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临近下班的时候, 陆瑜走到周行的工位前，问他：“晚上有空吗？有个……”
没等陆瑜说完，周行就打断他：“没空。”
陆瑜：？“你要干嘛？”
周行立马打开手机里中午收到的“神舟五号”的照片, 递到陆瑜面前：“要去接我女儿回家。”
陆瑜：……
“我就多余问。”
下班的时间一到, 沈烟就催着周行下班了。
“先回家，我去拿航空箱。”坐上周行的车后, 沈烟指挥周行道。
“好。”周行从车子中间的置物箱里掏出一张SD卡：“先换卡？”
周行迅速把行车记录仪上原本插着的卡换下来，把老卡递给沈烟：“你处置。”
沈烟接过周行给她的SD卡, 觉得有些烫手。
她捏着卡片，最后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句：“你的行车记录仪, 不记录车内画面的吧？”
却听周行的回答道：“记录的。”
沈烟：……
沈烟听周行这么说，她脑海里不由浮现起昨天晚上, 她们送完陆瑜之后的场景。
她的脸“唰”的红了。
周行看着沈烟涨红的脸，立刻明白了她在害羞什么。他凑近沈烟, 嘴角噙着笑问道：“害羞了吗？”
沈烟：……
沈烟往后靠，她要和周行保持距离, 他的行车记录仪还开着呢！
却见周行拉开她座位前面的手套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读卡器，交到她手里：“你自己决定。”
倒也不用这么贴心。
“快开车吧, 一会儿要堵车的。”沈烟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S市的下班时间，果然很堵, 她们还绕回家拿了航空箱，到达柴雅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快接近6点了。
“早知道在公司吃了晚饭再去了。”沈烟边和柴雅发消息让她出来接她们，边说道。
周行：“那要喊柴雅一起吃饭吗？”
沈烟：“我一会儿问问她，不过这个点了，她说不定都吃好了。”
沈烟还是了解柴雅的, 她到柴雅家之后，就看到她们家饭桌上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
“烟烟，来，你把航空箱打开。”柴雅指挥沈烟，她这几天做这事已经做了几次了，十分熟练。
沈烟有些担心：“‘神舟五号’会不会想她妈妈啊。”
柴雅边摸“神舟五号”边回答道：“会的，刚开始离开妈妈她会有点不习惯，可能会食欲不振、精神不佳，所以这几天，她刚到新环境，你要花点时间多陪陪她，你买的逗猫棒、玩具球之类的玩具多和她一起玩一玩。”
沈烟边听边记：“好。”
把“神舟五号”放进航空箱以后，柴雅又给了沈烟一块垫子：“这块垫子，也不知道哪里吸引到了‘神舟五号’，她特别喜欢，你一起带回去吧。”
沈烟：“恩，谢谢。”
柴雅又把她们家的猫窝收拾了一下，她边收拾边默念了几遍“神舟五号”的名字，忽然转身对沈烟说道：“神舟五号？”
沈烟：“恩？”
柴雅问道：“这名字谁起的？你起的吗？”
沈烟拎着航空箱，指了指柴雅家门口：“不是，是周行起的。”
柴雅笑了笑，她觉得自己接近了正确答案。
柴雅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他真的不错。”
沈烟不解：“？怎么就不错了。”
柴雅也没料到沈烟根本没领会到“神舟五号”这个名字的意思，她变换了一下音调：“神舟，沈周？”
沈烟：……
“你没发现吗？”柴雅问道。
沈烟完全没察觉到：“我没有，我以为因为她是编号五，引申出来的。”
怎么还是谐音梗啊。
柴雅拍了拍沈烟的肩膀：“老沈啊，你怎么谈了恋爱，有点迟钝啊。”——
沈烟抱着航空箱坐到周行车上的时候，还在回味柴雅说的“神舟”等于“沈周”。
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名字居然还有这个意思。要不是柴雅提醒她，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她本来听周行说，这是他们的女儿，她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但这个时候，她对这是他们的“女儿”有了具象化的认识。
她很想问问周行，会不会是柴雅过度解读了。
但她又在听到柴雅说出“沈周”两个字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神舟五号”，就是先有“神舟”的。
她好像对她和周行的未来，都看得更清晰了一点。
至少分手的时候，有了抚养权纠纷。
她还把“神舟五号”养在周行家里，她不由想到了“去前男友家偷狗”的新闻。
把“神舟五号”在周行家的客房里安置好，沈烟看着在身形小小的“神舟五号”在猫爬架上安静得趴着，她对周行说道：“万一以后我们分手了，你要把‘神舟五号’的抚养权给我的。”
周行：？
周行不知道她怎么就说起了这么晦气的话题，但他脑子转的很快：“你们家有冯珊珊，你怎么养她？”
沈烟：……
是哦，她竟然把珊珊忘记了。
周行看着她的眼睛：“所以，如果你想要‘神舟五号’的抚养权，你就要好好对我。”
沈烟被他说的，好像她很渣一样。
等等。
沈烟忽然想到，她对6月21日这个日子记得这么清楚，但她好像，还没有给周行送生日礼物。
一开始，确实是她没想起来，她没准备。后来，那天晚上的发展太过于迅速，她完全忘记了要给周行送礼物这件事情。
她是应该有点抱歉的。
周行见沈烟脸色突变，他也跟着一慌，就听沈烟说道：
“我好像，忘记送你生日礼物了。”
周行没想到沈烟竟然在反省自己，但礼物不礼物的，他也不在意，他赶紧说道：“有‘神舟五号’，我就很高兴了。”
沈烟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周行见沈烟一脸认真，他俯下身，轻轻地在沈烟的嘴唇上啄了一口：“对我来说，这比什么都好。”
沈烟的视线微微偏移，就看到“神舟五号”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沈烟：“……注意点呢，还有人在呢。”
周行：“那我们出去？”
沈烟：“不行吧，阿雅说了，她刚到新环境，会不适应的，要多陪她玩一会儿。”
说完，沈烟就看到“神舟五号”打了一个哈欠。
周行轻笑一声：“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让她睡觉吧。”
周行拉着沈烟走出了“神舟五号”的房间，沈烟这才有空打量起周行的家。
周行的这套房子比她们家看起来小，但干净整洁，没有什么杂物，至少不像她们家，沙发上堆满了衣服外套。
确实比她们家适合养猫，沙发都是布的。
正好门铃响了，是沈烟点的小龙虾到了。她点了两斤蒜泥龙虾、两斤十三香，还点了一份手擀面，放在蒜泥龙虾里面。这家龙虾馆也是陆瑜上次发给周行链接里的。
沈烟带起手套，还没来得及开始剥，周行就把一口剥好的虾肉拿到了她的嘴边，沈烟从周行手里接过龙虾肉塞进了嘴里。
“唔——”
周行剥出来虾肉以后，还把肉在汤汁里蘸了蘸，十分入味。
“好吃！”吃完，沈烟还说道，“这家也是陆总推荐的，你以前吃过吗？”
周行边剥边说：“没，他上次发给我的那几家，他都没喊我们去吃过。”
沈烟见周行连着剥了几个都塞到了她嘴，她想到周行让她对他好一点，就也动手剥了一个十三香的龙虾，放到了周行嘴边。
“你也吃。”沈烟说道。
周行的手里还拿着一只未剥完的龙虾，他就着沈烟的手，就一口吃进了嘴里。
隔着手套，沈烟还是感到了周行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沈烟觉得自己又要脸红了，怎么回事啊，明明都亲过那么多次了！
这不过是碰到一点手指，她到底有什么害羞的！她都敢想黄色废料了，她还怕这个吗！
让沈烟没想到的是，周行的脸比她更红。
沈烟：？碰到指尖的威力这么大的吗？而且他之前不都是只红耳朵的吗？
只听周行：“辣……水……”
沈烟：……
刚刚周行给她剥的都是蒜泥龙虾，她剥的这个十三香是第一个。
“冰箱里，有冰的矿泉水。”
沈烟听着周行的指示，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矿水泉，递给周行。
周行猛灌了一口冰水后，才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这么辣吗？”沈烟有些疑惑，她难道点的变态辣吗？她赶紧摘下手套，看了看她下的订单。
是中辣，没错啊。她又看了看陆瑜推荐的，也是中辣啊。
周行迅速给沈烟也剥了一个十三香的，直接喂给了她：“你试试。”
