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8
杰森决定先去拜访一下托尼叔叔。
和其他已经入驻政府的超级英雄不同, 托尼仍旧是独身，不属于任何政府。他高调地一如既往，不屑于外界对他的评价。
他没有更改形象, 选择以原型来到史塔克大厦。
当他畅通无阻地进入大厦时, 他就知道托尼叔叔绝对从布鲁斯那里知道了他的回归。
跟随指引来到顶层，电梯打开时，穿着随意的托尼史塔克正在玩弱智的电玩。
他衣襟大敞，身旁坐着两个美女，一个金发，一个黑发, 身材傲人，柔柔地靠在托尼身上。
杰森不由得咳嗽两声, 引起托尼的注意。
“噢！嗨！孩子！过来！我正在打最后一关！”托尼推开身旁的美女, 招招手让她们离开。
两个人非常有眼色地离开了。
杰森走到托尼身边, 看见他正疯狂按动手柄操纵游戏人物攻击副本boss。
画面人物粗糙, 偶尔还会闪过马赛克，屏幕里不断传来模板化的劣质音效。
杰森高挑起一边的眉毛：“这是什么年代的游戏了, 为什么现在还拿出来玩？”
“你不懂！这可是我的童年！”托尼摇摇头，眼睛紧盯屏幕，直到boss传来血条耗尽的系统声他才舒畅地扔掉手柄，幼稚地高喊一声。
“你觉得把这款游戏重制出售怎么样？”托尼眉毛飞舞, 为自己的主意沾沾自喜。
杰森回以古怪的表情：“不, 这是个糟糕的主意，现在没人会玩这种2D的老式游戏, 而且操作还这么没挑战性。”
“噢，现在的小屁孩还真是不懂我们那时候的浪漫。”托尼翻了个白眼，嘟囔着将游戏手柄塞进梯子里。
他起身, 给自己和杰森都倒了杯酒。
“你现在还能喝酒吧？”
杰森：“这是当然。”
他们中间似乎没有任何隔阂，什么也没有解释，如同老友般一同坐在了沙发上。
烈酒的辛辣让杰森的舌尖活跃起来，也引出了他想说的话。
只是他还没开口，便被托尼打断。
托尼：“如果你是想获得我的帮助好阻止你父亲的话，那么抱歉，我是站在他那边的。”
“嗯哼，毫不意外。”杰森歪歪头。“你从来都是站在老头子那边。不过，你却也不会对我出手。”
托尼咧开嘴角，摸着下巴道：“说的没错。所以，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仅限现在的半个小时，这是我能瞒住你父亲的时间。你知道你父亲盯的有多紧吗？让他知道我帮你又得找我吵架。”
杰森点点头，思索片刻后问道：“告诉我布鲁斯的全部计划吧。”
托尼：“噢，拜托，问点我能回答的吧，别浪费时间好吗？”
杰森翻了个白眼：“好吧好吧，那告诉我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托尼神情微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我只能说，他不仅仅想把哥谭改造成乌托邦。”
杰森眉头皱起，稍加思索便明白过来：“他想要掌控世界？但那是不可能的，哪怕有超级英雄的帮助他也不可能做到，各个国家的军队力量不可能那么……”
他的话语止住，眉头皱的更深。
如果先创造一个乱世呢？
乱世中的英雄，将带领世人重建世界。那时的世界，便能够按照英雄的想法建立。
冷汗从杰森手心冒出，布鲁斯他，打算怎么做呢？
哪怕现在他的民众支持率很高，哪怕他真的成功当选总统，那也是不可能说动整个国家进行战争。
除非……
杰森艰涩地呼出一口气，握拳时才发觉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
放下酒杯，杰森头也不回地走了。
“给你一个提醒，”托尼开口道。“布鲁斯他各个方面都比你想的周到，如果你真的决定和他作对，那么他绝对会不遗余力地对付你。你现在最大的助力就是你那些神奇的朋友，但是很可惜，布鲁斯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所以，别把他们当做底牌，全力以赴吧。”
杰森：“我知道。”
他抬脚离开。
屋子里安静下来，托尼盯着只剩下一半的酒瓶一动不动。高奢的房间再次变得空荡，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于是，他再度打开了游戏。
离开史塔克大厦，杰森便马不停蹄地去往了堪萨斯。
如果他没有猜错，超人应该会在那里。
那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小镇人迹罕至，再加上克拉克对那里具有特殊情感，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安抚他的情绪。
如果布鲁斯想用最“温和”的方式困住超人，那里是最合适的选择。
“红后。”杰森召唤出红后。“富江头颅的位置找到了吗？”
红后瘪了瘪嘴，露出带着点愤怒和不甘的复杂表情：“我承认你的父亲很会隐藏信息，我暂时还没有找到相关线索。”
她都把蝙蝠电脑翻了个底朝天，竟然一点痕迹都没发现！
杰森想了想，说：“布鲁斯知道红后的能力，那么他一定会加强防备，所以电子痕迹很有可能已经被抹除了。”
“不过…”杰森皱眉，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就目前的地球而言还达不到相关科技水平的地方。
孤独堡垒。
里面藏着的氪星科技超出地球水平太多，布鲁斯和托尼联手都没办法攻破。
所以，把线索藏在那里，绝对安全。
“你去这个位置，会找到一台电脑，要试着去攻破它吗？”杰森挑眉问道。
超级AI对抗超级电脑，精彩的战斗。
杰森对红后的实力很有信心，她的核心系统可以无限制地进化，副本boss的特殊性更是让她不受主板容量的限制，使她能够像海绵一般吸收各种知识复杂算法。
红后的可能性，便是无限。
所以对于氪星科技，杰森相信攻破它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趁着这段时间，他便来到了堪萨斯。
肯特农场并没有荒凉，哪怕它的主人都不在了，但那些麦田和玉米仍然被打理的很好。
“哼，老头子。”杰森嘟囔着进了房子。
小木屋里面虽然没有人生活的痕迹，却是干干净净，显然也是常有人来打理。
所以说，布鲁斯真是一个有够难搞的人。
“红后，扫描这片区域。”杰森说道。
肯特农场面积不算太大，很快便扫描完毕。
而得到的结果也并没有让杰森失望。
木屋底下，有一大片空间。
而底下有什么，便很明显了。
他找到了入口，从狭窄的通道下去一长段后，豁然开朗。
铅制的墙壁深入泥土，足足有十厘米厚。
“需要密码。”杰森点了点墙壁。
“交给我了，给我一分钟。”红后自信道。
她进入了系统中，不到一分钟时间，大门便缓缓打开。
还未踏入，灼热的空气便将杰森笼罩。
入目的，是火焰般的红色。
这整片空间都被红太阳笼罩，只为了中央的那一个人。
超人。
他双手被牢牢禁锢在镶嵌着氪石的铅板上，身体被迫半跪着。曾经强壮的身体变得瘦削，那些漂亮的肌肉在红太阳的时刻照耀下不断萎缩直至消失。
这位曾经被视为人间之神的超人此刻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囚禁在这里。
杰森说不准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前进半步。
挪动的动静惊醒了半昏睡的克拉克。
他抬起头，露出杂乱的眉毛和底下那双迷茫又空洞的眼睛。
杰森停下了脚步，静静等待克拉克的反应。
克拉克眯了眯眼睛，那双昏暗的眼睛总算聚焦，目标落到杰森身上，良久都没有挪开，似乎是在判断眼前人是谁。
“杰森？”沙哑的声音发出，克拉克总算有了活人的反应。
这让杰森稍稍安定下来。
思维还在，还能沟通，那么就有争取的机会。
于是他盘腿坐下来，以朋友的姿态轻松说道：“是我，好久不见。”
克拉克的超级大脑似乎生了锈，他好久才给出回应：“你是已死之人，却能回来。”
杰森没有回答。
克拉克继续说道：“那么露易丝和玛莎也可以…”
他说着，眼中浮现出微亮的光芒，像是即将溺死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
杰森微叹口气：“抱歉，我是例外而已。”
克拉克沉默下来，但单薄的胸膛却剧烈起伏，他愤恨地盯着杰森，怒吼道：“骗子！你和布鲁斯韦恩一样！是个十足的骗子！”
那具枯朽的身躯因为愤怒而重新焕发活力，克拉克挣扎着，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锁住他的镣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哪怕头顶还有红太阳，哪怕眼前的超人和流浪汉没区别，但此刻他现在爆发出来的力量仍旧让人心惊。
“我会毁灭你们！”
不管这话是出于克拉克的真实想法，还是只是因为他的大脑损毁而说出的胡话。这个想法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磨灭不了。
杰森捏了捏手指。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布鲁斯要一直将克拉克囚禁在这里。
超人现在，完全不可控。
杰森闭上了眼睛。
头顶的灯光猛然间增强，红色光芒变得更加强盛。随之而来的，是粗重的喘息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室内终于再度安静下来。
灯光根据生物信息，再次调节。
当光芒暗下去时，杰森已经消失不见。
克拉克缓缓抬起了头，木讷的眼珠不知为何轮动一下。半晌，那颗头颅再度低垂下去。
…………
看到监控中的最后画面，确定红外线扫描没有检测到除克拉克以外的任何存在、以及钢骨反馈的消息后，布鲁斯才合上了电脑。
穿着制服的干练女人走了过来，她对布鲁斯劝道。
“布鲁斯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但为了您的安全，还是听从我们的建议，让两个超级英雄过来保护您吧。”
“不用。”布鲁斯说道。“这是属于布鲁斯韦恩一人的战争，我的目的不只是让他们选我？更重要的是让全部米国人看到我的决心，举全国之力推进改革，才能造就更好的国家。”
女人眼神闪动，显然是被他的这番话打动。
“布鲁斯先生，您就是我们的希望，我们的光明，我相信您一定会带领我们走向新世界的！”
布鲁斯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谢谢你的夸奖。”
他起身，走出了大门。
而门后的广场上，已经聚集起了上万的民众，他们都是来聆听布鲁斯的演讲的。
布鲁斯拉过麦克风，开口道：“这个世界病了……”
…………
“看来他相信了。”杰森巍然不动地坐在克拉克面前。
他根本从未挪动过。
红后站在他身旁，非常人性化地抹了把汗：“喔哦，那个人真难对付，还好我的算法强过他。”
杰森：“钢骨的身体一大半是机器，再加上又被母盒赋予了强大的能量，这让他有了控制网络的能力，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化出算法程序篡改他的监控，倒真是让我没想到。”
红后轻哼一声，表情骄傲。
“OK，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杰森起身，与克拉克对视。“让我看看，曾经的那位超人，是否还活着。”
第242章 9
“所以, 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谈话吧。”杰森坐在克拉克对面，等着他慢慢冷静，直到那双眼睛中出现一丝清明后, 杰森才继续说道。“你同意我的提议吗？”
克拉克没有回答, 杰森也不着急。
良久，他才听到沙哑的声音：“你能给我什么？如果只是许诺我自由，那可不够。”
克拉克抬起头，下半张脸被杂乱的胡须覆盖。
“而且，你敢放我出来吗？”
杰森只觉得有些心酸。
那个曾经超脱凡世的超人现在也学会讨价还价和威胁人了。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的家人, 你的爱人。”杰森微叹口气。“但是很抱歉，我给不了你十足的保证。”
“呵。”克拉克发出一声冷笑。“是这样的话, 那你最好不要让我有出这个房间的机会, 否则, 我会……”
他没有说完, 但未尽之言谁都知道是什么。
“不会的，你做不到。”杰森冷静说道。“因为我握着一个可能性, 度过露易丝的可能性。”
克拉克的目光再次锁定他，这次尤为锐利。
杰森：“我不会对你撒谎，我的确不能给你十足的保证，但我有一定把握让露易丝回来。”
让这个世界回归正常。
这是【处理器】专门为他设计的世界, 祂想看他挣扎时的努力模样, 亦或者是陷入挣扎的可悲模样。
不管如何，祂绝对在看着他。
因为这是他的最终之战。
既然如此, 他就有一定的把握再度引起祂的注意，让祂改变这个世界的设置。
又或者，在他成功通关时请求祂保留这个世界, 让它变得更好。
虽然他觉得祂大概不希望自己通关。
总之，他有一定把握让露易丝回来，改写这方世界的全部悲剧。
而只要他手握着这个可能性，克拉克就不会彻底崩溃，变成一头疯狂的野兽。
“所以，要赌吗？”杰森起身走近他。“选择权在你手里。”
克拉克再度陷入沉默。
杰森却相信，他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在他的目光中，克拉克点了点头。
杰森弯起了嘴角：“红后，释放他。”
这间密室的高科技，于红后而言，不堪一击。
离开了红太阳，重新沐浴在黄太阳之下，克拉克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杰森没有急着带走他。
一是这里偏僻，远离人群，假如克拉克突然发疯他还能控制局面。
二是以防布鲁斯突然过来查看情况，克拉克可以及时回去伪装。
至于最后……
他想让克拉克看到布鲁斯在背后为他做出的付出，以此来减轻他的愤怒，让他不至于看到布鲁斯的时候就想揍他。
而事实证明，他的做法还是很有效果的。
克拉克在看到被打理的干净整洁的小木屋和屋外随风而动的整齐玉米田时，内心的柔软被狠狠触动。
他穿梭在麦田中，用瘦削的双臂抚过小麦，感受阳光和大地的温暖。
“你的这个选择不会太冒险了吗？”红后坐在杰森肩上。“他是一个不完全可控的定时炸弹，可能随时暴动，对这世界、对布鲁斯韦恩、甚至对你都造成威胁。”
“我知道，所以我才挖了这么多的氪石带身上。”杰森晃了晃腰间的黑布袋。
红后眨了眨眼睛：“但是付出和回报仍旧不成正比。”
杰森挠了挠头：“也许吧。但是，我能牵制住克拉克，让他听从我的指示行动，只这点回报便足够了。”
他看向麦田，淡淡说道：“万一以后布鲁斯暴露……我能有办法护住他。”
他的天赋技能被【处理器】锁了，兜里也没有经验值能用，卡牌是他的所有手段。
他要通关，就要揭穿布鲁斯的真实意图，解除他对所有人的控制。但这样一来，那些摆脱控制的英雄和得知真相的民众一定会疯狂地追杀他。
所以为了让布鲁斯在那种情况下存活的几率变大，他必须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
红后抿起嘴唇，点了点头：“我认同这个这个选择了，家人是最重要的。”
