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眠缓了好一会,才彻底清醒。


    关寒酥问:“你要不要去洗个脸?”


    祝眠微怔。


    洗脸会让她更清醒。


    但清醒的代价是更加难以入眠,她讨厌清醒。


    祝眠冷淡地说:“不要。”


    关寒酥看着她翘起的发丝,凌乱的发配上她泛粉的脸,更可爱了:“要不要梳个头?”


    祝眠:“不要。”


    她把落下的帽子罩上了。


    关寒酥:“……”


    她这么努力地去关心她,居然一点不领情,让她屡次在镜头前,差点绷不住形象。


    关寒酥温声说:“茶凉了,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祝眠:“谢谢。”


    关寒酥眼底的笑意更浓。


    [看她们的互动莫名好笑。]


    [女六真的是很难带的“小孩”,一点不在乎形象的。]


    关寒酥倒了杯温水,放在了她面前。


    祝眠喝了口。


    叶冰说:“是不是该做一下自我介绍,我们还没认识。”


    祝眠目光才落在短发女人身上,她言简意赅:“我叫祝眠。”


    叶冰笑着说:“叶冰,叶子的叶,冰块的冰。”


    祝眠微微点头。


    [叶冰对祝眠笑了,她好像还没笑过吧,果然颜控无疑。]


    [目前局势微微明朗了。]


    [你们都是拿显微镜看直播的吗?]


    牧衣盯着祝眠看了几秒钟,才说:“你好,我叫牧衣,你可以叫我衣衣。”


    祝眠再次点头。


    汤佳佳迫不及待:“现在是不是可以继续分房间了?”


    祝眠看向关寒酥,不解地问:“你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关寒酥怔住。


    她还真不认识她。


    “你好,我叫关寒酥。”


    祝眠又喝了口温水,嗓子清润了不少:“寒酥是雪的意思吗?”


    关寒酥唇角浮现一抹淡笑:“嗯,我是在冬天出生的,家里人给我取了这样的名字。”


    祝眠:“根据天气来取名字,还挺随便的。”


    关寒酥强颜欢笑。


    她得忍住。


    牧衣还在想,她怎么没想到名字这一点,听到祝眠的后半句,直接整段垮掉了。


    [我刚想嗑,就女六说出她名字的缘由,下一秒,嗑不来,嗑不来。]


    [哈哈哈,这嘴怎么讨老婆啊。]


    蒋梦说:“我们还是来分房间吧,祝眠,只有三个房间,我们刚刚决定按照攻受来分。”


    祝眠:“嗯。”


    汤佳佳笑着说:“我和叶冰都是不分的,”


    祝眠:“嗯。”


    她又困了。


    牧衣脸很红:“我是偏受的。”


    蒋梦大方地说:“我大总攻一个,寒酥和祝眠呢?”


    祝眠掩唇打了一个哈欠,眼尾微微湿润,美目有点小懵地看向蒋梦:“你刚才说什么?”


    蒋梦不在意地重复:“祝眠,你是攻还是受,还是不分的?”


    众人目光都聚集在了祝眠脸上。


    关寒酥看着犯懵的祝眠,脸细细软软的,皮肤清透,美目如琉璃,纯天然的脸蛋没有经过任何粉黛的修饰,却足以美得惊为天人。


    上天还真是不公,哪怕这人什么都不做,也能受到关注。


    祝眠琢磨着,自己是攻还是受?


    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汤佳佳追问:“到底是什么啊?”


    祝眠想到祝熙和颜若盈,妈咪经常对妈妈撒娇,躺在妈妈怀里,可在某些事情上,妈咪会更强势,也就是妈咪是攻?可以经常躺妈妈怀里睡觉。


    祝眠说:“我大概...是攻。”


    叶冰多看了祝眠两眼。


    汤佳佳道出了直播间观众的心声:“没想到啊。”


    关寒酥笑着说:“是有点意外。”


    祝眠浅浅地打了个哈欠。


    什么时候才可以睡觉。


    [女六是攻,我躺好了!]


    [我可以为爱做受。]


    牧衣在意地问:“寒酥呢?”


    关寒酥温声说:“大概偏受。”


    柔弱一点的形象,兴许会受欢迎一些。


    牧衣眼眸里的光暗淡了些,恍惚间又变得很坚定:“我觉得属性是可以随时发生改变的,偶尔我也可以变得很攻。”


    关寒酥唇角微扬:“确实不能太绝对。”


    牧衣卸了口气。


    [衣衣的小心思太明显了吧。]


    [她眼里只看得见寒酥。]


    [我看好这对cp!]


    叶冰说:“按照属性的话,我和汤佳佳一个房间,蒋梦和祝眠两个攻一个房间,牧衣和寒酥偏受,你们一个房间,这样分,没有问题吧?”


    牧衣暗喜,她点头。


    其他人也点了头。


    祝眠淡淡地说:“我有问题。”


    叶冰问:“什么问题?”


    祝眠直白地说:“我要和关寒酥一个房间。”


    不是“我想”,而是“我要”,直白又强势,宛若告白。


    其他人都愣了。


    关寒酥坐姿紧绷了不少,完全没有意料到,她什么时候对她有如此强烈的好感的?


