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0) 她走到哪……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 在走廊尽头那间代号“A”的包厢,刚刚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不仅海市珠宝圈的几位权贵今日成了配角,艾思的最大股东此刻也只能端着一杯酒, 坐在一旁不起眼的角落。
经理带着人,按照股东的吩咐依次将店里珍藏的好酒招待。
当经理双手捧着酒瓶恭敬地摆放在桌子的正中时, 偷偷瞧了眼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位主客, 本以为他是政界的哪位大佬,或是商界的哪位权威, 可看到的却是一张不到三十岁的年轻面孔。
二十?二十三?还是二十五?
印象里,能在商界站稳脚跟的都有一定的社会资历, 四五十岁是平均年龄,三十五都算是年少有为的年轻人了。
放眼望去,包厢里的陪客各个头上都有了斑白, 甚至还能看到几处“地中海”, 唯有那位风华正茂的主客一头乌黑, 气宇轩昂的做派也与周围的精明老练有所不同。
不过他毕竟只是个小经理, 不懂得商政界“只敬罗衫不敬人”的规矩。
只要手中握着充足的资源,即使他资历尚浅,周围那些年龄大的长辈也会端起酒杯, 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总”。
“热烈庆祝骆总顺利拿下欧洲三大巨头的代理!”
“欢迎骆总回家!”
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骆闻焕谦逊地躬身接受着大家的敬意,“不敢不敢, 张总您才是我们的老大哥, 您这一句骆总可真是折煞我了。”
仰起头一口将杯中的白酒饮尽, 五十四度的灼辣有些刺喉,可对于骆闻焕来说却是不痛不痒的份量,即使屋里的人再轮流敬他几杯, 也丝毫影响不到他的理智。
过去的几个月,骆闻焕一直在欧洲洽谈生意方面的事。
他主要负责的是骆氏的珠宝、贵金属版块,这次去就是要打开欧洲的市场,拿下几个奢侈品大头的原材料供货代理权。
经过几轮谈判和协商,他拿到了三大奢侈品巨头的代理,也就意味着在市场价和品相都相同的情况下,他们要首先挑选骆氏提供的珠宝、贵金属原石。
这可是一块香饽饽,尤其是近两年宝石和黄金的价值攀升,可以挖掘的利润巨大。
也正是想要从中分一块蛋糕,骆闻焕还没回国,国内这边就已经安排了为他接风,准备一边探探他的口风一边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酒桌上觥筹交错,趁着进屋送果盘之际,服务员小声凑到股东的耳边小声言语了几句。
前一秒还在想要怎么插入他们话题的股东,眼神里顿然闪过一丝惊恐,嘴里那口酒更是没忍住喷了出来。
“小郑,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儿。”
尴尬地擦了擦嘴,股东下意识看向了正在和一旁人说话的骆闻焕。
正愁该怎么告诉他自己知道的消息呢,没想到包厢里的其他人也足不出门地听到了楼下传来的风声。
不止是酒吧的服务员,那些大佬们守在楼下的助理们也是他们的眼睛,在嗅到与骆家相关的事情后,自然会第一时间向他们报告。
“呦,乔家那位今天也来艾思了?”食指划着屏幕上发来的消息,酒意上头,使得男人眼神里的情绪难辨喜怒。
另一个人把手机里的照片放大,亮给了周围的人看,“还真是。”
照片是助理在电梯处远远拍的一张背影,光线昏暗,只拍到了她模糊的侧脸,可众人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是乔鹿,因为即使是在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酒吧,她也是其中最娇艳肆意、惹人注目的一枝玫瑰。
接过那人的手机,骆闻焕瞥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
她的脸部拍得很模糊,甚至连五官都没办法看清楚,可奇怪的是骆闻焕的脑海里却能自己勾勒出她的表情,还有眼神里那抹得意的高傲。
“你没见过她?”见骆闻焕陌生的神情,一旁的男人惊讶道。
骆闻焕摇摇头,把手机还回去后,随意转了转左手上的那枚尾戒,淡声道:“我一直在国外,只是之前听大哥提起过。”
又喝了一口冰镇的啤酒,丰富的泡沫将他暂时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当时决定要联姻时,骆闻焕正在国外全神贯注地忙着谈判的事,见大哥和三弟都认为联姻有利于骆氏的发展就随便投了赞成票,后续的一切事他都没有再问过。
骆闻焕自认为自己的生命里不需要女人的存在,艺术和工作足以让他活得很充实,尤其是大哥意外昏迷后,他更应该分担起骆氏的重担,不能被女人所打扰。
可当刚才看到乔鹿照片的那一刻,他的心纵然依旧坚定,却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了。
“她怎么会来这儿?还带了人来。”
“都快要嫁人了,行为还这么不检点,跟那么多人眉来眼去的。”
“骆闻煜怎么也不管管,就算没有感情,好歹也是自己的未婚妻嘛。”
“肯定是瞒着他的,否则他怎么会同意她来艾思?”