“Ok，其余的还是照原计划，找到富江，将她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对其他超英的控制暂时不能解除，直到我亲自捣毁布鲁斯的计划。”杰森握紧双手。
这是他所想的最和平的计划。
当计划成功，世界被拯救时，就是他通关的时候。等到那时，他一定会再见到【处理器】，也唯有那时，他才能和祂谈条件。
而克拉克是他plan B，假如他的和平计划失败，布鲁斯暴露，克拉克和墨菲斯都能成为保护布鲁斯的后盾，起码不会让他死去。
杰森捏了捏指尖。
或许这计划并不完美，也对朋友不友好，但这是他能想到的对布鲁斯最好的方案。
杰森：“正好，等克拉克恢复，我让他协助你攻克氪星科技。”
红后骄傲地皱了皱鼻子：“不需要，我已经触及到了它的核心区域。”
在看不见的世界中，数不尽的数字与能量纠缠在一起。红后狡猾地钻过一条又一条的数据链，粉碎一面又一面的墙，最终触摸到核心。
“所谓的高级氪星科技，也不过是……”
笑容僵在红后脸上。
是字面意义上的僵住。
像是电影被人按了暂停键，屏幕上的人物被扭曲地定格着。
杰森瞬间注意到她的异常，焦急起身，条件反射想触碰红后，手掌却虚虚地穿过。
“该死的！”杰森只能无能、懊恼地收回手。“红后？能做出任何反应吗？”
但是红后没有任何反应。
杰森捏紧了指尖，眼睛不住颤抖。
他只能暂时将红后收回卡牌，然后再次召出。
好在，重新召唤的红后回归正常。
这让杰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红后？”杰森轻声开口。
红后身影虚闪一下，她慌张地抬头，像个被吓坏的孩子。
杰森虚虚地抚摸她的头顶：“还好吗？”
虽然这么问一个AI很蠢，但是，杰森现在实在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不犯蠢。
红后卡顿地摇摇头，接着说道：“它锁住了我的一部分…”
“什么？”杰森皱眉。
红后：“那台该死的电脑，还有那…该死的人！”
“人？”杰森皱眉，略思索几秒后便想到了答案。“是钢骨。”
钢骨同样拥有控制网络的能力，他和红后极为相似，除了他还是人类这点。
但是钢骨能力再强，在网络控制这点上也不会比得过红后，所以杰森放松了警惕。
红后愤愤磨牙：“他们在核心部位设了陷阱，有谁会拿自己的弱点设置陷阱？那可能会导致整体崩溃！”
杰森眉角微动：“如果有一股庞大的能量做支撑就不会崩溃。”
“失去一部分会对你本身有什么影响吗？”
红后：“嗯…能力受到一部分限制，但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杰森转了转眼珠：“这也不失为一种好机会，你暂时不出现在他们眼前，假装被击溃。”
“噢！我懂！变成刺客！暗中行动！”红后兴冲冲说道。
杰森：“……对，差不多就是这样。”
红后俏皮地比出OK的手势，身影虚晃一下消失不见。
“听起来你遇到了麻烦。”克拉克漂浮到杰森面前，从半空中降落，足尖触地。
这位人间之神在太阳的照耀下总算恢复了些许往日的风采。
杰森现下说不准自己的心情怎样，氪星人的恢复能力太快了。
假如露易丝回归，他失去牵制克拉克的筹码，那么克拉克会放下仇恨好好待在地球上吗？哪怕不继续做他的人间之神也行。
杰森摇摇头，将这份担心暂时按压下去。
“对，是有点烦心事，毕竟要一边打倒我父亲一边想办法保住他的命。”杰森坦然说道。“不过还好，还不到焦头烂额的程度。”
克拉克点头，出了红太阳房间后他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
“布鲁斯有你这样坚强又善良的孩子，这很好。”
“也许。”杰森捏着手指低声道。“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局面。噢，不是指没想到我们会现在对立面，我设想过无数次和他对打的场面，甚至我曾经以为当我回来的第一天就会和他真刀真枪地打架。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天居然站在’正义’的一方，而他…亦或者说是整个蝙蝠家站在’邪恶’的一方。”
“哼哼，真是有够离谱的。”
若是真到了需要流血才能推动哥谭变革的那一步，他才应该是那个人才对。而不是他那群叽叽歪歪、瞻前顾后的家人。
“我先走了，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让红后告诉我。”杰森说，他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具有威胁性。“唔，请尽力安静地待在这里，不要去别的地方，闹出动静来的话会很难办，拜托？”
“我承诺过你，就自然会做到。”克拉克张开手掌，让阳光从指缝中穿过，看不到的力量钻进他的手掌，充盈着他的每一处肌肉。“但是我也要提醒你，如果你胆敢戏耍我…”
他的目光转向杰森，猩红色泛起。
克拉克：“你会知道你的下场是如何，我会摧毁你，你爱的家人，甚至于这个地球。”
杰森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歪歪头，盯着那双眼睛直至它的红色褪去。
杰森：“我知道的，肯特叔叔，给我点信任？”
克拉克眨了眨眼，嘴角牵起温和的笑容。
“那就再好不过。”
离开堪萨斯后，杰森回到了哥谭。
倒不是想着什么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而是他有种感觉，富江的头颅会在那里。
在红后攻克氪星飞船失败后，他就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电脑中找不到记录，那么人脑呢？
他决定，从蝙蝠家的人入手。
只是刚回哥谭，他便从街边的电视内看到了一个足够打乱他步伐的消息。”布鲁斯韦恩演讲时遇袭，现在医院生死未卜，凶手疑似他国间谍？！”
杰森承认他差点失去了理智。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现在就向【处理器】认输，不再继续这个副本。
但当他冲到店内时又冷静了下来。
不对，布鲁斯不会愚蠢到在重要的选举演讲时不设防。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
袭击是他自己策划的。
杰森手指敲击着电视机外壳，眼中划过焦急与慌乱。
布鲁斯开始了他的行动，而他也多少能猜到他的计划。
只是，他还找不到和平解决的办法。
杰森眼神微凛。
或许这也是一个好时机。
布鲁斯会为了演全套的戏而待在医院，而这段时间是他找到富江头颅的最佳时间。
至于突破口……就只好是他那善良又聪明的小提姆了。
第243章 10
“你还要在这里躺多久？”托尼熟练地用水果刀将苹果皮完整不断地削下来, 接着将苹果随手扔到布鲁斯床上。
而头上、身上都被裹上厚厚纱布的布鲁斯，却轻松伸手接过。
一旁的仪器上显示着数值一切正常。
“再躺下去，韦恩集团的股票恐怕就要跌破新高度了。”托尼用滑稽的声音说着, 却丝毫不见其担忧的样子。
或者说他只是不担心股票这种东西。
“股票的跌值在预计范围内。”布鲁斯咬了一口苹果, 脆甜的感觉让他干渴的喉咙好受很多，他继续说道。“况且和我所求的比起来，股票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Yeah，我们伟大的韦恩先生正在实行他宏伟的计划，甚至不惜真的用自己的命做赌注，比起他伟大的计划, 小小的金钱能算什么呢。”这番阴阳怪气的腔调对于托尼而言也是不多见的。
这只能说明一点，他生气了。
布鲁斯无奈地放下苹果, 认真说道：“一切的伤害都在我的预计范围内, 包括那颗打中我的子弹和脚下的爆炸, 我没有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的打算。”
“噢？认真的？”托尼的眉毛因为生气而飞舞起来。“需要给你看下你被抬上担架的模样吗？那颗子弹是真的打进了你的头！还有那场爆炸！你虽然不在爆炸中心, 但是被波及的也很严重！”
布鲁斯耸耸肩：“所以我让芭芭拉提前帮我准备好了红宝石，现在我完全康复。”
托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需要我提醒你红宝石只能治伤不能把死人救活吗？如果当时有任何偏差, 你可就真的玩完了。”
“不会的。”布鲁斯淡然一笑。“丧钟从不失手，而策划爆炸的人的动向早就被我所掌控，他和他忠诚的国家很快就会和我们对接。”
托尼盯着布鲁斯嘴角的笑容，忽的沉默下来。
等再度开口时, 他的声音不再幽默风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担心你, 布鲁斯，我不禁在想, 这个计划是否过于疯狂了。”
他叹了口气：“我的朋友不多，我还不想这么快失去最好的一个。”
布鲁斯眨了眨眼，声音也低沉下来：“既然这样, 那就帮我，让我圆满完成。相信我，新世界很快就会到来。”
托尼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焦糖色的眼眸现在搅满了复杂的情绪，甜蜜的糖霜变成苦涩地浓浆。
“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没帮过你。”他嘟囔着起身，拿过布鲁斯手边的苹果咬下去。
布鲁斯轻轻笑了两声。
两人没再说什么。
只是在离开时，托尼才再度开口：“你这么大的动静，那小子不会察觉不到，相信他很快就会采取行动了。”
布鲁斯下颌微微绷紧：“我知道，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况且……他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任何助力，他的那些朋友都有各自的限制。”
“哼哼，我可不这么认为。”托尼摇摇头。“噢，我说的可不是他的那些神奇朋友。”
那么不认为什么呢？托尼不需要再明说了。
布鲁斯低头，他自己也清楚的很。
他永远也做不好和杰森战斗的准备。
托尼：“我走了，韦恩集团我会帮你控制局面，安全局和军方我也会一同施压，只是能不能达到你想要的结果，就看参议院怎么想了。”
等托尼走后，布鲁斯撩起窗帘看向窗外，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照在他脸上和刚蓝色的眼睛里。
他微微眯起眼，借助光线看远处的街道。
他看到了年轻的女孩们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穿的青春靓丽；看到了老人家不再小心翼翼地夹着包裹；看到了街边的商店里的老板，总算没有一直擦拭枪//支来威慑路过的行人。
布鲁斯勾起了唇角。
“你要是回来的再晚一点就好了，杰森。”他叹息道。
而现在，杰森在哪里呢？
他溜回了韦恩集团。
韦恩集团内的景象和他想的果然一样。
布鲁斯“重伤住院”，阿福是一定要跟着照顾的，达米安还小，必须继续上学。
如此韦恩庄园便会交给迪克和芭芭拉，顺便他俩还得应付难缠的记者，以及配合布鲁斯接下来的计划。例如给安全局的人施压，亦或者是扩大舆论的影响，他们策划这么一出，不抓住机会挑起混战是不会放弃的。
至于剩下的韦恩集团，那自然是只能交给提姆。因为掌权人受伤，集团早就乱成一团。
虽然情况是假的，但给到提姆身上的活和压力都是真的啊。
当杰森找到在办公室加班的提姆时，这可怜的小家伙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杰森挑了挑眉，让室内的温度降的更低。
当提姆呼出的空气凝结出了水雾，他才终于意识到了房间内多了一个人。
黑发白裙的沉默女孩就站在他身后的墙角里，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阿蕾莎？”提姆惊喜地叫出声。
但这一声过后，他便立即警觉起来。
阿蕾莎的突然出现必定与杰森有关。
布鲁斯正在采取行动，如果杰森想抢先一步破坏行动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将墨菲斯的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她是来获取消息的。
“噢，抱歉，我可不能透露给你任何消息。”提姆的行动速度比他说话的速度还要快，话说出口时这家伙已经站在了窗户边正准备跳下去。
杰森站在原地悠悠地看着他。
提姆忽的停下了动作，背后浸出冷汗：“我现在打开这扇窗户，该不会发现自己不在哥谭了吧？”
杰森无声挑眉，眼神落到那扇窗上。
现在是白天，可那扇窗居然没有透进来一缕阳光，这情况哪怕是在阴雨连绵的哥谭也很不寻常。
更不寻常的是，那隐隐入耳的爬行声。
“好的。”提姆非常配合地回到座位上。
一双冰冷的手搭上了他的双肩，提姆不禁打了个寒颤。
“额…阿蕾莎？我觉得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的。”提姆满脸苦涩地说道。
像寒铁一样冷的女孩不为所动，仍旧缠上来，她独有的、有些难闻的腥锈味充满了提姆的鼻子。
提姆微微扭过头，便看到那双漆黑如同深夜的眼睛。
片刻，他将脖子转了回去，耳尖和后脖颈泛起一点鸡皮疙瘩。
“咳咳，”提姆清了清嗓子，说。“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还是说想得到什么消息？但是我发誓我知道的真的不多，布鲁斯为了保护我们并不让我们过多参与他的计划。”
这么容易吗？看来选择阿蕾莎的形象是正确的，童年英雄的影响还是起了作用的。
“富江的头在哪里。”
杰森微微用力，提姆的身体便条件反射地绷紧，接着再也没放松过。
“看来你是知道了。”杰森说道。“告诉我。”
提姆的眉头皱紧又放松，他嘀嘀咕咕道：“好吧，如果是杰森的话的确能这么短时间内就找到这个关键线索，到底是布鲁斯对墨菲斯的防备不够，可是为什么要从我入手…”
提姆是这么一个啰嗦的人吗？杰森怀疑地皱起眉。
“好吧好吧，我的确有线索，不过布鲁斯没有明确告诉我，是我自己的猜测。”
杰森示意他继续说。
“他平时行动的时候连我们都瞒着，所以我们几乎不清楚他的计划，只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夜巡，只在他需要的时候按他的指令做事。”提姆平淡说道，还稚嫩的脸紧绷着，表现出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老练与沉重。“他把我们都挡在外面，还觉得我们是不会飞的雏鹰，不让我们插手。”
杰森手下松动，微抿起嘴唇。
老头子总是这样，习惯一个人背负。
杰森微叹口气。
他一定要尽快找到通关的办法。
这个世界，于任何人而言，都太累了。
提姆：“只有那么一次，我没有按照他的指令行动，我假装按照他的命令去了城区，实际上偷偷跟踪了他，然后发现……”
提姆忽的住了嘴。