沈烟这次还没来得及感慨，她好像咬到了周行的手指，就一把拿起刚刚周行猛灌了一大口的矿泉水，也灌了一大口下去。
这是陆总推荐的辣度啊。
她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又麻又辣，沈烟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要麻了。
“陆总，这么能吃辣的吗？”沈烟自认自己吃辣水平不错，所以她看到陆总推荐的是中辣也没多想，就按着推荐点了。
周行：“我忘了和你说，他是一个吃火锅不点鸳鸯锅的人。”
沈烟问道：“有碗吗？”
周行：“有，我去拿。”
周行从厨房拿了两个碗出来，碗里都放了温水。他知道沈烟要碗的用意。
虽然过了温水，但沈烟还是边吃边“斯哈斯哈”。
周行倒是吃的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在硬撑。
“噗嗤——”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们俩把中辣的十三香龙虾都吃完了，周行看到沈烟红了一圈的嘴唇，忍不住笑道。
他摘了手套，伸手碰了碰沈烟的嘴边，问道：“疼吗？”
沈烟其实除了一开始的麻，并没有更多的不适，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的嘴巴、才发现她嘴唇的外围一圈有点发红。
她摇了摇头：“不疼。”
周行：“我去给你拿个冰袋敷一敷。”
周行家里的冰箱有制冰功能，他从抽屉里捞了几块冰放进保鲜袋里，回到沈烟旁边，轻轻地在她嘴巴边按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烟似乎能听到时间的流逝。
她抬起眼神，就看到周行认真的神情。
“你，站着脚酸吗？”沈烟说完，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我腿上？”
第92章
沈烟：……
她都在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啊。
她真的只是因为周围太过于安静, 想随便说点什么打破一下有点奇怪的气氛。
她好像每次遇到周行，她的嘴就开始胡说八道。这什么毛病啊。
不对，这次她的手还配合默契, 她想给自己找补都没法找。
周行被气笑了, 他都怀疑是不是他听错了。
他一把把沈烟从凳子上拉起来，和她对换了位置, 坐在了沈烟原本坐着的椅子上。
沈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没等她反应过来, 她已经被周行抱着，坐在了周行的腿上, 和他面对面。
周行的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侧，另一只手还拿着自制的冰袋。
因为坐姿的缘故, 沈烟和周行靠的很近，近的沈烟都不分清她听到的心跳声是谁的。
沈烟第一次深刻理解了“气氛缱绻”这个词的含义, 他们好像，太近了。空气中氤氲着暧昧的气息。
她一下从仰视周行变成了俯视他, 她又一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倒影。
周行的手拿着冰块，继续在她嘴边慢慢按压。
按得她心痒痒。
“还难受吗？”周行小声的问。
沈烟同样小声的回答：“……本来就不是很难受。”
周行：……
周行按压她嘴角的手顿了顿，他放下手中的冰袋, 伸手扶住沈烟的后脑勺，对着她的嘴角, 轻轻地咬了一口。
“现在疼吗？”周行又问道。
沈烟：“……你幼不幼稚。”
周行又对着她的嘴唇咬了一口。
沈烟投降：“……疼疼疼！疼！可以了吧！”
周行：“疼的话，我帮你敷一敷。”
沈烟：？
没等沈烟反应过来，周行就吻了上来。
起初，他就用嘴唇代替冰袋，在沈烟的嘴唇边轻轻按压，一下一下地在沈烟的嘴角边轻轻地亲着。
沈烟被他这种亲法, 亲得心里更痒了。沈烟能感受到他的鼻尖一次次的触碰到她的脸颊，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亲了半天，都在他的嘴唇边缘打转，他就是故意不亲到正中的！！
沈烟暗自腹诽，她之前觉得周行“白切黑”真的一点都没错。
沈烟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她仗着自己的高度优势，伸手按住了周行的两边脸颊，固定住他的头不许动。
随后，对着他的嘴唇正中，亲了下去，把这个转来转去都转不到重点的吻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亲吻。
周行嘴角的笑意噙不住，他十分配合，仰着头，撬开了沈烟的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沈烟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短款短袖T恤，配了一条高腰的阔腿裤。站着的时候，T恤和阔腿裤可以很好的衔接上，但坐下来以后，要是没有挺直，背后的腰部就不可避免的会露在外面。
周行发誓，他本来只是担心沈烟坐在他腿上会坐不稳，才伸手扶住沈烟的腰侧的。
但他亲沈烟的时候，手不自觉地往她背部移了移，手感一下从纯棉的T恤变成了滑滑的肌肤。
触碰到皮肤的指尖像是被电到了，一下从沈烟的背上弹开，虚虚地扶着沈烟的后腰。
“痒……”沈烟是一个怕痒的人，周行的手又似放非放的在她的腰间，她没忍住坐在周行的腿上，扭动了几下，往前躲了躲。
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和周行贴得更近了，她好像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戳到了她的大腿上。
沈烟：……
她说这是周行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电筒，有人信吗？
沈烟觉得她不能再和周行亲下去了，她得出手喊停了，再亲下去，就要出事了。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试一试”。
只是，周行亲得她太舒服了，她的手已经不自觉地环住了周行的脖子。
时间还早，再亲一会儿吧，沈烟心想。
但大腿上的异物感，让她越来越不能忽视。真的要出事了。
她猛地抬头，和周行分开，在周行迷离的眼神中，从他腿上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神舟五号’。”说完，沈烟逃跑似的离开了。
沈烟一口气跑进“神舟五号”的房间，她反手把门关上，靠在门背上喘着气。
她边缓和自己的心跳边想，她有这个意志力，她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感觉自己心跳正常一些以后，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神舟五号”怯生生的眼神。
沈烟一阵心虚，她今天明明是想来陪“神舟五号”适应环境的！
沈烟赶紧走到“神舟五号”身边，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神舟五号”的后颈，让她感到放松，安抚她入睡。
在她的腿在蹲麻边缘的时候，“神舟五号”终于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再次走出“神舟五号”房间的时候，餐桌上的外卖盒已经被收走了，垃圾也已经打包扔进垃圾桶里了。
只是不见周行的人影。
他人呢？他该不会生气了吧？但这也不能算她撩完就跑吧，是他先把她抱坐在他的腿上，还对着她一顿乱亲的。要有责任，顶多两个人对半开。
她虽然嘴上能和周行开玩笑，但来真的……她是真的怂了。
而且，而且来真的时间也不够，对吧。
在周行家里她的衣服什么的都没有，也不方便，对吧。
周行又没有和人谈过恋爱，他家里肯定东西也不全，对吧。
所以她刚刚及时喊停，是非常正确的！
但沈烟还是忍不住回忆了一下，当时硌到她的东西，应该还挺行的……？
这么想着，她的脸又红了。
她准备去找刚刚周行拿给她敷嘴唇的冰袋，给她的脸也降降温。
没等她找到冰袋，她先找到了周行。
也不能说是她找到的，是周行裹着一条浴巾从卫生间里开门出来了。
沈烟：！！！
周行似乎也没想到沈烟已经从“神舟五号”房间里出来了，是正好碰到了他，他有些紧张：“你，你怎么不陪‘神舟五号’了。”
