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六零攀高枝被嫌弃的女……


    苏秋荷抿唇不接他的话, 手刚动一下又被他握的更紧,挣都挣不开。


    宋知淮目光冷然,转过头态度强硬对宋老爷子道:“爸, 这件事要给秋荷一个交代,不管是谁做错了事都要付出代价,如果您不能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就把手里的证据转交给公安, 咱们请公安秉公处吧。”


    宋大哥听了他这话浑身一震,不可置信问, “知淮,那是你大嫂,我们都是一家人,非要闹到这种地步吗?”


    “大嫂是亲人,秋荷更是我的妻子,”宋知淮撇了眼宋大嫂和慌的手脚发抖的蒋慧慧, 声音冷的像冰,“大哥, 你想护着大嫂我不管, 可你也别拦着我给秋荷讨公道。”


    不论从哪个层面讲,宋知淮站在苏秋荷那边都是对的,宋大哥哑口无言, 他护着宋大嫂何尝不是出于夫妻情分, 而且这件事宋知淮也是受害者,还有苏秋荷,不能因为她嫁进了宋家就忽略了她受到的伤害和委屈。


    宋老爷子闭眼叹了口气,再睁开眼后他先对苏秋荷说,“小荷, 是我们宋家对不住你,但离婚可不能轻易提起,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周美玲也目光复杂看了她一眼,随即出声喊王婶进来送客,接下来他们要处家事了。


    宋二叔还是很有眼色的,拉着宋二婶就说告辞,宋二婶热闹还没看够,磨磨蹭蹭不愿意走,结果一抬头对上苏秋荷的眼神,她立马想起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生怕她秋后算账给自己也告一状,连忙老实带上儿媳孩子一起走了。


    蒋慧慧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王婶给拉了出去,宋知淮看她一眼,没有阻止。


    今天先解决自家的事,改天再登门拜访。


    等人走后,宋老爷子看向老大夫妻,尤其是宋大嫂,他是上过战场的,眼神狠起来一般人都顶不住,宋大嫂更是头都不敢抬。


    周美玲脸色也很不好看,原本关于老大一家她不该多说,可今天这事涉及宋知淮,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淑珍,你嫁进宋家这么多年,我自问待你不薄,当初你不满老头子的安排为何不提,非要用这种方式算计知淮还有秋荷?”


    事实摆在那,宋大嫂不承认也没用,许是她也知道自己狡辩不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抬起头满目怨恨道:“当初我不满又怎么样,提了有用吗?”


    “住嘴!”一直安静的宋大哥忽然冲她吼了一句,“闹出这么多事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她算计宋知淮是一回事,现在跟长辈顶嘴又是另一回事,宋大哥一直拿周美玲当亲生母亲看待,见不得她对长辈不敬。


    宋大嫂被他吼的一愣,脾气瞬间也起来了,“我丢人,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们父子俩?你要是有本事儿子怎么会被指个乡下女人?”


    宋成霖原本就为自己无意间害了小叔而羞愧,所以刚才宋知淮问他时他犹豫过后还是实话说了,可现在听了他妈的话他更是抬不起头,根本不敢去看小叔是什么表情。


    宋大哥则是没想到都到这步了她居然还能这么直气壮,不知悔改,他顿时懊恼不已,刚还想替她求情,现在他只想问问自己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个人回来。


    苏秋荷这个她嘴里的‘乡下女人’反应不大,撩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宋知淮反而比她还要生气,握着她手腕的大手不自觉的紧了下。


    眼看着宋大嫂这个做错了事的人气焰越发嚣张,宋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黑,终于忍不住抬手重重拍了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


    宋大嫂的话戛然而止,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眼神晃来晃去让人一看就知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老大家的,原来你心里对我们有这么多不满,”宋老爷子沉沉开口,他甚至没指责宋大嫂,“那就分家吧。”


    他最后一句话撂下,轻飘飘的却让宋大哥瞬间慌了神,“爸,淑珍做错了事,我一定让她给知淮夫妻俩道歉赔罪就是,怎么就扯上分家了?”


    “妈你劝劝爸,咱们一家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家,要是因为这件事,知淮我替你大嫂给你们道歉行不行,你们快劝劝爸啊。”


    周美玲气归气,但她更知道宋老爷子固执的观念,今天他都能说出分家的话,可见是气狠了,她一句没劝。


    宋知淮低头看了眼苏秋荷,没有表态。


    宋大哥看老爷子心意坚决,回头一把将宋大嫂拉到宋知淮和苏秋荷面前,气道:“你还不快跟知淮他们道歉!”


    让她跟小辈道歉,还是跟一个她看不起的‘乡下女人’道歉,宋大嫂脸上表情变换来变换去,就是张不开嘴。


    宋知淮带着苏秋荷避开,“大哥,勉强来的道歉也没有诚意,我们不需要,我对爸的决定没有异议,分家后,我会带着秋荷搬出去住。”


    宋大嫂闻言低着头撇了撇嘴,宋大哥一愣,立刻劝他,“知淮,我不赞同分家,我现在就让你嫂子道歉,咱们一家人往后还是好好的……”


    他话还没说完,宋老爷子忽然冷哼一声,“知淮两口子搬出去这家也要分,还有你们,老大,给你三天时间带着人给我搬走,我跟你妈管不了你们,以后没事也别来我们跟前碍眼。”


    这话说的哪像是分家,更像是要把人赶出宋家。


    这一下子别说宋大哥慌了,宋成霖也慌得站起身喊,“爷爷,当初我妈她就是一时想岔了,她这些年除了这件事没犯过别的错啊,爷爷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替我妈道歉,对不起小叔,对不起小婶,求你们原谅她吧。”


    宋大嫂怎么也想不到老爷子给的交代就是要把他们一家人都赶出去,她嘲宋知淮两口子说大话的笑还没收起,脸上又起一片错愕,简直精彩的很。


    苏秋荷也没料到宋老爷子居然直接提了分家,还是要把宋大哥一家都分出去,这下子宋大嫂真像她希望的那样,要灰溜溜的滚出宋家了。


    事情到这一步,哪怕还没听到道歉苏秋荷也是满意的。


    旁人暂且不提,宋大嫂一听老爷子这话就感觉天塌了,刚还死活不想道歉的人,一咬牙涨红着脸对两人低了头,“对不住知淮,当初是我鬼迷心窍做错了事,你,你们就原谅我吧。”


    宋知淮听了却皱眉冷声提醒她,“你最该道歉的是秋荷,她凭白替你背了锅,而你明知真相还多次嘲讽羞辱她,一句道歉怎么抵的过你做的那些事?”


    宋大嫂面色僵硬,但有老爷子分家的威胁在,她就是再不情愿也得老实低这个头,“秋荷,是,是我对不住你,我现在知道错了,你说要怎么补偿你,我都愿意,你就原谅我吧。”


    苏秋荷看着她,轻轻扯唇,语气听起来满是嘲讽,“我就是一个乡下来的没见识的女人,你的补偿我可不敢要。”


    哪怕被所有人看着,苏秋荷也不想说一句原谅的话。


    宋知淮许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又把她带到身后,对宋大嫂说,“你道歉,秋荷也有不原谅的权利。”


    宋大哥本还指望着宋大嫂道歉后他们两口子能帮着让宋老爷子消消气,结果看他们油盐不进的样子他也泄气了。


    宋大嫂则当场脸色一变,若不是顾及宋老爷子还看着,她早就忍不下去了。


    宋老爷子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独留下老大说话。


    周美玲出客厅前,喊了宋知淮一声,让他带着苏秋荷跟自己到后院说话。


    宋大嫂被宋成霖扶出来,脸上恍恍惚惚,苏秋荷从她身边路过时,轻轻勾唇笑了,那笑容看得宋大嫂刺眼的很。


    后院花架下,周美玲看着小夫妻俩叹了口气,“小荷,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对你态度不好,我在这也给你赔个不是。”


    宋知淮看着他妈眼神微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苏秋荷这回是真有些惊讶,周美玲一向爱摆架子,出门在外也要时刻保持着端庄的姿态,没想到现在她却会亲口跟她道歉。


    不过她心里对周美玲并没有多少怨言,她以前只是不待见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为难她的事,所以她摇摇头说,“妈,那不怪你,你也是被误导了。”


    “不,即使是误会,我也没有做好长辈该做的事,你还愿意喊我一声妈,我很高兴。”周美玲这次看得清楚,苏秋荷绝不是那种攀高望陇的人,以前确实是她糊涂了。


    经过今天这一遭,周美玲也醒悟过来,看人不能单看出身,性情处事才是为人之本,这么一看,宋大嫂倒阴差阳错成全了小夫妻俩。


    她这么想不是说宋大嫂没错,周美玲只是觉得庆幸,幸亏当初儿子娶的不是宋大嫂那个外甥女蒋慧慧,要真娶了那样心思不正的女子今年进门,那才是真的毁了宋知淮。


    说起这个,周美玲又仔细问了几句宋知淮关于那场意外的事,然后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她说,“蒋家你们不用管了,交给我吧。”


    周美玲决定亲自去蒋家要说法,她还怕苏秋荷误会,特意跟她解释,“小荷,今天你爸他不是不让知淮去报公安给你讨公道,只是这件事真论起来还是家事,公安也给不了她们多严厉的处罚,不如我们自家人解决,还有蒋家,你放心,这事我一定让他们给个满意的交代。”


    “我知道的,妈,您跟爸知道我没做过那些事就好,我从始至终只是想要个清白,”苏秋荷知道见好就收,略一停顿又有些内疚说,“妈,我也要和您道歉,对不起,今天搅和了您的生日。”


    她没说是宋大嫂和宋二婶主动挑事她才没忍住爆发出来,但周美玲哪能猜不到,听了她这话只会更后悔,以前怎么就任由宋二婶她们奚落苏秋荷,一次也没阻止过。


    “我都一把年纪了,生日过不过都没所谓,”周美玲现在对她越发怜惜,“更何况这事也不是你的错。”


    “小荷,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咱们都不要再提,以后你跟知淮好好过,离婚的话就别再提了。”


    苏秋荷微微低头,很轻的“嗯”了一声,宋知淮听到后下意识又想去握她的手,却握了个空。


    刚来后院的时候,苏秋荷趁机挣开了他,这会儿周美玲在,他也不好再过去拉她。


    不过周美玲有眼色,见儿子一直盯着苏秋荷看,笑了声,主动开口说感情的事还是让他们小夫妻俩回房自己谈吧。


    宋知淮得了这话立刻拉上苏秋荷离开了后院,一路带着人回了房间。


    门一关,宋知淮就神情严肃的抬手握住了苏秋荷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秋荷,从我们结婚开始,我就从未想过离婚,以前是出于责任,以后我只想和你好好过完后半生。”


    宋知淮没有对她说那些喜欢你离不开你之类的假大空的话,他的性格使然,让他说不出来什么甜言蜜语,但他能说出来的承诺,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苏秋荷静静看着他,这个男人优秀出众,嫁给他她没什么好挑的,可有些事不是这样论的,他再好她也没忘当初刚结婚时他把自己独自抛下的事。


    而且她视线朝里望了一眼床的方向,两人至今还没做成真夫妻,刚回来时宋知淮甚至直接拿出两条被子,甭管他现在如何,当时对她的嫌弃她可一直记着呢。


    离婚是她以退为进的说法,苏秋荷没想过离婚,她在宋家受了这么多委屈,现在一拍屁股走人不是太亏了,但也休想她这么容易就跟他,好,好,过。


    “你说想好好过我就要跟你好好过吗?”苏秋荷眉一挑,也直直看着他,“我凭什么一定要听你的?”


    宋知淮眼底微愕,似是第一次认识她那样。


    苏秋荷伸手把他扒拉开,转身坐到窗前小塌上,“当初你刚结婚就把我抛下自己走人,你不会已经忘了这件事吧?”


    “没有,”宋知淮以为她对自己还有气没消,跟过去解释,“当初任务紧急,我不是针对你。”


    “不,你就是,我们当时结婚不到三天,你跟我说的话不超过十句,每晚也都是等我睡了才回房,你嫌弃我嫌弃的这么明显,我刚才提离婚你不该高兴吗?”


    苏秋荷是个小心眼的人,她等秋后算账这一天很久了,即使以前她脑子有问题,也忘不了宋知淮对她的冷待,才不会轻易让他糊弄过去。


    “不是,没有嫌弃过你。”


    宋知淮一连两句否认,顶着苏秋荷怀疑的眼神他也很坦荡,“对不起,但那时我不是针对你,是我自己心态没调整好,我知道那个意外跟你没关系,从来没有嫌弃过你。”


    他又强调了一遍,苏秋荷信了,实际她自己想一想,再结合今天宋老爷子的反应也能猜出来,当初是谁压下了这件事。


    “但你不待见我是真的,你离开这半年从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也没给我写过一次信,更没问过我在家过得好不好,这个你承认吧?”


    宋知淮承认,他想起这半年来苏秋荷受到的那些非议,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对不起,是我对你不好,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苏秋荷就一句,“可我还是想离婚,你不体贴不温柔也不喜欢我,这样的婚姻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


    “秋荷,小荷,不离婚好不好?”宋知淮被她一口一个离婚刺的面色发白,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没有不喜欢你,还有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改,再给我次机会好吗?”


    苏秋荷侧头看着书桌上那盆打了大花苞的美人茶,脸上冷冷的,听了他的话,眼底却冒了点笑意,但很快又被她收了起来。


    她转过头,认认真真看着宋知淮问,“你说没有不喜欢我,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是,”宋知淮看到了转机,立刻又补充一句,“我喜欢你,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珍惜,小荷,不提离婚了好不好?”


    若让他以前的同事看到,曾面不改色指挥三军演练的宋大军师现在跟媳妇求和的样子,估计要惊掉一堆人的下巴。


    宋知淮温润的眉眼越发柔和,明明他站着她坐着,可两人的关系显然掉了个,苏秋荷才是那个占上风的人,不过他哄的也心甘情愿就是了。


    “那就看你表现吧,”苏秋荷仰头看着他,眼底笑意一点一点溢了出来。


    她本就是偏精致漂亮的长相,这一笑,眼波流转间不说勾人心弦,至少宋知淮是挪不开眼去,比看到她在台上翩翩起舞时还要让他心动。


    好好的生日过成了分家宴,周美玲不遗憾,只气自己被蒙骗了这么久,她从后院回到客厅,正碰上宋大哥面色郁郁的从里面出来。


    宋大哥看到她先是羞愧,随即低着头再次道歉,“妈,对不起,是我没管好淑珍,让她做了对不起知淮的事。”


    周美玲叹了口气,“老大,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盼她经过这回长长记性,多的我也不想再说了,你们夫妻的事自己商议吧。”


    她没说要劝劝宋老爷子不分家的话,宋大哥忍不住有些失望,可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点点头转身走了。


    周美玲哪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摇摇头,同时心也有些冷,她自问对老大一家不薄,可到头来一个算计她儿子,一个偏袒做错事的妻子,还想指望她去求情,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呢。


    她走进客厅,原本是要找宋老爷子算账的,她就不信当初这老头子就一点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结果她刚走进去就发现宋老爷子神情痛苦的捂着心口,周美玲立刻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小药瓶,忙倒了一颗喂到他嘴边。


    宋老爷子吃了药脸色才好看一些,他闭着眼不说话,周美玲莫名从他脸上看出几分沧桑,心一软,也歇了质问的心思。


    周美玲坐到旁边叹了口气, “孩子都大了,分家也好。”


    听见她这话,宋老爷子慢慢睁开眼,半晌吐出一句,“是我对不住你,还有知淮和小荷,当初我只觉得老大家的对小荷有意见,没想到她居然敢做出这种事。”


    宋老爷子当初确实瞧出了些不对劲,可他怎么也没往自家人身上怀疑过,更万万没想到宋大嫂会因为不想宋成霖娶苏秋荷就去算计宋知淮。


    “这件事你也别想了,就这么过去吧。”周美玲心想不过去还能怎么着,唯一让她比较安慰的就是,宋知淮和苏秋荷夫妻看着还不错。


    宋老爷子显然也想到这点,脸上跟着浮出点笑意,“知淮刚回来时,我还劝他跟小荷好好培养感情,如今好了,他也算是知道主动护着自己媳妇了。”


    “知淮性格本就好,小荷也不错,”周美玲忍不住夸一句儿子儿媳,又想到自己这半年对苏秋荷的冷待,难得有些心虚,“是我看错了人,过后一定要好好补偿一下小荷。”


    “你有这份心就好,小荷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是咱们没好好对她,以后一定要加倍补偿。”宋老爷子跟着夸道。


    两人哪想得到,被他们好一通夸的苏秋荷这会儿正在宋知淮跟前抖威风呢。


    闹了这么一大出,中午过去许久王婶才煮了些面条让大家填填肚子。


    现在肯定不能和和气气一家人去饭厅吃了,王婶给周美玲和宋老爷子端了两碗面,其他人就自己去厨房端了。


    宋知淮端了两碗面回房,放到书桌上才喊苏秋荷过来吃饭。


    苏秋荷正在里屋压腿拉伸,跳舞习惯后,做这些简单动作比她单纯躺着休息还放松身体。


    她也没跟宋知淮客气,出去洗了手接过筷子就开吃。


    王婶原本熬了一大锅鸡汤准备待客,现在这面就是用鸡汤下的,看着清汤寡水,实际鲜的很,扒开碗底还藏了一个大鸡腿。


    苏秋荷看眼宋知淮,他恰好也看了过来,“你上午演出辛苦了,多吃点。”


    一整个下午宋家都十分安静,中间宋知淮去宋老爷子和周美玲的房间看了两人,说了会话才出来。


    晚饭一家人仍是分开吃的,苏秋荷几次出房门都没碰到宋大嫂他们,不知是出门了还是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她也没在意,反正宋知淮说了,如果宋大嫂不肯搬,那他就带她搬出宋家,总之以后都不用再看到她讨厌的人了。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六零攀高枝被嫌弃的女……


    王婶烧好了热水来喊他们去洗漱, 苏秋荷先去,她回来宋知淮才拿上衣服去洗漱。


    这段时间她没回来过,屋里的摆设几乎没有什么变动, 只一点,苏秋荷看着床上仅有的一条被子,轻轻眨了下眼睛。


    等宋知淮回房时,苏秋荷已经收拾好躺到了床上, 他往里走了两步正要问她现在要不要关灯,余光一瞥先看到床上多了一条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苏秋荷身上盖着条粉色碎花的薄被躺在床里侧, 叠着的那条被子显然是给他准备的。


    宋知淮无言的同时,心里也升起一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郁闷感。


    关好灯,他默默躺到床外侧,感觉里边的苏秋荷翻了个身平躺着,两人都知道对方没睡着,但谁也没开口说话。


    一片寂静中, 苏秋荷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这段时间她每日高强度练习, 几乎是沾床就睡, 今天也不例外,刚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身侧人平缓的呼吸声,宋知淮搭在腹部的手慢慢挪到身侧静静等着, 大概过去十多分钟后, 已经陷入熟睡的苏秋荷无意识翻了个身,一条柔弱无骨的手臂越过中间的分界线,搭到了等候已久的大手上。


    换从前,宋知淮应该规矩的收回手,或者把她的胳膊重新放回去。


    但现在, 宋知淮指尖颤了颤,五指收紧慢慢下移,握住了苏秋荷主动送上门的小手。


    睡着的人无知无觉,甚至又朝着热源靠近了两分,今夜有风,乌云遮住了月亮,后半夜还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苏秋荷朝着身侧温暖的地方又缩了缩。


    宋知淮保持平躺的姿势不动,明明四周温度降了下来,他鼻尖却隐隐有冒汗的趋势,概因他臂弯里钻进来的柔软带着馨香的身体。


    他内心在挣扎,做正人君子和顺势而为两股念头在他脑子里变来变去,直到苏秋荷抬起手臂搭上了他的腰,宋知淮浑身瞬间绷紧,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朝怀里的人望了一眼,最后默默抬起胳膊抱紧了她。


    一夜好眠,次日苏秋荷睡到自然醒,意识还没完全清醒时,她总有种被束缚的感觉,而且侧脸枕着的地方还热热的,很有弹性,睡起来好舒服。


    苏秋荷刚醒懵懵的,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枕头’,意识逐渐恢复后,她才觉察到一点不对劲,这‘枕头’怎么越摸越硬,而且有点凹凸不平,触感更像是……


    她像是想到什么,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入目就是一片玉色胸膛,她的手正顺着宋知淮敞开的睡衣领口往里探,她脑袋底下枕的哪是什么有弹性的‘枕头’,分明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人家怀里睡。


    视觉冲击太大,苏秋荷脑子懵了几秒,感觉被她枕着的人还没醒,她顿时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


    醒了宋知淮。


    苏秋荷还有点不敢相信,她睡姿这么差吗,明明之前在宿舍睡她都很规矩啊,但不管是从位置分析,还是从她的姿势分析,现在这样好像还真是她自己投怀送抱来的。


    亏她昨晚还故意多拿一床被子出来讽刺他,结果转过头自己就,苏秋荷想扶额叹气,结果手刚一动她才想起,她伸进人家衣服里的手还没拿出来呢。


    苏秋荷脸一红,连忙缩回手,余光瞥见宋知淮敞开的领口露出了大片胸膛肌肤,她还有点心虚的又伸手想帮人扯扯好。


    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头顶忽然传来一声低咳声,苏秋荷捏着他领口的手就这么僵住了。


    宋知淮睁开眼,眼神清亮哪有一点睡意,他低头往下看,白嫩的小手正捏着深灰睡衣领口,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小荷,早上好。”


    人在极度尴尬的情况下会突然变得不再尴尬,苏秋荷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松开手,然后坐起身,又顺了顺被压乱的头发,看起来很淡定平常的回了他一句,“早。”


    接下来,夫妻俩像相识已久的众多平常夫妻一样,各自起床,宋知淮甚至还抽空把两人盖的被子都叠好放到了床尾。


    苏秋荷同手同脚的下了床,原地楞了两秒才转到衣柜旁找衣服。


    宋知淮很快也跟了过来,他的衣服不多,日常穿的衬衣裤子几乎都长一样,随手拿了一套,拿完衣服他顿了下,看眼站在衣柜旁还装着很忙找衣服找的头也不抬的苏秋荷,眸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知道她现在不自在,宋知淮很善解人意的拿着衣服去了别的房间换,他走后,苏秋荷才重重松了口气。


