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给舅舅家的事办了好过年
万栀枝看着谄媚的父母, 这是她的亲生父母吗？就算是，她也不会回去。
“抱错又不是我的错，我叫了十四年的爸妈, 现在说不是，你们谁考虑过我的感受？”
沈高琴觉得都怪姜臻, 本来能私下解决的事, 她全说了出来，她不会把从小最疼爱的万栀枝送走。
“不走不走, 妈肯定不让你走。”
沈高琴和万书萍说了想法：“大姐，栀枝和淑兰已经冲突，在一块肯定不行，要不你把淑兰带回京市, 生活费我们出。”
万书萍已经看到过何淑兰的性格，不可能带：“你的孩子，不负责推给别人，有点做妈的样子吗，不像话！”
万春妮对假二姐姐没有好感，以前逢年过节嘲讽爸妈不要她, 嘲讽她不是男孩，爸妈才把她丢在大姑家, 现在万春妮嘲笑回去。
“万栀枝, 你又不是我二姐，我真姐姐要回来了，你得把位置、房间腾出来。”
万栀枝狠狠瞪了眼妹妹：“万春妮你别得意, 何淑兰能跟我吵, 将来就能骂你，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万红燕看着拖拖拉拉的父母, 心里无奈，跟何家父母谈判：“栀枝被我们养的任性，你们带回去家无宁日，还是放我们家吧。“
何家父母道：“我们是没意见的呀，但是淑兰在家里，可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冬天卖炭，春天卖笋，都靠她补贴，你们把人接走，我家少了一份收入，日子过不下去。”
万栀枝好气：“你们什么意思，想讹诈我爸妈吗？”
何家父母同样不想要这刁蛮的女儿，回家还不够生气的：“我们才是你亲爹娘，你不要搞错了。”
万红燕怕父母散财，用起了心理战术：“那你就把栀枝带回去吧，我们俩家各自养自己的女儿。”
万栀枝一听了不得了，躲在沈高琴身后：“妈妈救我，大姐想害我。”
……
沈高琴护着，万红燕的办法起不了作用，最后跟何家谈判，淑兰一个月最多给家里挣三五块，万家每个月给何家五块钱，一年一付，当场支付了六十。
何家得了钱，还省了一份口粮，欢天喜地：“栀枝，你在万家过好日子，将来别忘了爸妈和弟弟。”
万栀枝嘲笑：“你们又没养过我，要孝顺找何淑兰去！”
何家父母才不管呢：“还真当自己是有钱人家的正牌小姐呀，我劝你想想自己的身份，能留在万家，已经是你的福气。”
……
何家万家谈了这么久，谈好了给钱，谈好了接下来的安排，直到现在，才开始问淑兰此刻在哪里，看来是没几个人真心关心她。
姜臻说：“淑兰在哪我不知道，你们自己去找，你们谈好，那轮到我了，淑兰是万院长亲生女儿，衣食无忧，不需要齐医生给的钱，齐医生委托我，把前不久借给淑兰的钱要回来。”
“什么呀，那不是送给淑兰的吗？”何家父母吞下那么大一笔，想糊弄掉呢。
齐医生又不是傻子，给淑兰钱的时候，是用借款名义，有文书和公证人，姜臻已经从公证人那里拿到文书了。
“不还这个钱，我们就去派出所，这笔数额想赖？够判十几年的，你们何家出个人坐牢吧。”
何家父母非说钱花掉了，想要万家出这个钱：“就当我们抚养淑兰的钱。”
万红燕坚决不退让：“我们家也养了栀枝，你要这么谈，那就把栀枝带回去，让姜臻和你们家打官司！”
万书萍呵斥住万院长：“你们夫妻都给我闭嘴，让红燕做主。”
……
何家万家为了谁还齐医生房款的事僵持住了。
姜臻不惯着：“你们两家为着各自的小算盘，不想把抱错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但我无所谓，淑兰的处境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她也无所谓，何家爹妈，你们拧不过万家的，要么还钱，要么出个人坐牢，两种方案，都会狠狠得罪万家，所以只能你们妥协了。”
何家父母实在气不过：“行，钱我们还了，栀枝必须带回家，她长这么好看，再过两年就能说婆家，我要不来几百的彩礼吗，一年六十块，谁稀罕哪。”
万红燕坚持不出这笔钱：“那就把栀枝带回去吧，等你们见识过她的脾气，别哭求着送回来。”
……
姜臻盯着何家要钱，何家打电话给齐医生核对，齐医生事先了解过情况，很是支持，配合的滴水不漏，虽然僵持到半夜，姜臻如数把钱要回来了。
顾连城在家看孩子，孩子们等得睡着了，姜臻才回来。
隔壁黎崇岭家的灯亮着，听到院外的脚步声后，开门过来问情况，姜臻没拒绝，顾连城就让他也进了家门。
“情况怎么样？”顾连城和黎崇岭，几乎同时问出来。
姜臻把炭盆里的炭火拨旺一些，暖了暖手心手背，才说起后续的事情。
“何家父母见万家不肯帮着还钱，就把万栀枝带回家，一看阁楼上淑兰睡过的小空间，万栀枝当场就骂了，被何家父母拿扫帚打出外伤，送回医院，万家报了警，说何家父母虐待小孩，我也报了警，说何家父母欠钱不还，调解之后，何家父母还了钱，保证不再打万栀枝，但是不同意万栀枝回去。”
“那是为什么呢？”黎崇岭不解。
姜臻道：“万栀枝十四了，何家打算后年就给万栀枝订婚、换彩礼。”
顾连城道：“何家父母逼这么紧，不怕万栀枝跑吗？”
姜臻正要问顾连城呢：“本来万家妥协了，准备一次性支付何家八百元，万栀枝今后跟何家没关系，万院长接了个电话后，不管老婆孩子怎么闹，都不同意了，万家谁这么厉害？”
顾连城都不用想：“万院长大哥，长兄如父，他很怕兄长，当初娶媳妇，他家里人不满意，万院长这才留在樊城，没去京市。”
“那何淑兰呢？”黎崇岭问道。
姜臻很放心何淑兰：“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她都很清楚，万院长对淑兰，内疚怜惜，已经开始护上了，齐医生说，卖房的这笔钱，还是给淑兰，让我帮存着，等她满十八岁再交给她，我答应了。”
顾连城询问：“何家万家的抱错，这就算办好了？”
姜臻说：“淑兰有用，后续不需要别人干预，何家万家会闹出多少纷争，那是以后的事情，但抱错这事儿，算办完了。”
在姜臻这里，这就算办好了，顾连城真的很担心舅舅家。
……
接下来几天，万栀枝不肯出院，何家父母对万栀枝态度并不好，说没钱交住院费，也不要万家的钱，非要接走万栀枝。
何淑兰在被万栀枝推搡、辱骂后，病倒了，万院长自己就是医生，一检查，长期营养不.良、贫血、体弱，手脚冻疮严重，看得万院长心痛不已，开始对认不清现实的万栀枝，有了意见。
本来万家想悄悄处理抱错的事，现在整个医院都知道。
沈高琴无处发泄，挺着孕肚来姜臻家里，找姜臻要说法：“让我家不得安宁，你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姜臻同志，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姜臻觉得她不可理喻：“你不去怪调换的人，不去关心换回来的亲生女儿，不去挑战不让你家给钱的大伯，找我撒气，行，等生下孩子，我好好陪你吵。”
沈高琴回去越想越气，激动的当天晚上早产，终于如愿所偿是她想要的男孩，没高兴到早上，孩子被人抱走了。
万家马上报警，抱走孩子的人很快排查出来，万院长年轻时候，家里给安排的联姻对象，后来万院长悔婚，联姻对象一家，在战乱中死的死，失踪的失踪，那女人和沈高琴同样年纪，沈高琴四十五怀第四胎，她四十五却像五十四一样衰老。
抓到后，人家没隐瞒：“你要生个姑娘，我绝对不换，但你想如愿以偿得个儿子，我不能让你如愿，孩子会去个好人家，比在你们这样三观家庭里幸运。”
换孩子的女人咳出几口血，不治身亡，现在只有让姜臻去摸尸，才可能最快速度追回孩子。
……
“妈妈，萧叔叔跟爸爸商量，说想叫妈妈去医院帮忙，你去吗？”
姜糖和顾盼能听到顾连城和萧庆丰的谈话，完全是大人想叫她们俩小孩听见，然后过来试探姜臻。
萧庆丰求到顾连城，顾连城说不行，他劝不动，才想出让孩子们偷听的办法。
时机还没到，姜臻扶着额头坐下：“妈妈很难受，应该是生病了，去不了，但也不需要去医院看病，你们去和爸爸说一下，我得睡几天，好好休息。”
“那妈妈快点休息。”姜糖急的不行。
顾盼摸摸姜臻的额头，没发烧呀，一定是气病的：“万叔叔家的人不好，我们不帮，婶娘，你好好睡觉，吃晚饭的时候喊你。”
姜兆忙问：“生病了得吃点好的，妈，你晚上想吃什么？”
姜臻想了一下：“叫你顾爸爸去买只烤鸭回来，我要吃鸭腿。”
……
时间拖的越久，那小婴儿找回来的概率越小，沈高琴盼了二十年的儿子，她哭晕过去几次，顾不上添乱的万栀枝，任由何家父母把她从医院带走。
万栀枝走的时候还大喊：“妈妈，你不是说爱我的吗，生了儿子就不管我，你到底爱过我们谁呀？”
……
姜臻已经在家躺了好几天，每天吃吃睡睡，没有烦恼，停尸房的尸体每多放一天，能被摸出来的记忆就越少。
不知道万家从哪儿找的关系，有人给他们家指点：“去找姜臻同志，她愿意帮忙的话，孩子或许能找出来。”
万院长搀扶沈高琴，姜臻都没从床上起来：“抱歉，我这身体突然虚弱，万院长，你们听谁瞎说我能找孩子？这不是为难我吗？”
万启明是接到大哥电话，才决定过来试试。
大哥在电话里说：“有能力的人都有个性，姜臻同志能说病就病，躲避我们家的麻烦，说明她的能力比你想的还要大，你们是去求人的，态度一定要谦卑。”
万启明声音就哽咽了：“小姜同志，我们夫妻做事情确实欠考虑，导致了今天的结果，可才几天大的小孩是无辜的呀，如果你有办法，麻烦你帮帮忙，我们家会记着情分。”
姜臻摇头说：“你们想想，我既没见过接头人，又不在现场，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沈高琴不想再听下去了：“她肯定没有办法，别求她了，我不想被她笑话。”
姜臻坐起来，一点生病的样子都没有：“你从心里就讨厌我，一听我没本事帮，马上翻脸，就你这样的，就算能帮我也不会帮。”
一听这话，万启明立刻对妻子严肃起来：“我说不要你来，你非来，来了又不会好好说话，不怪大哥接纳不了你，咱们家闹成今天这样，你要负很大责任，你要还想找到儿子，现在就给我回去，别添乱了。”
……
顾连城送走万院长，孩子们还在隔壁，跟黎教授在后院搭暖房实验种菜，晚上又是要带黎教授搭伙吃饭的一天，实在让顾连城无奈。
顾连城压力也很大，萧庆丰来找了好几趟，姐夫那边也问过，没有强压姜臻去摸尸体，只是想叫他问问，姜臻不去摸尸的原因。
顾连城手里的米糕，是刚出锅的，拿了一块进屋，看到姜臻已经起床，给头发都梳好了。
“这是要出门吗？”顾连城问。
姜臻看到冒着热气的米糕，迫不及待拿在手里吃起来，说道：“去摸尸体呀，你跟我一起去吧。”
顾连城心里惊讶，笑道：“还以为你真的不去呢。”
“怎么会呢。”姜臻说：“拖了几天，万家大家庭的家长已经知道这件事，也出面来管，形势对淑兰更有帮助了，把那小婴儿找到，万家的事情彻底结束，然后去办你舅舅家的事。”
“姜臻，你不生气沈高琴的态度吗？”顾连城是生气的。
姜臻已经把米糕吃完了，笑道：“我只有挨打的时候才会生气，但我能让别人来求我的时候，一点都不会生气，你这米糕做的真好吃，走吧，干完活回来再蒸一锅行吗？”
“行。”顾连城觉得姐夫的问题不需要问了，姜臻为了让淑兰的处境最有利，才选择拖延时间的。
……
姜臻去摸了尸体，有了线索后，很快给孩子找了回来。
虽然没说原因，但万家人又接到远在京市大伯的电话，一再强调：“孩子能找回来，姜臻同志出了力，之前顾家不管拜托了你们什么事，都不要多管闲事，你们管不起。”
万院长的小儿子失而复得，欣喜若狂，后知后觉问万书萍和万红燕：“大哥怎么会交代这样的话，你们本来准备和顾连城说什么？”
万书萍道：“我是不多管闲事的，是红燕，答应帮忙劝劝顾连城回京的事，正好她想叫庆丰回京，家里关系都找好过了，她想顾连城回去的话，庆丰肯定能答应回去。”
万启明连忙道：“红燕，你和庆丰怎么谈，我都支持，但你大伯交代过，不许过问顾家的事。”
万红燕道：“姜臻再有本事，我跟顾连城说几句话还不行吗，爸，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
万红燕找了顾连城，说了他家里想让他回京的事情：“转业后，工作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可以带着姜臻和孩子们回京过好日子。”
顾连城感受到万家大伯的无力了，他家这一辈人里，确实一个清醒的都没有。
“我媳妇不愿意掺和你们家的事，是有原因的，一个头脑清醒的都没有，你还打算让庆丰转业回京是吗？”
万红燕道：“那是当然，我不会离开京市来樊城，萧庆丰不转业回京，长期分居，两口子的日子怎么过？之所以到现在都不要孩子，就是给他看我的决心，这次他不同意，我跟他没法继续下去了。”
顾连城气到骂人：“当初，可是你大伯主动求的这门亲事，说虽然招亲，但你会跟着庆丰到驻地来，庆丰这么努力，就是想早点有资格让家属随军，你是一点都不考虑小家庭，只顾你自己的想法。”
万红燕非常不理解：“你跟萧庆丰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愿意去首都发展，小小的樊城留下来有什么意思？”
顾连城和她话不投机：“庆丰怎么选择，我不会干预，但我不会走，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别上我家门，别打扰我爱人。”
……
顾连城和萧庆丰谈了一次，如果萧庆丰选择家庭为重，需要签保密协议，将来也不会有大发展。
萧建州气到拍桌子：“庆丰，你要选择转业，我就没你这个侄子。”
顾姣霞虽然不清楚细节，但心里十分难过，跑来找姜臻倾诉。
“当初万家老大哥，找到你姐夫说亲事，你姐夫不太愿意，是我保媒，说上门女婿怎么了，只要两口子过得好，将来我弟弟，我也能叫他们去做上门女婿，你姐夫这才松动了，都怪我，我这做的几门亲事，不能最后都离了吧？”
考虑到萧庆丰特殊经历和目前特殊部门，姜臻估计他不会转业。
“如果万红燕坚持，不转业回京团聚就离婚，那估计是要离了，三观不合、利益达不成统一，早点离对他们是好事儿，你们为什么要难过？”
顾姣霞被姜臻的言论吓一跳，都忘记萧庆丰离不离婚的事情，开始担心姜臻和顾连城的关系。
“你跟顾连城，最近还好吧？”
“好得很呀。”姜臻探头朝着外头看：“他怎么还不回来，没他在，我都睡不好觉。”
顾姣霞算是这几天听到的最悦耳的话，忍不住笑起来，把萧庆丰和万红燕离不离婚的事抛开，各人自有个人的福，不管那么多了。
顾姣霞的心情明媚了，说了几句要回京的话：“本来就该走的，可舅舅病的糊涂，可能过不了年关，庆丰突然又和红燕闹出不转业就离婚的事，估计还得等几天才能走。”
姜臻觉得这两样都不算事，本来她是马上要去办顾连城舅舅家抱错的善后，但那位假舅舅病入膏肓，姜臻决定等他死了，摸过尸体后再去办，才一直等着。
她道：“大姐，你跟姐夫该干什么就按照原计划，舅舅和庆丰这边，我和顾连城在，就和你们在是一样的。”
顾姣霞想了想：“也好，我回去和你姐夫商量。”
……
顾姣霞出门没走几步，碰到回来的顾连城，想到姜臻那话，掩着嘴笑道：“你可以的很啊。”
顾连城：……“大姐，你别打哑谜了，这会什么好事，心情这样好？”
顾姣霞说：“跟姜臻聊了会，豁然开朗，发现人啊，很多时候在意的事情，根本不叫事，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有吃有喝，就很好了。”
顾连城带了笑意：“有她在，心情是会好。”
顾姣霞打趣他：“姜臻说，你不在家，她都睡不好，你们感情这么好了呀？”
顾连城：……其实并没有，是姜臻觉得天越冷，有他在，睡觉越暖和。
他道：“我们感情好，不是好事儿吗？”
“当然是好事了，不是姐啰嗦，你们还年轻，几个孩子又小，迟几年再要孩子，别着急。”
“嗯，知道。”
顾连城说起萧庆丰的决定：“庆丰很坚定，说他不会转业，姐夫已经给万家大伯打过电话，万家大伯并不想放弃这门联姻，目前在做万红燕的思想工作。”
顾姣霞还是懊悔：“都怪我，当初不是我多一句嘴，或许你姐夫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顾连城忙道：“姐，姻缘天定，你的作用或许没有想象中的大，别自责了。”
如果没有这些机缘巧合，他和萧庆丰没有重生的机会，安秀青的事，给他们深刻的警醒，得脚踏实地，不能任性而为，他心里知道，有了这重经历，萧庆丰不会转业。
……
萧庆丰和万红燕协议离婚，政委批了萧庆丰的离婚申请，萧庆丰和顾姣霞夫妇一起同行，回京办离婚手续。
万家大伯知道批了结婚申请后，跌在椅子上，心脏病犯了，家里人手忙脚乱找药，才缓了过来。
萧庆丰是他挑选的侄女婿，不单看个人，也看他叔叔萧建州的关系，离婚批的那么快，说明萧庆丰有要紧的任务，没时间和精力，在离婚的事情上拉扯。
放走这么好的女婿，万家后辈，确实一个聪明的都没有了，他怎么能不难过。
万家大伯发话了：“给淑兰改姓、上户口，带回京市，我亲自抚养。”
家里人不解：“为什么呢？”
万家大伯看着不成器的晚辈们：“因为你们太愚蠢，淑兰够聪明、够坚毅、够隐忍，能成大器，我们万家，需要个聪明人！”
……
姜臻和顾连城送走大姐、大姐夫，萧庆丰同行回去离婚。
过了几天，听到消息，萧庆丰和万红燕的离婚手续办好了，淑兰改姓万，落户在大伯家，学籍也转过去了，比预料的情况要好。
萧庆丰已经坐上了回樊城的车，大雪下了一整天，希望他不要堵在路上。
顾连城假舅舅没熬到过年，去世了，石家来报丧，请他们过去。
姜臻跟顾连城说：“走吧，我去把尸体摸了，给舅舅家的事办了好过年。”
第22章 有个办法，或许能帮他醒过来
给顾连城家报了丧, 石洪孝回家和媳妇商量：“爸临终遗言，把厂子还给恒钧，钱和房子我们拿着, 等顾连城来，我们还是谈谈吧。”
自从高云绣搭上隆庆纱厂, 这里一直是联络点, 还有纱厂自己的运输车，往外运送情报、接送人非常便利, 厂子比钱有用。
她当机立断：“不行，樊城的隆庆分厂，本来快倒闭了，是咱爸扭亏为盈, 谈可以，但我们要厂子，可以给恒钧一点经济补偿，还有，他这突如其来的病，未必康复得了, 还是等等吧。”
“恒钧生病了吗？”
“昨晚突发的。”
石洪孝连忙说道：“那赶紧送医院。”
高云绣目光闪烁：“爸突然去世，外头这么忙, 我们谁都没发现恒钧生病。”
……
石洪孝借着换孝衣的功夫, 跟母亲钱玉容道：“高云绣大概给石恒钧吃了和爸一样的毒药，爸撑了一天，石恒钧年轻, 算他多撑一天, 到明天咱们家又要办丧事了。”
钱玉容脸上是大仇得报的快慰：“你爸假仁假义，把自己的情.人安排成儿媳妇, 把厂子送给外人，还立下遗嘱，你要离婚就不能继承房子和钱，那老东西死了活该。”
……
姜臻和顾连城一起来了石家，顾连城说，是舅舅主动挑衅外公，慢慢断了来往，现在想来，那时候假舅舅应该知道抱错的事后，有意为之。
奔丧按照这边的礼节，亲属需要跪下磕头，旁边石家的人还了礼，姜臻起身的时候，摸了把假舅舅的尸体，看到了他生前记忆。
石守田十四年前，被十几岁的杜秋意找，说他抱错的事情，然后杜秋意从石守田这里，要了一大笔钱，出国留学的时候，她过得那么潇洒，额外花销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姜臻和顾连城退到一旁，跟他说了下摸尸情况。
“高云绣现在是石洪孝老婆，但之前是你假舅舅情.人，你假舅舅也是她下药，导致突然病重去世。”
难怪呢，上回借车的时候，假舅舅身体好好的。
顾连城道：“先给石恒钧送去医院，迟了怕来不及。”
姜臻同意：“那我们分头行动，我找石洪孝谈个方案，你送石恒钧去医院。”
……
石洪孝没想到姜臻来谈判做主，更没想到，姜臻和顾连城，已经知道抱错的事情了。
姜臻摸过尸，她能编一套让石洪孝相信的话。
“杜秋意被抓后，什么都交代了，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们找过你爸爸，他为了给你和你母亲留下生活保障，才立下遗嘱，高云绣和你爸爸之间的关系，你想怎么处理，我们不会干涉，但是厂子必须还给石恒钧。”
石洪孝一看事情有变，马上决定站队姜臻这边。
“还厂子没问题啊，但是高云绣手里有毒药，我怕她把我和我妈都毒死，要不这样，你们把她绳之于法的时候，我马上还厂，我给你写个保证书。”
姜臻笑了：“你想的还挺开，但是不行，先还厂子，还了厂子，你就不值得她下药毒害，谢谢你继续配合一下。”
不配合估计躲不过去，石洪孝说：“我爸是抱错的，我和石家更没有关系，和爷爷都没见过几面，没有底气，你们肯把我爸赚的钱和房子让我继承，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行，我配合。”
他心里还是心痛的，解放前，定了两台进口运输卡车，和一套最先进的机器，钱都投在固定资产里，没多少现金了，但还是比樊城大部分人强的。
而且高云绣有姜臻顾连城去对付，爸那条不可离婚的遗嘱，就不成立了。
……
谈好后，石洪孝身心俱疲，但心情是放松的，和钱玉容道：“妈，我和姜臻协议好了，杜秋意都死了，我不能以卵击石。”
放弃一个这么大的厂子，钱玉容舍不得：“先看看姜臻和顾连城的本事吧，如果能让高云绣手里的遗嘱作废，我们拿钱和房子，妈没意见。”
……
石恒钧被顾连城送去医院，让高云绣对石洪孝不满：“你都不会推辞拖延一下吗，再过半天，送去医院也没用了。”