“她睡着了。”沈烟一阵惊慌：“不是，你，你你你，你怎么去洗澡啊。”
说完这话，沈烟就感觉自己抓错了重点，重点不是洗澡，是他洗完澡怎么不穿衣服啊！怎么裹条浴巾就出来了啊。
周行眼神飘忽：“我……我看时间不早了，就冲个澡，节约点时间，一会儿早点睡觉。”
周行飘忽的眼神，让沈烟又想到了刚刚硌她大腿的东西。
沈烟好像有点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洗澡了。
她刚刚因为过于慌乱，眼神都不敢往周行身上瞟。现在冷静下来以后，她的眼神不自觉地，瞄向了周行的腹部。
周行倒是把浴巾裹得挺紧，包到了胯骨上面，却正好露出了他薄薄的一层腹肌。
她终于看到了“庐山真面目”。沈烟在心里默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八块。
“给我摸摸？”沈烟脱口而出。
沈烟：……
她大概真的有那种“面对周行百分百说出心里话”的buff吧？
要不然就是“面对周行百分百社死”的buff。
这话一说出口，她只能安慰自己，现在他们在谈恋爱，她提出这个要求也不算太过分。
又不是在办公室，对着还没开始和她谈恋爱的上司说这个话，对吧？
周行好像也想起了上次在办公室时的场景，他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嘴角噙着笑意，走到了沈烟身边，他拉起沈烟的手，往他腹肌上带：“你是不是想摸很久了。”
沈烟：……
周行以为她忘记了，提醒她：“上次你说，你想模拟一下。”
沈烟：！！！
他竟然当时就没信吗！她还以为那次她顺利地掩盖过去了。
“看破不说破，不行吗。”
周行：“不行，上次我就可以回答你了。”
沈烟：“回答我什么？”
周行：“想摸就摸，尽情摸。”
沈烟：“……倒也不必尽情摸。”
但沈烟这话说的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她的手还在周行的腹肌上流连。
确实，手感比衬衫更好。
周行：“好摸吗？”
沈烟实话实说：“好摸的。”
周行：“你前男友没有吧。”
沈烟的手都顿了顿：“可以让我的案底翻篇吗？”
周行想了想：“最后一次。”
沈烟：？
周行又说道：“他有腹肌吗？”
沈烟：“……应该没有吧，我没看过。”
周行又问道：“那他亲过你吗？”
沈烟：……
但她还是实话实说：“亲过。”
周行伸手环抱住沈烟：“亲过你哪里？”
沈烟：……
没等沈烟回答，周行就在沈烟的右脸亲了一下：“这边亲过吗？”
他又在沈烟的左脸颊也亲了一下：“这边呢？”
接着是眼睑：“这边呢？”
再接着是额头：“额头呢？”
只听沈烟迅速的回答：“额头有。”她已经摸到了规律，能抢答了。
周行：？
沈烟见他表情疑惑，迅速又重复了一遍：“额头有被亲过。”
周行听了这话，对着沈烟的额头又亲了几下：“覆盖掉。”
沈烟：“幼不幼稚啊。”
周行亲到其他地方的时候，沈烟并没有说话，他问道：“他只亲过额头吗？”
沈烟点了点头：“嗯。”
周行一开始提到她前男友的时候，心里是酸的，他想要把他碰过的地方统统都亲一遍，打上他的标记。
但不得不说，听到他们谈了几个月，只亲了额头的时候，周行又有点生气。
“我们烟烟这么好亲，他竟然不亲？！”周行忿忿不平，“不识抬举。”
沈烟被周行的脑回路震惊到了，他在莫名其妙气些什么？！
“他不亲你亲，行了吧？”沈烟说完这话之后，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人不可能一天内拥有两次强大的意志力吧。
更何况，她手里还摸着的周行的腹肌。
第93章
面对半裸美男, 还是她男朋友的半裸美男。
沈烟决定放弃抵抗，随心发展，今天不管到哪里、到哪一步, 她都认。
她再次闭上眼睛, 任由周行吻了上来。
她的手也不闲着，在周行身上一阵乱摸, 一块一块腹肌数过来，数到最下面两块的时候, 她的手被周行抓住。
“别摸了，再摸我又要去洗澡了。”周行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好言相劝。
沈烟不赞同：“你刚刚不是还说，尽情摸？”怎么说完就不认啊, 而且，“我就摸摸, 不做别的。”
周行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那你摸吧。”他还能忍。
随着他们的动作，周行身上原本裹得牢牢的浴巾, 逐渐松动。周行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声逐渐加重。他真的又要去冲冷水澡了。
虽然是大夏天，他身体也不错，但也不能接二连三的冲啊。
沈烟也感受到了周行加重的呼吸声, 看到了他悄悄滚动的喉结，她的视线顺着她的手往下, 她忽然听懂了周行说他又要去洗澡的原因。
沈烟红着脸，又一次想到了余新年的25岁理论，觉得他说的毫无道理。
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想去冲第二次澡。
“我帮你吧。”沈烟听到自己开口说道，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周行：“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烟又重复了一遍：“我说, 你不要去洗澡了，我帮你。”
说完，沈烟就抓住了浴巾。
周行：！！！
沈烟虽然嘴上大胆、动作也大胆，但她还是十分心悸。
她有点后悔想逃，毕竟她实战经验为0，但她又觉得“来都来了”，到都到这里了，她要是再逃，好像有点对不起周行。
她不上不下的卡在这里，抓住浴巾之后，就再没有动作了。
周行又震惊又欣喜，今天其实是他的考验日吧，他真的不能经受接二连三的考验啊。
刚刚他们在餐厅一阵胡闹，沈烟冲进“神舟五号”的房间后，他看着自己不容忽视的欲望，迅速地起身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想通过干家务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毫无用处。
收拾完碗筷后，他径直冲向了洗手间，他迫切地需要冷静一下，他不能吓到沈烟。
等他站在冷水下，在冷水的帮助下彻底冷静以后，他才发现他进来的着急，什么衣服都没有拿，刚刚穿着的衬衫西裤也都被打湿了。
幸好还有他的浴室里还有浴巾，不至于让他无法出去。
出来的时候，他还想着，沈烟在陪“神舟五号”玩，他可以裹着浴巾快速冲进自己的卧室。
却没想到，刚走出洗手间，就迎面碰到了沈烟。
沈烟还想摸他的腹肌，他难道能拒绝吗？这是，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又起来了。
他认命，他已经做好了再去冲冷水澡的打算了，根本没想到，沈烟会选择“帮他”，也没想到，她说帮就帮，直接上手了。
更没想到，她说完要帮他、上手之后，却不动了。
他只觉得自己硬的难受，隔着浴巾，他都能感受到沈烟手心的温度。这其实是他在受刑吧。
“可以动一动吗？”周行没忍住，开口问道。
沈烟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她抬头看了眼周行，只见他眼角发红，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实战经验为0，但有一点理论知识的沈烟硬着头皮，她把周行抵在酒柜前，在浴巾上来回蹭了两下。
中央空调温度打的不高，一阵凉风吹到沈烟身上后，她才注意到她们站在出风口下面。
周行家的酒柜是玻璃门，他的背直接靠在了玻璃柜门上。
沈烟空着的另一只手，摸上了周行的背部，问他：“你冷吗？”
周行咽了咽口水，凑在她耳边，说道：“我现在热火朝天。”
沈烟：……
周行再一次低下头，吻住了她。
……
最后，是浴巾承受了所有。
松松垮垮的浴巾终于支撑不住，滑落了下来。
察觉到动静的沈烟，下意识地低下头，然后——
她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周行的客厅里只开了外围一圈的射灯，灯光有些昏暗，沈烟看到了，但并没有完全看清。
她别过头、闭上眼，她觉得她的脖子都要红了。毕竟她从来没有见过实物。
“你怎么，洗完澡不穿衣服啊。”沈烟终于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这个害她们发展到这一步的源头问题。
周行赶紧拿起被污染过的浴巾，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往身上一围，“我忘了拿衣服就进去了。”
说完，还提醒沈烟：“可以睁眼了。”