    重新换了条裙子,苏秋荷编了条侧分单股辫,又在发尾绑了条发带,收拾好走出了房门。


    周美玲刚好站在客厅门口跟王婶说话,看到她笑了笑主动开口说,“小荷起来了,快去洗漱吃早饭吧。”


    自从她和宋知淮结婚,这还是周美玲第一次主动笑着招呼她,苏秋荷叶回了个淡笑,点点头就去洗漱了。


    家里人吃饭都早,她今天起的算晚的,这会儿都八点多了,等苏秋荷洗漱完进饭厅,就看到刚不见踪影的宋知淮正在盛粥。


    周美玲就坐在两步之遥的客厅沙发上,侧头正在跟他说话,看到她进来又笑了笑,“小荷快来,我早上让王婶熬了红枣小米粥,养身的,你待会儿多喝一点。”


    “谢谢妈。”苏秋荷有些受宠若惊,走到餐桌旁刚坐下,宋知淮就把一碗刚盛好的粥放到了她面前。


    宋家的客厅和饭厅其实是一间屋子中间用半镂空的隔断分离开,一边做待客的客厅,摆了木制的组合沙发,饭厅这边则放了一张红木大方桌,一家人吃饭都在这边。


    周美玲看他们夫妻俩都坐下开始吃早饭,便又笑笑站起身出去了。


    宋知淮给她盛了粥,又问她要吃油条还是包子,顺手还给她剥了个鸡蛋。


    苏秋荷用勺子舀着碗里的粥,有点不太适应他这样,“我自己来就好。”


    “昨天你刚说我不温柔不体贴,所以我想着要改变一些,以前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所以我们还要慢慢习惯彼此。”


    宋知淮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昨天苏秋荷抱怨的那些话他都听进了心里,正在努力学习改进中。


    不过他也不是一昧随着自己的心意来,看出苏秋荷不太喜欢后,他就放缓了靠近她的步伐,让她慢慢接受他。


    一顿早饭在苏秋荷恍恍惚惚中吃完,王婶进来收拾碗筷,宋知淮又顺势跟她说,待会儿再带她去夏奶奶家一趟。


    上回开的中药已经吃完了,这段时间苏秋荷忙着汇演排练的事一直没空再去开新的,宋知淮倒是一直记着,比她还上心她的身体,这不刚抽出时间就要带她再去让夏奶奶把把脉,顺便开新的药回来。


    如果能治好,苏秋荷也不愿意每个月都疼的死去活来,便回房拿上包又坐上了宋知淮的自行车后座去夏家。


    来之前宋知淮依旧给夏时期打了电话,不过今天不巧他没回来,家里只有夏奶奶在,还有上回没见到的保姆小苏。


    夏奶奶见到他们依旧很热情,上来先帮苏秋荷把了脉,说了句恢复的不错,随即又给她开了一张新的药方,这张方子喝的要久一点,夏奶奶让他们半个月后再来把脉换方。


    “坚持吃,你痛经的毛病应该能改善不少,你还年轻,这两年不着急生孩子也好。”最后那句,夏奶奶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宋知淮低咳一声,苏秋荷颊上飞粉,拉着夏奶奶说起了别的话,还提到了她上台演出的事,说有机会要邀请夏奶奶去看。


    夏奶奶就喜欢漂亮孩子,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直在夏家待到快中午,夏奶奶怎么也不让他们走,非要留他们吃顿午饭。


    “小苏老家是南方,她做饭跟咱们这地口味都不一样,你俩今天一定要尝尝。”


    老人的心意不好推辞,两人就留了下来。


    夏奶奶转头就跟小苏说让她今天中午做丰盛些,保姆小苏也是笑着应了。


    中午他们三个人再加小苏,四个人做了五菜一汤,最好吃的就是小苏的拿手菜糖醋鱼,苏秋荷在团里时控制体型会少吃,今天为了让老人开心也吃了不少。


    从夏奶奶家出来后,宋知淮先带她去抓了这段时间吃的药,看时间还早,又问她要不要再外面逛一逛再回去。


    苏秋荷刚好有东西要买,就让他带自己去趟这附近的商店。


    今天刚好是周末,路上行人很多,宋知淮骑的不快,到商店后他把车停好,又陪苏秋荷一起进去。


    这个点商店人也不少,几乎是人挤人,宋知淮护着苏秋荷往柜台走,一路过去皮鞋都不知被谁踩了几脚,苏秋荷却在他身前被护的好好的,头发丝都没乱。


    苏秋荷先去日用品柜台买了几盒她常用的珍珠膏,听售货员介绍说有沪市来的新品,也拿了两盒。


    买完护肤品,苏秋荷又转到旁边柜台,让售货员帮忙拿了两条苏市新进的丝巾,这丝巾料子是绸缎,摸起来凉凉滑滑,质感花色都不错,送周美玲当补给的生日礼物很合适。


    买珍珠膏时宋知淮很有眼色的主动付了钱,要买丝巾时,他刚把钱票拿出来苏秋荷就拒绝了。


    “这个是我补送给妈的生日礼物,还是我自己付吧。”苏秋荷解释了一句,就让售货员把丝巾包起来。


    宋知淮才知道这是她买给周美玲的礼物,他转头看向柜台,又指着其中一条水粉色的丝巾说,“麻烦把这条也拿出来包起来吧。”


    苏秋荷跟着看了眼那条丝巾,颜色粉嫩看起来更适合年轻姑娘戴,就猜测他是不是要送给自己的。


    她刚这么想完就听宋知淮说,“既然是送给妈的,那这个钱我们谁来付心意都是一样的。”


    “这条丝巾,刚看你挺喜欢的,一起买下来吧。”


    苏秋荷确实挺喜欢那条水粉色丝巾,她今天带的票不够才没买,没想到宋知淮看出来了,还要买下来送给她。


    看来这人是真的有在改变,不只是说说而已。


    买完丝巾,两人就骑车回了宋家。


    宋知淮去停车,顺便把药拿给王婶,苏秋荷则拿着刚买的丝巾进客厅找周美玲去了。


    “这丝巾真漂亮,小荷你眼光真好,我很喜欢。”周美玲年纪渐长,但也是爱美的,当即把丝巾围上了。


    宋知淮进来时,两人说的正热闹,周美玲有意跟苏秋荷拉近关系,苏秋荷也不讨厌这个婆婆,没了误会两人自然合得来。


    不过往常总爱陪着周美玲聊天的宋大嫂,今天一直都没露面,苏秋荷没问,周美玲倒是跟她说起了宋大哥一家的事。


    “老大上午跟你爸说了,他现在写申请分房子也还要一段时间,想等分配的房子下来再搬走,你爸答应了。”


    宋大哥也在部队任职,他资质虽平庸,但靠着宋老爷子的余荫再加上这些年勤勤恳恳的功劳,级别也不算低,分配的房子肯定能安置下他一家三口。


    “你大嫂她早上就回娘家了,这次闹成这样,估计搬家前这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周美玲说起大儿媳时脸色还是不太好看,末了又说,“我今天给蒋家打了电话,他们对蒋慧慧做的事说很愧疚,会好好管教她。”


    到底是亲家,宋家也不能太咄咄逼人,蒋家那边承诺会把蒋慧慧调出北城几年,等她深刻反省过才会准许她再回来,周美玲对这个处置还算满意。


    她给两人说完,苏秋荷也没什么意见,宋知淮略略点头,“妈做主就好。”


    说完老大夫妻,周美玲又想起宋成霖,叹了口气继续说,“听王婶说,成霖今天一大早就离开家回了部队,你爸刚问过了,说是又回训练大营去了,看起来受得打击不小。”


    宋知淮倒不怎么担心他,“他年纪也不小了,该成长起来了。”


    母子俩说话时,苏秋荷就坐在一旁不吭声,她只要一想起梦里的事,就不想再跟宋成霖扯上任何关系。


    只是她又想起一件事,看宋成霖好像颇受打击的样子,那他还记得文工团里跟他互生情意的叶文婷吗。


    那两人在她梦里爱的难舍难分,宋成霖甚至不惜跟家里决裂也要娶她,难道现在少了她这个上赶着被打脸的踏脚石后,两人的缘分就这么散了吗。


    宋知淮看她走神,以为她还在想当初宋成霖为了外人不敬她的事,便不着痕迹换了个话题,转而问周美玲宋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分家不是小事,老一辈的观念都喜欢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宋老爷子能说出分家二字,当时他也是惊讶的,过后更担心他情绪影响到身体。


    毕竟老爷子今年都七十一了,当初上战场身体还留了不少暗伤,这些年好好养着看外表还挺硬朗,实际是不是硬撑着他们这些小辈也不知道,只有周美玲这个身边人最清楚他的情况。


    宋知淮想到这些忽然也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一直不愿调回北城,不仅冷落了妻子还没好好孝顺父母。


    周美玲不知儿子想了这些,想到昨天宋老爷子被宋大嫂气到心口疼,她没瞒着,都跟他们说了。


    “你爸这个人啊,倔了一辈子,临老更是倔驴一头,瞧着是说一不二的,实际背地里他自己也不好受啊。”


    宋知淮听了他妈的话内心更是歉疚,“妈,我去书房看看爸。”


    “去吧,他这会儿字应该练完了,”周美玲笑了下,又安慰他,“你也别太担心他,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什么场面没见过,过几天他自己就调好了。”


    宋老爷子退休后就听医生的,每日修身养性,把前半辈子没机会学的一些东西都捡了起来,比如练字,写毛笔字,还有下棋,偶尔还会跟几个老伙计一起去大院里头的小池塘钓钓鱼,如果不是要操心小辈,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


    宋知淮应了一声,又看眼苏秋荷,这才站起身去书房。


    他走后,周美玲也问起了苏秋荷,得知他们两人刚去找夏家老太太开了中药,她又跟着关心了几句苏秋荷的身体。


    本来想把自己常吃的补身体的东西给她,又听苏秋荷说吃药调时不能随意吃补品,怕和药性相冲。


    周美玲内心有些愧疚,主动握着她的手说,“小荷,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以前是我对不住你,忽略了你。”


    苏秋荷也再次表示不介意,周美玲是长辈,为这事再三跟她道歉,苏秋荷说不触动是假的。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宋大嫂回了娘家,宋大哥也没回来吃晚饭,,四口人就只让王婶做了三菜一汤。


    饭桌上宋知淮说了他准备申请调回北城的事,苏秋荷早就听他说过因此不稀奇,宋老爷子和周美玲都很高兴。


    依宋知淮如今的级别,他调回来后最有可能去北城军区任职,周美玲高兴过后又看了眼儿媳妇,心底悄然升起了些期盼的意味。


    少了宋大哥一家,这宅子看着就空荡许多,若是小两口能给家里添新丁,真是再好不过了。


    若非周美玲刚和苏秋荷缓和了关系,依宋知淮的年纪,她估计早忍不住催生了。


    一旁宋老爷子不愧跟她当了几十年夫妻,俩人真是想到一块去了,视线都不由自主的往小夫妻身上瞟。


    可他们哪里知道,表面看着还算恩爱的小夫妻俩,晚上回了房还要分两床被子盖,至今还没做成真夫妻。


    今天晚上苏秋荷特意又往床里挪了挪,就是怕再发生早上那样尴尬的事。


    但怕也没用,第二天一早睁眼再次看到近在咫尺的胸膛时,苏秋荷已经佛了,一看位置,宋知淮还老实睡在昨晚躺下时的地方,她自己却从床里侧滚到了床外侧,甚至给人家挤的只能贴着床边睡。


    她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睡觉不老实的事实,好在宋知淮没有特意提这尴尬的事,苏秋荷还能自欺欺人的当没这回事。


    早上吃过早饭,宋知淮顺路一起带苏秋荷回部队。


    苏秋荷正想着今天就要回宿舍睡了,再也不会发生一觉醒来滚别人怀里这样尴尬的事时,宋知淮忽然问她。


    “你在部队宿舍是谁上铺还是下铺?”


    “上铺,怎么了?”苏秋荷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扭头眼神略带警惕的盯着他。


    宋知淮作思考状,半晌才建议她,“你看能不能跟人换一个下铺睡,上铺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苏秋荷:“……”


    这人一直不吭声,合着在这等她呢。


    “不用,”苏秋荷偷偷瞪他一眼,“我在宿舍睡得很好。”


    宋知淮恰好扭头,抓住了她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笑了笑说,“我是想说,要不以后我每天接你一起回家吧,宿舍人多,住着到底不如家里方便。”


    宋家所在的大院离北城军区不算远,以前苏秋荷坐公交要半个小时左右,坐车大概也就二十来分钟,早上起早一点还不耽误她跑操做早练。


    苏秋荷有些心动,住集体宿舍确实不太方便,每天早上和晚上是水房用水的高峰期,但凡起晚一点都要排队。


    “…我考虑一下。”


    苏秋荷知道宋知淮这么说一定有私心,但她也真的不太喜欢住集体宿舍,没有隐私不说还有部队宿舍水房热水每天九点就停了,晚上但凡回去晚一点都洗不上澡。


    不过心动归心动,她才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他如愿,“搬宿舍也要打报告写申请,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刚好去文工团的岔路口到了,苏秋荷喊一声停车,然后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宋知淮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余光瞥到前排警卫员嘴角压不住的上扬,他挑了下眉用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他,“小张,等你以后结婚,可千万记得不能冷落你的妻子。”


    小张表情一凛,认真应了句,“是!首长!”


    宋知淮:“……”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六零攀高枝被嫌弃的女……


    苏秋荷回到团里换好练功服就径直去了排练厅, 她到的不早不晚,刚热好身就看到文英过来了。


    文英一来先拍拍手让几个队员过来集合,等人齐后她宣布, “上回演出结束我跟你们说总政那边想跟咱们团互相交流学习一下,日子定了,下周安排你们去总政演出顺便在那边学习一周,这段时间大家继续好好练习, 争取到时惊艳亮相,可不能给咱们团丢人。”


    “是, 文团长!”


    “文团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能去总政交流学习姑娘们都很开心,个个拍着胸脯跟文英保证一定好好练,要让总政的人大吃一惊。


    开完小会,文英留了一会儿看她们排练,没多久又被叫走, 她走后,就只有葛老师偶尔会过来盯一下这边。


    苏秋荷基本功不够扎实, 但这支舞她练的很熟, 属于闭着眼都记得动作该怎么做,可今天上午的练习她总觉得不太顺,尤其是和几个队员需要配合的地方。


    练习到第三遍时, 中间苏秋荷有一个大跳接和队员配合的动作, 她预备姿势已经准备好,那个队员却像是忘记要跟她配合一样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苏秋荷来不及收手,一个踉跄差点崴到脚。


    她往前跌了两步才稳住身形,等她站好回头就发现刚失误的那个女队员一副事不关己的姿势站在那笑她。


    苏秋荷脸色冷了下来, 稍微活动了下脚腕,还好没扭伤。


    不等她质问,那个女队员等音乐停下后先发质人问她,“苏秋荷你怎么回事?刚大家都跳的好好的,你这样总出差错多耽误大家的时间啊?”


    “就是,如果去了总政还这样,那不是给我们文工团丢脸吗,到时候人家估计要以为咱们团里的人都是这种水平呢。”


    她的话刚出口,就有人跟着抱怨,三三两两的队员站到那个女队员身边,显然是认同她的说法。


    苏秋荷面无表情扫视众人一眼才说,“刘倩倩刚在我需要借力腾翻的时候故意延迟,害我差点跌倒,你们但凡长了眼睛就该知道出错的是谁。”


    “还有,我丢不丢人不是你们说的算,如果刘倩倩在之后的练习还这样的话,恐怕到时候不止我一个人丢人吧?”


    “你自己练不好还想拖累我们,就不会要点脸自己主动退出吗?”有人小声嘀咕一句,音量不大不小刚好够苏秋荷听到。


    苏秋荷冷呵一声,她就说这帮人为什么闲着没事非要给她添堵,原谅打的是这个主意。


    要货运一般脸皮薄的姑娘被她们这样几次三番的排外挤兑估计早受不了哭着喊着要退出了吧。


    可惜她不是,苏秋荷看着她们同仇敌忾的模样反而笑了,“主舞的位置是文团长指给我的,你们想让我退出问过文团长的意见吗?”


    别说苏秋荷根本没出错,她就是真的出错了,文团长估计也不会换人,旁人不知道,文英却私下和她说过,总政那边真正想要的就是苏秋荷,是文英不愿意放人,总政那边才退而求其次提了个交流的提议。


    换而言之就是文英新编排的剧目很好,但加上苏秋荷的演绎才更出彩,她就是这支舞的灵魂,少了她其他人都不行。


    就比如她梦里文工团也排了这支舞,可叶文婷就没被总政邀请去交流,更没有制片导演要做什么舞剧纪录片。


    说苏秋荷自大也好,自恋也好,她这张脸只要往台上一站就是焦点,再加上她身段排场都顶顶够,只要她好好练,未来北城军区文工团台柱非她莫属。


    这也是文英留下她的原因,总政那边许是看中了她身上的可塑性,想把她要过去培养培养,以后也是个角,但苏秋荷看得明白,现在北城军区文工团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几人都没想到她上来就用文英压人,个个面色都变了,最开始挑事那个女队员嘴硬说了句,“你不就会告状吗,要不是文团长护着你,你以为你能选上领舞吗?”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敢为你说的这句话负责吗?”苏秋荷冷声,那个女队员顿时脸色一白,熄了火。


    她不敢,这话要传出去,就是在说文英给苏秋荷走后门,这影响可就大了,要查出来她绝对比当初张晓玲还要惨。


    其他人见苏秋荷这么强势也不敢再惹她,苏秋荷却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们,“乱说话,连句道歉都没有吗?”


    “还有你,因为你自己的私心,已经浪费了大家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不管你是想替谁出头,再有下次,我就如你所愿的换人。”


    她着重说最后两个字,在场的都明白,她说的换人绝对不是换她自己。


    先不说这件事苏秋荷本身就没错,现在她还有了宋家庇护,苏秋荷才不是怕事的人,惹了她,大不了真来一出仗势欺人又如何。


    看不惯她的几人各自对视一眼,纷纷咬牙对她低头道歉,最开始挑事那个女队员气得眼眶都红了,还是老老实实低头跟她说了句,“对不起。”


    后面的排练果然顺利了一些,上午的练习结束后,几个队员各自三三两两结对一起去食堂吃饭,独独苏秋荷自己一个人。


    这种隐形的排挤苏秋荷以前也许会在意,现在她根本不在乎,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文工团里同一个舞蹈队的队员们说是战友,实际私下为了角色没少明争暗斗,能维持表面和气最好,不能也不要紧。


    苏秋荷换好衣服独自去食堂打饭,她现在体力消耗大,饭量慢慢也跟了上来,不过她看起来反而更瘦了。


    食堂大师傅手艺一般,两素一荤,今天主食是黄米掺大米的二米饭,苏秋荷多要了点素菜,只要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米饭。


    打完饭她就随意找了个空桌坐下吃饭,路过其他桌子时,她能感觉到文工团里其他队员有很多都在看她,那眼神里的意味说不上来,总之有点怪。


    苏秋荷也没放在心上,今天上午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接受宋知淮的提议,等她搬出宿舍,以后跟这些人就当同事处了,只要练习不给她使绊子,随她们议论去。


    她饭吃到一半时,张晓玲忽然端着饭盒坐到了她对面。


    “你知道她们今天上午为什么想逼你走吗?”张晓玲的表情看起来很纠结,坐在那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


    今天上午她就一直沉默,没帮苏秋荷也没帮哪里人排挤她。


    苏秋荷顺着她的话想了想,猜道:“因为叶文婷?”


    “她们想换叶文婷当领舞?”


    张晓玲目露惊讶,似乎在奇怪她怎么会知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那几人上午的态度分明就是不太认可她当领舞带队去总政演出,那想换掉她总有新人选吧,叶文婷本就和她竞争过,还是团里公认的实力好,人缘好,大家想选她这有什么猜不出来的。


    甚至苏秋荷还怀疑上午那一出可能跟叶文婷也脱不开关系,再阴谋论一点估计就是她在背后使的算计。


    不得不说她猜对了一大半,但在张晓玲心里,还没把叶文婷想那么坏,她和苏秋荷说了来龙去脉。


    “团里有人在传那天选拔主舞,是你搞得鬼,害文,叶文婷受伤竞选失败。”


    苏秋荷初听这个传言不由沉默一阵,没想到她都做出这么多改变了,梦里的事还能发生。


    不过这回她绝对问心无愧,“我算计她?谁传的,有证据吗,该不会是叶文婷自己传的吧?”


    张晓玲张了张嘴,本来想替叶文婷解释两句,半晌摇摇头只继续补充说,“我不知道,团里有人说看到你在选拔前一晚最后一个离开排练室,说是你算到叶文婷早上肯定会第一个去练习,故意做了什么手脚害她练习受伤,这样领舞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跟队里那几人不一样,张晓玲从三岁就开始接触学跳舞,她先天条件不够好,苦练好多年才有今天的水平,但她能感觉得到,苏秋荷跟她不一样,她天赋好,真的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所以她其实是认可苏秋荷当领舞的。


    她不想偏袒谁,今天主动告诉苏秋荷这些也只是不想她被蒙在鼓里。


    “谢谢,我知道了。”苏秋荷听完张晓玲的话,心里越发确定这事跟叶文婷脱不开关系,快速吃完饭,她准备去找领导解决这个问题。


    那些人不是说她爱告状吗,如果告状能替她免去大部分麻烦,那她为什么还非要自己私底下一点点查真相呢,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多练练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不过这回不等苏秋荷去找团里领导,那几个队员们反而先一步找到文英提了想换人的事。


    她们的由也很充分,就是觉得以苏秋荷的水平不足以代表她们文工团去总政交流。


    文英被她们找上时挺诧异的,因为上次演出非常成功,她以为跳这出剧目的几个团员之间关系应该早就磨合好了,演出时队员们之间也是需要培养默契的,但现在看她们显然是不太接受苏秋荷的样子。


    “你们有没有想过,离去总政演出就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们认为换个人跳苏秋荷的角色能有她跳的好吗?”


