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正文完


    “你现在要回家了吗?”马路旁边的行人越来越少, 边迩抬头问。


    “你想我回去吗?”连寂川说,似乎他无所谓是否回家。


    “你应该要回去吧。”他们在学校里天天都可以见面,但连寂川也一个多月没有回过家了, 理智告诉边迩, 连寂川应该回家陪伴父母。


    连寂川眼睫垂下:“今晚已经和我父母一起吃过饭了, 明天他们两人都要加班。”


    他平静的地叙述完了自己的家庭环境,眼神落在边迩身上。


    边迩心跳快了两秒,小声商量道:“那你可以不回去了吗?”


    连寂川脸上露出一点隐蔽的笑意, 说可以。


    边迩出门的时候带上了自己拿回家的帆布包,证件一应俱全,连寂川也带了身份证, 两人办理了酒店入住手续后, 边迩收到了许如滔的电话。


    “迩迩,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许如滔问道。


    边迩把帆布包放在酒店房间里的玄关上, 老实地告诉他:“叔叔,我在酒店。”


    “酒店?”


    “你今晚不回家了?”


    边迩顿了几秒, 回答:“妈妈不是让我别回去吗?”


    许如滔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你知道她说的是气话,迩迩, 你一直都很懂事。”


    “可是我妈妈不会觉得我懂事, 只觉得我没用, 愚笨。”边迩冷静地道。


    许如滔卡壳了,顿时不知道应该在说些什么了。


    边迩道:“我挂了叔叔。”


    “明天回来吗?”许如滔追问。


    “不回来了,我直接回学校。”边迩说。


    “好吧,到了学校给叔叔报个平安。”许如滔叮嘱。


    边迩应好, 随后挂断了电话,结束通话后,许如滔放下手机, 转过头,边玉林一张脸比他打电话之前还要黑,仿佛随时能滴下水来,许如滔道:“迩迩说今天晚上在酒店睡觉。”


    边玉林脸色铁青道:“他有能耐就一辈子都睡酒店。”


    许如滔叹了口气,在边玉林身旁坐了下来,手心搭在她的手背上,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玉林,我觉得迩迩今天说的没错,你不觉得你对他要求太高了吗?”


    边玉林不快地看着许如滔:“你也要指责我?”


    “不是指责你。”许如滔情绪稳定道,“我只是不想将来迩迩真的不认你这个妈妈了。”


    “他敢!”边玉林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他为什么会不敢。”许如滔别有深意的说道,“你今天也不会觉得迩迩会和你吵架吧,玉林,迩迩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了,你不应该老是打压他指责他,你喜欢被批评吗?不喜欢吧,那难道迩迩就……”


    “行了,别说了。”边玉林烦躁地打断他的话,木着脸从沙发上起身。


    酒店里,边迩和连寂川洗完澡,两人躺在酒店里的大床上,连寂川右手握着手机,和教授沟通项目上的事,边迩趴在床上,握着他的右手,指腹抚摸他手背上的青筋,又把连寂川的手心翻过来,研究他手心里掌纹。


    搁在枕头旁边的手机亮了好几下,边迩余光瞥到了熟悉的头像。


    手臂伸长,边迩拿过搁在一旁的手机,点开。


    是宋永昭给他发的消息。


    宋永昭:【迩迩,今晚我和学弟和江远他们一起吃饭】


    宋永昭:【学弟有点喝醉了,把你原来喜欢江远的事告诉江远了】


    宋永昭:【靠,我现在有点尴尬】


    连寂川和教授沟通结束,手机搁在一边,边迩趴在他身边,后腰凹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白T往上掀起一点,露出一点细白的皮肤。


    连寂川瞥了两眼,视线往上,落在边迩呆愣的面颊上,随口问了一句,“在看什么?”


    边迩小巧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小臂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僵硬道:“永昭说今天他和江远他们一起吃饭,成叙喝多酒了,把我原来喜欢江远的事告诉了他。”


    刚说完,边迩手指捏着手机,不小心碰到页面滑回上一级的指令,退出了和宋永昭的聊天框,来到了最近联系人的页面,与此同时,聊天页面上方骤然多出两条新消息。


    边迩低头一瞅,是江远发过来的消息。


    连寂川手伸了出来,指腹捏着边迩的耳垂,有点用力,带着轻微粗糙感的手指又往上下滑,撑了一下边迩的下颌,没什么表情的收回手,语气还算平静的说:“他发了什么?”


