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坏种[先孕后爱] > 3、孕
    桑迩凝滞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周明礼没打领结,外套也敞着,剪裁精良的西装竟穿出了一种别样的痞气。


    他倚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姿态慵懒,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似乎是在等待着桑迩将未说完的句子补全。


    此时桑迩心里还留有一丝侥幸。


    昨晚房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或许……他并没看得清自己?


    她鼓足了勇气,硬着头皮试探:“初次见面,您好。”


    周明礼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缓缓掀眸,扫向了桑迩。


    “初次?”


    他目光冷峻,唇角上扬的弧度含着恶劣的戏谑。


    停顿半晌,他慢腾腾道,“确实是初次。”


    桑迩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地上。


    周明礼欠了欠身,问:“找我什么事?”


    桑迩抬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明礼的神情。


    “我听说您在收购清江创业园区的楼盘,我作为4号楼的所有者,想和您谈一谈。”


    周明礼起身,走向酒柜,取了一瓶和昨天相同的威士忌,往加了冰球的玻璃杯中倒了一些。


    画面太过熟悉,桑迩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你想谈什么?”周明礼问。


    “我想把楼卖给您。”桑迩不知为何,说话有些没有底气。


    周明礼脸上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旋即,他轻勾薄唇,问道:“一栋楼卖两次,桑小姐觉得合适吗?”


    桑迩眉心轻轻拧起。


    “什么?”


    周明礼冷声道:“我听闻肖氏集团已经以4000万的价格签下了那栋楼,桑小姐作为肖公子的未婚妻,居然不知道这件事吗?”


    桑迩瞬间僵滞。


    只听周明礼又说:“我一开始也觉得奇怪,那栋房子就算拿去作抵押也不止5000万,怎么肖付能以如此低价便收入囊中,不想原来是桑家和肖家喜结连理,成为一家人了。”


    桑迩之前从未听过此事,但她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这是刘西娅搞的鬼。


    “不是这样的。”她试图解释,“我没有要和肖公子结婚,那栋房子我也没想卖给肖家。”


    “可是,”周明礼缓缓逼近,巨大的压迫感瞬间袭来,“你昨晚亲口承认自己是肖家派来的。”


    他的音色低缓冷沉,却犹如火药一般在桑迩的耳际炸开。


    桑迩猛然一怔,旋即警觉地向后撤了半步。


    “你……”


    话未出口,只见一张字条飘落于她面前的地板,上面只有两个字:【差评】


    这是今早她“作案”留下的证据。


    “我……”桑迩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实在想不到那威严狠厉的周明礼竟然还有“接客”的癖好。


    此刻任何的辩解都只会越描越黑,她干脆用最诚恳的方式展开——


    “对不起。”


    她抿了抿唇,道,“昨晚我点了您酒吧的特色服务,工作人员告知我,可以在二楼挑选任意房间,等待公关到来即可,但后来我喝的有些高,若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周明礼微微一顿,随即轻挑眉尾:“你是说,你把我错认成了公关?”


    桑迩意识到这其中有误会,极力想找补:“周先生,我绝没贬低您的意思。”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站在我当时的角度,确实很难想到别的可能。”


    “啪”


    一个厚厚的信封掉落在地上。


    桑迩知道,那里面肯定是今早她付给他的尾款。


    周明礼的眼底毫无温色,凉凉道:“桑小姐,我想你该离开了。”


    眼见着他要转身,桑迩急了,上前想去拉他的手:“等等,周先生,请听我把话说完。”


    周明礼却甩开了她,沉声警告:“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要多远滚多远。”


    桑迩不由地加快了解释的语速:“周先生,昨夜的事,我多有得罪,您要追究,我百分百配合。可是一码归一码,这和我想要卖楼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可以保证,我同肖家不存在所谓的婚约。”


    周明礼果真停住了脚步,似乎是觉得好笑:“没有关系?”


    他侧过脸睨着她,“前段时间你的母亲刘西娅融资诈骗的事情肖付也有参与,你们两家不说难舍难分,也算得上是来往密切了。纵使没有婚约,你们也是关系匪浅。”


    “可是……”桑迩还欲争辩。


    “桑小姐,”周明礼打断了她。


    “站在我的角度,除了你是骗子,确实很难想到别的可能了。”


    这是刚才桑迩对他说的话,现在他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送客。”周明礼道。


    房门打开,几个保镖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


    桑迩明白,今晚不会再有任何结果了。


    “好的。”


    她丢下两个字,退了出去。


    走出大门,她险些直接被路边石子绊倒,只能停下来休息。


    她气血上涌,指尖微颤,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


    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无其事地打了辆车,离开了酒吧。


    --


    夜深了,可北路花园房子里的吵闹声却没有停歇的意思。


    刘西娅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高尔夫球杆,死死地盯着大门。


    “今晚我非扒了那死丫头一层皮不可!”