    几人异口同声,“肯定可以,文团长,我们都觉得文婷比苏秋荷实力更好,更能代表我们北城文工团的门面。”


    “而且文婷也很懊恼当初受伤的事,她这段时间私下一直有练这支舞,我们都觉得她比苏秋荷跳的好。”


    文英皱眉打量几人,“胡闹!是叶文婷让你们来的吗?”


    其中一人忙否认,“不是的文团长,是我们自己觉得文婷更适合这支舞,才特意来找您商量的。”


    “我不同意换人,没什么好商量的,上次选拔不管她是因为什么,落选就是落选,若都像你们这样,私下觉得谁合适就要求换人,那选拔还有什么意义?”文英也是从年轻演员过来的,哪能看不出这几人心里的小九九。


    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觉得苏秋荷做领舞光芒太盛,盖过了她们,叶文婷基本功是好,可也正因为这,她的舞蹈缺了几分灵性,在文英心里,苏秋荷就是最适合这支舞的人。


    文英正想再严厉批评她们几句,演出剧目不是个人独舞,看得是整体效果,不要太在意个人够不够出彩。


    “可是,文婷受伤就是苏秋荷害得啊,她赢的不光彩,我们怎么服她?”


    “什么?”文英也很惊讶,“你们听谁说的?团里还有谁这样说?”


    苏秋荷刚回到文工团就被人喊去了排练厅,到那一看立刻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文英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上午刚跟她闹过矛盾的几个队员见她进来低了低头,都避开不跟她对视。


    叶文婷也在,她看起来一脸懵的样子,“文团长,那些话真不是我传的,我就是当初落选很难受自责,跟人抱怨了两句而已,我从来没说过是苏秋荷害得我受伤啊。”


    张晓玲刚进排练厅就听到她说这句话,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下意识朝苏秋荷看了一眼,却发现她在笑。


    苏秋荷确实忍不住笑,叶文婷这无辜的嘴脸还真是一直没变过。


    文英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皱眉问,“不是你说的,那到底是谁第一个开始传的,你当时跟谁抱怨了,都说了什么?”


    叶文婷一时语塞,似是没料到文英居然问这么细,“我,我当时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我早上早上没去练习就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排练室我经常去的那个地方会被人泼了水,我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苏秋荷的名字。”


    “文团长,我可以作证,当时我也在,文婷确实没说,是二组的李苗苗说的她看到苏秋荷昨晚是最后一个离开排练室的,所以大家才怀疑是她故意泼的水。”有人站出来替叶文婷解释。


    她看起来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换成了委屈。


    文英听了她们的话正在思考,恰好这时苏秋荷过来了,她朝她招了招手,等人到跟前了才问,“团里都在传上次叶文婷选拔前受伤是你害的,这事你知道吗?”


    苏秋荷勾唇又笑了下,看着叶文婷说,“文团长,我也是刚知道,吃饭时张晓玲刚和我说了这件事。”


    “首先在这里我要澄清下,我完全没做过这种事,也没有往排练厅的地上泼过水,前一晚我确实在排练厅练习到很晚,走前也是我最后一个锁的门,后来回到宿舍我就把钥匙交给刘亚楠了,之后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选拔开始前我才前往排练厅。”


    刘亚楠是文工团的老人了,两年前就提干了,葛老师安排她帮着管排练室的钥匙,有时大家谁想多加练一会儿,走的时候锁好门回去把钥匙交给刘亚楠就行。


    这件事团里的人都知道,刘亚楠很快也被叫了过来,她证实了苏秋荷的话,她钥匙确实交给她了,但她当时也没去检查过排练厅里有没有水,所以苏秋荷的嫌疑还是没洗清。


    刘亚楠还说了,第二天早上是叶文婷第一个找她拿钥匙去排练厅练习的人,比当天负责打扫排练厅卫生的人还早的多。


    她这话一出,那几个队员纷纷觉得实锤了,肯定是苏秋荷知道叶文婷会最早去排练厅练习,故意泼了水,害她受伤选拔时就不能发挥出最好的实力,这样她就能当上领舞了。


    苏秋荷挑眉,她反问,“照你们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叶文婷知道我最后一个出的排练厅,故意用这件事陷害我,好让我让出领舞的位置呢?”


    “毕竟我们两个是一个宿舍的,我能知道她第一个去,她也知道我那段时间都是最后一个走的啊。”


    两人的说法都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又都有那么几分道。


    叶文婷掐紧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换上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说,“苏秋荷同志,你这个说法我不认同,如果我没受伤,我不认为选拔时我会输给你。”


    她这话就差指着苏秋荷鼻子说就是她怕自己竞争不过叶文婷,所以故意陷害她了。


    旁边还有人给她帮腔,“对啊,文婷实力那么好,如果没受伤哪轮得到她当领舞。”


    “首先,我作为领舞候选,是团里领导意见一致选出来的,你们不会觉得领导眼睛都是瞎的吧?”苏秋荷不紧不慢一句话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又话风一转对叶文婷说,“我也没说你当初是故意受伤好留在今天陷害我啊。”


    “许是你自己不小心受伤了,选拔失利不甘心,故意想通过给我泼脏水重新拿回领舞位置呢?”


    叶文婷曈昽一缩,眼睫猛的颤了下,这是被苏秋荷精准戳中心事的表现。


    她全说对了,那天叶文婷心里确实有些压力,因为苏秋荷进步太快了,葛老师和文英都对她赞不绝口,叶文婷怕自己选拔时真的败给她,所以才想早早起来再去练习一遍,结果却因为分心不小心摔倒崴了脚,她当时就很难受,后来见苏秋荷在台上大放光彩更是心生嫉妒。


    所以她才想了这么一招,没想到全被苏秋荷猜中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秋荷,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说过我受伤跟你有关,你不用这么揣测我。”叶文婷试图以退为进。


    苏秋荷早就发现了她的慌乱,她又笑了下,叶文婷是有些小聪明的,不过她这回可算错了,“团里都在传是我害得你,而她们又都在说要让你取代我领舞的位置,我多想一点不是很正常。”


    “还有,谁说我没有证人能证明不是我害得你?”


    谁能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选拔前一天晚上苏秋荷练到很晚,恰好碰到了在办公室修改资料晚走的葛老师。


    她不仅站着看了一会儿苏秋荷练舞,甚至在她停下后还鼓励了她好久,从苏秋荷停下到她锁门准备走,葛老师全程都在,她压根不可能在葛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文英听完全程看了眼微扬下巴的苏秋荷,无奈摇摇头,“你啊,有葛老师替你作证,为什么刚才不说?”


    苏秋荷也有她的由,故意意有所指说,“我要刚才就说了,万一又有人污蔑葛老师给我走后门,故意维护我呢?”


    早上刚不小心说文英护着苏秋荷的那个女队员背脊一僵,头低着压根不敢抬起来。


    文英淡淡看向几人,团里的风气她一直知道,以前她觉得有些事情管太过也不好,但现在看来,还是不能对她们太松散啊。


    葛老师也很快被人喊了过来,毫无疑问,她的话完全洗脱了苏秋荷的嫌疑,一开始雄赳赳吵着苏秋荷不配当领舞的那几人这回都没话说了。


    但苏秋荷有话说,她不在意这些人排挤她,但她讨厌有人躲在背后算计她,这非常浪费她的时间,她不着痕迹撇了眼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的叶文婷,特意向文英提起,“文团长,我不知道团里那些流言都是哪来的,但这些乱传话的人也太破坏咱们团里的风气了,我希望领导们能重视这件事,严查到底,把那种爱躲在背后算计人的都揪出来,这种人才最该被开除出团。”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让人严肃处的。”文英向她保证了一句,随后又转头看向最开始找到她要换人的几个对员,“刚听苏秋荷说你们上午就闹了一通,还为此耽误练习,简单的道歉看来你们都不长记性啊,那就一人给我交一份一万字检讨吧,再把团结守则每人抄一百遍,两天内交给我!”


    “还有叶文婷,你虽然说你并没有传达误解他人的话,但鉴于此事因你而起,检讨不用写了,你也跟着抄写团结守则一百遍,明天交给我。”


    “是,文团长。”几人心虚又无力的答应下来。


    叶文婷咬了咬唇,也低头认了罚。


    她现在心里完全是一团乱麻,如果只是抄守则她根本不怕,可文英刚才说还要严查,她真的怕被查出什么来。


    事情解决,苏秋荷转身准备去更衣室换练功服,路过叶文婷时她脚步停顿了下。


    从做完那个梦开始,她就没再做过针对叶文婷的事,可没想到她正常了,叶文婷反而找上了她。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六零攀高枝被嫌弃的女……


    解决完队员间的矛盾, 文英也没急着走,而是拉着大家一起又开了个小会。


    她也没说什么,就提了几句总政很看好苏秋荷的话, 甚至隐晦的表达了她们能得到这个交流演出的机会,就是因为她。


    这事张晓玲早从她姨夫那里听过,并不惊讶,倒是几个刚还闹着要赶走苏秋荷的队员看起来尴尬极了。


    文英罚了她们写检讨和抄守则, 苏秋荷就懒得再要她们不诚心的道歉,总之闹完这一通, 下午的训练能正常进行就行。


    临近结束时,苏秋荷提前离开排练厅几分钟,去文工团办公室找到葛老师,说了想办外宿的事。


    葛老师知道她结婚的事,欲言又止的给她批了条,“小苏啊, 你天赋好,又年轻, 现在正是你努力在台上发光发热的大好时光, 可不要犯糊涂啊。”


    苏秋荷没听明白,还以为她是在勉励自己,点头称是, “葛老师您放心, 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练习的。”


    “你明白就好,临时外宿我可以给你批,不过你想退宿得有团长的签字,他这会儿应该还在办公室,你去找他吧。”


    有宋家的关系, 退宿申请也很快就批准下来,苏秋荷办好手续准备回宿舍收拾东西,结果刚下楼就看到宋知淮等在外面。


    苏秋荷有些意外的朝他走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来接你一起回家。”宋知淮往前迎了两步,脸上的笑容很温柔。


    他这个样子,苏秋荷还有些不适应,但想了想她也没说,只告诉他自己要先去宿舍收拾东西。


    宋知淮闻言就建议她,“东西先放在宿舍吧,你办个外宿就好,等以后累了还能回宿舍睡个午觉。”


    这样安排也挺好,苏秋荷觉得有道,可她退宿申请都办好了。


    “正好今天过来还没去拜访李团长,我跟你一起上去。”


    有宋知淮在,外宿申请很快就换好了,李团长还跟着他们一起下楼,边走边和宋知淮说话,一直把他们送到楼下。


    宋知淮劝他止步,又礼貌道别,这才带着苏秋荷一起回家。


    他们到家时不早不晚,王婶刚做好饭菜,周美玲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知淮,小荷你们回来了,今天我让王婶煲了老鸭汤,小荷一会儿你可要多喝两碗。”


    “谢谢妈。”苏秋荷这声妈喊得很顺嘴,现在周美玲有意和她拉近关系,她顺势又装起了乖巧。


    当初她刚来宋家时,周美玲就挺喜欢她,后来因为她阴差阳错嫁给宋知淮产生了些误会,现在误会解除周美玲对她的愧疚和怜惜简直达到了顶峰。


    周美玲娘家出身书香世家,她原先就是部队最开始组宣传队的老人,现在北城这边的文工团领导哪个都跟她有些旧识。


    北城军区文工团要去总政交流学习演出的事还没传出去,就有人打听到苏秋荷是周美玲的儿媳给她来了电话,甚至总政那边还试探着想从周美玲这挖人。


    吃饭时周美玲把这些告诉苏秋荷,她很惊讶,以前她只知道自己进文工团的名额是周美玲帮问的,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有话语权。


    不过宋家家风算清正的,苏秋荷不知道周美玲当面跟她说这些是不是考验她的意思,斟酌了下才说,“妈,我觉得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进总政,而且我觉得我现在在北城军区文工团待的挺好的,等以后我实力上来再慢慢考虑这些吧。”


    “你能明白就好,”周美玲说总政打电话到她这不是想试探她,不过她确实更喜欢脚踏实地的人,也很满意苏秋荷的回答,“实力才是咱们立足的根本,只要你实力够强,好机会都在后头呢。”


    周美玲这话算是变相给了苏秋荷一个承诺,这也正是她想要的,背靠宋家,以后她的路肯定要比普通人走的更顺些。


    吃过晚饭,宋知淮被宋老爷子叫去书房下棋,苏秋荷就陪着周美玲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半个小时后才说想回房练练舞。


    她走后,周美玲又把王婶喊进来,她记得家里空房很多,现在宋大哥一家搬走,空房就更多了,可以专门辟出来一间给苏秋荷用。


    她跟王婶商量看哪间房合适,最后选了苏秋荷和宋知淮卧室隔壁的西厢房,那边原来是客房,也做半个库房,收拾出来给苏秋荷在家练舞正合适。


    东厢房里,苏秋荷也正苦恼于房间施展不开,地砖太硬,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压腿下腰开背类的动作。


    不过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做不了大动作多练练柔韧度也不错,她把腿抬到桌边柜上,侧身弯腰下压,练的正起劲时,宋知淮推门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下,苏秋荷刚为了练舞方便,特意换了短裤短袖,此时九十度抬腿,短短的裤腿都缩到了大腿上,两条雪白纤细的美腿就这么大咧咧展示在宋知淮眼前。


    宋知淮呼吸发紧,全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就沸腾起来,他看着她恍神片刻才略有些狼狈的侧头移开视线,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关门。


    当然,他没把自己关在外面。


    刚才那一幕对他冲击太大,饶是宋知淮平时再镇定从容,此时也乱了阵脚。


    苏秋荷也第一时间收腿裤腿,看他反应好像有点大,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身,实际她身上穿的就是在团里的练功服,夏天舞蹈演员出汗多,短衣短裤穿着舒适,她就连睡觉都爱穿这样的。


    “咳,王婶说热水烧好了,可以去洗澡了。”宋知淮低咳一声,为了缓解尴尬特意换了个话题。


    苏秋荷觉得他是少见多怪,即使宋知淮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但在男女感情上他却是一片空白。


    不知为何,想到这点她居然有点高兴。


    “好,我现在就去。”


    刚好练的差不多了,苏秋荷去拿了睡衣,转身就要出门。


    宋知淮还站在门边不远处,看她过来本想往旁边让让,余光一瞥她没换衣服,脚又定住了。


    “你,就穿这个出去吗?”宋知淮问的很克制。


    但苏秋荷从他话里听出一股霸道来,她有些不高兴,“这样穿怎么了,这是练功服,我平常在文工团都这样穿。”


    宋知淮顺着他的话不自觉的回忆起文工团好像还有不少男兵,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但不等他说什么,苏秋荷就一脸不高兴的推开他出去了。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好像不高兴了。


    独自留在房里的宋知淮默了默,走到书桌旁拿起书半天也没翻一页,直到门重新被推开,洗完澡脸颊被蒸的粉扑扑的苏秋荷回来了。


    宋知淮听到动静就抬起头看向她,这一看目光又挪不开了。


    苏秋荷却没看他,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擦头发。


    她的头发不算长,只到胸口下一点的位置,以前她发质不好,枯燥发黄,来了城里这一年养的头发又黑又亮,漂亮是漂亮了,就是每次洗完头擦头发很麻烦。


    宋知淮看了她半晌,放下书主动走到她身后,拿过她手机的毛巾说,“我帮你擦吧。”


    语气温和,仔细听还有点示好赔罪的意思。


    苏秋荷从镜子里看他一眼,把毛巾给了他。


    宋知淮没给人擦过头发,一开始怕扯疼她,动作放的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样。


    苏秋荷看他们有模有样,就继续往脸上涂护肤品。


    她先把刚买的茉莉香膏挖出一小坨在手心揉开,然后慢慢按压轻柔上脸。


    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在两人周身溢开,宋知淮鼻尖微动,闻到了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宋知淮帮她把头发擦到半干,时间也不早了,他拿了衣服也去洗澡,苏秋荷趁着他不在房间,继续往身上涂涂抹抹,等忙完头发也差不多干了。


    床上依旧是两床被子,苏秋荷照例往床里爬,抖开被子时,她瞟了眼属于宋知淮的天蓝色薄被,眼不见为净的躺下了。


    睡着的事清醒的她管不了,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只要她不尴尬就行。


    宋知淮很快回来,看见她在床上躺好,很快也收拾好拿了本书上,床,看起来现在不打算睡的样子。


    苏秋荷不着痕迹又朝里挪了挪,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躺了半天也没有睡着的意思。


    一个姿势躺久了压的胳膊难受,苏秋荷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刚要继续尝试入睡,身侧忽然伸来一只大手把她整个拢进了怀里。


    这床上就他们两个人,苏秋荷很确信她刚才特意躺在离宋知淮有段距离的位置,不至于翻个身就贴他身上了,而且他搂过来的动作也太熟练了吧。


    怀里的身躯有些微僵硬,宋知淮起初没发现,直到他放下书,准备关掉床头台灯时,他一动,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僵硬躺着,他这才察觉不对。


    宋知淮动作也顿住了,这一顿他才感觉出,怀里的小身子不似之前柔软,她没睡着。


    有了这个认知,一股心虚满满涌上宋知淮心头,但苏秋荷既然没睡着,那他刚才抱她时为什么没有睁开眼。


    是不是,她也不抗拒和自己亲近。


    宋知淮不知想到什么,呼吸又急促两分,心跳也乱了拍。


    枕在他心口位置的苏秋荷感知最明显,砰砰砰的心跳声就在她耳边,惹得她的心跳也跟着开始加快。


    但两人谁都没有主动挑明出来,宋知淮只犹豫了一瞬,就继续刚才的动作,关灯,抱着她重新躺好,准备睡觉。


    四周一片黑暗,宋知淮放在她腰上的大手越发灼热,就在苏秋荷考虑要不要继续装睡假装翻个身逃离他的怀抱时,额头上传来一下轻轻的触感,紧接着一道温润低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秋荷,晚安。”


    宋知淮亲了下她的额头,随后抱着她闭上眼,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准备入睡。


    苏秋荷却被他彻底扰没了睡意,胡思乱想一通,不知是不是在他怀里睡出了习惯,睡意渐渐上头,苏秋荷呼吸放缓,慢慢也睡了过去。


    许久许久,宋知淮忽然睁开眼,眼睛适应黑暗后,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他低头,看到了怀中人朦胧的睡颜,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谁也没提昨晚的事,两人各自起床,宋知淮依旧去隔壁空房间换衣服,苏秋荷打好自己,面带笑容的出来跟周美玲说话。


    吃过饭两人一起去军区,路上宋知淮主动和苏秋荷说,中午来帮她拿东西。


    苏秋荷虽然决定暂时不退宿,但有些放在宿舍里的日常用品还要拿回家一部分,有宋知淮帮忙带,她要轻松很多,便点头答应了。


    一上午的练习很快结束,中午在食堂吃过饭,苏秋荷准备回宿舍,张晓玲喊了她一声,并肩和她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


    “我听说你准备退宿搬走了?”


    张晓玲算起来跟她关系一般,突然来问这个,不仅她尴尬,苏秋荷也有些莫名。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张晓玲扭捏了下才继续说,“你天赋很好,我就是觉得你不应该这么早就回归家庭生儿育女,应该继续留在团里跳舞的。”


    “当然,我就是随便提醒你一句,听不听都随你。”张晓玲撂下最后一句,加快脚步就想离开。


    苏秋荷喊住她,“等等,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回去生儿育女了?”


    张晓玲这番话对她来说简直莫名其妙,不过能看得出来,她真是来劝自己的。


    “我只是觉得搬出去住更方便,没有想就此回归家庭。”苏秋荷说完才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昨天葛老师的欲言又止,难道也是这个意思吗。


    苏秋荷扶额的同时耳根也开始发热,她已婚的身份真的能让人联想好多啊。


    张晓玲不知道她心里活动,得知她以后还要继续跳舞又高兴起来。


    她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以前因为和叶文婷关系好,听了她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就开始排斥苏秋荷,现在发现她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又主动朝她示好。


    苏秋荷对她就是不主动不拒绝,放任的态度,张晓玲本身有背景,又不会仗势欺人,跟她交好还是有很多便利的。


    宋知淮进不来女兵宿舍,苏秋荷收拾好东西后还要自己拿下去,刚到宿舍外就看到他已经来了。


    见到他,苏秋荷莫名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轻轻的额头吻,还有张晓玲刚才那些话,她不自觉的红了脸。


    宋知淮从她手里接过东西,往她脸上打量一眼后问,“收拾东西累到了吗?你的脸很红。”


    “没有,”苏秋荷下意识否认,否认完才解释,“是最近太热了。”


    她这话也不假,七月份天是越来越热了,每天练习时身上的练功服都要湿透两遍。


    “那回去让王婶炖些绿豆汤,你每天带一些来喝,解解暑。”宋知淮知道她最近练习很努力,没劝她,只是提了个建议。


    文工团食堂夏天其实也会准备绿豆汤和凉茶等降暑的饮品,不过现在天还不到最热的时候,消暑饮品还没开始做。


    结束一天练习后,苏秋荷换上军装常服出文工团大门,宋知淮又已经早早等在那了。


    他最近在办调职手续,所以还算清闲,每天都能早一点和苏秋荷一起回家。


    晚上两人各自躺到床上,被苏秋荷遗忘一下午的那些事又慢慢冲进脑海,她默默拉高被子,往床里缩了缩,又缩了缩,企图用拉开距离赶跑那些念头。


    一只大手径直伸过来拉住了她,苏秋荷挪不动了。


    宋知淮制止她往里挪,等到她看过来才笑了下说,“再挪就贴着墙了,睡着不舒服,这边空间大,你睡过来一些。”


    随即不等苏秋荷说话,他又手动帮她往自己身边拉。


    他大手握着她胳膊挪动时,双眼依旧落在苏秋荷身上,那目光看得她心跳加快,总有种想逃的念头。


    “不,我……”


    晚了,宋知淮虽然是文职,但他力气可不小,最后一用力直接把她整个人拉到了身侧,他微侧身低头看着她,这个距离,他稍微俯身就能彻彻底底把她压在身下了。


    苏秋荷的心跳越发的快,看着他一点一点压近,她好像也没有多少抗拒的心。


    宋知淮薄唇彻底覆上她红唇的前一秒,他还克制的问了一句,“秋荷,可以吗?”


