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番外
“你就这点水平吗?”坐在咖啡桌对面的畅销作家眉头皱起, 发出质疑。
正说在兴头上的安念一愣,被当众质疑工作能力,让他脸上险些挂不住:“什么?”
作家:“你给我的建议幼稚至极,你构思的精妙悬念设计其实是自以为是的故弄玄虚, 你提议融入的浪漫感情线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
安念顿时满脸涨红, 拿着咖啡杯杯耳的手都哆嗦起来。
反观对面的作家,气定神闲, 手腕稳得一笔。
安念在自家出版社做事, 将来的继承人,甭管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全靠他爹建桥铺路, 总归光环摆在那里, 作家们或多或少都得给小少爷些面子, 夸他年少有为眼光独到什么的。
但这位新崛起的天才大神性子刚烈桀骜,不通人情世故,管你是太子还是奴才, 实话实说,不爽就怼。
安念上班至今,还从未被人当面这么骂过。
这间咖啡厅距离出版社挺远的,虽然人流不少, 但根本没人认识他。
可安念还是有种被当众扇耳光, 引熟人侧目纷纷看热闹的羞耻感。
安念脸色发白,觉得难堪又委屈,更觉得不服气。想起这段日子发生的狗屁倒灶的破事, 安念一时气闷, 反唇相讥道:“是我水平不行, 还是你写了几本书有了点粉丝就飘了?恃才傲物, 刚愎自用!”
作家没说话, 拿起外套就走了。
安念才不去追,在咖啡厅慢条斯理的品卡布奇诺,忽然手机响了,是主编打来的。
安念冷哼,猜到必然是大作家告恶状。他才不接,把电话摁掉,当然不是怕挨骂,主编再位高权重也不敢骂他这个少东家。
安念心不在焉的翻联系人名录,从头到尾也没找到想见的人,废话,他当时气急攻心,出门就把夏知乐拉黑了。
手机又响,还是主编的来电显示。
安念顿时感到心烦,左滑接听,主编也没说啥,问他在哪儿,让他赶紧回公司。
安念又拖了两个小时才回出版社,还顺道买了杯奶茶喝,边喝边优哉游哉的去主编办公室,没想到主编不在,等待他的是安父。还有被安父盛情招待,坐在沙发上喝安父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名贵茶叶的大作家。
安念才叫一声爸,就被安父一把夺走奶茶扔进垃圾桶,奶汤飞溅。紧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怒斥,指着大作家喊:“快给苒苒道歉!”
安念也是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头一回见到父亲临阵倒戈帮外人的,当场气红了眼睛。
大作家是公司新挖掘出来的天才,第一本处女作就在市场上一炮而红,后续的作品更是本本畅销,粉丝无数,是继王图之后他们出版社的台柱子。
而安念年轻气盛任性妄为得罪了台柱子,往小了说是伤了出版社的财路,往大了说是动了出版社的根基!
办公室闹出这么大动静,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热闹,安念脸上火辣辣的刺痛,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
最终还是道了歉,安念开门出来,硬着头皮瞪向四面八方的数十双眼睛:“看什么看!”
众人立即把视线挪开,假装忙碌。
安念回自己工位上去,熬到下班时间,提包走人。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听见里面的同事说:“今天看见安念挨骂,我真的爽死!苒苒老师太飒了!”
“苒苒老师才不惯着草包呢!”
“靠关系担任的责编,才不配位。小学生还妄想给博士后当家教?原形毕露了吧!哈哈。”
“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逼数吗,还敢对苒苒老师的作品指手画脚,说人家飘了?笑死,他也就糊弄糊弄王图那样的傻逼,王图喜欢他所以纵容他,按照他那些自以为精妙绝伦的方案改大纲,结果怎么着?销量肉眼可见的下降,安总还硬给他洗,说是经济不好全行业利润下滑,那怎么其他作家节节高升,就王图自己被“消费降级”了?”
“我以为安总能继续维护他儿子呢,没想到这回清醒了,也终于明白什么叫才不配位,强捧遭天谴。”
“安念一直都文文弱弱的,想不到他还能怼人。”
“听说他跟高中那个学长分手了,心情不好吧。”
“就是前阵子经常来接他下班的医生?”
“我怎么听说安念是小三儿,那个医生原本有男朋友的,还是位检察官呢!”
“不用听说,是真事儿,之前上热搜的那个莲花碎尸案的主审检察官还记得吗?”
“卧槽,居然是他?那医生眼瞎吧,什么审美啊,放着有钱有颜的检察官不珍惜,跑去劈腿绿茶小妖精。”
安念强忍眼泪,逃也似的离开公司。
之后的几天他没去上班,把自己关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也不想出门,不想见人。
安父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他接听时又气又委屈的吼道:“我不干了!”
他再也不想去上班了,脸面都丢尽了!
