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就算这日子再离谱, 该过还是得过。
红罗宾留守蝙蝠洞，上次蝙蝠洞失守后果惨重，如果不是Joker来得及时, 现在小鸟们就要和同位体们一样哈哈大笑了。
Tim的行动总是让人无法理解，起码红罗宾无法理解。
“小红, 我需要你用你聪明的小脑瓜帮我想一想。”红头罩私下联络红罗宾, “Joker和Tim到底想做什么？”
红罗宾很想卖个关子然后再侃侃而谈，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但是这次不行，因为他真不知道。
Tim和Joker是合作, 但是他大体上还是听Bat指挥。他就像是一款薛定谔的猫, 不打开盒子，总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帮谁。
红罗宾最不理解的是，协助Bat洗脑骑士算什么拯救Bat的方法。
“我不知道。”红罗宾说。
“我以为你会有什么出彩想法，世界第一侦探的接班人, 原来你也不是那么聪明。”红头罩道。
红罗宾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十分的侮辱。
他一时间不想去纠结红头罩有没有暗搓搓鸟竞, 他只想狠狠的把谜底拍到红头罩的脸上，让他知道世界第二侦探这个称呼的含金量。
“Tim说过，‘我是在提醒你，这一次，我不会放任你, 我不会尊重你的任何想法, 任何。’”Tim一边思索一边查找影像资料, 感谢蝙蝠侠，虽然他加密保存的举动让全家都知道了红罗宾和他玩替身play的事情, 但是起码现在查资料很容易。
全都是资料，全都是黑历史, 全都逃不了。
“他认为骑士自己做出的行动导致了失败？所以他也要洗脑骑士。”红罗宾思索。
很怪，且不说同位体为什么非要去洗脑骑士，想想他最开始做了什么，他试图让骑士杀了小丑。
不对劲。
“穿着蝙蝠装的小丑，你认为这是Joker还是Bat？”红罗宾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摸索到了一些线。
“很明显是Bat。”红头罩说，“Joker没有穿蝙蝠装，奇怪的是我感觉他对蝙蝠有些别样狂热。”
“他都是Joker了。”红罗宾说，没有小丑没有蝙蝠狂热，就算Joker再不同寻常也肯定逃离不了这条铁律。
就算Joker一直在说‘哥谭不需要蝙蝠侠’，但是谁都知道他说的蝙蝠侠是Bat而不是他们的蝙蝠侠。
红罗宾推测出了一些东西，但是他觉得这个推测很离奇。
他对红头罩说：“Tim和Joker一样，他希望骑士杀了Bat。”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认真的？”红头罩发出质疑，“你还不如说Tim为了降低骑士鸟竞的竞争力于是要把他培养成Bat daddy不喜欢的模样！”
“Tim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红罗宾先是反驳，随后震惊的发现，这也不是不可能。
不要和精神病讲逻辑，他们自成逻辑，正常人明白不了。
“但是他说这是为了骑士好！”红罗宾找到了反驳点。
虽然Tim一直疯疯癫癫的，但是他一直在说他要拯救他们，不管是Bat还是骑士都是他想救的对象。
所以，不是鸟竞，真的不是鸟竞。
红罗宾迅速的找到了为同位体摆脱鸟竞标签的重要论点：“他可能真的是为了骑士好，大红，你还记得骑士是怎么被Bat带出去洗脑的吗？”
提到这个，红头罩沉默了。
虽然很不想提起他们到底是怎么被Bat骗得团团转的，但是真要轮起来，被骗的最惨的还是骑士。
从鬼王那里被骗出来吃代餐，吃得还挺开心，转头就被抓去洗脑了。
红罗宾理解红头罩不是很想说同位体的daddy issue问题有多严重，所以他来说：“骑士总是没办法在Bat手里保护好自己，一周目他被小丑洗脑，带着军队统治哥谭，最后还是放弃了复仇。”
“Tim认为骑士要在Bat面前保护好自己，而不是继续被欺骗——他认为Bat还会对骑士下手！”红罗宾觉得自己想通了。
对啊，如果洗脑已经是结束，那么Bat没必要把骑士丢给Joker。
Dick即使成为了鬼王，最后也在Bat的计划里第二次死亡，那么骑士呢？
“Bat的下一个目标还是骑士。”
红罗宾想问红头罩知不知道骑士去了哪里，但是与此同时，巨大的红光笼罩了整个蝙蝠洞。
兄弟眼检测到了地下水病毒浓度飙升，最糟糕的是，不知为何，他的头很晕。
“大红……”他试图联系红头罩，但是对面只传来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看来不止他一个人出了问题。
他突然想起了Joker的话，他说他根本没有指望过他们。
Bat还是太了解他们了，这手阴的防不胜防。最要命的是，他们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是上一次借诱饵之名得到的权限？还是最开始，他来到蝙蝠洞时就已经和Tim配合留下了后门？
“注意接收缓和剂。”Joker说，“把权限分给我。”
这种时候Joker显得格外的靠谱，但是，天杀的，这是Joker。
“别犹豫。”Joker说，“相信我的正义。”可能为了缓和气氛，他还说了个俏皮话，“我是光明，我是正义，我是Jokester。”
公共频道，搅局者的声音既虚弱又崩溃：“……天杀的。”
谁会在这种时候对这种话笑出声啊！
不会真的要小丑侠拯救世界吧？
……
蝙蝠侠踏上了哥谭的土地。
瞭望塔已经没救了，蝙蝠侠知道Bat的目标并不是正联超英，他们的战场永远是哥谭。
Bat已经发来了挑战邀请，哥谭的所有电视广播全部都被一个倒计时占据。
这是Bat留给他们的最后机会，阻止小丑病毒流入哥谭人生活用水里的最后机会。
Bat只给了他们一个小时。
蝙蝠侠遥控蝙蝠车前来，他直接连上了蝙蝠电脑。不出意外，就算他这段时间并不在哥谭，他的孩子们依旧做的很好。
小鸟们几乎把哥谭排查了个遍，剩下三个重点区域里，蝙蝠侠已经有了想法。
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资料里还有一个‘Jokester’的留名。
……小丑侠？这是什么鬼东西？
来不及多想，蝙蝠侠开着蝙蝠车风驰电掣进入哥谭地下管道。
他知道Bat在哥谭，他也知道Bat会等待他的到来，因为这是蝙蝠侠们默认的默契。
这是蝙蝠之间的斗争，他不需要告诉小鸟们。
蝙蝠侠带着Bat给他的药剂，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使用。
