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醒来后发现这里的时间当真只是过去了一夜而已, 可对司云琴和沈言心来说却真的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沈言心和司云琴穿戴整齐出去,一出门外面的护卫便恭敬地见礼。


    不得不说是真的挺不习惯的,沈言心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司云琴不喜欢别人跪她以及不喜欢跪人的想法了。


    沈言心稍稍愣了下才收敛了神色冷声道:“起来吧。”


    在这玩也玩过了, 按照原本的行程, 这几天是该回程了。


    只是没想到回去之前会遇到周星涟,沈言心和司云琴还在恍惚只是, 手下人来报, 说是有一位姓周的道长求见。


    司云琴想了想让周星涟进来了, 之前那一场梦怎么都觉得有些蹊跷, 司云琴还是挺好奇到底怎么回事的。


    “贫道见过陛下, 娘娘。”周星涟对二人稍稍福身。


    “师姐不必客气。”司云琴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赐座。”沈言心在旁边有眼力见的配合到。


    周星涟对着沈言心再次道谢:“多谢陛下。”


    “师姐可是有何事?”司云琴温声问道。


    周星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但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下,见二人印堂清朗应是没有遇到什么事。


    “贫道前些日子夜观天象发现此处或有邪祟作祟,且此邪祟应是不寻常之物, 只是在贫道赶来的路上,这邪祟似乎是被某位得道高人除去了,且此处原有邪物,悉数除尽了。”


    “哦~”司云琴了然地点了点头。


    周星涟见她那样子以为她和沈言心见过什么:“不知陛下和娘娘可否遇见过那高人?”


    司云琴摇了摇头:“不曾,不过前些日子陛下确有些不适, 不过没几日又无端好了, 想来应是与高人有关。”


    “可惜了, 要是能见一见这位高人也好。”周星涟有些遗憾地说道。


    司云琴笑了笑:“师姐的天资,若是认真修行定然能见到的。”


    按照司云琴博览群书来猜测的话,肯定不是只是某个人高人, 指不定还是真的修仙的, 毕竟能让她和沈言心拥有一个那样真实的梦,司云琴真的很难相信只是普通的修道者。


    “缘分之事强求不得。”周星涟笑着摇了摇头, 但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的。


    不过见司云琴和沈言心没事,周星涟也起身告辞了:“陛下既无事,贫道也就不叨扰了。”


    “多谢师姐关心,祝愿师姐早日修得大道。”司云琴亲自送她出去。


    周星涟却是笑了笑:“修行一道讲究一个顺势而为,若执念过深了也是失去修行本意了。”


    司云琴当真觉得周星涟越发的不食人间烟火了,且身上真的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不似她们这样的凡人。


    “师姐说得对。”司云琴对她还是挺佩服的。


    “云琴不必相送了。”周星涟甩了下手里的拂尘,而后转身离开了。


    司云琴看着她离开的速度,寻思着按照修仙界的算法,周星涟怎么着也应该算得上是引气入体了?


    “在想什么?”沈言心跟上了侧头看着司云琴。


    司云琴笑了声:“在想周师姐是引气入体了还是算已经到了筑基期了。”


    沈言心在梦境之中可看了不少的修仙小说,所以如今和司云琴对话倒是毫无阻碍了。


    “应该只能算引气入体,筑基怎么着也会更强一点吧?”沈言心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也是,那你说造梦的人是什么境界?”司云琴一本正经地和沈言心讨论了起来。


    “这可真不知道,至少凡人来说肯定是真仙人。”沈言心笑了声。


    守卫在旁边听着陛下和皇后讨论着仙人的事,等二人回到了屋子里,守卫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好奇。


    玩也玩够了,天照还有不少事等着沈言心回去处理呢,醒来第二天就启程回去了。


    这一路上沈言心倒是稍微找回来了一点当皇帝的状态,但总觉得再怎么样也回不到当初了。


    司云琴倒是幸灾乐祸,她反正能很快适应,因为皇帝也不是她当,她任性点也无所谓,沈言心可就不行了。


    回天照那天沈洛带着满朝文武前来迎接,沈言心看着那么多的御林军和大臣,下马车之前在司云琴耳边低语道:“原来云琴当初觉得兴师动众是真的。”


    司云琴瞪了她一眼:“我骗你不成?”