石洪孝心想，高云绣这个特务，心真够狠的，等有一天她需要的话，给他和他母亲下毒，估计也毫不犹豫吧。
越这样想，越觉答应姜臻的谈判，非常明智。
他道：“顾连城审问杜秋意的时候，已经知道亲表弟是石恒钧，我也没办法。”
没办法吗？高云绣必须想出办法，保住厂子、保住联络据点。
……
石恒钧醒了，到现在还消化不了身世的信息。
他很小就成孤儿了，觉得运气好，被石厂长出差的时候碰到，然后收养，在厂里当了技术员。
石厂长还说要把高云绣介绍给他，可刚才姜臻说，高云绣是石厂长的情.人，而他是顾连城亲表弟，樊城这家分厂，他和顾连城姐弟各占一半。
“你们不会搞错吧？”石恒钧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别回头弄错了，害我空欢喜一场。”
姜臻说道：“千真万确，我先给你提个醒，你这么年轻突然暴富，福祸相依，怕你挥霍掉后，连之前的普通日子都回不去了。”
石恒钧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能接管厂子？”
姜臻说：“石洪孝那边谈好了，等你出院随时可以，但是，顾连城和他哥哥姐姐，共同拥有一半，三方协议上，这些必须写好。”
石恒钧一天都不想等下去：“没问题，我现在就能出院！”
……
假舅舅家抱错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真表弟假表弟在谈判的过程中，对之前商议好的方案，没有太大意见。
石恒钧提了点小要求：“家里三处房子，我想要一套最小的。”
钱玉容是不同意的：“厂子是石守田打下的江山，运输车、生产线，哪一样不比房子值钱？都给你们了。”
石洪孝倒是没直接拒绝：“这样行吗，给你套大房子，我留在厂里继续上班拿工资，那些业务之前是我跑的，就算过渡，也需要时间，我们就以三年为限，这个方案行吗？”
石恒钧答应了：“我没问题，表哥看呢？”
顾连城看看姜臻：“除了我的工作，我家其余任何事，都是姜臻拿主意。”
姜臻本来旁听的，顾连城非要她做主，她就说：“我看行，为了避免今后的麻烦，这样吧，石洪孝算我这边聘请的副厂长，负责厂子的生产运营，他不拿工资，年底从我们这边拿一成利润，你们看行吗？”
石恒钧没意见：“表嫂大方，分的是你们家的钱，但大表哥和大表姐能同意吗？”
顾连城道：“你不用担心，我家姐弟几个，绝不会计较，大哥大姐只会夸姜臻的决定明智。”
石洪孝意外，姜臻的决定，让他把原本那点小心思收了起来：“就按表嫂的方案，大家齐心协力，把厂子办好。”
……
三方在公证人的见证下，签字画押，看得高云绣难受。
她敏锐的感觉到，姜臻不简单，最好让她离开，否则自己在樊城的工作，开展会困难，好在谈判中，她也做了准备工作，姜臻的养母快来了。
……
顾连城拿到了公证过、具备法律效应的文书，打电话回京市，和外公、大姐说清抱错的事情。
“之前怕你们着急上火，决定办好再说，石表弟那个人，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们先做到问心无愧。”
听了石恒钧的行为和说的话，顾姣霞不知道如何评价，最难过的人是外公，以为儿子和他决裂，他失去了一个儿子，没有想到，那个儿子他很早以前，就已经失去了。
顾姣霞转达外公的意思：“表弟确实有资格恨，外公说，樊城的分厂，随便他折腾，就算要我们姐弟的份额，也给他，算补偿。”
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顾连城会按照外公的要求，让出份额，大哥大姐也会，因为本来就是外公的，老人家想怎么处置都行。
他就怕姜臻未必肯。
……
姜臻处理抱错的事情，干脆利落，她吓唬人的手段很有一套，几天的时间，在樊城那五家抱错一个月到半年的人家，加上抱错的时间很短，都换回来了。
剩下还有一对，其中一家在京市，萧庆丰回去之前，姜臻请他去盛家先提一提，如果盛家不接受，那么姜臻准备亲自去一趟。
萧庆丰离婚回来之前，说盛家安排了人，过来亲自了解下情况。
这都好几天了，人还没到樊城，姜臻找顾连城问了两次，顾连城说：“路上被风雪堵住，快到了，晚上我去接。”
两人说着话回家，看到姜兆冒着风雪等在门口，看到他们，小跑着接上来：“妈妈，干奶奶来了，在家里呢，问了你好多事情，我们都没说。”
姜臻回想记忆，她的双胞胎姐姐，父母离开前，给她认了一位干妈帮着照顾，家里的大房子，就是这位干妈在看家，但之前的“姜臻”回国后，把干妈赶了出去，关系并不好。
……
刘金银本来不愿来，奈何高云绣给的太多，帮她还清了债务，出来回路费，还许诺说，如果能抓到姜臻把柄，老家的大屋子，她又能住进去了。
有人给出路费，情况好的话，她回去还能住回原来的房子，没坏处，她就过来了。
刘金银冷的哆嗦，在炭盆旁边烤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这一路来的不容易，高云绣说好开车去接她，食言了，她步行二十多里路，饥寒交迫走来，要不是碰上好心的村民，用牛车捎带一程，恐怕要冻死在路上。
刘金银这会随缘了，只想在姜臻这里吃上顿热饭。
“姜臻啊，干妈来都来了，身上又没钱，你就留我住几天，等过了年、化了雪再说行不行？”
姜臻有些性格，和双胞胎姐姐相同，比如绝不会怜悯被人叫过来的干妈。
“谁让你来的，你找谁讨生活去，我已经嫁人了，也要看人脸色，你就这样跑来，考虑过我的处境吗？”
刘金银看向顾连城，讨好道：“女婿，你看呢，大雪天的，你不会把干妈赶出去吧？”
顾连城：……他能感觉到，姜臻心情已经不好了。
他给姜臻拉到一边，问：“干妈突然过来，你觉得是谁喊来的，石洪孝？石恒钧？还是高云绣呢？”
姜臻道：“我把她赶出去，看她去找谁就知道了。”
“不留她吃顿饭再走吗？”顾连城只是建议：“让她看看，咱们家庭和睦，她想挑拨也不会成功。”
姜臻觉得可以，一扭头和四个孩子们说：“过去和黎叔叔说，家里来客人了，叫他来家吃饭。”
……
刘金银属实没想到，姜臻能让顾连城和黎崇岭，带着孩子在厨房做饭。
隔壁可是单身优秀的男人，居然很高兴的跑来，很高兴的带着好菜来加餐。
顾连城居然还比起来，生怕被隔壁的男人比下去，这事儿刘金银做梦都不敢想。
姜臻说：“叫你来的人，想污蔑我，大概会从姜糖的身世上做文章，你看到了，我爱人能和隔壁单身教授，友好相处不吃醋，可见有多信任我，吃了这顿晚饭，你就走吧。”
刘金银认栽，就当白来一趟：“姜臻，你误会我了，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你和孩子们，你过得好，我也放心了。”
姜臻信她的鬼话呢：“请你帮我打扫卫生做饭的钱，我爸妈在走之前，已经全额付过，你带着老家亲戚，趁我不在，住我的房子好几年，等我回来家里一塌糊涂，我能不生气吗，吃了晚饭，你赶紧走吧。”
刘金银不说话了，心里却不服气，姜臻一个女孩子，生的也是女孩，却偏要收养个男孩，来堵住亲戚的嘴。
照顾她好几年，除了她父母给的工资报酬，别的实惠一点没落着，姜臻的心太冷了。
……
吃了晚饭，刘金银去找了高云绣，高云绣带她去住招待所，一直开到来年的正月初八，并且给了她足够的生活费和返程的路费。
“你再好好想想，姜臻就真没破绽吗？”
刘金银数了钱，生活费足够，吃不掉这么多，还有得剩，这趟总算不亏。
她摆手道：“姜臻找的女婿，可听她的话了，你原先想叫我用名声的事，挑拨他们夫妻关系，我看行不通，你是不知道姜臻有多厉害，当初赶走我一家，那是一点情分都不顾念，我是不会为你那点钱，再去得罪她。”
刘金银看到高云绣逐渐冷下来的脸，突然想到个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再换点钱。
“对了，姜臻有个双胞胎妹妹，这趟来，我怎么感觉姜臻不像以前的姜臻，虽然装的像，但我能感觉到不同，不会换了个人吧？”
高云绣突然一个激灵：“姜臻被人害过两次，有没有可能，其中一次她就死了呢，我问你，姜臻会游泳吗？”
“除非她在国外学过。”刘金银很确定：“出国之前，她很怕水的。”
……
高云绣觉得自己想通了很多关节：“有没有可能，你照顾过的养女姜臻，已经在来樊城的途中死了，现在替换的，是她双胞胎妹妹？”
“不会吧，哪能那么巧，她刚死，妹妹就回来了？”
高云绣激动起来：“那会不会是，她妹妹回来想替换，姜臻才死的呢，你想想，当初齐医生那么好条件的男人，同她相亲，她没接受，反而和顾连城相亲，顾连城的身份，能挖的机密太多，她不会是潜伏下来的特务吧？”
虽然有这样的怀疑，但如果姜臻是替换潜伏下来的特务，难道她们效忠的不是一个组织吗？要好好打听一下才行。
刘金银吓的不轻：“那怎么办，我们去派出所，把怀疑说出来，让他们去调查呀。”
高云绣自己的身份，不敢冒险和公安打交道，稳住刘金银：“你别慌呀，现在只有你能搞清楚姜臻的身份，你责任重大。”
刘金银哪敢：“她能狠心杀死她的姐姐，对我还不是手起刀落，我可不敢去，等雪化了，我就回家去。”
正需要求证的时候，高云绣果断加码：“你想想，如果姜臻真的死了，代替的就是凶手、是叛徒，你立了功，又是干妈，那老家的房子，名正言顺奖励给你。”
刘金银听了很是心动，高云绣继续鼓动：“立了功有奖励的，到时候，我再额外给你点钱，你家日子一下子就能好过了。”
……
顾连城去接萧庆丰和同行的盛家人去了，姜臻跟踪刘金银，回来等到半夜，顾连城也没回来。
顾连城是和部队上的同志一起去的，好几个人应该没事儿，但现在还没回来，她就怕萧庆丰那头出事。
一直到早上人还没回来，也没个电话，到下午姜臻等不及，叫几个孩子在家里，她去渡口打听消息。
渡口已经上了厚厚冰层，来往的行人稀稀落落，远远看到一队担架，看衣服颜色，那是顾连城带队去，又带队回了。
姜臻连忙接了过去，担架上的是萧庆丰，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怎么回事，现在方便说吗？”
顾连城面色凝重：“去医院再说。”
倒是旁边一个姑娘，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牙关打颤：“是我害了他，他要死了，我负责，我去坐牢。”
顾连城并不说话，显然对她没好感。
姜臻毫不客气：“你坐牢也换不回我爱人的好朋友，少说话吧。”
……
萧庆丰毕竟是万院长前女婿，他大哥接了淑兰回去抚养，淑兰说了多少感谢姜臻的话，万家大伯觉得，淑兰今后和姜臻家这边能走动，又打了电话来，让他夫妻二人，千万不要再得罪了姜臻。
万院长人有些不干脆，但医术没得说，二次手术他亲自主刀。
姜臻请黎教授帮着看下孩子，她陪着顾连城等在手术室外面。
顾连城心里紧张的厉害，姜臻摸了下他胳膊，肌肉绷紧，嘴唇紧紧抿着，这样不行，得说话。
“顾连城，你跟我下，萧庆丰怎么伤的？”
顾连城开口，才发现嗓子已经严重干哑。
“回城的路上风雪大，但还能赶得及回来，看到一个老人求着人下去找小孩，庆丰说他观察过，那是连环骗术，不能去，盛家姑娘没经历过险恶，让庆丰跟车先回，她非要和几个人一起去帮忙找人。”
姜臻一下子联想到：“那几个人是同伙？”
顾连城闭了眼睛：“盛莲蓉露了财，出发的时候就被盯上了，一路上庆丰谨慎，那些人没找到下手的机会，调整方案，用同情心把人骗了下去。”
“萧庆丰跟着一起去了！”
顾连城看着姜臻，那种情况，别说萧庆丰，换了是他也得去：“姜臻，有些时候，我们别无选择。”
姜臻心头一股邪火：“真是烦的要死，你们就学不会自私一点吗？”
顾连城很少见她真正发火，低头反思没说话。
盛莲蓉想到那危急时刻，路越走越偏，当她意识到被骗，已经很难回去了。
萧庆丰以一对多，让她跑去求救，可等她带着人回来，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萧庆丰头上都是血，当地县医院紧急救治后，顾连城也带人赶过来了。
她万分后悔：“我一定会负责的！”
姜臻和顾连城都没理她。
……
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万院长出来了，人很疲惫，严肃的告诉顾连城：“这几天如果醒不过来，那真危险了，植物人你们听说过吗，就是人活着，但是醒不过来。”
顾连城愤怒的看向盛家派来的姑娘，如果不是她任性妄为，萧庆丰职责所在，跑去救她，怎么会搭上他的命？
顾连城也需要发泄情绪：“为什么，死的是救人的，不是惹事的？”
姜臻更是这样想：“他要是醒不过来，你得负责照顾到他死。”
“我可以！”盛莲蓉知道这样做，也弥补不了萧庆丰家人，颓丧的呆立一边，恨不得把骗她的那几个团伙，千刀万剐，也恨自己容易骗，反而害了同行的人。
顾连城捂着脸揉搓了好几下，还是缓不过来，跑去冲了把刺骨的凉水，抬头看到姜臻跟来了。
他强打精神：“我去打个电话，和姐夫说一声。”
这可怎么和大姐夫说？大过年的，萧建州的心会碎的。
何况是姜臻开了口，萧庆丰才会在离婚后，去盛家提了抱错的事，盛家安排人同行，萧庆丰才会遭遇无妄之灾。
姜臻说：“你先别打电话，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帮萧庆丰醒过来。”
第23章 当做救命稻草来试试
姜臻说了办法之后, 保险起见，又等了几天，萧庆丰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顾连城还是给萧建州打了电话，征求他的同意后, 把姜臻的办法, 当做救命稻草来试试。
病房清空到只剩下姜臻和顾连城，姜臻说：“我带你到他的潜意识里, 把他叫醒，越熟悉的人成功率越大，你试试，我就不进去了。”
当姜臻第一次说出, 可以进入昏迷之人的潜意识，顾连城只觉得匪夷所思，当他真进去了，才知道，人的潜意识太奇妙了。
先是一团迷雾，这样的大雾, 他在现实中见过两三次，真的是半米之内, 看不见对面的人。
穿过这团雾,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庄稼地，村庄里零星坐落着砖瓦小屋, 萧庆丰卷着裤腿插秧呢, 周围的田里还能看到一些顾连城熟悉的人，那是解放前就已经死去的乡亲们, 他们在萧庆丰的世界里被幻想了出来。
“哥，你怎么来了，是专门来看我的吗，咱们好几年没见了！”
萧庆丰意外惊喜，上了田埂，在小水渠里洗去腿上的泥巴，一只蚂蟥吸饱血，被拽了下来，萧庆丰扭头：“田里蚂蟥真多，哥，我到现在还怕蚂蟥。”
顾连城眼睛进了沙子，磨的难受，忍不住揉了揉。
姜臻说过，潜意识里，大部分时候，是人最害怕或者最希望的事投射出来的。
小时候萧庆丰被蚂蟥咬了，死活不肯下田，挨了大人好一顿揍，他说过好几次这事，说其实到现在，他还很怕。
“哥，咱们回家，看看你两个侄儿侄女，我一想到他们，这蚂蟥也就不怕了。”
萧庆丰在梦里生过孩子了？那他在梦里过了好几年了。
……
还没走到家门口，一对儿女手牵着手疯跑过来：“爸爸，你回来啦。”
萧庆丰一手搂着一口，各自亲了一口，笑道：“介绍一下，你们顾爸爸来了，这是爸爸最好的朋友，叫人。”
“顾爸爸好。”小孩子可爱的很。
顾连城喉头哽咽，这样的美梦，萧庆丰怎肯醒过来。
“大哥来了。”万红燕系着围裙，从屋里出来，笑容满面：“正好今天杀了只鸡，我去做饭。”
万红燕对顾连城的态度，从没这么好过，也绝不会留在乡下过日子，萧庆丰把他的遗憾，在梦里都圆了。
萧庆丰和万红燕相亲结婚，婚后聚少离多，加上两人相处，看着并不甜蜜，顾连城以为，这次的离婚，对萧庆丰打击没那么大，可现在才知道，他的痛有多深，如果不是进到潜意识里，永远不会知道。
……
姜臻说，进到潜意识里后，要速战速决，拖得越久越麻烦，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把萧庆丰惧怕的、或者珍惜的，全毁掉，这样他不得不醒过来。
顾连城不会那么做。
他和萧庆丰坐在小河边，水波流动、鱼儿翻涌，一切和真的没差别。
“庆丰，你真忘记了吗，你没有退伍啊，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所以很快批了你的离婚申请，回樊城的路上，那几个致你重伤的人，还没抓到，你就决定留在自己的梦里了吗？”
萧庆丰冷汗下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听得懂。”顾连城狠狠心：“你没忘记，万红燕连樊城都不肯来，怎么会和你在乡下过日子，你要留在虚假的世界里，我不会把你强拉出去，因为我理解你，可是外面的人呢，姐夫他这几天，头发白了不少，都是为你的事愁的，他拿你当儿子，你可以不顾别人，也不为他想一想吗？”
……
姜臻等了十来分钟，顾连城醒了，算下时间，他在里面呆了几个小时，算快的了。
萧庆丰没醒，姜臻很想知道顾连城选了什么办法：“你有没有把里面的人和东西全摧毁？”
顾连城不敢那么做，他怕萧庆丰会疯，他很疲累，摇摇头：“没有，和庆丰谈了好几个小时，选择权交给他，如果他只想这样死去，我也尊重他的意愿。”
姜臻：……“就不该让你进去。”
可是，顾连城设身处地为萧庆丰想过，他拉着姜臻的衣袖：“如果有一天我也到了那种地步，你别叫醒我。”
姜臻：“不能答应你，假的就是假的，人还是得活在现实里，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萧庆丰天亮还不醒，我就自己进去。”
顾连城苦笑，很是担心，如果庆丰不醒，换了姜臻去，她大概会把虚构的一切活物都杀掉，那样的话，庆丰醒了也会恨她的吧。
……
好在萧庆丰天亮前醒了，人醒之后，梦里的事情会逐步变得模糊，后遗症随着时间推移，会减轻甚至消失，只要人醒过来，就不用太担心了。
顾连城急忙打电话给萧建州，人醒过来了，放心之后，讨论起姜臻这能力的问题。
“姜臻逐步信任我们了，这是好事儿。”萧建州欣慰，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萧庆丰醒来后，顾连城也在想这些问题，他不敢松懈，怕自己哪天会让姜臻失望：“姐夫，我要不要和姜臻坦白。”
“坦白什么？”萧建州反问：“姜臻其实什么都知道，要你多此一举吗？你老老实实的，好好培养感情，比什么都强，不要自作主张，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顾连城调整了心态，挂了电话，又急忙回去找姜臻。
……
姜臻等着回去，顾连城打完电话回来，她问道：“你还有事儿吗，是一起回去，还是说你有事需要去办？”
倒也没有太急的事情，萧庆丰刚醒来，顾连城不太放心：“我进去看看庆丰，你等我一会，我们一起回家。”
“行，你进去吧，盛家的姑娘死活要留下来照顾赎罪，正好不用请护工了。”
姜臻疲累的很：“你稍微快点，我得回家睡觉，你要快不了，我就自己先回去了。”
“好，不会耽误，很快。”
陪姜臻和陪醒来的萧庆丰之间，顾连城偏心的选择回家陪姜臻，哪怕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呆着，做好饭等着她起来一起吃饭，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尤其经历了萧庆丰梦里的幻境后，顾连城格外珍惜现有的生活。
顾连城进去和萧庆丰聊了会，萧庆丰此刻能记得不少梦里的事，伤感的很，但梦就是梦，他庆幸做了正确的选择，醒了过来。
“哥，我看过那几个歹徒容貌，他们可能会叫人来医院打听我的死活，不如你们传出我已经死了的消息，或许能追到他们老巢。”
顾连城道：“已经安排下去了，明天就会传出你不治身亡的消息，放心吧，好好休息，我先陪你嫂子回家，她也熬的疲倦了。”
……
回到家里，距离吃午饭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姜臻要去睡觉，但家里只看到三个孩子，姜兆不在家。
有什么事，这四个孩子会一起，这是姜臻叮嘱过的，她马上察觉不对：“姜兆去哪儿了？”
就连最机灵的顾盼，都不敢撒谎：“婶娘，你别生气，早上我们去买早饭，干奶奶过来，和哥哥说了句话，哥哥叫我们先回来，说他一会儿就回来。”
什么事能让姜兆和刘金银走呢？姜臻估计刘金银看出来，她不是原来的姜臻了。
姜臻一直都知道，姜兆是有怀疑的，小孩子有个安稳的环境后，妈妈又比以前脾气好，换做姜臻，她也会选择装不知道。
她瞬间清醒过来，和顾连城说：“你在家，我去找高云绣。”
顾连城哪能让她一个人去：“我们一起去。”
如果出现突发情况，顾连城在，能兜底处理，两人交代好剩下三个小孩，在家把门关好，然后出了门。
……
姜臻和顾连城还没找到石家，高云绣已经带着民警过来，两帮人在半路碰上。
高云绣一指姜臻：“就是她儿子，小小年纪居然杀人潜逃了，一个才九岁的小孩子，怎会如此恶毒，说不定是他.妈妈教的，公安同志，你们可要好好审问。”
高云绣一幅胜券在握的姿态，好像姜臻这次能被她送到派出所去。
姜臻心里一惊，按照刘金银的体型，和姜兆的体型对比，那么个小孩子，就是推也推不动呀，怎么可能把刘金银打死？
