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钓男人是种能力,那路池大概就是天赋型选手,无师自通。


    他的指尖有点凉,柔软得像流动的白玉,勾过掌心时挠出一点轻微的痒。


    梁嘉树下意识去捉,力道很大地攥紧路池手掌,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松开一点点,但依旧握着。


    腿环硌在掌心,染上他们的体温。


    梁嘉树艰难地无视路池的问题,要在魅魔面前当卫道士,声音略哑:“....…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


    是转账够大,还是送的东西够多?


    又或是他足够执着?


    梁嘉树像只穷追不舍的狗,势必要弄清路池忽然宽容的原因,好为下一次的忽冷忽热做准备。


    路池不知道他的心思,想了想,十分坦诚道:“因为如果你发疯的话,这个世界就会毁灭。”


    梁嘉树:“......”


    系统吓得在脑海里尖锐爆鸣:【宿主!!】


    ——这是可以说的吗?!


    路池恍若未闻,很真诚地继续说:“你不知道吧梁嘉树?其实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整个世界都是围着你转的,要是你出事情,这个世界就会毁灭。”


    灯光下,他一本正经地说玩笑话,大大的眼睛被夜灯镀上一层暖色微光,像童话里会讲人话的团绒小动物。


    让人好想抓在手里揉搓一下。


    梁嘉树顿了顿,眼神不自觉也跟着放缓,很配合地嗯了声:“那另一个主角是谁?”


    路池:“顾言言。”


    梁嘉树:“......”


    路池:“他是你官配哦。”


    梁嘉树:“???”


    那很坏了。


    梁嘉树面无表情,表情忽然冷得像死了爹:“我觉得还是毁灭比较好。”


    全部去死。


    “......”路池低头,忍不住剧烈笑起来。皮质腿环贴在二人交握的手间,随着他笑的频率抖动,有点硌手。


    梁嘉树心脏微动,仿佛循光的飞蛾,下意识上前半步,与路池十指紧紧相扣。


    指根紧贴指跟。


    是有些得寸进尺的姿势。


    但路池笑得身体都有些软了,心情一好,就很宽容地默许了他的靠近,还边笑边问他:“你怎么不问问我的角色?”


    梁嘉树顿住,似乎在思考路池能说出什么令他再次想毁灭世界的词语——比如别人的男朋友/主人/情夫......之类。


    但他还是配合他:“你是什么角色?”


    路池说:“我是正义又迷人的救世主,为了让你不要毁灭世界留在这里,唉,太善良。而且所有人都喜欢我,连路过的蚂蚁看见我也要尖叫说:太好了,是救世主,我们有救了!”


    脑海中的系统:【......】


    那很好了。


    话音落下,梁嘉树特别自然地点头,没有异议:“你确实是。”


    世界围绕着主角们转。


    可梁嘉树只围绕路池转。


    路池就又忍不住笑起来,表情不要太自信灿烂。他看了眼手中腿环,脚尖轻轻踢了下梁嘉树的小腿,挑眉:“你很喜欢这个?”


    ——从刚才到现在,梁嘉树的裤子已经起了很久很明显的反应。


    他可真是......路池想,自己算不算被这人的厚脸皮感染了?竟然也习惯梁嘉树动不动就怒然大勃了。


    好可怕的习惯啊......


    明知故问的问题,梁嘉树却还是面无表情回答:“你怎样我都喜欢。”


    路池想戳这个假兮兮的死装哥:“真的假的——那我不理你你也喜欢?”


    “......”梁嘉树沉默几秒,平静回答:“嗯,喜欢。”


    “喜欢。”


    “不理也喜欢。”


    “怎样都喜欢。”


    这下轮到路池没话说。


    他哦了声,拿着那个腿环假装研究,因为被梁嘉树扣着手,所以不得不低头。圆滚滚的脑袋尖抵在青年肩头,发根又多又密,身上有种很淡的香气。


    几乎整个人都在梁嘉树怀里。


    梁嘉树心跳又在加快,搂着路池像搂着一个易碎瓷器。好几秒后,路池才忽然抬头,很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梁嘉树,你硌到我腿了。”


    ——年轻人就是精神。


    距离太近,路池能闻到梁嘉树身上的化学试剂味。比起文质彬彬的草木香,他竟然觉得这个更像是真实的梁嘉树。


    很怪,很冷静理智。


    但也很容易发生反应,沸腾爆.炸。


    梁嘉树一顿,一点也不尴尬地嗯了声,声音略哑:“你在我面前,在我怀里,手里还拿着情趣用品。”


    再没点反应,他应该换一个生理性别,又或者去医院挂专家号治阳.痿。


    路池被他说得一顿:“......也对。”


    他想起从前在片场观摩学习过的爱情戏码,忽然抬眸,用湿润多情的眼睛盯住梁嘉树,与此同时,脚尖暧昧地轻轻蹭了下他的小腿。


    西裤锋利的褶皱被蹭乱。


    梁嘉树肌肉一紧,对上路池饶有兴趣的观察目光,仿佛被一只新生魅魔用尾巴狠狠扇了下脸,本就坚硬的地方瞬间更加充血。


    路池还笑:“哇,梁嘉树你......还能更精神啊?”


