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坏种[先孕后爱] > 10、孕
    桑迩一凝:“我是。”


    “是这样的,”对方说,“有人过来报案,说桑愈女士失踪了,请问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桑迩一听便知肯定是刘西娅报的案,便说:“桑愈没有失踪,我是她的妹妹,这几天我们一直在一起。”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问:“你们现在在哪里?”


    桑迩不经意地抬眸,看向了周明礼。


    “我们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


    对方的语气严肃起来:“女士,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是,桑愈患有精神疾病,我建议你立刻和你的母亲取得联系,她很担心你们……”


    那人话还没讲完,电话就突然被另一个人截去。


    “小迩呀,是我,我是妈妈呀!”


    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同于往日,刘西娅这次是带着哭腔。


    “妈求你别闹了,快把愈愈送回来吧,妈不能没有她啊!”


    明知这是鳄鱼的眼泪,但桑迩在电话里并没有办法同警察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只好采用拖延的办法:“我和愈愈只是在外面玩,过几天就会回去。”


    刘西娅哭得却更厉害了:“妈妈现在就想看一眼愈愈,一眼就好,求求你!”


    见她情绪激动,民警赶忙把电话又拿了回去。


    “女士,”她语重心长道,“法律规定,任何家庭成员不得无故阻止其他家庭成员探视和关心患有精神疾病的家庭成员,况且你的母亲还是桑愈女士的监护人,你这么做不仅违法,在道德上也是说不通的。”


    桑迩知道这不过是刘西娅逼她出现的方法,可现在她确实理亏,只好假意答应:“行,我们明天就回来。”


    通话结束后,不过半分钟,刘西娅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限你今晚12点之前回来。】


    桑迩知道,这是最后的通牒。


    她沉默了半晌,唇瓣微启,颤声问道:“周先生,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帮我?”


    周明礼眼睛都没抬,漆黑的眸底看不出情绪。


    “做生意的基础是信任,而你,在我这里的信誉为零。”


    比起方才那逼人的压迫感,此刻他更多的是冷静和淡漠,只是单纯地在权衡利弊。


    桑迩绝望地垂下了眼睑。


    她就像出错牌的赌徒,一步踩空,满盘皆输。


    那么,穷途末路的赌徒往往都会怎么做呢?


    ——倾其所有,一把□□。


    桑迩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暗暗地咬了下内唇,浅声说道:“刚才是派出所的民警给我打的电话。”


    周明礼凝立不动。


    “他们说我的养母去报案,说我的姐姐失踪了。”


    接着,桑迩话锋一转,“在某种意义上,我已经损害了养母的探视权,如果继续追究,可能还会指控我非法囚禁。而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在你的名下的。”


    周明礼终于侧眸,寒意覆上本就冷峭的面庞:“你想表达什么?”


    桑迩的眼里是孤注一掷的决心。


    她说:“现在,我们是共犯。”


    周明礼那不露声色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危险的气息顺势蔓延,绷直的唇线也慢慢扬起,却没有一点笑意。


    “威胁?”


    桑迩直截了当:“是。”


    周明礼半眯起长眸,凉凉道:“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桑迩也不否认:“的确。”


    “你有人脉,完全可以摆平所有的事情。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联合对家未婚妻,‘囚禁’其精神病姐姐的消息,肯定会传出去。”


    “不仅如此,”她顿了顿,又说,“对家的未婚妻还怀孕了。”


    周明礼眉尾稍挑:“听起来有些败坏名声。”


    “不过,”他勾唇,“我没有道德观。”


    桑迩反问:“你是没有,那你的奶奶呢?”


    周明礼一怔。


    桑迩继续说:“她的身体看起来不好,若是听到这些消息,恐怕承受不住。”


    那一刻,她分明捕捉到了周明礼脸上掠过的杀意。


    像是为求自保的小动物,桑迩向后撤了半步。


    这些微小的动作尽收于周明礼的眼底。


    他没有动作,但嗓音冷得不像话:“你在用我的家人做筹码。”


    桑迩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点,指尖都微微有些发麻。


    她的声线变了样,却仍然吐字清晰:“桑愈也是我的家人。”


    周明礼不语。


    桑迩道:“我不求将心比心。但看在我把最珍视的东西放在天平上做交易的份上,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屋内陷入了沉默。


    也许并没有很久,但这绝对是桑迩人生中最漫长的几十秒钟。


    半晌,周明礼终于开口:“最珍视的东西?”