姜臻问跟来的民警：“民警同志，麻烦你说一下情况，刘金银确认死亡了吗？我家姜兆目前在哪里？”
民警同志不耐烦瞪了眼高云绣：“只是让你带路，高同志，麻烦你不要胡言乱语，认定姜臻同志家小孩是凶手。”
……
民警抓紧时间，把高云绣去报警的情况说了。
“我们接到报警，那位高云绣同志，说你们家儿子，因为一些纠纷，把干奶奶杀人灭口，刘金银同志目前还在医院抢救，孩子跑去山里，我们已经安排同事找去了，等找到孩子，再具体问问情况。”
姜臻急忙问道：“就是说，刘金银还没死？”
“没死，送去医院初步诊断，内脏多处受损，救活的希望不大。”
姜臻稍微松了口气，没死就能争取下，还有回光返照的药呢，用好了剂量，让她多活个把月不成问题，至于之后死不死，和姜兆无关，完全是刘金银自找的。
姜臻指着高云绣和民警说：“她也有嫌疑，麻烦你们控制她，我现在去医院，等刘金银醒了，具体情况一问便知。”
高云绣心想姜臻疯了吧，刘金银醒来后，姜臻和她捡来的儿子，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马上想通了：“民警同志，不能让姜臻接触到刘金银，她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姜臻冷眼看着她：“那你就看看，我能不能接触到刘金银。”
第24章 你是小姨吗
高云绣非常不可思议, 姜臻说到做到，居然进了手术室，她问民警：“你们不管管吗？”
管什么？顾连城的身份, 陪着他媳妇进手术室，非常不正常, 可他们进去了, 所以更不能管，看来高云绣很可疑, 确实存在不轨之心，民警反而把她看得更严格。
“高同志，刘金银没醒之前，请你哪儿也不要去, 配合我们工作。”
高云绣心中开始不安，姜臻会不会威胁刘金银，说出对她不利的伪证？
这次实在太大意了，现在只希望刘金银死在手术台上。
……
姜臻和顾连城换了手术服，万院长有些发懵，手术已经失败了, 他知道再继续下去，刘金银也醒不过来。
但是姜臻睡在手术室里, 仪器上刘金银的生命特征, 居然越来越稳定，这是怎么回事？
顾连城用严肃的口吻告诫：“万院长，事关重大, 你告诉谁, 谁就会被拖入危险中，请你保密, 尤其是你爱人。”
万院长知道轻重，忙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姜臻的事情，庆丰知道吗？”
顾连城点点头：“庆丰和我在一个部门。”
无需多言，万院长已经知道保密程度了，他懊悔不已，难怪庆丰不同意转业，万家失去了多有前途的女婿啊。
……
姜臻在刘金银的潜意识里，看到她欢天喜地带着家里人，搬家到姜臻老家的大宅子，还放了乔迁的鞭炮。
当刘金银看到姜臻出现在家门口，吓到惊慌大叫：“你不是被抓了判刑、要坐一辈子牢吗，怎么出来的，这个大宅子是奖励给我的，你不能抢回去。”
原来她做的是这个梦，那就让她梦醒。
姜臻把刘金银幻想出来的老家人，一个接着一个全部打死。
眼看着一个个倒下的亲人，刘金银痛哭流涕：“害你的人是高云绣，你怎么不去找她报仇？”
“就是要去找她，才先找你，你不记得了吗，高云绣怂恿，你找了姜兆，想叫姜兆证明我不是他.妈妈，争执中，你自己摔成内出血，对吗？”
刘金银愣住了，好像是这样的，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姜臻继续：“你想亲人都活过来，就跟我走，我现在说一句，你就记一句，不然我会再把你的亲人杀一遍、两遍、无数遍，让你在痛苦中疯掉。”
刘金银扭头一看，亲人们竟然都活过来了，只是全都看不见她。
“好好，我跟你走。”
姜臻一字一句：“高云绣为了夺厂子，出路费好处费，让你来樊城，用我双胞胎的身份，想把我诬陷成间谍，还叫你收买姜兆，姜兆不依，她杀你杀姜兆灭口，好在救过来了。”
刘金银一想，对啊，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对对，高云绣太坏了，她收买我的钱，我缝在裤腰里，我衣服呢，钱呢？”
“钱在。”姜臻说：“等会民警问你，你要主动交代，但是你可以说钱已经花掉了，我不会提钱的事，高云绣给的钱，你可以带回去。”
“那可太好了，姜臻，你心肠还是好的。”
姜臻说：“你毕竟照顾我十来年，我不会赶尽杀绝，行了，我们快点回去，不然高云绣可要跑了。”
“不能让她逍遥法外，太坏了，居然想杀我，对了，她是怎么杀的我呢？”
姜臻说：“你忘了吗，她让你做伪证，你找她多要钱，没谈拢，她就要杀你，正好被姜兆看到，她还想杀姜兆，姜兆跑了，我还得去找儿子呢。”
“对对，就是这样的，谢谢你告诉我。”刘金银愈发感谢姜臻。
姜臻纠正她：“不是我告诉你的，是你自己经历的，可别说错了。”
……
刘金银术后几个小时就醒来，精神居然还不错，有力气把来龙去脉和民警说清楚。
“都是高云绣的主意，她觉得是姜臻参与，才让石家的工厂给了外人，要报复姜臻，给了路费叫我来诬陷姜臻不是姜臻。”
“民警同志你能听明白吗，姜臻有个从小丢失的双胞胎妹妹，高云绣叫我用这件巧合来污蔑，说现在的姜臻杀死了原来的姐姐，顶替后执行间谍活动，高云绣为了拿回工厂，什么都敢做，因为条件没谈拢，她居然想杀我灭口，姜兆无意中看到，她还想杀姜兆，幸而老天有眼，让我醒了过来。”
这可是刘金银自己说的，民警立刻控制住了高云绣，带她回派出所审讯。
高云绣直呼冤枉：“肯定是手术的时候，姜臻和刘金银谈好如何冤枉我，你们应该审问姜臻和刘金银。”
审讯的民警无语：“打了全麻，在手术过程中，还能保持清醒商量冤枉你，你觉得可能吗？推卸责任，也不能这般胡说，当别人没有常识吗？”
高云绣语塞，那姜臻是怎么做到的呢？
……
连万院长都解释不清楚，为何刘金银手术后，只隔了几个小时，就有精力回答民警的问题。
顾连城也想不通，现在找孩子，他没精力问，姜臻也没心情答，何况找到中途，两人分开寻找，此刻他连姜臻在哪都不知道。
但隐约中，听到有小孩的嘤嘤哭泣声，顾连城拽着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小树，往崖下看，却什么都没看到，但他还是决定，找路下去搜寻。
……
眼看着太阳快下山，夜晚要来临，这么冷的天，一晚上足够给人冻死。
姜臻没办法再等了，只能用最后兜底的办法，把空间释放出来，释放后，空间能找到姜兆的位置，这样做，对姜臻的损耗很大，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姜臻找不到姜兆，但她能找到空间，原来他就在附近的陡坡下，爬下去之后，姜臻才能进到空间里，果然看到蜷缩在小木屋里的姜兆。
“妈妈，我一看到空间，就知道你来了，妈妈，我好害怕。”
姜兆朝着她爬过来，姜臻连忙蹲下来，把他抱在怀里，仔细检查一番，孩子摔下来后，多处损伤，但很奇怪，他正在以不算慢的速度自我愈合，从他躲到山里、掉下陡坡，摔断脚裸，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如今愈合的差不多了。
姜臻仔细想原因，恍然大悟，是这段时间，吃了空间里种出来的菜，孩子有了异能！
总归是好事，姜臻拍拍他安慰：“别怕，没事了，姜兆，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你.妈妈了吧，没关系，你怀疑什么就说什么，今天我们把事情说清楚，就不会被坏人再次利用。”
……
姜臻的安慰和坦白，姜兆一下子放开了封锁的内心，把心里话全告诉了姜臻。
“妈，我还叫你.妈妈，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原来的妈妈不在了，可是我舍不得现在的家，我觉得拼凑来的、有爸爸妈妈、弟弟妹妹的家很幸福，我就装不知道。”
“你是小姨吗，干奶奶说，小姨杀了妈妈，代替妈妈，潜伏下来搞破坏，要拉着我去举报你，我不听，反抗的时候，就推了那么一下，干奶奶摔出去好远，撞到树干上去了，那棵树晃的好厉害，干奶奶吐了好多血，我吓坏了，就跑到山里来了。”
看来姜兆不但有了自愈的能力，力气也变大了。
姜臻说：“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我是小姨，是从一个很糟糕的世界来的，来的那天，就是你和妈妈妹妹遭遇土匪的那天，小姨过来的时候，你.妈妈已经被土匪杀死，小姨只能换了衣服假装她，代替她抚养你们。”
“你干奶奶并没有死，小姨已经把她救活了，你没有杀人，但是，你确实有了一些小姨那个世界的人，才有的能力，目前看来，是力气变大、受了伤能自我修复的两种能力。”
原来如此，小孩子接受能力比大人快多了，有了旁人没有的能力，姜兆是开心的。
“妈，我都听你的。”姜兆反而更依赖姜臻，紧紧拽着她：“妈妈，我们要告诉糖糖吗？”
姜臻想了想：“我是小姨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别人，你吃空间种的菜，有了异能，顾盼顾回和糖糖，他们可能也会有，回头我要试试。”
“嗯嗯，妈，我听你的。”姜兆突然伤心起来：“以前的妈妈，她真的死了吗？”
姜臻点点头，她亲眼看到的，无能为力，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结果。
“妈，你脸色怎么这样不好？”姜臻刚开始冒虚汗，姜兆就发现了，担心的不得了。
姜臻笑笑，解释道：“没事儿，就是放出空间找你，很消耗精神，休息一会就好了。”
……
姜臻休息了半个小时，背着姜兆出了空间，绕过一片草丛、几棵大树，迎面和下陡坡找人的顾连城碰上。
顾连城前后左右看看，惊疑不定：“这一片我前后找了两三遍，你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姜臻把姜兆往上托举了一下，扭头看着左边：“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可同一时间，后背上的姜兆，伸手指着右边：“爸爸，我们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姜臻呵呵笑了几下：“天黑，分不清方向，姜兆有伤，你带路，我们先去医院，你有什么疑惑，等回家再说。”
顾连城忙给姜兆接过来，托抱在怀里：“天色昏暗路难走，你搀着我，注意脚下，可别再摔着你了。”
第25章 偷偷去看一次，可以吗
带姜兆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万院长忙前忙后，庆幸的很：“那么高摔下去，没内伤就是最大的幸事, 这个脚也没大事，暂时不要蹦跳走路, 休息几天就好了。”
姜臻揉揉小孩发顶, 心照不宣和姜兆笑：“姜兆，你运气会一直这样好。”
姜兆开心中带着伤心, 一把抱住姜臻：“妈，我想回家。”
“好，回家，让顾爸爸背你。”
姜兆检查没事, 姜臻有事，顾连城在陡坡下面找了好几趟，她和姜兆突然出现，引起顾连城怀疑。
顾连城等孩子们都睡着了，才问姜臻：“我好像听到了姜兆的哭声，来回找了三四趟, 你们突然就出现了，是我哪里没找全吗？”
姜臻心想别的事情能说, 空间的事她真不想说, 但顾连城这次问的很直接了，不说点什么，显得太不拿他当搭档。
姜臻把房门关上, 决定说点什么, 后续说多少，看顾连城问到什么程度吧。
“顾连城, 其实你知道，我不是姜兆姜糖的妈妈了吧？”
顾连城没想到，他随便一问，姜臻竟然愿意谈这么深，怕误会，他忙解释：“多少能感觉到一些，你要不想说，以后再谈也可以。”
看给他吓的，说都说了，那就多说点吧。
……
姜臻拖了张凳子，叫顾连城坐，自己则坐到床沿上：“我是姜兆和姜糖的小姨，之前不说，是大家没那么熟，我需要观察后再决定，现在觉得你很可靠，也不是不能说，你想问什么？”
顾连城当然想问姜臻是从哪里来的，他坐下来，觉得板凳和床的距离，不是很友好，还是先问些别的问题。
“四个孩子知道吗？”
“姜兆知道我是小姨，姜糖顾盼顾回不知道，我告诉姜兆，他.妈妈已经死了。”
顾连城亲手挖出来的尸体，心里叹气，但同时又庆幸，他遇到的是现在的姜臻。
他忍不住把板凳挪一下，靠姜臻近一点，生怕问题问出来，姜臻会跑。
“我能问问，你从哪里来的吗？”
“能呀。”姜臻等着他问呢。
“和这里不一样的世界，你看我觉得不可思议，我看你们的世界，同样不可思议，我是有点异能的，能摸尸体，可我这样的，在我们那个世界，其实很普通的。”
姜臻当然不算普通，只是任何世界，低调比高调活得久点。
顾连城心中大石落地，问了一些关于姜臻那边世界的情况：“海市蜃楼，出现频率多吗？”
“怎么可能呢，在我们那个世界都是传说中的，可见一辈人当中，也不一定出现一次，不然就不是传说了，我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运气。”
“但是不太对。”顾连城分析：“至少二十多年前，你还是婴儿的时候，出现过一次，不然你怎么过去的呢？”
姜臻：……“可能我的运气爆棚了。”
姜臻没有保留说了她来的世界，没有机缘的情况下，这边的人过不去，那边的人过不来，姜臻自然是愿意说的。
顾连城问了最关心的问题后，并没有继续深究，她在他身后突然出现的事，空间的秘密暂时能保留，姜臻也很满意。
顾连城握着姜臻的手道：“你来的地方，我得抓紧去和姐夫汇报，你先睡，别等我了。”
姜臻点头：“那你快去吧。”
两人的心因着坦白，彼此拉近了不少。
……
顾连城火速回到部队，打通了电话，他的直系领导是萧建州，有关姜臻的任何事情，他只和萧建州汇报，至于姐夫上面的领导是谁，顾连城也不知道。
其实之前已经猜测过姜臻来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会那般恶劣，萧建州有他的担忧：“这一次的海市蜃楼，可以确定只有姜臻一个人过来，那么二十多年前，姜臻被捡过去的那次，有没有人过来？”
二十多年风平浪静，就算有，可能也会和姜臻一样，想着隐匿在普通人中过日子，但还是得警惕。
关于姜臻，萧建州是这样给顾连城建议的：“她就是你媳妇，你们俩好好过日子，要给姜臻气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连城：……
放下电话，顾连城回了家，天都快亮了，他回床上睡个回笼觉，其实睡不着，他试着去抱姜臻的腰，想把她抱近点儿。
姜臻主动往他怀里靠，还问：“说清楚了？”
“嗯。”
“姐夫要你监视我吗？”
“没有，要我跟你好好过日子，还说如果把你吓跑，要收拾我。”
姜臻笑，笑完说了声：“谢谢。”
……
姜臻迫切想知道另外三个孩子，能有什么样的异能，顾连城在家不方便，不过很快，重伤萧庆丰的匪徒老窝找到，顾连城和派出所民警一块儿抓贼去了。
姜臻把几个孩子带到空间里，让姜兆展示了一下能搬动大石块的力气。
“你们大哥哥吃了空间里种的菜，有异能了，力气变大，受了伤能自己恢复，你们几个试试，看有什么异能？”
顾回也希望自己力气大，可惜依旧搬不动一袋米，这样试不出来，姜臻仔细想了一下，姜兆之前的力气，就很离谱，平常受点小伤，他都忍着不说自己扛，他的异能发挥的，是他最大的特点。
顾回胆小，最后测出来他可以隐身，顾盼哈哈大笑：“顾回，你可不许进女澡堂。”
顾回急了：“我才不会呢。”
姜糖温柔可爱，喜欢小动物，她的异能是能和猫狗沟通，并且前几天就已经发现了，孩子担心被送去精神病院，没敢说。
“妈妈，其实前几天我就想说了，我能知道猫猫狗狗的想法，别的动物不行，我还以为我要变成猫狗了，好害怕。”
姜臻惊喜：“你这异能好呀。”
顾回特别羡慕：“婶娘，只有我的异能没有用。”
姜臻安慰他：“怎么会，必要的时候能保命，就是最好的异能。”
现在只有顾盼没发现，试了好多次，急哭了：“只有我没有，是我吃的不够多吗？”
姜臻觉得不会：“他们都有，不可能你没有，藏得越深的，说明越厉害呀，别急，我们慢慢来。”
顾盼还是急：“婶娘，我以后不在背后给人编故事了，求求也让我有异能吧。”
姜臻笑道：“求我又没用，只能你自己努力，有就有，没有那是真没办法。”
……
顾连城那边的事情办的差不多，打劫旅客的匪徒团伙全部落网。
高云绣不承认谋害过刘金银，她不认罪，但证据链完整，即将面临最重的刑罚。
顾连城计划制造一次让高云绣逃跑的机会，把幕后的间谍网挖出来，提前和姜臻说了这事。
姜臻觉得这办法挺好的，人在恐慌没退路的情况下，大概率会往老巢跑，顺着她追，是最好的办法。
……
姜臻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过年，很是新奇，和别人家一样，蒸馒头、炸丸子，杀鱼宰鸡。
她还把空间里养的两只半大小公鸡，提前宰了，并且和几个孩子们约好：“这两只鸡给你们顾爸爸吃。”
“那爸爸万一有异能，不就发现我们的秘密了？”
姜臻说：“我就是要试试呀，看空间里的食材，对大人有没有效果？”
如果对顾连城有效，那让他发现秘密，姜臻认了。
正好顾连城回来，看到菜盆里正在褪毛的仔鸡，这也太小了，问道：“怎么买这么小的鸡回来过年？”
姜臻理由都想好了：“乡下的老乡进城卖菜，鸡太小没人买，我想着他家可能急缺钱，用正常的价格买下来，我是不是心地善良？”
几个小孩学不会撒谎，纷纷把头低下，抓紧拔鸡毛。
顾连城一眼看穿，笑道：“你做的事情，肯定是没错的。”
……
上午，石恒钧和石洪孝，先后过来送年货，顾连城担心真假表弟，总有一天会打起来，说起他们俩被叫去问询的事。
“高云绣说，两个人都看到她出门的时间，证明她没时间去杀刘金银，但是他们好像商量好的，全都否认。”
姜臻说：“那是好事呀，说明高云绣说谎了，对了，顾盼他们想叫黎崇岭一起过年，庆丰能出院吗，也叫过来吧。”
“行，我下午去接庆丰出院。”
中午，两只小仔鸡没加配菜，姜臻叫顾连城全吃了，说道：“这小仔鸡我们都不爱吃，你自己吃吧。”
顾连城：……这两只小鸡仔不会是发鸡瘟死的吧？
姜臻让他吃，他就吃，味道确实很不错，居然吃出清甜味：“是因为这鸡仔太小的缘故吗，味道很不错，你们不尝尝？”
两只鸡仔，是空间里养了最久的肉食，希望对顾连城有点用。
姜臻摇头：“这么小的鸡仔，我们懒得吃，你别废话了，快吃吧。”
几个小孩纷纷点头：“爸爸，你要全吃光哦。”
“小叔叔，不可以浪费，那个汤汁，你泡米饭吃呀。”
顾连城感觉自己像被实验的动物，但自己家亲人，总不能害他，他把汤汁泡在饭里吃了，孩子们和姜臻无比高兴，应该是好事儿吧？
……
顾连城给萧庆丰接了出来，萧庆丰恢复的不错，梦里的事情，他已经忘的差不多了，还问顾连城：“哥，黎教授怎么来了，合适吗？”
顾连城：……“是我请他来的，不是你嫂子，别多想。”
外面来了一只野猫，和一只大狗串门，姜糖这次不用躲躲藏藏，跟顾盼头碰头，一起和猫狗做朋友，还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金镯子，说是在外面捡的。
姜糖开心的小脸通红，是猫猫带她去找的，猫猫好聪明。
顾盼羡慕狠了，糖糖的异能真厉害，她的异能不知道是什么，只要有，不管是啥样的，她都开心，一定要有呀，顾盼在心里祈祷。
姜臻刚想收起来，顾连城说：“不知道谁家丢的，肯定急死了，我先送去派出所。”
姜臻：……捡到的不能算自己的吗？但几个小孩子，明显赞同顾连城的话，还要跟着一起去，姜臻就不说什么了。
等顾连城交了金镯子回来，带着孩子们出去放了鞭炮，开始吃年夜饭了。
姜臻今天就做了一道糖醋鱼，她在末世砍怪砍的，刀工好，糖醋鱼卖相不错，很受欢迎。
空盘撤到厨房，收拾好桌子，萧庆丰和黎崇岭给孩子们准备了压岁红包，姜臻可没准备，幸好顾连城把红包拿出来了，还给了姜臻一个。
“我也有呀？”姜臻惊喜。
顾连城就知道她会高兴的，笑道：“你的功劳最大，你最该有。”
有红包拿，姜臻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看着他们一家欢笑，黎崇岭和萧庆丰两人，各有心事，努力忍着没表现出来，守岁说了会话，熬到十二点，大家又吃了碗饺子，萧庆丰去隔壁黎崇岭家，借宿去了。
孩子们熬到半夜早困了，姜臻也有点困了，奈何旁边的顾连城翻来覆去，惹得她睡不着，她问：“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听听。”
顾连城奇怪：“是今天的伙食太好了吗，燥热的难受。”
姜臻心里一喜，看来空间里活物肉食，比蔬菜的效果好，顾连城这就有反应了。
她把手伸过去：“是吗，我摸摸，热到什么程度了。”
顾连城连忙给她手拦住，这都什么时候了，真的会一点就着：“你睡吧，我出去跑跑步。”
姜臻：……大年三十的夜里跑步，看来那两只鸡不得了，正月继续抓几只小鸡仔，放到空间里养着。
……
盛家的姑娘一直让姜臻等，说她先去解决，姜臻忍了又忍，一直忍到正月初八，各地开始上班复工了，盛莲蓉还没有谈出个结果。
这效率，姜臻忍不了，要绕过她去办。
顾连城回来心情也有些不好，和姜臻说：“盛莲蓉的小嫂子、顾盼顾回妈妈，要过来了。”
“盛莲蓉叫过来的？”
顾连城摇摇头：“虞巧英叫过来的。”
之前姜臻摸杜秋意尸体，就告诉顾连城了，被杜秋意调换的最后一对孩子，是他大哥前妻再婚后，生下的小孩.