    边迩身体贴着连寂川,隔着一层薄薄的短t,两个人皮肉挨靠,边迩心惊胆战地点开和江远的聊天框。


    江远:【我刚刚听说了一件事】


    江远:【成叙说你上学期开学喜欢我?真的吗?】


    连寂川距离他很近,边迩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先落在手机屏幕上,接着落在了他的身上,视线沉甸甸的,让边迩的心里发慌,他当着连寂川的面回复消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边迩:【也不算喜欢吧】


    对方名字下面正在输入显示了好一会儿,江远终于发来了新的消息:【所以,我不可能有机会了吧】


    温热的手掌横过他的后背,握住了他的腰,连寂川用了点力,边迩身上传来明显的桎梏感。


    能感受到连寂川的视线还投在他的手机屏幕上,边迩回复道:【我现在只喜欢连寂川】


    过了片刻,江远发来了消息:【连寂川知道你原来喜欢过我这件事吗?】


    边迩迟疑,正打算思索怎么样措辞的时候,江远又说道:【他应该知道吧】


    江远:【连寂川是不是在你身边?】


    边迩消息刚发出去,连寂川的手机响了起来,有人给他打了电话,边迩伸长脖子,来电显示上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连寂川淡定的按下接通键,江远的声音瞬间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带着轻微的愉悦和嘚瑟:“老三,边迩喜欢过我呢。”


    边迩太阳穴跳了几下,江远嘿嘿笑了两声,继续道:“唉,老三,你知道这件事不?什么,你问我知道什么事,当然是边迩喜欢过我这件事了。”


    “你也知道是喜欢过。”连寂川沉默了一下,咬字的重点在过字上。


    江远语气愉悦,不为所动地继续重复:“边迩喜欢过我哦。”


    “挂了。”连寂川淡淡道。


    他神色冷淡的挂断了电话,抬眸,看着边迩。


    江远能打电话,向连寂川炫耀这件事,看来的确没可能陷入狗血的恋爱剧情里,这让边迩放了心,但连寂川淡漠的神色让边迩的心又提了起来。


    边迩跪坐在床上,看着他,眼神温柔,语气真挚地道:“你知道的,我对他的当初的喜欢如果有一分,那么现在对你的喜欢就有十分。”


    连寂川后背抵靠床头,盯着边迩看了一会儿,语气淡漠的反问道:“是吗?”


    边迩抿着唇,乖巧的点了点头。


    连寂川神色自若的要求道:“那现在把你的衣服脱了,自己分.开腿。”


    **


    边迩原来打算周日上午再回学校,因为昨天吵了架,边迩直接把回学校的车票改签到了今天。


    周六晚上,陆教授组织实验室里的学生聚餐,连寂川不在学校可以不参加,既然已经回了学校,就和学长学姐们一起去吃饭了,边迩黄昏回了学校,和宋永昭一起吃晚饭。


    宋永昭问他江远后来有没有联系他。


    边迩把昨天晚上后来发生的事告诉了宋永昭。


    宋永昭哈哈笑了两声,“好吧,江远还挺有意思的,不过也难怪,谁让连寂川后来者居上了呢。”


    两人端着餐盘打好了餐,找到位置坐下后,江远惊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边迩,宋永昭。”


    他端着餐盘在宋永昭身旁坐下,眼神在周围搜索了一圈,纳闷道:“边迩,老三今晚上没和你在一起吗?”