但是如果一定要使用，他会一个人抗下所有。
第一个地点，无功而返。
第二个地点，除了陷阱还是陷阱。
蝙蝠侠的车内广播拦截到了地面上的声音，不少哥谭人还没察觉危险的来临，他们只以为沉寂已久的阿卡姆终于开始发力，这又是哪个超反对蝙蝠侠下达的战书。
他们不知道被污染的水即将进入哥谭市的自来水供应系统，也不知道这不是什么超反，而是多元宇宙的Batman。
等到污染的水进入哥谭人的生活之中，很快，这个城市会彻底被绿色覆盖，变成哈哈大笑的城市。
蝙蝠侠不语，只是更快速的飙车。
最后一个地点，蝙蝠侠以为自己会看到Bat，但是没有。
他不在这，这里也不是Bat下手的地方。
那一刹那蝙蝠侠有些茫然，他以为自己了解Bat，但是事实告诉他他并不了解。
他想起了Bat的话。
“我在哥谭地下水系统里藏了些东西，而你应该查到了我在你的正联同事身上留下了些什么。你喜欢和小丑玩二选一，我们也可以玩一玩。他们，or，你。”
“你拥有选择的权利。”
广播里在倒计时，只剩下了十分钟，但是重新排查必定来不及。
果然，Bat根本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蝙蝠侠坐在蝙蝠车内深呼吸，他拿出了装满病毒的针管。
他沉默着发送指令，延迟激活反制蝙蝠侠的计划之一，这是他和阿尔弗雷德的小秘密之一。便士一对此发了很长的消息，但是蝙蝠侠没有看。
他知道他只能这么选择，这就是Bat给他安排的路。
他拿起了针筒。
下一秒，地动山摇，把他手上的药剂给崩到了座位底下。
一种熟悉的不详预感笼罩了蝙蝠侠，他来不及拿回病毒，启动蝙蝠车后视摄像头。
他沉默了。
为什么他看到了一个像是绞肉机一样的盾构机在向他逼近。
为什么他在哥谭的下水道发现了一个足以把蝙蝠车搅碎的盾构机。
为什么他的哥谭会出现这种东西，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那个盾构机里面那个蓝色的脑壳那么眼熟，那个似乎胡言乱语在叫Bat的家伙怎么这么眼熟。
以及为什么，是他的蝙蝠车即将被追尾。
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开进哥谭的？！
蝙蝠侠立刻启动蝙蝠车，点火，发射。
别管病毒了，再不走人都要没了。他快速连通了家族内线，几乎是咆哮道：“阿卡姆骑士什么时候治好了脑子？！”
他错了，他为什么要低估阿卡姆骑士的破坏力，当红头罩和他同位体都是吃素的吗？
吃素的是达米安，不是杰森。
天杀的他又不是Bat，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第82章
蝙蝠侠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他来承受这些, 包括阿卡姆骑士的质问，阿卡姆骑士的二选一，和阿卡姆骑士的盾构机。
阿卡姆骑士一边开盾构机追他, 还一边还不忘对他语言输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
“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
“你以为永远不会看到我了？不, 你永远不可能摆脱我！”
蝙蝠侠只想说不, 他不是Bat，他其实还很高兴看到阿卡姆骑士，只要那个巨大的轰鸣着的机器不存在。
他很久没有被追得这么惨了, 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进的哥谭？！
“骑士, 清醒点！”蝙蝠侠试图交流，“我不是Bat！”
阿卡姆骑士的输出停顿了片刻，而后很快转换成了更加激烈，更加颠倒错乱的话语。
“滚, 全都给我滚！我要杀了你，现在, 杀了你！从我的世界消失！”
“……”被追击就是死神赛跑，但是蝙蝠侠真的想说，他可以立刻消失，只要骑士停下盾构机。
好凶残的盾构机，好可怕的阿卡姆骑士, 要不他还是继续Bruce、Bruce, 做个只会叫Bruce的复读机吧。
一些危险的想法出现在了蝙蝠侠的脑子里, 这一刻他终于懂了Bat。
你儿子和我儿子不一样，我儿子不会开盾构机追我, 他甚至不会开枪打我，你儿子好可怕哦。
“……B, 你那边这么这么吵？你回哥谭了？”夜翼的声音从联络里传来，“骑士可能脑子好了？他被Joker又洗脑了一次。”
“Jokester。”有些陌生的声音，蝙蝠侠辨认了一会，是多元宇宙的义警。
等等，什么东西？Joker？洗脑？Jokester？
蝙蝠侠很想问他是不是又睡过了五天，怎么又落后版本这么多？
“我听到了骑士的声音，骑士在你那？”红头罩的声音。
很奇怪，小鸟们的声音都有些虚弱。就好像是刚刚被什么东西放倒，刚刚注射缓和剂醒过来，魂还在梦里。
蝙蝠侠来不及问他们怎么了，阿卡姆骑士的声音犹如魔音贯耳。
“Bat，不，Dick，Dick，滚，死，全都给我去死！”
“……B，你又怎么惹着他了？被他追着杀？”神谕的声音听起来很费解，但是蝙蝠侠也很费解，他也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排查剩下三个地点，然后被阿卡姆骑士堵了。
……他的习惯，和Bat疯掉之前的习惯大差不差，阿卡姆骑士了解的是疯掉前的Bat，于是没有疯的蝙蝠侠完美撞上了枪口。
好有道理的分析，分析得蝙蝠侠嘴巴绷紧，嘴角下拉。
“天呐，他还记得Dick！”夜翼听起来要哭了，“他果然走不出去！该死的Bat，为什么要操控他杀了Dick！”
“你有点过度联想了NW，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说的是Bat和Dick一起死？”搅局者问。
“不，他这是在向Dick求救，但是脑子太乱了所以在说要杀了Bat的时候插入了Dick。他只是语言系统有一些断片。”夜翼说，“他需要我！”
“你fuck认真的？！”红头罩怒道。
“你的治疗看起来效果不怎么样，Joker。”红罗宾说，“他脑子还是很乱，不，更乱了。”
“Jokester。”义警说，“这是最好的效果。”
蝙蝠侠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在蝙蝠车里就像是在洗衣机里，而他就是被滚筒不断向外甩的衣服。
“他哪来的钱？”蝙蝠侠发出灵魂质问，“他从哪搞的钱买盾构机？”
内线终于安静了一瞬。
这是一个好问题，盾构机到底是从哪来的，骑士到底是从哪搞的钱，这些都是很好的问题。
没人回答的上来，所以由神谕转移了话题：“B，和他说你不是Bat。”