沈烟：“你不会在耍我吧？”
周行：“那你再摸摸？”
沈烟：……
沈烟睁开一条缝，见周行围住了浴巾，才放心的睁开了眼。
但再次面对周行，她还是有点尴尬，她伸手摸了摸鼻子，摸完之后，她才意识到她的这只手好像……刚刚……
她更尴尬了。
周行也察觉出来了她的迟疑，他拉过她的手，和她一起走进了洗手间。
周行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握着沈烟的手，帮她清洗。
周行还按了两下洗手液，握着她的手，一节一节手指帮她洗洗的清洗。
沈烟看着镜子里的赤裸着上半身的周行，胸肌腹肌都刚刚好，不厚不薄。
他把她圈在怀里，抓着她的手，只见他神情认真地揉搓着她的手指，在她的手指上一圈圈的打出泡沫。
一圈圈的，从指尖到掌心，慢慢地、有耐心地、轻柔地打圈，仿佛不是在揉她的手指，摸得她心痒痒。她忽然觉得，这其实是在给她上刑吧。
这也太折磨人了。
她转过身，面对着周行，踮起脚尖，对着周行的下巴咬了一口：“刚刚舒服吗？”
周行揉搓沈烟手指的手顿了顿，他声音有些沙哑：“别闹。”
沈烟：“你先回答问题。”
周行把沈烟手上的洗手液泡沫冲洗掉，又抽了张纸巾帮她把手擦干，然后回答她：“舒服的。”
只听沈烟说道：“你舒服了，那我呢？”
明明刚刚已经做过很“超过”的事情，但沈烟的这句话，还是让周行红了耳朵，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画面，他不敢看沈烟：“不行，我们家没有避孕套。”
拒绝完沈烟，他就开始懊恼，他在说什么啊，他是有反驳型人格吗？就算没有套，他也可以用手帮她……？
只听沈烟说道：
“我买了。”
周行：？
沈烟补充道：“我点了外卖。”
周行：！！！
沈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订单：“马上就到。”
周行：我真该死。
“你……你什么时候，下单的？”周行磕磕绊绊地问道。
沈烟：“在你洗澡的时候？”
准确地说，是在她走出“神舟五号”房间之后，准备找冰袋给自己降降温之前，她的脸那么红，除了因为她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以外，还因为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外卖软件，下单了一些必需品。
甚至她不确定周行的尺寸，她买了好几种。
她的原意也不是为了今天就能用上的。
只是她正好想到了，她觉得周行家应该没有，想到万一哪天想用……以备不时之需，她才下单的。
今天能用上，确实是意外。
谁能想到，周行没事去洗澡呢。
谁能想到，他洗完澡出来衣服都不穿呢。
谁能想到，他洗完澡出来衣服不穿还正好被她撞见呢。
这大概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吧。这不能怪她，她顶多也就凑了一个“人和”。
周行只觉得自己心跳又漏了一拍，他从沈烟第一次问他可不可以在他家养猫的那天开始，就在期盼着把猫接回来的这天了。
他提前请了保洁来搞了一次大扫除，特意把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甚至请管家，帮他在客厅和餐厅里摆上了鲜花。
“神舟五号”的那个房间，也是他连着好几天晚上回家以后，收拾搭建的。晚上收拾完“神舟五号”房间后，临睡之前，他甚至还连夜学习了一点擦边技巧。他知道，沈烟对他的腹肌很感兴趣。
他以为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
但事实证明，他不仅事先准备没有做好，他的临场应变能力也不如沈烟。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有点外卖这个选项呢，他怎么就去冲冷水澡了呢？！甚至他还想冲第二次。
还没等他自责完，他家大门的门铃先响了，是管家来送外卖了。
沈烟看了看围着浴巾的周行，主动说道：“我去拿。”
周行看着沈烟的背影，他立马把身上的浴巾扔进洗衣篓中，换了一块干净的浴巾围上了他的下半身。
他回忆了一下前几天晚上学习的擦边视频，打开水龙头，往身上泼了一点水。
等沈烟拿完外卖回来，看到的就是周行手撑在头上，硬凹造型靠在洗漱台边上。
沈烟：……
周行还把卫生间的浴霸都打开了，他整个人像是被打了光一样。就差在嘴里叼一根玫瑰花了。
沈烟拿着便利袋外卖的手都抖了抖，差点拿不稳。
刚刚上头的欲望都被冲淡了不少，她把袋子递给周行：“你拿着，我先走了，下次再来。”
周行：……
他不明白他哪里出了问题。
“不是……”周行接过沈烟递过来的购物袋时，就着她的手，稍一用力，把沈烟捞到怀里，在她耳边说道，“别走，别下次。”
沈烟整个人再次扑进周行的怀里，她并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她只是刚刚被周行“油”到了。
她不得不承认，周行整个人对她都超有吸引力，从心理到生理。就像上一次，她控制不住的想要答应和他在一起。
今天的发展，也过于迅速。超出了她的思考能力。
但她一如既往地践行“控制不住，那就不控制”的人生格言。她再一次顺应了她的内心。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认。
周行边亲边把沈烟抱了起来，把她放到了洗漱台上。
周行倒也不是有什么第一次情节，他虽然还没开始想，但他一直以为他和沈烟的第一次不说烛光晚餐、玫瑰花瓣铺床，但至少不应该在他们家的卫生间里。
于是，在正式开始之前，他公主抱起沈烟，抱进了他的卧室。
只能说，幸好他刚大扫除完，床上换上了新买的四件套。
沈烟被他放到他床上的时候，想的是，他的床垫还挺硬，有点硌人、但很快，她就没有心思胡思乱想了——
她只能说，余新年说的话，真的不能信。
“在想什么？”周行抱着沈烟，见她走神，便问道。
沈烟：“在想余新年说的话不对。”
周行：？
沈烟解释了一下：“上次我们聚餐的时候，他说男人过了25岁，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周行：……
他也不想迅速地领悟到这个“下坡路”是什么方面的下坡路。
“你们为什么会说到这个话题？”周行又问道。
距离那次聚会已经过了挺久了，沈烟只记得他的这个结论，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讨论到这个事情……她仔细回忆——
好像也是因为说到了周行？
沈烟心虚地看了一眼周行。
周行：“嗯？”
沈烟老实交代：“因为我们在八卦你。”
周行亲了一口她的耳垂：“？八卦我什么。”
沈烟回忆了一下：“八卦你几岁？为什么会没有对象？”
周行：“我不是很早就把我的身份证发给你看过了吗，你为什么不知道我几岁。”
沈烟算了算时间：“因为我们聚餐那次，还要更早一点吧？可能是我入职第一周的时候。”
周行：“所以你信了吗？”
沈烟：“信什么？”
周行：“信过了25岁就不行了。”
沈烟有些惭愧：“……倒也没有。”其实她信了一点，但不多。
周行想了想又说：“你应该早一点和我表白，在我还没到25的时候，这样就能有对比了。”
沈烟：……
她觉得她好像也跟不太上周行的脑回路，她以为他会证明给她看，他现在也很行。
而且，就算她想早一点，也早不出来几天啊。
周行又在沈烟的嘴唇上啄了一口：“不过，现在也不晚。”
沈烟：？
只听周行又说道：“我还行。”——
他们一直胡闹到快十二点，沈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她有点犹豫，她觉得她应该回家，她怕冯珊珊担心她，但她太累了。
她这才想起来，她的手机还被落在外面的洗手间里。她让周行帮她拿过来。
她躺在周行刚换完的床单上感慨，人还是不能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啊。
周行把她的手机拿给她以后，就躺在了她的身边，撑着头，看着她。
沈烟伸手把他的眼睛捂住：“别看我了。”
周行任由她把手捂住他的眼睛：“好好好，不看。”
沈烟一只手捂住周行的眼睛，另一只手解锁了手机，她点开微信，发现冯珊珊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从一开始的问她怎么还没回来，到后来的：
【冯珊珊：老沈，你以后该不会要把豪宅留给我一个人住了吧？】
【冯珊珊：我会不好意思的。】
【冯珊珊：当然，不好意思我也不会走的。】
沈烟：……
她得回家！她不能被冯珊珊说中！