有敲门声传来,安念以为是刚才点的外卖到了,也没从猫眼看人,直接开门。
“念念!”王图喜出望外。
安念瞳孔骤缩,本能要关门,被男人强健的大手死死扒住门框:“念念,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不想我吗?”
安念的体格在王图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王图轻而易举的挤进家门:“念念你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来看看你,我实在想你想的发疯,日思夜想全是你。你瘦了,你怎么憔悴这么多啊?”
王图眼中的心痛和爱意是纯粹的,毫不掺假。
虽说安念早就不爱他甚至厌恶他,可偏偏此时此刻安念处在接连遭受打击的重伤阶段,仿佛被全世界背叛和欺压,而眼前这个男人真心实意的心疼自己,怜惜自己。安念一时控制不住,强忍多日的眼泪瞬间决堤,哗哗往出流。
王图手足无措的抱着他问怎么了,怒不可遏:“别哭啊念念,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
爱情没了,事业也毁了,声名狼藉,他一无所有。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蒙骗他的真心,把他追到手又嫌弃他,最后无情无义的抛弃他去屁颠屁颠的追前任。
刹那间,无尽的埋怨涌上心头,激的安念双目赤红,心脏犹如在热锅上煎:“夏知乐欺负我呜呜呜,我恨死他了,我恨不得他死!”
王图心如刀绞的抱紧安念,一抹狠绝之色在眼底翻滚。
“念念放心,一切交给我!交给我!!”——
第39章 番外(二)
“夏医生, 这是你应该有的态度吗?”科主任翘着二郎腿,表情严峻。
夏知乐心说什么态度?科主任纯粹是故意找茬,职场霸凌。
夏知乐懒得搭理,他早计划跳槽去别的医院了, 只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下家。
虽说顾匪没有报复他, 谢院长也没有给他穿小鞋,但他自己在瑞坛觉得尴尬和别扭, 瑞坛是对所有医学工作者而言的“梦想殿堂”, 可对现在的夏知乐来说就是囚笼,关的他透不过气来。与其在科室里度日如年, 每天胆战心惊患得患失, 不如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夏知乐跟父母说了这事儿, 被他爸劈头盖脸的痛斥越活越窝囊,人往高处走,他怎么没志气的往下坡滑?
比起激动的爆血管的夏父, 夏母平静的多,只说了一句你在大城市不容易,那里节奏太快了,如果累了, 那就回家吧。
夏知乐想换个三甲医院工作, 不代表想离开云州。
因为这座城市里生活着一个他放不下,日日夜夜牵肠挂肚的人。
下班后,夏母又打电话问他近况, 夏知乐简单概括, 不想说了:“挂吧, 快到我号了。”
夏母:“你在哪儿呢?”
夏知乐打开猫包:“宠物诊所, 给丘比打疫苗。”
听到“丘比”两个字, 夏母沉默几秒:“乐乐,妈说什么来着?鹤宁多好一个孩……”
“妈。”夏知乐心力交瘁的打断她,“你就别跟着一起数落我了。”
这话让夏母哽住,心里被酸和苦填满,心疼的安慰儿子。
挂上电话,夏知乐仰头望天,眨巴眨巴潮湿发涩的眼睛,听到护士叫人,他缓了一下才抱着猫进去。
打完疫苗出来,天已经黑了。
丘比胆子大不怕人,夏知乐就没把它放进猫包,抱着走上马路。
“丘比,今晚想吃什么味的猫罐头啊?是鸡肉金枪鱼的,还是三文鱼和……”
夏知乐无意间转头,当场怔住,流畅的脚步瞬间生根。
他几乎是一眼就看见远处人群中的林鹤宁。
明明那么多人,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可林鹤宁混在其中却那么耀眼那么醒目,他笑着跟身旁人说什么,那人点头,忽然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一把伞,撑开,把彼此都笼进去。
夏知乐后知后觉,下雨了。
从绵绵细雨,逐渐转为沙沙小雨,怀里的猫受了惊,不断往他衣服里拱。
顾匪左手撑着伞,右手挽着林鹤宁,他们连迈的步子频率都一致,幅度更是契合。
下雨的夜,连丘比也在。
可是其中一位男主角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这位被逐出的配角,站在偏暗的巷子口,望着男主角和另一位男主角走在宽阔的马路上。
夏知乐不用照镜子也深知自己的狼狈,被淋成落汤鸡的模样,滑稽又丑陋。
夏知乐是个爱面子的人,可此时此刻却油然冒出卖惨的念头。
若能以这副惨状激起林鹤宁哪怕一点点的同情也好,即便是怜悯,也能用作他今晚或许能早点睡着的一味良药。
“林……”夏知乐张嘴想叫人,视线突然被旁边窜出来的人影堵住。
那人身穿黑色的T恤,和他一样不打伞不戴帽子,被雨淋的湿透。
一道闪电劈下,惨白的电光映出那人阴郁狞笑的面孔。
夏知乐瞳孔猛缩:“王——”
小腹传来刺骨的冰冷。
夏知乐瞪大眼睛,怔怔的低头往下看,殷红的液体落在雨水积成的浅洼里,晕开了淡粉色。
受惊的猫大叫一声挣开怀抱跑了,夏知乐被带的连跌几步,头重脚轻的倒在地上。
别跑,丘比,回来,你不能跑,你不能再丢啊!