蝙蝠侠绷着嘴：“我试图说了。”
他再次演示了一遍，他用上了蝙蝠车里的喇叭：“骑士，冷静！我不是——”
“我不会再被你欺骗！”阿卡姆骑士的声音更大，“别对我撒谎！”
“Bat，我不会给你第三次抛弃我的机会，你不会，有这个机会！我不是你的狗！去死吧Dick！”
“他是说‘去死吧Dick’了吧？”搅局者说。
“你没听错他说了。”神谕说。
“他脑子不清醒，他其实想说的是Bat。”夜翼说。
“认清楚现实格雷森，他说的就是Dick！”罗宾怒道。
“天杀的他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谁对他做了什么！”夜翼怒道。
阿卡姆骑士的声音听起来癫狂极了：“跑吧，逃亡吧，我会比你所有敌人做的都要好！我才是杀了你的人！”
“你永远无法忘记我，看着我，记住我！”
小鸟们在频道里倒吸凉气，这种熟悉的感觉，恍然昨日。
但是这次没人说是不是蝙蝠侠始乱终弃了，因为Bat确实有始乱终弃。
“蝙蝠有这么好吗！”红头罩怒骂，充满了恨铁不成钢之意。
“……”蝙蝠侠很想可怜阿卡姆骑士，但是他可怜阿卡姆骑士谁来可怜他。
天杀的Bat，他是故意的吧！
把他引过来顶灾，是不是这样！
最后一刻，蝙蝠侠从蝙蝠车内弹射出去，钩爪枪带他停留在天花板上，然后他沉默的看着蝙蝠车在盾构机的碾压下报废成为废铁。
“杰森……”蝙蝠侠说。
“不是我。”红头罩硬邦邦道，“别找我要钱。”
蝙蝠侠是会找人要钱的人吗？他明明只是想问红头罩会不会和阿卡姆骑士一样开盾构机碾他！
他想解释，但是因为蝙蝠车爆炸，通讯断了。
“只有我把你逼到绝路，Bruce！”阿卡姆骑士说着，他终于离开了驾驶室，而他也终于抬头看到了吊在管道上方的蝙蝠侠。
阿卡姆骑士：“怎么是你？”
这是他今晚说的最有理智的一句话。
蝙蝠侠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是自己，这都不是他该承受的东西。
两目相对，具是沉默。
蝙蝠侠松开手，从天而降，刚开口来了个起手式：“你不能——”
“闭嘴！”阿卡姆骑士应激道，“你以为我是什么随随便便就乖乖听话的人吗！我告诉你，我不是！”
蝙蝠侠委屈，但是蝙蝠侠不说。
他选择直接动手。
阿卡姆骑士身上的伤没有修复好，他不会是蝙蝠侠的对手，阿卡姆骑士也知道这一点，他没有和蝙蝠侠动手的意思，在拳脚相接之后，他直接退开，砸了一个烟雾弹，然后在蝙蝠侠的眼前消失。
一套操作丝滑无比，再次让蝙蝠侠恍惚昨日。
怎么，发现找错人之后，就一点都不留恋了？这么快就厌倦他了吗？
蝙蝠侠委屈，但是蝙蝠侠不说。
有以前的经验打底，蝙蝠侠这次没有让阿卡姆骑士轻松离开。他在阿卡姆骑士的装甲缝隙里安装了定位和监控，这一次阿卡姆骑士跑不了。
他盯着定位离开的方向，回去在蝙蝠车爆炸后的残骸里寻找。
他沉默的看着碎掉的针管，和溅的到处都是的小丑病毒药剂。
好了，他真的没得选了。
联络修修还能用，刚恢复通讯，时间只剩下五分钟，蝙蝠侠只觉得从未如此绝望过。
但是蝙蝠侠不会放弃，他开口：“红罗宾，去调查——”
“骑士呢？”红罗宾问。
“他离开了。”蝙蝠侠说。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离开？”红罗宾问，“Bat的目标fuck是骑士！Bat要杀他！”
蝙蝠侠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不，他的目标是我。”
和Bat玩游戏的不是他蝙蝠侠吗？同位体之间的较量，原则和放纵之间的拉扯，在绝望之中拯救哥谭和正联——他拿的不是这个剧本吗？
这次的主角难道不是他蝙蝠侠吗？
“Bat的目标一直都是骑士。”红罗宾说，“他是故意把骑士送给我们，因为他要的就是充满怒火的骑士。就像是鬼王一样，一个坚定要杀死他的人。然后让他们失败，让他们绝望！”
“我们都知道骑士做不到，他的脑子里还有Bat的指令，他不可能在Bat面前保持冷静！”红罗宾说。
蝙蝠侠沉默了，如果他没记错，刚刚他还在被死追吧？
那个庞大的盾构机难道是假的？刚刚被碾压爆炸的蝙蝠车难道也是假的？
“你死了么，你没死，这恰恰证明骑士会留手。”红罗宾有理有据。
蝙蝠侠被说服了。
虽然红头罩一直很叛逆，但是红头罩都没有开盾构机碾他，这说明红头罩是爱他的。
很合理，非常合理。老蝠亲甚至有些欣慰。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Bat死。”红头罩说。
“我会阻止他。”蝙蝠侠说。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Joker反驳了他的话。
“不，你们并不理解。”Joker说，“你们不够了解他，现在你们甚至没有上牌桌。”
“我能了解他。”蝙蝠侠沉声说。
既然小丑病毒没有了，那么只能赌火星猎人从Bat那里得到的第二段记忆。
蝙蝠侠并不认为Bat会把谜底简简单单的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这不符合他逼迫蝙蝠侠使用小丑病毒的目的。
但是现在只有这一种了解他的办法，了解Bat这位狂笑之蝠的起源。
“火星猎人，把第二段记忆传给我。”蝙蝠侠说。
第83章
蝙蝠侠知道这段记忆里会有什么, 火星猎人已经告诉了他，这段记忆里Bat在发疯。
他始终认为Bat让他看这些，是为了折磨他, 上一次的记忆也的确是这样。就算没有任何的鲜血与哭嚎，但是足够让蝙蝠侠感到心碎。
这不是物理攻击, 这是魔法攻击, 防不胜防。
他的孩子的异世界同位体也得不到善终，因为他带着他们踏上了义警的道路。
蝙蝠侠能透过记忆看到Bat冷漠审视的目光，和扭曲着不断扩大的恶念, 他在拷问, 你后悔吗，你是否像他一样，想要把他们牢牢抓在手心里。
有那么一瞬间蝙蝠侠是后悔的，他后悔自己改变了孩子们原本的人生, 让他们上战场，让他们受伤。
小鸟们各有各的性格, 各有各的创伤，他们总会在蝙蝠侠注意不到的地方受伤。
而且他们也不会听话，尤其在这种事情上。
“什么意思？B，你要背着我们做什么？”夜翼第一个发问。
“这是命令。”蝙蝠侠硬邦邦的说。
这次才是独自工作的奥义，没错, 他不需要小鸟们参与这场战争, 这是他和Bat之间的事情。只要他解决掉Bat, 小鸟们就不会受伤。
“荣兹，现在你还要相信B能独自解决吗？”夜翼枪口转向了火星猎人。
很好的突破口, Bat珠玉在前，充分诠释了蝙蝠侠失败的后果, 蝙蝠侠无法反驳夜翼的怀疑。
“……夜翼说的对，我认为他们需要知道这个。”火星猎人果不其然被说服了，“对你有好处，B。”