她刚准备给她打字，打算编造她只是陪“神舟五号”玩到现在的谎言，就低头看到了身上周行的T恤，她的衣服周行拿去洗掉了。
她是不是应该说她在周行家里不小心打翻了水？
算了，沈烟破罐子破摔。
【沈烟：早点睡吧，我不回来了。】
冯珊珊大概是真的睡了，她没有回她了。
第94章
沈烟刚打完“早点睡吧”, 就感受到了她的手被人抓住了。
沈烟：？
她抬起头，看到原本她捂住周行眼睛的手，被周行放到了他的嘴边, 有一下没一下的被他亲着。
沈烟都不知道, 周行哪里学来的这些小动作。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一下下的, 亲到了她的心巴上。
这是不是就是“温存”。
察觉到沈烟看过来的视线，周行再次抬起头, 看着她。和她视线对视上之后，周行只觉得刚刚那种“食髓知味”的感觉再次冲上了他的大脑。
他抓着沈烟的手, 再次欺身压到了沈烟上方。
沈烟警惕：“你干嘛？”说好的温存呢？！
周行试图说服她：“时间还早。”
沈烟把手机屏幕放在他眼前，试图摆证据讲道理：“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
周行迅速说道：“我帮你请假, 我批了。”
沈烟：……
这应该算是和自己上司谈恋爱的福利，还是坏事？
还没等沈烟想明白, 铺天盖地的吻就下来了，她被亲得迷迷糊糊, 甚至想到了她很早之前夸过的，周行的服务意识很强。
她发誓她上一次这么想的时候，是一点颜色都不带的正经夸奖。但刚刚那一轮, 她又一次体验到了周行的“服务意识”，是真的很强。
“你买的套子还没用完。”周行抵着她的额头, “而且，我第一次，你理解一下。”
沈烟：……谁不是第一次呢。
不知节制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沈烟醒过来的时候，周行已经走了。
她爬起来, 看到了床头柜上周行给她留的纸条。
怎么还留纸条？这不是发个微信消息就可以的事情吗。
沈烟拿起来：
【早呀，衣服烘干了在床尾凳上，早饭在餐桌上，我放了加热板，可以直接吃^^】
沈烟拿着周行留给她的小纸条，怎么还有颜文字，怪可爱的，她之前就觉得周行的字还挺好看。
沈烟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难怪她们老师上课的时候说，字是能够传达感情的。她好像有点理解周行为什么不直接给她发消息了。
她回味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拿着纸条在傻笑。
沈烟赶紧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看到了冯珊珊给她发来了一大堆消息。
沈烟：……
怎么办，她突然有点害怕。
她略过冯珊珊，又看到了周行给她发的消息，问她起床了没。沈烟给他回了一个“刚起”以后，才鼓起勇气点开和冯珊珊的对话框。
沈烟看完以后面红耳赤。
冯珊珊给她发了一大堆，问她感觉怎么样，周行行不行，舒服不舒服之类的话。
【沈烟：行，好，还不错。】
冯珊珊大概在摸鱼，回得很快。
【冯珊珊：你不会刚醒吧？我以为你们昨天12点就结束了？！】
【冯珊珊：那真的挺行的。】
【沈烟：……】
【冯珊珊：他不会给你放假吧？】
【冯珊珊：他肯定给你放假了。】
【冯珊珊：天哪！！我就说吧。】
【沈烟：好了好了好了。】
这一天的假到底是不是福利，她还没想明白呢。
沈烟其实有点过意不去，昨天简姐去人事部开会回来后，升职和新岗位都已经确定了。
接下来的，就是岗位交接。
简姐是总裁办的真顶梁柱，虚假的顶梁柱周行都没有简姐重要。
但现在简姐要走了，她手里的工作，不可能交给周行吧，他毕竟是个领导，也不可能交给孟姐吧，孟姐都要退休了。
简姐昨天回来以后，就让沈烟放宽心，她已经开始写“交接宝典”了。
结果沈烟今天就请假了。
程老师甚至给她发了微信，问她是不是因为简姐要走了，她压力太大，才“生病”的。
沈烟：……
“生病”的沈烟躺在床上十分懊恼，人果然还是应该要拥有强大的意志力啊。
她换好衣服爬起来，走进卫生间，看到了一把全新的牙刷和一个全新的刷牙杯。洗漱完后，她走出周行的卧室，看到了正在沙发上躺着晒太阳的“神舟五号”。
沈烟一阵心虚。她昨天来周行家，最初的理由是给“神舟五号”搬家的。
她走近猫窝，发现屎已经铲过了，猫粮和水也都装好了，甚至还贴心地泡好了奶粉。
最后，她走到了餐桌边，看到了加热板上放着的手工三明治和咖啡，旁边还配了一碗杂粮粥。
周行昨天晚上……睡觉了吗？
精力这么好的吗？他今天还去上班？
沈烟转念一想，周行是要去上班的，她不上，他也不上，会被人看出来的。
但会被人看出来，总比他不睡觉猝死好？——
沈烟的担心有点道理，但周行毕竟是一个小领导，可以摸点小鱼。
周行早上在家里做完了一大堆事情以后，回到房间，站在床边，见沈烟还在熟睡，就给她留了一张纸条，留完以后，轻轻地弯下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出门去上班了。
上班的路上，他都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他觉得自己今天可以原谅全世界。今天不管是谁来找他，他都会微笑着说好。
在电梯里碰到余新年的时候，他还主动微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毕竟他现在也算认识他了，和沈烟同一届的嘛。
没想到余新年更主动：“周助，听说你们办公室的简老师升职啦。”
周行微笑着回答他：“是的，去基世置地行政管理部做负责人。”
余新年毛遂自荐道：“那你总裁办要调人吗？您看我行吗？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是负责团委工作的。”
周行的笑容僵了僵。
余新年眨着眼看着他。
周行开口说道：“我……我说了不算的，要听人事部安排的。”
余新年恭维他道：“周助，毕竟是给您选小兵，您肯定有话语权的嘛。您可以去争取一下我吗？我在校期间获得过市级大创项目的一等奖、优秀学生干部……”
周行赶紧制止他：“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和人事部说的。”
余新年笑道：“谢谢周助。”
周行：……
余新年到了9楼，他下了电梯后，财务部的钱多上来了。
他见周行在电梯里，正好说道：“老周啊，你们部门下半年的那个预算，我要稍微压缩一点啊，你也知道，最近因为link项目，要节流。”
周行立马反应过来了，昨天简虹还在和他说，财务部不知道抽什么风，把他们部门下半年的预算压缩了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这是一点吗？他还没去找钱多呢。
周行：……
但这事他不能说好啊，这事关他们整个部门。
周行：“我看到了你们压缩的数字，我明天来找你。”
钱多：？
周行：“面谈，详谈。”那就是明天拒绝他的了。
人果然不能随便立flag。
电梯好不容易到了19楼，他一走进办公室，和简虹打了声招呼，告诉她今天沈烟请假，让她不着急交接之后，就走进了陆瑜办公室。
陆瑜：？
周行：“借个床我睡睡。”
陆瑜：“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周行：“你管我。”
周行心里还有些得意，可不就是贼吗？偷心贼。
陆瑜打算和他说点正事，关于简虹走了之后人事安排的事情，却见周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他的休息室。
陆瑜：……真的去做贼了？
陆瑜没再管他，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九点五十分的时候，简虹打了个内线进来，提醒他十点有个会他需要参加。他去开会的途中，路过外面的大办公室，他留意到沈烟也不在。
他意味深长地望了眼自己的办公室，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这小子速度这么快的吗？小看他了啊——
沈烟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在电梯里正好碰到了陆瑜。今天上午周行去子公司开会，所以沈烟是一个人上班的。
沈烟的手里又一次拎着她昨天下午排队去买的松饼。她看了看陆瑜，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松饼。
这次她主动出击：“陆总，上次让周助带给你的松饼，您收到了吗？”
陆瑜点了点头：“嗯。龚佳的我也给她了，谢谢。”