杰森正疑惑着，突然，足以将人麻痹到倒地不起的电流从手肘处传来。紧接着一股大力掀翻了他，被他控制着的提姆便借着这空档逃了出去。
他利落地拉开窗户翻了出去，哪怕外面早已不是哥谭，而是地狱般的场景。
“抱歉！我果然还是不能帮着杰森对付布鲁斯！他已经牺牲得够多了！不能让他做的一切白费！”提姆几个翻身间，便从杰森的视野中消失。
杰森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电流带来的麻痹感这时候才缓缓褪去。
“就知道这小子没这么好对付！”
提姆是故意留下来的，为的就是摸清楚自己知道了哪些情况。
而现在现在，提姆知道了自己清楚富江的存在，他也一定会将这件事报给布鲁斯，假如布鲁斯知道这个情况，那他再想和平又快速解决一切就难了。
杰森也冲了出去。
这里的一切虽然在他掌控中，但提姆那个家伙太聪明了，要抓到他恐怕还需要额外的帮助。
屋外，拔腿狂奔的提姆再一次被荆棘缠绕的铁皮墙拦住了去路。
“啧。”他退后几步，重新回到刚才的拐角。“OK，大致清楚了，所以格局没变，只是多了些东西。”
提姆按照记忆中的韦恩大楼，重新选择路线。
然而，当他再度踏出脚步时，脚下的路面却变得软绵绵的。
提姆低头看去，只一眼差点没让自己飞起来。
脚下根本不是什么路面！而是虫子！许许多多的虫子！婴儿拳头大的！长着人脸的甲壳虫！
提姆相信这场面绝对能入选他经历过的最恶心场面前十！
他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好在，这些虫子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只是来拦住自己的去路。
压住心里的恶心，提姆射出藏在腰带里的钩索枪。
然而他刚一动作，锋利的铁丝忽的从后方射过来切断了他的钩索。
提姆当机立变落到一旁的空地上，脖颈处的汗毛再度立起。
“哈哈，阿蕾莎，真巧啊。”提姆尴尬地朝身后人打着招呼。
杰森：“你逃不掉的。”
“这总要试一试的。”提姆咧开嘴角，露出温和的笑。
话音刚落，两人一同行动起来。
阿蕾莎的速度要比自己快很多，加之这是对方的主场，提姆知道想要正面打赢再走根本没可能。
不过好在，他也不需要正面对抗，只要找到出口…
提姆眼睛微微睁大，惊讶地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
穿着黄色风衣的男人从他身后走出，嘴中叼着的烟还未熄灭，从他手中延伸出去的亮黄色能量紧紧束缚着提姆。
杰森歪歪头：“告诉过你，逃不掉的。”
说话间，他已然来到提姆身前。
透过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他看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不…”提姆咬牙抵抗。
但意识却已经被杰森拉入了幻境。
在这里，他无所遁形。
杰森总算看到了一切。
“我知道那东西在哪里了。”他将昏过去的提姆交给了康斯坦丁。“我去找杰森，提姆交给你。”
康斯坦丁点了点头。
杰森随即消失，周遭的一切瞬间改变，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
地狱恍然变成了宏伟的韦恩大楼。
提姆很快就醒了过来，难受地捂着头呻吟：“你什么时候选择帮杰森的？”
康斯坦丁发出两声低沉的笑：“你确定我是在帮他吗？”
提姆想反驳，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又躺回地上。
算了，也许让杰森结束一切才是正确的，神奇的二代罗宾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奇迹，这一次也一定能成功解决一切。
拯救布鲁斯吧，救救他那位必死结局的老父亲。
另一边，杰森凭借着阿蕾莎的移动速度在几分钟内便到达了目的地。
阿卡姆监狱。
第244章 11
阿卡姆监狱。
曾经关押着全哥谭最穷凶极恶罪犯的监狱, 现在却成了一座空城。
这理应是件好事，可现在杰森只觉得后背发凉。
哥谭没有所谓的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却又一个所有人都不想来的地方, 包括蝙蝠侠自己。
所以, 他选择将目前来说对于他以及整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
呵呵。
杰森掀起嘴角。
蝙蝠侠，布鲁斯……老头子。
他走进去，没有做任何伪装。
曾经关满人的阿卡姆大白天都觉得阴森，现在大晚上的空无一人都没觉得可怕。
这里说不准可以改造成旅游景点，绝对能满足哥谭人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
杰森不合时宜地想道。
他熟练地来到那间曾关押他噩梦的牢房，那独属于小丑的房间, 推开生锈布满灰尘的房门。
当然，里面空空如也。
“红后。”他召唤出红后。“找到这里的入口。”
这项工作对于红后来说不要太轻松,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便找到了机关。
通往地下的入口缓缓打开, 它尘封太久, 以致打开时的声音都过于厚重。
望着黑黝黝的洞口，杰森忽然一阵心悸。
他真的, 有打破这美好梦境的勇气吗？
他可能会害死布鲁斯，甚至不只是布鲁斯。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处理器】更改了他的世界，目的就是想扰乱他的思维, 逼迫他亲手送葬自己的家人。
到那个时候, 他真的能够承受住一切吗？他能拥有那么多的勇气吗？
杰森用力按压着食指指节。
好吧，他承认现在就已然失去了勇气。
杰森甩了甩头, 压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接着，踏入了那片黑暗。
他眯起眼睛，花了几秒钟才适应黑暗。
这是一段很长的阶梯, 杰森数着时间，他足足走了两分钟才见到一丝光亮。
可那光亮并不是用来给予光明的，而是一台精美的仪器所时时发出的光。
仪器上是几个显示屏，屏幕上不停跳动许多个数字，杰森知道那是各种监测数据，温度、空气指数、能量波动等等。
用以监测什么呢？
自然是那如同艺术品般被放在玻璃柜中展览的美丽头颅。
富江。
她果然在这里。
令人惊叹的美丽。
同样令人惊叹的恐惧。
她紧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唯有机器上跳动的数据才能证明这颗头颅还“活着”。
知晓红后会搞定一切监控，所以杰森放心大胆地走上前。
他抬起手，还未等手掌覆在玻璃上，便被一道声音阻止。
“最好别碰哦。”那声音像划过颈间的蛇所带来的触感，滑腻、冰冷、刺激、危险，但不知怎么的却又让人欲罢不能地想要继续听。
“那个男人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在那上面，哦，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
那双眼睛睁开了，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吸引的人挪不开视线。
只一眼便足够让人沉溺。
杰森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
好在因为这容器的作用，让富江的能力大打折扣，他才能抵挡。
杰森：“你没办法控制你的能力吗？这样我们可没办法坐下来好好谈谈。”
“哼哼，”富江轻轻笑了两声，她的笑声比这世上的任何乐器所发出的声音还要动听。“控制？我的美貌是与生俱来的，你们都为我的美貌所倾倒，这让我怎么控制？”
她说着，眼角轻蔑地瞥向杰森，仿佛是位高傲的女王。
哪怕她只剩下一颗头颅，哪怕她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还被玻璃柜锁着。
但她仍旧高傲，不可一世。
杰森立刻端出用来应付上流社会的标准微笑。
“你说的对，富江女士。”
富江却是对他翻了个白眼，接着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在那块最大的屏幕下面，有一块隐藏的操纵台，去用它停掉一直给这台玻璃箱供能的设备，这持续不断的微电流让我的皮肤都变差了。”
“抱歉，”杰森摊开手。“这我可做不到，我知道你的能力有多强，我也知道有谁一直在找你，在没办法克制你之前我可不敢冒险放你出来。”
“你必须。”富江勾起唇角，她悠悠说道。“因为你只有满足了我的要求，我才会告诉你任务是什么。”
杰森僵住嘴角，眼神瞬间沉下来。
“你知道什么？”
“啊，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嘛，”富江笑着说道。“主播杰森陶德。”
“说实话，你来的比我想的要快多了。”
杰森只觉得轰的一声，某种东西在脑中炸开，这爆炸扰乱他的思维，封闭他的五感。
啊，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
他以为自己快要晕厥，但实际上缺氧的感受只持续了一秒钟。
他的大脑冷静下来，迅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澎湃的私人情绪在此刻被压制下来。
“所以任务是什么？”他冷静问道。
既然确定是任务世界，那就全力通关好了。
杰森手掌不自觉地收紧。
富江又笑了，这次笑得很疯狂，以至于她美丽的脸都出现了扭曲。
富江：“我真是最喜欢看你们这些主播这时候的表情了！哈哈哈哈！梦想中的世界像泡泡一样被戳破！哈哈哈哈！”
杰森抓住了她话里的信息：“什么叫你们这些主播？”
富江挑了挑眉，优雅地勾起唇角：“因为，我的任务就是给每一个达到条件来到最终副本的主播发布任务，嘛，就像最后的boss一样吧。”
“这是那个滚蛋给我下达的指令。”
杰森皱起眉：“每一个最终副本里都有你，但你却有自己的意识，也知道这不是现实的世界。”
“你不是boss，你来自现实，至少来自自己的现实，甚至……”杰森敏锐抬头，直视着她，说倒。“你也曾经是位主播。”
富江沉默一瞬，不满在她脸上浮现，她真的不会掩盖自己的情绪，或者说不屑于掩盖。
富江：“你很聪明，令人讨厌的聪明。”
杰森微挑起右眉：“我会将它当做夸奖。”
富江叹口气，说：“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曾经是位主播，那个该死的【处理器】看不惯我在现实世界的做法，将我拉来了这里，让我做任务，成为取悦其他人的工具。可是，我才不要那样。”
杰森：“你做了什么？”
富江微笑：“我只是让所有人都爱上了我而已，然后，他们自己便会为了讨我欢心做出任何事。”
杰森懂了。
按道理说，富江是不死的，她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但她的存在大大增加了【处理器】的工作，她因此被认定为破坏平衡的人，所以被强行拉来了副本世界。
可处理器没想到的是，来了副本世界的富江也不可能收敛，所以无奈，只好将她当做特例永远地囚禁在最终副本，葬送一个又一个的主播。
杰森从中感受到别的什么。
他紧盯着富江的表情，说道：“墨菲斯说他们会伤害你，那些迷恋你的人。”
“啊，没错，”富江轻蔑说道。“那些蠢猪一样的家伙，全都妄想独占我，试图用杀死我的方法让我永远留下来。”
她突然变得愤怒：“可那样根本没作用，至少要阻止冒牌货的诞生啊！混蛋！那些和我一样的冒牌货！只是看着就让我恶心！我的美貌明明是独一无二的！”
富江破口大骂，脸部扭曲，可这样的她仍旧是美的。
杰森仔细辨别了她的表情。
没有伤感，只有愤怒，这是位完全不需要同情的存在。
她对那些人的疯狂占有欲乐在其中。
不过……杰森察觉到其他的什么。
为什么现在富江会乖乖听话发布任务呢？
是【处理器】的强硬手段，还是他们之间做出了什么其他交易？
富江抿起嘴唇：“解放我，我保证不会逃跑，在副本里我永远没办法真正自由行动的，杰森陶德。”
杰森点了点头：“这我倒清楚。”
他按照富江所说的找到了控制面板，替她解除了禁锢。
富江：“去给我找个柔软的垫子来，这桌子又脏又丑，怎么能配得上我。”
杰森眉头无奈地抽动两下，按照她说的做。
一切安排妥当后，富江才开始她的自我介绍：“嘛，那就按照流程来吧，我会先介绍我自己。我是川上富江，你要面对的最终之人。”
杰森：“说出我的任务吧。”
富江脸上挂起看好戏的笑容：“主播杰森陶德，你此次的任务为，【选择】。”
“1、成为英雄，对抗罪恶化身布鲁斯，杀死他拯救世界。”
“2、接受这个世界，永远生活在这里。”
杰森微愣。
富江见状笑得更加灿烂。
啊，这真是她在这操蛋的世界里最喜欢的环节了。
这些自以为抓住希望的主播、自以为快要结束痛苦回到现实世界的人，在听到最终任务时的痛苦表情是她最喜欢看到的了。
她被抓到副本世界里不知道多少年，无数次的死亡和世界的转变让她早就麻木厌烦，如果不是这点子趣味她早就将每个最终副本都搅的天翻地覆了。
虽然这样又会迎来那家伙的惩罚就是了。
啊啊，眼前的这小家伙又会怎么选择呢。
噗，肯定会沉溺在这个世界里吧，哈哈哈哈。
毕竟，每一个最终副本都是针对主播的弱点精心设计的世界啊。
富江看着杰森的脸，笑容微微凝滞。
很奇怪，她并没有在男孩的脸上看到痛苦与纠结。
他只有冷静，他似乎在思考，不是在纠结选哪一个，而是在思考破局。
她给出的选择似乎不是男孩所认定的。
他，在思考第三条路。
啧，真是让人火冒三丈的表情。
富江眼珠子转了转，说道：“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于你而言是梦幻般的存在，你留下来，这个世界也就成了你的现实世界，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杰森不为所动。
富江的嘴角因愤怒而扭曲片刻，但很快她端起美丽的笑容继续说道。
“啊，忘了说，还有第三个选择。”
杰森看过去。
“杀了我。”
富江用轻飘飘的语气说。
杰森抬头，不解皱眉。
富江弯起好看的嘴角，眼中恶意满满：“杀了我，就能让副本崩溃，这样也算完成任务哦。”
前提是有人能做到。
就连【处理器】也只能将她囚禁，而不能真正杀死她。
杰森歪了歪头：“这是你临时编出来的选择吧，我记得你好像是不死的吧。”
富江轻轻笑道：“也许吧。但是这也是一个可行的选择，杀我一次，释放我所有的力量，让墨菲斯也陷入癫狂，这样一来世界不就会乱套了吗？”
“男孩，你没办法做到的事让我来做就好了，你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直到任务结束，你就可以通关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她的声音极尽魅惑，轻而易举就能抓住人心，同时也掩藏住了那话语底下的恶意。
一定会选这个吧。
软弱地逃避责任，只享受好结果，在结束时就可以推脱说‘这不是我想做的选择，都是她逼我做的’，这样，自己就完全干净。