有什么好处？蝙蝠侠不能理解，除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蝙蝠是个失败的父亲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除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一周目阿卡姆骑士绝望的结局外，还有什么好处？
这分明只剩下痛苦。
虽然被阿卡姆骑士开盾构机追这件事减轻了他的共鸣和愧疚心理，但是蝙蝠侠无疑还是对此感到很抱歉。
时间倒计时已经只剩下四分钟，蝙蝠侠没有时间和他们纠结这件事。
“别浪费时间！”蝙蝠侠选择了默认。
夜翼的话提醒了他，如果硬说他从Bat身上学到了什么，那就是给孩子们足够的自由。这样一来，等到他出问题的时候，他们才有机会杀死他。而不是像是Dick他们那样，只能等待死亡。
火星猎人将记忆传输给蝙蝠侠，同时将两段记忆都传给了其他小鸟。
蝙蝠侠眼睛闭上，又睁开，眼前的画面从蝙蝠车的残骸，变成了更大更空旷的地方。
呼啸的风声，空旷的空间，只有一道源自于自身的脚步声。
Bat的第二段记忆里依旧没有那些吵闹的，疯狂的东西。
披风划过空气发出微弱的风声，他似乎走在一个像是博物馆的地方。没有鲜血，没有尖叫，一切都安静极了。
好像世界都在此时寂静，所有所有纷扰都在此消失。
宁静，源自于内心的宁静在此时降临。
蝙蝠侠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自从八岁后他的内心就一直在哭嚎，而此时他居然在同位体的记忆中感受到了宁静。
博物馆解说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空间里。
“我们的故事从阿卡姆疯人院开始说起……”
他走过博物馆的长廊，那些熟悉的老熟人像是一个个安静的雕塑。
小丑、猫女、企鹅人、双面人、小丑女、人蝠、泥脸、猪面教授、谜语人、黑焰执事、疯帽匠、萤火虫、缄默、毒藤女、急冻人、雷肖古、死亡天使、丧钟、稻草人……
阿卡姆骑士。
Bat走过了他的人生，波澜壮阔，却又寂静无声。
“……哈，哈哈。”Bat的喉咙中逐渐涌现了些许低笑，而后变成毫不克制的大笑。
他走出博物馆，蝙蝠侠的视野也从此豁然开朗。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城市，像是被彻底毁灭了的绝望的灰烬。
高处的滴水兽垂目俯瞰整个城市，死去的哥谭。
废墟、鲜血、浓郁不断的黑烟、没有一点生命存活的信息。像是大战结束后的废墟，又像是一切终结后逐渐开始消退的曾经的活过的痕迹，它们终将一起泯灭在多元宇宙之中，消失不见。
Bat毁掉了他的城市，毁掉了他的哥谭。也毁掉了他的世界。
蝙蝠侠沉默着看着Bat行走在他的城市之中，无比熟悉的城市，即使成为废墟也能牢记曾经的模样。
没有满大街的绿毛，没有混乱与尖叫，毁灭最后只剩下寂静。
从阿卡姆疯人院开始，由疯狂结束。
他行走在哥谭之中，蝙蝠侠不知道他要去找些什么，这里只剩下残骸，这里不是曾经的哥谭。
最后Bat回到了蝙蝠洞。
蝙蝠侠没有看到阿福，只看到了阿福最珍惜的画像上充斥着的弹痕与鲜血。
他也没有看到夜翼，只看到一条似乎被拖拽着，带向了蝙蝠洞下深渊的血痕。
但是蝙蝠侠看到了Tim，他倒在一个机器前，似乎死亡前试图过抬起手，用尽全力启动仪器。
可是他失败了，这个仪器并没有被启动，一枚小巧的蝙蝠镖在Tim没有看到的死角斩断了仪器的线路。
Tim失败了，他没有启动仪器回到过去。
蝙蝠侠意识到有什么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Bat在笑，笑了一会后，他安静下来。
他似乎对一切都感到了无趣，蝙蝠电脑上巨大的红色眼睛机械般的说：【是否启动宇宙毁灭程序？】
这个世界已经只剩下废墟，所有人都死了，不管是认识的，还是陌生的。不管是超英，还是超反。
这个宇宙只是个空壳，等待最后的毁灭。
而Bat会一直存在下去，他会流窜在所有多元宇宙之间，成为无法被消灭的概念。他会继续活着，以疯狂的姿态。
他不再是布鲁斯·韦恩，也不再是Batman。
【是否启动宇宙毁灭程序？】兄弟眼再次发问。
但是Bat却迟迟没有按下毁灭的按钮。
“我缺了点什么。”他说。
他开始在蝙蝠洞不断的渡步，他喃喃自语：“卡尔、戴安娜、哈尔、巴里……他们都死了，我亲手杀了他们。”
“还有我的老朋友们，哈维、托马斯……哦，还有戈登，这让我非常难过。”
“阿福也死了，他对猎枪有些生疏。或许他还相信我可以战胜病毒，像是以前一样。”
“还有芭芭拉、迪克、提姆，他们不敢置信的目光让我激动得发抖。”
“……”
“我还缺了点什么。”他说。
他停下脚步，扭过了头。
二代罗宾的制服安静的待在在蝙蝠洞展品柜里，像是安静的注视着他。
它一直立在这里，沉默着，伴随着他多年。而底下相框中的照片已经历经风霜，照片中的蝙蝠装男人依旧揽着红色制服的孩子，露出晃眼的笑容。他们都在笑。
Bat也笑了：“还差一个。”
他还差一个人没有塞进他的战利品堆里，他还差一个人没有感受到亲手杀死的快乐。
“二代罗宾，阿卡姆骑士，红兜帽，杰森·陶德——我亲爱的杰拉德。”Bat抚摸着展示柜，“我还没有找到你。”
他终于找到了他犹豫的原因，他不愿意离开原生宇宙的原因。
他还差一个人没有找到。
“你永远不够听话，永远不受控制，永远要离我而去。”
“但是没关系，这一次我会教会你什么是服从。”
他高兴的摇晃着走向Tim的尸体，推开了他，在机器前蹲下：“这可是个好东西，让我看看怎么修复它。”
他哼着歌，修复着蝙蝠镖造成的伤痕。他将仪器复原，然后在兄弟眼的催促下，背对着毁灭宇宙的选择，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启动按钮。
他说：“别急，我亲爱的杰拉德，我来找你了。”
蝙蝠侠终于找到了全部的真相。
决定回到过去的从来不是Tim，Tim在Bat面前做不了任何小动作。Tim只是因为尸体在附近，所以被顺带被波及了而已。
启动仪器的人是Bat，是Bat回到了过去，去寻找他离巢的小鸟。
唯一的，无法掌控的小鸟。
Tim曾问蝙蝠侠：“那你又为什么要回来呢？”
当时蝙蝠侠是怎么回答的？蝙蝠侠回忆着那时的自己，回忆着自己的答案。
他对说真心话感到不自在，但是仍然对Tim，对其他小鸟说——
“因为……我爱你们。”
这才是真相。
……
刚从记忆中脱出，蝙蝠侠还有些恍惚，但是下一瞬，持续工作的监视器那边突然响起了轰炸的声音。
阿卡姆骑士那里出事了。蝙蝠侠寻思反应过来，连上了摄像头。小鸟们那边一直在发出吵闹和惊叫，还有接连不断的FBM，他们还在看上一段记忆。