为了调换，杜秋意还把安瑾珠叫回来待产，调换给盛家有仇的虞巧英家。
姜臻现在就要去找盛莲蓉，顾连城觉得这一对调换的两家太棘手了，问道：“需要我一起去吗？”
姜臻摇头，摸了摸他的脸，怎么还烫呢，这都好几天了，两只鸡的后劲离谱了吧？
她说：“不知道你哪天会走，你在家劈柴，多劈点留我们用。”
顾连城正有使不完的力气，外套脱了，毛衣也脱了，在院子里劈柴，看得隔壁的黎教授目瞪口呆：“顾连城，你怎么保持这么好精力的？”
顾连城也不知道，或许和重生有关？要不就是过年那两只鸡的缘故，不知道姜臻哪弄来的，他心里愈发暖和，姜臻有了好东西，都给了他，可没给别人吃一口。
……
这次参与调解的，还有虞巧英的大嫂子，徐香萍还有一重身份，是辖区派出所所长。
去之前她和丈夫说：“我可是接到市公安局长的电话，说孩子抱错确定无疑，换不换，可以商量，但不要否认事实，局长恐怕是接到更高级别的电话，才会找我叮嘱，这次不能由着弟妹任性。”
妻子都能看明白的深意，程励生怎能不知道呢，只是，和他相差二十岁的弟弟去世不到半年，临死前求他照顾媳妇孩子，他答应了，这会说不管，良心过不去。
“那孩子是巧英的心头肉，现在说抱错了，换了谁都受不了。”
“那别人家怎么都换过来了呢，人总不能连亲骨肉都不要。”
别人家，要么两个男孩，要么两个女孩，偏虞巧英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换错。
被妻子再三强调利害关系，程励生终于妥协：“我不掺和，你全权处理吧。”
徐香萍放心了：“你知道轻重就好。”
……
“不是说了吗，我家孩子没有换错，你找谁来调解都没用，真当我们虞家没人了吗？”
虞巧英刚说服娘家，和盛家做了妥协，盛家让孩子亲妈过来签字不换，人还没来，讨厌的姜臻就来了。
虞巧英警惕的看着姜臻：“我知道你的事，来樊城时间不长，但和你挨过的人，都没好事，你来我家干什么？”
徐香萍一听弟媳妇目中无人的话，脑壳都疼了。
人外有人，樊城之上还有省会，省会之上还有首都，她狂什么呀，别把全家拖着给她垫背。
徐香萍急忙道：“巧英，我已经接到通知了，抱错的事情确凿无疑，现在不要争论真假的事，商量怎么办吧。”
大嫂的意思，估计就是大哥授意的，虞巧英齿冷，不指望哥嫂了，直接和姜臻撂话。
“除非你能拿到确凿证据，否则我不承认孩子换错，你能找到确切的证据吗，找到我就换。”
姜臻甩出杜秋意口供：“这就是证据，你自己也是女孩，听说你的母亲很爱你，你的成长环境很好，为什么不要自己生的女孩呢，就算你不换，盛家也要自己的孩子，你凭什么不让盛家要回亲骨肉？”
“那如果盛家同意不换呢？”
“那你们就都疯了。”姜臻说：“你们两家如果都同意不换，写好三方调解书，我可以不管闲事。”
“好，我去说服盛家。”
盛莲蓉觉得不可能：“我哥嫂不会同意的。”
虞巧英嘲笑：“那可未必。”
……
安瑾珠这趟过来，连孩子都没带，坐定不换了。
因为盛家和蓝家有世仇，盛家希望通过这件事情，化解仇恨，盛家好几个儿子，其中最不喜欢的儿媳妇生的孙子，换成了孙女，对他们来讲并不是太严重的事情，商议过后，全家同意。
安瑾珠以那样的方式嫁进来，哪怕抱错的孩子是她生的，她也没有决定的权利。
去虞巧英的娘家谈妥，双方约定，都不承认抱错孩子，然后结个干亲，化解仇恨。
姜臻找了公证人，签字之前，再一次问道：“将来两个孩子都知道抱错，你们还是决定不换？”
“不换。”虞巧英率先签字。
安瑾珠想签字的时候，盛莲蓉劝阻：“四嫂，你是不是疯了，自己的亲儿子你都不要了？”
姜臻嘲笑：“她又不是第一次不要自己的孩子，顾盼和顾回，不也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安瑾珠只想赶紧了结这件事：“莲蓉，不换是你父母做的决定，我在你们家什么地位，你难道不知道？”
盛莲蓉冷笑连连：“既然你们都打定了不换的主意，年前让我来做什么？”
还差点连累萧庆丰丧命，真不值得。
年前是决定换的，只是年后虞巧英调和，提出认干亲化解仇恨，盛家才同意的，但这些原因，此刻当着虞巧英和她娘家人的面，不想说了。
安瑾珠把字签了，按了手印，三方各自保留一份。
姜臻要负责的几对调换孩子的善后工作，全部结束，算完成的没有漏洞。
正要走，安瑾珠突然开口：“姜臻同志，你能让我见见顾盼和顾回吗，我真的很想他们。”
……
姜臻觉得太好笑了：“这么多年，你不去求顾连城大哥，不去求顾家人，来求我，如果我信了你的卖惨同意，顾家人都会恨我，我面相也不像好骗的样子呀，现在这个小孩，是你和心爱之人生的，都能同意不换，顾盼顾回的爸爸你不爱，对他们又能有多少感情？”
安瑾珠脸红耳赤：“不是我不想见，看吧，是你们每一个人，都不让我见。”
……
说是这么说，姜臻还是和顾盼顾回，说了他们妈妈想见的请求。
“你们妈妈这趟来，是处理抱错的事儿，顺道想见见你俩，现在敢提出这样的要求，是觉得婶娘好说话，我拒绝了，但如果你们俩想见，还是可以见见的。”
顾盼顾回从记事起，没见过亲妈，但是听过爸爸妈妈的事。
安启慧怎么逼顾连城和安秀青定婚，就怎么逼安瑾珠和顾连城大哥结婚，婚后生下顾盼顾回没多久，顾连城大哥撞见安瑾珠和盛家最宠的小儿子在一起，安家盛家无法抵赖，把婚给离了。
当时顾连海没有续娶的心思，问孩子亲妈要不要孩子，盛家绝对不养别人家的孩子，持反对意见，安瑾珠就没要孩子了。
顾盼没和姜臻生活之前，对亲妈有点儿期待，现在她完全无感：“我不见，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顺道来看的，我不稀罕。”
顾回还是想看的：“婶娘，我用隐身的能力，偷偷去看一次，可以吗？”
“可以呀。”姜臻说：“你看，你这能力不就用上了吗，隐身有时效的，注意时间，别被发现。”
第26章 你们好多小秘密
顾回想看看亲妈, 打听到安瑾珠去了庵堂，姜臻带顾盼顾回过去，离得几十米距离, 叫顾回一个人进庵堂。
顾盼气哼哼的：“顾回肯定要哭鼻子出来。”
姜臻笑问道：“为什么呢？”
顾盼言之凿凿：“顾回希望得到妈妈的爱，可是妈妈这次又不要自己生的孩子, 怎么会爱我们嘛, 顾回还是隐身进去的，听到真话他要失望的。”
姜臻问：“那你失望吗？”
顾盼一把抱住姜臻：“我有婶娘, 有哥哥姐姐，一点都不孤单，不失望。”
姜臻被顾盼的话触动了，来到这边之后, 她好像也没了孤单的感觉。
……
安瑾珠来庵堂看望母亲和大姐，去年回来生孩子，母亲不见她，这次见了。
安启慧静下来的心，被她鄙夷过的二妹妹再次波动，一见面嘲讽上了：“连自己孩子都不要, 你还是不是人？”
当初她这个当大姐的，遭了多少骂, 才逼着顾连海娶了二妹妹, 生了双胞胎，一家四口多幸福，安瑾珠居然不要脸, 和盛家的小儿子勾搭上, 还美其名曰为了爱情，狗屁的爱情, 就是自私，安启慧到现在，都无法原谅任性的二妹妹。
安瑾珠这几年在婆家如履薄冰，好容易生个孩子站稳些脚步，还被小姨抱错，小姨已经死了，她又能去怪谁呢？
婆家借此机会，想化解恩怨，她只能同意，希望母亲能原谅她。
“妈，让大姐和我走吧，她还年轻，怎么能在庵堂里消耗青春。”
安启慧立刻拒绝：“我才不会和你走，当我不知道吗，你一定安了坏心思，想把我介绍给对你们有用的人家，做梦。”
安瑾珠气结：“大姐，我一片好心，你为什么把我想那么坏？”
“你本来就那么坏，你居然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我冤枉你了吗？”
“好了，你们姐妹不要吵了。”
杜墨莲六根实在无法清净，既然二女儿找来，她不得不问一句：“顾盼顾回那边，你也该去看看，那两个孩子一定有出息，将来会是你的依靠，你不能白白送给姜臻。”
……
对于顾盼顾回，安瑾珠心里隐隐作痛，她也怪安启慧。
“大姐，我根本不爱顾连海，你非说嫁他能一世无忧，强行配对，最后还不是离婚了，还多两个孽缘，我也不想见顾盼顾回，又怕这俩孩子将来恨我，每次硬着头皮，提出想见见的请求，我都好屈辱。”
安启慧求而不得的孩子，二妹妹居然说是屈辱，安启慧勃然大怒。
“你真够自私凉薄的，我看是顾连海看透你的本性，才不肯把顾盼顾回给我抚养，都怪你，如果有了孩子，我跟严家文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又开始吵起来，杜墨莲头痛不止：“你们小姨没了，秀青也没了，你们姐妹俩，就不能互相照应吗？”
“我不需要她照应。”安启慧鄙夷的撇过头。
安瑾珠无奈：“妈，你再劝劝大姐吧，如果她想离开樊城，随时可以去我那。”
在她们看不见的角落，顾回忍不住快要哭出声了，急忙跑了出去，他再也不会想着见妈妈了。
……
顾回趴在姜臻怀里哭的好伤心：“婶娘，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没有妈妈了。”
安瑾珠的话，同样超出了姜臻的预判，哪有那样形容自己亲生孩子的？
她说：“可能是因为你和顾盼的存在，让她在新家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怪罪到你们身上，不要为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哭，婶娘、你叔叔、你爸爸、大姑，姜兆姜糖，我们这么多人，都喜欢你呢。”
顾盼一点儿都不难过，还怪上顾回：“现在你死心了吧，我们跟着婶娘好好过，不许再哭了。”
顾盼虽然骂了弟弟，但是不允许弟弟被别人欺负，哪怕那个人是亲妈，也不可以。
……
安瑾珠出了庵堂，居然看到了顾盼，虽然她几年没见到双胞胎，可孩子长得太像顾连海，一眼就认出来。
安瑾珠上前，揉了揉发红的双眼，温柔的笑道：“盼盼，我是妈妈，看到你，妈妈真高兴，你弟弟呢？”
如果不是弟弟听到她们在庵堂里的话，顾盼心想就要被欺骗了，怎么会有妈妈骗自己小孩的？
顾盼老气横秋的指责起来：“我跟弟弟刚才趴在庵堂的窗户外，你们说的话我们全都听到了，你是好坏的妈妈，不要装了。”
安瑾珠恼羞成怒：“是姜臻教的吧，偷听大人讲话，从小就不学好，她在哪？”
顾盼好生气：“是你说不爱我和弟弟，还反过来怪我们，大姨虽然坏，但你更坏。”
安瑾珠气得上前揍了几下顾盼屁.股，顾盼张牙舞爪咬了一口，安瑾珠吃痛，把顾盼丢开了。
姜臻已经赶来了，冷声道：“今天的事情，我会说得人尽皆知，以后你不用为难要求见顾盼顾回了。”
安瑾珠忍了很久了，拦住姜臻的去路：“你搞搞清楚，这是我生的孩子，你和顾连城只是叔叔婶婶，还真当自己是爹娘了吗，你们不会教孩子，就不要硬带。”
姜臻甩开她的手：“是吗，那你能给顾盼顾回带回去抚养吗，如果不能，你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
安瑾珠自己在婆家都不好过，更别提多带两个孩子了，一时语塞。
顾盼看到安启慧出来，突然朝着安启慧跑过去：“大姨，以前是我错了，觉得你坏，可是和妈妈比起来，大姨已经很好了。”
一声大姨，给安启慧眼睛都叫红了，她急忙冲上去，推开自己亲妹妹：“姜臻再不好，她没有虐待过顾盼顾回，这点比你强一万倍，三个亲生的孩子都不要，我就等着看你的下场。”
安瑾珠真的气伤心了：“大姐，我是你亲妹妹。”
安启慧呸了一声：“顾盼顾回还是你亲生的孩子呢，你刚才居然打顾盼，我没你这样的妹妹。”
她还朝着姜臻点点头：“我对事不对人，前半生，活在憎恨里，后半生，我会好好想想要怎么活，你放心，我不会无缘无故再针对你。”
安启慧的世界崩塌，能再重塑起来没崩溃掉，算幸运的。
姜臻说：“你不来找我家麻烦，我自然不会找你麻烦，但是顾盼和顾回，你也不要来打扰。”
安启慧明白，刚才顾盼叫她，只是希望借着她来教训她的妈妈，她错过了和顾盼顾回友好相处的契机，没办法补救了。
她点点头，突然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了，樊城的福利院，她以前去过的，那里能让她心平气和的生活。
……
顾盼心头高兴，突然间，她就能看到大家身上都带着颜色，大姨身上的颜色是灰白色的，妈妈身上的颜色会变，由红色转成紫色然后转成紫黑色，婶娘身上的颜色很稳定，蓝灰色的，顾回的颜色是浅蓝色，当然，她看不见自己的颜色。
这就是她的异能吗，顾盼太高兴了，牵着姜臻的手：“婶娘，我们回家吧。”
顾盼回头的时候，看到妈妈身上的紫色又重了点。
……
顾盼觉醒异能了，姜臻给她解释颜色代表的含义：“蓝色表示这人很正派，可以信任，我的蓝灰色，说明我正派的同时，也能干点出格的事情出来，跟我性格很符合。”
“安启慧的灰白色，说明她确实改变了不少，你.妈妈从嫉妒你们和我的关系，到憎恨的紫色，再到危险的紫黑色，可能是希望我死吧。”
“顾回很善良，所以现在是淡蓝色，糖糖天真爱幻想，是淡淡的粉色。”
顾盼弄懂了，她觉得她的异能很特别，所以，她也是特别的吧。
万物都有颜色，下午，几个孩子在外面跑了一下午，到了该做饭的时间还没回来，姜臻只好自己动手做饭。
顾连城自从和姜臻谈过后，回来的都早，看到她在淘米煮饭，忙接了过来，问道：“稀奇了，留你在家里做饭，孩子们跑哪儿去了？”
“家附近玩呢。”姜臻说：“顾回说想看看妈妈，上午我带他们去了庵堂，吵了一架，顾盼顾回也不要找妈妈了，我觉得是好事。”
顾连城沉默了一会，家里从来不让安瑾珠见顾盼顾回，有赌气的成份在，但也是看透了，安瑾珠其实不爱俩孩子，这次她连抱错的都能不换，更是证明了她的凉薄。
还是姜臻想得开，让孩子们自己明白过来，比堵着不让见好。
“顾盼顾回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小孩子一会儿就缓过来了，糖糖特别招小动物喜欢，附近的野猫野狗，都亲近她，我们家的粮食快不够喂了。”
顾连城笑：“这可是个大问题。”
姜臻说：“倒也不用太担心，我跟他们说了，要喂养可以，用他们自己的口粮。”
顾连城失笑，但想想，让孩子们学着去决定自己的事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顾连城有个事想和姜臻商量：“姐夫建议我转业到樊城公安局，工资可能没有现在高。”
顾连城入伍早，目前拿着营级的津贴，一个月七八十块，转业后工资大概要低一小半，看着不合算，但顾连城转业，肯定和姜臻的身份有关，他转业后，其实还在特别部门，但时间能更自由，转业后的身份做起事情来，也更方便。
姜臻觉得挺好的，钱的话，她从安秀青的记忆里看过，等到1953年才公私合营，一个那么大的纺织厂，这两年挣的钱够全家花了。
姜臻说：“那就趁着公私合营之前，多挣点钱出来，工作的话，你想做什么都没有后顾之忧了。”
顾连城很感谢姜臻的理解：“问了庆丰，他想跟我一块转业到市局。”
姜臻无语：“我们知道内情，他是因为特殊身份，转业到更对口的岗位，万家那边不知道，刚离婚萧庆丰就转业了，你看着吧，万家要恨死你们了。”
顾连城心想未必：“万院长和万家大伯，应该敏锐的感知到一些事情了，无妨。”
姜臻把米饭闷上，配菜切了出来，叫顾连城出去找孩子：“叫他们回来做饭。”
“我来吧。”顾连城说：“你这个鱼买得好，要怎么做？”
“炖鱼汤吧。”姜臻说：“还有块豆腐，放一块炖一锅出来。”
……
孩子们身上好像安了雷达，晚饭做好，他们也回来了，在外面逗了猫猫狗狗，顾连城打了热水，叫他们排队洗好手再吃饭。
姜臻说了下顾连城转业的事：“你们顾爸爸转业后，上下班时间固定了，每个星期也有一天的休息，我是很赞同的。”
当警察一样威风，姜兆很崇拜：“爸爸，我以后也当警察。”
顾连城笑道：“可以啊，其实如果你.妈妈当警察，一定比爸爸更厉害。”
姜臻笑而不语，顾连城这是打好预防针，将来遇到大案要案，要请她去摸尸。
她这能力，要是能延续，也不错，不知道生个孩子后，能继承什么样的异能？
顾连城看姜臻一直盯着他看，摸了摸脸：“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姜臻收了乱七八糟的畅想，笑了笑：“没有，觉得你最近精神很好，这个鱼汤你多喝点。”
今天的鱼汤确实不错，鱼肉有淡淡的甜味儿，顾连城问道：“你们吃出鱼肉的甜味吗？”
姜臻夹了一筷子，摇摇头：“没有啊，不就是鱼肉吗？”
这条鱼是年前在集市上，买的带籽的草鱼，放到空间的水塘里养着，下了籽后，姜臻就把鱼捞出来做了鱼汤。
上回的仔鸡顾连城也说有甜味儿，现在才养了不到一个月的空间洗澡鱼，他也说有甜味儿，那如果池塘里鱼籽孵化的小鱼苗长大，还得了？
姜臻问四小只：“你们能吃出鱼肉的甜味吗？”
几个小孩纷纷摇头：“没有，吃不出来。”
姜臻断定，顾连城的味觉就是比一般人敏锐，她说：“我也吃不出来，所以是你的问题。”
顾连城以前的味觉确实很灵，他只当是自己的问题。
……
吃完饭，顾盼偷偷告诉姜臻：“婶娘，小叔叔身上的颜色是淡金色的，好漂亮。”
淡金色吗？那是正直坚毅的颜色，姜臻不禁庆幸，她能遇到这样纯粹的人。
吃了鱼肉，晚上顾连城又燥热的慌，翻来覆去睡不着。
姜臻好笑：“你以后吃素吧。”
顾连城是有一些不纯洁的想法一闪而过，急忙压住了，他不想让姜臻误会什么，他带着试探问道：“你不会给我吃了什么吧？”
姜臻：“全家吃喝难道不是一样的东西，你不想吃，以后在外面吃了再回来。”
顾连城急忙分辨：“这不是聊天聊到了吗，你又急了，我刚才在想，你会不会拿末世的东西给我吃了，不然身体怎会热成这样？”
姜臻暗自庆幸，顾连城真好拿捏，她说：“才没有，你还不如怀疑是你重生的后遗症呢。”
……
顾连城和萧庆丰办转业关系去了，果然万家的反应很激烈，沈高琴快气死了：“他要肯转业，还需要离婚吗，你去问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万院长估计是萧庆丰的工作有了新安排，并不是妻子讲的那样。
他已经打听过了，顾连城和萧庆丰转业，樊城公安局刚好成立政保科，和治安科分管的可不一样，去年新中国才成立，很多不死心的坏分子依旧在活跃，政保科管理情报收集，还负责打击敌特等工作。
所以万院长断定，顾连城和萧庆丰只是换了个身份，更方便工作，否则人家转业直接转去京市，何必留在樊城，这个道理，他是不敢给妻子说透的。
万院长严肃道：“淑兰和姜臻还有书信来往，这层关系，大哥交代过，不许断了，在家里抱怨几句就算了，外边一个字都不许乱说。”
沈高琴气的不行，连万栀枝叫门都懒得开，和丈夫说：“一见面就抱怨，听都听烦死了，你拿点钱把栀枝打发了吧，我不想见她。”
万院长心里叹气，实在搞不懂，妻子究竟有没有真心疼过她最爱的女儿。
……
顾连城和萧庆丰的转业，直接转到了市局新成立的政保科。
顾连城是科长，工资比之前的津贴没少多少，政保科是新部门，刚成立缺人手，顾连城招聘很谨慎，招聘这天，姜臻带着顾盼过来了。
徐香萍也在，刚带着娘家弟媳妇那边的亲戚，来政保科面试，奈何顾连城负责录取工作，没有录取，亲戚刚气冲冲走了，回去弟媳妇又要阴阳怪气。
刚出来，看到姜臻，她主动打招呼：“姜臻，你来找顾连城吗，我帮你去叫。”
姜臻听顾连城说，如果他没被临时安排来，徐香萍会调任来政保科主持工作，现在人家不怨不憎，姜臻也报以友好态度。
“孩子们还没开学，我带他们来看看顾连城上班的地方，不打扰他的工作，自己转转。”
徐香萍不敢小瞧姜臻，决定把亲戚来应聘的事说说，看看姜臻的态度。
“弟媳妇叫我帮她安排个亲戚工作，顾连城谁的面子都不给，给人刷掉，我这回去，免不了又挨弟媳妇数落。”
姜臻听顾盼说，刚才没录取的几个，周身的颜色都不太纯正，尤其是徐香萍领来的，走的时候颜色紫里透出黑气。
而留下来的，颜色很舒服，顾连城选人的标准和眼光没出错。
她道：“政保科不是普通科室，没录取你只会挨抱怨，可录取后万一犯错，是要受连累的，这么想想，未尝不是件好事。”
徐香萍细想想，是这个道理，心中释然了，弟媳妇如果抱怨，她就拿姜臻的原话堵回去。
……
说笑了几句，徐香萍回到单位，果然，她弟媳妇带着娘家亲戚等在这里，怒目而视。
这次政保科面向社会招聘，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弟媳妇的娘家亲戚，拿鼻孔看人，这种人就算今天她是政保科长，负责招聘，也不能让他进去。
“弟妹，你表弟落选，是我脸面不好使，也是他能力不够，好工作多得很，你何必生气？”
好工作是多，政保科是家里给表弟安排的起点，没想到在她这里掉了链子。