这就是人类的孽根性。
一定会接受的吧。
杰森陶德。
“嗯，我会考虑的。”杰森说道，嘴角抿出一丝笑容。“但我还想再争取一下，我会让【处理器】看到属于人类的智慧与坚持。”
富江嘴角的笑容彻底消失。
啊，真是让人火大的小鬼。
“所以，为了我的计划，还是得委屈你咯。”杰森笑得灿烂。
富江微愣。
突然的，头顶罩上来某样熟悉的东西。
是克制她的玻璃柜。
凭空出现的黑色女孩又在上面加注了某种诅咒，更加抑制她的能力。
杰森拿起她：“我不会让你继续被布鲁斯利用，但也不能现在就将你还回去，所以，抱歉了。”
“你这该死的混蛋！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啊啊啊！”富江嘶吼道，漂亮的脸已经完全因为愤怒而扭曲。“该死的！”
他怎么会让关底boss迷惑呢。
和她聊天也只是为了让红后有时间解析这台仪器而已。
现在，他可以随身携带走富江了。
阿卡姆的大门再度关闭，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
但杰森清楚，布鲁斯知道他到过这里，也知道是他取走了富江。
毕竟他也没想刻意隐瞒，提姆他也没有更改他的记忆。
他要的就是布鲁斯知道这一点。
也是趁机向他传递消息。
布鲁斯，你没有底牌了。
所以，趁还没有暴露，收手吧。
但是……真的会停手吗？
杰森叹了口气。
第245章 12
富江所说的话不能全信。
但是关于任务的那部分, 她大概是没有撒谎。
因为【处理器】不会允许她在这件事上对他撒谎。
这是她的任务。
“抱歉了，委屈你一段时间。”杰森拍了拍玻璃柜，笑着说道。“等明天, 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布鲁斯发现富江消失时, 他究竟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而在这时，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再度传来。
【恭喜主播杰森陶德成功触发最终任务，奖励已发放，请自行确认】
【确认副本：家人与选择】
【副本模式：单人最终副本】
【直播人数：1】
【直播等级：9】
【副本任务：请做出你的最终选择】
【背景介绍：这是你的世界，只为你一人存在的世界，在这里, 你即为中心。你觉得这是虚假的幻想？不，你所在的, 即为真实。】
看着眼前的文字, 杰森再度陷入深思。
祂想让他一直留在这里, 因此编出了这谎言。
但是……杰森握紧了双手。
真的全部都是假的吗？
黎明来到, CNN向米国居民发送了本日内的第一条重要信息，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条。
布鲁斯韦恩以绝对的优势赢得选票, 成功当选新任总统。
而为回应他的子民的愿望，布鲁斯韦恩宣布，将对策划了暗杀的国家全面宣战。
这一消息，让全民振奋。
他们为本国总算有了个强硬的领导人而兴奋。
他们早就不满那些因为有超级英雄坐镇而变得胆大妄为的国家了。
本来超级英雄就是他们米国的！
鬼知道为什么原本守护他们的超级英雄全都跑去其他国家了！
神奇女侠、雷神他们明明最先降临的是米国！
肯定是他们威逼利诱！这样的国家就应该好好教训！然后再把超级英雄们夺回来！
“哼, 你的父亲好像没有按照你的想法行动。”富江的声音像有毒的蜜糖, 她笑着说道。“他反倒更高调了，哈哈哈, 这下你要怎么办呢？要阻止的话只能杀掉他了吧，毕竟来自国家领导人的命令不容易撤销呢。”
杰森使劲捏着指尖。
他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电视。
富江见状又继续说道：“说起来他确实算是人类里面聪明的那一类了，竟然提前几年让那些英雄们潜伏进其他国家, 明面上是在那些国家，实际上是在悄悄鼓动他们的战争情绪。”
“话说，为什么那些人会欣然接受别国的超级英雄呢？明明一点都不知根知底，而且自己手里还没有能够控制他们的力量。啊，果然还是人类的贪婪作祟吧。”
“那么现在，被贪婪反噬好像也非常合理，哪怕布鲁斯不推这一把，他们自己迟早也会打起来吧。”
为了抢夺超级英雄，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
哼哼，欲望，从银河诞生到灭亡人类都没办法根除的东西。
啊，她倒是不讨厌就是了。
富江舔了舔嘴唇，毕竟，她也算是从欲望中诞生的呢。
她瞥了一眼男孩，见男孩还是一动不动，忽然就没了兴趣。
这个人的欲望，真是无趣。
杰森站起身来，手握成拳头久久没有松开。
他看着富江，眼神挣扎。
富江倒是被他的反应整懵了。
富江：“喂，谁允许你这么看着我了？给我滚开！”
杰森幽幽叹了口气：“OK。”
他松开手，攥着的金色沙粒消失不见。
杰森：“看来我得再多留你一段时间了。”
另一边，白宫会议。
“总统先生，你怎么可以不经过议会的讨论就说出了那样激烈的言论！擅自对其他的国家发动战争可是违法国际法的！”
“我们不可能因为一次小小的袭击就选择发动战争。恕我直言，您虽然是总统，但还没到能一个人决定这种事的地步。”
众人吵嚷道。
不给布鲁斯插嘴的机会，眼神中满是对这位新上台的总统的不屑。
布鲁斯微笑着抚摸手上的尾戒，说：“我知道，所以我来参加这次会议就是为了争取你们的同意。”
“我们不可能同意这种荒谬的行动。”
“请先听我说完。”布鲁斯抬起手，几道身影凭空出现在室内。
这种非人类的力量表明了来者的身份。
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是什么时候……”
有人想要质问，可当看到守卫在布鲁斯两旁的超级英雄时又失去了勇气。
所有议员低着头充当鹌鹑，不敢再跟布鲁斯对视。
他们总算知道了这位新任总统真正的底牌是什么了。
难怪，难怪他从不畏惧来自暗处的子弹。
“幽灵猫？渡鸦？还有其他的英雄……总统先生，你这是？”一名议员强撑着想要问出真相。
布鲁斯微笑：“啊，放心，他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只是想让气氛安静下来，毕竟你们情绪过于激动我们也没办法好好谈话不是吗？”
众人点头。
布鲁斯：“很好，其实我只是想向各位阐述自己的愿景而已。我想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
他用最平淡的语言说着最疯癫的话。
布鲁斯：“你们也看到了我在哥谭做出的政绩，也看到了我将其推进整个国家所带来的积极影响，事实证明我的愿景是正确的，所以接下来我想将它推广向全世界。”
“但是，你们都很清楚，国家与国家之间永远有冲突，它们永远不可能推行同一政策。”布鲁斯的椅子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他向前半倾着身子，眼中是汹涌的欲望。“只有所有国家由同一个势力支配，才能迎来真正的世界和谐。”
疯子。
意识到布鲁斯在说什么的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悄悄看向那位英俊的男人，你来我往的眼神中充斥着各种算计。
失策了。
彻底的失策了。
他们以为哥谭宝贝布鲁斯是个草包，可没想到这家伙以前的形象全都是伪装！
如果不是为了有一个更好掌控的总统，他们又怎么会支持他上台？
可现在，全部失算。
“但是…哪怕你击败了其他所有国家，你也不可能做到让整个国家都按照你的想法行动。”有人壮着胆子说道。
布鲁斯微微笑道：“我并没有想击败他们，毕竟哪怕有超级英雄帮忙想对抗全世界那也有些痴人说梦。所以我只是想借由这场战争来耗尽他们的武力…”
“然后你就可以用手下的超级英雄来要挟他们。”有人背后沁出汗水。“真是伟大的算计。”
“多谢夸奖。”布鲁斯微勾起唇角。“所以，你们的决定？”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布鲁斯无奈地叹口气：“我对你们有问必答、解释这么多就是想让你们认同我的想法，从而通过我的战争提议，可现在看来…”
“恕我直言，先生。”一人抬头，勇敢直视道。“你难道不认为挑起战争会造成更多的伤亡？这难道不是和你的愿景背道而驰？”
布鲁斯：“我知道，我为那些即将牺牲的士兵而惋惜，但这是为了更好的将来。世界，需要改变。”
他们对视着，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终，布鲁斯低下了头：“好吧，看来谈判破裂。”
议员：“总统先生，看来……”
话未说完，金色的沙粒扬起，它们如同有意识一般钻进了议员的眼睛。
只是瞬间，这些人的眼神便全部黯淡下去。
布鲁斯舒出口气。
看来墨菲斯还没有解除契约。
他不需要用更加暴力的方法解决。
太好了。
杰森。
等到解除控制后，所有议员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家床上，手中紧握着自己的枪。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他有无数种办法让他们消失，甚至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他们相信，在那家伙的电脑里还藏着他们的黑料，劲爆到保证不会有人挖寻他们死亡的真相。
“真是太可怕了。”
他们蜷缩在床脚瑟瑟发抖。
“简直就是新的小丑。”
…………
电视画面突兀停止。
史蒂夫半放弃地坐回沙发。
现在的他比昔日逃亡时还要颓丧。
因为现在的他需要面对的，不仅有人类，还有超级英雄的追捕。
更重要的是，还有他曾经的挚友。
史蒂夫眼中露出痛苦。
世界陷入危机中，但他却没有办法去阻止。
“找到你了。”
有些耳熟的女孩儿声音凭空响起。
史蒂夫条件反射地进入战斗姿态。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手中的星盾已然飞出。
女孩儿细瘦的手臂竟然轻易地抓住了疾驰而来的星盾。
史蒂夫愣然，在看清女孩的样貌后不由得激动起来：“莉莉？”
“是我。”莉莉点点头，将星盾扔了回去。“看来你还没抛弃美国队长的身份。”
史蒂夫苦笑一声：“但现在的米国已经不需要美国队长了。”
“也不见得。”莉莉轻巧地跳上茶几，歪歪头。“有兴趣继续用美国队长的身份拯救世界吗？”
史蒂夫眉头微蹙：“你打算怎么做？”
莉莉：“先阻止那些潜入他国怂恿战争的超级英雄们怎么样？能做到吗？哪怕有可能被抓住，一辈子受困？”
史蒂夫紧缩的眉头没有松开过：“可我只要出了这扇门，不出一个小时怕是就会被包围。”
莉莉：“放心，我会把你安全送到其他国家。再往下的，可就要靠你自己了。”
史蒂夫下巴绷紧，抬头挺胸，他仍旧是那位受人敬仰的美国队长。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
只要还能拯救国家，他做什么都可以。
从史蒂夫那里出来后，杰森便解除了伪装。
杰森：“下一个…唔，在其他国家吗，那就交你了红后。”
红后：“放心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
能来得及吗？
杰森不知道。
或许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富江还给墨菲斯吧。
但是……
这样做，恐怕都不用等到第二天，最多十分钟他就能看到布鲁斯的尸体了。
他仰天长叹。
该怎么拯救你啊，我的老父亲。
“杰森，任务完成，事情比我想的还要顺利，真没想到这些英雄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愿意拯救世界呢。”红后说道。
杰森笑道：“那当然。”
“啊，刚才发生了一件事。”红后纠结着眉毛说道。“是很不好的事。”
她放出了布鲁斯威胁众议员的画面。
杰森的脸色越发沉重。
要加快脚步了。
在战争打响之前，必须将一切遏止。
“布鲁斯。”杰森呢喃道。
好吧，他终究得面对他。
不过…不管怎样，挑起战争的人，绝对不能是布鲁斯。
第246章 13
史蒂夫他们的行动比杰森想的还要迅速。
短短一天的时间, 那些镇守各国的超级英雄全部莫名失踪，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除了杰森。
既然他们那么努力。
那么，自己也不能落后了。
杰森仰望着夜空, 纽约的夜空有着哥谭没有的东西。
月亮。
不像哥谭那样上空总是笼罩着厚重的乌云, 纽约的星空还是愿意赏脸的。
“只有一半啊。”杰森叹息道。
今晚的月亮，是残缺的，丑的像是被狗啃了一口。另外一半掩盖在云朵后面，不肯出来。
也因此，月光更加朦胧，忽明忽暗。
“啊…”
杰森拉上了兜帽, 在这晦暗的月光下俯身冲向下。
速度快的只能看到一个小巧的黑影。
很快，那能捕捉到的黑影也消失不见。
咔哒——
窗户被轻轻撬开。
杰森翻了进去, 望着床上的隆起深深地皱起了眉。
他没有在前进, 站在原地冷淡开口：“这种伪装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随着话音落下, 角落中有黑影动了动。
高大的身影逆着月光走上前。
月光照不透那层漆黑的披风, 也照不亮那张隐藏在面具下的冷硬脸庞。
杰森努力掀起嘴角：“呀，好久不见, 老头子。”
蝙蝠侠身形颤动，脚步似乎想上前，但却还是停住。
他伸出手，解下了面罩, 露出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英俊脸庞。
“我本来想用蝙蝠侠的身份和你见面, 现在看来还是做不到啊。”布鲁斯的声音满是无奈。
杰森眼神苦涩：“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
两人平静对视。
不需要多说什么，他们对彼此的计划已经一清二楚。
所以, 剩下的就只有战斗。
谁站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仿佛是约定好的，下一秒, 两人狠狠撞在一起。
布鲁斯心下惊讶。
他没想到杰森会和他正面对抗。
同体型、力量高出自己太多的对手正面战斗是愚蠢的行为，杰森以前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但是……
感受到臂膀处传来的阵痛，布鲁斯明白过来。
这力量，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强壮的成年男性，甚至比成年男性还要大上许多。
布鲁斯：“原来你还藏着秘密。”
杰森甩了甩手：“好不容易回来，不多给你们带点惊喜怎么行呢。”
只分开了片刻，两人便再度缠斗在一起。
杰森的体型较小，布鲁斯的披风都可以包裹住他。
但是，这是他的优势。不输给布鲁斯的力量，加上更灵活的身体，这场纯□□的战斗，是他占具上风。
凭借身体优势，杰森灵巧走位躲过布鲁斯沉重的拳头，灵活地就像空中的飞鸟，只是这只飞鸟是会伤人的。
砰——
又是一拳击中布鲁斯的右腿。
