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该死的！”东堂葵此时微微颤抖, 他的全身都在战栗——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从悟、乙骨忧太和他的bro桑虎杖悠仁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能让他这么兴奋的家伙了。
极度的压力下东堂葵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紧闭上眼, 脑内疯狂的闪过了无数的细节：
云雀和他的实力谁更强？毫无疑问当然是云雀。
云雀能解决他却为什么要这样故布疑阵？因为他还不确定。
那云雀不确定什么？不确定未知 ,或者说,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随机移动。
那他要怎么样才能取得胜利？利用云雀的不确定,在云雀适应“不义游戏”之前，将云雀解决掉！
东堂葵已经想清楚了一切,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感知到正下方蹿上了恐怖咒力,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东堂葵大笑，他猛地拍动手掌，“感受极致吧！”
移形换物——
“欢迎来到，我的不义游戏！”
鼓掌！
鼓掌！
鼓掌！
鼓掌！
交换——
在所有人都看不清的云焰之中,东堂葵和云雀进行了上百次的交换,他时而出现在云雀的身后、又随时和云雀交换。
有时鼓掌了,云雀却和不知道什么东西交换了位置。
有时响声响起, 却没有移动位置——
“云雀啊, 你已经知晓了一切吗？”东堂对云雀充满了敬意, 这个男人在数百次的交换当中没有焦急、没有迷茫、没有愤怒, 他每一次交换之后只在做一件事——捕捉到他的踪迹，然后向他发起进攻！
东堂从未如此频繁而猛烈地发动过“不义游戏”，即使是对五条悟也不曾。
在对五条悟发动这么多不义游戏之前,他早就被那个超规格的家伙解决掉了。
他不是不想对云雀发动攻击, 而是云雀实在是太强了，只要给云雀一个呼吸的瞬间，他就能找到东堂的破绽。
他给东堂前所未有急迫感,有着一种超乎本能的知觉，告诉他不要让云雀靠近他——
真可笑，“不义游戏”本来应该是制造出空档，然后让他接近近身攻击敌人的能力，却在此刻被他当成了和敌人保持距离的道具。
东堂葵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我究竟在畏惧着什么？失败吗？不，不是这样的！不对！
东堂葵瞪大了眼睛，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畏惧着和云雀交手就将云雀拒之门外，那么他就相当于止步不前，相当于不战而退！
他的兄弟虎杖悠仁如果面对这样的场景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即使再困难，虎杖都一定会迎难而上！打破一切艰难险阻！
想到这里，东堂大喝一声，他猛地鼓掌，却是将云雀和自己身边的带着刺的云之火焰进行了互换，“来吧！云雀！让我和你真正的对决……”
“砰！！！！！”
只听见一声巨响，在五条悟用“超小型苍”清空周围所有云之火焰的时候，众人看见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众人将视线望去，只看到东堂葵在空中一个猛的抽搐，随后两眼一翻，整个人失去了意识，遵从着地心引力下坠。
“ Bro桑！！！”虎杖悠仁大惊！猛地扑过去接住了东堂，避免了这家伙脑袋着陆摔成智障的命运。
虽然不知道云雀究竟做了什么，但是看到东堂吃瘪，大家都很开心。
只见京都高校的众人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忘记了云雀应该是被他们讨伐的敌人。
众人忍不住对云雀竖起了大拇指。
“nice！”
“漂亮的一击！”
“unbelievable！”
“……”
听着下方分不清究竟是东京高专、还是京都高专的欢呼声，云雀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迷茫。
只有虎杖悠仁抱着他的兄弟哀嚎，“东堂！你还是那么的讨人厌啊！！！”
嘲讽结束，大家这才想起云雀的身份特殊，京都高校的众人收敛起笑意。
东堂是三年的学生，这家伙是京都高专现役最强的家伙，一级咒术师，即使面对一般的特级都不会太逊色，和其他人配合之下，甚至能对特级造成伤害。
而云雀却用了不到十分钟将他解决了。
甚至他连一点都没有受，即使是乙骨忧太都没有办法轻松。
这些家伙显然都很好奇云雀是怎么对付东堂的，但没人开口问。而京都高专已经讨论了起来：
“桃子，你刚刚看到了吗？”几人毕竟是来东京咒高踢馆子的，不好像东京的虎杖他们直接爬树，但西宫桃操使的“付丧操术”却可以借助扫帚飞起，因此刚刚她是京都高专唯一一个拜托了地面的云之火焰视野障碍的家伙。
西宫桃点了点头，但却面色凝重——
因为虽然她看到了全过程，但始终也没能理解。
原本东堂应该是掌握着战斗的主动权的，毕竟云雀似乎没有办法破解他的不义游戏，从她的视觉来看，就是东堂将周围的一切包括自己和云雀进行随意的切换，如同一首曲调有些奇怪的赞歌。
东堂还是那张陶醉的发动技能的脸，但云雀却随着不义游戏的发动，如同浮萍一样漂泊。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东堂发动着技能，她却感觉主动权似乎被云雀掌握了……
因为云雀的表情改变了。
最开始东堂刚刚发动技能的时候，云雀脸上明显是被控制和操作后的恼怒；每次交换了位置之后他连自己置身于何处都没心思去看，只想着冲上去找东堂的麻烦；但渐渐的，云雀却表现出了一丝怪异——他好像能够预知到东堂什么时候会发动技能一样，有时候在东堂拍手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调整自己的方向了。