    然而刚问完他就压了下来,压根没给苏秋荷拒绝的机会。


    “唔……”苏秋荷双手按上他肩膀,眼睫颤个不停,“…灯,关灯……”


    她找到机会小声提醒,宋知淮纹丝不动,一只大手朝外伸,啪的一下拉上台灯,黑暗袭来的一瞬间,他舌尖也顺着她微启的唇缝探了进去。


    夜色渐浓,屋内温度也在节节攀升。


    苏秋荷逐渐失神之际,小腹处一股熟悉的疼痛惊醒了她,紧接着下身一凉,她一惊,猛的用力推开了身上压着的人。


    宋知淮毫无防备被她一把推开,愣了愣神,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重新靠过去问,“秋秋,怎么了?”


    苏秋荷听到他的称呼先是咬了下唇瓣,面上嫣红一片,她犹豫着开口,“我好像来月事了。”


    听到她这句话,宋知淮身上的热意慢慢降了下来,他继续问,“那你现在疼不疼,我先开灯,你需要什么告诉我。”


    “嗯…”苏秋荷半起身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到身上,动作时牵扯到小腹,一股钻心的疼瞬间让她面色白了白。


    宋知淮重新打开台灯,第一时间去看她脸色,刚他听到她疼的哼了声,“很疼吗,我现在去给你灌热水瓶。”


    灯一亮,苏秋荷抬眼先看到的就是宋知淮赤着的胸膛,他皮肤白,身上的肌肉也不是很夸张,但她刚才都摸到了,他激动或用力时,身上的肌肉也很硬,属于纤薄有力,恰到好处那种。


    两人刚才正事办到一半,现在匆匆收场,宋知淮更关心她的身体,捞起丢在床尾的睡衣一套,起身准备去给她拿东西。


    苏秋荷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心里却还羞着,见他急急忙忙失了从容,心头一暖,这才又说,“没事,我比起以前好多了,你别急。”


    夏奶奶的药还是很有用的,刚才苏秋荷疼的脸发白是因为这股疼突如其来,现在慢慢适应后她就发现真的没有以前那么疼了。


    “好,你先坐着别动,需要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等一切收拾妥当,苏秋荷抱着宋知淮刚装的热水瓶一边暖肚子一边喝他递过来的红糖水,感觉这次月事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折腾许久,现在时间不早,宋知淮等她喝完把杯子拿出去刷了,这才重新上,床,手一伸下意识想抱着她睡。


    苏秋荷伸手拒绝了他,来月事期间她必须平躺着,不能抱。


    最后宋知淮退而求其次,大手握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那我关灯了,睡吧,不舒服就喊我。”


    他的手很暖,刚握了一会儿苏秋荷的手就暖了起来,她轻轻动了动手指,身侧宋知淮就轻轻,“嗯?”了一声,并侧过头来。


    苏秋荷忙说,“没事。”


    宋知淮翻个身面对她,换了只手继续握着她的手,黑暗中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情欲褪去后的暗哑,“睡吧,晚安秋秋。”


    秋秋是他独一人的叫法,苏秋荷今晚第一次听他低哑着嗓音在耳边喊她秋秋时,羞的整个人都想蜷缩起来。


    多听几遍,又觉得他喊得这两个字总带着一丝温柔缠绵的意味。


    苏秋荷闭上眼慢慢睡着后,好像梦里都有一道温润的嗓音再喊她秋秋。


    早晨苏秋荷是被身下的异样惊醒的,睁开眼的那一刻首先确定自己是不是平躺,然后又想用手去摸身下的床单。


    力道受阻她才想起来自己旁边还有个人。


    宋知淮被她这一动惊醒,两人一同起床,苏秋荷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换月事带,把人赶出去换好才重新打开门出来。


    昨晚宋知淮没惊动王婶,自己拿了红糖给她泡红糖水,但一早起来宋知淮去问周美玲有没有缓解痛经的办法,家里人都知道了。


    被周美玲拉着关心时,苏秋荷又羞又气,没忍住偷偷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六零攀高枝被嫌弃的女……


    早上出门前, 周美玲让王婶给她熬了一壶红枣红糖水带上,用保温杯装着,够她喝一上午的。


    去军区的路上, 宋知淮看她脸色发白,十分不舒服的样子,想劝她今天干脆请假算了,结果刚开口就被苏秋荷拒绝了。


    “这点痛算什么, 我本身实力就不如别人,再不努力肯定会被挤下去的。”苏秋荷没把那天自己差点被人投下领舞的事告诉他, 能自己解决的事她也不愿总麻烦别人,免得给人留下一个不堪事的印象。


    好在中药调还是挺有用的,苏秋荷现在感觉比以前那种疼的死去活来的好多了,再加一片止疼药下去,除了些微的不舒服,并不影响她练习。


    宋知淮听她有有据的不好再劝, 只告诉她疼的厉害时千万不要硬撑,而且从这天开始, 他每天中午都会来陪苏秋荷一起吃饭, 就是为了确认她的状况,晚上再来接她一起回家。


    短短几天时间,团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苏秋荷已婚的事, 还知道了她丈夫长相英俊还特别优秀, 还有传说她丈夫家里有背景的,因为有人看到宋知淮来陪苏秋荷吃饭时,团长碰到他们还特意来打招呼。


    各种流言都有,大部分文工团女兵都在羡慕苏秋荷,羡慕她嫁的人很体贴关心她。


    这还是跟苏秋荷一起练习的几个队员传出去的, 大家越相处越发现苏秋荷虽然实力不够,但她练习努力的态度她们都看到了,慢慢的也就接纳了她。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马上就到去总政演出的日子了,苏秋荷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状态比之前汇演时还要好,大家都鼓足了劲,准备去总政扬一扬眉。


    周一一大早,文英和葛老师带队,领她们去总政演出,一路上队员们都很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有人带着一丝期待,希望这次演出能被总政的人看上。


    苏秋荷看起来蛮淡定的,既不紧张也不激动,等到了总政,大家看着这边崭新宽敞的大礼堂,个个觉得开了眼,还有他们后台居然有专门帮演员化妆的化妆师,不像她们团里,每次演出还要自己化妆,或者队员间互相帮着化。


    唯一让她们感觉欣慰的就是,当两边领导会面时,总政那边的老师叫来啊团里的台柱子过来打招呼。


    来的那姑娘身段高挑,昂着下巴,一脸倨傲的看着北城军区文工团这些人,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大家,只有在看到苏秋荷时多停顿了几秒,随即收回视线,礼貌的打招呼。


    文英没什么反应,笑了笑也把苏秋荷喊过来让她给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


    苏秋荷也特给她们北城军区长脸,落落大方上前,她身段样貌半点不输总政台柱子,甚至单论外表她还更胜一筹,她态度也比那位温柔多了。


    总政那位带着小心思的老师嘴角笑容僵了些,与之相比,文英脸上的笑容就更真切了。


    初会面结束后,文英让姑娘们去后台做准备,她和总政这边的领导又交流一番,一直到演出前彩排时,文英才又去到后台指导了她们几句。


    “大家不要紧张,就把这当成一次平常演出,拿出你们的实力,好好发挥,我在台下为你们鼓掌。”


    苏秋荷她们的剧目比较靠前,第三个就轮到了,前面两个节目是总政文工团的,一个大合唱,一个双人舞,其中女舞者就是刚才被总政领导拉来撑场子的台柱。


    双人舞彩排时,苏秋荷她们也在后台看了,不得不说总之台柱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仅人好看,舞也跳的特别好。


    双人舞结束后,很快就轮到苏秋荷她们彩排,文英就站在台下,她身边还有总政的领导和老师,另外还有许多总政的舞蹈演员挤过来看。


    几个队员在幕布后准备时看到这么多人顿时紧张起来,苏秋荷在旁做着最后的热身,感觉站在她身边的张晓玲呼吸也急促起来。


    “紧张什么,不都是人,把她们当普通观众就行,再不济你就想象他们都是一堆萝卜白菜,你看大土豆还紧张吗。”


    “噗!”


    身后有人听见她这话憋不住笑了出来,这话没毛病,她们再往台下看时,脑子里瞬间联想起苏秋荷的话,一堆萝卜白菜,谁还紧张啊。


    有人也跟着说了一句,“那我还是把他们当土豆吧,土豆丝挺好吃的,咱们食堂大师傅老做萝卜炖白菜,都快给我吃吐了。”


    音乐起,苏秋荷率先登场,几人配合默契,舞步优美,非常顺利的结束了彩排。


    台下文英率先在音乐结束后举起手给她们鼓掌,随后台下又响起了一片掌声,是总政那些人对她们认可的表现。


    她们彩排完,也去了台下,继续看总政其他人的彩排,全部看下来后,大家都有了不小的收获。


    有人还在苏秋荷身后感叹了一句,“总政不愧是总政啊,每个人都有绝技在身。”


    苏秋荷也很认可这句话,能进总政的人全都是拔尖的人才,她现在还差一些,以后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全部彩排结束后不久,受邀来看演出的战士和领导们开始入场,周美玲今天也过来了。


    正式演出开始前,有总政的人带他们去后台,宋知淮扶着周美玲跟着一起过去了,起先苏秋荷并没发现他们,直到宋知淮走到她身边她才看见。


    宋知淮是北城军区文工团的熟客了,今天来演出的几个人都见过她,苏秋荷也没扭捏,看看他,又对着周美玲喊了一声,“妈,你们过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她知道周美玲今天来看演出,但不知道宋知淮也过来了,不由又看他一眼。


    “我刚好没事,就过来看看。”当着这么多人面,宋知淮没好说自己是特意来看她演出的,只把手里拿了一路的保温杯递给了她。


    苏秋荷熟练的接过来,拧开盖子发现里面是泡好的红枣红糖水,她这几天喝了好多,现在月事都结束了,她也个腻了,浅尝一口又塞回宋知淮手上。


    周美玲正和文英说话,余光瞥见小夫妻俩的互动,不由会心一笑,转过头对苏秋荷说,“你爸今天也来了,我们都来看你的演出,支持你。”


    “那谢谢妈,也谢谢爸,我们在第三个节目,待会儿我一定好好发挥。”


    没被提到的宋知淮略微挑眉,压低声音说,“演出结束,我等你一起回去。”


    苏秋荷叶放轻声音,“不用,万一我们还有安排呢。”


    当着众人的面说完悄悄话,苏秋荷一抬头就发现文英和周美玲都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她后知后觉羞的低下了头。


    还好总政这边化的舞台妆比较浓,脸上厚厚的粉挡着,看不出来脸红。


    宋知淮倒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文英看看两人,也没做那严苛的领导,笑着说了句,“演出结束我给你们放半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这倒不是特意为苏秋荷放的,而是她看几人这段时间为了演出付出许多努力,特意给她们放的假。


    其他人跟着欢呼,“谢谢文团长!”


    正式演出快要开始,周美玲和宋知淮要离开后台,临走前宋知淮又对苏秋荷说,“我等你一起回去。”


    这回她点了点头,笑着看他们离开。


    总政的礼堂很大,全部坐满大概能容纳近三千人,舞台也特别大,站在上面往下看时,跟空无一人时完全不一样,真的特别震撼。


    饶是苏秋荷提前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设也不由有些紧张,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视线往前不经意间看到了宋知淮。


    他也正看着台上,看着她,那双温润的眼睛里满是欣赏和爱意,他的目光让苏秋荷慢慢平静下来。


    演出顺利结束,几人最后退场时,身后是观众们雷鸣般的掌声。


    苏秋荷忍不住想,不知道这些掌声里有没有宋知淮的,一定有吧。


    等她们下台,文英才告诉她们,今天还有纪录片导演在台下拍,她们的舞姿都已经被摄像机记录下来了,以后说不定会制作成电影放映。


    刚上台前她没敢跟几人说,怕她们紧张,现在演出结束说,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队员们都很高兴,甚至有人激动的过来抱苏秋荷,而她看着替她们高兴的文英,主动过去抱住了她。


    “谢谢文团长,是你给了我们这么好的一支舞,才让我们站到了今天这样打的舞台上,谢谢您。”


    “文团长谢谢您!”


    “对对,这都是咱们文团长的功劳,谢谢团长!”


    有她带头,大家纷纷过去拥抱文英,张晓玲则趁机抱了一下苏秋荷,怕被发现,又迅速收了手。


    苏秋荷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反而伸手回抱了过去。


    张晓玲楞楞的,半晌低声又对她说了一句,“以前,对不起。”


    “不提以前,我们只看现在和以后。”苏秋荷原谅了她,谁还没个不知事的年纪。


    她们演出结束后就没事了,文英领着她们去台下,那里有总政特意给她们准备的座位,好让她们观看演出。


    一场演出结束后,所有参与演出的人都上台谢幕,苏秋荷站在舞台一角,笑着和台下的宋知淮对视了一眼。


    下午放假,苏秋荷跟着宋知淮回了家,周美玲到家就识趣的给两人留出空间,特意让他们回房说话。


    许是经过那夜半途而废的亲密,两人现在相处自如许多,哪怕不怎么刻意说话,房间里的氛围也不尴尬。


    宋知淮拿了书坐在书桌后看,苏秋荷看桌上那盆美人茶花苞似开非开,便出去弄了点水回来浇花。


    结果她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宋大嫂,宋大嫂看见她后脚步明显一顿,随即就撇过头去。


    她身后宋成霖和宋大哥也回来了,今天这一家三口是回来搬东西的,宋大哥申请的房子下来了,宋老爷子知道后就催着他们尽快搬走。


    宋大哥原本还想拖一段时间,等老两口消了气,他们再过来诚恳的道个歉,分家的事可能就过去了,没想到宋老爷子这次这么坚决,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坚持分家。


    他没办法,只好尽快弄好房子,带着宋大嫂回来搬东西,正式从大院里搬走。


    宋大嫂许久不回来,王婶看见她都楞了下,看他们跟周美玲打过招呼后准备进房间收拾东西,她这才过去帮忙。


    苏秋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宋知淮很快也出来了,看见宋大哥他们他也没觉得意外,带她过去打了声招呼就进客厅了,没有要她去帮忙的意思。


    宋大嫂在自己房间闷头收拾东西,脸上表情很臭,宋大哥刚去书房跟老爷子说过话,回来看见她又冷了脸,“我让你去跟妈和老二两口子再赔个不是你去了吗?”


    “我们都被撵出去了,还去捧人家冷脸做什么?”宋大嫂没去,她也不想去,“老爷子心偏成这样,我看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这个大儿子,要么说后妈没一个好的,我捧她这么久说翻脸就翻脸,估计她早就背地里撺掇老爷子把我们分出去了,这次不过是借着老二的由头罢了。”


    “够了,我看你压根就没反醒过!”宋大哥厉声制止了她,但他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是把这话听进去了。


    宋大嫂也不怕他,继续抱怨,“你冲我吼什么,你爸就是喜欢老二你又不是看不出来,谁让人家比你优秀比你有本事呢,我才是被你连累的,儿子都快结婚了还要被撵出去!”


    宋大哥被她说的沉默不语,宋大嫂一撇嘴正要再说,门外忽然传来王婶略有些尴尬的声音,“那个,成霖那边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来看看你们这边要我帮忙吗?”


    两夫妻都不知道她听没听见刚才的话,宋大嫂正要问问,宋大哥表情变换一番,突然甩手打了宋大嫂一巴掌,“我刚才说够了!如果不是看在成霖的份上,有你这样拎不清的妻子我早晚要被你害死!”


    宋大嫂不可置信捂着脸,表情瞬间狰狞起来,“宋卫东!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王婶也被惊的一跳,等她反应过来就见宋大嫂猛的起身朝宋大哥扑去,宋大哥猝不及防脸上瞬间被她抓出几道血印子。


    “哎呦,你们,你们快别打了!”王婶急得直拍腿,转身就去客厅喊人。


    她的声音把旁边厢房里收拾东西的宋成霖先给惊了出来,一出来就听见隔壁屋子他妈正在骂他爸的声音,立刻进去阻止两人。


    等宋知淮和苏秋荷过来时,宋大嫂刚被宋成霖拉开,宋大哥这会儿已经挂了彩,还全在脸上和脖子上,一道道血印子,一看就知道宋大嫂绝对下了死手。


    宋老爷子黑着脸过来看见这一幕气得直喘粗气,宋知淮忙过去想把老爷子扶出去,周美玲这时也赶了过来。


    刚王婶跟她说了老大两口子打起来的前因后果,周美玲听到她复述的宋大嫂说的那些话,心里已经没多大感触了,她过来看到宋大哥脸上的伤,皱了皱眉,但现在这两口子的事,她已经没有立场再说什么了。


    所以她过来后,只走到宋老爷子身边帮他顺了顺气,劝他不要激动,小心心脏受不了。


    宋老爷子不知道宋大嫂说的那些话,只指着宋大哥说,“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搞出这样的事来,赶紧给我滚出去,以后都少来碍我的眼!”


    他说罢,一甩手就走了,宋大哥顶着满脸伤嘶了声,想跟又不敢跟。


    宋成霖局促的垂下头,周美玲叹了口气,让王婶去帮忙收拾东西,又让宋成霖先带她妈去客厅坐会儿。


    她对宋大哥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该动手打自己的妻子,卫东,我以前不是这么教你的。”


    宋大哥狼狈低头,呐呐喊了声,“妈,是我太冲动了。”


    “卫东,你爸从来没有偏过你们兄弟任何人,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挑拨过你们父子间的关系。”后妈难当,但周美玲自认自己问心无愧。


    “我信您,妈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都是她乱说的,妈您别生我的气。”宋大哥顾不得脸上的伤,连忙向她解释。


    周美玲看着他,没再说什么,“你爸那就是一时气话,过后我劝劝他,等他消气了,你们再回来看他吧。”


    交代完最后一句,周美玲带着苏秋荷和宋知淮都走了。


    王婶留下帮忙收拾夫妻俩的东西,宋大嫂直接去外面车上坐着去了,宋成霖想了想,又回来找到宋知淮。


    苏秋荷也在,宋成霖当着他们夫妻的面躬身再次道歉。


    “小叔小婶,对不起,我准备调去边境部队了,我妈她,我也替她再次跟你们道歉,对不起,我不期望你们原谅她,以后我走后,爷奶他们就靠你们多照顾了。”


    以前见到宋成霖,总觉得他身上还带着股孩子气,做事全凭心情,吃不得苦受不了累,没想到这回居然主动申请去祖国最艰苦的地方。


    苏秋荷多少有点惊讶,而且他就这么走了,那他跟叶文婷是不是彻底散了。


    她在这想东想西时,宋知淮过去扶起了宋成霖,拍着他的肩膀勉励了几句,“家里你不用担心,我没怪过你,还有,你自己选的路,记住别半途而废。”


    宋成霖嘴角扯出一抹笑,“小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咱们家丢脸的。”


    跟宋知淮夫妻俩道完别,宋成霖又去找周美玲和宋老爷子道别,两人得知他即将前往大西北边境,都很惊讶,不过惊讶过后宋老爷子又是满目欣慰,鼓励他好好干,争取建功立业早日回来。


    宋老爷子待他还是一如往昔,宋成霖先是松了口气,又郑重朝爷爷敬了个礼,发誓一定会早日回来孝敬他们。


    晚饭前,宋大哥一家人就彻底搬走了,周美玲原本还想留他们吃个晚饭再走,宋老爷子当着她的面哼了哼,一看就是还气着,她索性就留了宋成霖自己,老大两口子,等以后老头子气消了再说吧。


    宋成霖担心父母,吃过晚饭很快也去了新家那边。


    宋家这回,是真的彻彻底底分家了。


    宋知淮可能也受了点影响,晚饭时都沉默很多,苏秋荷心情倒是一如既往,回到房间两人相继去洗澡。


    苏秋荷现在在他面前自如很多,直接当着宋知淮的面撩起衣服往腿上胳膊上涂珍珠膏。


    宋知淮看得目光一暗,洗完澡回来又往她面前放了一杯红糖水。


    苏秋荷看到后下意识皱了皱鼻子,“我月事已经结束了,不用喝了。”


    “嗯,好。”宋知淮从善如流应了。


    不过这杯倒都倒了,苏秋荷还是喝了。


    她喝完上,床 ,宋知淮目光微闪,拿了本书也自然的坐到了床头旁。


    他最近总会在睡前看会书,苏秋荷习以为常,现在时间还早,她躺下后也睡不着,想了想伸手戳戳宋知淮的胳膊问他,“宋,成霖为什么突然想调去外地,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喜欢叶文婷了吗,毕竟梦里她因为那二人下场那么惨,现在俩人轻而易举就分开了,苏秋荷真的很好奇。


    宋知淮拿着书的手一顿,本就没看进去,听见她这两句话更是心生燥意,他直接把书合上,转个身躺下面对面看着她。


    “你叫他成霖,你很关心他?”