被记忆硬控的小鸟们此时并不会跳出来反对蝙蝠侠，蝙蝠侠透过监控看到了一辆辆坦克。
坦克轰炸了整个水源阀口，炮声停在了倒计时结束之前。
数辆响尾蛇横冲直撞驶入基地，几乎覆盖的火力之下，炮口对准了操作台前的一个人。
“转过身。”机械音从暴雨坦克中响起。
Bat转过身，他脸上依旧充满了笑容。
“Jason。”他说。
阿卡姆骑士从坦克中跳下，对着Bat稳稳的拿着枪。
“很意外？”他用本音问，嗓音依旧在发抖，“你以为我已经消失在你的世界了，是吗？你以为，你不用再见到我了，对吗？”
“不。”Bat笑着说，“我毫不意外，我知道你总会来。”
第84章
“FBM！他到底在讲什么鬼东西？什么叫做‘他有病’？”红头罩怒骂。
“他说的没错, 其实你也有病，小翅膀，不要讳疾忌医！”夜翼道。
“滚你的屌头！”红头罩骂道。
他俩吵了起来, 但是其他小鸟也不是很好受。
“……这算什么？”搅局者失声惊叫，“啊？这算什么？！”
没有人能接受这种结局, 就算他们早就知道一周目他们不曾圆满过。
“Tim死前还以为骑士能躲过一劫, 因为骑士身上没有定位，他早就脱离了Bat的掌控。”红罗宾有些茫然，“怪不得Tim说Bat那段时间不对劲, 怪不得。”
原来因为骑士死了。
Tim不知道这个, 他以为骑士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因为bat没有来找他，所以消失了一段时间。
Tim不知道骑士已经死了，这一次又是只有Bat知道。Bat要独自消化自己的情绪, 可是Bat连为骑士立碑都没有来得及，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凑巧。
他不知道骑士独自上直升机, 独自迎接了一枚导弹。
“你这样真的很帅。”红头罩低声说，“就是不够谨慎。”
他头一次那么的赞同蝙蝠侠的教育，因为该死的同位体根本不爱惜自己。
骑士从哪学的这些？小丑？阿卡姆？还是，Batman？
他从阿卡姆地下爬了出来，最后还是选择了独自离开。
“陶德, 受死！”罗宾气狠了, 怒骂道。
“关我什么事！”红头罩怒道, “你为什么不去找老头子麻烦！那么大一个人看不住！”
“你俩都给我受死！我受够了！Tim说的对，除了他谁爱掺和你们俩的事！”搅局者骂道。
“不, 不，我不想。”红罗宾说, 他真的不想参与任何三人活动，任何，“我不是Tim，我不想。”
“去死吧德雷克！”罗宾道。
“都说了和我没关系！”红罗宾也怒了。
“所以Dick呢？Dick又在做什么？”夜翼心碎布鲁德海文，“Dick草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Tim不知道，Dick毫无察觉，超人不能理解Bat，只剩下Bat一个人独自崩塌。
小鸟们都知道Bat会有多痛，他们都知道。
死亡最可怕的不是离开，而是让留下的人痛不欲生。
“你早知道了？”神谕问Joker。
Joker说：“不，一周目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只是我的合作伙伴相信他。”
“Tim？”神谕皱眉。
她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Tim那样相信Bat，就算Bat曾经是他们的Bruce，在他成为狂笑后，Bruce已经成为了过去。
血淋淋的事实早就摆在了他们面前，Tim为什么那么相信他，只是因为病毒影响吗？
下一瞬，第二段记忆来袭。
他们早就知道Tim是如何死亡的，但是小鸟们并不知道Tim死亡后，这个世界经历了什么。
“他……没有启动仪器？”红罗宾有些愣怔。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Tim的记忆里，Bat没有阻止Tim。明明Tim回到过去可能会让Bat损失惨重，但是Bat依旧放任了。
因为那都是徒劳，小鸟濒死前无用的挣扎。
Bat永远会赢，他掌控了他的孩子们生死存亡，他自然不会给Tim翻盘的机会。Tim死前的努力只不过是又一次的绝望而已。
“……天呐。”神谕忍不住说，“他知道吗？他知道自己没有启动仪器吗？”
红罗宾想说不知道，Tim一直都在说自己毁了一切，他不可能知道其实带着他们回到过去的不是自己。
可是很快他就说不出来了，他突然发现，就算不是Tim亲自启动了仪器，制造了潘多拉魔盒的他也必须对此负责。
他永远逃离不了自责。
“Tim相信他。”红罗宾终于理解了他的同位体，理解了Tim为什么这么相信Bat，“他相信Bat就是他们的Bruce，Tim——他知道他没有启动仪器。”
所以Tim才会在被Bat洗脑时突然改口，他没有再说Bat不是Bruce，而是坚定的说他就是。
所以Tim才会问他们的蝙蝠侠，为什么要回到过去。
Tim知道，他当然知道，自己制作的仪器是否启动，他自然能知晓。
他知道自己失败了，也知道最后启动了仪器的是Bat。
他知道Bat从未来而来，重新的找到了他们。
他知道Bat没有选择离开，前往下一个宇宙。而是在最后选择了他们。
Tim看到了Bat的爱，他相信了这份爱。
他疯了，但是聪明的脑子让他在Bat的笑声中，看到了Bruce。所以他要拯救他，他要帮助他，他相信他。
“Bat不愿离开这里。”夜翼说，他剧烈喘息着，企图缓和自己的情绪，“我知道，这里是他的家，他不愿意离开他的家。他不想离开我们。”
“Bat选择了骑士。”神谕说。
红头罩不知道骑士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等待的人终于在他死后回到了过去，去寻找他，找到了他。
Bat在选择中坚定的选择了骑士，这一次他毫不犹豫。
可是带来的却不是救赎。
“陶德。”罗宾恶声说道。
“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因为我现在不想和你吵。”红头罩说。
他闭上眼都知道罗宾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现在没有兴趣鸟竞。
明明应该为同位体感到高兴，如此坚定的选择总该让人感到感动，可是他做不到。
他只感到了浓烈的，足以把整个人扭曲的痛苦。不管是Bat，还是骑士。
这次回到过去，带来的只有加倍的痛苦。
“这就是你说的我们不了解他？Joker？”红头罩问，他无法忽视在这之中成为推手的Tim和Joker，“你fuck到底想做什么？！你想把骑士再次送给他吗？！”
骑士什么都不知道，他沉浸在愤怒之中，他以为他找到了他人生的意义。他以为杀死Bat就是他的价值，他的命运，他活下去的意义。