虞巧英呕得慌：“大嫂，早说你不行，别耽误我事，我就不找你了。”
徐香萍本来还有些愧疚，姜臻的分析让她警醒，弟媳、弟媳娘家亲戚，她想早做分割了。
“可以，以后你家的破事，别找我和你大哥。”
……
姜臻远远看了眼，顾连城穿制服认真工作的模样，看着挺叫人着迷的，她嘴角噙着笑，跟顾盼说：“看也看过了，别耽误你小叔叔工作，咱们走吧。”
顾盼小大人一样点头：“小叔叔留下的人，颜色都很漂亮，我放心了。”
姜臻也放心了，才走出没多远，顾连城追了出来：“姜臻，你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姜臻忙道：“没有，就是单纯闲的，你上班去吧，姜兆快开学了，下午我带他们去山里玩一会。“
“那注意安全。”
姜臻想到徐香萍带过来面试的亲戚，多说了一句：“你选人的眼光，跟我和顾盼的眼光一样，很好。”
顾连城看看小顾盼，她能有什么眼光？他蹲下来，捏捏顾盼小脸蛋：“你们好多小秘密，就是不能告诉叔叔。”
顾盼眨着眼睛，呵呵的笑：“小叔叔，将来我也当警察。”
顾连城意外：“你还小呢，当警察危险，等你长大考虑清楚再决定。”
顾盼心想，小叔叔一直拿她当小孩，但其实她可特别了。
下午，姜臻带四个小孩去山里，顾盼能看到各种动植物散发的颜色，专挑稀少的颜色，居然找到几根野山参，移栽到空间里种着，孩子们说这是好东西，看看将来有没有强身健体的效果。
……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姜臻和顾连城送姜兆去学校，姜兆之前读过三年级了，这次让他插班跟着四年级读。
四年级的教室，和姜臻之前看的不一样，挪到旁边一栋烂窗烂瓦的危房上课。
“为什么单把四年级教室挪开？”姜臻找到教务处询问。
教务处一位老教师提醒：“是新调来的校长安排的。”
新来的校长叫储艾花，她弹弹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四年级教室需要翻新，暂时挪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姜臻不客气威胁：“有问题，翻新应该放在暑假，而不是开学，你要不给孩子们换回去，我会举报你。”
顾连城则问道：“你是蓝魁伍母亲吧，他留学归国的学历确实优秀，但并不符合政保科的录取要求。”
储艾花立刻冷笑着否认：“快别这么说，我真没有因为儿子没被录取，就走关系从初中调来小学任校长，只为换个教室让你家孩子被全班憎恨孤立。”
明目张胆的狂妄，姜臻也想试试：“好啊，那我就让你这个校长当不成。”
储艾花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狠话不是靠说出来，而是做出来，有本事你就去做，别搁这耍嘴皮子，耽误我们工作。”
姜臻点头：“三天之内，你要还当这个校长，我就离开樊城。”
……
顾连城心惊肉跳，姜臻绝不是说说而已，她说的离开樊城，恐怕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威胁上面并不是明智的选择，顾连城决定问清楚再劝：“姜臻，你想怎么做？”
“硬刚。”姜臻笑道：“放心，我不会像她那么狂到惹人厌恶，我给姐夫打个电话，看能不能让我任实验小学的校长。”
“那如果不能呢？”顾连城问道：“你真的会走吗？”
姜臻觉得上面不会那么小气：“我又不是要权要钱，一个小学的名誉校长，我自问有能力胜任，当不好可以撤我的职位，何况储艾花太狂了，根本不拿那几十个孩子的安全当回事，我当不当校长，她应该都会被撤职吧？”
姜臻一直积极的配合付出，从没索求过什么，本来就要给她安排工作，一个名誉校长的职位，说不定她做的超出所有人惊喜呢？
顾连城支持：“那我来给姐夫打电话。”
姜臻说道：“这次我来打吧，我来和姐夫表态，既然我求了东西，一定会加倍回报。”
……
开学第一天是报道，领完书孩子们就回去了，第二天才是正式上课。
储艾花早早来了，神清气爽先来老师们的办公室，等着姜臻搬家带走插班的姜兆同学，她一定要好好吐槽出气，却看到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呢？”
“收拾东西，新校长通知的，叫我们换到大一点的校长办公室。”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副校长，你是没说过，但新校长说了呀，一会新校长要主持会议，你也准备一下吧。”
储艾花不相信姜臻有这么大的能量，昨天才说的三天内要她当不成校长，今天就能空降一位新校长？教育局那边有她家亲戚，这样的变动她能不知道消息？
储艾花不相信：“我倒要看看，空降的新校长是哪位能量通天的尊神？”
第27章 别怕，我们回来了
储艾花想, 在这个樊城，有能量一天之内，把她这个校长拿掉, 换来的新校长，那必须是德高望重的, 否则帮她调动工作的亲戚, 不要面子的吗？
她心想，姜臻能找的人, 只有顾连城姐夫，萧建州才到京市，这么高调用关系帮这点小忙，仕途算完了。
看看换来的是哪一位？
看到姜臻面带笑容, 和提前内退的老校长说话，储艾花心头一松，让老校长回来，几方面子都不难看。
但她心头还是不悦，板着脸道：“姜臻，你看笑话的心太重了吧, 我们要开早会，麻烦你出去。”
姜臻忍不住笑话：“开会给校长请出去, 那开的什么会？”
储艾花不可思议, 她在说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是校长！”
姜臻：“我也没想到，本来只是想把你搞下去, 没想到我成了校长。”
储艾花感觉受到了莫大羞辱：“你是校长, 那我是什么，老校长回来, 又是做什么？”
姜臻道：“我这个校长，只负责一些俗务，拉经费修缮学校，动员辍学的孩子们回校复课等工作，教务上的事，依旧是返聘回来的老校长负责，至于你，刚调来和我一样不熟悉校园情况，先代课半年熟悉一下再说。”
储艾花自然不愿：“我不同意，姜校长，你神通广大，我回原来的学校总行了吧。”
姜臻笑笑：“可以，你自己打辞职报告，但初中部，你是回不去了。”
储艾花不信：“我承认你有门路，但你再厉害，还能阻止我回原来的学校？”
姜臻：“我的能力，只能故意顶替你校长的职位，我真的只是故意报复一下，没能力阻止你回原学校，如果你回不去，和我无关的。”
昨天储艾花才揶揄过姜臻，今天姜臻用同样的话揶揄回去。
几个年轻一点的教师定力不够，忍不住笑起来。
……
储艾花是待不下去了，她打了几个电话，发现之前很好的关系，竟在电话里疏远起来，明确表示回初中部没可能，调去别的学校也不行，不想干倒是可以辞职，自行和现在的学校、校领导商议。
储艾花奇了怪了，放学之后，来到虞巧英家里：“去问问你婆家的大哥大嫂，姜臻找的哪一处的能量，能把我们家压的死死的？”
虞巧英也奇怪，之前让大嫂子给表哥走关系进市公安的政保科，顾连城都敢拒绝，现在姜臻用一天的时间，当了实验小学的名誉校长，简直匪夷所思。
虞巧英本来决定不上婆家妯娌的门，但娘家舅妈的事，需要回去问问。
“大哥、大嫂，姜臻怎么绕过教育局，直接任职实验小学的荣誉校长？”
程励生之前对弟媳还有照拂之心，这次事件后，和妻子达成一致，弟媳家要作死，他们不能陪，弟媳都知道姜臻一天之内任职校长，是匪夷所思之事，还不收敛，那还劝什么？
“顾连城外公，听说外孙媳妇想当校长，很支持，给樊城教育局捐了善款，只是个名誉校长，你也不要揪着不放了。”
原来如此，虞巧英鄙夷道：“说到底还是万恶的资本家，看能得意到哪天？”
徐香萍越想越后怕，和丈夫说：“我们家的孩子也大了，就算我们俩不要前途，混几年混个退休，但不能不为孩子们考虑，老二媳妇再怎么说，有娘家呢，我们不能管了。”
……
姜臻第一天上班，和老校长在学校走了一下午，把学校需要修缮、添置的一一纪录在册。
老校长道：“如果可以的话，九月份想再开设个学前班，咱们樊城幼儿园少，有个学前班，幼小衔接是有好处的。”
姜臻指指已经漏风漏雨的教室，四年级搬回原来的教室，空了出来：“这间在一楼，修缮好用来当学前班教室很合适。”
老校长叹气：“教育局经费也紧张，那里来的款子去修呢？”
姜臻既然提出来，就默认自己想办法：“校长放心，我来想办法。”
……
姜臻盘算着怎么挣钱修教室，盛莲蓉找了来，正月十五都过完了，她还不回去，姜臻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姜臻，你好厉害，说当校长就当校长了。”盛莲蓉恭喜道。
姜臻问道：“我记得你在京市是老师吧，学校已经开课了，你不回去，不影响学生们上课的进度吗？”
盛莲蓉脸上一红：“我是优秀教师，想来支援樊城的教育，你看我来实验小学代课可以吗？”
她发什么颠？姜臻问道：“和家里人商量过吗，家里人同意吗？”
盛莲蓉点头又摇头：“和家里说了，他们不同意，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好比四哥四嫂不换自己的孩子，我改变不了他们的决定，他们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四个哥哥的家庭，姜臻失智才会陪着她发癫。
“你想留在哪里确实是你自己的事情，但别找上我，顾盼顾回的亲妈，是你现在的四嫂，我不想和你那个三观不正的家庭，扯上关系。”
盛莲蓉委屈不已，内心深埋的心思无人可说。
……
但姜臻知道她的心思，等顾连城下班，赶紧和他说：“盛莲蓉喜欢上萧庆丰了，你去问问庆丰，对盛莲蓉如果还没有好感，那就万幸，今后少接触，别生出孽缘来。”
事关重大，顾连城不敢让那种未来有机会发生，急忙回单位宿舍找萧庆丰谈话。
萧庆丰听了好笑，叫顾连城放心：“哥，我又不傻，怎么会去喜欢差点害死我的人，你叫嫂子别担心，我对盛莲蓉没想法的。”
顾连城松了口气：“不是我们反对你开始新的感情，只是盛家这情况，他们家人不会同意，没有家庭祝福的婚姻，前路困难重重，你既然没这想法，那就好。”
萧庆丰怎能不知道呢，何况他对盛莲蓉真没好感，他才刚离婚，不谈感情的事，只想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哥，高云绣已经按照计划让她出逃了，我先跟上去，沿途给你留讯息。”
顾连城点点头：“一定要小心，保证自身安全，你先出发，我明早跟上。”
“对了哥，今天在路上看到有农民在卖兔子，我买下来了，你带回去给孩子们玩儿。”
一只白兔子，一只灰兔子，白兔子是母兔，肚子里还踹了崽，顾连城觉得家里两个小姑娘应该会喜欢的。
……
四个小孩看到兔子可开心了：“吃兔肉，兔肉好吃吗？”
姜臻没吃过兔肉，但看着瑟瑟发抖的两只兔子，还是一公一母，突然心软了，又不是没有别的肉吃，何必吃一只留下一只孤单单的。
她建议：“我们养着吧。”
“可是，养到最后也是要吃的呀。”顾盼添了添唇。
姜糖吃过兔肉，拍着手赞同：“兔头好吃，妈妈，你以前喜欢吃兔头的呀。”
姜臻：……“可是，这对小兔子还挺可爱的，你们不想养吗？”
姜兆说：“妈，可以把母兔子留着，把公兔子杀了吃肉。”
顾回摇着顾连城胳膊：“妈妈不敢看杀兔子，小叔叔，我们把兔子拿去隔壁黎叔叔家里杀。”
顾连城：……这四个小孩子，想肉吃想疯了，反倒是姜臻舍不得了。
顾连城道：“杀了公兔子，母兔子就孤单了，明天买肉吃吧，兔子留着好不好？”
“那好吧。”四个小孩勉为其难答应。
姜臻高兴：“我们来给小兔子做个兔笼吧，做大一点，让他们住得舒服一点。”
顾连城兴致很高，和姜臻一起，忙活了好几个小时，做了个两层的兔笼。
姜臻留下的这对兔子，在空间里生下的小兔子品质优良，繁殖能力惊人，后来慢慢发展成了兔厂，在经济困难时期，给樊城老百姓提供了优质的兔肉，兔毛加工的纺织品，也给樊城的经济创收，当然这都是后话。
……
天没亮，顾连城就起床了，姜臻跟着起来，顾连城道：“还早呢，你再睡会。”
姜臻摇摇头：“我起来看看兔子，你多拿点钱带着。”
顾连城轻手轻脚出了门，绕了一圈，惊讶的发现，高云绣没出城，她冒险在樊城逗留，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带上吗？
……
顾连城一大早就走了，这趟出去根据高云绣的路线，拿不准什么时候回来。
家里四个孩子，只有姜兆插班四年级在上课，剩下三小只等到九月份开学，才能成为一年级的小学生。
姜臻上班，把三小只也带上了，让他们在学校里玩儿。
顾盼给全校老师看了个遍，和姜臻扒耳朵说悄悄话：“校长爷爷的蓝色最庄重，储老师的颜色，在看到我们的时候，就会变成淡淡的紫色，还会随着时间加重，她在嫉妒我们。”
姜臻觉得顾盼的异能很实用：“你比别人更容易分辨好人坏人，颜色不好的人，你们离远一点。”
顾盼很奇怪道：“校外有个浓郁发黑的颜色，围了半天了，不会是想从学校拐骗小孩子吧，我跟糖糖都不敢出去。”
姜臻翻墙，在顾盼指的方向埋伏观察，居然看到了高云绣，顾连城他们让高云绣逃走，她胆子那么大，居然乔装打扮，在学校附近徘徊，这是想要带走四个孩子中的一个吧？
姜臻又让顾回隐身过去，顾回回来后，紧张的说话声音都小了。
“那个坏人怀疑是被故意放出来的，说如果能拐走我们家一个孩子，才能放心的回去。”
果然，坏人也不全是傻子，顾连城他们安排的那样谨慎，高云绣还是怀疑了。
姜臻不能让几个孩子冒险，交代他们：“熬几天之后，高云绣抓不到你们，只能走，你们这几天必须跟着我一起。”
这几个小孩的胆子，比姜臻想的大多了：“可是，我们不去一个人的话，小叔叔就抓不到他们的秘密，不抓住全部的人，不能防着他们一辈子呀，婶娘，我们几个商量好了，让顾回去，你就同意吧。”
姜臻知道是这个理，但顾盼顾回毕竟是人家的孩子，这么小，出点闪失她没办法和顾连城交代。
“不行，我不同意。”姜臻还是拒绝了：“但如果你们自己瞒着我做什么，那我也没办法。”
……
姜臻的想法和别人很不一样，四个孩子已经不算普通人了，他们有想法、有能力去规避今后的风险，那就去做，免得高云绣的同伙，常年惦记报复，那才是最大风险。
中午吃个饭的功夫，顾回不见了，姜臻决定等放学找一会后，再去报警。
老校长带着个新代课老师，来找姜臻商量：“咱们学校缺老师，我申请了，教育局安排的很快，但其中一个是盛莲蓉，你看我也不能单退她一个。”
姜臻点头道：“没事，不是走我的后门，我不管。”
她出来和盛莲蓉道：“萧庆丰出差去了，就算在樊城，你们也不可能，留在这里，浪费的只是你的时间。”
盛莲蓉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定要较劲，或许是为了不留遗憾吧：“姜校长，你想多了，我只是为了支援樊城教育。”
姜臻毫不客气：“比樊城艰苦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怎么不去呢，没必要和我解释，我就只说一句，如果你发现，怎么样都不能让萧庆丰喜欢你，就别纠缠了。”
盛莲蓉突然道：“那如果他喜欢我呢？”
姜臻无语的很：“你条件挺好的，非要倒追不喜欢你的人，想试你就试吧。”
储艾花看到姜臻似乎和盛莲蓉没说到一块儿，心情愉悦，走过来安慰：“姜臻没干过教育，你有想法别和她商量，和我说。”
盛莲蓉忙道：“这次能留在实验小学，多谢储校长。”
储艾花笑道：“别客气，我们两家结干亲化解仇恨，可不是嘴上说说的，真有事，要互相帮助呢。”
盛莲蓉默认这个结果：“那是的。”
一转身，储艾花面露鄙夷，什么东西，也配和他们家当亲戚，互相利用罢了，盛家也就盛莲蓉傻一些。
……
放学的时候，没找到顾回，姜臻带着其余三个孩子，校内校外找遍了。
顾盼装的挺急，姜糖挤出了眼泪，姜兆是真的担心，怕他参与的决定错了。
姜臻心态还行，顾回有备而去，还有隐身保命的技能，她同样装的很急，找了个把小时，然后去派出所报案。
徐香萍是真担心，帮着找到半夜，安慰好姜臻后，才回了家，和丈夫说了这事。
“姜臻把顾回给弄丢了，她可怎么和顾家交代？”
程励生皱紧眉头：“弟妹的娘家什么德行，你我是知道的，又和盛家结了干亲，只怕要借题发挥，为难姜臻，顾回丢了，只怕顾家也不会护着姜臻了。”
“那我们怎么办？”徐香萍为难起来：“其实，我很欣赏姜臻，等到她四面楚歌的时候，帮不帮呢？”
程励生叹气：“什么帮不帮的，你只要公平公正的处理工作上的事，问心无愧就好。”
徐香萍长叹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只是顾回，能找回来的希望不大了啊。”
……
“你说姜臻把顾回弄丢了？”
“如果是姜臻自己的，我们还没办法，偏偏丢的是顾家其中一个孩子，说明老天都没到姜臻那边，我们和盛家是干亲，你现在联系顾盼顾回亲妈，叫她过来一趟，找姜臻要孩子。”
储艾花看笑话看了一晚上，一大早的，来找虞巧英，商量怎么让姜臻滚出实验小学。
“她靠的是顾连城外公捐赠，才当上荣誉校长，现在顾回不见，顾家恨她都恨死了，不会帮她，正是赶她走的好时机。”
虞巧英抱着怀里的孩子哄了几下，摇摇头：“姜臻真不配当母亲，好，那就撵走她，我来给顾盼顾回亲妈打电话。”
“她亲妈根本不在乎俩孩子，让你母亲给安瑾珠婆婆打电话，效果更好。”
……
虞巧英的娘家不但让安瑾珠回来找姜臻要孩子，还让顾连城大姐、外公都知道这事。
顾姣霞昨晚已经接到姜臻电话，初听到顾回不见了，给她吓得腿软，可顾盼却把电话抢过去，说不关姜臻的事，还说双胞胎心有灵犀，顾回一定能回来。
加上丈夫劝慰：“姜臻是个稳妥的人，就算顾回真不见了，也绝不是她的失误，你先稳住。”
就这么着，顾姣霞才没晕过去。
家里已经够乱的了，安瑾珠居然去添乱，顾姣霞问萧建州怎么办：“盛家疯了吧，管我们家的闲事？”
萧建州不信身怀异能的姜臻，会不看紧孩子，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但安瑾珠确实麻烦，他道：“你去车站拦一拦，看能否劝动安瑾珠？”
怎么可能劝得动，当初劝她为了孩子别轻易离婚，非要追寻爱情，现在婆婆的命令，安瑾珠是不敢反抗的。
但去还是要去一趟，顾姣霞在车站找到等车的安瑾珠，气不打一处来：“孩子是你不要的，现在却用孩子攻击，你就那么怕婆婆？”
安瑾珠有苦无处诉：“我想去的吗，如果姜臻没把顾回看丢，我能麻烦？要怪就怪姜臻去，她把孩子看丢了，你们怎么全来怪我？”
“姜臻是姜臻的问题，你是你的问题。”顾姣霞知道没法阻止她过去：“顾盼顾回那么喜欢姜臻，你非要去作对，看孩子会如何对待你。”
……
安瑾珠来了，虞巧英带着她去大嫂子所在派出所报警：“大嫂，顾回亲妈来了，你赶紧出警把姜臻抓回来，她肯定厌烦了顾家的孩子，故意让顾回被拐走，说不定她身后有人贩子集团，下一个就是顾盼了，你要审问的呀。”
徐香萍气到快眩晕了：“虞巧英，我麻烦你不要再惹事了，安瑾珠，你用孩子帮她报复姜臻，太愚蠢了，你们的报警我不会受理，实在不行，你们告到公安局去，告我玩忽职守，把我撤职了吧。”
徐香萍回到家，和丈夫说了报警的事：“姜臻丢了孩子正难过，她居然报警说姜臻是人贩子，这样的亲戚，迟早连累我们万劫不复，赶紧和老二媳妇一家登报撇清关系吧。”
第二天，虞巧英真的告到公安局去了，说辖区派出所长徐香萍懒政不作为，但市局并没有受理她的投诉。
真是疯了，程励生深思熟虑后，和组织上深刻检讨，决定和弟媳妇一家做切割，断绝关系。
组织上了解之后，并没有半点劝阻，程励生就知道，姜臻是不能动的，人家有他们永远不可能知道的底气。
……
虞巧英有些心烦意乱，本来计划很顺利的事，在碰到姜臻的时候，像是踢到铁板。
婆家的大哥大嫂，之前很照顾她，可是碰上姜臻的事情，大哥居然登报和她家撇清关系，告到公安局，人家也不受理，让她去辖区派出所，可大嫂子说她恶意报复，同样不受理。
她母亲蓝素云来了，还没开口，先给了她一巴掌。
“妈，你为什么打我？”虞巧英捂着脸愤怒：“不是你叫我对付姜臻的吗？”
蓝素云没想到她如此胡闹、不知轻重：“我是让你落井下石，可没允许你去举报程家大嫂，没让你和程家老大一家断绝关系！”
虞巧英嘀咕：“是他们要断绝关系，又不是我。”
储艾花忙上前劝慰：“素云，咱不能打自家孩子，巧英生的可是程家的孩子，真有事他们会管的。”
安瑾珠心里给这一家目中无人的讨厌鬼骂了个遍，默默踱步到一边，这一刻，她真希望姜臻后台硬气一点，给虞巧英一家摁到翻不了身。