……
艾思不同于其他的酒吧,它更像是独立于海市的另一个小世界,它所提供的快乐也和普通的娱乐场所有所不同。
甚至在看似商务气息的三楼,某些包厢也会传来酒池肉林般欢愉的声响。
没有哪个正经女人会来这里,起码在这些男人们看来,这里是独属于他们的天堂,而正常女人们的消遣场所应该是SPA、瑜伽、美容院这些地方。
乔鹿来这儿还能是为了什么?看看那张照片里周围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就知道她是想做些出格的腌臜事。
提到乔鹿,他们似乎又找到了新的共同话题,兴致也比聊工作要高涨。
“乔鹿,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碰了一下旁人的酒杯,骆闻焕好奇地问道。
对于这个即将嫁入自家门的“嫂子”,骆闻焕对她的了解几乎为零,也不想在一个摆在放家里的“花瓶”身上浪费时间去刻意打探。
可是见屋里的每个人似乎都认识她,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几分好奇。
“长得很漂亮,但是很没脑子。”
“确实,我们公司刚来的实习生都比她会来事儿。”
“公主病得很,要不乔老爷子能这么急着把她丢……咳咳,来,喝酒喝酒!”
作天作地的假千金、自以为是的花瓶,每个人的评价几乎出奇得一致,光是听着她从小到大办的那些愚蠢事迹,骆闻焕就直皱眉。
也难怪,要是有点脑子的话,又怎么会偷偷跑来这种地方?
“其实要说起来,我有个侄女长得也挺漂亮的,”旁边的刘总往骆闻焕身边挪了挪,给他的杯子续满了酒,“斯坦福大学毕业的,今年二十四,现在在我公司当总监……对了,你谈对象了吗?”
骆家这两年在海市越做越大,人人都想跟他们攀上点关系,而比起生意上的合作,联姻是更稳妥的方式。
乔鹿今天跑来艾思的行为虽然愚蠢,可也是间接地帮了他们,要是能闹上一场给乔鹿扣上了水性杨花的帽子,搞黄乔、骆两家的联姻,那他们就能趁虚而入让自家冰雪聪明的后辈填了她的位置。
“还没。”
骆闻焕没仔细听他们说什么,只是客气地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随后便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匆匆离开了包厢。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一连打了几个电话,骆闻烨都没有接,仰起头捶了捶发紧的前额,骆闻焕攥着手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怎么不接电话?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乔鹿跑来艾思了吗?
回头看了眼包厢里微醺的生意伙伴们,骆闻焕思索片刻后,毅然走向了那部下行的电梯。
乔鹿再怎么说也是大哥的未婚妻,既然三弟没时间管,身为兄弟,那他同样有这份义务。
乔鹿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更代表着骆家的颜面,他可不想让整个骆家为她今天愚蠢的行为买单!