可是这都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虚妄的，只不过是一个个推手把他向那个结局。
“你们想要Bat杀了他吗？”红头罩怒道。
“你曾经说过Bat的目的是‘带走属于他的东西。就算是狗，也是他的’。”神谕紧接着说，语气像是含着利刃，“你知道他的目标是骑士，你却放任他，还引诱骑士继续去寻找他。你们难道指望Bat杀了骑士后，就会离开你们的世界，还你们世界一个安宁？”
他们都知道，阿卡姆骑士可以开着盾构机把蝙蝠侠撵得到处乱窜，但是面对Bat，他没有办法。
这几乎和送命没有区别。就算Bat是因为他回到过去的又有什么用，现在的Bat已经不会留手，他已经毁灭了哥谭一次，他完全可以毁灭第二次。
骑士不会赢，他只会像是Dick一样，输的一败涂地。
“你们不明白。”Joker只是说，他这次甚至没有纠正他们叫他的称呼，“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你们就要让他去送死？”夜翼质问。
但是和上次一样，Joker只是平淡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自愿的呢？”
“那孩子对此期待已久，这是他发自本心的愿望。我只是提供了一点帮助。”Joker说。
没人吐槽Joker此时的话有多么像小丑，他们无法反驳这句话，他们都知道，Joker说的是对的。
即使是死亡，阿卡姆骑士也要向Bat发起他的复仇。阿卡姆骑士早疯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Bat。
没有人能拦下他。
轰隆隆的声音从频道里传来，红罗宾动用兄弟眼快速入侵了声音的来源。
是蝙蝠侠，他在他们之前就已经看完了记忆，此刻正在向着声音源头出发。但是他没有蝙蝠车，他的速度不够快。
红罗宾沉默片刻，调用兄弟眼派遣无人机，同时把蝙蝠侠的监控共享给了所有人。
阿卡姆骑士已经和Bat相遇，他们打了起来。
依旧是声嘶力竭的质问，但是对面的不再是沉默的回应，而是时不时的大笑。
Bat早就不是曾经的Batman，他们早就不一样。
“完了。”夜翼说。
终究还是让Bat再次得偿所愿。
第85章
“你以为, 你可以掌控我吗？你可以随意丢弃我就当做甩掉一个垃圾？你不可以！你从来做不到！”
阿卡姆骑士的质问声透过监视器，在小鸟们的耳朵里爆发，浓烈的像是炸开的火药。
这一切都好像是旧日画面, 当阿卡姆骑士第一次看到脑控Bat时，他也在质问他, 他永远在质问他。
上一次Bat停了手, 这一次呢？
小鸟们都知道，他这一次不会了。
“B！你在哪！”红罗宾说，“我把NW的机车空投给你！”
蝙蝠侠报了个地点, 但是下一秒, 红罗宾透过兄弟眼看到了一片盎然的绿色。
阿卡姆骑士的坦克解除了水系统污染危机，但是Bat的计划远不止于此。
一群绿色的哈哈笑的人走上了哥谭的街道，他们会带来更多的动乱。
但是频道内Joker冷静的说：“我和骑士解决这个。”
“什么？”蝙蝠侠问。
“……坦克进了哥谭。”红罗宾深吸一口气。
和看到坦克进哥谭相比，阿卡姆疯人院的超反再次出现帮忙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这盛世终究如阿卡姆骑士所愿, 所以，他到底哪里来的钱给自己造军队？
而且他们居然是来帮忙的, 不是来捣乱的！
“没事，B，他们是友军。”说出这个话的红罗宾整个人都是身体在工作，但是魂已经飞了。
见鬼的友军，他们还得欢迎这些坦克吗？
蝙蝠侠当然不会相信, 他让红罗宾监听阿卡姆骑士的军队, 刚监听频道就听到了丧钟的声音。
蝙蝠侠顿时警惕, 下一秒他听清丧钟在说什么。
“我就知道那个kid是只蝙蝠！他在做什么？建军队帮他的蝙蝠爸爸统治哥谭？”丧钟怒骂，“我是来给蝙蝠侠找麻烦的, 不是来给他当保姆擦屁股帮忙的！”
蝙蝠侠沉默了。
很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虽然他被当做代餐被盾构机撵了一路, 还报废了一辆蝙蝠车，但是他真的不是阿卡姆骑士的蝙蝠爸爸，他不是。
红头罩好极了，他说的，杰森好极了，他对换二儿子这件事目前没有一点欲望。
“……看在钱的份上，这单做完，以后我不会再相信蝙蝠要杀蝙蝠的骗局！”丧钟道。没过多久，他又说：“除非成为我的门徒。”
蝙蝠侠没说话，夜翼先入侵骂道：“不可能！你没有机会！永远！”
“哦漂亮男孩，果然你和骑士认识！”丧钟说，“你是对他做了什么？他总是要fuck Dick？”
“什么？”夜翼呆了。
“他用你的信托给我砸钱，你和他关系很好？”丧钟继续说。
“等等，什么东西，我的信托？！”说到最后夜翼开始尖叫。
世界之谜解决了一个，阿卡姆骑士的资金来源解密了。但是夜翼并不开心。
能悄无声息拿走他信托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多元宇宙同位体，和他长得一样有一样生物信息的鬼王Dick。
目前已经成了灰，但是仍旧到处都是他的身影的Dick。
夜翼破防了，他此时与阿卡姆骑士思想高度统一：“Dick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拿别人的信托养弟弟？”
鬼王能不能有点边界感，不是自己的信托能不能不要动！
该死，鬼王可能真的没有边界感，这可是‘又亲又抱’的狠人，他有个五美分的边界感！
“天杀的屌头，你为什么没有看好你的信托！”红头罩也怒了，妥妥的迁怒，“我千防万防没防住你，如果不是你给骑士钱，他能开坦克把自己送Bat面前吗！”
“所以这又是我的错了？”夜翼既无辜又可怜道。
“闭嘴，你们吵死了！”罗宾公平公正的降下裁决，“以后格雷森的信托充公！”
“赞同。”
“可以。”
“你居然也会说人话。”
“达米安你就是个封建余孽小暴君，但是这一次，我宣布你发布了一个极好的政令。”
“？？？”
夜翼发自内心的呐喊：“Fuck Dick！”
蝙蝠侠没忍住，他的嘴角弯了一下。
这就是他的家庭，虽然吵吵闹闹，但是非常甜蜜。他知道他永远最好的家人，一直如此。
刚刚被Bat精神污染后的神经得到了片刻缓解，蝙蝠侠很快又和以往一样绷起嘴角，观测局势。
太糟糕了，阿卡姆骑士没有胜算。
“这是我的选择，我的人生！”阿卡姆骑士说，他几乎所有注意全部都被Bat吸引，“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带着你的糟糕计划去死！”
“你说的没错。”Bat却说，“我从来无法掌控你。”