    边迩:“陆教授组织学生们聚餐,他也去了。”


    江远哦了一声,秀长如玉般的手指捏着筷子,边迩扫了一眼,收回视线,江远轻啧了两声,忽然挺好奇一件事:“边迩,如果我上学期开学就认识到我的心意,追求你,是不是没有老三的事了。”


    他说的坦然,边迩咬着筷子一顿,思索后摇头道:“不会的,我觉得我和他注定会在一起。”


    宋永昭瞥了眼边迩。


    江远神色做作地苦涩了下来,怏怏道:“边同学,你骗骗我怎么了?反正老三又不在,我为了你可是大哭了好几场。”


    边迩先说了一句抱歉,又坦诚的说:“他现在不在,但万一从别的渠道听到了这些话,还是会有点不开心的,哪怕知道我是在哄你。”


    江远一怔,心里不仅生出了巨大的遗憾,同时还有来自灵魂深处的释然,边迩实在是太会爱人了,原来他爱一个人,会连这种最琐碎的小事都记挂他,连老三真是猜到了狗屎运!


    同时,江远也再次确定他不可能有一丁点机会了。


    虽然有些惆怅,但也没有酸涩的情绪,或许是彻底放下了边迩,而自己的好兄弟和朋友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挺值得庆贺。


    三个人结束了这个话题,聊了些学校里的八卦和学习上的事,吃完了这顿晚餐。


    江远回宿舍,宋永昭拉着边迩去操场散步。


    “其实我原来总觉得江远要和你合适一些。”宋永昭和边迩散步的时候闲聊,想到江远,他有些感慨地道,“江远热情坦然,什么都藏不住,他的喜欢应该会很浓烈,我总觉得和他谈恋爱,会被爱的很好。”


    宋永昭捏捏边迩的脸颊,笑说:“连寂川当然也很好,他有些内敛,我觉得他的爱不是放在你面前的红玫瑰,一眼可以看出来,而是空气里漂浮的味道,要仔细的去感受和体会。”


    边迩咳嗽了一声,“那我觉得还是连寂川比较好。”


    宋永昭啧了两声,不满道:“边边,你有点太偏心了啊。”


    边迩思索了一下,主动开始了一个话题,“永昭,你知道我为什么原来喜欢江远吗?”


    “你个小手控,不是对他的手一见钟情了,然后对他的人也一见钟情了吗?”宋永昭说。


    “是,但是不全是。”


    宋永昭脚步慢了下来,疑惑道:“怎么说?”


    两个人没有沿着操场慢吞吞的散步了,他们靠站在略有些有些斑驳的绿漆栏杆前,橘红色的夕阳从头顶上投投射下来,给边迩的眼角点缀上带金的红。


    边迩说:“我在读高二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学长。”


    他把陈向煜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了宋永昭。


    宋永昭眉越皱越深,黑着脸咒骂道:“这是什么垃圾。”


    边迩心情很平静,他态度平和的给宋永昭继续讲:“你应该知道一点,我妈妈总是打压我批评我,然后加上那一次,陈向煜对我全然的否定,从此以后,我其实有点自卑。”


    “自卑?”宋永昭不解。


    边迩说:“总觉得太好的人我不配,我的确对当时对江远的手很喜欢,但是对他的人喜欢上是因为我觉得他长的有点帅气,但说起相貌,我觉得我还是挺好看的,他是人工智能专业的学生,但成绩也就是中等偏上,和我差不多,都不是什么风云人物,过去的十九年里,也没有得到过很多奖项,我觉得我不是那么厉害,但江远也不是那么厉害,是我可以够得上的人。”


    “我喜欢他,是觉得我配得上他,我可以喜欢他。”


    宋永昭一震,他从来没听过边迩讲过这些事,更不知道他对江远的喜欢还有这样一层心理原因。


    “但是对连寂川不一样,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俩一定会分手,因为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太大了,他甚至比陈向煜还要优秀,比我表哥还要优秀。”边迩眼睛弯了起来,“但是他总是告诉我,我很好。”


    边迩语气很轻,态度却很笃定,“永昭,如果我和江远在一起,我现在想一想,可能也会还不错,他是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但是我永远会是那个最好的东西我不配的边迩。”


    “和连寂川在一起,我现在觉得最好的东西我凭什么不配,我当然配。”


    宋永昭望着边迩的眼睛,两只手按在他的手臂上,坚定地说:“边边,你当然配,最好的东西你当然配拥有。”


    “嗯,我现在知道了。”边迩弯了弯唇角,自信满满地说道:“一盘苹果里我可以拥有最大最红的那一颗,一块花田里我也可以拥有花开的最好最漂亮的那一枝。”