沈烟：“不客气，这两个一会儿我放茶水间里，您要吃的话，就去拿。”
陆瑜：“好，谢谢。”
道完谢后，陆瑜又问道：“这是你昨天请假去买的吗？”
沈烟：“……是。”她怎么每次买这个松饼，都会被抓包啊。
陆瑜了然，他就猜到沈烟昨天请假了。
电梯快到19楼的时候，陆瑜又说道：“老周第一次谈恋爱，你好好对他。”
沈烟愣了愣：“……好。”
沈烟说完“好”字，电梯门就开了，陆瑜率先走了出去，沈烟都不确定，她的“好”有没有被听到。
虽然说起来很怪异，但这是她入职以来，她们公司总裁对她提的第一个要求。
沈烟到了办公室以后，简虹就拉着她开始交接了。
沈烟惊叹：“简姐，你已经把‘交接宝典’都写完了？！”
简虹：“我把我能想到的工作都记下来，我先和你大致说一下吧，以后碰到有不会的，你也可以再问我。”
沈烟：“好，谢谢简姐。”
听到了她们开始交接的声音，程荣也凑了过来：“简总，小沈，你们说接下来我们办公室会来新人吗？”
简虹赶紧纠正程荣：“程老师，小简小简。”
程荣不赞同：“简总，你得先适应一下。”
简虹：……
程荣：“先说正事。”
简虹赶紧把她在人事部听到的消息分享出来：“我听说是，准备秋招的时候，招一个实习生。”
程荣想了想：“也挺合理，其实本来小沈能顶你的话，我们不来人都是正常的。”
沈烟赶紧道：“我可顶不了简姐。”
程荣：“所以先招个实习生，让你适应一段时间。”
简虹又说道：“不过，孟姐十二月都要退了，我一直以为小沈是来顶孟姐的。”
程荣想了想，他很快就被说服了：“这么想，那好像也应该来一个人。”
简虹对沈烟说道：“小沈，你昨天请假了，你没看到，昨天来找周助的人，一波一波的。”
程荣接着道：“幸好周助机智，他昨天在陆总办公室躲了一天。”
沈烟听了程荣这话，放心了不少，陆总办公室里有一间休息室，这她是知道的，周行怕是在里面补觉的吧。
难怪他昨天晚上下班之后，整个人还是精神奕奕的，她还以为他真的不用睡觉。人家“有情饮水饱”，他是“有情不睡觉”。
原来如此。
简虹在工作中和李贺峰接触过几次，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她提名道：“小沈，和你一起进来的小李，是不是以前你们校学生会的？我觉得他其实还不错。”
程荣赶紧凑过来：“哪个哪个？快点开通讯录，让我看看。”
简虹点开了市场部的通讯录，指着一个“火娃”头像，对程荣说道：“就他，李贺峰。”
程荣对着他的头像看了半天，又看了看他前后市场部的其他人头像：“123456，合着他们市场部这几个人，葫芦娃啊。”
沈烟也跟着看了一眼，李贺峰是“火娃”，余新年是“水娃”。
简虹纠正程荣道：“还有一个空白的呢，这个大概是老六，隐身了。”
她们在办公室聊天聊得正欢时，简虹的座机响了。
简虹看了一眼座机的号码，是一串她没见过的短号。
沈烟：“简姐，怎么了？谁啊？”
简虹正好开着通讯录，她迅速地在通讯录里搜索了一下，奇怪道：“是……董事长夫人？”
第95章
沈烟听到这个称呼, 愣了愣。
她上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是她爸爸说，她妈妈的闺蜜欣欣阿姨, 是陆氏集团董事长夫人的好朋友。
陆氏集团董事长夫人, 不就是陆总的妈妈吗？
沈烟终于把她是怎么进的陆氏集团总裁办给理清了。她原来走的是陆总妈妈的关系啊。
不过，周行肯定是不清楚她到底怎么进来的, 陆总应该清楚？
“小沈，小沈？”
沈烟抬起头, 见程荣在喊她：“诶？程老师，怎么啦？”
程荣见她走神有些奇怪, 但他也没多问，就说道：“我就是想说, 你猜董事长夫人喊小简上去干什么？”
沈烟摇了摇头。她虽然走的是董事长夫人的关系进来的，但她连董事长夫人的面都没见过。
她妈妈倒是和楚欣提过, 她们是不是应该请董事长夫人吃顿饭，方便的话喊上沈烟的上司一起, 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沈烟。
但她妈妈的这个提议被楚欣否决了，楚欣摆了摆手，大言不惭, “不需要，无所谓的, 他们习惯了”。
她妈妈想这倒也是，陆氏集团那么大个公司，塞个小关系户就要请吃饭的话，他们董事长夫人一天吃三顿大概率是吃不够的。
沈烟妈妈这才作罢，只请了楚欣一家大家聚了聚。
程荣显然也没觉得她能给他答案，他继续说道：“也挺奇怪的, 陆总上来以后，董事长至少还开大会的时候会来公司，但董事长夫人，几乎从来没来过。怎么今天就突然过来？”
沈烟好奇道：“董事长夫人，难道以前经常来吗？”
她还以为董事长夫人只是一个头衔，用来描述董事长的合法配偶。
程荣和她解释道：“以前在老陆总时代，董事长夫人在集团的职位是有实权的副总。你看范总现在管我们和财务，董事长夫人还要比他多管市场部和人事部，相当于业务行政两手抓了。”
程荣说到这里，瞄了一眼陆瑜的办公室，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而且，当年陆总上来以后，要给集团转型，董事长夫人是第一个带头反对的。”
沈烟瞪大了眼睛：？这是她能知道的吗。
等等。
她是不是应该说，她入职以来唯一做的正确的事情，就是没有把她是托关系进来的事情挂在嘴边？！
程荣见她这副表情，很是受用，他又说道：“范总，其实就是董事长夫人的眼线。”
沈烟：！！！
她忽然联想起来了，难怪范总一开始，对她还挺好，还要力挺她，原来是因为范总以为她是自己人啊？！
可是没有人告诉她，她是自己人啊……
程荣虽然很受用沈烟的震惊，但她的反应怎么感觉超过了普通吃瓜的震惊。
“小沈，小沈？”程荣这才注意到，沈烟自从刚刚简虹接了董事长夫人的电话，上去20楼谈话以后，她整个人就有点神思恍惚，“你这吃瓜，吃的也太沉浸式了吧？！”
沈烟：……
沈烟十分心虚。她看了看面前的程荣，决定老实交代：“程老师……其实我……”
程荣见沈烟欲言又止，好奇道：“你怎么了？”
沈烟也压低了声音：“其实我是走董事长夫人的关系进来的。”
程荣大惊！！他们总裁办还真是卧虎藏龙。
“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程荣赶紧撇清自己，是他班门弄斧了。
沈烟赶紧喊住他：“不是，程老师，我虽然是走董事长夫人关系进来的，但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程荣：？
程老师听沈烟这么说，他上上下下大量了一圈沈烟，又看了看陆瑜的办公室，最后，他摸着下巴：“那我大概有点懂了。”
沈烟：？她还没懂呢。
程老师重新往沈烟身边凑了凑：“你来的时候，应该听过你的工位的传闻吧？”
沈烟点了点头。
程荣又问道：“你听周助吐槽过这些事情吗？”
沈烟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她都是从她们的八卦小群里知道的，偶尔办公室的老师们会提到一两个人，她就这么听一嘴。
程荣：“周助深受其害。”
沈烟：？
沈烟好像也能理解，听说以前进来的人，都是冲着陆瑜来的，但他们毕竟名义上是挂在总裁办的，算是归周行管。
程荣继续说道：“董事长夫人退了以后，安静了大半年吧。接着，我估计是两凑凑，董事长夫人可能看陆总一直单身很担心，外面对陆总虎视眈眈的人确实也多。所以经常会有这个董事的女儿，那个领导的千金，更离谱的事，还有据说和陆家是世交家族的少爷，被安排进来。”
沈烟愣了愣：“啊？少爷？”
程荣：“对，男的！”
沈烟：“董事长夫人，这么开放的吗？”
程荣叹了口气：“那我们的少爷不找对象啊。”
沈烟心想，那是董事长夫人没有找对地方啊，她应该在国外找啊。
程荣接着说道：“这就苦了我们周助了。最厉害的那一阵子，我们总裁办每天都鸡飞狗跳的。就那个少爷，每天都在陆总办公室门口蹲点。陆总最早来的时候，不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呆在办公室里不出来的。”
这沈烟真的没想到，她一直以为陆瑜和她一样，就是天生的社恐，只不过陆瑜可能比她强一点，他能强行克服。她完全没想到，陆瑜的社恐是后天的啊。
程荣：“然后，今天要撞飞咖啡，明天要打翻蛋糕的，连我们楼层的保洁，那阵子离职率都高了不少。”
沈烟提问道：“那这么影响工作，董事长夫人还会继续塞人吗？”
沈烟又觉得有点可惜，虽然对不起周行，但她上班之后，怎么就没吃到过这么精彩的瓜呢。
程荣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了。
沈烟被他看的一愣一愣：“啊？”
程荣指了指她，沈烟也跟着指了指自己，她似乎有点想明白了，她一拍桌子：“我也是。”
程荣被她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是是是，您也是。”