蓝素云想了想，转身盯着安瑾珠看。
安瑾珠立刻把那抹讥笑压下去：“蓝阿姨，有什么吩咐？”
蓝素云可不会让安瑾珠好过：“你每天都去学校闹，要姜臻赔你孩子，直到学校给姜臻停职为止。”
……
安瑾珠也想给姜臻一点颜色看看，她生的孩子，再不喜欢，也不是姜臻怠慢弄丢的理由，弄丢了别人的孩子，姜臻就该付出代价。
安瑾珠每天不是在学校，就是在教育局，或者是公安局门口，闹了有半个月，不管她怎么闹，姜臻依旧好好在学校上着班。
老校长劝道：“姜臻，她这样确实烦人，要不你回家休息几天？”
姜臻觉得半个月了，有顾回在，顾连城那边的把握更大一些，顾连城到现在没往家里打过电话，那就是好消息。
姜臻心态稳的很：“我没事儿，让她继续当小丑吧。”
虞巧英快神经了，半个月了，这么严重的影响，为什么姜臻还能好好上着班，当她的校长？
安瑾珠也魔怔了，这事不闹个结果出来，她今后如何做人？
她直接上了学校天台：“今天必须给个说法，姜臻如果继续留在学校，我就跳下去，替我儿子讨个说法。”
顾盼好伤心好伤心，蹬蹬跑到楼顶，义愤填膺：“你跳啊，你真的敢跳吗？”
安瑾珠更伤心：“顾盼，你婶娘把你哥哥弄丢了，你居然让妈妈跳下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顾盼看到妈妈身上颜色的变化，一点都不难过了：“你的伤心，是因为害不了婶娘，以后我和哥哥没妈妈了，你也不要说我们是你的孩子。”
……
教学楼本就不高，一共就三层小楼，楼下围着好多人，姜臻跟赶来的民警说：“除非教育局下通知停我的职，否则我不妥协，她想跳就跳。”
徐香萍实在不知怎么劝，安瑾珠不下来，姜臻不妥协，虞巧英还在一边煽风点火。
她选择拿虞巧英开刀，叫维持秩序的同事来，指着虞巧英：“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带回去拘留五天！”
虞巧英挣扎着不肯上警车，还把头给磕到车门上了，正晕头转向的时候，猛然听到人群里的欢呼声。
“天哪，顾连城给顾回带回来了，好了好了，楼顶上的，你儿子回来了，不用闹了。”
顾连城给顾回找回来了？哪有那么巧的事，该不会这半个月，顾连城一家在演戏，就为了逗她们家吧？虞巧英觉得是有这个可能性的。
……
姜臻的心终于放下了，推开看热闹的人群，接了出去。
顾回在顾连城怀里，看到她后立刻伸手：“婶娘，我回来了。”
姜臻小心看着顾连城的神色，看他生不生气，冷不丁被他塞了顾回过来，然后，她和顾回一起，被顾连城狠狠拥抱了一下。
“别怕，我们回来了。”顾连城语气铿锵有力。
姜臻心更定了，顾回的事情，顾连城没有质问，那她没什么好怕的。
她回头指指教学楼的方向：“顾盼顾回的亲妈，还在上面，我们带顾回过去吧。”
离得近了，顾回仰头，脸上是对安瑾珠行为的不解和讨厌。
顾盼一看顾回和小叔叔都回来，可开心了，他们自己做主的事情，终于有了好结果。
顾盼底气十足，和安瑾珠说：“你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伤害我和哥哥喜欢的婶娘，现在哥哥回来了，你又怎么说，像不像个大笑话呀？”
可不就是个笑话，底下原先不明真相的群众，看到顾回回来，在顾连城和姜臻的解释下，开始对楼顶指指点点，鄙夷唾弃，安瑾珠一阵阵眩晕，真想一头栽下去算了，但是她不敢，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走下楼梯。
第28章 异能都很厉害
认识的人, 谁不知道安瑾珠这次回来，是对姜臻的落井下石，顾回回来了, 她需要为之前的诋毁付出代价，可这代价她不想付, 现在还有一线希望, 就是顾回亲口说出，是姜臻看管失误, 导致孩子走丢。
安瑾珠朝着顾回伸手：“顾回，妈妈担心你才回来的，和妈妈说，你是怎么走丢的, 你婶娘没看好对吧？”
顾盼已经不把她当妈妈了，说：“你不要骗顾回说假话，明天我就和哥哥登报，跟你断绝关系。”
顾盼一个小孩子，自然不能去法院打官司断绝关系，但话说出来, 让安瑾珠难受。
“盼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盼好奇怪的问她：“你从来没带过我, 我哪样的, 都是你想象出来的吧？”
顾回不想听吵架了，他和小叔叔约定好了说法，拉着姜臻的手没放, 口齿清晰说道：“和婶娘没有关系, 我想跟小叔叔出去玩，就躲到警车的后备箱, 然后睡着了。”
安瑾珠根本不信：“这怎么可能呢，顾连城，你就这样教小孩子说谎？”
姜臻心里有数，这是顾连城为了减少她的麻烦，和顾回商量好的。
她把孩子抱起来，不让安瑾珠的质问怼到孩子脸上。
顾连城默契的挡到前面：“顾回说的是真的，倒是你，这十几天在我爱人单位、公安局轮番闹，要她受处罚而没有去找孩子，孩子回来，你不开心反而继续发难，什么用意不用我说，我想大家能看明白。”
安瑾珠被质疑声说得无地自容，她只能继续辩解：“不要避重就轻，这半个月，你怎么一通电话都不打回来？”
顾连城一句话就给她堵回去：“我去办的是机密任务，打了电话那不是泄密吗？”
……
顾连城给的理由，就算怀疑也没法反驳，安瑾珠彻底死心，闹成这样，她回家也有交代，就这样吧。
顾连城却不给她走的机会：“闹完你就想走吗？”
“你还想怎么样？”安瑾珠觉得自己是被顾连城和姜臻，联手摆了一道。
顾连城和一旁诧异到没消化完的徐香萍道：“徐所长，安瑾珠受虞巧英挑唆，诽谤我爱人，我要报警，你不会因为自家亲戚，就不受理吧？”
当着这么多义愤填膺群众的面，徐香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受理，你们回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带走虞巧英，你们告她，那五天估计不够。”
安瑾珠慌了：“我是顾盼顾回亲妈，我留拘留记录，对俩孩子没好处，顾连城你疯了吗？”
有姜臻这样的存在，有顾回隐身的异能，孩子们不会没好处，顾连城牵着大的、抱着小的：“走吧，先去报案，然后回家。”
……
在派出所报了案，顾连城给大姐、外公打去电话，萧建州那边他已经汇报过了，给大姐和外公的说辞都是一样的，顾回钻到了他出差公车的后备箱里睡着了。
顾姣霞才不去想这里面有啥不合理的地方，笑的满面春风：“我就说，不能是姜臻的失误，这半个月，她顶了那么大压力，太受委屈了。”
萧建州心里愈发沉甸甸的，姜臻压箱底的秘密，她要不说，关起来也没用啊，顾回都能隐身了，姜臻想要消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果这个世界还有别的异能人存在，谁能知道？只能靠姜臻，所以对姜臻，一定要以诚相待。
不过呢，姜臻越有底牌，就越没人能伤害到她，什么盛家蓝家，都不怕。
萧建州道：“为了安瑾珠的事，盛家可能会托人求到你这，威胁也好、请求也好，都不要理会。”
顾姣霞道：“我不骂几句就算好的，他们要有自知之明，最好别来讨骂。”
……
顾回安全的和顾连城一起回来，一家团聚，心情放松后都吃了两大碗饭，吃完饭，小孩子们看兔子去了，顾连城也跟过来看，发出了疑惑：“一窝就生了两只小兔子？”
“不是呀，四只。”姜糖说出口，才发现说漏嘴了，没敢抬头。
顾盼急忙找补：“有两只小兔子死掉了。”
其实是挑了一公一母两只幼兔，放到空间里养着了。
姜臻给顾回个眼神，和小家伙躲在厨房里单独聊一聊：“顾回，快和我说说，你怎么被坏蛋抓走，怎么逃出来，又是怎么遇到你小叔叔的？”
顾回可说不清中间这么一大串问题，而且叔叔说，如果婶娘问起来，就推到他身上去。
顾回可怜兮兮的说：“婶娘，我说不清，小叔叔能说得清，让他跟你说好不好？”
这半个月，难为顾回了，姜臻答应了，问道：“隐身的事情，你小叔叔知道了吧？”
顾回惶恐的点头：“被叔叔发现了，但是空间没有告诉叔叔。”
姜臻点点头：“真乖，那我知道怎么说了。”
“你们俩怎么不看兔子去？”顾连城找了过来，他同样有话和姜臻说。
姜臻叫顾回去看，顾回一溜烟跑出去了。
姜臻坐回灶台下，说道：“你洗碗，烧点热水出来吧。”
顾连城默契的拿了抹布，寻思着怎么开口，把这半个月的事情开诚布公说一说。
……
姜臻想的一样，顾连城已经很不错了，能说的就说了吧，现在就他们俩，继续装着多傻，姜臻笑着问：“你知道顾回能隐身的事情吧？”
顾连城也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让孩子冒险，你能说说，顾回怎么有这个隐身能力吗，当时真的快把我吓死了。”
姜臻自己还没全搞明白呢：“等我彻底搞清楚再告诉你，姜兆、顾盼和糖糖，他们也有，但我答应过他们不说，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
姜臻如此坦诚，顾连城当然等得起：“好，等空下来再问，不着急，高云绣抓回来了，她的几个同伙在抵抗中被击毙，尸体也带回来了，晚上去摸个尸？”
姜臻立刻站起来，政保科这会加班的同事都等着吧？
“这么急的事情，你扯半天无关紧要的话，走吧，路上边走边说。”
顾连城急忙跟上去，他说的都是很紧要的话，高云绣那里，不急这一天半天的。
“我们俩都走，孩子们在家怕不安全。”
之前姜臻也会担心，但现在几个小孩有异能，无妨：“他们现在可厉害了，能保护自己，不碍事。”
……
去市局的路上，顾连城把这半月的事情捡重要的说了。
高云绣乔装打扮，一直到下午，才上了渡船，原本以为她会前往边境，但并没有，反而去了中部安省的一个小山村，进去就不出来了，那里肯定是个据点，陌生人进去排查会引起警觉，若往后面的大山里一跑，几乎没法再找到。
必须查明白高云绣具体藏身地，抓捕才能万无一失，就在关键时刻，顾连城被什么撞了一下，然后顾回凭空出现，跌在他怀里。
顾回突然冒出来，顾连城大为吃惊，还以为是另外一个世界，和顾回长得一样的小孩过来了呢。
问清楚情况，顾回是被高云绣同伙拐骗，早一天来到这处村庄，今天找到机会，用隐身的能力跑出来的。
之后，顾回又用了几次他的能力，帮忙摸清了小山村里潜伏下来的团伙数量。
顾连城道：“没有顾回，这次很难给庄子里潜伏的敌特一网打尽，但是顾回的隐身好像有蓄能，能量枯竭后，回来的路上试了好几次，都不行。”
“啊？这我还真不知道，回头找找规律。”
“你觉得，他会恢复隐身的能力吗？”顾连城问。
姜臻估计是因为半个月没吃喝空间里的东西，继续吃，应该能恢复。
“应该可以，养段时间看看吧。”
顾连城问：“你打算怎么养？”
姜臻：“正常养。”
顾连城心想姜臻目前不愿意说的，一定是她觉得时机还没到的，就不要强行追问了，他带着姜臻，去摸了那几具尸体。
……
尸体摸了，姜臻说：“高云绣被抓后，惊了她的同伙们，他们一路从边境往内地，全都聚集到安省的安全据点投亲靠友，计划在安省隐匿十几年，把身份漂白后，让下一代继续从事间谍活动。”
顾连城：……把后代都搭上的邪恶计划，高云绣没说。
姜臻写了几个人的名字，说道：“这几个人，是他们计划重点攻略对象，这一波被你们连根拔了，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别的间谍来，你们重点保护吧。
顾连城对了一下姜臻摸尸体后的信息，高云绣有隐瞒，但不多，带着摸出来的信息，连夜审问高云绣，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全都交代，签字画押了。
高云绣死心了，她只有两个问题想问：“顾回是怎么逃出去的，你们抓捕之前，怎么摸清我们人数的？”
“这不是你能问的问题。”
高云绣想也不能告诉她，只是不问不甘心。
顾连城想到顾回，姜臻让他有了异能，可惜维持不住，如果能恢复，说明姜臻有持续的办法。
……
姜臻先回来了，睡了没几个小时，天亮了，早饭做的很丰盛，用空间的蔬菜，炒了一个胡萝卜丝、辣椒炒土豆、鸡蛋炒韭菜，顾盼叮嘱顾回：“一会你多吃点哦。”
顾回忙不迭点头：“婶娘，我还能恢复隐身的能力吗？”
姜臻觉得差不多：“应该可以。”
姜糖听说一会顾爸爸和庆丰叔叔都要来吃早饭，问道：“妈妈，如果爸爸问我，我能告诉爸爸我的能力吗？”
姜臻笑道：“你决定，但是空间的事不要说。”
“把空间里的食物给庆丰叔叔吃，没关系吗？”
之前不敢给除家里之外的人吃空间食物，是担心秘密被发现，按照顾回的情况，偶尔吃几次应该没事。
顾连城和萧庆丰一块儿回来的，被早饭吸引了：“早上吃这么好？”
姜臻说道：“你们出去半个月没吃好，这些只是蔬菜，不算好。”
萧庆丰饿了，当自己家一样，坐下吃饭尝了口韭菜鸡蛋，连连夸赞：“姜兆做饭越来越好了。”
顾连城说：“不能白来吃饭，一会洗了碗再走，这韭菜，你吃着和平时有差别吗？”
“就是韭菜啊，能有什么差别？”萧庆丰不解。
顾连城明白了，只有他能吃出区别，比如今天的几样菜，和平时不一样，但萧庆丰吃不出来。
物质匮乏的年代，大家吃的都多，虽然早饭丰盛做的多，但一点剩的都没有，大家吃了个心满意足，萧庆丰主动去洗碗了。
刚收好桌子，有人找了过来，院门是敞开的，来的人停在门口敲门，还怪懂礼貌的，但听了叫门的声音是盛莲蓉后，几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没了。
姜臻说：“她应该是来求情的，我出去看看。”
萧庆丰却想尽早和盛莲蓉把话说清楚：“嫂子，让我去吧。”
……
讲真的，萧庆丰第一次见面时，对任性、盲目正义的盛莲蓉没有好感，之后她找了关系留在实验小学的行为，也让萧庆丰反感。
他出来后，看到盛莲蓉脸上的娇羞，决定尽早做个恶人。
“住院那些天，谢谢你的照顾，我觉得你留在学校，或许是喜欢我，所以我得尽早告诉你，你的行为让我很反感，之前没喜欢，今后也不会喜欢，希望你不要为了得不到回报的人，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
盛莲蓉再暗恋，也被伤人的拒绝浇灭了：“萧同志，我看你是误会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留下更不是为了你。”
“那就好。”萧庆丰道：“那我为刚才的猜错道歉，既然互相不喜欢，以后没必要见面。”
盛莲蓉实在受不了，转身就跑，没跑到路口折返回来，她一早来是受了家里委托，过来求情的。
本来能好好说话，刚才被萧庆丰一刺激，骨子里盛家的傲慢出来了。
“顾连城，你不能为了现在的老婆，让你大哥的前妻留案底，你得为顾盼顾回考虑，不能太绝情，希望你们现在去撤案，别把事情做绝了。”
到底谁把事情做绝？
姜臻讥讽道：“之前暗恋萧庆丰的时候，和我们说话挺正常，现在不装了是吗，我问你，虞巧英一听到顾回丢了，用你们两家世仇的关系，把顾回亲妈叫回来，试图将我赶出学校，又是教育局、又是公安局来回闹，现在要我原谅，你是真蠢还是假装蛮不讲理？”
盛莲蓉指着双胞胎：“你当着双胞胎说他们妈妈不好？”
姜臻：“需要我说吗，你们的所作所为，孩子看在眼里，他们自己不愿意认妈，你不要颠倒是非。”
顾盼烦死她了：“不许欺负我婶娘，我们也是很强大的，你家再敢破坏我们家的幸福，我会记着这个仇，等我长大找你们报复！”
盛莲蓉后退几步，不敢置信：“姜臻，你这样教孩子的吗？”
顾盼立刻辩解：“不是婶娘教的，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小孩。”
顾连城不耐烦：“我们顾家人都是这样，许你们盛家记仇记几辈子，我们家就不能记仇了？”
萧庆丰看到盛莲蓉，在遇事中的真性情，对她从无感转成厌恶，扭过头，连看都不想看。
……
盛莲蓉无功而返，赶回学校，储艾花已经等急了。
她们家从昨天晚上开始找人，想把虞巧英捞出来，避免被拘留的下场。
但是虞巧英的大嫂徐香萍不放人，打电话回省城，找的关系不顶用，活动不开，这才让盛莲蓉去劝姜臻，为了两个孩子前途着想，不要告了。
“你怎么才回来，事情办好了吗，姜臻答应不告了吧？”
“她没答应，一家人连小孩子，和臭骨头一样强硬。”
“那你去找萧庆丰说情，要利用你的优势，哪怕不喜欢他，也可以先骗骗，为了你四嫂，这点牺牲你都不肯？”
说到痛处，盛莲蓉怒目而视：“虞巧英也关着，我们家没你们急，我家四个嫂子，四嫂是我妈最不喜欢的儿媳妇，你以为让四嫂过来踩姜臻一脚，是为了化解和你们家仇恨？我妈是想四嫂被四哥厌弃，最好离婚换个儿媳妇，我妈就高兴了，可不是向你们家妥协，以为能拿捏我们，少得意。”
储艾花：……“你们盛家，果然没一个善良之人，难怪顾连城不让孩子随亲妈去你们家。”
盛莲蓉不想和仇人家多费口舌：“我们家能舍得四嫂，你们舍不得虞巧英，自己去斗吧，盛家不奉陪。”
……
在她们看不见的角落，恢复了一点隐身能力的顾回，把听来的话告诉顾盼：“妈妈为了那样的人，不要爸爸，妈妈好傻。”
顾盼可生气了：“她选那样的人当家人，都不要我们这样的家人，不许再叫她妈妈。”
……
储艾花想找姜臻谈一次，谈不拢再想办法，结果没找到姜臻，连四年级的学生都不在。
她问老校长：“今天学校是有什么活动吗？”
老校长道：“四年级第一节是你的课，找不到你人，姜校长带着四年级学生上山，上户外劳动体验课去了，姜校长交代，让你写一份检讨，她回来要看。”
储艾花恼火，姜臻这是公报私仇，看来不需要谈，最好的办法，是找她犯错的证据，拿捏后好谈判，话说回来，她带那么多孩子去山上，是想让孩子们帮她家挖野菜？
……
姜臻带孩子们去山里体验生活，开春了，山里能挖到笋子、捡到蘑菇，还幸运的抓到一只山鸡。
在姜臻的带领下，大家齐心协力挖了个陷阱，用来抓野猪，周围做了明显标注，以防伤到人，在陷阱上铺上松软的枯枝树叶后，姜臻招呼孩子们下山。
“下午还要上课呢，我们脚程快一点。”
比起山鸡，孩子们更关心能否抓一头大野猪：“姜校长，你觉得我们能抓到野猪吗？”
这里又不是野猪出没的区域，几乎不可能抓到，但是，姜臻可以让野猪自己跑到陷阱里。
她笑道：“看运气，明天就知道了。”
几十个孩子们兴高采烈，挽着篮子，结伴下山。
放学的时候，姜臻把这只山鸡，和两大篮子蘑菇竹笋带上，和四年级的学生代表们，一起去菜市卖，卖的最后剩下几颗笋子和一点蘑菇，为了让孩子们早点回去，她自己买下来，点清钱款，把明细账目交给班长收着，钱自己保管。
储艾花看着姜臻拿着钱走的，心中鄙夷，她就那点出息？
她追上四年级班长：“你们卖鸡、卖笋的钱，是被姜校长拿走了吗？”
班长不太喜欢这位新来的副校长，但还是诚实点头：“是的，储校长，您还有问题吗？我要回家了。”
储艾花觉得已经拿到姜臻的把柄，笑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班长心里奇怪，姜老师带着他们挖笋、挖陷阱抓野猪，是想卖点钱出来修教室，储校长露出那种鄙夷的笑容干什么？
……
晚餐把家里那只小公鸡杀了，炖蘑菇春笋，贴了玉米面饼子，吃完姜臻和顾连城说：“你带姜兆顾盼去山里，赶一只野猪进陷阱，明天我们要卖钱修教室。”
顾连城：……带枪的话，他是没问题，带两个孩子去抓野猪，胆子还没大到那份儿上。
“这太危险了，还是我们俩去吧。”
姜臻神秘的很：“你不是想知道几个孩子的异能吗，给你机会都不要？”
顾连城：……这么一说，合情合理，保险起见，他还是申请带枪出行。
姜臻摇头：“不需要，你要相信孩子们，他们聪明的很，打不过会跑的。”
姜臻的自信来源于姜兆和顾盼的异能，顾连城好奇极了：“那行，我们现在就去，早去早回。”
顾回和姜糖都想去，姜臻不让：“今晚抓野猪，你们俩不适合去添乱，在家呆着。”
姜臻是觉得，赶一只野猪进陷阱而已，实在不需要那么多人去，让顾连城陪着俩孩子，足够了。
……
顾盼姜兆很快给顾连城带到陷阱的地方，这里不是野猪的活动范围，可能等一个月都等不来野猪，顾连城不知道俩个小孩，要怎么把野猪吸引过来。
顾盼蹭蹭爬到树上，观察了好一会，指着一个方向：“哥哥，那个方向有野猪，你小心一点。”
姜兆就要往群山的深处去，顾连城吓疯了，不许他去：“大晚上的，山里能乱跑吗？”
顾盼下了树，咯咯笑：“哥哥不管在哪，我都能找到他，小叔叔，我们很厉害的，你一会就能看到哥哥怎么把野猪引过来。”
姜兆叫顾连城放心：“爸爸，我可以的，不然妈妈不会让我来。”
顾连城让开了路：“好，那你小心些，没有野猪，爸爸也有办法让你们学校修缮好。”
姜兆虽然点头答应，但妈妈说过，不能所有事都指望别人，今天他一定要把野猪引过来。
