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于半山里的小楼幽静别致,典雅的宫灯洒下淡金色的清辉,美人美景照得这一幕恍惚梦境。


    不知为何,兰镜鲤犹豫了,窗外庭院映着清光雪色,红唇黑眸的女人玉体横陈,时不时抬眸望她。


    像是被困囹圄的神女,又像是设下陷阱的艳鬼。


    唯一能肯定的是,女人有着迷雾似的眼神,捉摸不透。


    “鲤鲤,离我近一点。”


    兰镜鲤几乎咬破嘴唇才得以自制,檀幽不愧是天才级的影后,随意就将她的名字念得万分动听。


    她缓步走进,屋里熏染着清幽香气,很淡,却好似勾得人意醉神迷。


    “姐姐……不,檀七小姐,”兰镜鲤自觉换了称呼,不愿做讨人嫌和自讨苦吃的事。


    檀幽或许根本不记得她,又或许不想认她,她便识时务又知趣地不提。


    经纪人常骂她清高,她只觉得这是不可以随便舍弃的自尊。


    檀幽侧身躺在床间,轻轻笑了一声,“刚才不还一口一个姐姐,现在就这么见外了?”


    兰镜鲤语塞,之前准备好想要澄清自己的那些话俱都忘了,只见檀幽缓缓起身,半湿长发在腰间轻漫。


    “你淋了雨,当心生病,去沐浴换一身衣服。”她轻声命令道。


    “嗯好的。”


    或许是女人声线太过温柔,兰镜鲤不自觉照做,穿过木质回廊,看见浴室中台整齐放着一叠衣物。


    大小尺寸都刚刚好,泛着和檀幽身上一样的味道,如兰似麝,洁净无比。


    待到换上新衣服回来,兰镜鲤蓦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这么听檀幽的话。


    毕竟檀幽是姐姐,听姐姐的话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格言。


    床上的檀幽斜倚着,乌发雪肤,双颊泛着病态的嫣红高热,仿佛盛极开败的虞美人。


    “鲤鲤,”她扬起乌浓眼睫,软声唤道,“坐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但是,我可能要回学校了,过几天还有考试,”话刚落下,兰镜鲤就恨不得抽醒自己,好不容易和檀幽重逢,她怎么开口就是离开。


    这边兰镜鲤悔恨不已,檀幽眉心轻拧,唇瓣鲜艳如血,薄被下修.长玉润的双腿止不住颤抖地交叉绞紧。


    像是在拼命抵抗挣扎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痛苦。


    “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兰镜鲤还在绞尽脑汁解释,耳边倏尔漫上女人暧.昧温热的气息。


    见兰镜鲤慌乱的样子,檀幽颇有兴趣地望着她,“是不喜欢我的意思?”


    “啊,绝对没有,我喜欢……”兰镜鲤及时刹车,没有让不该出口的话出口。


    “好了,不逗你,鲤鲤能为我留下吗?”


    一时间,两人的距离拉近,兰镜鲤的视线恰好落在女人身上,酒红睡裙的吊带偏长,露出两个细致的锁骨,雪白曲线隐约起伏。


    “不想回答?”檀幽语带失望,“那就是不愿意。”


    “不,我没有。”


    女人低低媚笑,短促的呼吸或轻或重,水润眼眸一闪而过的欲.念与厌弃。


    “在学校谈过恋爱吗?”


    “什么?”兰镜鲤惊讶于话题的跳跃,脸也跟着有些发热,“没有恋爱过。”


    她心有所属,又怎么会和别人谈恋爱。


    “约会过吗?”


    “没有。”


    “拥抱过?”


    兰镜鲤摇摇头。


    “牵手呢?”


    “我朋友很少,所以……”兰镜鲤的声音低落了下去。


    檀幽状似满意地微笑,冷白指.尖点在兰镜鲤眉间,一路向下,轻捻对方的唇珠。


    “这里有人碰过吗?”


    兰镜鲤学的是设计专业,因为唱歌好才被发掘的,虽然在娱乐圈里当练习生,但还干净得很。


    “没有。


    兰镜鲤生涩的反应取悦了檀幽,她语带低哑,星眸潋滟,波光流转。


    “那么,保持好。”


    兰镜鲤不解,抬头与檀幽对视,女人琥珀色的眼眸透着冷感,让人有种被审视检阅的错觉。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您不担心我撒谎吗?”兰镜鲤猜测檀幽这是在担心自己早恋,有种家长的感觉。


    “怎么会?”


    宛姨的调查结果半小时前就发了过来,那个经纪人没说错,兰镜鲤很干净,干净到纯白。


    刚刚念大三的十九岁学生,在檀氏集团下的云舒娱乐当了两年的练习生,平日里训练刻苦,是个好苗子。


    “今天我来这里绝对没有要卖身陪睡,只是为了……姐姐,我不是那种谁都可以的……”


    “嘘,我明白,鲤鲤很干净,”檀幽紧咬唇肉,隐忍克制的神情透着一丝痛苦。


    兰镜鲤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制止了。


    女人为她倾身,潮红的雪白面容,乌黑的发顶,纤细的腰肢像细雨压弯的青藤。


    “鲤鲤,帮帮姐姐,好不好?”