沈烟：……
她突然回想起来，范总第一次看到她时，把她打量的快要发毛的眼神，以及他说的那句“这是换路线了呀，不知道小瑜吃不吃这一款”。
她当时都快气炸了，是周行挡在了她的身前。
她印象中，她当时还觉得周行“高大靠谱”，结果转头就被周行派了个活。
这么想来，范总是董事长夫人的眼线，范总对她不礼貌的说辞，这一切好像都串了起来。
“我其实也是被塞进来，当陆总的相亲对象的。”
程荣对她点了点头。
串明白了这一点，沈烟十分无语：“那我每天在这里认真工作，是为了什么呢？”
程荣顺着她的话：“因为你对工作的热爱？”
沈烟：……
不得不说，这一认知，对沈烟多多少少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人果然还是应该自力更生，靠自己的实力获得工作。
她以为她是来好好工作的，甚至因为混在了春招队伍里，大家也都以为她是来好好工作的。
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想，要是周行一开始就知道她也是靠着董事长夫人的关系才进来的，他还会喜欢她吗？
上次周行说，他在第一天看到她的时候，他就对她有好感了。他如果知道，她是作为陆总相亲对象被安排在这里的，他还会对她有好感吗？
他现在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会对她有看法吗？倒也不是她之前故意要隐瞒，只是没有人来问她，她也不能逢人就说，“我上面有人”吧。
程荣明显感觉到沈烟自从意识到她被安排进来的目的后，整个人就有点受打击，他准备安慰她：
“小沈啊，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后悔啊？”
沈烟抬头看了看程荣：“诶？我为什么后悔？”
程荣：“那你本来的目标是陆总，现在变成了周助，亏了呀。”
沈烟赶紧反驳他：“那不亏。”
范总发癫挡在她前面的人是周行，手把手教她工作摸鱼技巧的人是周行，钟丞发癫挡在她前面的人还是周行，和她一起养猫会给她剥虾烤肉涮毛肚的人还是周行。
赚不赚她不知道，但她肯定不亏。甚至来上这个班，能认识周行，她对上班这件事的好感度都提升了不少。
等等。
沈烟有点慌了，如果她是作为陆总的相亲对象被安排进来的，她又和周行在一起了……
“完了，我任务完成走偏了，我不会被赶走吧？”
程荣摸了摸下巴，略作思考：“你签劳动合同了吗？”
沈烟：“签了。”
程荣：“那你慌什么。”
沈烟：……
“也是，开除我还得赔n+1呢。”
程荣点了点头：“就是不太多罢了。”
沈烟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程荣赶紧安慰她：“开玩笑的，简姐走了，你再走，我们总裁办是要原地解散吗？而且，周助也不会让你走的。”
说到这里，程荣忽然想到：“不知道我们单位有没有夫妻双方不能在一个部门的规定。”
沈烟：？这进度跳跃的也太快了。
他们说话间，简虹已经从20楼下来了，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对沈烟说道：“小沈，朱董有请。”
她见沈烟没反应过来，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董事长夫人，不过你要记得，要喊朱董，她喜欢别人这么喊她。”
沈烟站着的身子晃了晃。
来了来了来了呀。
程荣推了推她：“快去啊，你认识的，你怕啥。”
沈烟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程老师，我不认识的。”
程荣：“啊？”
简虹笑道：“快去吧，小沈，朱董人很好的。她应该就是怕我走了，你接手会有压力，和你聊聊天。”
简虹以为自己明白沈烟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她比范总领导架子小多了。你就想，她是陆总妈妈，这样就不怕了吧？”
沈烟心想，就是因为她是陆总妈妈，她才怕啊。
沈烟硬着头皮，听了简虹的话，带了本笔记本，又拿了支笔，走出了办公室，走向了电梯。
沈烟在朱董助理的引导下，走进了朱董办公室。
“来啦，小沈，坐。”朱董确实像简虹说的，领导架子比范总小多了。
沈烟战战兢兢地坐在了朱董办公桌的对面。
“朱董好。”
“小沈，听说你和周行在谈朋友啊？”只听朱董问道。
沈烟心想，来了来了，真的来了。她们公司果然是没有秘密的。
沈烟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朱董见她这么个表情，笑了笑：“小沈，你这么紧张，是因为觉得我把你安排进来是给陆瑜相亲的吗？”
第96章
沈烟呆愣愣地看着朱董, 难道不是吗？
总不能是看中她的能力吧？
只听朱董说道：“你会这么想，也并不奇怪，因为楚欣和我提这事的时候, 她就是这个意思。”
沈烟很想说, 但楚阿姨没有和她说过，她是这个意思。她如果早知道楚阿姨是这个意思, 她根本不会来。
朱董语气一转，又说道：“我承认, 我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才会看你的简历的。但看完了你的简历, 我就改变主意了。”
沈烟：“啊？”
她的简历，难道做的很好吗？
那份简历难道不是她随手套用的模版吗？她自以为那份简历里, 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她们学校的名称。
朱董：“上面写了你国考省考笔试成绩, 申论都过了80，我还特意让我助理去查了成绩公示。”
沈烟被朱董说愣了：“我还在简历上, 写了我的笔试成绩？”
朱董对她点了点头。
沈烟心想，这大概率是她爸妈帮她加的吧……怎么连这都要写上去啊，她可真是没啥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朱董又说道：“接着, 我助理帮我找出了你们学校的校刊，给我看了你发表在校刊上的文章。然后, 我就彻底改变注意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直接向我们集团投简历，正常参加春招秋招，但我还是让徐经理把你放进今年春招的名单里了。”
沈烟又忍不住心想，不投简历当然是因为她爸妈更希望她可以去考公考编，没有逼着她投。
而且, 就算投了，她大概率在第一轮电话面试的时候，就挂掉了吧，都进不到二面三面环节。
沈烟不知道说什么，她只能道谢：“谢谢朱董肯定。”竟然真的是看中了她的能力。
只听朱董语气温柔地问她：“你入职也快三个月了，感觉怎么样？能适应吗？”
就像普通的长辈在关心她的工作情况，这题沈烟能答：“我觉得总裁办的工作氛围很好，同事们也都很关心我，领导……领导也好。”
朱董点了点头，问她：“简虹马上就要调走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烟总不能说，她的工作根本离不开简姐，她要是能不走就好了。
“简姐的工作能力很强、很细致，她肯定能在新岗位上发光发热。”沈烟觉得自己也是好起来了，现在这种套话张口就来。
只听朱董笑着说道：“我问你有什么想法，对你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
沈烟：？
她能有什么想法，她只想随随便便做点工作，最好每天的实质性工作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当然，工资能不少就更好了。
“我……我对自己的职业规划，大概就是踏踏实实上班，做好手里的本职工作。”沈烟回答道。
朱董循序渐进：“是因为你不敢在人多的场合大声说话吗？”
沈烟：诶？她竟然连这事都知道，她也太关心我了。
朱董：“我打听过，你笔试成绩这么好，国考省考却都没考上的原因。你不打算克服一下吗？以后不管是去子公司做负责人，还是在集团总部，想要往上升的话，发言，这是必然要拥有的能力。”
沈烟弱弱地说：“如果升职，必定要克服这个困难的话，我也不是一定要升职的。”
朱董听了沈烟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她并不认同沈烟的说法，她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吗？”
沈烟摇了摇头。她应该知道吗？虽然她不理解朱董的话题为什么切换的这么快，但她确实不知道。
朱董笑了笑：“但你可以去通讯录里随便问一个中高层，他们都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烟再次摇了摇头。