*
晚上九点四十五,市中心的骆氏大楼里。
刚刚开完会的骆闻烨回到办公室,以骆闻煜和自己的身份交替连轴转了两三个小时,这才有时间喝一口水,暂时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片刻。
拿起在充电的手机看了一眼,是来自“焕”的七个未接来电。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行,这次轮到他不接电话。
算算时间,欧洲那边的业务进度应该完成得差不多了,这个打电话多半是通知自己要回国的事。
将手机放在一旁,骆闻烨开始给今天的工作收尾,同时让助理给他汇报乔鹿这一天的动向。
助理点点头,对照着手机上收到的行程信息,一条条地念道:“乔小姐下午一点半出门去了赵家,两点十分拐到香奈儿买了一个包,两点半抵达赵家。晚上六点半和赵婉出发去了‘茗轩’吃饭,点的菜有茄汁虾球、蔬菜沙拉、雪蟹烩、血燕木瓜……”
自从上次乔鹿半夜才回家后,骆闻烨就开始安排人跟着她。
每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哪怕是吃了什么东西都要事无巨细地记下来。就像是在金丝雀的脚踝绑上一根细细的金链子,即使让它飞出笼子,也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一只脆弱的花瓶怎么能面对外界的意外呢?或许一颗石子就能把她击成粉碎,她太不安全了,只有时刻将她护在手里,骆闻烨才能放心。
“晚上八点,八,八点……”
看到最新的那一条时,助理愣了一下,余光看向正对着电脑处理公务的骆闻烨,不禁咽了咽口水。
“嗯?”
滑动着鼠标的滚轮,骆闻烨目不转睛地继续浏览着那份文件,淡淡地哼了一声。
助理知道骆闻烨一定会生气,却也只能如实地念下去:“晚上八点,和赵婉去了艾,艾思……”
艾思?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骆闻烨握住鼠标的手紧了一下。
艾思,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艾思开业之前就曾邀请过他们,只是骆闻烨讨厌那样夜舞笙歌的场合,更讨厌低俗的欢愉所以从来没有去过。
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镜框,当他侧过头时,冰冷的眼神凛冽刺骨,看向他手里的那部手机,只阴森森地吐出三个字:“然后呢?”
骆闻烨的话让助理感觉被揪住了后脖颈,只要说错一个字,就会被重重地拧断脖子。
“然后,然后……”助理只觉得膝盖发软,为了能活下去,他差点跪在地上求饶,“然后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好,很好。
想要喝点酒,去普通的酒吧还不行,非要去名声大噪的艾思;去了艾思坐坐满足好奇心还不够,硬是在里面呆了两个多小时。
想起曾经乔鹿手机里那些不堪的照片,那一股火“蹭”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光是看看还不够,非要亲自摸到,亲自尝到才能满足?
花了钱就能买到的肮脏货色,有什么可吃的?
乔鹿,你可真是饿了啊,什么菜都吃得下……
淡定地拿起手机给乔鹿打了一通电话,看得出来,骆闻烨还在努力克制着心头的那股怒气。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不接电话?很好。
看来艾思的菜确实是好吃啊,连接电话的手都腾不出来了。
“呵。”
骆闻烨没有像助理想象得那样把天花板掀了,只是摘下眼镜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的唇角分明挂着笑,助理却觉得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比直接杀了他还不如……
“你去过艾思吗?”骆闻烨忽然问道。
助理怔了一下,僵硬地摇摇头,“没有。”
“那咱们一起去看看,”骆闻烨的脸上依旧挂着冰冷的笑,“去看看这艾思里的人,到底有多有趣。”
*
叮~
电梯在一楼打开门时,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闹剧。
刚才蜂拥的一双双目光在失去目标后纷纷如鸟兽散,只有几个服务员忙着清理地上的狼藉,丢了面子的人也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从骆闻焕身边经过,坐上了继续下行的电梯。
“乔鹿真是个祸害,去哪都能搅得人不安生。”
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骆闻焕错过了,不过还是会听到有人提起乔鹿的名字。
是刚才没有加入那一场闹剧的那一批人。
轻碰酒杯,几个男人们饶有兴致地聊着引人失态的罪魁祸首,字里行间满是轻蔑和不屑。
“都快要结婚的人了,还招惹别的男人,不知检点。”
“确实,可惜没录下来,要是谁发给骆闻煜,不得气死啊。”
“一群low B,跟没见过女人似的,把自己整得这么掉价。”
“来这儿的好歹都有些身份,为了一个女人丢脸,太不值得了。”
“这是谁的杯子?”
“怎么还多了两杯酒?”