“你看，你明明才学会乖了一会，很快又开始不听话。你总是这样。”他抓住阿卡姆骑士的脖子，很快又被阿卡姆骑士推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丢给Joker吗？”
“闭嘴！”阿卡姆骑士嗓音颤抖。
“因为我知道你还会回来，你总是这样，不长记性。”Bat说，“你就是我在外边捡的一条狗，喜欢冲我摇尾巴，又喜欢咬得我一身伤。你说，什么样的人会喜欢这种狗？”
“我叫你闭嘴！”阿卡姆骑士突然后退，同时几辆响尾蛇对准Bat开炮。
兄弟眼监听民兵的交流，红罗宾清楚的听到一个民兵说：“我就知道骑士是来闹离婚的。”
红罗宾很想说没有谁闹离婚是真的开坦克用炮轰，正常人这都该死了，但是Bat不是正常人，所以他还活着，而且披风都没有沾上一点灰。
“你让我很失望，Jason。”Bat说，他蹲在制高点，遥遥和阿卡姆骑士相望，“忘了我怎么教导你的了吗？”
阿卡姆骑士呼吸急促，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他仍旧回答了Bat的问题：“沉明静意，顺从真知。”
“而你现在又在做什么？”Bat问，“你被愤怒支配，从未思考过这么做的后果。你从不思考后果。”
“我知道后果！”阿卡姆骑士抽出双枪，对着制高点轰炸，“后果就是，我杀了你！”
Bat跳下制高点，落到了阿卡姆骑士面前。他问：“你真的想杀了我吗？”
阿卡姆骑士一愣。
“我似乎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不止是把你当做士兵，当做一个搭档。”Bat说，“我把你当做我的儿子。”
“所以我才会带你回韦恩庄园，那是我的家。”
旁听的小鸟们包括蝙蝠侠都知道，完了，真的完了。
他们都知道Bat会对阿卡姆骑士说些什么，他从疯了以后再也没有掩盖过自己的内心，他总是愿意说心里话。
因为是心里话，所以才足够动人。
又因为是心里话，所以才足够让人心痛。
Bat是认真的，他真的这么想。他没有说谎，阿卡姆骑士看得出来他没有说谎。
阿卡姆骑士看到了Bat的真心，他的枪口开始发抖。
“阿福对你说过，他说我在意你，我知道他对你说过。”Bat说，“我第一次当父亲，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我以为在男孩面前威严一些更好，做一个好的榜样。”
“我不让阿福和你说太多，我担心你遭到小丑的报复，变装尾随你出门这种事听起来太不像是个威严的父亲。”他轻笑了一声，“你差点发现我了，但是我躲得更快。”
“我发现你了，但是我以为你不信任我。”阿卡姆骑士低声说，“你想监视我会不会继续犯罪，视察我有没有资格穿上那身衣服。”
“怪不得那天你那么小心翼翼。”Bat笑了笑，“我很抱歉。”
阿卡姆骑士嗓音沙哑：“Bruce……”
小鸟们知道彻底完了。
从阿卡姆骑士和Bat说话开始，他就已经输了。只要他还想从Bat那里得到些什么，答案也好，道歉也好，他就永远赢不了Bat。
Bat已经赢下了这场战争，就和以往一样。
“杰拉德。”Bat说，“我知道你总是不够听话，你喜欢和我唱反调，但是我依旧喜欢和你一起出去活动。你总是能为我带来欢乐，你是我的……儿子。”
阿卡姆骑士没有应声，可是他的枪缓缓放下。
“回到我身边吧，罗宾。”Bat说，他张开双手，像是张开怀抱，迎接离家的孩子回到父亲的怀抱。
“我不是罗宾。”阿卡姆骑士说。
“好吧，儿子。”Bat毫不介意的改了口，“陪我回家，好吗？”
阿卡姆骑士缓缓向他迈出一步。
小鸟们在频道里疯狂cue蝙蝠侠：“B，你到哪了？！”
蝙蝠侠很想说自己在路上，还是在路上。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他多想阿卡姆骑士像碾他一样毫不留情的对待Bat，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了。
他终于看到了隧道前方坦克的影子，他没有时间思考，他知道如果阿卡姆骑士接受Bat的邀请会发生什么。
Bat早就想彻底掌控阿卡姆骑士，这一次阿卡姆骑士会被彻底毁掉，杀死。
蝙蝠侠使用干扰器直接引爆基地电源。
黑暗降临，民兵在联络里发出惊呼，骂骂咧咧，但是基地中央的两人却没有受影响。
阿卡姆骑士缓缓走到了Bat面前。
Bat伸出手，帮阿卡姆骑士掀起光学头盔。他看着阿卡姆骑士的脸，和他湿润的蓝色眼睛。
“杰拉德，你想杀我吗？”Bat问。
如他所料，他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不。”阿卡姆骑士顺从的让他看到自己的所有情绪。
Bat的嘴角拉起，他再次赢了，一如既往。他似乎想要发出大笑。
但是下一秒，枪声响起，Bat后退了一步。
他低下头，阿卡姆骑士手上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准了Bat的肋下，而后刚刚近身开了致命一枪。
“但是这是你渴望的。”阿卡姆骑士颤声说。
他有些哽咽道：“我知道……我了解你，你骗不了我。如果你不希望我这么做，为什么要提醒我，为什么——”
“不改掉你这个弱点？”
安静，民兵都停止了说话声。蝙蝠侠落在制高点，他有些发楞的看向下方。
备用灯光亮起，他看到了阿卡姆骑士和Bat。
“三重编织，泰坦合金板甲。你上次就差点让我通过这个弱点杀了你，你早就能覆盖这个弱点。但是你没有。”
阿卡姆骑士跪在Bat面前：“承认吧，Bruce，你想让我杀了你。”
沉明静意，顺从真知。
你教会我的，你想告诉我的。
他再次抬起枪。
第86章
没有预料过是这种结局, 小鸟们连一丝声音都都没有发出来。
蝙蝠侠头脑有些空白，他没有想到，他完全没有想到。
枪声响彻整个空旷的空间, 而后在寂静之中回荡，就像是慢慢远去的安魂曲。
阿卡姆骑士跪在Bat身前, 他的背早就直不起来, 此时低着头，却隐约能看到有眼泪砸到Bat的手背。
Bat仰躺在地面上，他继续拉起自己刚才没扯出来的笑容。
但是这一次, 就如同寂静的空间一样安宁。
“尽情飞吧, 我的小鸟。”他呢喃着，这一刻他不像是狂笑，而像是Batman，一个父亲。
父亲问他的孩子：“这一次, 你自由了吗？”
阿卡姆骑士抓住了他的手，他低下头, 回答了这句话：“永远不会了。”
他终于喊出了那个称呼：“Dad。”
……
剧本进度100%，【幻境演出】第七次解锁，中心人物杰森·陶德。
……
小鸟们很久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结局。
Bat死了，他真的死了。