疼痛与麻痹感瞬间传来。
布鲁斯皱眉，选择暂时拉开距离。
杰森的攻击他并不能全部避过，但他的攻击却没有一次落到实处。
速度，力量，甚至技巧，杰森现在都不输给他，或者说隐隐胜过他。
他不由得弯起嘴角：“你成长了，很好。”
杰森揉了揉鼻子，说道：“啊，毕竟悄悄训练了三年。”
“不要高兴太早，”布鲁斯重新摆好姿势。“别忘了，你是我教出来的。”
杰森：“啊，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对吧？”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不约而同地跳出了窗外，转换场地。
早就知道杰森会来，所以布鲁斯早就完成了清场。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或者拍下真实面目。
伴随着玻璃的破碎声，两人先后落到地面。
布鲁斯率先一步收回了钩锁枪，紧接着没有丝毫迟疑地朝着还未落地的杰森踢了一脚。
这一脚没有留任何情面，在半空中的杰森也根本来不及避开，只能硬生生接下。
“Fuck！”杰森的身躯重重撞在墙上，上方的吊灯因冲击力坠落，摔碎一地。
“Shit。”杰森咬紧牙关，待那几秒的头晕目眩过去后后迅速做出反应，躲开布鲁斯的攻击区域后单身撑地身体腾空侧踢过去。
咚——
骨头与□□碰撞，像是金属撞击石头。
这一击竟直接让布鲁斯后退数米。
布鲁斯眸光闪动：“不仅仅是力量吗？还有防御能力？”
杰森咧开嘴角：“Surprise。”
布鲁斯甩开披风。
待袍角落下时，他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杰森面前，拳头携带着迫人的气势攻向他。
杰森眼睛微眯，顺势抓住了布鲁斯的拳头，身体轻巧跃起，腰肢灵活扭动，眨眼间整个人便翻到了布鲁斯的背上。
布鲁斯的胳膊被他强硬扭过，使其锁住他自己的脖子。
布鲁斯脚步踉跄两下，晕眩感一阵一阵地传来。
这孩子，力气变得更大了。
他脚步不停，直直地向后方的墙壁冲去。
杰森察觉他的意图，迅速变换姿势，绕到他身前，双腿夹住布鲁斯的脖颈，用力扭住。
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几乎要让人以为某种坚硬的东西要被扭断。
但是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道击中杰森的关节，极强的酸疼感让杰森不由自主地卸了力道。
不等他来得及调整姿态，拳头就砸中了脸。
瞬间，那半张脸就肿胀起来。
“呸！”杰森吐出口带着血丝的口水。
没停歇半秒，两人便又继续缠斗。
你来我往之中，两人身上都增添了不少伤痕。
而周围的东西能碎的也都碎了一地。
路灯、垃圾箱、信箱。
两人所到之处像龙卷风刮过一样混乱。
十分钟过后，两人没有了充足的体力，也不再用各种技巧与战术，而是仅靠蛮力。
他们相对而站，你一拳我一拳，不躲不避，似乎是在看谁先挺不住。
“咬紧牙关！老头子！其他人的攻击可会比这更疼！”杰森细瘦的胳膊、小巧的拳头狠狠击中布鲁斯的下巴，看似不强，但造成的伤害却大的让人想不到。
布鲁斯的眼睛肿胀起来，眼角破裂，血液流出。
布鲁斯：“你以为我没有做好跟全世界作对的准备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我造成的危害有多大吗！会有多少人恨我？会有多少人想杀我？你以为我没有心理准备吗！但这是为了更好的世界！我为此甘愿献出我的生命！”
裹着皮革战术手套的拳头带来的伤害更大，杰森的额头很快裂开来，鲜血涌出，糊了他整张脸。
杰森顶着满脸血污嘶吼道：“别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应该为了世界牺牲自己！”
全力的一击让布鲁斯倒地不起。
鼻孔、嘴角、眼睛，布鲁斯的脸没有一处好的。
杰森也是。
挥出这最后一拳之后，他晃悠两下直直地向后倒去。
他们仰面躺着，粗重地呼吸着，身下是坚硬的沥青地面，气味不是很好闻，还掺着血。
他们足抵着足，浑身的肌肉放松下来。
享受难得的“亲子”时光。
杰森：“或许我该先一步把你锁起来，像你对待富江那样，这样你就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坚持。”
布鲁斯轻笑起来：“那我宁可打断自己的骨头也要逃出来。”
“我会为了你…为了像你这样的孩子，拥有一个能够快乐生活的世界，为此我不惜付出一切。”
“yeah…我就知道。”杰森弯起手指“那么，我现在就该把你关进监狱。”
布鲁斯：“来不及了。”
杰森猛地坐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布鲁斯：“你说什么？”
布鲁斯缓缓坐起，表情柔和：“就像我曾经说过的，我的儿子，永远要准备plan b。”
强烈的不妙感涌上心头。
杰森挣扎着爬起，冲到了布鲁斯面前，提着酸痛的手臂狠狠地将他揍翻在地！
“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愚蠢！”他愤怒地嘶吼着，眼睛通红。
是因为愤怒？
还是因为伤心？
或许都有吧。
杰森没有时间再探究自己的情绪，他抓住布鲁斯的衣领，居高临下地怒吼：“你到底做了什么！快告诉我！”
杰森脸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到布鲁斯唇角，浸入他的口中。
铁锈味让布鲁斯有些发愣，神情罕见地出现了动容。
“你阻止不了的…”布鲁斯总算开口。“我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鼓动军方高层互相开战，那太慢了，远远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想要最短时间实现我的愿景，只有将全世界置于人类已知的最强恐惧中才行。”
“而那份恐惧，必须是人类所拥有的，是国家所能掌控的。”
杰森眸光闪动，手中力道渐松：“核弹。”
布鲁斯弯起了嘴角：“你的反应一向迅速。”
“Shit!Shit!”杰森咒骂着，手再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你把地点定在了哪里？”
布鲁斯：“我不可能告诉你。”
“即便我求你？”泪光在杰森眼中闪动着。“爸爸？”
布鲁斯面露痛苦：“我不能。杰森，相信我，可能后十年、甚至是往后三十年，我都会被打成恐怖分子的标签。但是在遥远的未来，在每一个像你一样的孩子都能欢笑、不用担心恐怖袭击、能自由成长的未来，他们会感谢我，会认为可我的作为。”
“历史终会证明我的正确，史书也会歌颂我的功绩。”
“所以，不用为我担心。”
杰森咬牙召唤出了双枪，布鲁斯平静地看着黑黝黝的枪口。
他没有任何反抗。
他的理想已经在实现的路途中，杀了他也不会改变结果。
况且…死在自己孩子手里比死在其他人手里好多了。
可就在布鲁斯准备接受自己的死亡时，瘦小的男孩却将他拥入怀中。
“对不起…”杰森哽咽道。“对不起…”
布鲁斯不解。
为什么要道歉？
他的儿子没有做错任何事。
男孩在哭泣。
布鲁斯感受到了脖颈处的湿意和男孩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杰森在哭？
为什么？
他清楚不只是因为这件事？
可是…还有其他事吗？
布鲁斯抬起手，回抱住杰森。
将他好不容易才回归的珍宝揉进怀里。
“我一定会拯救你的…”
他听见杰森这样说。
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杰森胡乱用手臂揉搓眼睛，头也不回地说道：“他就交给你们了，我不觉得你们真的支持他疯狂的计划，你们只是不忍心阻止他。”
几道身影跳出。
是他的家人们。
迪克差点没忍住眼泪：“小翅膀…”
提姆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哭意后才开口道：“我不清楚他到底在多少国家做了准备，但是我知道现在谁最有可能阻止核战争的爆发，他就在……”
“我早就知道了。”杰森打断他。“红后。”
红后现身。
脸上是少有的挫败感。
红后：“抱歉，杰森。”
是她再次被那股奇妙的力量挡在了外面，没能探查到这次的危机。
杰森摇头：“这不怪你，钢骨的力量是宇宙级的，你短时间内追不上很正常。但是现在，我需要你尽可能阻止未发射的核弹发射，将已发射的核弹位置标记出来，一定要快。”
红后：“我知道了。”
“原来红后早就逃脱了钢骨的笼子。”提姆说道。“那你一定也早就知道超人被关在哪里了吧。”
“就像老头子说的那样，永远都要有plan b。”杰森重新戴上了兜帽。“你们还是尽快转移他吧，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大批的人来追杀他，我不想看到他的尸体。”
而他，需要做更多的事。
“嘿，”达米安出声说道。“一切就拜托你了。”
杰森沉默垂下了头。
望着男孩离去的背影，芭芭拉忍不住开口道：“如果他再回来的早一点，或许就真的能救下布鲁斯了。”
迪克面露痛苦：“别告诉他。”
芭芭拉咬紧下唇：“我知道。”
要是让杰森知道了布鲁斯为了得到墨菲斯的力量，还拿了自己的寿命做交换，他绝对会崩溃的。
她的目光移到昏睡过去的布鲁斯身上。
这才是他们不忍心阻止布鲁斯的真正原因。
布鲁斯他…最多只剩下一年寿命了啊。
所以，他们怎么会忍心，亲手破灭自己父亲拿生命换来的愿景呢。
五分钟后，杰森将封存的富江取了出来。
对上那双满是魅惑的眼睛，杰森冷漠开口：“或许我该像布鲁斯那样利用你，让墨菲斯的力量为我所控。”
只靠超人一个还不够，他还需要更多的助力。
那些被控制的超级英雄，他都需要。
“不可能的哦。”富江讥笑道。“墨菲斯已经在布鲁斯身上吃过一次亏了，对你又怎么会没有防备呢。”
“那个聪明的男人跟墨菲斯订下了很复杂的契约，让他可以使用梦的力量，也能够让自己和家人不被梦所窥探。”
“这样的大亏可是让墨菲斯很生气哦，所以在你被拉进梦之国后，他就在你身上下了更为复杂的诅咒。如果你想要做出和布鲁斯同样的事，你会死的，还有你的家人和朋友。”
杰森愣住。
“哼哼，”富江抿住嘴唇轻笑，眼角的痣生动地跳起来。“啊，好像这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呢，反正也达到了杀死布鲁斯的条件，只要你能坚持到死在他后面就行了。”
“啊，”杰森叹了口气。“好吧，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
在富江嘲笑的眼神中，杰森打开了玻璃柜，将她端出来。
富江：“你这是？”
“我只能将公主还给她的骑士了。”杰森说着，掌中凭空出现一把金色的沙粒。
片刻的犹豫过后，他终究还是挥了出去。
金色沙粒飞扬，自主地将两人包裹起来。
眨眼过后，他们便已来到了墨菲斯的宫殿。
“嗨，墨菲斯，”杰森朝王座上孤独的神打着招呼。“我找到你的爱人了。”
第247章 14
当水晶棺材破碎。
当那颗美丽的头颅重新回到它的身体。
一切局势, 便有了逆转的可能。
夺回思维的超级英雄想起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要阻止核弹的发射，但已经来不及。
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
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在被愤怒占据全部理智之前, 杰森现身请求。
红后将他的投影放到每一个英雄面前。
没有任何伪装。
他们清楚地看见前来的是罪魁祸首布鲁斯死而复生的儿子，杰森陶德。
杰森没有多费口舌为自己的父亲辩解，只是说明现在的危机，并请求所有英雄一齐抵抗。
在超人的带领下，一同救世。
身穿深蓝色制服、鲜红色披风的人间之神回归。
哪怕是在夜晚，也无法掩盖他如太阳般的光辉。
那位失踪的人间之神终于回归了, 并再次拯救世界。
七枚，一共发射了七枚核弹。
克拉克率先将空中的一枚用身体撞爆。
核弹爆炸的威力将他的制服炸破, 却没有伤害到他的身体分毫。
不, 不对！伤害到了！
爆炸过后散出的绿色气体一股脑儿地钻进了克拉克的鼻孔里。
瞬间, 克拉克只觉得呼吸受制, 喉咙像被某人掐住一样，气流再也无法通过。
身体的力量以每毫秒的速度流失,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克拉克便全然失去了飞行的力气。
如同折翼之鸟，他无助地坠落下去。
“真有你的，布鲁斯…”克拉克虚弱地你喃道。
嘴角是无奈又释然的笑。
他怎么就一点都不意外这家伙会再留一个后手呢？
只是……剩下的核弹就要交给那个孩子了。
也许, 他会因此付出生命吧。
等自己醒了, 可得看看布鲁斯再一次失去挚爱的表情。
“哼，真有你的, 老头子。”杰森无奈地摇摇头。
就在刚才，红后搞定了所有未发射的核弹，而已发射的也都确认了地点。
七枚中有六枚的落地地点是无人区, 唯有一枚则是由布鲁斯挑选的城市。
是他认为的罪恶之都，需要一劳永逸处理的地方。
R国的首都。
这一枚核弹，必须拦下来。
有能力的超级英雄迅速集结起来朝着那枚核弹飞去。
可他们也并没有十足把握能拦截下来。
他们不如超人那样强大，甚至极有可能会死在核爆炸中。
但是现在，别无他法。
为了世界而牺牲自己，这才是超级英雄们的信仰。
而没有对应能力的则迅速前往R国首都驱散人群。
但是，作为一国中人口最密集的城市，人群哪里是那么好驱散的。
更何况，时间太过紧急。留给他们的行动时间不过几分钟而已。
所以，能救多少就多少。
他们已经不期待救下全部人了。
而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想。
核弹，终究是落下了。
巨大的蘑菇云在城市中心炸开，紧接着是能够杀死一切的冲击。
只是瞬间，城市里的所有人便消失不见。
没有任何东西剩下。
他们全部蒸发了，像是蒸汽房中的水，只是比那些水不见的更快。
而原本繁华的城市转瞬间就被摧毁，一个大坑从城市中心开始蔓延。
建筑、林木，一切的一切都被摧毁。
这就是人类智慧的最高结晶，轻易不可动用的力量。
杰森远远地看着那片废墟，酸痛感从心口处传来。
但更严重的，是他心中的恐慌。
因为那些超级英雄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心中的伤痛比杰森更深。
而伤痛很快就会转变成愤怒，促使他们找到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
他们，会疯狂地追杀布鲁斯。
身影融入黑暗，心急的小鸟如箭般归巢。
…………
“该死的！他们还是找到我们了！”达米安愤愤地扔掉手中的监视器。
身旁，是脸色沉重的迪克等人。
布鲁斯的计划遭到破坏，数百万的民众性命被保下来。
这理应是值得庆祝的事。
但是他们却笑不出来。
因为那些人的幸存意味着他们父亲的死亡。