    苏秋荷被他问懵住了,她叫成霖有什么不妥吗,宋成霖好歹还喊她一声小婶,问问怎么了。


    这时候她忘了,宋老爷子一开始是准备给她和宋成霖订婚的。


    她忘了,宋知淮显然还记得,而且有点在意。


    “我不知道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宋知淮说完继续看着她,苏秋荷后知后觉发现有些不对劲。


    宋知淮往常温润一片的眼底透出几分侵略感,他试探着朝里又靠近了些,发现苏秋荷没反应,立刻像瞄准了猎物一样把人压在身下。


    他低头靠近她颈项,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哑着声音说,“秋秋,不要再提他了,我们该睡觉了。”


    话音刚落,他的唇也跟着落了下来,一连串细碎的吻从她肩膀一直吻到耳后,苏秋荷被他撩的气息微喘,下意识想张嘴呼吸,却被人乘机而入。


    她这时才明白,他说的睡觉绝对不是单纯的睡觉,可惜,为时已晚。


    长夜漫漫,宋知淮想做完上次半途而废的事情,苏秋荷在他身下毫无反抗之力,双眼迷蒙,只能任他施为。


    神思不属间,她突然悟了,这个人,刚才是吃醋了吧。


    宋知淮动作一停,随即勾着她的腰又是狠狠一撞,“秋秋,你不专心……”


    苏秋荷轻吟一声,勾着他的脖子断断续续说,“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身上的人不语,只是一味索取,直到她再也说不出话,彻底沉沦。


    窗外月凉如水,屋内却是一片火热。


    直到后半夜,宋知淮抱紧怀里昏昏欲睡的人,低头爱怜的在她额头亲了下。


    “秋秋,往后岁岁年年,我只陪你过。”


    近似低喃的话落入耳中,苏秋荷清醒一瞬,微不可察的轻“嗯”一声,随即就真的彻底睡着了。


    宋知淮闭上眼,听着心跳一声快过一声,心底一片柔软。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七零恩将仇报的村花女……


    1973年, 三月初春江水暖,金水河里野鸭游成群,岸边芦苇荡里时常有顽皮的孩子跑进去捡野鸭蛋。


    上河村位于金水河上游, 这里地势高,山也多,村子就坐落在山坳间,附近风景不错, 就是出行一趟特别麻烦。


    老江家的江老头是上河村的大队长,年轻时当过兵, 后来负伤光荣退伍,回到老家当了大队长也延习在部队的习惯,做事公平公正,在他的带领下上河村人年年不仅能吃饱穿暖,家家还有点余粮,因此大家对江老头格外拥护。


    可在村里说一不二的江老头回家碰上他家娇里娇气的小囡, 也是气得直挠头。


    江老头实际今年才五十有六,不过他常在田间地头跑, 晒得皮肤黝黑, 比他媳妇赵梅香看起来就显老的多。


    赵梅香十八岁嫁进江家,先给江老头生了俩儿子,后来在她三十五岁时又生了个小女儿, 两口子疼得很, 别家都重男轻女,老江家就偏疼小囡囡。


    不过也不怪两口子偏心,江甜甜出生时长得白白嫩嫩,漂亮的像年画娃娃一样,每次赵梅香抱小囡出去, 村里人都爱来逗她,总爱板着张脸的江老头看见自家小囡也笑得跟朵向日葵一样灿烂。


    去年江甜甜刚满十八,方圆十里八村的媒婆就一个接一个的登门想给江家说媒,一方面是因为老江家条件好,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江家小囡在附近是出了名的一枝花,单说本村就有不少大小伙子惦记她。


    可惜媒人上门没多久,江老头就对外放出口风说他家小囡还太小,要在家里多留两年。


    两口子本意是想让闺女在家多享两年清福,他们也好趁着这个时间多给闺女挑挑好人家。


    但奈何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去年十月底,上河村来了一批城里知青,江甜甜跟着小伙伴去瞧热闹,结果这一瞧不要紧,她把一颗芳心也落下了。


    江甜甜看上了城里来的知青方哲文,被爸妈哥嫂宠着长大的江甜甜性格开朗,压根不在乎谁追谁,她喜欢谁就往他身边凑,百般向方殊文献殷勤,可惜方哲文总是对她带搭不的,不热情也不冷淡。


    老江家条件不错,江甜甜大哥又在镇上五金厂上班,时常给她带点心罐头吃,以前江甜甜拿到吃的都和家里侄子侄女分,现在她会把属于她的那份巴巴的送给方哲文。


    有时是两块桃酥,有时是一瓶黄桃罐头,有时是赵梅香给她煮的鸡蛋,她一有空就往方哲文身边跑,次次不空手,送出去的东西有时他会收下,有时也会被拒绝。


    但江甜甜对方哲文示好了这么久,他始终没有对两人的关系表态,直到前不久,江甜甜一个人进山,被村里人下的野猪套给套住了,方哲文路过顺便救了她。


    江甜甜回家后就求着父母去向方哲文提亲,江老头看不得自家娇宠的小囡见天对男人献殷勤,对方哲文老看不顺眼了,根本不肯答应。


    赵梅香和哥哥嫂子都不看好她和方哲文,江甜甜又死活要嫁,甚至威胁江老头要是不答应她,她就绝食抗议。


    气得江老头眉毛翘老高,差点想带着两个儿子去知青所揍那方哲文一顿。


    江甜甜一见说不听,当天晚上就开始绝食抗议,还把房间门从里面插上,连赵梅香都不让进。


    她绝食到第二天早上,赵梅香担心闺女饿坏了肚子,早早起来给她煮了红糖荷包蛋,敲门哄她出来吃点东西。


    江甜甜在屋里特有骨气的放话,“我不吃,妈你去跟我爸说,他什么时候去提亲,我什么时候开门出来。”


    赵梅香拿她没办法,端着荷包蛋就去客厅找江老头。


    她走后,江甜甜捂着饿的咕咕叫肚子一扭身又躺回床上睡回笼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伴随着饥饿入睡,江甜甜做了个噩梦,她梦见不久后她爸终于妥协替她去向方哲文提亲,还不等她高兴就见方哲文拒绝了,同时村里开始有流言传出,江家人不愿自家小囡受人非议,又找上方哲文,连威胁带劝说的,最后答应把村里的工农兵大学生名额给他,方哲文才勉强点头答应跟江甜甜订婚。


    梦里的江甜甜只知道方哲文愿意跟她订婚了,后来对他越发的好,但方哲文拿到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后却把名额让给了知青所的周亚萍,方哲文自己则靠老江家的关系在村里当上了计分员,跟江家越走越近的同时他对江甜甜仍是不冷不热的,江家人为此私底下不止一次的跟江甜甜说她不是良配,可她就是死活听不进去。


    直到半年后方哲文联合村里的会计陈老头一起把江老头给举报了,说他滥用职权贪污村里集体利益,上头革w会很快就把江老头拉去批d,直了一辈子腰的江老头到老脊梁骨都被折断了,老江家也被村里人人喊打,最后甚至把他们逼离了上河村。


    方哲文这时作为大义灭亲的重要举报人站出来继续诉说当年江老头是如何恩将仇报,威逼利诱他娶江甜甜的,当着上河村所有人的面他大义凛然说自己从来没喜欢过江甜甜,甚至十分厌恶她总往自己面前凑。


    梦的最后,大受打击的江甜甜无颜再面对家里人,纵身投了金水河,溺水而亡。


    得知她死讯的赵梅香哭瞎了眼,两个哥哥拼了命的想给她和江老头报仇,后被方哲文全都送进了大牢,而方哲文则和一直等着他的周亚萍甜甜蜜蜜在一起了,原来两人早就两情相悦,只是被江甜甜横插一脚,现在才守得云开见月明。


    做完这个梦,江甜甜就被吓醒了,醒来后梦里‘江甜甜’身上的那股怨气也深深埋进了她心里,让她又是气又是委屈,心里更多的还是对家人的愧疚,情绪一上来就控制不住的直流眼泪。


    江甜甜从小就是泪失禁体质,生气了想哭,委屈了想哭,吹个冷风眼眶都发红,搞得她每次跟人吵架气势都要先输一半。


    但以前有江家人护着,江甜甜其实很少受委屈,直到去年喜欢上方哲文,在他身上她可受了太多委屈了。


    至今江甜甜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那么喜欢方哲文,喜欢的都不像她了。


    心头刚闪过这个念头,江甜甜就捂着心口一愣,对啊,她到底喜欢方哲文哪点啊。


    长得也就一般般,除了身上有股文化人的斯文气质,也没什么特殊嘛,每次见了她就先皱眉,跟他说话十句有九句是不回应的,收她好东西时倒是挺积极的,求她帮周亚萍安排清闲活计时也冷着个脸,这样的人到底哪里值得她喜欢了。


    江甜甜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气,她以前莫不是被猪油蒙了脑子,怎么会眼瞎看上方哲文那样的人。


    不对,现在最要紧的是她做的梦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到梦里她一家人都被方哲文这个白眼狼害惨了,江甜甜就彻底躺不下去了,抬手一抹眼泪,噔噔噔跑下床一把拉开了门。


    此时江家客厅里,赵梅香正劝江老头,“你反对有啥用,小囡喜欢他,现在还为了他绝食,你就是为了小囡的身体着想先答应她又怎么了?”


    江老头低头猛抽旱烟,背对着她就是不肯吱声。


    一旁江老大江胜利拉着张驴脸撸起袖子气道:“小白脸敢勾的我们囡囡绝食,爸妈我现在就去揍的他脑袋开花!”


    “哥我也去,那什么姓方的知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囡囡肯定是被他给骗了!”江老二江和平也是一脸不忿,宽厚大掌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就要跟江老大出门。


    赵梅香嗓门一扯,“都给我回来!什么时候了你俩还跟着添乱!猪脑子啊?把人打坏了你们妹妹不更要绝食了。”


    江胜利和江和平被老妈吼的一哆嗦,俩一米八壮汉耷拉着脑袋并排蹲到了门口,活像家里那只挨训了的大狗。


    两个嫂子对视一眼,都无声叹了口气,江大嫂先开口劝,“妈你别生气,我们都是担心小囡,胜利跟和平两个其实说的也没错,我也觉得那方哲文真不是啥好人,根本配不上咱们小囡。”


    “是啊,咱家小囡长相那是一等一的好,那个姓方的还老给她甩脸子,得


    了便宜还卖乖,我呸!“江二嫂年龄比江甜甜大不了几岁,俩人往常关系就处的跟姐姐妹妹似的,平时没少劝江甜甜睁开眼看看,可惜她就是听不见。


    赵梅香又何尝不知道那知青不是个值得托付的,老话说的好,她活了大半辈子了,吃的盐比年轻人吃的米都多,剃头挑子一头热,这哪们成哦。


    但她们看不成,江甜甜就非他不可了能怎么办,赵梅香心疼闺女,她想着先让江老头装装样子答应下来,等往后再慢慢劝。


    奈何有啥样的闺女也有啥样的爹,江甜甜脾气真是随了江老头,俩人倔的很,想干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不想干的事打死他也不干。


    “老头子你说句话啊,你就顺着囡囡的意思去那知青跟前先试探下口风又咋了,至少先顺着把她哄出来吃口饭也行啊。”


    赵梅香这会儿还有耐心好好说,又等了一会儿见江老头还埋头一个劲的抽旱烟就是不吭声,她脾气顿时也上来了。


    “让你去就去,又不是囡囡今天就要嫁,大不了先订婚,等咱们考察完他,再放心的把囡囡嫁给他不就行了?”


    江老头这才抬起头,吧嗒一声直接把烟袋子扔到了桌上,他平时可宝贝这烟杆了,今天一看就是气的不行了,都顾不得好好放。


    “行什么行,那姓方的哪点也配不上咱家囡囡,订什么婚,我看她敢这样闹都是你平时给惯的!”


    赵梅香一听他这话顿时也来气了,“我惯的咋了,你没惯啊,囡囡七八岁时你还把她驮在脖子上不肯放呢,今天就成我自己惯的了?”


    她三十五岁生的江甜甜,江老头比她大三岁,也算是老来得女,一辈子没说过软话的江老头那真是疼闺女到了骨子里,小时候江甜甜几乎是在他和两个哥哥背上长大的,远路都没走过。


    所以闺女的婚姻大事江老头也格外重视,一家人都看得出来那方哲文就是在利用江甜甜,可架不住他们拿江甜甜没办法。


    江老头现在梗着脖子不肯应,最多坚持到午饭,江甜甜要是还不肯吃饭,江老头必定比赵梅香还着急。


    两个嫂子心里刚这么想完,外头忽然传来江甜甜的声音,江大嫂和江二婶对视一眼,又各自重重叹了口气。


    得,别说午饭,马上江老头就得妥协。


    “爸,妈!”


    江甜甜人还没进来,甜乎乎的嗓音先飘了进来,江老头一听见她的声,眉头都舒展了,但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江老头咳咳两声,再次板起了脸。


    赵梅香转身惊喜的看着自家小囡囡,见人快步进来,先上下打量一眼她的气色,小脸还是红扑扑的,还行,两顿没吃影响不大。


    “爸,妈,我刚才又想了想,”除江甜甜外,屋里其他几人都被她这话给说的提起了心,好在她下一句是,“我不要嫁方哲文了,我不喜欢他了!”


    “啥?!”这是江老头,瞪着眼看他的小囡囡,“你说啥?”


    赵梅香也惊讶问,“你说真的?”


    江甜甜点头,“真的,我刚做了个梦,梦见那方哲文就是个白眼狼,他就是想要咱村那个工农兵大学生名额才故意招惹我的!”


    她这话一说出来,江老头反应最大,“他咋知道咱们村有工农兵大学生名额的?镇上前几天才让我们去开会说了这事,村里根本没人知道。”


    江甜甜一看他爸的反应就知道,梦里的事可能是真的,因为今天之前,她压根不知道村里有工农兵大学生名额的事。


    江和平的重点在方哲文敢招惹他妹妹上,愤愤道:“呸!果然不是啥好鸟,真想收拾他一顿去!”


    刚才妈拦着不让去,现在妹妹都说不喜欢他了总能揍了吧。


    江甜甜正准备趁机把她梦里的事都说出来,却见江老头拿起烟杆摸了两下就说,“估计是他从哪听说了内部消息,我就说这知青目的不纯,以前你一心扑在他身上,现在通过这事看清了也好。”


    自家小囡囡终于回心转意,江老头大松一口气,压根没往她做梦上想。


    江甜甜再去看她妈,赵梅香已经盘算着要赶紧跟方哲文撇清关系,生怕小囡哪天又反悔了。


    “我带你,不我跟你嫂子去给他送谢礼,甭管怎么说,这回你被野猪套套上是他帮了你,装两斤地瓜干,再捡二十个鸡蛋带上,等他把谢礼一收,以后咱们就没啥瓜葛了。”


    “妈,他都这么算计囡囡了,咱为啥还要给他送礼?”江二嫂不解,觉得这些东西给方哲文还不如喂狗。


    江大嫂想得倒多些,她不着痕迹看看小姑子,明白了婆婆的用心,就跟弟妹解释,“妈这是为了堵村里人的嘴,那姓方的好歹明面上算是救了囡囡,咱们给他送点谢礼,省得他以后再沾上咱家。”


    一点东西送就送了,能帮江甜甜断送一段孽缘,不亏。


    眼瞅着众人偏了题,没一个人在意她说的做梦的事,江甜甜噘了噘嘴,继续强调,“我刚说了我是做梦梦见的,我还梦见了咱们一家以后都被他害惨了的事,你们先听我说啊。”


    屋里没人当回事,破四旧都过去这么久了,十里八村的神婆都被抓干净了,哪有什么梦不梦的事。


    但随着江甜甜越说越多,越说越详细,一屋子人都安静下来。


    等她说完,江二嫂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率先反应过来,“妈,你娘家那边……”


    她话还没说完先被赵梅香瞪了一眼,“说什么呢,咱们这附近哪还有神,咳咳,别瞎说,别自己吓自己。”


    现在这时代风声紧,跟神神鬼鬼的扯上关系被人听到都有可能被举报,赵梅香虽然也觉得闺女的话有点邪乎,但还是克制住了那个念头。


    江老头到底在部队待过,意志更坚定些,摸着烟杆子说了句,“肯定是咱们老江家老祖宗保……咳咳!”


    他话没说完,但家里人都懂他意思,江大哥和江二哥胆子大些,刚听见小妹的话只觉匪夷所思,被江老头一解释又觉得合起来。


    江和平啪的一下拍了下门板,“果然还是想揍死那家伙!”


    “……”江甜甜也是服了她二哥了,怎么满脑子都是打人,现在重点难道不是他们家马上要被陷害批斗,她要跳河了,他俩要去蹲大牢了吗。


    江胜利制止二弟,“这个先不急,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先让爸去查查陈老叔贪咱村卖粮钱的事,那个姓方的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江甜甜听了大哥的话心底一暖,她说的话家里人怀疑都没怀疑就信了,她以前真的是猪油蒙了心,居然差点因为那个白眼狼害了自己一家人,她真傻啊。


    江老头赞同大儿子的说法,“老陈这几年帐算的是比较糊涂,我跟宋书记看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真查出来他中饱私囊,肯定不能轻饶了他。”


    说罢他划了根火柴重新点燃旱烟,猛吸一口,心情有些复杂,小囡说老陈跟那个知青合伙举报他到底是有些伤到他了,但愿这事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他们这么多年的往来情分算是彻底了了。


    赵梅香把闺女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感觉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撇清江甜甜和方哲文的关系,毕竟之前江甜甜对方哲文示好的太明显,以后自家要是查出什么去对付他,很容易会被人误会成嫁女不成恼羞成怒报复的意思。


    江甜甜知道她妈说的有道,但她现在一点也不想便宜方哲文这个狗东西,就把他和周亚萍早就勾搭在一起的事说了。


    “之前我不是求爸帮知青所一个女知青安排清闲的活,”说起这个江甜甜还有点恼自己,她以前真是被方哲文耍的团团转,“那个女知青其实早就跟方哲文暗地里处对象了,就是他让我帮周亚萍求的。”


    “啥?这个周亚萍又是谁?”江二哥一气未平又生一气,小妹这话是说那狗日的方哲文不仅勾搭他小妹,还敢脚踏两条船,还敢让小妹给他相好的安排轻省活计?


    不得不说江二哥脑子虽然简单,但他反应也特别快,一下子就把关系捋的得明明白白。


    江甜甜又下一剂猛药,“不止呢,我这次会上山也是听知青所那边一个女知青说,说方哲文最近下工后总会去山上找野菜,我才会独自上山的。”


    她现在仔细回想,那个女知青好像跟周亚萍关系还不错,平时总见俩人一起上工,她故意在她经过时说这些,很有可能是周亚萍和方哲文早就串通好了,故意引她上套,再用救命之恩找她要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


    越想越合,江甜甜脑子晕了晕,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觉得自己真傻,眼睛真瞎。


    赵梅香见闺女站不稳身子直晃,这才想起来江甜甜从昨晚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估计是饿坏了,赶忙扶她坐下,去给她热红糖荷包蛋。


    “先别想这么多了,只要你不坚持嫁那个知青,你要做啥咱们一家人都支持你,妈先去给你端点东西来吃,别饿坏了身子。”


    江二嫂等赵梅香走后,鬼鬼祟祟坐到江甜甜旁边,用手挡着嘴小声在她耳边说,“甜甜,你以前该不会是被啥上身了吧,我现在想想,你咋会喜欢上那个啥方知青的?”


    江甜甜嘴角一抽,二嫂这话有点吓人,但不得不说又很合,至少她现在就非常不解以前她怎么会那么傻。


    那方哲文就差把算盘珠子崩她脸上了,她居然还跟看不见一样继续往上凑,就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控制了一样。


    不行,这口恶气不出,她江甜甜以后真是没脸做人了!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七零恩将仇报的村花女……


    赵梅香把回锅热好的红糖荷包蛋端给闺女, 心疼道:“快吃点垫垫,中午想吃什么,妈早点做。”


    整个上河村也就老江家的闺女耍脾气不吃饭还有红糖鸡蛋吃了, 不过江甜甜从不吃独食,这一碗四个荷包蛋,她给大哥家的侄子蛋蛋和二哥家的侄女小花各分了一个。


    她吃东西的时候,江老头和两个儿子看时间差不多就先上工去了。


    现在是农闲时节, 地里活不多,赵梅香还有两个儿媳妇都没走, 三人坐在客厅边看江甜甜吃东西边骂方哲文不是个东西。


    听得江甜甜心情美美的,一碗红糖荷包蛋吃完,她总算是填饱了肚子。


    “囡囡啊,那个知青的事以后你就别管了,都让你爸还有你哥他们去看着办吧,”赵梅香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 “你到底是个年轻姑娘,跟他牵扯深了容易被人说闲话, 对你名声不好。”


    “我想着, 改天我跟你嫂子还是得去趟知青所,还得光明正大的去,让咱村里人都看着咱们跟他恩怨两清了。”


    赵梅香主要是怕那方哲文后头再影响自家小囡相看好人家, 要不然就凭他干那些不要脸的事, 给他一两地瓜干都算便宜他了。


    两个嫂子也赞同婆婆的意思,江二嫂抱着闺女小花说,“还是妈高见啊,这叫啥,那句话咋说来着, 对,先礼后兵,表面上咱得谢谢他上回帮你的事,以后咱再让你哥给他套麻袋出出气。”


    江甜甜知道她妈和她嫂子说的都有道,就是心里那口气有点咽不下去,表面上同意了赵梅香的提议,实际心里还在琢磨着要怎么报复回去。


    首先她要去把之前送方哲文的那些东西给要回来,哼,她就是这么小气,方哲文拿的时候不是很不情愿吗,那通通给她还回来好了。


    心里有了主意,江甜甜眼珠一转跟她妈说要出去找她春兰姐说话,然后转身就出了门。


    江春兰是她堂姐,两人就相差一岁,从小就在一起玩,赵梅香没多想,跟她说中午早点回来吃饭就不管了。


    江甜甜应的好好的,出门拐了个弯就直奔知青所而去。


    知青所建在村子外围,江甜甜一路过去碰到不少村里认识的大娘大婶,她走过去后,那些人聊天的话题就变成了她。


    往那个方向过去就是知青所,村里人都知道老江家的小囡看上了知青所的那个小白脸,这一瞧就是去找人家的。


    江甜甜不怎么在意那些人的眼光,她现在一心就是去找方哲文算账,离了村中心,再过一条小河前方就是知青所的土胚房。


    她刚走到小河附近,就瞧见不远处有几道眼熟的身影在河边站着。


    “亚萍你快看,真的有鱼,我们多抓点,晚上就能喝鱼汤了!”