可是他们却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到阿卡姆骑士的痛苦。
“荣恩！”蝙蝠侠第一个反应过来, “注意阿卡姆骑士有没有被病毒感染！”
他不相信Bat真的死了, 他不相信。他更相信这是针对阿卡姆骑士的阴谋。
他从制高点落下, 但是他不敢接近阿卡姆骑士和Bat。
蝙蝠侠不能确定Bat是否像小丑一样，利用自己的尸体喷射病毒。
“阿卡姆骑士, 你现在还清醒吗？”蝙蝠侠问。
但是阿卡姆骑士没有回答蝙蝠侠，他就像是一个雕像一样, 跪着揽着Bat的尸体，一动不动。
蝙蝠侠开始想要给他注射麻醉带走，他有些受不了了。
他从未想过，如果他死亡，他的孩子们会多么痛苦。
Bat，你到底做了什么。
“……B。”火星猎人说，“我看到了些东西。”
“传给我。”蝙蝠侠毫不犹豫的说。
“别说悄悄话。”夜翼说，他沉稳道，“荣兹。”
火星猎人妥协了，比起刚刚利用儿子杀了自己的Bat同位体，还是夜翼更有话语权。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默认。
火星猎人将记忆传输到他们的脑海里，他们看到的是广阔的天空，和剧烈的风。
Jason，红兜帽站在一架直升机面前，他的背后是市区，他仰头看着天空，黑色的点在极速逼近。
这是阿卡姆骑士的记忆，他的记忆全部都恢复了，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
“是Joker。”红罗宾说。
Tim说过，Joker的洗脑里加了些魔法，这些东西让阿卡姆骑士想起了全部的记忆。
他们知道这段记忆是什么时间，这是一周目红兜帽死前的记忆。
Bat说他一直在好奇，红兜帽死前在想什么。他非常好奇，他想知道红兜帽有没有恐惧，有没有祈求他到来。
但是事实上红兜帽平静极了，他翻身跳上直升机座驾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疑虑。
不过Bat猜对了一点，红兜帽确实想到了Bat。
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毫不犹豫，可是当他看到导弹的影子时，想到了Bat。
“你会为我难过吗？”
“还是庆幸终于摆脱了我这个污点？”
“或许你现在连斥责我都不愿意，我让你很失望。”
他不知道。
Bat从来没有给他发出信号，他只是远远的，保持着距离。
但是红兜帽已经不是二代罗宾，他不会呆在阿卡姆地下，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他有了自己的新名，新的道路。
“我不会等你了。”
直升机义无反顾的冲向了导弹，地面在被推远。
“遗忘我，Bruce，像你以前做的那样，别让我再伤害你。”
在爆炸前，红兜帽说：“抱歉，Bruce。”
蝙蝠侠不知道他有没有说什么，他似乎听到了红头罩的声音，但是更多的是爆炸的嗡鸣。
那声音太响，盖过了所有的声音，像是在他的内心炸开了一个洞。
“抱歉……”蝙蝠侠心说Bat才是该抱歉的那一个。
Bat才是该抱歉的那一个，永远都是，是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孩子，是他该死的放任自己的孩子走向战场，走向死亡。
蝙蝠侠才是该抱歉的那一个，他没有做好。
耳朵在嗡鸣，而后微弱的人声仿佛传入耳中。
红头罩在说：“布鲁斯！我不在乎！”
蝙蝠侠动了动自己的嘴，但是什么都说不出。
画面变换，他们看到了更年轻的Jason。这是二周目的Jason，而他面前站着的是Joker。
Jason被绑着，他眼神涣散。这是Tim所说，他刚被Dick救出来，送到Joker这里接受洗脑治疗的时候。
“我伤害了他，对吗？”Jason问。
Joker说：“是，黑暗骑士的意志坚定无比，唯一能伤害他的就是你们。你。”
“是我没有合格。”Jason抖着嗓子说，“我是最差的罗宾，新一任都比我做的好。”
Joker走向他，捏起他的脸：“你可以做好，好孩子，你还有机会做好。”
“他想让我恨他。”Jason说，他的瞳孔逐渐从颤抖变为清明，“那我就恨他。”
他自言自语着：“如果我们之中一定有一个人想死，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你，Bat。你总是想逃避，我会比你更正视你的问题，我了解你，我们是搭档。”
“我会满足你的愿望，如果这是你所期盼的。”
“我会承担所有后果，Bruce。”Jason握紧了枪，“杀了你的人只会是我。”
他穿上了盔甲，走向了他自己选择的命运。
Joker说的对，这是阿卡姆骑士自己的选择。即使背负永远无法解脱的痛苦，他也要去做。
因为这是Bruce的期盼，他会完成它，他会在最后做一个好士兵。
为他的导师送行。
……
从记忆中脱出后，红罗宾还有些愣神。
他相信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这太超过了，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注视过他们的兄弟。
但是很快他就清醒了，因为他居然在现场的监控视频里看到了Tim。
“他什么时候从蝙蝠洞跑出去的？”红罗宾急忙开始查找，终于找到了蝙蝠洞监控的漏洞。他们被Bat放倒的时候，Tim就偷偷摸摸跑了出去。
蝙蝠侠暂时不敢动阿卡姆骑士，他把骂骂咧咧的民兵们先收拾了。
Tim径直走向了阿卡姆骑士，而后在Bat面前蹲下。他低声说着什么，缓缓抱住了他们。
红罗宾决定先不急抓Tim。
“奇怪，我眼花了？”搅局者说，“我怎么看着他们那边还有个Dick？”
那道残影太模糊了，像是风一吹就散的幻觉。
“残魂？”扎坦娜站在红罗宾身后看着视频画面，“鬼王居然还有灵魂……怪不得我看不出，太少了，太弱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夜翼说：“但是他赶上了。”
Dick总算赶上了一次，他履行了他诺言，给他的弟弟们一个拥抱。
蝙蝠家沉默的看着这个画面，伤痕累累的鸟团子们拥抱他们逝去的导师，为他们共同的导师送行。
“他会很高兴。”蝙蝠侠说。
Bruce终于可以睡去，这位曾经的英雄终于在孩子们的怀抱中，获得了安息。
蝙蝠侠站在那，对他的孩子们说：“我说过一次，但是我认为我需要再说一次。”
“我爱你们。”蝙蝠侠说。
“而我们知道。”小鸟们笑着说。
只是捅破了心照不宣的窗户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