    他无声地扯了下嘴角,满是讥诮的意味。


    “原来比起自己,桑小姐更看重你姐姐的性命。”


    桑迩不假思索地应道:“嗯。”


    “可以。”周明礼突然说道。


    “但想要继续,必须按照我的方法来。”


    桑迩忽地仰脸。


    周明礼睨着她的目光里带着几丝玩味:“从现在起,你不再有主权,只能听命于我,我要你变成一个纯粹的工具。”


    他稍顿,微微俯身,“能做到吗?”


    桑迩不自觉地凝滞一瞬,旋即敛去了所有的迟疑。


    “能。”


    像是溺水的人在激涛骇浪之中抓住了一块浮木,纵使其上覆满荆棘,她依旧不会放手。


    周明礼微微地抬了下眉毛,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悦。


    “孩子打掉,我和你协议结婚,大楼交易结束,立刻离婚。”


    他说话直接简单,没有一句废话。


    “好。”桑迩答应。


    “那等会儿出去,我要怎么和你的家人交待?”


    周明礼瞥了她一眼,道:“闭嘴就行。”


    二人再次来到客厅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许是刚才用光了力气,桑迩现在竟然生出几分怯意,甚至不敢迎接他们的眼神。


    这时,周明礼向前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他神情淡然,道:“刚才我和她聊过了,我们准备结婚。”


    客厅里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才听奶奶长叹一声:“也好。”


    周父周母等也相继开口。


    “我们没有意见,相信你们年轻人能处理好这些事。”


    “是的,也算是件喜事,又添了个家庭成员哩!”


    气氛似乎松弛下来。


    周母重新将桑迩拉到身边坐下,并将水果推到她的面前:“小迩,尝尝这橘子,可甜了。”


    唯独二哥周阅琛拍了拍周明礼。


    他朝外面微抬下巴,示意:“来支烟?”


    周明礼没有拒绝,和他一起出去了。


    二人来到走廊,寻了个僻静处,各自点燃了一根烟。


    周阅琛眉头微皱,问道:“明礼,我记得这位桑小姐是宁宁帮忙引荐的,前后不过一个月而已,怎么会……”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周明礼吸烟过肺,慢悠悠地呼出袅袅白雾,面不改色道:“射得准。”


    周阅琛:“……”


    待他们回屋后,众人便一起前往餐厅用餐。


    这么闹了一回,实属有点儿惊心动魄,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草草便结束了这顿饭。


    桑迩知道今天是周母的生日,本应该是轻松愉快的氛围,却被她毁了,心里不免更加愧疚。


    于是周家父母留她下来再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她就没好意思拒绝。


    还好下午大家把之前的情绪都消化了一些,晚餐的氛围稍微活跃了几分,吹了蜡烛切了蛋糕,算是把流程都走了一遭。


    桑迩和周明礼离开周府的时候,夜色已深,路上虽亮着灯,但几乎看不到行人。


    他们一前一后上车,各自系好安全带,没有任何交流。


    周明礼车开得很快,虽没有重油重刹,但每每启动的时候,推背感依旧十足。


    桑迩高度紧张了一天,吃的东西都没有消化,被这么颠了三两下,很快便坚持不住了。


    “可以停一下车吗?”她强忍着不适问道。


    周明礼瞥了她一眼。


    接着,一脚刹车。


    “刺——”


    轮胎与地面摩擦,听起来像是刮出了火花。


    桑迩没有防备,猛地向前倾倒,安全带收紧,一下压到了她的胃部。


    她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小声叫了一声:“呃!”


    可是,她刚张开嘴,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周明礼始料未及,一向古井无波的表情也有了波澜。


    桑迩想要下车,一边吐一边用手扒着门锁,可是怎么也打不开。


    就在这时,车门却突然被从外面打开。


    原来是周明礼从主驾绕了过来。


    桑迩来不及感谢,推开他就冲到了路旁的草丛,几乎是要把五脏六腑也给呕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平息下来。


    她蹲坐在地上,不住地大口呼吸,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周明礼蹙了蹙眉心:“站得起来吗?”


    桑迩看了看自己。


    发丝凌乱,狼狈不堪。


    再抬眼望他。


    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立在那儿像一尊佛,但没有半点儿要伸手帮忙的意思。


    假模假式。


    她暗暗腹诽。


    “我可以。”她轻声道。


    说罢便要起身。


    可是她现在双腿发软,没有一点儿力气,还未站直,忽觉一阵头晕目眩,两眼一黑,竟是直直地栽了下去——


    糟了。


    一个念头闪现于脑海。


    但下个瞬间,她却被一股清冽的雪后松木的气息包裹住。


    微凉的皮衣贴上她发烫的面颊,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声通过男人坚实宽阔的胸膛传导过来。


    周明礼稳稳地扶住了桑迩。


    旋即,冷淡的声音响起,里面带着几丝不耐烦。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