顾连城不停看着手表上的分针，二十分钟太久，久到他几次要去找，都被顾盼拦住。
“小叔叔，你不要急，我看着呢。”
“盼盼，你到底能看到什么？”
“颜色呀，世间万物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颜色哦，姜兆哥哥来了，哇有两头野猪，爸爸我们快让开。”
说话间，顾连城听到野猪的奔腾声，他的听觉和嗅觉一样，愈发灵敏，听到声音几分钟后，才看到姜兆飞奔而来，在林中腾挪跳跃，犹如一只灵活的猿猴，这种惊人的速度，让顾连城心惊，这就是姜兆的异能吗？
姜兆是故意放慢速度，等身后的野猪，靠前的这头在他跃起的瞬间，掉进了陷阱里，另外一头野猪刹不住，紧跟着掉进了陷阱里，发出凄厉叫声。
姜兆就在这叫声里，稳稳落在陷阱的另一头地面上。
他站起来，在月色下，充满期待等着顾连城夸奖：“爸爸，我厉害吗？”
顾连城压下心头的震惊，走过来拍拍小孩肩膀，给他肯定：“大人也没几个像你这样厉害，你.妈妈有办法能让你一直保持这么强的体能吗？”
姜兆：……“不知道啊爸爸，要不你帮我问问妈妈？”
顾盼才不去想杞人忧天的事：“想那么多干嘛呀，现在有不就行了？”
顾连城把陷阱旁做了围护：“你们俩的异能都很厉害，好了，先回家吧。”
现在三个孩子的异能都知道了，不知道姜糖会有什么样的能力？
还没走几步，一只蹲在树杈上的白猫，猛然跳在顾连城脚边，这大晚上的，可给人吓死了。
顾连城：“这只白猫像你们喂过的那只。”
“就是大白呀，肯定是糖糖怕我们迷路，请它来给我们带路的。”
顾连城：……“糖糖这么厉害？能请得动猫？”
顾盼羡慕：“对呀，猫猫和狗都行，糖糖能和它们沟通哦，猫猫更聪明，尤其是大白。”
顾盼想抱白猫，白猫有些嫌弃，好像知道这几人能走回家，呲溜跳上树杈，几个跳跃就不见了踪迹。
顾连城已经能想象到，这四个孩子能掀起多大的震撼：“你们四个的能力，不要招摇。”
“知道了，婶娘已经恐吓过我们了，我们不敢、也不会不听婶娘的话，小叔叔，你就不要担心了。”
第29章 狗血的记忆给她看傻了
姜臻带着顾回和姜糖在空间里喂兔子, 两只小兔子长的很好，池塘里的小鱼苗长到一指长了，听到敲门声, 从空间里出来，是隔壁的黎崇岭, 他手里拿着一盆很漂亮的盆栽草莓, 结了好几个红彤彤的果子了。
“从国外引进后改良种出来的，送点给你们尝尝。”
姜臻接过来闻了闻, 好香，她没吃过，四个小孩子也没吃过，不过能拿来送的, 味道应该很好。
“你们单位真厉害。”
黎崇岭只看到两个孩子，好奇道：“姜兆和盼盼不在家？”
姜臻开始和黎崇岭说一些事情：“上午在山里挖了陷阱，顾连城带孩子们去山里，看看收获。”
黎崇岭：……这个点去山里，姜臻做出任何事，都不奇怪, 但顾连城参与，说明这事儿对她和孩子们正常。
什么原因, 让孩子们大晚上去山里, 是件正常不过的事情呢？除非孩子们不正常了。
黎崇岭隐隐高兴，姜臻现在能传递这样的消息，或许将来能告诉他, 她的姐姐在哪里？
他笑着问姜糖和顾回：“你们四个人做什么都不分开, 怎么没去参与？”
姜糖很喜欢黎叔叔，说道：“妈妈说危险, 叫我跟顾回在家等。”
那说明这四个孩子不一样，黎崇岭也不走了：“你们俩想知道草莓怎么种的吗？”
“想！”
“那我来教你们。”
……
一下子抓到两头野猪，想到姜臻知晓后的高兴，顾连城心里也高兴，到家看到黎崇岭怀里抱着姜糖，对着一盆草莓讲解，顾连城心里又酸了起来。
草莓他倒是见过一次，还没解放之前，在外公家见过，外国友人送的，那种水果娇贵，后来也没种活。
“黎叔叔，这是什么呀？”顾盼好奇死了。
“草莓。”黎崇岭笑道：“听说你们去山里查看陷阱，有野猪吗？”
顾连城代替孩子们说话：“有两头，明早早点去，防止被别人抢先了。”
姜臻心知肚明：“你们真厉害，明天分头行动，我去找个杀猪匠，你们说肉拿去哪里卖好呢？”
顾连城建议道：“就在杀猪匠家里，杀猪是大事，街坊邻居能买不少，我去单位招呼一声，你去学校招呼一下，就能卖的差不多了。”
黎崇岭也道：“我们单位人多，明早我去说一声。”
姜臻觉得可以：“那麻烦你们俩了。”
顾连城：……谢黎崇岭就可以了，谢他做什么？
黎崇岭比顾连城还奇怪，谢他就可以，用得着谢顾连城吗？
黎崇岭一走，姜臻终于好意思吃草莓了，给四个孩子一人一个，剩下还有个最大的红色果子，切开分了一半，送到顾连城嘴里，另外一半自己吃了，咬下去的瞬间，她感叹：“黎教授还是很有用的。”
末世要有这水果，会有非常多的人愿意高价换。
草莓味道确实好，物又以稀为贵，但顾连城却吃出了酸味。
“你刚才谢我做什么？”顾连城问。
姜臻迟钝了一下：“你要帮我卖猪肉，不应该谢谢吗？”
顾连城：“我们之间，以后不用说谢字。”
姜臻想了想，她帮忙去摸尸体，顾连城好像是没说过谢字：“也行。”
“但黎教授还是要谢谢的，毕竟他是外人。”顾连城道。
姜臻恍然大悟，笑道：“我知道了。”
顾连城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们三个成年人，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这点小心思姜臻看得明白，到底是他先心动了，要怎么改变一下关系，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想出好的办法，发愁。
……
第二天一大早，储艾花发现四年级请假了好几个，她拉住班长问：“跑的跟野猴子一样，你们干什么去？”
“昨天的陷阱里，抓到两头大野猪，我们去卖猪肉！”孩子们高兴坏了，两头野猪卖了，就能把教师修一修了。
储艾花也高兴坏了，姜臻带着上学的孩子，挣她自己的钱，这个校长她是别想干了。
……
杀猪真是件大事儿，姜臻以为很难全卖掉，去学校说了一声，老师们都找她预定，说午休就去，还要提前给姜臻钱。
姜兆上课，另外三个小孩，上午跑去看杀猪了，中午等姜臻过去，杀猪匠家的肉摊子，已经排了长队，顾连城和黎教授单位的同事们，也陆续过来了，猪下水和大骨头半卖半送，一个中午居然给两头野猪肉卖完了。
杀猪匠很高兴，得了几斤肉和猪下水，够吃好几天的呢，听说是卖了修学校，所以老天才送了两头野猪给孩子们吧。
姜臻和四年级班长对好账，两头野猪杀出了四百多斤的净重，卖了两百多块钱，叫来孩子们说：“这些钱，一半修门窗、一半打课桌。”
“我舅舅是木匠，买木料还便宜！”
“我家二大爷会糊窗户。”
“行，有相关手艺的，你们都给叫来，一起报价，谁家合适找谁做。”
姜臻依旧把账本给班长收着，自己拿着钱，提了半副猪肝先送回了家，等她回到学校，发现报社的记者正在采访储艾花。
……
储艾花春风得意，指着旁边记者，给姜臻介绍，语带威胁：“姜臻，这是京市来的盛记者，还有个身份，是安瑾珠爱人。”
她换了只手，一指姜臻，和盛青和介绍：“我们校长来了，盛记者，你问她吧，上课期间让学校的学生，帮她个人卖猪肉挣钱，真是闻所未闻，你爱人安瑾珠能不能早点放出来，就在她手里捏着，希望你尽职尽责报道。”
姜臻：……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的。
姜臻好笑的很：“全校的老师都不说我卖猪肉的事，储老师，你怎么不想想或许有内情呢，大家都不告诉你，有没有可能，是想等着看你笑话呢？”
储艾花：……“姜校长，你把话说清楚，看我什么笑话？”
“你所有的行为就是个笑话。”姜臻说：“盛记者是吗，你又不是我们樊城的记者，从京市过来，应该只是为了安瑾珠吧，被拉来当攻击我的炮灰，你真这么傻吗？”
盛青和：……因为拘留时间快到了，他来是因为家里觉得，不能掺和蓝家和姜臻的斗争，不管谁赢了，都会元气大伤，蓝家再不会是以前的蓝家，还是给自家孩子换回来。
盛青和道：“储校长叫我来学校说有大新闻，来了才知道要采访内容，姜校长，卖猪肉另有隐情？不如你明说吧，免得发表出不实报道。”
姜臻不耐烦的看着他：“你们家好烦人，一个接着一个送人头，那么好吧，我说你听，我刚接手一个大纺织厂，需要抓野猪卖钱添补家用吗？”
盛青和家里条件好，自然觉得不至于。
“理论上不需要，但人的贪心是不足的，越有钱的资本家，越想着法榨取一切能榨取的利益，储校长说了，你家替你捐了荣誉校长，要想办法把捐的钱捞回去。”
姜臻忍不住笑死：“我是有多蠢，把全樊城的野猪都抓了，也不够捐的那些钱吧？”
盛青和想明白了，这里面定是有误会：“姜校长，蠢的是储校长，今天这个采访有误会，耽误你时间了。”
姜臻道：“那也未必，你不想知道我带着孩子们，抓野猪卖猪肉的目的吗，留下来采访吧。”
……
很快，孩子们把木工、泥瓦工的亲戚们都叫来了，大家纷纷表示：“给孩子修学校，挣什么钱？工费都不要，我来负责买材料，按材料报账，工钱就不要了，咱们给屋顶门窗修好，让孩子们有个好的环境学习。”
这样一算，又能多做点事情了，姜臻说：“这次是孩子们自己劳动所得，正好有记者，免费出工的，至少报纸上留个名字，让全城都看看，支持咱们学校的好人还是多的。”
一听能上报纸，大家的热情更高了，都说姜校长带着孩子们，做了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姜臻自己写了篇报道，交给盛青和：“就用我这篇，你帮润润色，算你的，然后投稿到樊城晚报，京市那边也发一篇。”
盛青和看着姜臻的稿子，上面从储艾花嫉妒的视角切入，然后来个大反转，结尾探讨人性、发人深思，这样的稿子确实吸睛，可署他名发表后，和蓝家好容易缓和的关系，又要剑拔弩张了。
“姜校长，我今天就不该来。”盛青和苦笑。
姜臻道：“这是投名状，要么继续和蓝家做仇人，要么和我做仇人，拿不定主意，可以打电话回家问问。”
……
能重修教室，学校从上到下都高兴，欢声笑语多了很多，但储艾花例外，她快被气死了，时代不一样了，她还用过去那一套仗势欺人的法子，活该。
姜臻回家和顾连城说了：“安瑾珠再关几天行吗？”
行是行，原因呢：“你想做什么呢？”
姜臻道：“盛青和来了，盛家估计在权衡，看我和蓝家谁先垮台，我想先给盛家一巴掌，让他们老实一点。”
顾连城笑道：“这好办，再关半个月可差不多？”
“可以的，理由好找吗？”
顾连城说：“就她闹这半个月，对你的名誉损害极大，只要我们告，她近期别想出来。”
虞巧英一样，和安瑾珠一起拘留着，盛青和约定时间没接到爱人，连忙打电话回家，随后樊城晚报和京市的报纸，都刊登了言辞犀利的卖猪肉修教室，却被恶意曲解的报道。
刚解放，两个时代的交替，像蓝家这样的身份，很难一下子转变过来，储艾花抱着解放前目中无人的心态，是要吃大亏的，姜臻这次没给她喘息的机会，接连找了储艾花几个错处，把她开除出学校。
从初中的骨干校领导班子，到为了给姜臻家孩子上学制造麻烦，调来小学，从校长到副校长，到现在的辞退，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蓝家的脸上。
储艾花发狠的威胁：“姜臻，你看盛家不换孩子都要和我们家讲和，你非要和我作对吗，我们蓝家可是省城首富的人家。”
姜臻：“那都是解放前的事儿了，去年冬天樊城在剿匪，你还不明白吗，时代不一样，以前你们百试不爽的那套不灵了，如果你能醒悟，还能重新开始。”
要是不醒悟继续下去，那就不好说了。
……
储艾花深受打击，被开除后，才得到消息，虞巧英已经被放出来了，她急忙回去，只见虞巧英抱着从娘家接回来的孩子，大声斥责安瑾珠和盛青和这对出尔反尔的夫妻。
“儿子是我的，你们夫妻现在想换回去，不可能，我们蓝家是一时吃了亏，但还不至于怕你们。”
安瑾珠也没办法，她被拘留了一个月，出来丈夫就说要把儿子换回去，她希望养属于自己的亲生孩子，自然愿意。
“虞巧英，你如果不换，我爱人决定用报纸的力量维权，孩子们长大后，有资格选择回到谁家，你也不希望养了十几年后，孩子不要你，回到我家去的情况发生吧？”
就这样纠缠了好几天，储艾花都烦了，不想闹上报纸：“巧英，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他们要换，那就换吧。”
“怎么可能一样，女儿总归要嫁出去，到时候我又孤单一人，儿子却能永远陪着我，子子孙孙永不停歇，我绝对不会换的。”
虞巧英恶毒的诅咒：“你们出尔反尔，一定要换的话，小心哪天横死街头。”
可省城当家的蓝家兄妹，也就是虞巧英母亲和舅舅，权衡之后决定把孩子换回去，让储艾花做虞巧英的思想工作。
储艾花工作没做通，趁着虞巧英不防备，直接把孩子抱去给了安瑾珠。
虞巧英知道后，立刻找去招待所，把儿子抱了回来，同时警告安瑾珠和蓝青和：“谁抢走我儿子，我就杀了谁。”
……
虞巧英抱着儿子坐在家附近出神，实在想不通，她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子，人生真的不能重来吗？如果能重新来过，那该多好。
储艾花找了过来，好声好气的劝：“巧英，你好好抚养女儿，其实是一样的。”
虞巧英真是鄙夷：“舅妈，我死的是丈夫，为了保住表哥，我说成是意外，你现在这么对我？好，我去找派出所坦白。”
“你敢去吗？”储艾花厉声呵斥：“那种丑事，你怎么好意思提？”
虞巧英哈哈一笑：“什么丑事？明明是你做的丑事，我看在表哥的面子上，才没有提过，现在我只有儿子了，什么不敢提？如果我去找程励文大哥大嫂，你猜他们还会听你们的话吗？”
储艾花连忙拦住：“巧英，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你不是爱着你表哥吗，怎么忍心让他坐牢？”
虞巧英一把推开她：“怎么，轮到你儿子，你晓得心痛了，可却要带走我的儿子，我说过的，谁抢我儿子，我杀了谁。”
储艾花追了几十米，二人之间的言语愈发你死我活，储艾花绝望了，呆了几秒，眼看前面抱着孩子的虞巧英，坚定的要去派出所，她突然恨上心头，从路边抱起一块五六斤重的石头，追上虞巧英。
“巧英，你等等，我再跟你说一句话。”
虞巧英嘴角带着讥讽，转头正想嘲讽，猛然间一块石头落到头上。
……
储艾花此刻脑子里只有保护儿子一个念头：“想害我儿子，你就去死吧。”
连砸了好几下，砸的虞巧英毫无动静，她怀里的婴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哭声一下子把储艾花的理智拉回来，她再次举起了石头，就要朝着啼哭不止的婴儿脑袋上砸下去。
“谁啊，谁在那里？”突然的手电筒光亮和脚步声，惊得储艾花丢了石头，一下子钻绿化丛中，发疯一般逃跑了。
盛青和晚上出来，是给家里打过电话后，再来找虞巧英谈个方案，听到小孩哭声凄厉，以为是人贩子，壮着胆子虚张声势吓吓，还真把人吓跑了。
等了会子，确定坏人走了，只有孩子的哭声，他才绕过来，天黑路灯昏暗，走近才看清躺在黑影里的人，倒在血泊里，还在抽搐。
还是个女人呢，本着救人的心态，盛青和急忙给她翻过来，手电筒一照，吓得放了手，人已经死透了，动的是她怀里的孩子，他和安瑾珠预备换回来的儿子。
虞巧英死了？他在现场，能洗脱嫌疑吗？
盛青和吓到了，抱起儿子在怀里，才发现他的身上全是血迹。
孩子哭是不哭了，但身后又来两道手电筒，还有声音。
“哥，死人了，你看那是盛青和吗？为了抢孩子，他把虞巧英杀了？”
盛青和魂飞魄散，猛然转头，看到了手别在腰后，准备摸武器的顾连城，吓到情绪崩溃：“我和你们一样，是路过，人不是我杀的。”
顾连城和萧庆丰可不是路过，他们下班碰到了当街抢劫，追抢劫犯追到这边来。
顾连城警示：“是不是，回局里再说，现在要逮捕你，孩子放下来，双手抱头，慢慢站起来。”
……
虞巧英死了，现场抓到盛青和，他有洗不掉的嫌疑。
姜臻被叫来摸尸，谁是凶手一清二楚，储艾花的儿子蓝魁伍是她亲儿子，但不是蓝家的血脉呀，蓝魁伍知道身世后，和表妹虞巧英生出情愫，蓝家人就给蓝魁伍送出国。
解放后，蓝魁伍被蓝家叫回来，一看表妹已经嫁到樊城。
储艾花怕二人旧情复燃，就把工作从省城调来了樊城，这都没看住，蓝魁伍和虞巧英旧情复燃，被程励文撞见，程励文气到心脏病发，那两个人没给程励文找药，延误了救治时间。
程励文死后，虞巧英又觉出程励文的好，觉得表哥没有担当，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她愈发觉得愧对程励文，就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儿子。
姜臻对尸体无感，但是尸体中狗血的记忆给她看傻了。
搜寻完有用的记忆，姜臻说不上来的无语，和一旁陪同的顾连城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也知道杀人动机。”
顾连城轻轻捂住姜臻脱口而出的下一句话：“这个凶杀案，还在破案黄金期，破案线索好几条都在排查，你先别说，如果樊城的案子都指望你摸尸体报凶手名字，如果你走了，樊城如何培养刑侦干警呢，先让我们去破案，实在破不了，再请你帮忙。”
姜臻一想很有道理，点点头：“行，那干脆让几个孩子尝试帮着破案，他们这能力，总有一天要被你们利用，不如现在开始训练培养。”
顾连城：……“这是凶杀案，他们才几岁，怕他们害怕。”
姜臻：“你还记得那两只兔子吗，四个小孩可都是要杀公兔子吃肉的，不是我一时心软，就要去公留母了。”
顾连城：……“行，听你的。”
姜臻心里笑，她都琢磨出经验了，顾连城不禁吓的。
……
姜臻和顾连城出了验尸房，公安局的大厅被蓝盛两家围堵。
蓝家以储艾花为代表，要求公安局把虞巧英的遗体交还家属：“人死必须尽早入土为安，你们凭什么不给家属领遗体？”
案子没破，怎么可能让蓝家把遗体给火化，毁尸灭迹。
姜臻问顾连城：“奇怪，虞家没来人吗？”
顾连城道：“虞家人丁单薄，如今只有远亲，不愿意管。”
储艾花作为凶手，叫的最凶，看她现在的凶样，是不会为杀人忏悔了。
储艾花拦住去路：“顾连城，安瑾珠是你哥哥前妻，你不能参与这件案子，我信不过你。”
顾连城一点不开玩笑：“你来正好，有些问题要找你了解，昨晚案发前后，你在哪，有时间证人吗？”
储艾花心虚被吓到，反过来质问：“那是我外甥女，你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
顾连城道：“你偷抱过她儿子，有过矛盾的几人，都在我们的排查范围，不要说什么亲戚关系，父杀子，子弑母，手足相残的事情还少了吗，庆丰，带去好好审问。”
……
储艾花被带去审讯室，安瑾珠心里好受了点，强打精神，和顾连城交涉：“既然储艾花有嫌疑，你们何时能放青和出来？”
当时盛青和身上好多被害人的血，还抱着被孩子的孩子，现场抓到的，嫌疑最大。
顾连城道：“他是重要嫌疑人，你在这里耽误时间，影响的是破案进度，他有没有罪，现在谁都不知道，得等到破案后才能水落石出。”
安瑾珠不忿：“顾连城，请你不要因为我和你大哥离婚，就在这件案子上公报私仇。”
顾连城对她失望至极：“幸好顾盼顾回不像你们安家的人。”
盛莲蓉心中焦急，也怕顾连城不尽心尽力办案，威胁道：“顾连城，你不能还我四哥清白，樊城政保科，我们盛家保管叫你做不下去。”
萧庆丰听到后恼火，特意跑过来怒斥：“你们家那么有本事，就叫省城派专案组来，在这里给我们添乱，其实你心里不想你四哥洗清嫌疑吧？”
被暗恋过的人如此诋毁，盛莲蓉恼羞不已，对着安瑾珠发火。
“生孩子的时候家里都不叫你回来，你偏要回，四哥被你害成嫌疑人，你真是个扫把星。”
安瑾珠泪流不止：“我在顾家的时候，顾家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如此说话。”
盛莲蓉气急讥讽：“不是你自己要离婚的吗，我四哥好好一个未婚大学生，就被你这个下作的贱人迷住了，他总有一天会醒悟，不要你的。”
“别在公安局吵你们家那点破事！”顾连城忍无可忍，给人赶了出去。
……
吵了一早上，蓝盛两家，包括安瑾珠都没有问过，那个在凶案现场、还不到一岁的婴儿。
“那个小婴儿谁家接走了？”姜臻问道，毕竟是顾盼顾回同母异父的弟弟，有血缘关系的。
顾连城叹气：“没人要，暂时送到福利院寄养，安启慧对那孩子很宝贝，应该没事。”
……
顾连城破案去了，姜臻回家和三小只说了虞巧英的案子，让他们去查查：“顾回、姜糖，顾盼，你们的异能早晚会被很厉害的部门注意到，所以现在就要让自己很有用，将来才有更多的自由和底气，你们可以合作想想办法，尝试一下。”