    桑猛坐在对面,哗啦啦地翻着报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桑猛,你能不能上点心!”刘西娅吼他。


    “哎呀,老婆,”桑猛放下报纸,哄她,“别生气了。”


    “肖总不是说了嘛,肖公子喜欢桑迩,根本不介意……”


    话未说完,突然,传来了大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刘西娅回头一看,正是桑迩回来了。


    刘西娅立刻跳了起来,冲上去就要打人。


    “小贱人,你敢坏我好事!”


    桑迩可不会乖乖挨打,她一把握住球杆,猛然一推,反而将刘西娅带倒在地。


    “你凭什么动清江创业园的楼?”


    刘西娅失去了武器,一时不敢近身,只能咬牙切齿道:“老娘是你继承的遗产的代理人!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桑迩睨着她,道:“很快就不是了。”


    “好啊。”刘西娅最见不得她那副倔样,“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


    她跑进书房拿了一个信封,折返后将其摔在了桑迩面前的地板上,“你自己看看吧。”


    桑迩怔住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捡起那封信件,拆开一看,竟是法院不予受理的回执单。


    “想证明你有民事行为能力,废掉我这个监护人,然后把楼卖了,再带着你那弱智姐姐远走高飞?”刘西娅故意放缓了语调,“你想得美。”


    “我早上不戳穿你,是因为你有用。告诉你,我的人脉,比你想的要多得多。”她走上前,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桑迩的额头,恶狠狠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永远会是你这个间歇性精神病的监护人。”


    计划败露,桑迩的心沉了下去。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被逼着吃药,被迫住院,眼睁睁地看着刘西娅以继母的名义控制自己却无力反抗……


    她想拍开刘西娅的手,指尖动了动,忽地放下。几缕碎发落在额前,挡住眼底隐隐的火光。


    “我还没输呢,刘姨。”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在刘西娅看来,简直是猎物的垂死挣扎。


    刘西娅笑了起来,笑声尤为瘆人。


    “桑迩啊,你省点儿力气吧。还好肖公子不嫌弃你,赶明儿你去和人家道个歉,日后老老实实给人家当媳妇去吧。”


    桑迩一字一顿:“我不会和他结婚。”


    刘西娅指向了二楼:“好啊,那我现在就把桑愈送到疯人院去。”


    桑迩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立刻拦住了刘西娅。


    她的声线在发抖:“你不许动她!”


    刘西娅甩开她,哼道:“那就看你表现了。”


    这时,桑猛走了过来,拍了拍桑迩的肩膀,劝道:“小迩啊,你别折腾了,再这样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坏。”


    “再这样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坏。本来肖总都答应了4000万买下园区的楼,但今天你这么一闹,人家只肯出3500万了,你说何必呢?损人不利己啊!”


    桑迩紧咬着嘴唇,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但她还是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那是爸爸留给我的楼,你们没有权利处理。”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啊。”桑猛说,“我们家养你这么多年,也该你报恩了。”


    说着,他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嘴里还念叨着:“亏你还姓桑呢,真是个小白眼狼……”


    --


    桑家要和肖家联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圈。


    刘西娅甚至连请帖都发出去了。


    并且为了防止桑迩再生事,更是没收了她的手机,将她在家里软禁了快半个月。


    那段日子,桑迩几乎没有了时间概念,甚至要靠着数天明来判断过了几天。


    最后实在无法,只能假意妥协。


    不过刘西娅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先是逼着桑迩写了保证书,然后又命令她去肖家上门道歉,一套操作下来,还不放心,甚至找了人专门看着桑迩,对外说那是“保姆”,其实就是她的人形监控器。


    这天,吃完早饭,桑迩准备回房看书,保姆如影随形。


    桑迩受不了了,道:“能不能别跟着我?”


    保姆趾高气昂:“太太吩咐的。”


    桑迩刚要回怼,却觉得天旋地转,一股没来由的恶心感突然从胃底翻起。


    她立刻扭头跑进了卫生间。


    “哇——”


    她吐了。


    是那种要把胃袋清空再翻过来的呕吐。


    保姆也跑了过来,略带嫌弃地说:“哎哟哟,这是怎么啦?早饭吃多了?我就说嘛,哪有小姑娘吃了煎饼果子还要喝馄饨的……”


    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桑迩却没有理会。


    她眼中映入了一个许久未用的东西——卫生巾。


    这个月,她那一向准时的姨妈,已经推迟10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