    沈言心轻笑了声,而后下了马车,再次端起了皇帝的架子。


    沈洛可是偷偷看到了母皇和母后的互动,一边为两人感情好而开心,一边又觉得在场的诸位包括自己似乎都有点多余了。


    沈言心下了马车,转身去接司云琴,司云琴抓着她的手就走下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眼看着所有人跪拜下去,山呼万岁,沈言心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眉头都拧起来了,司云琴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沈言心无奈地捏了下司云琴的手,而后沉声道:“平身,回宫。”


    一路回到了宫中沈言心才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但第二天又被宰相和洛儿缠上了,两人带着一大堆的公务过来找沈言心。


    司云琴上午看到那架势,脚底抹油溜出宫去了云浮观,但第二天还是没忍心放着沈言心一个人受苦,又回来了,帮着她处理了一些政务。


    回宫之后忙碌了好几天沈言心才适应了重新上岗当皇帝的日子。


    但对于早朝要起那么早她也觉得挺不合理的。


    最后早朝的时间推迟了一个时辰,早朝的时候大臣们也不再都是站着了,而是有了自己的凳子可以坐一坐。


    沈言心回来了沈洛还是舒服了许多,平日里都有时间和那些伴读出去打打猎什么的。


    至于两位老母亲看她和顾宁总不清白这事,沈洛也是无言以对。


    主要是母后,三天问一次什么时候封顾宁为太女妃。


    被问得沈洛都想躲着她走了。


    “你小心洛儿看到你就怕了。”沈言心没好气地提醒她。


    司云琴嗑着瓜子晒着太阳懒洋洋地说道:“我有什么怕的,她只会求着我好好在皇宫待着,毕竟我走了,我们尊贵的女皇陛下也要走,到时候可怜的太女殿下又要肩负监国的重任,如今我在天照,她还能纵马长街,出游打猎,和她的宁宁把酒言欢。”


    沈言心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就欺负她。”


    “难道不是你这个做母皇的欺负她更多?我可听闻有些人将此次户籍统计的事又交给了洛儿去处理了,这可不是容易做的事。”司云琴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


    沈言心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为了历练她。”


    “啧,你也好意思说。”


    有些人现在不想做皇帝的心可比她还严重。


    “沈言心你知道你现在这叫什么吗?”


    沈言心看向她:“什么?”


    “你这叫堕落。”司云琴一本正经地职责她。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人之常情。”沈言心一点都不心虚。


    司云琴看了一眼她桌上的奏折,忽然翻身起来:“沈言心,你说设立一个秘书处,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沈言心放下笔认真思索了一会:“纵观上下五千年的史书,我个人是觉得只要还是皇帝制度,皇权稳固还是很重要的。”


    “那你说立长还是立贤?”


    “长,长幼规则一目了然,最不容易出乱子,皇帝只要不是过于残暴的君主,大臣忠心贤能也能延绵国祚。”


    两人就此讨论了起来,沈洛来的时候就听到二人在争论着。


    最后只听到司云琴问沈言心:“还过不过了!”


    沈洛:???


    她记忆中母皇和母后一直关系很好啊,怎么会吵起来了?


    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外面伺候的宫女,宫女有些局促地说道:“陛下与娘娘本是在讨论长幼与贤能哪个更重要,后面不知怎么地聊到了下次出游之地上了,而后又聊到了别的”


    总之就是越聊越偏了,沈洛哭笑不得地听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母皇和母后相处久了,性子似乎也越来越幼稚了,当然主要是私下里。


    次日整个天照城又有了留言,是说陛下和皇后就继承大位的人选产生了分歧,最后又变成了太女殿下地位不稳,皇后对其不满已久。


    司云琴听到传闻之后,正在和沈洛下五子棋,一边下棋还一边问沈洛:“洛儿,母后对你很不满。”


    “啊?”沈洛一脸迷茫地看着司云琴,她实在是有些跟不上母后的思维。


    “母后的棋你也赢。”司云琴不满地瞪她。


    “母后昨日赢了,说洛儿放水是瞧不起母后。”洛儿无奈地说道。


    “有吗?”


    “没有,母后,晚上吃烤鸡吗?”沈洛眼巴巴地看着司云琴。


    司云琴撑着下巴看着她:“是个不错的主意,堂堂太女殿下怎么是个小吃货啊。”


    “母后~”沈洛对着司云琴小声撒娇。


    沈言心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司云琴伸手捏沈洛的小脸,一身青衣的太女殿下少了许多在外人面前的沉稳,只是个想撒娇的少女罢了。


    忽然想起初见之时的司云琴,亦是如此少女。


    看着前方打闹的二人,沈言心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再当几年皇帝好了,不然这般年纪就要坐在这个位置,也确实不容易。


    当然沈洛却也并没有能真正地度过一个毫无压力的少年时期,否则也不会有史书上最有权势的东宫,以及未来的定安女帝了。


    沈言心向二人走去,对司云琴说道:“近日上火还未全好,不许吃,洛儿吃烤鸡,难不成你要看着她吃?”


    说完就收到了司云琴哀怨的目光,而后幽幽地对沈言心说道:“这叫以毒攻毒。”


    再说她上火怪谁啊,还不是怪沈言心不让她睡觉,大晚上的尽折腾她。


    “不吃也行,那你得补偿我。”


    也不知道两人打的什么暗语,只见沈言心的耳根慢慢地变红了。


    后世史书关于永初帝和元仪皇后的记载有许多,但对二人的功绩从无否认,以及二人的关系无论正史还是野史都是恩爱非常。


    当然这也少不得定安帝的功劳,毕竟自小看着母皇和母后,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母皇和母后有多恩爱。


    甚至由此奠定了大晟自第一任女帝开始便无人纳妃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