尖锐的剧痛终于如潮水涌来,疼得他浑身痉挛,发不出声。
他大口大口喘气,艰难的朝巷子口外瞭望,想叫出那个名字,想大喊让那个人注意到自己。
看啊,我受伤了。
我血流不止,我或许会死。
可怜一下我好不好?
我如果真的就这么死了,你会伤心吗?
*
林鹤宁原本跟顾匪计划一起去吃烤肉的,结果才过马路,就听见远处有人嚷嚷“杀人啦”。
林检察官的敏感肌突突的跳,拽着顾匪就朝乱作一团的人群里扎。
地上躺着遇袭的重伤者,边上扔着凶器,而雨夜杀人的恶徒逃跑了,但并没完全逃跑。
估计是想躲起来看重伤者啥时候咽气,一是确认得手,二是欣赏他痛苦死亡的全过程。
总之恶徒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顾匪一眼锁定,只试探性的喊了声:“你,出来!”
就做贼心虚的拔腿就跑。
这哪能跑得过顾匪啊?
拥有夜奔飞机场还游刃有余的荣誉战绩的顾猛男,林鹤宁压根不操心,先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蹲下查看伤者,这一看顿时陷入被雷劈了的懵逼感:“夏知乐?”
三分钟不到,顾匪提溜着凶手回来了。
林鹤宁更懵逼的睁大眸子,哎呦我去!王图?!
救护车和警车先后抵达,把昏迷不醒的夏知乐送上车,护士焦急的问谁是家属。林鹤宁心说谁也不是家属,连朋友都不算,只不过作为熟人可以帮忙联系到家属。
夏知乐被送进手术室了,作为熟人,林鹤宁还是蛮有责任感的等在手术室外,至少得等到夏知乐的朋友或者爸妈来接盘。
顾匪配合警方做完笔录,回来时拿着热牛奶和煎饼果子。
林鹤宁这才想起忙活一晚上还饿着肚子呢,脾胃后知后觉的联合抗议,他边狼吞虎咽边忍不住吐槽。
好像每次跟夏知乐扯上关系都会饿肚子!而每次都有顾匪来喂饱自己。
晚饭吃一半的时候,夏父夏母终于赶来了,双手抓住林鹤宁的双手千恩万谢,泪流满面。
林鹤宁道:“不用谢我。”
其实真不必谢他,他只是正巧遇上叫个救护车而已,没他的话路人也会帮忙报警的。
要谢也该谢见义勇为徒手生擒王图的顾匪,对了,还有里面抢救你儿子的医生。
听说夏知乐受伤严重,夏母哭的晕厥过去,夏父又要照顾妻子又担心生死不明的儿子,整个人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林鹤宁看着年迈苍苍的老两口,说:“先照顾阿姨吧。”
夏父看向林鹤宁的目光充满感激,更有些无地自容。
经过五个小时的抢救,夏知乐脱离危险,送到监护病房。
简小西只审了王图半个小时,王图就一股脑的全都交代清楚了。
王图起初不承认,简小西也不跟他急,只轻飘飘的提起安念两个字,王图就急了。然后怨恨上脑不顾一切的不吐不快,说夏知乐垂涎美好的安念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到天鹅肉还不知珍惜,胆敢辜负安念,惹安念伤心,罪该万死。
然后就跟磕了药似的迷迷瞪瞪的回忆和安念在一起时的幸福生活。
简小西耐着性子听,不轻不重的插话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责任,跟安念没关系?”
王图斩钉截铁的点头。
简小西也跟着点头,然后冷哼一声:“怪不得安念不要你,你就是个疯子,一厢情愿自我意识过剩。人家安念跟夏知乐闹别扭而已,哪个小情侣不吵嘴不闹分手啊,你却提着刀伤害他最爱的人,我要是安念,我得恨死你。”
王图眼睛怒瞪:“不可能,安念最爱我,他靠在我怀里,哭着跟我说他恨死夏知乐了,恨不得夏知乐死!他恨夏知乐,而我给他报仇了!”
在激动下把安念出卖个彻彻底底。
简小西换个姿势坐,微微眯眼:“所以是安念指使你杀夏知乐的?”