    边迩和宋永昭聊了很久,直到连寂川发消息告诉他他马上要到家了,边迩才和宋永昭告别,回到了凤鸳小区。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全国大学生历史知识大赛的线下决赛在本周周六和周日进行,没在海市,而是距离海市有好几百公里的德市。


    边迩有一个同班同学也进入了决赛,问边迩要不要和她同行,边迩当然说好。


    边迩起初打算坐飞机过去,飞机只需要一个小时,高铁接近四个小时,不过和朱荷玉沟通的时候,边迩隐约察觉到对方好像更想坐高铁去德市,高铁要便宜两百块钱。


    边迩便和连寂川商量要不要坐高铁去德市。


    连寂川周末要陪他一起去德市参加线下决赛,边迩一开始觉得连寂川没必要去,周末两天他在湖大参加比赛,连寂川也不能进去,只能在酒店等他。


    “没关系,我会把笔记本带上。”连寂川和他一起去德市的态度仿佛不坚决,但边迩始终没能改变他的想法。


    周五,边迩和朱荷玉约定一点半在学校门口见面,朱荷玉早到了几分钟,没过两分钟,边迩出现在校门口,只是他旁边还有一个个子很高腿很长的男生,对方手里还拖了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


    边迩什么都没拿。


    “你来多久了?”边迩道。


    “没多久。”朱荷玉说。


    边迩清了清嗓子,“我朋友和我一起去。”


    边迩没想把他是个同性恋的事情宣传的全校皆知,不过朱荷玉又不傻,自然能意识到边迩和连寂川之间的关系,她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个同样俊朗的男孩子身上停留了一瞬,不自觉的笑了笑,“好的。”


    高铁里的二等座位置不算宽敞,但两个人坐在一起,就会离得格外近。


    抵达德市后,边迩三人坐车去了湖大,全国大学生历史知识线下决赛在湖大举行,边迩和朱荷玉估计这两日办理入住的人多,提前在网上订好了酒店。


    办理好入住后,两人约好明天一起去线下竞赛的教室。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除了大量的选择题填空题和判断错误的题外,还有几道犀利的论述题。边迩运气还不错,几道论述题都是他了解过的内容,输出自己的观点就好。


    何况他根本没想过能拿奖,重在参与,姿态也特别放松。


    最后一场比赛结束,边迩走出教室,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在教学楼下等着他的连寂川,最后一场考试时间长达四个小时,过度用了脑,边迩的神经有些迟钝。


    他有些累了,走到连寂川的面前后,下意识低头,脑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两蹭。


    快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边迩抬头,看到一个女生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慌张又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快步走远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还有几个陌生的女孩子兴奋激动地望着他和连寂川。


    边迩脸上一热,往后拉开了一点和连寂川距离。


    连寂川蹙了下眉,不快地望着边迩。


    边迩凑近他,小声道:“回去再抱吧,好多人看着我们呢。”


    连寂川轻微地笑了一下,“好吧。”


    “竞赛怎么样?”两人沿着淮大的宽敞的马路,缓缓往校门口走去。


    边迩叹了口气,但也不是失落的语气,“拿奖应该不太可能。”


    连寂川淡定道:“你在我心里已经拿了很多奖了。”


    想到前段时间连寂川给他颁的那些奖,边迩脸颊一热,喉咙有点发痒的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哪里吃饭?”


    “你想去哪里吃?”


    边迩说了一个地方,距离学校有点远,但是是德市一个小有名气的景点,来都来了,边迩想去逛一逛。


    连寂川的呼吸洒在边迩的额头上,和他商量:“坐地铁吧,现在下班高峰期,地铁快一些。”