    女知青兴奋的拉着周亚萍往河边凑,两个男知青拿着竹编篓子沉进河里,竹篓底部放点粮,小河沟里的鱼慢慢自己就游了进去。


    他们再把篓子猛的提起,水顺着缝隙落下去,半掌长两指宽的小鱼就留在了篓子里。


    知青们正在用这个办法抓鱼给自己改善生活,但其实这种小鱼村里人都看不上,也就几岁大的孩子喜欢玩这种抓鱼游戏。


    江甜甜踩在窄竹桥上过了河,那边几个知青都看到了她,周亚萍脸上的笑容率先落了下来。


    站她身边的女知青替她抱不平,“这个江甜甜怎么又来了,方同志都说了不喜欢她,真是一点不知羞。”


    她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几人都听见了,刚刚走近的江甜甜又不聋,这话自然也落到了她耳朵里。


    江甜甜下了桥抱胸站定,眼神斜斜瞟了眼那个女知青,扬起下巴说,“论不知羞我哪有你脸皮厚,都下乡半年了,借村里的粮食还上了吗?”


    女知青被她的话堵的脸一红,又有点不舒服,这江甜甜今天是怎么回事,她以前哪敢这么跟他们说话。


    周亚萍站出来替她说话,“江同志,我们来村里半年还没分过粮,自然没有粮食还村里,你放心,等我们分到粮食一定第一时间还给村里。”


    江甜甜听了这话就想笑,她也确实笑了出来,“就你们挣那点工分还想分粮,等到年底不倒欠村里就不错了。”


    她天天在家听江老头抱怨说来上河村这批知青都是一样的懒蛋,天天嫌这个活累嫌那个活脏,都来半年了还要每个月跟村里借粮吃,人下河村接收的那批知青不仅没跟村里借过粮,听说去年年底还有人用多余的工分换肉吃了,真是人比人得扔,江老头不止一次感叹自己手气差,当初抓阄怎么就抓了这几个人来。


    几个知青都被江甜甜那话说的脸红,连周亚萍也没了声,她这才冷哼一声继续朝前走。


    女知青等她走远了才扯扯周亚萍衣袖问,“她肯定是去找方同志了,你不回去看看吗?”


    知青所里几个知青都知道,周亚萍和方哲文是从一个地方来下乡的,俩人还是高中同学,平常方哲文就对周亚萍多有照顾,大家都快默认俩人是一对了,谁知道斜刺里冒出个讨人厌的江甜甜,非要往俩人中间插。


    虽然方哲文一直在委婉的拒绝她,但江甜甜仗着自己爹是大队长,还继续往他跟前凑,大家暗地里都替周亚萍抱不平,可惜谁也不敢得罪大队长的女儿,生怕被穿小鞋。


    周亚萍被抢了心上人,每次都只能独自伤心,女知青看不过去,刚才才会故意当江甜甜的面说那样的话,没想到她脸皮厚,不仅不羞还把她给怼了一顿。


    女知青不敢再往江甜甜身边凑,就想怂恿周亚萍去把方哲文抢回来。


    结果周亚萍却说,“我不去,方同志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他和江同志的事我管不着。”


    “亚萍你怎么这么说,方同志对你的好,我们可否有目共睹,你这样不是把人往外推吗?”女知青跺了跺脚,气她不争气,“你这样,早晚要让那姓江的得逞了。”


    周亚萍目光闪了闪,还是不肯回去,女知青劝不动她,叹了口气也不再管了。


    这边江甜甜很快来到知青所,这里其实就几间临时盖起来的土胚房,知青们自己做的竹栅栏院墙歪歪扭扭的,啥也挡不住,她直接走进了院子。


    左边男知青房间里,方哲文正坐在桌前给家里人写信,里侧单人床上还躺着一个睡大觉的男知青。


    两人互不打扰,方哲文握着钢笔重新吸了墨汁,正准备继续下笔,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娇斥,“方哲文,我知道你在,赶紧出来见我!”


    方哲文笔尖一顿,一滴墨汁顺着滴到了纸上,他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合上笔盖站起身走了出去。


    江甜甜正双手叉腰站在知青所院子里,看到他后又往前走了两步,“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怎么又来了?”方哲文语气不耐,“我不需要你的谢礼,上次不过是顺路而已,换了谁我都会救,麻烦你不要再拿这点来找我了。”


    他惯常是用这副语气跟江甜甜说话,一开始是想吓走她,后来是习惯了,反正江甜甜也不在意他怎么对她,总会死皮赖脸的继续缠过来。


    “谁说我是来谢你的?”江甜甜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来气,他到底凭什么啊。


    一边收她的东西一边又厌恶她,明明她第一次向方哲文表达好感之前就问过他,是他自己说没有对象没有喜欢的人她才往他跟前凑的。


    她给她送好东西的时候腆个脸接了,她求江老头给他安排轻松活计时他又不撇清关系了,真是又当又立。


    江甜甜气急了连自己都骂,白长俩大眼睛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方哲文这么欠,真就该让她二哥来揍他一顿。


    方哲文被她气鼓鼓的瞪着,有点不适应,但更让他意外的是她的话,“你什么意思,既然不是因为我救你的事,那你来做什么?”


    听了他这话江甜甜没忍住翻个白眼,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方哲文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刚说自己是举手之劳,看她真不准备谢了又提起救这个字眼了。


    “来做什么,当然是来找你要账!”


    江甜甜现在多看他一眼都嫌烦,直奔主题,“我之前拿给你那些东西,你不是说都算借的吗,现在赶紧都还给我,以后咱们两清,我如你的愿,以后绝不会再来找你。”


    “那些吃的喝的你拿不出原样来就折成钱,我不介意,对了,今年年初你找我用个人名义借了二十斤粮食,现在也还给我,没有粮食给粮票,没有粮票也通通给我折成钱!”


    好在两人接触才不到半年,记忆不算久远,江甜甜给方哲文送过什么东西大部分都还记得。


    她也不管被她一番话惊愣神的方哲文,直接给他算起了帐。


    方哲文回过神听到她这些话气得刚要问她是什么意思,思绪一转反应过来,江甜甜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想用还东西的借口逼他。


    这么一想他忽然就不气了,反而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态度,高高在上又不掩厌恶,“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吗?”


    “好,这些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现在就把东西都还给你,以后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说罢,转身就要回房间给她拿钱,又被江甜甜叫住,他忍不住勾了下嘴角,刚心说果然让他猜中了。


    结果还没转过头,就听江甜甜对他破口大骂,“你脑子让牛踹了还是掉粪坑里爬不上来憋成二愣子了,我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少给我腆个驴脸装大瓣蒜,谁要引起你注意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赶紧麻溜的还钱还东西!”


    方哲文被她骂的面色铁青,眼神阴晴不定盯了她一会儿,又被江甜甜使劲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以前是我眼瞎我自认倒霉,你也别给我装的好像很无辜一样,哪回我给你好处你没心安得的收着,用不着我的时候又嫌我碍眼了,长这么大头一次知道还有你这种狗东西,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她在外面骂的凶,屋里睡觉那个知青都被吵醒了,他听了一耳朵就吓的躲在屋里不敢出去了。


    门外方哲文被江甜甜的话骂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那些东西都是你自己非要送的,好,我都还给你,也希望你信守承诺,说到做到。”


    江甜甜又冲他结结实实翻个大白眼,说的好听,还她非要送的,他要真不想要,难道她还能掰着他嘴塞他肚子里吗。


    “行了,以前的事我自认倒霉,懒得跟你废话,赶紧还钱还东西。”


    说完这句,江甜甜一样一样开始跟他算,小到一个煮鸡蛋,大到方哲文找她借的粮食,通通要算清楚。


    方哲文脸黑的吓人,自尊心让他说不出来讨价还价的话,江甜甜又都往高了算的,最后算下来那些东西他居然要赔给她足足二十块钱。


    江甜甜瞧他一脸不情愿还不乐意呢,“那二十斤粮食有一半是细粮,你就是去粮站买没脱壳的稻谷也要粮票要钱呢,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我当时昏了头没跟你要钱,你自己也真好意思就那么拎走了,现在还觉得贵是几个意思?”


    “没有,”方哲文咬牙否认,“二十块钱是吧,我现在就去拿给你。”


    “哎,再等下,”江甜甜喊住他又说,“忘了还有条手绢,那可是我堂姐亲手给我做的,上面还绣了花呢,不比供销社里卖的差,给你用了我都没法要了,这个就给我折一块五吧,你一共要给我二十一块五毛钱,少一分都不行。”


    方哲文进门的脚步踉跄了下,手抓着门框十分用力,他冷冷回头,“希望你不要后悔。”


    江甜甜又怼,“我后悔个屁,我现在就后悔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了,还好我现在治好了,脑子里的水也倒干净了,你少废话,赶紧拿钱!”


    屋里那个男知青听完全程忍不住啧啧两声,抬头就瞧见方哲文冷着脸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些钱数了起来。


    数到最后他的冷脸似乎僵了下,接着方哲文转身有些难以启齿的向同屋的男知青借钱。


    “找我干什么,那些东西我又没吃,我也没钱,你找别人去。”男知青说完立马躺到床上又用被子蒙住了头。


    方哲文无法,只得拿着那些钱出去找江甜甜,“我先给你十五块,剩下的过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江甜甜一撇嘴,嘲讽拉满道:“呦呦呦,当初找我借粮的时候说的好听,怎么现在是不想认账吗?”


    方哲文原来都不知道原来江甜甜说话这么气人,“我没说不给,只是过几天……”


    “哲,方同志,你们这是怎么了?”周亚萍到底还是按耐不住先一步回了知青所。


    可她想象中江甜甜围着方哲文献殷勤的画面没有出现,两人看起来反而像是刚吵过架似的。


    周亚萍不着痕迹扫了眼江甜甜,瞧见她不同往日的嚣张态度后,下意识朝方哲文看去。


    方哲文看到她就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别的之后再说,你先给我拿十块钱过来。”


    江甜甜就站在一边看两人凑到一起说悄悄话,在内心里又把自己骂了一遍,以前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俩人之间的猫腻,想到自己被当成傻子耍了这么久,她刚压下去一点的火气又蹭蹭冒了出来。


    周亚萍听到拿钱先是有些不情愿,十块钱不是小钱,但方哲文要,她就去房间拿给他了。


    方哲文拿到钱当场就数了二十二块钱给江甜甜,随即像是恨不得立刻跟她撇清关系那样后退一大步,“好了,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从此两不相欠,毫无瓜葛。”


    “当然,谁反悔谁是狗!”江甜甜拿到钱转身就走,生怕自己再多看他一眼会忍不住想吐出来。


    她刚走出不远,周亚萍就急忙拉着方哲文去了女生房间,这时也顾不得避嫌了,她把门一关就直接问,“哲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给江甜甜拿钱?”


    方哲文脸色难看的很,听到这话他眼底闪过沉思,半晌又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突然发什么病来找我要把以前那些东西都要回去,还说要彻底两清,以后再也不见。”


    “她说的真的假的,那我们的计划……”


    “亚萍,你先别急,”方哲文握着她的手安抚了一句,“让我再想想办法,肯定没问题的。”


    那可是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有了这个名额,她就可以回城了,以后再也不用待在这破地方,周亚萍怎么能不着急。


    现在她都顾不上以前那些酸里酸气的小心思,只急着问方哲文,“你不是说她特别喜欢你,喜欢到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吗,现在怎么突然要撇清关系了?”


    说起这个方哲文自己也很不解,以前他非常肯定他们的计划绝对十拿九稳,可他刚被江甜甜不留情面的臭骂一顿,现在也不敢再说能让江甜甜心甘情愿拿出工农兵大学生名额的话了。


    “亚萍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拿到那个名额。”


    方哲文沉思一瞬,觉得突破口还是在江甜甜身上,现在当务之急是他们要先弄清楚江甜甜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亚萍想想以前江甜甜干的那些事,心也慢慢定了下来,她看着方哲文犹豫了下才说,“要不,你就先表面答应跟她在一起试试?”


    方哲文听到这句话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沉默了下来。


    他还没说答应,周亚萍自己先忍不住垂头握紧了方哲文的手,心里酸酸的,很不情愿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一定得答应我,绝对不能喜欢上她。”


    方哲文看她这样也心疼的不行,没忍住把人抱进了怀里,“亚萍,你知道的,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


    “那江甜甜就是一个村姑,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周亚萍紧紧回抱住他,脑海里闪过江甜甜那张漂亮的像花一样的脸,半晌闭上眼,还是选择相信他。


    “阿嚏!”


    走在回家路上的江甜甜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她坏话算计她。


    是谁她也能猜出来,江甜甜摸摸兜里的钱,哼了一声,不怕他们算计就等着他们继续动歪心思,看这回她绝对要好好给自己报个仇。


    这么想着,江甜甜忽然换了条路走,很快来到了她二叔家。


    江甜甜进院就看到二婶正在院子里的石碾上压香菜籽,把香菜籽的壳子压开,泡泡水,随便撒在土里就能出一大片。


    二婶看到她就笑着招呼一句,“甜甜来了,是来找春兰的吧,她正在屋里纳鞋底呢。”


    二婶的话刚说完,江春兰就听到动静从窗户那探出个头,“甜甜快进来说话。”


    “二婶,那我先去找我姐了。”江甜甜说罢进了江春兰的屋子。


    她刚进来,江春兰就啪一下关上了房门,拉着她往床边坐,人还没坐稳呢就听她问,“甜甜你咋来了,你不是说要绝食逼你爸妈同意你跟方哲文的事吗?”


    “我刚还想着待会儿给你送点吃的去,你这是已经逼成功了?”


    江春兰都没往江甜甜自己放弃那方面想,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堂妹了,江甜甜被大伯大娘给宠的没边,但凡她想要的东西,稍微一闹那俩人就得妥协。


    她看江甜甜这会儿心情很好的样子,就猜大伯大娘肯定是同意了,想到这江春兰又叹了口气,“你真这么喜欢那方哲文啊,要不在看看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甜甜和方哲文就不是良缘,可惜她现在正在兴头上,谁劝都劝不动,江春兰已经因为劝她的事跟江甜甜闹过两次别扭了,她现在轻易都不敢提方哲文,但让她就这么看着江甜甜跳火坑她又不愿意。


    江春兰已经做好江甜甜要再次跟她翻脸的准备,一咬牙一股气准备再多说几句方哲文的坏话。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就听江甜甜说,“我现在不喜欢他了,江春兰你以后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了,听着就想吐!”


    “啥?!!”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七零恩将仇报的村花女……


    “甜甜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江春兰伸手就去摸她额头, “你该不会是饿糊涂了吧?”


    说完她还加了一句,“你要能一直这么想,糊涂了也好。”


    被江甜甜瞪了一眼, 江春兰又忙改口,“好好,我开玩笑的,你先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做梦的事太匪夷所思, 江甜甜就只跟她说是因为被她发现了方哲文跟周亚萍之间不清不楚的事。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那俩人有点不对劲, ”江春兰想起什么又问她,“我记得那个方哲文是不是找你给周亚萍安排过轻松的活?”


    “这个方哲文真不是个东西,一边收你东西一边还敢脚踏两条船,改天就让大伯安排他去挑粪,臭死他!”


    江春兰义愤填膺的替她抱不平,末了又劝她, “以后咱们离这种狗男人远点,那群知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跟着这种人三天饿九顿, 天天都要喝西北风,甜甜你以后可要擦亮眼睛。”


    江甜甜,“是啊, 以前是我眼瞎看不出来那俩人合伙骗我, 以后都别想再从我这占一分钱便宜。”


    “吃一堑长一智,你现在醒悟过来也不算晚。”江春兰拍拍好姐妹的肩,鼓励她,“甜甜你长这么漂亮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只要你放出话, 想上你家提亲的人估计都得排到下河村去。”


    “噗,还是春兰姐懂我,”江甜甜笑完,语气一转又问她,“你最近见陈芳了吗?”


    陈芳就是陈会计的女儿,在江甜甜梦里,她嫁给了镇上革w会一个小主任的儿子,方哲文跟陈会计举报江老头时她可没少在里面出力。


    “没有,她不是去镇上她姑姑家玩去了吗?”


    江春兰不知道她怎么又突然说起陈芳,不过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听我妈说咱村里不少人都在猜她一定是去镇上相亲去了。”


    那就对上了,江甜甜记得陈芳就是这次从镇上回来没多久村里就传出了她要嫁镇上的传言。


    梦里的她记得很清楚,因为陈芳特地到她面前显摆了。


    但凡陈家没憋着坏,江甜甜都懒得管陈芳嫁给谁,现在她绝不能让这桩婚事成了。


    不过她要怎么去搞破坏呢,她连陈芳要嫁的那个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甜甜,中午留下来吃饭吧,我给你们炒腊肉吃。”二婶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江甜甜这才注意到时候不早了,她站起身到外面拒绝了二婶,“不了二婶,出门时我妈就交代我早点回去,等我下回再来。”


    两家是亲戚经常来往,二婶听罢也没强留她,往她手里塞了一把青菜就让她走了。


    从二婶家出来,再走个三分多钟就到老江家了,江甜甜刚进院就看到赵梅香从后面菜地回来,瞧见她就问,“你手上菜哪来的?”


    “二婶给的。”江甜甜应了一声,把青菜放到院里水井旁,又蹲下洗了洗手。


    赵梅香放了心,走过去拿起青菜就夸了句,“你二婶这青菜种的真好,咱家豌豆尖也能掐了,待会儿我也给她送一把尝尝鲜。”


    中午自家吃干捞饭,沥出来的米汤就是一道汤,赵梅香又炒了青菜和豌豆尖,还有一道蒜苗炒鸡蛋和炖南瓜。


    去年囤的老南瓜再不吃就坏了,赵梅香心疼东西,做干捞饭就放了一碗半的米,做出来一人分半碗米,不够吃就吃南瓜,她还把自己那半碗饭都盛给了江甜甜,自己只吃南瓜。


    饭菜端上桌,江甜甜瞧见自己碗里满满一碗饭,而她妈碗里就只有南瓜,心里一酸,要拿筷子给她拨回去一半,“妈你也吃。”


    “我不吃,”赵梅香端着碗躲开,“妈爱吃南瓜,米饭你自己吃吧。”


    江甜甜不依,非要拨给她,赵梅香不吃她也不吃,大不了一起吃南瓜。


    最后还是江老头笑呵呵说,“小囡这是疼你呢,你就吃吧。”


    赵梅香这才无奈放下碗接了她拨过来的米饭,江甜甜转头又给她爸夹了一筷子炒鸡蛋,“爸,你也吃。”


    “哎,好。”江老头心里美滋滋,他就知道自家小囡最贴心了。


    一家人吃过饭,江二嫂跟赵梅香说要去镇上一趟,她娘家妹子快结婚了,她这个做姐姐的想给妹妹买条红被面添妆。


    “你去吧,手里钱还够吗,我那还有点布票,一起给你吧。”


    家里的钱都是各房自己分开管的,每年年底换完一家人吃的粮食后,工分剩余分的钱赵梅香都直接平分成三份,老大老二的都交给他们媳妇管。


    江二嫂手里还有钱,就摆手拒绝了,“不用妈,那布票你留着给甜甜扯布做新衣服穿吧,我自己找人换了点,钱也够。”


    赵梅香点头,“那行,你去吧,小花我给你看着。”


    江甜甜正愁找不到机会去镇上,这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她连忙挎住二嫂的胳膊说,“二嫂让我陪你一起去镇上吧。”


    “行啊,正好我骑自行车带你。”江二嫂一口答应下来。


    赵梅香也没拦着,还给江甜甜拿了两块钱,让她去镇上想买什么自己买,别老让她二嫂花钱。


    江甜甜拍拍兜,“不用,妈我还有钱。”


    从上河村到镇上骑车要一个半小时左右,家里这自行车平时主要给她大哥用,今天周末,江胜利刚好休息在家,她们就可以骑着自行车去镇上了。


    离她们这最近的一个镇叫金水镇,整个镇子也不大,一条主街贯通南北,东西还有两条小街,逢初一十五小街那里会有集市,都是附近的村民挑担子来卖些自家的菜和山上采来的一些山货。


    今天不逢初一也不是十五,下午小街也没有集市,所以江甜甜她们一到镇上就直奔主街,全镇唯一一个供销社就开在主街上。


    街道上人不少,快到供销社门口时,江二嫂推着车走,把自行车锁在供销社门口附近的树上。


    江甜甜正琢磨着该去哪里打听一下陈芳那个相亲对象的事,一抬头就瞧见路对面陈芳正和一个年轻男人走在一起。


    那男人个头不高,体型偏胖,穿着白衬衣西裤黑皮鞋,看穿着打扮就不像乡下人,陈芳样貌清秀,大高个皮肤也白,走在那男人旁边看起来比他还高个头顶。


    但陈芳看起来却一脸娇羞样,显然是很满意的样子。


    俩人隔着半个胳膊的距离边说边过了马路,看样子也是朝供销社这边来的。


    江甜甜下意识拉住了二嫂,等那两人走近。


    江二嫂本来还在纳闷咋还不进去,瞧见陈芳后她才明白过来,小声跟江甜甜说,“那就是陈芳她姑给介绍的相亲对象啊,咋长得跟地里的窝瓜似的,看着还没陈芳高呢。”


    陈芳一扭头也注意到了她们,看到江甜甜后她的表情猛的一变,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相亲对象刘大业也跟着停下,“怎么了,前面就是供销社了,走,你想买啥我给你付。”


    他对陈芳的外形还算满意,也乐得花点小钱哄姑娘开心。


    要换做刚才陈芳听见这话估计会很高兴,可现在她看眼江甜甜,忽然就不想去供销社了。


    “要不我们不去了吧,哪能刚见面就让你花钱啊。”陈芳找了个借口,想拉刘大业换地方。


    刘大业看她这么懂事心里也挺高兴,非要显摆一下,“这点小钱算什么,你在村里不常来镇上吧,走,我带你进去逛逛。”


    陈芳眼神忽闪,正要再找借口,忽听对面江甜甜笑着喊了她一声,“陈芳。”


    陈芳还没应声,刘大业听着声音顺势看过去,双眼蹭的亮了起来,陈芳看他的反应,脸色却一点点黑了下来。


    刘大业眯着眼睛努力朝对面看,脚下意识挪了一步, “那是谁?你们认识吗?”


    “不熟,跟我一个村的。”陈芳很想说不认识,但她怕江甜甜故意捣乱,只能忍着气继续朝对面走。


    到了马路对面的供销社门口,陈芳还没说话,刘大业先殷勤的朝江甜甜自我介绍起来,“同志你好,我叫刘大业,家就是镇上的,你们,你们也是来供销社买东西的吗,要不要一起啊?”