聊得得意正要再碰杯时,一低头,忽然发现他们的卡台上多了几只酒杯。
清澈的酒液斟得半满,并不像是被喝过的样子,就放在卡台的边缘,像是谁经过时顺手放下的,可是杯子里的酒液确实是他们桌子上的黑桃A。
这无人认领的两杯酒成了悬疑事件,谁都没有出来认领,索性大家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继续喝酒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大家心知肚明,他们其中刚才一定也有想要向乔鹿示好的人,不过是没有能挤上前的机会罢了。
既然没有加入那场闹剧,那就不必再提,非要惹人难堪了。
当然,除了隔岸观火的这批人外,也有一些不肯放弃的人看到乔鹿在混乱中带着赵婉坐电梯去了三楼,本想继续在她面前摇尾乞怜、引得她的一点青睐,可三楼的最低消费却把他们挡了回来。
重新回到电梯里,在按下三楼的标识时,骆闻焕心头的不悦和焦急顿然消散了大半。
虽然乔鹿不该出现在艾思,但是她似乎没有他们说得那么不堪,她没有像一朵待人摘取的鲜花般招蜂引蝶,被当做猎物任人食髓知味,反而让那些盲目凑上来自以为是的人碰了钉子。
可三楼也同样不是她该逗留的地方。
跟着服务员,骆闻焕找到了代号“Q”的包房,还没进去就看到有个穿着清丽的女人站在门口一边看向屋内,一边焦急地打电话。
她应该就是乔鹿带来的那个朋友。
“我们在三楼的Q包厢,你快点来接我们吧。”
她们共同认识的朋友里和乔鹿玩得好的人不多,在知道乔鹿不再是乔家的大小姐后更是不想跟她来往,一听说乔鹿在,纷纷找借口推脱,好不容易才联系到一个关系还算可以的朋友。
“她有点喝多了,嗯,好,别告诉我爸妈,也别告诉骆……”
说曹操曹操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赵婉就怕骆家的人知道,结果一回头,迎面就撞到了那张冷冰冰的面孔。
“乔鹿在里面?”
骆闻焕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
虽然不知道他是四兄弟之中的哪一位,但他能出现在这儿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赵婉像是作弊被老师发现的学生,紧张地点点头。
透过门上的那面雕花玻璃,骆闻焕看到乔鹿身边围坐着七八个男人,酒意上头,熏得她脸上泛起了桃色的红晕,明显是快要失去意识的状态。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骆闻焕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当乔鹿偏过头时,骆闻焕终于看清了那张惹得人人议论的脸。
真的是一张无可挑剔的面孔,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漏看她的美。那一刻,骆闻焕似乎明白了楼下那些男人争相出丑的原因。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美却不会让人感觉赏心悦目,因为这一朵绝色倾城的玫瑰花开在了一处烂泥潭里,周围的腌臜臭物会很快把她吞噬。
自己高估了她,看来她和那些人说得一样,就是个粗鄙庸俗的女人。
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推门进去,赵婉却急忙阻止:“你别误会啊,事情不像你看到的这样。”
“误会。”
如果眼见不能为实,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赵婉:“我们就是纯喝酒而已,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赵婉不是为乔鹿开脱,而是在陈述自己所了解的事实。
乔鹿是个极其“挑食”的人,挑食到单身二十四年都没有谈过一任男朋友,因为在她看来,那些男人都配不上自己,和他们谈恋爱纯粹是在贬低自己,浪费自己的时间。
而且她很喜欢口嗨,但也仅限于在口头上而已,从来不会随便地尝试什么菜。
今天之所以找这么多的模子哥,也是因为自己身边从来都没什么朋友,只能花钱来让场子不这么冷清。
其中是有几个长得还行的,可是距离乔鹿的审美还差了一大截,所以乔鹿也只是把他们当成伺候自己,哄自己开心的太监而已。
骆闻焕没说话,坚持着推开了门。
不管她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身为大哥的未婚妻,出现在这里就是不像话。
当骆闻焕推门而入时,围在乔鹿身边的男人被他那张冰冷的脸吓得纷纷挪开了身子。
他一定是来找乔鹿的,而且关系非常。
因为他拥有着一张连让靠脸吃饭的男人都会嫉妒的脸,也只有这张脸,能够配得上乔鹿。
“我们,我们就是喝酒,什么都没做。”
“真的真的,就是喝酒玩游戏。”
那股慑人的气场逼得他们后背一阵阵发凉,不等他开口,就主动从沙发上站起身向“正主”解释。
“小鹿?小鹿?你喝多了,我们回家吧。”
赵婉主动上前拿起了她的包和外套,只是还不等她去扶,骆闻焕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骆闻焕没打算扶她,喝成这样就算扶起来也走不了几步路。
他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只知道曾经四弟经常喝醉,每次喝醉后把他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是最省事的办法。
伸手揽住乔鹿的腰,骆闻焕刚要用力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的乔鹿却配合着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抬头,那张散发着酒气的面孔也猛地贴了过来。
“骆闻,骆闻烨……?”