王图如梦初醒,脸色惨白:“不是——”
“不是?”简小西深表遗憾的摇摇头,“王图,你应该不知道吧,我是你的书粉。”
王图愣住,被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转换搞得懵逼。
简小西声色并茂的点评王图的才华,对他所有作品烂读于心,把其中精彩纷呈的桥段罗列出来。王图又不傻,知道简小西是真的书粉,这是在“短时间内恶补他的书”也伪装不了的真书粉。
听到那些发自肺腑的赞美和褒奖,王图逐渐放下戒心,沉醉在“老子真有才华,只有这么有才华的我才能配得上安念”的美梦里。
“可惜啊,你要坐牢了。”
简小西一桶冷水泼下去:“明后天吧,你就会上热搜,知名悬疑惊悚小说家故意伤人,前途尽毁,声名狼藉。”
“夏知乐就不一样了,还是青年才俊,咱们云州老百姓交口称赞的大医生。你不知道吧,他病房外面人山人海,都是惦记他身体的亲朋好友。”
“当然也包括安念。”
“安念刀子嘴豆腐心,当时的话也只是气话吧!”
“你要坐牢了,这下没人妨碍他跟夏知乐在一起了,希望他们俩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
简小西起身要走,王图猛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叫的咆哮:“闭嘴闭嘴!安念是我的,这世上我最爱他,谁也不许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夏知乐你去死吧!安念你是我的,你只能跟我在一起。”王图狰狞的眼神紧盯简小西,那里盛满了欲念编织成的癫狂,“就是安念指使我干的哈哈哈,你不信?我有证据,我有录音还有录像,这些够不够证据的?哈哈哈哈哈!”
*
“就是这样。”简小西复述给林鹤宁听,“安念已经抓了,关在看守所呢。”
听这意思好像邀请他去参观一样——林鹤宁在心里腹诽。
说起夏知乐和安念啊,当初至死不渝的两个人,现在变成仇敌。
还真是……
不想吐槽了。
简小西身为责任刑警,也密切关注受害人的身体健康:“夏知乐转到普通病房了,人没逝。”
林鹤宁嗯了声。
简小西:“你在哪儿呢,这么吵?”
“便利店,好了不说了。”林鹤宁挂断电话,站在原地等远处的顾匪过来。
大包的零食投入购物车,还有林鹤宁爱吃的香草口味冰淇淋。
排队结账时,顾匪问:“刚才夏知乐他妈找你什么事?”
林鹤宁就爱顾匪这点,心里有事直说,不会顾及这顾及那梗在心里别别扭扭。
顾匪的这个刚才,其实是一个小时前了。
夏母蹲守在检察院外面等林鹤宁下班,就为了求林鹤宁去医院看看夏知乐。
夏知乐已经醒了,精神头还不错,第一句话就说“我昏迷前好像看见鹤鹤了”。夏母就把林鹤宁“救”他的过程说了,也不知道夏知乐咋脑补的,反正是被感动到眼眶泛泪。
为了儿子早日康复,夏母不得不舔着脸求林鹤宁,看在前男友的份儿上送点关心和爱。
林鹤宁:“我拒绝了。”
如果夏知乐抢救无效了他会去吊唁,但夏知乐现在能吃能喝能做白日梦,他去干啥?
顾匪推着购物车往前走:“你不用因为怕我不高兴而不去看他。”
林鹤宁愣了下。
顾匪微笑道:“我只是说一声,我知道你是真不想理他。”
林鹤宁心里一暖。
顾匪从不排斥他的过去,每每提到夏知乐这个前任也十分坦然的面对。情侣之间,前任是个敏感词汇,林鹤宁尽量不提,也想让无关紧要的夏知乐消失,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多此一举了。
顾匪说过,如果林鹤宁愿意在心里保留点夏知乐的美好记忆,他也不反对,谁还没个初恋啊?
这是顾匪给予林鹤宁的尊重。
有时脑子一抽,顾匪甚至有点感激夏知乐的存在。在林鹤宁最苦最难的时候,有夏知乐陪伴他呵护他鼓励他。
顾匪突然叹口气:“我也恨。”
林鹤宁:“?”
顾匪灼灼的目光落下来,“恨自己没早点认识你,恨夏知乐做的那些不是我做的。”
林鹤宁心尖颤动。
顾匪双臂抱胸,像个气鼓鼓的小孩儿:“恨死了,好妒忌。”
林鹤宁被逗得直乐。
所有商品扫码完成,收银员提醒道:“再买五十元就满二百九十九了,送小礼品哦!这边有很多折扣商品可以凑单。”
林鹤宁看收银台旁的货架上,有口罩,口香糖,还有……
买一送一?
林鹤宁拿两包套套揣兜里,转身捏捏顾匪弹性十足的脸:“不气不气嗷。”
顾匪伸手到货架上——
再拿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