴着乔凛虚直奔浴室。
“哗——”
温度适宜的热水从花洒头喷洒到了两人身上,戚恪将乔凛虚放到了对面的洗手台上,一只手绕到了对方的后背,手指捏住了背后反骨处她亲手系上的蝴蝶结的地方。
“可以吗?”戚恪轻声问道。
湿透了的泳衣布料紧紧贴在乔凛虚的身上,原本因为在走廊上行走所激的鸡皮疙瘩在花洒里热水的冲刷下迅速消散,湿衣服再不脱掉,只会让乔凛虚再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于是,她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了戚恪的颈窝里,轻微地点了点头。她同意了戚恪的提议。
戚恪捏着那根丝带微微一扯,对方背后的蝴蝶结顿时松散开来。但因为泳衣本就贴身再加上又是湿的,所以乔凛虚身上的衣服依旧岿然不动,半点没往下掉。
戚恪的手指在花洒热水的冲刷下变得暖和起来,她整个手掌便从乔凛虚背后那片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紧贴着往布料下更深处滑去。
乔凛虚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好像呼吸不过来一般抬起了头,双目失神地望着浴室顶部那盏被白雾所笼罩着的灯。
“嗯!”乔凛虚咬紧牙关闷哼了一声,身体像虾米一般躬了起来。
而此时她身上的那件泳衣已经完全被戚恪剥除,对方的那只手也完全掌控覆盖了她的身躯。
戚恪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在乔凛虚的脊背处轻轻拂,“乖,放松一点。”
“戚、戚恪……”乔凛虚的说话声变得断断续续,她脑子里除了戚恪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
浴室里的水声足足响了半小时,两人再从浴室出来也是半小时之后。
乔凛虚整个人裹了一张厚厚的浴巾像只蝉蛹一样被戚恪打横抱在怀里,戚恪身上的泳衣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的浴袍。
戚恪将人放回到床上,掀开裹在对方身上的浴巾,她这才看清楚她方才觉得奇怪的红痕。
泳衣湿掉后长时间勒在皮肤上,便形成了这种泛着粉红的痕迹。
胸口、腋下、大腿、后背,乔凛虚身上的红色痕迹好像遍布了全身。戚恪伸出手指按压上大腿上的红痕,轻声问道:“疼吗?”
乔凛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但她知道这绝不是“疼痛”。所以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喑哑,“不疼。”
戚恪闻言,嘴角微微扬起,突然手掌忽然抓住了对方的大腿,整个人也欺身上前,湿润又滚烫的吻落在了那处红痕上。
可对方仿佛觉得亲吻舔舐还不够,直接张嘴咬上了那处滑嫩的肌肤。
一吻毕,戚恪撑起身体,看向了自己咬出的那处咬痕。
又问道:“疼吗?”
乔凛虚那双浅淡的眼眸里像是含了一汪春水,泪眼朦胧欲说还休。她说不出话来,便只能摇摇头。
其实她是疼的。
可她却希望,这一刻的疼痛能变得永恒。
第030章 秘密
秘密
房间里灯光全都关闭着, 唯有卧室床头的那盏小灯昏沉地亮着,勉强照亮了房间里的情形。
疲惫的乔凛虚早已沉沉睡去,而原本应该睡在她旁边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戚恪站在外面的露天阳台上, 单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阳台外是漆黑一片的天幕,看不见一颗星星, 唯有一轮即将圆满的皎月挂在空中,洒下一片光华。
点燃的女士烟持续不断地散发出一阵淡淡的薄荷味,这足以让戚恪迷失的大脑恢复理智。
披散在背后的长卷发被微风吹散了上面带着的一丝水汽, 随后戚恪伸手利落地将那头长发挽成了一坨绑在脑后, 怵灭了手里并未烧完的烟后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和古一瑾的对话框。
【戚恪:有空吗?】
对面回复的很快。
【古一瑾:江丛刚睡着, 什么事?】
【戚恪:出来t喝一杯。】
【古一瑾:你还有精力出来喝酒?】
【戚恪:别废话, 休息区, 速来。】
发完最后一条消息, 戚恪将手机随手往兜里一揣,然后才回到卧室里穿上了她带来的干净的衣物, 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
古一瑾大概是比戚恪先到休息区,这会儿正懒散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脸上常年戴着的那副金丝边眼镜此刻并没有戴着, 所以她并没有及时发现戚恪的到来。
戚恪伸出脚踢了踢对方, 然后才坐到了古一瑾旁边。
“你想说点什么啊?大晚上让我出来喝酒。”古一瑾语气有些抱怨, 但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替戚恪倒了一杯, 她自己的那杯则没有倒多少。
戚恪没有回答古一瑾的话, 只是闷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古一瑾大概是察觉到了对方情绪不对, 立马收起了自己懒散的状态,撩开遮挡视线的刘海, 看向了戚恪,“看你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是已经做完了啊, 你怎么还这副模样?”