朱董告诉她：“因为我有话语权。就算我现在不在位置上了，我还有陆氏集团百分之15的股份，我的想法能够左右他们一年到手的钱。”
沈烟愣了愣，随后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沈烟都不好意思说，她根本不理解自己的生日要被别人记住干什么，就算是黑天鹅蛋糕，买一只也够了。
朱董见她似乎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于是她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题：“听说，你上次帮周行挡了一大杯酒？”
沈烟不由感慨：“朱董，您竟然还关心这种小事。”
难怪说她们公司里没有秘密呢。或者说，难怪程荣说朱董是实权派的，她们公司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朱董竟然都知道。
朱董接着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在当时那个场合喝酒呢？”
沈烟回答道：“因为我觉得周行当时再喝下那一杯酒，可能要被送进医院了。”
她感受到了他的为难，她会心疼。她不想让他喝。她终于能大大方方的承认，她当时喝下那杯酒的动机了。
她当时，就喜欢他了吧。
朱董继续说道：“那周行为什么要喝这杯酒呢？你考虑过吗？”
沈烟这次是真的被问住了。周行为什么要喝呢，因为对方是建筑公司的老总？因为范总是他的顶头上司？
还是因为糟糕的酒桌文化？
只听朱董又问道：“或者，如果那天坐在那里的人是我，会有人来要求我喝二两白酒吗？我出去吃饭，只喝茶。”
沈烟好像有一点听懂了。
她试着回答道：“因为我和周行，站的还不够高？”
朱董点了点头，她就说她不会看错人：“因为你没有能够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沈烟醍醐灌顶，她好像抓到了朱董说的重点。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够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沈烟提问。
朱董定定地看着她，眼里透露出来的野心十分坚定：“往上走，看到更高、更广的风景。女人，就是要掌握权力。”
朱董的这两句话，在沈烟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道路。
她从小就害怕和人竞争，做事也是，如果做到1就足够的话，她绝对不会再做2。
初中的时候，她爸有一天回家，突然说他发财了。至此之后，她更是觉得自己想的明明白白，她以后只需要躺得平平的啃老，就能够开开心心地等死。在高考填志愿选专业的时候，她想都没有多想，就选了自己喜欢的汉语言文学。
但朱董的这两句话，给她勾勒出了一个她未曾设想过的世界。
她觉得自己有点被朱董说服了，她为什么要在别人框定的规则里寻求舒适圈呢，她为什么不能自己来制定规则给自己制造舒适圈呢。
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像是有一团火焰。
等她能够制定规则之后，她就要在饭桌上，让范总一口气喝光一杯奶茶，全糖的那种！
等等，她都能制定规则了，为什么要和范总一起坐在圆桌上吃饭呢。酒桌文化，不应该把桌子一起都掀掉吗？
朱董说的抽象，沈烟倒是想的务实：“我明年上半年，报名竞岗？”
朱董再次觉得沈烟是一个聪明的好苗子，能做通她的工作，让她也很有成就感：“可以，明年我准备先让简虹再竞岗，调回来，然后让你去接替简虹。”
沈烟虽然刚刚在脑子里开展了一番宏图霸业，但朱董真的说到现实的时候，她还是有点适应不过来：“朱董，您是说，我明年去基世置地做行政？简姐回来接替周行吗？”
那周行呢……？
朱董纠正她道：“简虹先回来做周行的副手。”
沈烟好像有一点放心了。
“小沈，这半年，好好干。”朱董最后鼓励她。
沈烟充满干劲地答应了朱董。
等她走出朱董办公室，回到19楼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她这是被朱董……画了饼？
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朱董带进了她的思路里了呢。
“怎么不进去？”
就在沈烟站在总裁办门口怀疑人生的时候，周行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沈烟抬头看了一眼他：“你开完会回来了？我好像被朱董忽悠了。”
周行觉得办公室门口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他拉着沈烟的手，把她拉进了旁边的小会议室。
“怎、怎么了？”沈烟有些慌张，19楼的过道里，有监控的啊。
“办公室里有人。”周行解释道。
沈烟大惊：“会议室里没人也不能在会议室啊。”
周行关上会议室门的手忍不住抖了抖，他是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想在会议室里做什么？”
沈烟：……
“不应该是我问你嘛，你拉我进来干什么吗？我还得去和简姐交接呢。”
周行笑道：“交接不急，朱董忽悠了你什么？”
沈烟纠结了一下，她决定先坦白：“我其实是我妈的朋友找了朱董才进来的。”
周行：“我知道。”
沈烟“咦”了一声：“是程老师他们告诉你的吗？”
周行：“他们刚刚和我说了，但我早就知道了。”
沈烟不太信：“那你之前……装的？”她印象中周行都好几次提到她是正经实习生来着。
周行想了想：“是你不敢和范总汇报工作的那次。我虽然对招聘没有话语权，但我了解过我们公司招聘的流程，你和范总汇报工作都磕磕绊绊的，我们公司那一本正经的一面二面三面，你肯定也害怕的吧。”
沈烟没想到周行那么早就看出来：“那你也……没问过我啊。”
“问了干嘛。”周行看到沈烟的眼角处有一根掉下来的睫毛，就伸手帮她擦掉，“问了知道你是陆瑜的相亲对象，难道我就不下手了吗？”
沈烟：……什么东西。
她一拳锤到周行的胳膊上：“刚刚朱董和我说了，她招我进来，是要让我好好工作、升职加薪的。”
“她是这么说的？不是相亲对象？”周行在说到“相亲对象”的时候，忍不住心里泛酸，虽然他也知道，他吃陆瑜的醋根本没有道理。
他就是想吃。
只听沈烟说道：“恩，朱董说她看了我发表在校刊上的文章，很欣赏我，她很有眼光。”
沈烟把朱董的话略微艺术加工了一下。
周行撇了撇嘴：“我好像也说过，你在校刊上写的文章很好吧。”
沈烟：……
“这你也要争一争的吗？”
沈烟又说道：“这倒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朱董鼓励我明年报名竞岗。”
周行听了这话，又说道：“我也鼓励过你，明年报名竞岗。”
沈烟：……这天没法聊了。
“我走了，我去和简姐交接了。”沈烟转身想去开门。
被周行一把拉住，把她圈在会议室大门的门背后。
周行对这一套动作已经很娴熟了，在沈烟主动亲他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复盘出了理论知识，并在接下来的多次实践中获得了经验。
沈烟轻轻地推了推他：“会议室有监控的。”
周行：“这个会议室的监控是装饰，没用的。”
沈烟一脸正气：“那也是上班时间！”
上班时间摸鱼就很过分了，怎么能谈恋爱。沈烟平时摸鱼都很克制的，玩手机都只刷微博微信，从来不看电视剧的。
周行闻言，放开了她：“那你继续说，我不插嘴。”
沈烟这才把朱董和她说的话，大致意思告诉了周行，最后，她有些担心地问：“你说，她这么承诺我，万一我真的报名竞岗，到时候竞岗面试的时候面得很差，会不会很丢人？我不行的呀。”
没想到周行点了点头：“你确实不行。”
沈烟愣住：？
周行继续说道：“你昨天明明休息了一天，晚上还是晕了过去。”
沈烟：！！！
“去死吧你。”
周行赶紧再次抱住她：“好好好，说正经的。你别怕，到时候我帮你去偷题。”
沈烟：……
周行赶紧顺毛：“不是，还有半年呢。你想你从不敢和范总汇报，到可以在开会发言回答别人的提问，已经进步很快了，到明年上半年竞岗的时候，你肯定可以的。”
沈烟从他怀里抬起头：“真的可以吗？”
周行倒也不能和她打包票，只能说：“接下来每个月的例会，都你去讲？”
沈烟：……
周行看着沈烟望着他的眼神，虽说上班时间不能谈恋爱，但他们抱都抱了，亲一口也不过分吧？
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