天空中，几点流动的星光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的位置飞来。
不对，那不是星光，而是拥有飞行能力的英雄们。
迪克：“达米安，你和芭芭拉带着蝙蝠侠先走，我和提姆拖延一段时间。”
话虽说如此，但他们能拖多久呢？
“你们小心，不要硬拼。”芭芭拉眉头紧锁。
脖子上的红宝石在她的制服底下隐隐散发着红光，但这一点谁都没有注意到，头脑被焦虑充满的几人又怎么有闲心去注意一个已经融入他们生活中的东西呢？
她钻进蝙蝠车的驾驶座，而达米安坐在后座，轻柔地拖着布鲁斯的头。
蝙蝠车响着悦耳的嗡鸣声消失在哥谭街头，朝着未知的混乱区域一头扎进去。
迪克轻呼出口气，手持卡里棍挡在最前方。
提姆站在路灯顶上，黄绿色的制服在灯光的掩盖下并不显眼。
“流星”降落了。
望着面前的几人，迪克持棍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们只找布鲁斯韦恩…或者称呼其为蝙蝠侠，他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知道。”卡里棍霹雳作响。“所以才不能给你们，你们想要的只是杀了他吧。”
“难道他不该死吗？”
冰冷的责问让迪克微愣。
是的，他该死。
他疯狂的计划的的确确夺走了许多无辜者的生命，还让灵魂纯洁的英雄们手染鲜血。
布鲁斯韦恩，罪无可恕。
但是……
迪克往后退一步，战斗的姿势没有松懈一分。
“他的罪，由他的家人一起承担，所以，将我当成敌人吧。”
“哼，本来也没打算放过蝙蝠家的其他人。”
英雄们怒吼着，冲上前去。
3，2，1…提姆默数着时间，在最后一刻甩出钩锁枪抓住迪克带他离开原地。
下一秒，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原本的街道瞬间成了废墟。
迪克：“你觉得这能拖住他们多久？”
提姆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在看到爆炸带来的火焰在一瞬间熄灭后又闭上了。
英雄们携着更大的怒火前来，美丽却危险的光芒化作实体向他们袭来。
两人略显狼狈地躲过。
提姆难看地扯了扯嘴角：“一秒。”
另一边，芭芭拉开车带着达米安和布鲁斯来到了还算安全的无主地带。
这里无人看管，监控稀少，是他们进行义警活动时最头疼的区域之一。
可现在却成了他们的临时庇护所，呵，真是有够抓马的。
扔下显眼的豪车，芭芭拉随便从路边撬开辆灰扑扑的小轿车又驾驶起来。
“用豪车跟你换你不吃亏兄弟。”
车又开入更深的地方。
其实芭芭拉也不知道去那里，她只是想找个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而已。
她从后视镜中瞥了眼布鲁斯，担忧问道：“为什么布鲁斯还没醒？杰森下再重的手也不可能让他昏迷这么久才对。”
达米安握紧拳头：“那么就不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芭芭拉心中动荡：“是墨菲斯…”
那位神明恨透了布鲁斯，如果不是因为契约还在，他肯定在富江回归时就收走了布鲁斯的性命。
现在只是让布鲁斯陷入昏睡，也算是他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车身在复杂的小巷中穿梭着，在芭芭拉以为他们终于要暂时安全了时前方突兀地出现一道传送门。
她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踩下刹车，却根本无法停下。
车辆进入传送门，下一秒便出现在距离墙壁不到半米的位置。
芭芭拉瞳孔猛缩，将刹车踩到底！轮胎与地面紧密接触发出刺耳的声音。
但是…
砰——的一声巨响。
车身的前半截还是狠狠撞在了墙上。
头部整个凹陷下去，车门也因这剧烈的碰撞而扭曲！
“噗…咳…”芭芭拉扯破安全气囊，焦急往后望。“达米安！”
“还好，没事。”达米安咬牙说道。
他撑起微微扭曲的手臂，再次护住布鲁斯。
“该死的！为什么这么快就找上来了！”他咒骂一声，直接拔刀砍碎扭曲的车门，一脚踹开，而后小心地将布鲁斯抱了出去。
“小心。”
芭芭拉神情戒备。
传送门在他们面前再度打开。
这次从中走出来两位英雄，一男一女。
“男的能够开视野范围内的传送门，女的有意念控制。”达米安一边拖着布鲁斯后移一边悄声对芭芭拉说道。“不打倒这两个人我们走不掉。”
“那么首先，解决那个能开传送门的。”芭芭拉甩出了带电的长棍。
“邪恶的蝙蝠家，你们终将付出代价。”
女英雄说着，她抬起手，那辆报废的汽车被无形的手抓住飞过来，又横在芭芭拉与达米安头顶。
“抱歉，这可唬不住我们。”达米安率先破局。
几枚小型炸弹在他脚边炸开！
下一秒，浓厚的、带有麻醉功能的烟雾弥散开来，包裹住众人，阻挡他们视线的同时又能麻痹他们。
“额！蝙蝠家该死的小道具！”女英雄咒骂一声，控制着汽车朝身前砸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汽车坠地造成的风压驱使浓雾散开一小片，但很快又聚集起来。
男英雄：“小心一点，谁知道这雾还有什么特殊作用。”
女英雄重哼一声，胡乱抓起几个物体杂乱无章地向周围砸过去。
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却没有听见人类的声音。
女英雄皱紧了眉头：“不过是没有超能力的两个普通人而已……”
男英雄见状提醒道：“小心些！他们虽然是普通人，但可是曾经也抓住过无数超级罪犯的！他们没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浅蓝色的电弧跳动着怼上他的后背。
“啊！”男英雄痛叫一声瘫倒在地。
女英雄瞳孔微缩迅速反击，但对方的速度比她更快。
那电弧得手之后便又隐进雾中，不再露出半点声息。
既然在这里面找不到，那就从上面找！
女英雄这样想着，拖起自己的身躯向上飞去。
但她不知道，这才是真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达米安：“抓到你了。”
一张特殊大网从天而降，正好将她整个罩住。
在微小的电流下，女英雄也很快晕了过去。
“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芭芭拉不解皱眉，不可能是定位器，作为蝙蝠家的成员，找出各种定位的小玩意儿是基本能力。
“会是钢骨吗？”芭芭拉猜测道。
达米安：“但我们一路都是避开监控走的。”
那么还能有谁？
…………
“嗯哼。”富江透过梦境看着现世发生的一切，嘴角浮现出好看的笑。“这可真是危险啊。”
“好了，让我看看下一个该让谁过去。”她慵懒地向后靠去，半躺在墨菲斯身上。“让这个人类以前的队友去怎么样？一定很有意思，达令。”
始终冰冷的旧神只有在面对自己的爱人时才会展现出耐心与温暖。
他挥挥手，芭芭拉脖子上的红宝石再度发出光亮。
富江满意地将头靠在墨菲斯膝盖上，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现在，你的所有家人都遭到追杀，如果再不尽快做出选择的话，很可能一个人都保不住哦。
好了，你还能怎么办呢？杰森陶德？
第248章 15
“逃亡的路原来有这么黑吗？”芭芭拉叹了口气。
原本的车被彻彻底底地毁了, 现在只能用徒步的。
好在最近的安全屋并不远。
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他们最后的安全屋，远离市中心，环境混乱复杂, 这里也没有任何监控设备, 不会被钢骨他们所找到。
将布鲁斯安置在床上后，达米安和芭芭拉开始复盘。
“究竟为什么会被找到？”达米安皱着眉头。“我们不可能会被监控才对，剩下的只能是魔法侧吧。”
芭芭拉叹了口气：“可惜我们已经没有魔法侧的盟友了。”
布鲁斯的疯狂计划拉了所有超级英雄下水，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手染鲜血，那些英雄因此恨上布鲁斯一点都不出乎意料。
那么，他们在这种状况下能坚持多久呢？
可是哪怕逃过了其他英雄的追杀, 布鲁斯也醒不过来。
该怎么办呢？
还有谁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魔法侧？我大概算一个吧。”杰森逆着月光半蹲在窗户上。
他穿着离开家时的红色卫衣，兜帽压着头顶, 半张脸隐藏在兜帽之下, 剩下的半张则被阴影笼罩住, 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杰森！”芭芭拉起身。“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红后找到的。”杰森轻巧地从窗台上跳下来。
红发的女孩适时地出现, 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达米安不安皱眉：“如果红后能找到，那么钢骨找到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得赶紧走了。”
“嗯，我来就是想提醒你们，还有十分钟左右，就会有人来这里, 必须赶紧转移。但是在离开之前, 必须处理掉一样东西……”杰森说道。
达米安：“什么？”
杰森看向芭芭拉，嘴唇蠕动, 欲言又止。
只一个眼神，芭芭拉便明白过来。
她慌乱地扯出从未离过身、也不能离身的吊坠。在她眼中，吊坠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是在杰森眼中，那玩意儿此刻正闪闪发光，还很有频率，跟定位器没什么两样。
“原来是它，”芭芭拉没有任何迟疑，将其一把扯下碾碎扔到了窗外。“拜托你们了，杰森，达米安…”
话未说完，浑身的力量被瞬间抽走，下半身也再没有任何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却落入了一个瘦弱却足够具有安全感的臂弯。
杰森从窗帘后掏出了一个轮椅。
芭芭拉微勾起嘴角：“你好像早就预备着了，对我这么有信心？”
杰森：“从未怀疑过。”
芭芭拉朝两人无奈摊手：“我是没想到那位墨菲斯居然这么绝情…”
“应该不是他。”杰森打断他。
会这样做的人，多半是富江。
她想做什么，杰森也多半能猜到。
但是，他可不想那么快如她所愿。
达米安：“喂陶德，你来推芭芭拉，父亲交给我。”
杰森的手刚搭上轮椅，红后便发出了警告。
红后：“杰森！”
超人来了。
三人同时动作僵住，超人来了，他是敌是友？
杰森眉头皱起：“或许是逃不掉了，不过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试一试……”
他说着，同时手指微微蜷起，小幅度颤动起来。
话音未落，身披深红披风的超人从天而降，表情淡漠。
而跟在他身旁的，是神奇女侠和闪电侠。
三人表情同时流露出无奈与苦涩。
看来，面前的是敌人了。
克拉克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沉睡的布鲁斯身上，停留两秒过后又移动到杰森身上。
杰森挪动半步挡在他面前：“我们有过交易…”
克拉克：“交易取消，或者说你明知道一开始就不可能达成我的愿望，不是吗？”
杰森皱眉：“谁跟你这么说的？”
克拉克：“一个见过无数生死的人，他同样拥有面见死亡的能力。”
猜都不用猜，绝对是富江怂恿的墨菲斯。
作为存活了无数年的旧神，墨菲斯同样拥有他的家人。
死亡，便是其中之一。
如果是墨菲斯亲口对克拉克说出帮他从死亡那里夺回灵魂的话，那么克拉克会动心也很正常。
掏出双枪，杰森轻呼出口气：“那就没办法了。只是…女侠？你也？”
神奇女侠阖上双眼，面露不忍：“我很抱歉，孩子们，但是布鲁斯必须接受审判。”
闪电侠站在一旁未发一言，以前话最多的他现在反而是最沉默的，真让人不习惯。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达米安抽出长刀，小小的身躯同样挡在布鲁斯面前。“直接来吧。”
凡人之躯对抗拥有神明之力的超级英雄？有可能赢吗？
杰森不知道。
但总得一试。
他扣动了扳机。
然而现实狠狠给他们甩了一巴掌。
杰森的子弹、达米安的双刀根本伤不到那三个人分毫，他们所有的攻击就像派对上的礼花一样毫无杀伤力。
而对方一动。
杰森只来得及看到红色的电弧，接着整个人便被掀翻在地。
“该死的！”达米安咒骂一声，手上出现几个小型蝙蝠镖，蝙蝠镖触地瞬间便爆炸开来。
具有麻醉性的气体蔓延，空气似乎凝滞起来。
没有提前准备陷阱，他们能对超速度做的事便极其有限。
当视线刚被遮挡时，另一股冰冷且强大的气流便冲散了所有气体。
杰森眯起眼睛，不等他再有所动作，他的身体便被人用蛮力提起来。
“别再做这些无谓的抵抗了。”克拉克说道。
“克拉克，”戴安娜制止他。“说好了不伤害孩子们。”
“是的，但这是在得知他欺骗我之前。”克拉克眼中泛起猩红。“我不会杀了你，只是疼一会儿而已…”
几枚蝙蝠镖在两人中间炸开，淡绿色的气体钻入他们的鼻孔。
是氪石粉末。
克拉克瞬间呼吸困难。
像个软脚虾一样倒下去，蹲坐在地面平复呼吸。
芭芭拉回手，轻轻喘息。
戴安娜眉头微蹙，接住克拉克后，她冷冽的视线看向杰森三人。
“你们不应该抵抗。”
说着，她曲起胳膊，带着黄金护腕的双手重重敲击。
叮——
清亮的脆响带着难以抵挡的威力攻向几人！
杰森睁大双眼，大脑飞速旋转。
转瞬间，阿蕾莎出现！
利用那一秒钟，明亮的表世界便换为了阴暗的里世界。同时双方的距离也被阿蕾莎拉开甚远，为他们争取到喘气的机会。
“克拉克适应氪石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们得尽快跑。”杰森说道。“阿蕾莎。”
阿蕾莎举起手，身下铁丝延伸温柔地缠绕住布鲁斯和芭芭拉。
达米安：“这个奇怪的世界能拦住他们多久？”
杰森：“Well，让我们看看…”
话音未落，红色电弧出现。
杰森眉毛无语抽动：“又是一秒。”
就不能让他多坚持点时间吗！
“这里很有意思，好像一直在改变”巴里说道。“但很可惜，我的速度比它改变的要快。”
阿蕾莎不满地撅起嘴。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破坏她世界的家伙。
“好吧。”杰森耸耸肩。
既然都被逼到这种地步了，那他也就没必要再藏着底牌。
形态恐怖的怪兽突然出现守卫在他身旁。
脸色苍白的女孩们小心又温柔地牵起他的衣摆，看向敌人的眼神却冰冷的可怕。
诡异的木偶手牵着手，在谁也看不见的角落嬉笑。
牵着红气球的小丑悄悄在地面上撒上了一把碎玻璃。
当这些突然出现的“人”看向巴里时，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要炸掉似的。
世界在他眼中扭曲，耳中传来各种杂乱的声音，手脚无法挪动半分，似乎每动一下便会遭受撕心裂肺的疼痛。
“得快走了！”杰森招招手。“幻境困不了多久！何况还有两位速度超快！”
不消多说，达米安收回长刀：“那还等什么，跑啊！”
杰森：“阿蕾莎。”