    边迩说好。


    晚上在湖市的古城遗址转了一圈,边迩和连寂川回到了酒店。


    全国大学生历史知识竞赛的颁奖典礼在周一上午十一点,湖大的演播大厅。


    颁奖典礼非参赛人员可以参加,连寂川提前十分钟和边迩抵达了演播厅。


    这次比赛的奖项分别是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和优秀奖。


    一等奖两人,二等奖五人,三等奖七人,优秀奖十个人。


    算起来一共可以有二十四个人可以获奖,接近四分之一的概率,可是不获奖的概率是四分之三。


    历史学的泰山北斗陈教授作为这次全国大学生历史知识竞赛的开场嘉宾,先致了辞,流程并不冗杂。


    接着湖大历史学院的院长上台,言简意赅又语言幽默的和台下的学生们聊了几句后,直接公布竞赛的三等奖获得者。


    一共七个名字,没有边迩的名字。


    紧接着,院长公布优秀奖的获得者,一共十个名字。


    院长的声音从过道旁边的扬声器里穿出来,清晰响亮,边迩抿着唇,心跳加快,虽然知道自己大概率不会得奖,但是在结果没有彻底公布前,心里总是会抱着侥幸的期待。


    他如果能得奖,一等奖二等奖不敢去想,也就只有三等奖和优秀奖可以肖想了。


    但三等奖和优秀奖名单公布结束,都没有边迩的名字,虽然是预料到的结果,结果被证实的这一瞬,免不了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连寂川宽大的手掌伸了出来,分开了边迩的手指,握紧了他的手。


    边迩盯着连寂川的手看了一会儿,领奖台上的排灯大亮,光亮也汇聚在一起,座位区光线略显暗淡,连寂川的皮肤也偏白,但在暗淡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幽暗性感的肤色,手指挺长,青筋浮凸,这只手力气很大,可以轻而易举地抱起他,也很容易在他身上留下各种各样的指痕。


    关于没得奖的失落少了很多,边迩喉舌泛干。


    他又抬起头,目光镇定地凝视颁奖台,荣获优秀奖的同学们挂着奖牌和荣誉证书,站在舞台中央合影留念,紧跟着,年轻的大学生走下舞台,院长开始公布二等奖获奖名单。


    老院长中气十足的声音通过演播大厅里的几个喇叭,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膜里。


    “这次全国大学生历史知识竞赛二等奖的获得者有江南大学世界史秦梦瑶,江城大学汉语言文学苏安,淮中大学历史学边迩……”


    边迩心不在焉的听着老院长公布二等奖的获得者,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边迩猛地坐直了身体,神色愕然。


    连寂川捏捏他的手指,松开抓紧他的手,身体微倾,先低声说了句宝宝很棒,又按了按他的后背,提醒道:“边迩,应该上台去领奖了。”


    边迩上眼睫迟钝的和下眼睫贴合了好几下,大梦初醒一般盯着连寂川。


    连寂川注视着他说:“二等奖有你的名字,边迩。”


    得到了连寂川肯定的回答,坐在他另一侧的朱荷玉也笑着向他说恭喜,边迩心脏在胸腔里快速振颤,他站起身,身体有点摇晃和轻飘飘的,在热烈的掌声中,在周围人投射过来的视线里,迟钝地走向了领奖台。


    除了荣誉证书,二等奖依旧有一块荣誉奖牌,一位边迩不认识的老教授给他颁奖,边迩微微弯腰,老教授把银质的奖牌挂在边迩的脖颈上,看见边迩的脸,老教授笑容变深,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他竖起拇指夸赞了一句,“小朋友长的真精神。”


    精神在老教授眼中,是俊美的意思。


    边迩不好意思地对老教授笑了笑。


    半个小时后,离开演播厅,边迩还是有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自己初赛都是险过,怎么还能拿到比赛的二等奖呢?


    低头一抽,奖牌还挂在他的脖子上,证书确凿无意的握在他手中,而且二等奖有三千块的奖金,边迩刚才还去财务室和朱荷玉登记了自己的银行卡信息,朱荷玉拿了一等奖,一等奖五千块的奖金。


    “我说过,你比你想象的更好。”江边迩还是懵懵的神色,连寂川捏捏他的脸颊,不厌其烦地再次告诉他。


    边迩唇角不由得扬了起来,过了片刻,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他眉眼弯弯对连寂川道:“谢谢你。”


    连寂川脚步停下,如实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不要听这个。”


    “喜欢你。”于是边迩改了口,脖子上挂着刚刚获得的奖牌,快到夏天了,他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质长T,冷硬的奖牌染上了边迩的体温,他手里拿着塑壳的荣誉证书,眼神亮晶晶的,望着年轻男人英俊的脸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