顾盼最积极：“我想到了，我可以看谁的颜色最恶，让顾回隐身去偷听，找出真正的凶手！”
姜臻点头，小孩能想到这办法不错了，很实际有效。
姜糖不甘示弱：“妈妈，我也可以出力，我去凶案现场找流浪猫狗问问去。”
顾回不忘姜兆：“婶娘，那大哥哥呢，不叫上他，他要难过了。”
姜臻道：“你们先去查，等他放学了，让他跟着保护你们，我看这次你叔叔，会很快排查出真正的嫌疑人，你们要和时间赛跑，让他看看你们有多厉害。”
“嗯嗯，我们现在就去，婶娘，你就在家等着好消息吧。”
第30章 想成为你们这样的人
三小只按照各自的本事, 先去了犯罪现场，萧庆丰正在这附近走访，一眼看到, 喊顾连城：“哥，顾盼怎么带着顾回姜糖来这里玩了, 昨晚才死过人, 快叫孩子们回家吧。”
顾连城心里有数，他很想知道姜糖能从猫猫狗狗那里问出什么。
他还和孩子们说：“前面青砖房子那有个老太太, 养了一只黄狗，老奶奶性格不好，不搭理人，你们可别惹老人家生气。”
……
萧庆丰终于在一户人家里, 问到一点线索，案发的时间，他们家好像听到外头远远的有两个女人吵架，听了一会不吵了，就没在意，没想过是人死了才不吵的。
顾连城反复确认：“确定是两个女人在吵架, 而不是一男一女？”
“能确定，我还往外跑了十几米, 听到她们争论什么儿子、丈夫的事, 我猜肯定是其中一个抢了另外一个丈夫，哦对了，我出来听的时候, 看到季老太太牵着她家狗, 路过凶案现场对面的这条马路，她应该听的比我清楚, 你们去问问。”
顾连城他们已经去问过了，奈何老太太一问三不知，连昨晚出门遛狗的事都没说。
“老人家耳朵背，听的没你清楚。”
“她耳朵比我们年轻人好使，我都听到了，她肯定听的比我更清楚，不过季老太太脾气怪，她不想说的事，那是谁都问不出来。”
萧庆丰急于破案：“哥，可能是我们俩不讨喜，要不换个女同志再去问问？”
三个孩子还在老人家里没出来，顾连城想了想：“这样，我们去买点东西再上门。”
……
与此同时，三小只家务熟练，帮老人家扫了地，做了饭，姜糖也在这段时间，和大黄把昨晚的事聊清楚了。
……
顾连城去农科院找黎崇岭，要了盆挂满果子的草莓，买了两瓶罐头，重新拜访老人家。
季老太太正在吃饭，因为孩子们做的饭菜很可口，这回心情好多了，主动开口：“哎呦，这是草莓吧，没想到我这普通的老婆子，还能吃上这么金贵的东西。”
顾连城笑道：“您老人家见过草莓？”
“见过一次，那会我在省城的蓝公馆做佣人，蓝小姐从国外带回来的草莓种子，请的大学里农业学家来种，果子成熟后，还办了场宴会呢。“
季老太太用剪刀剪下来一个，往衣服上擦了擦，就这样吃起来，一个草莓分了好几口，闭上眼睛回味了会。
“原来是这个味道，年轻人就是要会做人才行，你们想问我什么，哪能空手来呢，收了这么稀有的草莓，那告诉你们吧，昨晚外头吵架，我听着像是蓝家少夫人的声音，十几年没见，不敢确定，就牵着阿黄出去，走近了一听，确实是少夫人，只是声音老了些。”
季老太太说的少夫人，就是储艾花。
“解放前我在蓝公馆做了半辈子，看着少夫人进门，少爷是不生的，少夫人的儿子来路不正，怀疑我知道这件事，找个借口把我辞退了。”
“昨天晚上，我听到少夫人和蓝小姐的女儿吵架，争吵中，小小姐说出和表哥的事情，还说出丈夫死因，少夫人就把小小姐砸死了。”
老太太说的时候，又吃了三个草莓。
顾连城脊背发凉：“听到杀人了，老人家，你没想过报警？”
季老太太说：“你是不知道蓝公馆的手段，我都这把年纪了，又是以前的主家，我干嘛要主动说出来。”
……
姜糖从大黄狗那里，了解了昨晚的一部分过程。
“大黄说，季奶奶不要它叫，季奶奶还和大黄说，‘你看，少夫人马上要把小小姐杀了，她们蓝公馆的人，心都比旁人冷，我们看着就好’，真没想到，季奶奶会等人被杀了才回家。”
顾盼打了冷颤，搓搓小胳膊：“还好我看到季奶奶身上的颜色，她没杀过人，但也绝不是好人。”
“我们去学校找姜兆哥哥吧。”顾回说：“让姜兆哥哥带我们去找杀人凶手。”
……
小学中午大部分都是回家吃的，路远的，早上会带好饭菜，家里三小只每天都给姜兆和姜臻送午饭，然后在学校里玩一会子。
今天中午，姜臻带他们在学校旁边的面馆吃面，姜兆羡慕夸奖三小只：“一上午就给凶手找出来，你们好厉害。”
顾盼吸溜一口面条，问道：“婶娘，等哥哥放学我们再去找凶手吗？”
姜臻觉得不需要了：“已经有目击证人，你小叔叔估计已经给口供问出来，这会该逮捕凶手了。”
“小叔叔也好厉害。”顾回说：“我的能力都没用上。”
姜臻鼓励道：“没用上都破了案，用上了还得了，吃快点，我带你们去公安局，虽然不需要你们提供情报，但要让你叔知道你们的厉害。”
……
几个孩子埋头吃面，吃完姜臻给他们带去市局，听说储艾花已经在审讯了，姜臻等了一会儿，顾连城被人叫了出来。
姜臻说：“没啥大事，你案子破了，我们来对对掌握的情况。”
有人证，又在储艾花家里搜到血衣，石头上染血的手掌印对得上，储艾花已经在交代行凶过程和杀人动机，案子算破了。
顾连城现在自然有心情对一对，说不定能对出更多的动机。
“好，你们说来听听。”
顾盼总结发言：“我们帮季奶奶打扫卫生做饭，糖糖负责和大黄沟通，杀人前，季奶奶就和大黄猜了，说少夫人会杀小小姐，等着杀完人，季奶奶就走了。”
这和顾连城从老太太那边了解到的情况一致，老太太没说谎，只是老人家冷眼旁观杀人过程，令人毛骨茸然。
顾连城夸奖几个孩子：“如果不是你们给季老太太哄的开心，我和萧叔叔去，没这么容易问出来。”
三小只可得意了，姜兆有些许失落：“爸爸，我是不是最没用的？”
顾连城道：“每个人都有长处，你有你的优点，无需妄自菲薄。”
……
姜臻这边摸尸的情况，主要是储艾花的杀人动机，季老太太的口供里正好有，她和顾连城讲了一下，然后说道：“舅妈杀了外甥女，蓝家可能接受不了这结果，要把证据坐实了吧？”
顾连城点头：“还有上庭之后翻供说屈打成招的呢，但这次证据确凿，送到检察院后，足够证据起诉审理判刑。”
恶性杀人案件，储艾花死刑跑不了。
蓝家确实接受不了，如果储艾花丈夫不能生，家里的孩子没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蓝家的人上门威胁过季老太太，要她改口供。
这次来的，是蓝家之前的大小姐，也是虞巧英的母亲蓝素云，她亲自来了，颇有些无奈的质问：“季妈，没想到你记恨十几年，为什么要造谣我兄弟没有生育能力，你知道这影响到的，是无辜的孩子吗？”
季槐花挺恨蓝家的人：“我为蓝公馆劳累了半辈子，拿你们当亲人，只是因为少夫人怀疑我知道少爷不能生，一怀孕就把我辞退，你们不信，可我说的是真的。”
季老太太出庭作证，案件审理结束，储艾花宣判死刑。
季老太太不怕报复，和蓝家人这样说的：“我这老太婆活够了，可如果我死于非命，你们就是最大嫌疑人，我看顾公安很本事，谁要杀了人，别想着能逃脱制裁。”
季老太太挺明白的人，都会反向威胁了。
……
真凶抓到，盛青和放了出来，他却没有马上返回京市，盛家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心里转变，想和姜臻讲和。
姜臻这样和盛青和说的：“顾盼顾回有出息了，觉得可以提前搞好关系做做投资，但你和安瑾珠勾搭上的时候，她的身份是已婚，不道德，现在和以后，盛家顾家都没办法修复关系，拿孩子当契机也没用，说到孩子，你怎么还不给自己儿子接了带回去？”
盛青和羞愧难当，电话里和家里人说了，不要来找姜臻谈和解的事，会被骂，家里人却叫他来试试。
他试过了，无用，盛青和不想说谎：“我家里人说，那孩子血泊里活下来，不祥，不能带回去。”
姜臻：……“有没有可能，你不带回去，才会不详呢，将来孩子长大，得知父母因为如此可笑的原因不要他，他会憎恨你们的。”
盛青和想想极为有道理：“那我把孩子带回去。”
“带回去之后呢，你能从家里搬出来，自己抚养，孩子遭受家里人白眼，你能为了他和全家对抗吗，如果做不到，带回去干什么？”
……
盛青和跟安瑾珠走了，孩子没带回去，姜臻听说安启慧在办孩子的收养手续，问顾连城：“能帮帮她吗，让她收养了吧。”
顾连城道：“只要没人从中破坏，她能收养上。”
比起安启慧，顾连城看过太多真正的恶人，他是讨厌安启慧，但不会报复不让她收养孩子。
何况他去打听过：“安启慧对孩子们没话说，看过她小姨、妹妹们的偏执思想，她很注重福利院孩子们的教育，对收养家庭，挑的严格，这点是没法去抹黑的。”
……
学校经过一轮修缮，环境已经好多了，每天朝九晚五，一个星期就一天自由，姜臻不太习惯。
当这个校长，是为了反击储艾花，现在储艾花执行了死刑，她就跟学校辞了荣誉校长的职位，这下时间自由多了。
空间里那对兔子，已经下了两窝崽，产量非常高，第一窝十二只小兔，第二窝十六只小兔，而空间外面的两只小兔子，第一窝只产了四只小兔，第二窝六只小兔。
两边的兔子都能吃了，空间里的兔子平均要比外面的兔子重点，毛色也更鲜亮柔顺，后面可以尝试养点长毛兔，做出来的皮毛制品，应该很不错。
现在就可以吃兔子了，不用想，空间里的兔肉肯定更好，怕味觉上去之后，下不来，先杀外面的兔子，用红烧的方式，吃着很不错，但姜臻更愿意吃红烧肉。
隔了几天，杀了一只空间里出品的兔子，一样的办法红焖出来，香味儿都不一样，一点点腥味都没有，只有浓郁的香味。
顾盼吞咽，问掌勺的姜兆：“哥，可以尝了吗？”
姜兆对厨艺是有追求的，他吸吸鼻子，对比两次兔肉的香味，忍不住说：“再等一小会，把汤汁收干味道会更好。”
等了一会儿，姜兆终于让吃了，装了小半碗连汤带肉的兔肉，围成一个圈，一人一双筷子，夹了一小块兔肉细细品尝，肉质鲜美，汤汁香醇，一块吃完依旧回味无穷。
“比鸡肉好吃！”三小只发表了同样的看法。
“是姜兆的厨艺好。”姜臻夸奖鼓励：“兔子还多呢，回头我们试试麻辣兔丁，应该不会差。”
姜兆谦虚的很：“是空间里的种兔品质好。”
兔肉的香味，把隔壁下班的黎崇岭吸引过来，实在没忍住的问：“今天吃兔肉啊。”
姜糖忙说：“妈妈，晚上让黎叔叔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姜臻和姜兆说：“装一碗兔肉，拿两个馒头，让他回家吃去。”
姜兆听话照做，黎崇岭跟孩子开玩笑道：“你爸爸，真是越来越爱吃醋，你.妈妈现在都不敢留我吃饭了。”
姜兆不好意思的脸红：“顾爸不是那样的人啦，今天这个兔肉，妈妈能送，说明把你当家人看了。”
这话说的，黎崇岭有些意外，难道这碗兔肉不一般？
回家他马上开吃，之前他没吃过兔肉，但这味道不输猪肉，兔肉这么好吃，出栏又快，如果办个兔场，那樊城人有肉吃了。
……
顾连城回来了，上回吃兔肉他没赶上，今天家里又做了兔肉，兔子繁殖力惊人，三个月就能吃肉了，养这么多，家里不缺肉吃，不过兔肉顾连城吃过，他没有记错，今天这兔子，和外面的兔子不一样。
连他都赞不绝口：“没想到兔子的肉质这么好，咱们家以后不缺肉吃了。”
兔子的繁殖力太强了，姜臻说：“何止不缺肉吃，多到吃不掉，明天我拿几只出去卖。”
顾连城心里一惊，这兔肉会和之前吃的鸡肉、鱼肉有同样强身健体的效果吗？如果卖出去，会不会有隐患？
转念一想，姜臻最谨慎，如果真有隐患，她不会去卖兔子，也是奇怪了，晚上的兔肉他吃了一小碗，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燥热冒汗，除了比以前吃过的兔肉味道好一些，对身体并没有别的影响，顾连城汗颜，是他自己想多了。
……
姜臻决定卖兔子了，定价格她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如果高于猪肉价，那别人还不如买猪肉吃。
她这兔子四斤多，去皮毛下水后，净重其实只有两斤多的肉，最好能比猪肉价格便宜点，才有竞争力，她定了一块二一只活兔。
赶早带了十只兔子去菜市场门口摆摊，问的人挺多的：“你这兔子怎么卖？”
“一块二一只。”
“我的天，这么贵，还不如买只鸡回去吃。”
旁边卖鸡的老农生意倒是好，家养的土鸡才两三斤，还没兔子重，五毛一斤，一只鸡不到两块钱，有她兔子做对比，老农七八只鸡卖完了，跟姜臻商议：“姑娘，我想买一只回去，给家里孩子们玩儿，一块钱一只行不？”
姜臻今天还没开张呢，说道：“行吧，但我今天带来的都是公兔子，买回去不想养了，只能吃肉。”
老农笑道：“姑娘是个实在人，我买一只。”
总算开张了，旁边卖鸡的走后，又来个卖野猪肉的，是乡下大队抓到后，拿到城里卖肉分钱，姜臻被抵的一点生意没有。
更想不到的，她准备收摊回家，那老农拎着兔子又回来，面带苦涩要退货：“我家孩子喜欢，但老婆子说一块钱不如买一斤半猪肉，非要我退了，姑娘，我对不起你。”
怕老婆的男人，其实有点可爱，卖一只和不卖，对姜臻没差别，爽快给他退了。
……
顾连城回到家，发现姜臻情绪低落，晚饭的时候不说话，按照姜臻的心态，得是多大的事，才能影响到她心情，他心中不安，吃完饭问顾盼：“你婶婶怎么了？”
顾盼一筹莫展：“小叔，你没发现家里兔子一只没少吗，婶娘以为十只兔子不够卖，结果卖了一只，还被怕老婆的男人退了。”
顾连城：……就这事啊，不值得生气。
顾连城进房间来找姜臻：“兔子不好卖？”
“嗯。”姜臻已经想了一下午，想通了：“现在来看，兔肉是小众肉，是我预期太高了。”
顾连城说：“群众的生活刚刚稳定，大家都缺衣少穿，拿一块钱去尝试新事物，确实不如保险些买猪肉吃，要不换个方式呢，你做出来卖熟的，半只兔子加炖菜，卖八毛钱一份，一只兔子卖两份一块六，算下来比活兔合算，就是要辛苦些。”
能辛苦到哪里，姜臻要的是这件事情能做下去：“那明早让姜兆早点起，帮我把兔肉做出来。”
……
一大早的，一家人一起准备，忙着抓兔子，姜兆问道：“妈，今天做多少？”
姜臻说：“先做十只卖卖看。”
她喊顾连城过来帮忙杀兔子：“你帮帮姜兆。”
“不用他，都我来吧。”顾连城道。
姜兆却要一起去，杀一只兔子他没问题，但这么多，有点考验心态，姜兆说：“爸，我想练练胆子，我想有一天需要我保护家人的时候，我能勇敢站出来。”
他现在有异能了，不想等到再遇土匪那样的事，只能害怕的躲起来。
顾连城知道他有异能，也需要胆量去匹配，点头道：“好，那我们一起。”
接连处理了好几只兔子，姜兆慢慢适应，心态也越来越稳，他突然和顾连城说：“爸，你有没有觉得，人和兔子其实没啥两样，那次遇到土匪，我、妹妹还有那些无辜逃荒的，在土匪手里，就像毫无反抗的兔子。”
顾连城告诉他：“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些警察、军人，去打击罪犯，保家卫国。”
姜兆重重点头：“爸，我明白了，以后我也想成为你们这样的人。”
……
人多配合得快，很快食材准备好了，姜兆掌勺：“妈，你想做什么口味的兔子。”
姜臻搞明白这边人的口味，要么吃辣，要么不吃辣：“辣和不辣一样做一半。”
“那就分两口锅同时做。”
顾盼把家里剩下的一篮子大白萝卜拎出来洗：“加点萝卜进去，看着多多的才好卖。”
姜糖连连点头，负责舀水：“萝卜炖兔肉好吃。”
姜臻切配菜还是很快的，有了萝卜的加入，两口锅满满当当，看着色泽诱人，香气四溢。
顾连城把家里的煤炉子找出来，又去隔壁黎崇岭家借了一个，烧好煤球，每个炉子一个大号铝锅，等兔肉好了倒进去保温，热腾腾的好卖。
黎崇岭被香气吸引的实在没忍住，上班前跑来看，被两大锅兔肉炖萝卜香的不行了，这兔肉有多好吃，上次他是亲自吃过的，忍不住问道：“姜臻同志，我可以预定一份吗，你中午在哪儿卖，我过去买。”
姜臻本打算去菜市场，但是菜市场人家买菜，不会带锅碗，卖起来麻烦。
她灵机一动：“我去你们农科院门口，卖中午这顿试试看，不好卖晚上我再换地方。”
十只兔子，一共二十份，农科院肯定能消化掉，黎崇岭打包票：“那你一定来，我帮你宣传，保管中午就给兔肉卖光了。”
顾连城心里吃味的很，他市局人也多，单身的更多，脑力、体力消耗的大，也需要吃肉补充，他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黎崇岭个馋货抢先了。
“其实，我们市局也能卖得掉。”顾连城失了先机，只好这样说。
黎崇岭道：“那就明天去你们单位门口卖，物依稀为贵，天天都有的东西，没法形成抢购，轮流着固定时间来，保管一来就抢没了。”
姜臻被他们俩说的好有信心：“一份八毛钱，二十份十六块，真能卖完吗？”
……
姜臻推着小推车，上面两个煤炉，两口铝锅，都用绳子固定在推车上，三小只紧紧跟在姜臻身后，姜臻说：“如果能卖完，我们一个月能卖多少钱，你们算过吗？”
“四百八十块。”姜糖脱口而出：“妈妈，我们要发财了。”
顾盼打破幻想：“我们没那么多兔子啦，现在家里还有三十多只空间兔，卖几天就没了。”
是哦，但兔子繁殖能力强，只要能卖掉，还怕没兔子吗，姜臻越想越有信心，前提是今天的兔肉能卖得掉。
姜臻是饭点来的，十一点出门，十一点四十五到农科院，本来准备让顾盼进去叫人，不过不需要了，黎崇岭带着十几个同事等在门口，接到台阶下。
“我跟你们说，八毛钱一大盆，足有一斤的生兔肉，人家还是做好了来的，这兔肉吃了绝对不后悔。”
这些人都是和黎崇岭关系好的，姜臻打开两口锅，拿出带的小碗，装了一份辣的，一份不辣的。
“先尝后买，不爱吃的千万不要勉强。”姜臻说道：“这是我自家养的兔子，不买不碍事的。”
一帮搞科研的，平时吃饭都是对付一口，哪吃过这么好吃的兔肉，鲜美不腻，萝卜炖的清甜软烂，一口下去，恨不得连碗都拿走。
“好吃，和猪肉鸡肉不是一个鲜美味，我要一份。”
“也给我来一份，麻辣和红烧的能拼吗，两样我都能吃。”
一共就二十份，姜臻分量管控的很准，一份光生肉就有一斤，再加上配菜和汤汁，一大盆呢，不到半个小时就装完了。
黎崇岭等在最后，装了一大盆，一个人是吃不掉的，一会端回去和同事们分着吃。
他给姜臻出主意：“这分量太多了，八毛钱一份，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贵了，我建议你按照五毛钱一份来卖，多点萝卜土豆，肉的话一份半斤不少了，但这价格便宜了，卖得肯定更快些。”
姜臻觉得可以的：“你说得对，明天我去市局门口，按照五毛钱一份来卖。”
……
顾连城却不同意：“黎教授不会做生意，肉不是经常吃的，谁和他单身汉一样买了自己吃？都是一大家子，一盆刚好够，你卖五毛钱一份，半斤肉和一斤肉的量，区别还是很大的，都买肉了，至少让人一家子够吃，才会觉得值。”
姜臻犹豫了：“你说的也好有道理，我该听谁的呢？”
顾连城：“听我的，不会错。”
第二天中午在市局门口，同样先尝后买，顾连城脸皮薄，没好意思在单位吆喝，所以等徐香萍闻着香味儿赶过来，还剩几份。
“我们那刚进单位的小伙儿，端了一盆兔肉去食堂加餐，我还没伸筷子呢，就只剩下汤和一块萝卜，那萝卜味道跟吃肉一样，我寻思不行拿汤泡点饭，小伙加了碗饭泡了汤，我连味都没咂摸出来，就没了。”
徐香萍开玩笑说完了，又笑道：“我也买一份尝尝。”
姜臻先用小碗装了一块兔肉、一块萝卜：“你先尝尝，好吃再买。”
徐香萍吃了兔肉，才感慨为啥一盆兔肉，她只晚到几分钟就没了：“我也吃过兔肉，但没有你这肉质好。”
徐香萍的派出所离市局，其实不远，看到市局出来几位同僚，朝着姜臻这边来，远处还有派出所的同事，端着盆小跑过来，这都是要来买兔肉的。
徐香萍赶忙说：“快帮我装一盆，你这分量太划算了，晚上我都不用炒菜了，买几个馒头，一家人就能对付一顿了。”
姜臻笑了，看来还是顾连城说得对，卖八毛钱一份的更合算，因为兔肉卖得好，陆续有人过来，想买活兔子：“挑只母兔子，母兔好吃。”
“有怀崽的母兔吗，我家小孩想养兔子，如果有怀崽的，双倍加钱都可以，你就卖一只给我吧。”
姜臻没卖，因为蓝家在省城就是办兔场的，肉兔长毛兔都有，规模很大，估计是听说她这兔肉不一般，想买几只母兔培育，那没用的，拿出来卖的只能做肉兔，用肉兔繁殖出来的，和普通兔子没两样。
姜臻没卖，这天晚上，后院窸窸窣窣，顾连城猛然惊醒：“有小偷，这是奔着兔子来的。”
看来下午姜臻的推测是对的，蓝家派人买不到，就指使人来偷，蓝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臻和他同时间起来，冲到后院的兔场，那个贼被惊到，姜臻一块石头打中对方膝盖，那人忍着没吭声，连滚带爬想跑，被顾连城揪住。
顾连城拿手电筒一照，意想不到：“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