阿蕾莎点头，她安稳地托起布鲁斯和芭芭拉，然后将他们绑在死亡天使身上。
杰森和达米安同样。
芭芭拉看着四肢“修长”的死亡天使背后一凉，下意识攥紧了轮椅扶手：“额…我想这似乎不是个好主意…！！”
声音消逝在风中。
留下的比利等好奇地围住了被困在幻境中的巴里。
小丑：“我想送他红气球，我们一起玩。”
安娜贝尔：“可惜杰森不允许我们再杀人。”
比利转了转眼珠子：“但如果是他自己尖叫的话，那我可控制不了自己，嘻嘻嘻！”
比利：“让我们来看看他的恐惧吧，让他尖叫吧！”
计划没有得到同伴的赞同。
比利疑惑回头，就见自己的伙伴们都走了。
原因呢？
自然是一秒钟前刚赶来这里的超人和神奇女侠了。
哦豁，真是塑料的兄弟情啊。
明明都是恶魔，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啊。
僵硬的木头眼珠咯噔一下。
比利想溜，却被超人抓住。
比利：“嗷，先生，我快被你捏碎了！”
啊！该死的！为什么这家伙钢筋铁骨！还胆子大的可怕！他都没办法让他尖叫啊！
超人不为所动，甚至还加重了力道：“有办法让我们直接找到杰森他们吗？”
一旁，戴安娜将真言套索绑在了巴里身上，很快，他便从幻境中挣脱出来。
看来情况不利啊。
比利想道。
看来是没办法了。
“啊，看来我只能碎掉了。”
说着，在几人未反应过来之前，他借助超人的手破坏了自己的身体。
戴安娜意外挑眉：“令人意想不到的气魄。”
巴里：“超人？还要必须追吗？”
“当然。”克拉克将剩下的碎片捻成了粉末。“只是稍微多花一点时间而已。”
另一边，感受到比利回到卡池的杰森微微僵住。
“这么快吗？”他咬了咬嘴唇。
超人物抗拉满，女侠魔抗极高，再加上有超音速的闪电侠，他们的组合简直无敌。
他向后瞥了一眼。
按照他们的速度，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吧。
突然！
急速中的死亡天使撞上了某堵铜墙铁壁，硬生生被逼停！
杰森几人被撞得人仰马翻。
杰森和达米安反应迅速，立刻调转身体安稳落地。
阿蕾莎伸出手，将没有行动能力布鲁斯和芭芭拉接住。
“杰森，”戴安娜叹息着抓住杰森的肩膀，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杰森没了反抗能力。“不要再抵抗了。”
“抱歉，”杰森咧开嘴角。“做不到。”
戴安娜无奈叹口气，手中力量加重。
“那就别怪我们了，如果你还想用”
突然，达米安的长刀从侧方横劈过来，速度极快，角度刁钻！如果是一般人绝对避不开，但很可惜，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
克拉克轻而易举地抓住他的长刀，只稍一用力，那两把长刀便破碎开来。
而半空中的达米安也被他伸手轻易捞在怀里，再动弹不得。
而芭芭拉则被巴里掌控。
他们似乎真的无计可施了。
同样的幻境招数没办法在戴安娜面前使出，身为半神的她对恶魔是天克。
不，应该有机会…只要……
杰森拇指不自觉按压起食指指节。
啧，怎么还不来。
破局之人。
他应该让阿蕾莎留了门啊。
轰——
一束极盛的能量炮击中了戴安娜。
杰森趁机挣脱出来。
“钢铁侠！”戴安娜咬牙切齿。
金红色的机甲从天而降。
只是原本骚包又绚丽的外表此刻却黯淡无光，甚至好几处都肉眼可见有破损。
杰森有些意外地看着来人。
面罩弹开，露出的脸满是汗水，但那张脸的主人仍然是不可一世。
“怎么？你们好像都很意外看到我？”
杰森笑出来：“的确是意外之喜。”
帮手多了一个。
面罩重新覆上，托尼挡在了杰森面前。
“抱歉，孩子们的父亲不在，我得肩负起看护责任啊。”
跳动的乱码在面罩内部一闪而过，托尼微愣。
杰森：“喂，来都来了不帮个忙吗？”
话音刚落，戴安娜脚下的黑色藤蔓褪去，金色的魔法阵显现！
穿着黄色风衣的魔法师叼着香烟颓废走出：“喂，准备一个能困住半神的魔法阵可是很难的。”
杰森勾起嘴角。
同一时间，达米安和芭芭拉动了！
第249章 16
达米安和芭芭拉一同动了！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似的！
芭芭拉轮椅底部突然弹出氪石, 射入克拉克腿部。
达米安则迅速从万能腰带中掏出绿色的小型药剂瓶扔到脚下。
细碎的玻璃渣迸溅开来，伴随着浓绿色的气体一起。
是稻草人的恐惧毒气。
恐惧毒气，无孔不入。
瞬间钻进几人的身体内, 除了杰森等人。
一早他们就服下了解毒剂。
“阿蕾莎, 莉莉，”杰森说道。“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女孩们平淡点头。
有恐惧毒气的辅助，她们用幻境困住人将会更容易。
唯一不怕这些手段的戴安娜却被法阵牢牢锁住，只能用眼神刀射向几人。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托尼语气淡然。
可杰森却轻易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疲惫。
只望着那眼底的乌青和机甲的破损程度，杰森便知道托尼叔叔度过了怎样艰难的一天。
布鲁斯被众人反扑。
身为坚定盟友的托尼、整件事情中唯一清醒的超级英雄，自然也是没能逃过追杀。
而他在激烈的战斗过后居然还跑来支援布鲁斯…杰森心里不动容那就是在说谎。
杰森眼神示意, 阿蕾莎秒懂，将几人传送到里世界的另一端。
准确地说是这栋楼的另一间安全屋。
“以防被超人听见, 还是在这里说话吧。”杰森看向众人, 缓缓开口。“我有一个计划, 如果成功了, 或许可以一劳永逸。”
芭芭拉：“什么计划？”
被红后告知部分计划的托尼抱起双臂，皱眉道：“会不会过于冒险？”
杰森长舒口气：“只能试试了。”
长久以来的红太阳室及氪石的折磨, 导致超人对这些的免疫力飞速提升，现在氪石能起的作用不过短短几分钟。
几乎是这边杰森他们刚商讨完计划，那边克拉克就已经从虚弱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不过好在，他仍旧是魔抗为零。
莉莉控制起他来真是易如反掌。
但也仅限于戴安娜挣脱束缚之前。
神奇女侠不愧是半神之躯, 康斯坦丁的束缚法阵仅仅只困住了她几分钟。
真言套索闪着金光抽向阿蕾莎两人, 神圣的力量尽显。
阿蕾莎不满地歪歪头，无数铁丝蔓延前伸, 与真言套索缠绕在一起，一时间竟然谁也不让谁。
可是下一秒，戴安娜扔掉真言套索, 身形一闪瞬间来到阿蕾莎和莉莉身边。
她手中握着火神之剑，劈向两人。
莉莉试图发动幻境，可是身为半神的戴安娜怎么可能会被恶魔的幻境困住呢。
眼见神剑就要砍下，关键时刻，三角头扛着大刀挡住了攻击！
然而，神剑的力量太过强大，直接将三角头的刀砍断，又劈入他的肩膀。
结实的肌肉被神剑轻易劈开，几乎要将那条胳膊砍断。
阿蕾莎眼神微凛。
瞬间带着莉莉和三角头消失。
戴安娜冷哼一声，将克拉克和巴里恢复。
“这是第二次了。”戴安娜说，语气明显带上几分不耐烦。“他们不是蠢人，一个招式没用不会再用第二次。而现在用了，只能说明他们在掩盖真正的计划。”
困住他们两次，都没有下死手。
戴安娜心中默叹口气。
孩子们还是好孩子，只是被布鲁斯影响了。
唉。
他们那位顾问，也曾是正义的执法者，可是却被仇恨影响彻底失去心智。
“无所谓。”克拉克绷紧下巴，将失去作用的氪石捏成了粉末。“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他们会深刻了解，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管怎样的力量都不会有用。”
戴安娜和巴里对视一眼，默默站到了一起。
啊，他们差点忘了。
这位人间之神也曾经因为挚爱的离世而想毁灭世界来着。
当然，这件事只有他们正义联盟的少数几个人知道。
当时准备大开杀戒的超人被蝙蝠侠秘密制止，然后就不知所踪。
不管蝙蝠侠当初做了什么，效果都很好，所以他们便从未想过去找寻真相。
两人交换着眼神。
在无声之中商讨解决蝙蝠侠后将这位人间之神也解决掉。
“找到了。”克拉克轻声道。
他看到了那几只小老鼠慌不择路地在街道跑。
灰色的大雪想要掩盖住他们的身形，可是却挡不住他的X视线。
下一秒，他如炮弹般离弦，将墙壁都撞出几个大洞。
同一时间，戴安娜和巴里也动了。
身影立刻出现在百米外的街道上。
一分钟前。
当阿蕾莎带着莉莉与受伤的三角头回到杰森身边时，他就知道超人的怒火到了爆发边缘。
不用再耽搁，他们开始行动。
兵分三路，芭芭拉由托尼抱着，达米安和康斯坦丁一起行动，至于布鲁斯，则由杰森带走。
然而在场的人都知道，兵分几路的小把戏根本没办法迷惑超人他们。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的目的也只是分开三人而已。
杰森的目的，只是超人，一个盛怒中的超人。
分神的间隙，三位超级英雄的追击已然到了身后。
托尼加快速度躲过戴安娜的攻击，单手搂住芭芭拉的同时转身回击。
能量光束在瞬间射出。
马克机甲的射线威力就连神奇女侠也不敢用肉身硬抗。
她停下脚步，神力护腕挡在身前。
能量光束击中护腕，全部的攻击力都被弹开。
戴安娜眼神微凛，身形一闪在眨眼间靠近托尼。
凭借多年来的战斗直觉，托尼立刻向上飞行。
而就在下一瞬，戴安娜的双手差一点点就抓到了托尼的机甲。
可刚在托尼以为自己逃脱时，便看到半空中下落的戴安娜硬生生调转了方向，双手再度合在一起，神力护腕相撞！
叮——
巨大的力量向上打去，速度极快！
芭芭拉手疾眼快在戴安娜发动攻击的前一步射出了钩锁枪，强行带着托尼改变了飞行方向。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们并没有全部避开。
超人也扛不住的攻击擦过了托尼的机甲底端。
砰——
托尼的腿部机甲直接炸开，连带着里面的小腿都血肉模糊。
他咬牙承受，脸颊上冷汗连连。
如果不是机甲的保护，他这条腿恐怕就整个被炸没了。
而那道攻击仍然没有停下，炸烂托尼的腿后继续向前，撞上墙壁，一面！两面！三面！
直到另一条街道的灯光能够透过那个洞映照过来，攻击才停止。
“嘿！这得算在你头上！”托尼嚷嚷道。“现在可没人给你们报销了！”
戴安娜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芭芭拉凑在托尼耳边轻声问。
托尼咬牙点头，视线挪到远处：“那小子最后快一点，他的计划也最好奏效！”
另一边，神速力缠上了康斯坦丁和达米安。
巴里的攻击他们根本就看不清楚。
而有了前车之鉴，巴里也根本不会停下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达米安和康斯坦丁的情况就很被动。
达米安灵机一动，索性将剩下的恐惧气体全部砸在身边，再给自己和康斯坦丁饮下解药。
恐惧气体在他们周围形成特殊的包围圈，短暂地保护他们的安全。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恐惧毒气迟早会散开。而那道红色的闪电便会趁着那一瞬间打倒他们带走。
“准备好了吗？得撑到那边结束。”达米安冷静说道。
“快了快了。”康斯坦丁将不知名的物体捻成粉末，嘴中念动咒语，金色的光芒绕成圈包围他们。“这样应该能多挡一段时间，接下来就看杰森那边了。不过，这样确定不会太明显？”
“哼。”达米安提起双刀。“你以为他们没察觉到吗？陶德当然也知道他们有所察觉，但是结果不会改变，现在这个超人的高傲会让他对我们的小计谋不屑一顾。”
康斯坦丁：“啊，你还真是将这些英雄的心理拿捏到位了。”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TT。”
对超人的挑衅比杰森想象的还要有效。
那红色的披风只是刚刚出现在他们视线中，攻击便如密雨般袭来。
热视线划过街道，丝毫不担心会伤害到建筑中的人。
“啧！”杰森轻松地躲过攻击。
这根本不算是攻击，而是戏弄。
超人在向他们彰显自己的实力。
只是这代价或许有些大。
“阿蕾莎！”杰森喊到。
顶着对超人的恐惧，阿蕾莎再度将众人拉到了里世界。
没有皮肤的狰狞怪物如潮水般朝着超人涌去。
但再多的怪物在超人面前也是纸糊的一样，热视线轻易地穿透怪物的身体，将他们炸成肉泥。
仅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超人便扫清了所有障碍，缓缓降临到杰森面前。
此刻再逃跑已经是没有意义了。
所以他停了下来，手中掏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剪刀。
超人对杰森的小道具有所防备，一样的当他不会再上。
所以，在撞上杰森之前他直接选择用热视线攻击对方的胳膊。
剪刀极有可能是对付他的特殊武器。
但□□可不是。
杰森避无可避，那炽热的视线直接将他的胳膊融化，让他再拿不起任何武器。
“唔…”牙齿因为疼痛而不断颤抖，冷汗涌出很快濡湿了头发。
不知不觉间，杰森的指甲掐进肉里，他拿出道具绷带缠绕上伤口。
刚绑好，克拉克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过大的身高差距让杰森不得不仰视他，但他的眼神却未显示出任何屈服。
“我欣赏你的眼神，不过是在从前。”克拉克说着，手按向杰森的断臂处，刚止好的血便又涌了出来。
杰森龇牙咧嘴道：“哈哈，这一定不是我的问题。”
克拉克：“其实我和其他人的目标不一样，因为那家伙跟我达成的条件是关于你的。”
杰森微眯起眼睛。
富江。
富江暗中找了克拉克，让他来逼自己完成任务。
“但是很不幸，如果想达成条件还是得从布鲁斯下手。”克拉克叹了口气。“我本不想这么做，布鲁斯毕竟曾是我的好友，但是我别无选择。”
杰森咧开嘴角：“能做到就来试试。”
克拉克定定地看着他，这个男孩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倔强。
想到曾经的共同生活，克拉克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然而下一秒，他如炮弹般将布鲁斯连同杰森撞飞出去！强大的力道几乎全部压在了布鲁斯身上，这一击，就要将他彻底击碎！
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启用特殊场地卡【玉米地】！
杰森将布鲁斯拉了进去！
奇怪的光点在克拉克眼前闪现，他察觉到了什么，光速飞行钻入那个光点！
一个呼吸之间，阴暗的环境便被金黄的玉米地取代。
太阳高高悬挂，洒在人身上暖暖的。
可是这阳光却救不活低垂着头的玉米。
玉米叶剐蹭着皮肤，虽然伤不到克拉克制却让他分了神。
他想到了堪萨斯的农场，想到了总是等待他回家的玛莎，想到了曾共同决定退休后一起在农场生活的露易丝。
而这，反倒是刺激了他。
克拉克猩红了眼睛，钳住杰森的脖颈用上了真力气：“你不该让我看到这幅场景。”
杰森表情错愕：“你怎么会进来！”
克拉克不语，他转过头，将视线放在了另一边的布鲁斯身上。
杰森看出他想要做什么，疯狂挣扎：“不！克拉克肯特！超人！”
但是，这点微弱的反抗怎么可能撼动钢铁之躯？
于是乎，热视线在杰森的目光中贯穿了布鲁斯的身体。