    江甜甜比陈芳长得更漂亮,瓜子脸小翘鼻,一双大眼睛看得刘大业心都化了,他瞬间就把相亲对象陈芳给抛到了脑后。


    这人眼神看起来真恶心,江甜甜只想确认下这人是不是那个小主任的儿子,没想到给自己招来一只臭苍蝇,忍不住皱了下眉。


    江二嫂也看不得这人色眯眯盯在小姑子身上的视线,往前一步把江甜甜挡到了身后,叉腰问陈芳,“这人谁啊,我们认识你吗,谁要跟你一起逛?”


    陈芳脸色不善的瞪了眼江甜甜,刘大业可是她姑姑给她物色了好久的相亲对象,刘父是革w会的主任,能搭上刘家,她一定能像姑姑那样嫁进镇上享福,这种好机会绝对不能让江甜甜给破坏了。


    “他是我的相亲对象,你不想跟我们一起逛,我还不想跟你们一起呢。”陈芳当着俩人的面直接握上了刘大业的手,拉着他转身就走。


    刘大业冷不丁摸到姑娘的手,楞了下神就被陈芳给拉走了,江甜甜已经从陈芳的反应猜出来这人估计就是那个主任的儿子,目的达到,她也拉着江二嫂朝供销社走去。


    那人眼神太恶心了,江甜甜可不想为了破坏陈芳的婚事把自己给搭进去,后面她准备出主意让大哥去做。


    进了供销社江二嫂还在说,“那陈芳什么眼神啊,怎么看上个这样的人,她以前不是挺傲吗?”


    江甜甜没想把二嫂牵扯进来,拉着她去卖布料的柜台看被面,转移她的注意力。


    江二嫂也就是闲聊两句,来到柜台就想起了今天的主要任务,让售货员把红布料都拿出来看看。


    颜色鲜亮些的布料都不便宜,江二嫂最后挑了一块纯棉的红布,又买了两块印着戏水鸳鸯的枕巾,一共花了她十二块钱并六尺布票。


    买完布料俩人又顺便看了旁边的日用品柜台,给家里买了两块洗澡的肥皂,家里女人多,梳子用久了总是断齿,江二嫂又买了一把新的。


    柜台一角放着一个大盆,盆里装的是像猪油一样雪白的雪花膏,单买一罐雪花膏要八毛钱,自带小罐来装就是四毛钱一罐,价钱相差一半,有不少人都是拿用空的小罐来装,也有人跟售货员要了个塑料纸包着买。


    江甜甜家里也有这样的雪花膏,不过她那罐还没用完,看到不少人在买,江甜甜也过去问了一嘴。


    售货员瞧她是个年轻姑娘就给她介绍道:“最近又新进了两款雪花膏你要不要看看,有沪牌的,还有一个友谊的,沪牌的卖一块二,友谊的八毛。”


    两种江甜甜都看了,沪牌的闻起来有股花香味,友谊的也不错,就是香味太浓了,没有沪牌那个淡淡的好闻,不过用起来效果就不知道了。


    “那个沪牌的雪花膏,我要五盒。”


    江甜甜来之前把从方哲文那要来的钱都带上了,准备今天一次花光,不然这钱她拿着都嫌弃。


    江二嫂不知道她这个打算,一听她要买这么贵的雪花膏吓了一大跳,“甜甜,你买那么多雪花膏干什么?”


    还一买就买五盒,那可是六块钱,换成粮食够一家人吃一周了都。


    “给妈一罐,你和大嫂一人一罐,再给春兰姐带一罐,我一罐,买回去试试嘛。”


    江二嫂一听就拒绝,“那你买两盒,你一盒春兰一盒就够了,我跟妈还有大嫂就不用了,我们用这个散装的就挺好。”


    江甜甜劝不动她,只好坦白,没想到江二嫂听了还是不要,“买吃的都比买这个强,我的脸没那么金贵,你小姑娘皮肤嫩多用用,我不要。”


    行吧,江甜甜看她这样也怕买回去江二嫂不舍得用,就顺了她的意,只买两盒,然后两人就去旁边柜台看吃的去了。


    这回她买啥江二嫂就不管了,江甜甜先买了些小孩爱吃的糖,又买了几样糕点,花了不到八块钱。


    瞧见另一边柜台还有卖烟的,江甜甜拿了两盒给江老头,又去卖成衣的柜台给两个哥哥一人买了件汗衫,给赵梅香买了双黑布鞋,给两个嫂子一人买了条丝巾,二十二块钱花的一分不剩。


    江二嫂在一旁看着心里直抽抽,不过一想到这钱是从那知青手里要回来的,她又觉得跟白捡的一样,不花白不花。


    俩人在供销社逛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简直满载而归。


    江二嫂正准备去骑车,肚子忽然咕噜噜响了几声,她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回头对江甜甜说,“待会儿再走,我先去上个公厕。”


    镇上公厕就在主街朝东的尽头,那边还有个比较破的小公园,到地方后,江二嫂交了一分钱给门口的老大娘,又花一分钱买了她几张擦屁股纸,急忙进去了。


    江甜甜就在外面守着东西等二嫂出来,小公园入口处有一排木头椅子,她正准备推着自行车过去等。


    刘大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同志,同志我们又遇见了,你还记得我吗,我叫刘大业,家在……”


    江甜甜皱眉,“你不是陈芳的相亲对象吗,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刘大业满面红光,整了整衬衣领子说,“我跟她今天才见面,其实我刚才就想跟她说了,我跟她不合适,同志,看到你我才知道我到底想娶什么样的媳妇,要不我们认识一下吧。”


    说完他又不经意的朝江甜甜露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要不我再仔细的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家住在镇子西边,我爸是革w会主任,我妈是街道办的,我家就我一个儿子,你要是……”


    江甜甜不耐烦的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说够了没有,你家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对你不感兴趣,别在我跟前碍眼了。”


    她现在都有点后悔,刚才喊陈芳那一下,推着车掉头就往反方向走,想甩开这个刘大业。


    结果刘大业被她拒绝后还不死心,仗着这边人少,直接伸手握住她的车把手,不让她走。


    “我刚才都听陈芳说了,你就就是乡下的,嫁给我以后你就能住在镇上,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我才不会找乡下人呢,你别不知好歹了。”


    刘大业因为家里关系,走到哪都被人捧着,冷不丁被江甜甜拒绝一下子恼羞成怒了,


    小公园对面有个邮局,谢辰刚抱着家里寄来的邮包走出来就看见路对面一个男的正不怀好意的堵人姑娘的路在说些什么。


    被堵着的那姑娘侧着身看不清脸,穿着碎花上衣简单的黑色裤子,单看身形高挑纤细,两条乌油油的大辫子甩在身后垂在腰间,莫名让谢辰有点挪不开眼。


    就他观察的这两秒,那男的直接伸手拉住了人家的车把手,谢辰眉一挑,大长腿几步跨过了马路,正要过去英雄救美,只是他刚走到那姑娘身后就听见姑娘脆生生的嗓音响了起来。


    “跟你说人话你怎么就是听不懂,我管你家是干什么的,丑成你这样的我看一眼都直犯恶心,长得跟个癞蛤蟆似的,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到我面前显摆,我眼又不瞎,这辈子不嫁也绝对不找你这样的,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去!”


    姑娘声音很好听,就是这说出来的话真不是一般的毒,谢辰在后边听着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甜甜听到动静转头去看,就瞧见一个一米八多大高个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笑得特别好看。


    对,就是好看,他长着一双桃花眼,皮肤偏白,薄唇红润,唇红齿白的模样笑起来特别好看。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1回 见长相这么漂亮的男人,但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娘,单从气质论甚至比堵她路的刘大业更像个真男人。


    江甜甜多看了两眼才转回头,她指着身后的谢辰对刘大业说,“瞧见了没,我要找也是找这样的,你跳起来都没人膝盖高,长得跟地里的窝瓜似的,还是赶紧回家多吃两颗鸡蛋补补吧你。”


    刘大业被她损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下意识朝江甜甜举起了手,谢辰这时神色一冷,上前两步往江甜甜身边一站,他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虽然外表看着偏瘦,但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同志,被拒绝就想动手打人,长得抱歉就算了,性格也这么糟糕,难怪人家女同志看不上你。”谢辰边说边又朝前走了一步,逼的刘大业自己松开了车把手,脚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关你什么事?”刘大业身高矮了一截,胆气也落了下风,强撑着质问完这一句就想跑。


    陈芳这时上完厕所出来,正在四处寻找刘大业,眼神一撇突然瞧见刘大业和江甜甜站在一块,她顿时怒了,以为江甜甜是故意跟着他们过来的,想趁虚而入。


    她气势汹汹走过来,“江甜甜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故意跟着我们过来的?”


    江甜甜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她说,“这是我的相亲对象,你要不要脸?”


    “我没你胃口这么好,什么都吃得下,”江甜甜对她翻个白眼,“你眼瞎吗,看不见是他来纠缠我?”


    陈芳一愣,视线在她和刘大业之间狐疑的看了两眼,忽然定在了一旁的谢辰身上。


    看他穿着打扮,还有手里拿的邮包,陈芳判断他应该是知青,转头就冲江甜甜鄙夷一笑,“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以为你眼光就好吗,找这些知青有什么用,除了长得好看点,还不是一辈子都要待在乡下。”


    她没注意到一旁刘大业脸色更难看了些,她的话刚说完,刘大业转身就走,陈芳忙跟了上去。


    她走的太快,江甜甜都没来得及开骂,不开心的啧了声,扭头才注意到谢辰还没走。


    想到这人刚才也算帮了她,江甜甜诚心道谢,末了还夸了一句,“你长得真好看。”


    谢辰刚要说不用谢,听她最后一句话也没忍住啧了声,“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好看。”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七零恩将仇报的村花女……


    江甜甜正要说什么, 不远处上完厕所出来找不着她的江二嫂喊了两声,“甜甜,甜甜?”


    她朝二嫂招招手, “二嫂,我在这。”


    说罢江甜甜推着自行车就准备过去,走出一步她又停下,伸手从装糖的纸包里摸出一把橘子瓣糖拿给谢辰。


    “女同志或者男同志都可以用长得好看形容, 同志你信我,我从不说假话呢, 总之今天谢谢你了,我先走了,这个给你吃。”


    谢辰下意识伸手接住她递来的糖,抬头就见江甜甜推着车走了,不远处有个二十多岁的短发的女人在等她,两人汇合后, 短头发女人骑车载着那姑娘就彻底走远了。


    手里的橘子瓣糖黄澄澄的,上面还裹着一层白糖粒, 谢辰拆开一颗扔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滋味瞬间裹满了口腔。


    这边江二嫂也注意到了站在江甜甜身边的那高个青年,等她走近就问,“那是谁, 你咋跟他站一块说话?”


    “不认识, ”江甜甜摇头,把自行车给二嫂,自己坐到了后座上,“刚才陈芳那个相亲对象跑我跟前说些有的没的,被我骂了后生气想动手, 那人帮我吓跑了他。”


    江二嫂闻言蹬着踏板的脚一用力,自行车溜出去好几米远,她边骑嘴里边骂骂咧咧的说那刘大业看着就不是什么好鸟,还把陈芳也一起骂了进去。


    回去路上江二嫂骑累了,就换江甜甜带她骑一段,两人就这么替换着一路回了上河村。


    两人到家时都下午四点半了,赵梅香正坐在院子里择韭菜,这是下午她去给江二婶送豌豆荚,江二婶非要塞给她的,她想着小囡爱吃韭菜盒子就拿回来择了,准备晚上做给她吃。


    “你们可算回来了,再晚一点太阳都要落山了。”


    上河村附近村子不多,一路上除了河就是山,她俩又是女同志,再晚一点,赵梅香都要喊人去路上接她们了。


    等俩人进院,赵梅香再一看车把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她以为是老二媳妇买了要带回娘家的,就没多问。


    没想到江甜甜径直取了那些东西在院里的石桌上摊开,先拿出给赵梅香买的那双黑布鞋说,“妈,你快来试试我给你买的鞋合不合脚。”


    赵梅香惊讶过后又是高兴,“囡囡你还给我买鞋了?”


    江甜甜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新买的平绒黑布鞋就摆在她脚边,赵梅香低头看看又有些舍不得说,“等我晚上洗洗脚再试吧,这新买的鞋子别弄脏了。”


    “没事妈,鞋买回来就是穿的,你先试试合不合脚。”


    赵梅香这才脱了脚上的鞋去试新鞋,供销社里卖的黑布鞋虽然普通但质量很不错,又结实穿着又舒服。


    “合脚,穿着也舒服,囡囡眼光真好。”赵梅香被闺女拉起来走了两步,又坐回去想把鞋脱下来。


    江甜甜拦住她,“妈你就穿着吧,鞋买回来就是穿的。”


    试鞋的功夫江大嫂也从厨房出来了,江甜甜又拿出给大嫂买的那一条丝巾给她,江大嫂也很惊喜,“甜甜还给我买东西了啊。”


    给江二嫂的丝巾是她自己挑的嫩绿色,江大嫂喜欢鲜艳的颜色,江甜甜特意给她挑的水红色。


    江大嫂拿到手就往脖子里一围,看起来很喜欢她挑的颜色。


    接着江甜甜又往外掏出了给两个哥哥买的汗衫,给小侄子小侄女买的糖果点心,还有给江老头买的烟。


    赵梅香看来看去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这些都是你买的,你手里的钱够吗?”


    她以为是江二嫂给她垫了钱,赵梅香倒没觉得她乱花钱,准备回屋拿钱还给二儿媳妇。


    江二嫂笑呵呵说,“哪儿啊,这是甜甜上午去找那姓方的要回来的钱买的,不花白不花。”


    赵梅香脸色一变,看向闺女就问,“你又去知青所了?”


    江甜甜怕她妈误会连忙解释,“我是去了,不过我是去让他还东西的,方哲文以前拿了我不少好东西还敢算计我,我就让他通通还给我了,他还不上东西就让他折成钱给我了,但是这钱我拿着膈应的慌,就想着给家里人买东西了。”


    听完她的话赵梅香脸色好看一些,但仍是不赞同说,“那你去之前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让你二嫂或者我陪你一起过去,万一那姓方的恼羞成怒动手咋办?”


    “他不敢。”江甜甜才不怕方哲文那个弱鸡,挑桶水都气喘吁吁的,还敢跟她动手,不用她爸她哥上,她都能给他揍个半死。


    江甜甜打眼一瞧她妈,连忙有眼色的抱着她胳膊晃了晃,甜甜蜜蜜喊着,“妈,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去找他了。”


    赵梅香最受不了她这一套,被她三晃两晃的那点气很快就散了,不一会儿就进厨房给她做韭菜盒子去了。


    天边被夕阳染成一片红霞时,江老头和两个儿子才扛着锄头回来。


    三人下工后又去自家开垦的自留地干了会活,一直到天擦黑才回来吃饭。


    江甜甜这时又把给江老头买的烟拿给他,江老头乐的眯起了眼,趁着赵梅香没注意,赶紧塞进了兜里。


    “好囡囡,爸没白疼你。”江老头这辈子别的爱好啥都没有,唯独爱抽口烟,供销社卖的卷烟他舍不得买,平时就抽点烟丝,江甜甜这礼物可是送他心坎里去了。


    晚饭赵梅香不止炸了韭菜盒子,还熬了地瓜粥,江大嫂炒了两道菜又借着油锅烙了二合面饼子,一家人吃的饱饱的。


    今夜星光满天,江甜甜一夜好眠,第二天听着村里上工的广播老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最近村里的田晒的差不多了,下的稻苗长势良好,江老头昨天看完田里情况就准备组织大家把田再耕一遍,马上就可以放水插秧了。


    江甜甜是村里少有的高中生,每到农忙时她也要下地帮忙,不过她在家娇身惯养的也干不了什么重活,就跟在江老头身边发发农具啊,登记个上工名单啥的。


    早上七点,上河村所有人都在村里晒谷子的大坝上集合开大会,江老头站在大坝最高处往下一扫,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问一旁的陈会计,“知青所的人怎么还没来,上工广播都放三遍了,去找个人看看怎么回事。”


    陈会计年纪比较大了,平常总是笑呵呵的,他听了江老头的话随手指了个站在前排的年轻人去知青所看看。


    江老头看看天,不打算等他们了,他拿过铜锣连敲三声,底下村民都安静下来听他讲话。


    每次开工之前总要做做大动员,江老头讲来讲去都是那番车轱辘话,不过他声音洪亮讲的慷慨激昂的,一下子就把村民们的情绪调动起来了。


    他在前头又是挥手又是喊口号动员大家,陈会计在他身后眯了眯眼,嘴角不满的耷拉着,所有表情都被江甜甜看在了眼里。


    动员大会开到尾声那群知青才紧赶慢赶过来,江老头看见他们那副懒散样子就嫌烦,直接一挥手让他们领工具去,全给安排去通沟渠了。


    几个知青一听让他们去干通沟这样的脏活累活,都有些不满,两个女同志更是不满到了极点。


    其他村民都去江甜甜那排队登记领农具准备上工了,几人磨磨唧唧一直到最后才过去。


    江甜甜看到他们就公事公办让人挨个在本子上登记,随后又指着最后剩的那堆被人挑剩的铁锹说,“一人领一把,在这签字,晚上下工记得还回来,丢了要用工分抵。”


    有个男知青抱怨,“那铁锹把都是断的,发这样的东西给我们还怎么用啊?”


    “怎么用自己想办法,”江甜甜抱胸冷脸道:“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迟到来得晚,当然只能领别人挑剩下的。”


    她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看得男知青有些愣,以前江甜甜可不敢这么跟他们这些知青说话,她都是好声好语跟他们商量,还要偷偷摸摸的给他们走后门藏最好的工具,就是为了让他们帮她在方哲文面前说好话。


    以前知青们被她捧着都很不屑,背后还调侃过方哲文,说他有本事哄得大队长的女儿团团转,连带他们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现在江甜甜不肯给他们行方便了,知青们又有些不适应。


    站在周亚萍身边的女知青气道:“我看你就是被方同志拒绝了故意在给我们使绊子吧,给我们发这样的工具,待会儿要是耽误了干活你赔我们工分吗?”


    江甜甜翻个白眼颇为不耐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他算老几,你们又算老几,嫌这些工具不好,你们自己去仓库挑吧。”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你们现在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了,再不赶到上工的地方,计分员一定会扣你们的工分,到时可别再赖我头上。”


    周亚萍拉住那个女知青,隐晦的看了一眼方哲文,随后领着其他几个男知青一起进后面的仓库挑工具去了。


    方哲文站在原地没走,明显就是有话说,江甜甜才懒得管他,自顾自拿起登记本慢慢核对,就当他不存在。


    这还是第一次俩人单独相处时江甜甜没主动凑过来跟他搭话,方哲文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她看过来,这才憋不住主动开口了。


    “江同志,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亚,周同志和李同志她们都是女同志,通沟渠这样的累活她们干不了,你给她们换个轻松点的活吧。”


    他前面说商量一下,后半句直接像是命令的语气,江甜甜听得只想说你谁啊你,上来就要换,脸怎么这么大。


    不过她又想起来方哲文在她面前一向是这样的,江甜甜越想越气,新仇旧恨加一起,她啪的一声撂下登记本,冷声道:“你口气不小,活都是大队长分配好的,凭什么你想换就换,难道就凭你脸大脸皮还厚吗?”


    “村里五十岁的大娘都能去通沟渠,咋滴就她俩金贵啊?还有你什么身份在我面前狂什么呢,以前给你三分面子给你脸了是吧?”


    “不想通沟渠就去挑粪,这两样你替她们选吧。”


    方哲文被她叭叭一顿输出气得脸都红了,可惜他现在在江甜甜跟前没特权了,还给周亚萍换轻松活呢,她没怂恿江老头给他们穿小鞋就不错了。


    这边俩人商量失败,那边去仓库挑工具的也不顺利,能被剩到最后的确实是没啥趁手的了,仓库里那些还不如江甜甜指给他们的。


    周亚萍出来一看方哲文难看的脸色就知道江甜甜这回是铁了心要为难他们了,她不着痕迹的朝他摇摇头,然后率先挑了一把看起来还过得去的铁锹去江甜甜跟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甜甜没像她想象中仗着自己爹是大队长就对她耀武扬威一顿嘲讽,反而催着下一个赶紧过来签字。


    等这几人都拿好工具,江甜甜收好登记本,转身给仓库落了锁,就大步朝田里走去。


    几个知青各自对视一眼,都暗暗叹了口气,恰好他们要干活的地方跟江甜甜同一条路,几人想想自己那不多的工分,只好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那个女知青拉着周亚萍走到最后,快到田里时女知青扯扯她衣袖问,“方知青刚才跟江甜甜说给咱俩换轻松活的事了吗,亚萍,我真的不想去通沟渠啊。”


    现在三月底虽说已经不怎么冷了,但沟渠里的水却还很冰,通沟渠人要站在沟里,有些铁锹铲不起来的枯草和淤泥什么的人还要下手去捞上来,想想就遭罪。


    周亚萍也不想去通沟渠,她以前都是被安排去和村里人一起给稻苗除草,从来没干过通沟渠的活,可刚才她和方哲文对视一眼就知道这回没说成,江甜甜现在是彻底不愿意给他们行方便了。


    她又想起昨天江甜甜突然跑来知青所要跟方哲文划清界限的事,还让还她送的东西,一点情面都不留,周亚萍想到他们原本的计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生怕真的出了什么差错。


    女知青问完看她半天都没反应,不由又拉了拉她,“亚萍,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吗?”


    周亚萍正烦着,闻言冷声道:“我不知道,你不想通沟渠怎么不自己去问?”