    不愧是小说的主角攻。


    梁嘉树没说话。


    几秒后,他忽然伸手,一言不发按住路池作乱的那条腿,另一只手拿起腿环,利落扯开蕾丝暗扣,滚烫掌心一路往下贴住路池大腿,将他整个人往自己怀里用力按。


    梁嘉树常年做实验,手指很灵活。


    也学习过钢琴,指节又硬又长。


    于是路池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他猝不及防单手抱起。这人力气大得吓人,轻而易举托住他这个成年男人后,还能用另一只手掐他大腿。


    炽热指尖隔着一层轻透西裤,灵巧又色.情地摸索路池覆着薄薄肌肉的温热大腿。


    路池从没被人这么放肆地摸过,罕见懵掉一秒,腰却因为生理反应敏感得一抖,充分表演了什么叫玩火自焚。


    “梁嘉树。”


    梁嘉树嗯了声,用腿环当借口继续摸,声音又沉又哑:“不是要戴腿环?”


    “你喜欢戴在哪,腿.根,还是更上面?”


    “......”


    你快要摸到我胸口了!


    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心跳都很快。梁嘉树呼吸好热,说话时气息扑在路池耳边,将那块白玉般的皮肤熏出病态的红。


    路池的眼角也红,薄薄一层皮肤仿佛裹了火星,热到发烫。一双浅褐色瞳孔润得湿淋淋一片,看过来时像色.情片里的主角,糜艳生香。


    梁嘉树被这一眼看得充血到发痛,忽然开口,嘶哑说:“这里没有监控。”


    “......”


    路池终于从生理反应中缓神,力气回来,立刻咬牙一把掐住这人脖子,感觉他像只随地发情的疯狗:“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放手。”


    谁家好人在实验室开搞?有病吧!


    他的声音也罕见地带了沙哑,像是放了薄荷叶的冰沙,咬在嘴里又冷又辣。


    梁嘉树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只想亲。


    仿佛被狐狸精蛊惑的年轻道士,脖子上传来的痛感只能令梁嘉树更加兴奋。路池看见他紧缩成两点的漆黑瞳孔,闭了闭眼,心底暗骂一声疯狗。


    骂完,他无奈用力,扯着梁嘉树要压过来的头往后拽,胸膛起伏两下:“梁嘉树,放开我。”


    梁嘉树嗯了声,完全没在听:“好。”


    “......”


    鼻尖的化学试剂味更重。


    路池被他弄得也有点躁,呼吸发飘。


    他皱眉,一巴掌扇在梁嘉树脖子上,而后猛地挣脱开桎梏,跳下怀抱,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不知踩到什么,啪嗒几声,头顶亮起两盏明亮灯光。


    暧昧的昏黄光线瞬间被覆盖。


    路池竟有点松了口气:“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要离开。


    下一秒,炽热掌心无声贴上细腰。


    梁嘉树从身后用力揽住路池,仿佛死也甩不脱的水鬼,往他有反应的前面探:“路池,实验室没有监控。”


    “但放松肌肉的试剂有很多。”


    “......”


    路池啧了声,忽然转身,一把按住那只揉摸自己的手,挑眉看着他:“梁嘉树,我不和学生搞。”


    “......”


    梁嘉树一顿:“你是助教。”


    路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助教?助教也是老师哈。”


    梁嘉树:“......没有看不起。但你当助教才半天。”


    路池嗯了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有意见?”


    “......”


    梁嘉树漆黑的瞳仁盯着他,手被按住动不了,但也不移开。就这么像只男鬼一样堵在面前,偏执又阴郁。


    路池和他对视,片刻,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池不可能随便和人上床,梁嘉树了解他,现在为什么这么执着?


    明亮灯光下,男人浅褐色的瞳孔被光映得澄澈,眼尾还残留着一抹病态殷红,神情却始终冷静清醒。


    梁嘉树看着他,片刻,沙哑平静道:“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路池皱眉:“证明什么?”


    “证明不管是物质还是身体,我都能做得最好。”


    “好到你不会再像这次一样,毫无征兆踢开我。”


    灯光下,青年眼瞳极黑,透着令人心惊的偏执、不安、难缠、神经质。


    路池一顿。


    下一秒。


    梁嘉树面无表情按下手边开关,咔哒两声,灯光连同夜灯一起熄灭。


    黑暗重新笼罩。


    这一次,路池却注意力转移,难得没有感到不安。


    带着薄茧的指尖灵巧探至腰间,伸进白衬衫,仿佛观看揣摩过无数遍教学视频,极富有技巧地安抚温热皮肤,逐渐往下。


    路池呼吸略重,躲不掉,干脆伸手,一把按住跪在他面前的青年。


    第一反应是,这人好大只。


    跪下来也很大只。


    然后他很轻地笑了下,汗珠顺着湿润额发滑落,落在高挺锋利的鼻骨,声音难得带了情.欲:“梁嘉树,你真是条疯狗。”


    疯得可以。


    梁嘉树沙哑嗯了声,发梢蹭过路池漂亮的腹肌,刺得发痒。说不出清晰词语,他就抬手,握住路池按在自己后颈的手,强行掰开,又湿又热地与他十指紧扣。


    路池垂眸。


    片刻,很轻地捏了捏梁嘉树掌心。


    下一秒。


    梁嘉树一僵,忽然闷哼一声,呼吸骤然凌乱发烫。


    “......”


    ?


    沉默许久。


    黑暗中忽然传来扑哧一声笑,而后是强忍笑意的沙哑安慰,憋笑到发抖。


    “没事......”


    “时间短也很可爱啊。”


    “......”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