戚恪冷冷瞥她一眼,没有说话。
古一瑾微微皱起了眉头,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说实话,戚恪,我好奇很久了。你说你也不是不喜欢她,所以为什么这么多年既不将她赶走,又不将她好好留下呢?”
“你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乔凛虚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只有这次,只有这次涉及到了结婚,所以她才主动选择和你断了。”古一瑾的手指缠绕着垂在脸侧的一缕发丝,脸上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而且你所接触过的那些人,她们身上或多或少也能看见一些属于乔凛虚的影子吧,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人都还好好待在你身边呢,你就想着要找替身了?”
“你别不承认啊,我和井仪还拿着那些人的照片好好研究过呢。”
“她们像的不是乔凛虚。”戚恪冷冷吐出几个字。
古一瑾绕着头发的动作一顿,一脸诧异地看向戚恪,“乔凛虚也是替身的一员?!”
“不是。”戚恪摇摇头。
乔凛虚不是谁的替身,她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古一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戚恪叹了口气,闭了闭眼,脸上是少见的落寞和痛苦,她的痛苦来源于自己内心深处最肮脏最底层的秘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和她最亲近的朋友们。
古一瑾见状,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如果是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就先丢在那儿吧,总之现在最要紧的也不是它。”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还想和乔凛虚住一起吗?”
戚恪抬起头看向她,目光坚定又势在必得,“她只能和我住在一起。”
“那不就得了。”古一瑾又恢复了刚才那种轻松又懒散的状态,“不过,你当真打算和她一起住那个老房子吗?不说别的,真住那里你俩去公司都不方便吧。”
戚恪指尖在膝盖上轻点,“她不会和我回御景苑的。”
“但我记得,她好像有套房子在市中心,复式大平层,大概三百平左右,住两个人正好。”
古一瑾点点头,“那不就得了,情侣住的话还得是平层好点吧,近点方便。”
戚恪没有反驳古一瑾的话,只是沉默着坐在那儿,脑子里大概在思考着该怎么让乔凛虚同意搬家顺便带上她-
第二天一大早,乔凛虚是被自己鼻尖处的痒意难受醒的,散乱的发丝糊在乔凛虚的脖颈处,有几根乱翘的正好就搭在了她的鼻尖处。
乔凛虚睁开眼缓缓地醒神,直到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酸软的大腿和腰部让她整个人十分疲惫,特别是她还感觉到自己腰上还环了一圈手臂,胸口前还抵着一颗毛茸茸的头。
戚恪整个人像幼崽一样缩在她怀里,那是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但乔凛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戚恪在和她一起睡觉的时候基本都是这个姿势,这种全心全意依靠着她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对戚恪来说是绝对不一样的。
乔凛虚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开始回忆起昨天的事。
她酒量本就不怎么样,那些威士忌一下肚,她哪儿还分得清东南西北。但她也没有醉到彻底不省人事的地步。
昨晚戚恪对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是默许的,她们本该就是如此契合。
“你醒了吗?”戚恪靠在乔凛虚怀里蹭了蹭,声音有些沙哑。
乔凛虚动了动身体,“嗯,要起床吃早餐吗?”