    靠得近了,兰镜鲤才发现檀幽肌肤的滚.烫颤栗,温柔纯白而脆弱,让人不由自主放轻呼吸。


    “檀七小姐,您生病了?我去叫医生。”


    “别去,治不好的。”檀幽四肢百骸如火烧,过一会儿又如坠冰雪中,骨子里泛起涟漪般的渴意,“鲤鲤,我好难受。”


    兰镜鲤漂亮的眉眼染上一抹焦急,“我该怎么做?”


    深入骨髓的情.热折磨,几乎席卷檀幽全部的隐忍理智,确认兰镜鲤的干净乖巧就耗尽她所有耐心克制。


    “听我的话。”


    女人声线沙哑,兰镜鲤被她勾着衣领倒在床间,温香软玉在怀,僵得不知手脚该怎么摆。


    “好,我都听你的。”


    “叫姐姐。”


    “姐姐。”


    “会吗?”檀幽笑意妖娆,媚色入骨,清冷眉眼却有种高高在上的平静,似厌恶似不耐。


    兰镜鲤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山村里局促不安的懵懂小孩,在娱乐圈多多少少耳濡目染这种事情。


    但实践是没有。


    此刻她心神摇曳,万般情绪涌上心头,甚至觉得自己这是在梦中亵渎自己喜欢的人。


    她紧张得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一时不慎碰到檀幽的手腕,得到女人一句冰冷厌恶的话语。


    “你别碰我。”


    “姐姐?”兰镜鲤被女人忽冷忽热的态度惊吓到,怔在原处不知所措。


    “乖,都听我的。”


    “好。”


    檀幽冷淡眉眼一点点柔和下来,如月生晕,清冷容色中透出若有似无的妖冶。


    “这次,只准用嘴。”


    兰镜鲤品尝到触目惊心的温软与香甜,察觉到檀幽的抗拒与沉沦,她体贴地询问:


    “哪里不舒服吗?”


    “继续。”


    女人答得冷淡,幽深双眸恍如万丈深渊,缀满填不满的掌控欲。


    良久,檀幽如锻乌发尽数散开,在某一刻那一抹厌恶到达顶点,她淡淡道:


    “离开吧,我这里从不留外人。”


    看见檀幽冷淡地转过身盖上被子,兰镜鲤心有失落,却也乖乖听话,只是在离开前关切道:


    “姐姐,你还疼吗?身体有没有好受一点?”


    这一场欢愉里即便檀幽极近压抑,但也能看清她绯红眼底的碎泪与痛苦,像是溺水的人不得不呼吸含有剧毒的氧气,在窒息中纵情愉悦。


    檀幽身体微颤,没有回答,只平静地再次要求兰镜鲤离开。


    “你出去,不要打扰我。”


    “姐姐,我……我不懂,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女人的热情和冷漠转换得太快,兰镜鲤茫然无措,不知道是自己哪里没做好,还是怎么了?


    “无妨,”檀幽裹着丝绸睡袍,半阖的眼睛眸光冰冷,显得格外不近人情,“宛姨会拿钱给你。”


    “什么?”兰镜鲤如遭雷击,不敢相信檀幽说的话。


    宛姨已经进来,恭敬地领着兰镜鲤离开,来到餐厅里,桌上备有精致的夜宵和饮品,还有数十件质地考究的衣物。


    “兰小姐,这是她为你挑选的几件高领毛衣,配有同色系围巾,你可以现在就换上,也可以在客房睡一觉再换洗。”


    兰镜鲤猛地想起自己脖颈上,满是檀幽吮吻出的痕迹,顿时一阵脸红。


    宛姨神情不变,只非常职业化地道:


    “夜宵已经按照你的喜好准备好,蒸蛋加番茄不放葱,三明治去掉面包边,牛奶加三勺糖。你可以用完餐,补充体力后再行休息。“


    瞥见兰镜鲤惊讶的眼神,她淡淡解释道:“她想了解的事情,就一定能掌握。”


    “请问姐姐……檀七小姐她在哪里,我能见她吗?”


    刚才檀幽说什么“拿钱”的话,她想要问清楚。


    宛姨给出了标准答案,“如果她想的话。”


    兰镜鲤心下失望,知道这是委婉拒绝的信号,想到檀幽冷热交替的态度,更是想不明白。


    “给你,”宛姨递给兰镜鲤一个写着“17”号类似门禁卡的东西,“身份证明,以后可以凭借这个门禁卡出入深山别墅,要保管好。”


    “17,为什么是17?”兰镜鲤几乎要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所击倒,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热,手心微潮湿。


    宛姨并不说任何多余的话,只继续尽职尽责地完成檀幽吩咐的事项。


    “还有这是支票,想要多少,她让你自己填。”


    “为什么要给我……支票?”兰镜鲤看着那叠薄薄的支票簿,不敢置信地问。


    “嗯,她说这是给你的辛苦费,请务必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