    女知青被她的话说的一愣,呐呐看着她跟平时判若两人的样子。


    周亚萍说完就反应过来,勉强挤出一抹笑又恢复了往常温柔的声音对她解释了一句,“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就是我也不想通沟渠,但是她今天有点不对劲,好像在故意针对我们,应该是换不成了。”


    “是吧,我也觉得那江甜甜就是故意折腾我们,”女知青被她一哄就忘了,转而跟着吐槽起来,“通沟渠多累啊,我们女孩子本身就要少碰冷水,她还故意让给我们一些烂工具,今天怎么可能拿满工分嘛。”


    女知青这话音才刚落,计分员就站在了他们面前,“上工迟到十分钟,你们每人扣一个工分。”


    “……”


    还没开干就先扣了一工分,几个知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老实实下了渠,周亚萍和那个女知青站在岸边犹豫了一会儿,在计分员的监督下,咬着牙慢慢把脚伸进了水里。


    方哲文担心的赶紧伸手去扶周亚萍,“小心,水里有很多泥和枯草,你扶着我站稳再松手。”


    旁边很多村民都脱了鞋子挽着裤腿下渠里干活,周亚萍只把裤腿挽到小腿处,鞋也不肯脱,就这么下去了。


    可她做足了心建设后,脚一碰到水脸色还是逐渐僵硬起来。


    一旁计分员还在催促,“磨磨唧唧都在干什么,今天上午你们几个通不完这条渠就拿不到满工分!”


    这是一块大水田旁边的灌溉渠,深半米多,两边是夯实的土块,渠底是一个冬天没清过的淤泥杂草,这个工作量是真不小。


    几个知青都下来后还是无从下手,旁边那条渠几个大爷大妈干的热火朝天的,聊着天手上的铁锹都没闲着,不一会儿就往前清了好几米,他们这边却迟迟没有进度。


    计分员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叹息一声不得不站在岸边开始指导他们。


    那边方哲文和周亚萍他们成了计分员的重点监督对象,一点偷懒的机会都没有,这边江甜甜拿着登记本走到江老头身边,把仓库钥匙给了他。


    江老头和陈会计他们正在看村里唯一一台拖拉机带犁机翻水田里的泥,旁边田里是几个经验丰富的村民正在赶村里的水牛犁地。


    两边一对比,拖拉机手一个人驾驶着拖拉机十来分钟就翻完了一亩地,旁边田里老大爷刚赶着牛走了个来回,这效率真是快太多了。


    可惜还不等江老头笑出声,田里正在作业的拖拉机突然熄火了,农机手下车踩在水田里重新摇火,半天也没折腾成功,没办法,他只好走到田边跟江老头说,“江叔,不行啊,上回咱村里的拖拉机弄去农机站他们没给修好,这才刚用了一会儿就又熄火了,我现在都摇不起来了,还是得找人看看啊。”


    稻苗长势一天比一天好,眼看着马上就要下田,这拖拉机却趴窝了,江老头急得直挠头。


    “那咋办,农机站那帮人干活都拖拖拉拉的,让他们修每个三五天别想拖回来,这不就耽误农时了吗?”陈会计的语气听着很着急,实际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神里透着一股看笑话的意味。


    江甜甜视线一直时不时的往他身上瞅,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作用,以前看陈会计只觉得他是个和蔼的长辈,现在自从做了那个梦,她看陈会计总觉得他心里憋着坏。


    江老头也知道这个,但农时耽误不得,耽误一天就对庄稼有重大影响,这一影响受罪的就是村民们,他发话,“不找农机站,咱们找别人修。”


    陈会计语调拔高,“找别人修?找谁修,这玩意谁会修?”


    他们村是靠江老头以前老战友的关系才弄来一台拖拉机,现在人都不在这边,想再托老战友的关系找人修也不现实。


    这时农机手默默举起了手,“江叔,我知道有个人也许能修。”


    “谁,他在哪?”江老头眼睛蹭的往外冒出光,“你赶紧说这人是谁,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他过来。”


    农机手憨憨一笑,“是我上回去我表舅家看见的,那个人会修自行车还会修收音机,对这些机械零件可熟悉了,我就想着他也许能帮咱们修拖拉机,可是实际我也没见过他修拖拉机,不知道他能不能修……”


    江老头准备死马当活马医了,沉吟一瞬想起,“你表舅是不是下河村的?反正离得不远,先把人找来看看他能不能修吧,要实在不行也只能再去找农机站的人了。”


    他最后叹了口气,如果这拖拉机修不好,那大家伙儿就得赶一赶农时,总之绝对不能耽误了稻苗下田的日子。


    农机手“哎”一声答应下来,“我这就让我弟去表舅村里把人喊来。”


    “赶紧去吧,记得跟下河村的大队长说一声,人算我们村借来的,他的工分过后我们村给补上。”江老头替人考虑的很周到,他还想着那人要是真能修拖拉机,他就把人要过来,至少要忙完这一段时间。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这事商量完了,完全没给陈会计插话的机会,江甜甜就瞧见他嘴角下撇,甩手背过了身,像是很不满的样子。


    江甜甜看他这样,决定晚上下工一定要催江老头赶紧查清这陈会计干得那些事,早点把人揪出来她才放心。


    江老头也不是不想赶紧查,但是什么都没农时要紧,他准备等忙过这阵子再开始查陈会计贪公粮的事。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拖拉机修好,日头越来越大,江老头着急,他就守在田边等着人来,陈会计早借口身体受不住跑回大队部坐办公室喝茶去了。


    江甜甜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军用水壶喝了两口水,又把草帽戴好,给江老头倒水的功夫,那边农机手的弟弟终于把人领来了。


    她眯起眼往人来的方向看,怎么越看那道瘦高的身影越觉得眼熟啊。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七零恩将仇报的村花女配……


    谢辰的长相太好认了, 他还没走近,江甜甜就认出来他就是昨天在镇上帮过她的那个人,她还夸过他好看呢。


    农机手的弟弟直接把人领到跟前, 江老头看着这个年轻人有点怀疑,这么年轻,他真能修拖拉机吗。


    “就是他,我去找表舅, 他们村大队长亲口说的他会修机器。”农机手的弟弟也是个机灵的小伙,特意跟人确认过才带谢辰来的。


    下河村的大队长江老头接触过, 是个实诚人,听了这话他就信了一半,立刻上前拉住谢辰的手说,“小伙子你快来看看,稻苗马上要下田了,这机器趴窝了可要耽误不少时间, 你快来看看能不能修好。”


    谢辰被江老头径直往田边拉,拖拉机是在田里熄火的, 农机手摇不响, 也拉不出来,现在还在田里陷着呢。


    江甜甜起初在一旁看着,后见谢辰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衬衣黑西裤就被她爸往田里拉, 她看不下去拦了一下, “爸,你等等,人家刚来,你至少让人把鞋脱了裤脚挽一挽再过去吧。”


    江老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手, 他上下一打量谢辰的穿着打扮心里又泛起嘀咕来。


    “小伙子,你不像是我们这片的人啊,你是城里来的知青吗?”


    谢辰朝江甜甜笑了下,动作利落脱了鞋又挽起裤腿,直接一脚踩进了田里。


    “叔,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谢辰,家在省城,我是城里来的知青,我爸在省城机械厂上班,我小时候没少跟在他后面去机械厂看,所以简单的机器问题我会修一些,不过这个拖拉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得先看看才知道能不能修。”


    他谦逊有礼,又不像其他知青那样嫌着挑那的态度赢得了江老头的好感,笑呵呵就道:“好好,你先看,要是能修好今天我给你记双倍满工分。”


    接着谢辰就跟着农机手朝拖拉机走去,俩人先在发动机那片检查了半天,谢辰是真不嫌脏,他半蹲在田里捣鼓了半天,衣服上还有双手双腿沾了机油和泥浆,跟刚来时风光霁月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江老头在田边等的心焦,江甜甜适时给她爸递了一杯凉茶败败火。


    这边江老头一杯凉茶刚下肚,那边拖拉机旁就传来农机手一阵惊呼,紧接着拖拉机腾腾腾被发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谢辰支着沾满油污的手往旁边退开些距离,农机手驾驶拖拉机操作后边的翻地设施,实验了两下后就发现能用了。


    江老头高兴的直拍手,“这个叫谢什么的年轻人真不错,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爸,人家叫谢辰。”江甜甜在一旁补充。


    江老头点点头,“对对,这个谢辰同志真不错,我待会儿就让人再跑一趟下河村跟老王把人借来咱们村几天。”


    江甜甜又提醒他,“爸,你是不是忘了问人家的意见,人家是下河村的知青,愿不愿意来还不一定呢。”


    “这个我自有办法,”江老头一笑,等着谢辰走到田边就赶紧迎了过去,“好小伙,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把机器修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谢辰就着田边沟渠的水简单洗了下手,站起身就笑道:“叔您说这话我可不敢认,这台拖拉机问题不小,现在能跑起来但随时可能再出故障,我刚才检查了下,发现有几个零件磨损严重,必须得赶紧换了,不然对机器都有损伤。”


    这个问题江老头早有准备,他们村这台拖拉机本来就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二手拖拉机,当初买的时候就说好多零件要换,他们凑凑合合用了两年,现在也是时候大修一下了。


    “你能看出来那些问题,那你能不能修啊?”江老头双手往身后一背,愁眉苦脸道:“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啊,我们乡下人都是靠天吃饭,这农时一天都耽误不得,这拖拉机一坏,真是要耽误不少事啊。”


    江甜甜在江老头背后捂住了嘴,静静看她爸忽悠人。


    而被忽悠的谢辰也很快上了套,“叔您别担心,只要能买到合适的零件,这台拖拉机我能修。”


    江老头大喜,上前一把握住谢辰的手说,“那真是太好了小伙子,只要你说你能修我就信,我这就让人去买零件。”


    “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就是这段时间你能不能留在我们上河村这边帮忙看拖拉机啊,你放心,只要你点头,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江老头还跟他拍胸脯保证,只要他愿意来,下河村大队长那边他去说。


    谢辰故作为难,视线不经意间瞟了眼他身后笑得眼睛弯弯的姑娘,桃花眼里也跟着露出抹笑,他很快就点头答应下来,“叔,我没问题,待几天都行。”


    两人商量好,江老头生怕人反悔似的,立马让人去跟下河村大队长打招呼说要借人的事。


    下河村大队长还惦记着想用用上河村的拖拉机,也很快就爽快的放了人,谢辰暂时从下河村来上河村帮忙的事就这么定了。


    这会儿时间刚好快到中午了,江老头为了感谢谢辰修好了拖拉机,特意把人带回家吃饭。


    江甜甜提前一会儿回家,跟赵梅香说了这事,她点点头就说知道了,随即就进厨房盘算着中午要做两个好菜招待客人。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江老头这边修好了拖拉机翻地效率加倍,那边方哲文几人顶着大太阳弯腰干了一下午才通了半条渠。


    周亚萍和那个女知青体力不行,干一会儿就要坐在岸边休息半天,这时候她们也顾不得农村到处脏兮兮的都是土了,随地就坐下了。


    方哲文他们几个男知青也不好受,干了一上午个个累个半死,还要被一旁盯着他们的计分员摇头嫌弃,“都是年纪轻轻的大小伙,还说自己是城里来的呢,天天吃这么好,力气都还比不上村里十来岁的半大孩子,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几个知青听见这话,累得都没精力给他摆脸色表达不满,干了一上午好不容易听到下工铃声,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知青所还要自己准备午饭,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草草弄了点勉强能填肚子的东西,知青们吃完就赶紧洗洗躺床上休息去了。


    周亚萍等同屋的女知青睡下后,慢慢下床走出了房门,方哲文紧跟着也出来了。


    两人在厨房碰头,方哲文握着周亚萍磨出水泡的手心疼不已,周亚萍看着他晒的通红的脸心里也不好受。


    “我上午去上厕所时,听到他们村民在讨论明天村里要开食堂了,哲文,咱们能不能想办法要一个去食堂帮忙的活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周亚萍真的很委屈,她以为待在这贫瘠偏僻的农村,每天吃那些喇嗓子的粗粮都够苦了,可现在还要她干那些脏活累活,她真是一天也干不下去。


    方哲文听了这话没多想就点了点头,“食堂的活轻松,适合你,等下午我找个机会去问问江甜甜这事。”


    早上被拒绝的教训他还没吃够,也是刚开始江甜甜对他太好了,好到他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江甜甜是真的不想搭他们了。


    周亚萍也没反驳他的话,实际她特意在方哲文面前提起这事,打的就是想让他去找江甜甜要活的主意,这时候她又巴不得江甜甜赶紧凑过来了。


    方哲文应完又提醒她,“这事你先别和同屋的人说。”


    食堂的活轻松还有便宜可以占,肯定有不少人惦记着,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被别人抢走的风险。


    周亚萍点点头,她当然明白这个道,今天中午偷听到这个消息后她都没跟同屋的女知青说,要不是知道他们知青肯定轮不上这种好事,她也不想让方哲文去找江甜甜。


    “你放心,我跟她没有任何可能,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而已。”方哲文对她表着心意,接着两人又商量了一番,他们还是没放弃要从江甜甜身上拿到工农兵大学生名额的主意。


    只是现在江甜甜不知为何态度突然大变,这事又得往后拖,方哲文想到那天江甜甜骂的那些话,脸色又阴沉下来,等目的达到后,他在江甜甜那受到的侮辱他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江老头留谢辰在家吃饭,赵梅香特意拿出过年时熏的腊肉腊肠来招待他,饭桌上江老头又说起了对谢辰的安排。


    问他这几天是想住在村民家里还是去知青所暂住,家里人这才知道谢辰原来也是知青。


    不过看谢辰表现落落大方又有礼貌,赵梅香暂时收了对知青的偏见笑着提议,“咱家不是还有空房间,这几天就让谢同志住家里吧。”


    江老头又问谢辰的意见,他放下筷子才谦逊点头说,“我都可以,只是怕会不会给叔和婶子家添麻烦?”


    “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江老头得了他的准话高兴都来不及,“你来给我们村帮忙我才要多谢谢你,这几天就安心在家住着,你在我们村待几天我就给你记几天的双倍满工分,千万别跟我客气。”


    说定这事,饭后赵梅香就去给谢辰收拾空房间,下午还要上工,想让他先休息一会儿,谢辰见了就主动过去帮着一起打扫卫生,赵梅香越看越觉得这小伙子性格好。


    江甜甜午睡前出来端水回房擦身,路过隔壁家里给谢辰准备的房间门口时,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不时传来赵梅香夸奖的声音。


    她不由有些惊奇,这姓谢的知青真会说话,才见面多久啊,就把她妈哄的眉开眼笑的,要知道因为江甜甜倒追方哲文的事,赵梅香以前可讨厌知青了,结果谢辰一来就让赵梅香对他改观了。


    中午上工时,谢辰是跟江家人一起出门的,一路上江甜甜和两个嫂子走在后面,就听前面江老头和江二哥跟谢辰聊得热火朝天的。


    上午两个嫂子上工的地方在另一块地,她俩都没见过谢辰,中午江老头把人领回来也只说是特意找来修村里拖拉机的,现在又要在家暂住,而且他还是知青,她俩都一知半解的,刚在家里当着客人面也不好问。


    江二嫂眼神转来转去,拉住江甜甜小声问她,“我怎么看这个谢知青这么眼熟,他是咱们村新来知青吗?”


    江大嫂闻言也看了过来,江甜甜就告诉她们,“不是咱们村的知青,他是下河村的,是咱们村农机手推荐说他可能会修拖拉机,爸就让人去把他带来了,没想到他真会修,爸就想让他留在村里等春耕过去再让人回下河村。”


    她这么一说江大嫂就懂了,她对谢辰印象还不错就夸了句,“早先就经常听爸说下河村的知青上进,早就能自己挣工分养自己了,没想到人家还有会修拖拉机的,年纪轻轻真厉害啊。”


    江二嫂还是觉得谢辰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甜甜,他是不是昨天在镇上帮你那个人?”


    “是他。”江甜甜点头说完往前看了一眼,没想到刚好碰上谢辰转头朝后看。


    她刚眨了下眼,就瞧见谢辰朝她勾了勾嘴角,略点了下头才转回去。


    “这小伙子长得真不错,就是脸太白了还瘦,有点像小白脸。”最后一句江二嫂是嘀咕出来的,离得最近的江甜甜和江大嫂都没听见。


    江甜甜被谢辰那个笑弄的莫名其妙的,不过她也没在意,低头就听见江二嫂在那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还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二嫂,你干嘛这么看我,我出门之前洗脸了啊。”江甜甜摸摸自己白嫩嫩的小脸,奇怪问。


    江二嫂眼神忽闪,欲言又止一番才说,“没啥,你脸不脏,我就是想提醒你下午太阳大,你记得戴好帽子。”


    “好,我知道了二嫂。”


    马上就到分叉路口了,江大嫂和江二嫂要转道去另一块田,江甜甜跟她们分开后又紧赶两步追上前面的江老头他们。


    等她走后,江二嫂立马拉着江大嫂把她刚才憋在心底的担心说了出来,“大嫂,你说这刚走了一个姓方的,又来一个姓谢的,咱家甜甜不会又被这小白脸迷花眼吧?”


    江大嫂有些无语的看着弟妹,“你瞎想啥呢,甜甜不是那样人,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妈听见了,小心她拿着扫帚追着你打,我可不拦着。”


    “嗐,我就跟你说说,哪敢跟妈说这些,”江二嫂说完又继续道:“这个姓谢的长得比那姓方的好看多了,现在又在咱家住着,一个屋檐下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那姓谢的动啥歪心思了你说甜甜能抗住吗?”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江大嫂本来想反驳她,仔细一想江甜甜以前干出的那些事,又不敢下定论了,她有些不确定的说,“那咋办,咱爸咱妈都说要让人住家里了,咱俩现在也不能跳出来说不让人住啊?”


    江二嫂也愁啊,家里赵梅香做主,可她又不敢去婆婆面前说这话,只好和江大嫂说,“哎,没办法,只能咱俩在家看紧点了。”


    小姑子太好骗,她们这当嫂子的也是操碎了心啊。


    江甜甜还不知道她在嫂子心里居然是这样的形象,可惜这回她们是真猜错了,江甜甜现在心里一点也没有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她只想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下午刚到上工的地方,陈会计知道江老头要留那个会修拖拉机的知青在村里几天后,下午又忙赶了过来。


    陈会计来就一个目的,要把谢辰带回自己家去住,现在村里唯一一个会开拖拉机的农机手就是江老头选出来的,拖拉机又是他们村里的重要财产,陈会计当然也想插一手,要是能把谢辰带回自己家住,让他孙子跟着谢辰学学技术,到时候就能去竞争农机手的位置。


    “我家人不多,就让这位谢知青去我家住吧,刚好跟我家伟宗住一个房间,他们年轻人还能多交流交流。”


    真是巧了,江老头心里也打着想让农机手跟谢辰多学学技术的主意,但他是为了村里,不像陈会计,就差把私心摆在明面上了。


    江老头都打算过完春耕就收拾陈会计,哪想现在正农忙呢他也敢出来蹦跶,要不是怕打草惊蛇高低得警告他两句。


    “谢同志的住处我已经有安排了,老陈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有空就去帮你孙子多盯着点,别老记错账。”


    陈会计之前有意培养自己孙子接他的班,舔着张老脸把他孙子按进了大队部,他那孙子初中都没毕业,让他记个工分都老记错,原本江老头和其他几个村干部看在他对上河村的贡献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春耕忙完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他俩一起撵出大队部去。


    陈会计被他不留情面的指出来自家孙子的错处,不好再开口,最后面色阴晴不定的走了。


    江老头没把他放在心上,继续盯着拖拉机作业。


    下午拖拉机又坏了一回,谢辰勉强修好后换下农机手他也上去操作了一会儿,后面有他和农机手一起轮番操作,更是大大提高了效率。


    江老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了,一下午没少跟江甜甜夸谢辰能干,还遗憾表示谢辰要是他们村的知青就好了,这样就不用跟下河村借人了。


    后面换到谢辰下来休息时,江甜甜按江老头的吩咐朝人招手喊他到田边来喝水。


    谢辰耳朵被拖拉机震的嗡嗡响,走到岸边洗干净手才接过江甜甜递来的茶碗。


    江老头去别的地方巡查去了,江甜甜等他喝完又问,“你还要吗?”


    “什么?你跟我说话吗?”谢辰指了指耳朵,摇摇头无奈说,“拖拉机声音太吵了,我耳朵暂时有点听不清你说话。”


    江甜甜没多想,看着他又加大了音量,“我问你,还要喝凉茶吗?”


    谢辰像真的听不清一样,微微侧头用耳朵对着她,江甜甜也下意识倾身朝他靠近了一些,“凉茶,你还喝吗?”


    他这才听明白了,笑着把空碗递给她说,“我手有点脏,麻烦你帮我倒了。”


    江甜甜接过碗,重新给他倒了一杯,递过去时眼神不由留意到了他的手。


    谢辰的手和他的长相一样好看,大手指骨匀称,指甲修剪干净,只是白净的手背和手指上沾了些洗不干净的机油,但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谢谢。”谢辰接过茶碗时又跟她道了声谢。


    等他又喝完一碗凉茶后,江甜甜正准备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空碗,这时谢辰另只手伸进口袋忽然掏出几块奶糖,跟空碗一起放到了她手里。


    谢辰弯腰坐到田埂上抬头朝她看,太阳光刺的他眼睛微微眯起,从江甜甜这个角度看他就像在对她笑一样。


    “礼尚往来,昨天我吃了你的糖,今天也用糖给你做谢礼吧。”


    这还是俩人今天见到后,第一次提起两人昨天相遇的事,谢辰的由太随意,江甜甜没多想就收下了那几颗奶糖。


    后面又有其他村民来喝凉茶,江甜甜把空碗给村民,自己也跟着在田埂上坐下。


    她跟谢辰其实也没说什么话,坐下时两人中间还隔着半米的距离,但远远看着,两人一高一矮坐在田埂上的背影就很和谐。


    方哲文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摸到这边想来找江甜甜再说一下给周亚萍换活的事,结果他刚找到人就看到了这一幕。


    谢辰的穿着打扮跟周围全都换上旧衣下地干活的村民们不一样,就在方哲文狐疑村里什么时候又来了这号人时,谢辰站起身扭脸跟江甜甜说了什么,紧接着他就看到江甜甜猛的抓着他的裤腿快速站了起来。


    田埂边有些滑,谢辰还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而江甜甜也没拒绝,甚至抓着他的胳膊带他一起往旁边走了几步。


    方哲文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难怪江甜甜忽然要跟他撇清关系,原来是又找到新的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