戚恪没有说话,反而埋着头,张嘴含住了自己面前的什么东西。乔凛虚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抬手握住了对方的肩膀。
“戚、戚恪……”乔凛虚的声线明显颤抖起来,一股热气瞬间蹿上 她的耳根和脸颊,红得快滴血。
戚恪没有用劲咬下去,而是在含住之后伸出舌尖缓缓舔舐了一下,然后才起身放过了对方。
她掀开被子,动作迅速地下了床,捡起地上的浴袍披上才转过身看着仰躺在床上连眼眶都红了的乔凛虚,躬身在人双眼上落下一吻,这才说道:“我去洗漱,你先穿衣服。”说完便起身进了浴室,留下乔凛虚一个人双目失焦地盯着天花板直喘粗气。
乔凛虚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终于彻底回过神来。
等两人都收拾好自己时已近是半个多小时后。
温泉山庄配备了餐厅,所以两人刚走到汤池休息区时,昨天引导过两人的那位侍者已经在休息区门口等着她们了。
“二位请移步餐厅,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戚恪换上了昨天带来的衣物,是一条比较随性的长裙,浅绿色的布料腰间挂着一根同色系的腰带,墨镜被她推在脑袋上挂着,身后的长卷发被半扎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随性又利落。
她今天早上还没来得及联系古一瑾于是便问道:“你们老板走了吗?”
“老板应该还在休息,没有看见她出门。”
戚恪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身边的乔凛虚,“那我们吃完早餐就出发吧,她那边我给她说一声就行。”
乔凛虚点点头,古一瑾是戚恪的朋友,怎么做自然也是对方说了算。
侍者带路走在前面,戚恪和乔凛虚都落后对方几步。
乔凛虚大腿处的酸软虽然不怎么会影响她走路,但那股挥之不去的不适感还是让她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戚恪就在她旁边,很快便察觉到了对方的不适,于是放慢了脚步伸手握住了乔凛虚的手掌,她偏头低声问道:“不舒服?”
乔凛虚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别扭地摇了摇头,“没事。”
戚恪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只是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什么,但原本牵着乔凛虚的右手却换成了左手,右手则从对方腰后环过,稳稳将人揽在了怀里。
温泉山庄还未开始营业,所以这一路上除了走在她们前面的那位侍者,并没有其他人的出现,戚恪也稳稳当当地带着乔凛虚走到了餐厅。
两人在餐厅吃了点东西,这才又重新回到了车上,准备驱车离开。
离开前戚恪坐在驾驶座上拨通了古一瑾的手机,但在响铃两秒后对方却直接挂掉了戚恪的电话。
戚恪轻笑一声将手机放下,“走吧,我也算是通知过她了。”-
两人回到家后,乔凛虚便开始为自己的复工做准备,一切都准备的很顺利,但只有一件事让她有些头疼。
颐和小区距离戚氏办公大楼实在是有点太远了,通勤所耗费的时间长达一个小时,这还是没有算上早高峰堵车的时间。地铁虽然不会堵车,但其中换乘和挤地铁所耗费的时间也没少到哪儿去。
戚恪端着咖啡从厨房出来,刚走到沙发背上就看见乔凛虚正拿着手机在搜索地铁线路。
乔凛虚之前住在叶霄阑家里,城郊距离市里虽然远,但有直达戚氏楼下地铁站的地铁,而且人也不是很多,所以最多半小时她就能到公司,但现在搬到了颐和,她的通勤时间可能会直接翻倍还不止。
戚恪将手里的咖啡放到了玻璃桌上,然后直接坐在了乔凛虚身旁,“从这里去t公司要这么久啊。”
乔凛虚点了点头,“嗯,早高峰可能还不止一小时。”
戚恪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她开口说道:“那我们搬家吧。”
乔凛虚欲言又止地转过头看向戚恪,她不想回御景苑,不管她和戚恪是不是重新和好,她都不想再回到戚恪的房子里。
戚恪好像能察觉到乔凛虚的顾虑一般,直接说道:“我说的不是御景苑的别墅。”
“是你市中心那套房子,爷爷生前给你定下的。大平层、精装修、拎包入住。”
乔凛虚眨了眨眼,脑海中逐渐想起戚恪说的是哪一套房子。
映江洲,高端复式公寓一梯一户,曾经作为赔偿被戚戎山老爷子划到了徐林娇名下,在徐林娇死后,这套房子自然就成了乔凛虚名下的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