“不对,骆闻烨不会来这儿的,你是,你是谁?”
她的两片薄唇离得只有不到两寸的距离,骆闻焕可以更加清楚地看清她的脸。
一双半睁半闭的眸子朦胧着醉意,每一个字都带有一股酒精气味,细细品味,还能嗅到其中夹杂着几缕玫瑰香气。
此时的她,真的和一朵玫瑰花无异。
分明尖锐的刺会惹人不快,可她的美却又让人没办法轻易放手。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她的腰一般柔软,心里再怎么愤怒,在碰到她的这一刻也生不起气来。
扑通扑通……
是刚才喝了太多酒,被乔鹿也勾起了醉意吗?
骆闻焕也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他和乔鹿的动作亲密,不过赵婉还是不确定地问:“你是骆闻……?”
“焕。”
回过神来后,骆闻焕轻轻一用力便将乔鹿从沙发上搂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包厢。
他没有粗鲁地把她扛在肩上,而是像公主一样把她护在了怀里,好让她晕眩的头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至于颠簸得太难受。
循着这股劲儿,半醉半醺的乔鹿更放肆了,搭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不仅缠得更紧,另外一只手也在反复拨弄着他领口的第二枚扣子。
“你很帅哎,比骆闻,骆闻烨还要帅,比骆闻煜也要帅。”
骆闻焕腾不出手,只能不悦地皱了下眉。
见他不说话,乔鹿又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语气极尽暧昧:“你,你叫什么名字?”
稍稍侧过头,骆闻焕的语气依旧冷淡:“骆闻焕。”
他以为说出和骆闻烨相似的名字,会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从而大脑清醒。
没想到乔鹿只是微微一笑,不仅没有清醒,反而凑得更近了,声音也更加旖旎:“好巧啊,你们的名字好像,长得也一样,那其他的地方,也,也一样吗?”
在商场打拼多年,他见识过不少绕指柔的手段,再婀娜的女人也撼动不了他比钢铁还硬的心。
可当他侧目与乔鹿对视时,她眼神中赤|裸|裸又直白的情绪,却让他坚硬的心脏顿时陷下了一处。
嘴唇微翕,骆闻焕感觉自己真的醉了,竟然会陶醉于一个坏女人的醉话。
可是,当修行千年的妖孽倒在佛寺门口,柔弱又可怜,又有哪个高僧可以冷眸冷眼呢?
“麻烦你了,我的朋友马上就到。”
从电梯出来后,赵婉走在前面,等着那辆熟悉的车牌号出现。
“不用,我的司机在路上。”
地下车库的温度还保留着白天的炎热,近距离的接触加速着体温的上升,可骆闻焕却反而将怀里的乔鹿抱得更紧了一些。
靠在骆闻焕的怀里,乔鹿还在拨弄着衬衫上的那枚扣子,低声呓语:“你怎么不说话,说话啊……”
“说什么?”
乔鹿的声音越来越低:“说你是小狗,酒量差的人是小狗。”
骆闻焕:“……”
过了不到五分钟,一辆宾利慕尚顺着入口飞驰而下,只用了几秒钟的功夫就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当后车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和身旁的骆闻焕长着同样一张脸时,赵婉的心也跟着瞬间停止了一下。
“骆,骆闻煜……”
完了,这下乔鹿真的要完了……不止是乔鹿未来的小叔子,乔鹿的未婚夫竟然也找来了!
但只有骆闻焕和那位下车的人知道,他们彼此谁都不是乔鹿的未婚夫。
没有戴眼镜,再加上车库里的光线不够明亮,骆闻烨的视力有些模糊,可当他的目光落在骆闻焕怀里的乔鹿时,还是看到她醉酒后唇角洋溢着的浅笑。
而她那根不安分的手指,也正巧拨开了骆闻焕的衬衫纽扣,轻轻地搭在了他露出的锁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