    [不是,我记得祝眠说过讨厌寒酥吧,祝眠还是攻,怎么能和身为受的寒酥一个房间呢。]


    [局势很混乱啊,搞不懂搞不懂。]


    [天呐,完全就是告白!]


    祝眠没得到回应,问:“不行吗?”


    关寒酥温声说:“我们属性相冲,怎么能一个房间?”


    她其实不太想和祝眠一个房间,和祝眠同进同出,观众的目光更多放在她身上,人气会被抢走。


    祝眠一点没被劝退,她一脸平静,语气不急不缓,甚至没什么感情:“难道不应该争取和想睡的人一个房间吗,我就想和你一个房间。”


    [划重点,想睡!!]


    [妈呀,太直白了,直白得我不敢看了。]


    汤佳佳震惊,太敢了吧。


    蒋梦佩服她的勇气,她就没办法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想要什么:“当然可以争取,但也得看对方同不同意。”


    牧衣把凉了的茶喝完了,舌尖苦涩。


    叶冰在祝眠和关寒酥之间来回看。


    祝眠看向关寒酥:“你有特别想住一个房间的人吗?”


    关寒酥看着她精细的脸,完全看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她熟稔地勾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没有。”


    祝眠理所当然地说:“既然没有,寒酥可以成全我吗,你这么人美心善,肯定会同意的,对吗?”


    她声音没有一点感情,听上去完全不像撒娇,可她的脸太美了,轻易就会被迷惑。


    关寒酥没被她带走,却笑着说:“我很喜欢成人之美,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和你一个房间好了。”


    牧衣咬唇,有点心不在焉。


    叶冰眸色微沉,未表现出异样:“寒酥和祝眠一个房间,那牧衣只能和蒋梦一个房间了,没问题吧。”


    蒋梦:“没问题!”


    牧衣点了头。


    汤佳佳站了起来,往玄关走去:“终于可以把行李放房间里咯!”


    房间在楼上,汤佳佳和蒋梦提着行李,走在最前面。


    祝眠走在最后面。


    她提着行李,走两个台阶就停了下来,看见镜头对着自己,立即把帽子往下拉了拉。


    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身体根本没什么力,她本人也不在意。


    祝眠发现摄像小哥一直跟拍她,她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又拉了拉帽子。


    摄像小哥被她眼神震慑住了。


    他也是按照耳机里导演的指示行事,没办法,直播间里百分之八十的弹幕都是关于祝眠的,必须多拍她。


    [祝眠走两下停一下,对着镜头好像害羞了,还拉帽子,好可爱!!]


    [这真是攻吗,看上去没什么力气的那种,不会是躺着,让受自己动的那种吧。]


    [这种我也可以!!]


    二楼房间的格局差不多,只有光线有微弱的区别,有两张双人床,偏粉嫩的布局。


    关寒酥选了个光线好的房间,祝眠拖着行李进了房间。


    房间不属于公共区域,直播暂时中断了,但房间里的摄像头还在运作时间。


    祝眠进门后,把门反锁了。


    关寒酥长了个心眼,她坐在床边,说:“床挺软的。”


    祝眠闻言,躺在另一张床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面,要睡着了。


    关寒酥不经意地问:“你把门反锁了?”


    祝眠:“嗯,不会有人打扰了。”


    她好想睡觉。


    关寒酥警铃大响,完全看不出祝眠竟然是这样的人,执意要和她一个房间,现在又干出这样的事。


    祝眠闭上了眼睛。


    关寒酥把锁上的门打开了。


    祝眠听见声响,睁开了眼:“你干嘛?”


    关寒酥浅笑:“锁着不好。”


    祝眠盯着她:“哪里不好?”


    关寒酥背靠着门,拿不准祝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还是攻,网上看过一些风评很差的攻,她现在处境会不会很危险。


    祝眠看了她几秒钟,下了床,走到她面前。


    关寒酥比她要高一点,气质淡雅,她看她,还要抬眼,真累。


    关寒酥背完全抵着门,她垂眸看着祝眠绝美的脸,皮肤吹弹可破,眼眸清灵,能轻易让人溺进去。


    她故作轻松地问:“有什么事吗?”


    祝眠:“我执意和你一个房间,是不是让你误解了?”


    关寒酥问:“你为什么要和我一个房间?”


    她的确很好奇这一点,进来就把门锁上,很难不让她误解,她对她有意思。


    祝眠倾身靠近,在她颈肩闻了闻。


    关寒酥不禁屏住了呼吸,祝眠挺翘的鼻尖蹭到了她的肌肤,有些痒。


    祝眠在她身上闻到了好闻的味道,她拉开距离,鼻息间幽雅的清香散了不少:“我喜欢你身上的香味,好睡觉。”


    关寒酥脸微红。


    什么流氓话。


    祝眠又说:“你身上的味道好闻而已,不然你以为我喜欢你吗,和你一个房间。”


    关寒酥脸更红了。


    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