血花迸溅，心脏停跳，那具沉睡的躯体彻底失去生机，与病殃殃的玉米地沉睡在一起。
“不…”托尼落下，面罩下的双眼被惊恐填满。“不不不…”
他怀中的芭芭拉也难以置信。
赶来的其他人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放下芭芭拉，托尼踉跄走过去，待摸到那具冰冷的躯体时彻底崩溃。
“不！不！”
“父亲…”达米安颤抖着双手，憎恨的眼神扫过克拉克和低着头的杰森。“你们都做了什么！”
戴安娜神情悲悯，但更多的是决绝。
“布鲁斯…罪有应得。”
“你承诺过！”达米安一拳揍在了杰森脸上。“你明明说过这个世界超人进不来！你带着父亲躲进里面可以逃过其他人的追捕！再留具假的在外面！他们不会发现的！你明明这么说过！”
杰森沉默着接受来自兄弟的怒火。
他没有什么可辩驳的。
毕竟事实如此。
“他真的死了。”巴里语气透着悲凉。
永远有plan B的蝙蝠侠死了，他总觉得不太真实。
可事实又确实如此。
克拉克半眯起眼睛，他的X视线也告诉他布鲁斯已死。
没有再回转的余地，其他的反应也绝对不是假的。
“走吧。”他说着，率先离开。
他不会带走尸体，那样太过残忍。
世界安静了一分钟。
然后托尼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带他回去，他会想葬在卡父母的墓旁的。”
芭芭拉早已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
达米安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在这沉重的氛围中，杰森抬起了头。
“抱歉，我的确骗了你们，这个世界其实谁都可以进来，我只是拥有它的使用权而已。”
达米安微皱起眉：“事到如今你说这个做什么？”
杰森站起身来，来到托尼身边，从他手中接过了布鲁斯。
“还有一点我也没告诉你们。”
“那就是，玉米地是杀不死的。”
他伸出手向前抛过去，任由布鲁斯的躯体落进了玉米地。
枯朽的枝叶低垂，腐烂的土壤膨胀，他们一齐层层包裹布鲁斯，将他拖入地底。
冷风吹过，玉米地簌簌作响，一只手忽的冲破了土壤向天空伸去！
第250章 17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具“尸体”水灵灵地从土里又钻了出来。
刚钻出来的布鲁斯愣怔地看着众人, 那张帅气的脸被泥土覆盖住，只有那双刚蓝色的眼睛仍旧明亮。
众人屏息等待。
布鲁斯缓缓开口：“为什么？”
杰森重重松了口气。
还好，还是原来的布鲁斯, 脑子也没坏。
杰森承认, 使用玉米地有赌的成分，他并不确定玉米地的附加作用可以让使用者“无法死亡”。
他只是凭借着“没有什么能在玉米地中被真正杀死”这一点做出了分析而已，并不能真正确定。
而且，就算没办法真正杀死，也不敢保证回来的是原来的布鲁斯，而不是藤蔓怪那样的恶魔。
但是好在, 一切正常。
杰森半跌坐在地上，喘了一大口气。
“欢迎回来。”托尼将布鲁斯扶起来, 狠狠拥抱了一下。“你这家伙这回玩的太脱了。”
布鲁斯的目光略过他和其他人, 最后定定地落在杰森身上：“你们不该救我, 这会将危险转移到你们身上。”
“但是父亲, 你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达米安将布鲁斯扶起来。“况且现在危机解除，超人会将你死亡的消息带回去, 现在在其他人眼里，你已经死了，没人会在找我们麻烦，对吧？陶德？”
杰森没有回话。
“杰森？”芭芭拉深深皱起了眉。
杰森抿紧唇, 在几人的沉重眼神中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
他不确定富江会不会看到道具内场景。
对于副本而言, 她的存在太特殊了。杰森无法得知她是否能从【处理器】那里得到足够的特权。
“这是什么意思？”达米安不耐询问。“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吗？”
杰森：“等待吧。”
达米安：“什么？”
杰森抬眼看他：“两分钟。如果她能插手，最多两分钟就会出结果。”
她是谁？
在场的人只是转一转脑筋就能猜出来。
富江。
那位被布鲁斯囚禁数年的可怜女人, 同样也是借给布鲁斯力量的旧神的爱人。
对啊，他们怎么忘了。
那位女士可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杰森所等待的, 自然不是富江的报复，那只是对其他人的说法而已。
他真正等待的，是直播间系统的判定。
熟悉的提示音迟迟没有传来。
杰森苍白了脸色。
“走吧，必须另外找安全屋，在超人赶回来之前。”他说着，勉强从地上站起。
“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达米安不满说道。“拜托，哥谭不需要更多的谜语人了。”
杰森苦涩地笑了笑。
他倒是真的想说出口啊。
虽然心里不满，但达米安还是会选择相信杰森的话。
只是这回，布鲁斯反倒不配合。
他说：“我失败了，只有我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们才有机会不受牵连。以后放弃义警的身份吧，只用普通人的身份活着，利用大众保全自己。”
蝙蝠侠身败名裂，与他关系密切的布鲁斯韦恩一定会受影响。
但布鲁斯的孩子们不一定会。
在大众眼里，他们只是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人而已。
他说：“我给你们留了一笔足够生活的资金，离开这个国家，去安稳的地方生活，我想这不用我再教授。”
下定决心的布鲁斯执拗到无人撼动，如果妄想用强硬手段胁迫他走，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们只能尊重他的决定。
他会前往军事法庭，领取自己的判决。
在开始计划的那一天，布鲁斯就做好了这个觉悟。
所以，最终还是这样吗…杰森紧闭嘴唇才能不让自己发出可悲的声音。
他到底还是失败了。
可当布鲁斯准备好时，事态却又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狂奔。
一夜之间，蝙蝠侠和罗宾们的真实身份被全部曝光，包括他们的所有计划。
望着占满整个电视的通缉令，杰森知道，他彻底没有选择了。
是谁做的这一切？
答案不言而喻。
…………
“嗯…作弊可不能算哦。”美丽的女人撩起长发，眼角的黑痣似有生命般跳动的心要命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富江躺在墨菲斯送给她的床上，姿态慵懒，白皙漂亮的脸庞在黄金与宝石的映射下更加夺目。
富江其实很喜欢这个世界。
这里有能压制她能力的人，让她不用再担心见到自己那些讨厌的冒牌货
而这个人刚好又位于这世界的顶点，非常满足她的择偶标准。
她柔嫩光滑的手抚过床边镶嵌的碗口大的宝石，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在这个世界里她想要什么都能被满足，再加上如此之多的趣味性。如果不是因为【处理器】的要求，她倒是真想让这副本存在的时间更长点。
可惜了。
这不是她能做主的。
富江起身，暗紫色的鱼尾裙勾勒出她优美的躯体，她走到了梦境的桥梁上，找到了杰森的所在之地。
…………
事态远超出众人的预料。
他们本以为，超级英雄们就是他们要应付的最大威胁。
可没想到，普通民众才是。
布鲁斯刚从藏身之地出来，便受到了群体注目。
“是他！布鲁斯韦恩！蝙蝠侠！想要控制世界的罪人！毁灭一整个国家的恶魔！”
周围的大楼上，滚动的全部是韦恩一家的通缉令，就连阿福都没能逃脱。
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计划的每一个步骤，都被详细地放出来。
“天哪！我曾经还受到过他的帮助！他一定是从那时候起就对我们动手脚了！”
“快报警！快把这个可怕的罪犯抓走！”
“他身后还有罗宾！钢铁侠也是他的帮凶！快把他们都杀了！”
根据布鲁斯自己推行的法律，对于某些极恶罪犯，如果在抓捕过程中他们出现强烈反抗行为，那么是可以就地解决的。
而现在，这项法律要用到布鲁斯自己身上了。
杰森收紧了拳头。
他怎么会遗漏这一点呢？他怎么没让红后时刻监控网络动向呢？
是他太大意了！
指甲掐进肉里，但他一无所觉。
“Sorry，这事情太复杂了，我先走一步，你们安全了再联系我。”法师很懂明哲保身。
在布鲁斯的疯狂计划中他没有正面出现过，贡献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所以此刻逃走才是对他来说最有利的行为。
杰森几人也没想坐以待毙，他们会尊重布鲁斯细节的意愿，但被一群陷入极度恐慌的普通人杀死并不在计划之内。
所以，他们不顾布鲁斯的反对，又带着他退回了安全屋内。
“你难道想芭芭拉也被他们杀死吗？”杰森只用这一句话便打消了布鲁斯想闯出去的念头。
“我们走投无路了。”芭芭拉泄气地说出这句话。
或许等超人他们找过来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我还可以去找母亲，借助刺客联盟的力量！”达米安说道。“我们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
“刺客联盟是最后的退路，达米安，”布鲁斯说道，“但不是我的，而是你的。”
这话里的交代后事意思过于明显，达米安扭过头，拒绝和布鲁斯沟通。
于是气氛又陷入沉默。
富江便是在这片沉默中现身的。
黑暗中，她裙摆上的天然水晶非常显眼。
“富江。”杰森站起来，挡在布鲁斯身前。“你来做什么？”
他有些紧张，随时准备掏出撬棍。
其余人也站了起来，默默将布鲁斯包围在中心。
“不用担心，”富江柔柔说道。“我不喜欢亲自动手。”
她的声音和面孔仿佛有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沉迷其中，为她疯狂。
哪怕在场人的心智都是异于常人的坚定，也抵抗不了这种诱惑太久。
“Oh，fuck，为什么我觉得她该死的漂亮，好想把我的机甲全部献给她。”托尼自言自语。
富江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们出去谈。”杰森当机立断。
他递给其他人眼神安慰，然后带着富江离开房间。
“你是来催我的？”杰森抱着双臂，不悦地瞪着富江。“还真是难为你做的那些，让整座城市二十四小时滚动韦恩家的通缉令一定很不容易吧。”
“想计策太麻烦了，可不是我该做的事。”富江歪了歪头，眼角的黑痣愉悦跳动。“我只是去到那些人类的面前，告诉他们我想让韦恩一家陷入绝境而已。至于接下来…哼哼，想尽办法达成我的心愿，这不是他们应该做的吗？”
“嘛，那些蠢猪还算是有点用处，我很满意这个结果。”
杰森不语。
富江好笑地看着他的表情，话变得格外多起来：“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已经陷入绝境了？还没有哦，还有消息没有放出去。”
杰森眼神微凛。
猜到了富江说的是什么。
那就是他作为二代罗宾的身份。
眼下唯有这一点还没有爆出，而如果连他的信息也被发散出去…那就是真的绝境了。
“你在副本中死亡的话，可是什么都不会剩下的哦。”富江继续用滑腻的声音蛊惑道。“哪怕是你，也没办法躲过来自全世界的追杀吧。”
杰森握紧了拳头。
富江的手覆上杰森的耳垂：“说‘放弃’吧，在这里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或者现在去杀掉布鲁斯韦恩也可以哦，反正他一心求死。”
她笑着，微凉的手指来回拨动杰森的耳垂：“不然等到他被其他人杀死，也算你任务失败哦。”
杰森咬着后槽牙，思绪像是毛线球，越滚越大、越滚越乱。
他真的，无计可施了吗？
看到杰森苍白的脸色，富江继续说道：“啊，反正你再怎么保护布鲁斯，他也无法在这世界里存活太久的，和墨菲斯达成交易的他将在一年后死去。”
杰森瞳孔微缩：“布鲁斯…”
“哼哼，”富江的头靠在他的头顶，黑发垂下，蹭着杰森脸颊。“啊，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所有的力量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大脑一片混乱，冰冷从尾椎骨开始蔓延至全身。
所以，不管他怎么反抗，都逃不过【处理器】的安排吗？
那为什么又要给出回家的希望呢？
杰森想思考，可是太难了。
大脑被尖锐的情感搅动，让他无法支配。
他没办法了，他只能去…杀了布鲁斯？
少年身体的颤抖很好地取悦了富江，她捏起对方的下巴，修剪整齐的指甲慢慢朝着上方移动。
或许…我该先杀了她。
杰森抓住在自家脸上作乱的手，眼中杀意逐渐聚集。
富江是特殊的。
或许破局之道就在她身上呢？
那个所谓的分裂能力有人亲眼见过吗？也许那只是一个谎言？
如果是平时的杰森，他绝对要骂自己在想什么，真是蠢到了家的念头。
可惜现在，他彻底昏了头。
背到身后的手握住了一把枪。
面对杰森明晃晃的杀意，富江不为所动。她不是没有发现，而是根本不在意。
直到那把枪抵上她的腹部，她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行为。
但那发子弹最终还是没有打出去，它被达米安制止了。
“陶德！别做傻事！”达米安的刀把轻易击中了杰森的手。
杰森回过神，为自己刚才可笑的念头后怕。
他怎么能做出如此鲁莽的行动！
达米安拉着愣神的杰森后退，远离富江：“搞什么！你难道想看到满街道的富江吗！那可是比外星人入侵还要可怕的大灾难！”
杰森挑了下眉。
所以富江的能力是我真的。
“还有你，”达米安不悦地对富江说道。“你不是厌恶自己的分裂体吗？怎么这次不怕了。”
厌恶？
杰森抓住了这次词语，同时也没遗漏富江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深憎恶。
她真的恨自己的分裂体？而这副本到现在还没出现过分裂体，因为这个副本拥有压制她的力量。
那么如果，那份力量也是【处理器】设定出来的呢？
这是富江和【处理器】的交易。
那么他和【处理器】的交易呢？
祂从来不会出死局，所以这其中一定有被他漏掉的部分。
杰森重新看向富江。
他之前的思路至少是对的，那漏掉的部分一定与特殊存在富江有关！
“达米安，”杰森按下他执刀的手。“我没事了，但现在，我还是需要和富江单独交流一会儿。”
达米安不想同意，但碍于杰森的坚持他只能让开：“至少找个保镖在关键时刻提醒你。”
杰森无奈地笑笑：“知道了。”
待两人独处时，气氛似乎轻松许多。
富江歪歪头：“还要试图攻击我吗？”
“不。”杰森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副本的奖励好像还没给？”
他满意地看到富江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