而西宫桃观察了几次，确认云雀每次调整后的方向恰好是正对着东堂的角度，当东堂将云雀和自己、或是其他物品交换后，云雀会直接加速冲上去。
甚至他调整的方向越来越精准，距离东堂的位置也越来越近。
到最后，东堂自己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连续拍手虽然交换了目标，但交换的却不是云雀，而是突然出现的无关物品和其他无关物品。
西宫桃知道东堂绝不会将两件和战斗过程中没有关系的东西交换去浪费咒力的，所以那一定是云雀做了什么，才会这样。
真是可怕的家伙，云雀不仅看穿了东堂的术式，甚至还玩弄了东堂的“规则”。
东堂的术式效果为：将含有咒力的两个物体（生命和非生命均可）交换位置，发动方式为拍手。
明白这点很简单，但只要是咒术师，就离不开咒力，就不能将咒力完全封死；或者，有擅长控制咒力的家伙能够将咒力封锁，但这样，他们就失去了战斗力，得不偿失。
西宫桃虽然看到了全过程，却不能理解云雀究竟是怎么操作的。
所以她越是看清楚，只会越感到恐惧，云雀恭弥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而另一边，东京高专的众人在五条悟的解释下已经明白了一切——
“呀，葵和恭弥的较量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啊。”五条悟虽然带着眼罩，却是在场的家伙中唯一一个“看清”全部的家伙。
这也是“六眼”独特的作用，能够看穿一切的虚妄。
他也是唯一一个看懂了云雀究竟做了些什么的家伙。
其实云雀做得事情很简单，但恰恰这份“简单”和“纯粹”，却不是任何人能够学会的。
云雀最开始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随便位移，他最初的构想，是东堂和果戈里拥有同样的技能，能够在两段空间内穿梭。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排除掉了。
因为东堂术式的发动不需要他本人接触到云雀，并且可以传唤的物品不只是人类，还有物品。
云雀很快就提出了第二个构想，就是东堂能够随意切换任意两个物品之间的位置关系。
但这个条件显然不严谨，应该有诸多的限制。
不然按照规则，东堂葵甚至应该能切换天地之间的位置。
所以他很快开始思考起下一种可能，东堂葵的切换是有条件的，比他强大太多、他无法操控的东西肯定不算。
云雀又很快回想起他最初被切换的那次——东堂将他与小卷召唤出来的实体的云刺进行了交换，随后每次物体之间的交换都遵守了几点原则：
1.每次交换的距离都保持在东堂的一定范围内（可能是视线可及）
2.每次交换的物品遵循等量的原则（可以两件物品之间交换；可以两个物品与一件物品之间进行位置交换，保持两件物品的整体性；可以两件物品与两件物品进行两个位置交换；也就是物品A与物品B之间只要保持整体性就可以交换，但每次每个物品只能执行一次交换。）
3.每次执行交换东堂需要拍手发动一次术式，交换的速度与频率以鼓掌的次数为准。
云雀很快注意到来的几个固定条件，但接下来他还欠缺一个关键条件——就是什么样的人或者物品会成为被选中的标准。
云雀最开始没有方向，所以他只能选择用笨方法——如果你可以随意切换，那我就在你切换前把你干掉。
云雀干脆将咒力全开伸出了咒力探子，能够探索周围一切存在的咒力探子自然也感觉的到东堂的存在和位置，他只要在每次交换前确定了自己和东堂的位置，被交换的那一刻，他能感觉到东堂鼓掌的动作，因此完全可以确定和锁定东堂的方向瞬间爆发。
当然，东堂只要将云雀和周围的其他物品交换就可以破解这一招。
但没有关系，经过了数分钟的探索，云雀的咒力探子很快就布满了整个空间，云雀也对整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都了若指掌，因此不管是被传送到什么地方他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同时，东堂无与伦比的战斗天赋，也成为了云雀的帮手。
正因为东堂对战局的精准把握，所以他的每次传送一定是最合理、最完美的最优解。
可正是因为这样，云雀才恰恰能推出他的思考逻辑——原因很简单，因为如果换成是云雀拥有这项咒术的话，他也会做出一模一样的选择，因此，东堂独一无二的战斗天赋，反倒成为了让云雀摸透他的依仗。
但东堂的咒力也同样充沛，云雀虽然有自信自己完全可以耗到东堂力竭，但这确实战斗的最下策。
是什么办法都没有的情况下，笨蛋才会采用的方法。
云雀尝试了几次之后，他开始探索东堂葵的最后一个条件——只要摸到了最后一个条件，就能瞬间定下胜负。
第222章
东堂葵也的确是这一届学生当中最优秀的存在,从目前的战力水平，也只有乙骨忧太稳稳地踩着他一头。
就在云雀思考怎么解决他的时候，他也在思考怎么解决云雀。
“不义游戏”虽然好用,但对手一旦习惯起来随时被转移,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甚至时间拖得长一点, 他会先一步被消耗个干净。
他的咒术发动并不是无休止的, 规则系的能力正是因为有规则才会变得出彩，但同样, 规则本身也会束缚他们本身。
他的实力强横, 所以才能这样轻松的进行无数次的转移, 但如果对象是强大的可怕的存在，转移也是会对他自身造成一定反噬的。
最简单的例子莫过于狗卷棘的“言灵”，狗卷棘可以让自己说出来的带咒力的话都变成现实的存在。
比如让他对着枯萎的花说出开花吧，花朵就会逆转时间的因果开出鲜艳的花朵；这个能力用在战斗中也很好用,对着弱小的咒灵说出爆炸吧,咒灵就会爆炸。
他的语言正是有着如此的力量,所以他平日里才会带着口罩,用没有的具体含义的“鲑鱼”、“芥菜”等词汇来对应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而狗卷棘的能力既然这么强大,为什么至今还没有成为现存的最强咒术师呢？
是因为他不想吗？
不, 是不能。
对着越强大的人说出越具有特殊意义的指令需要他支付越强的代价。
让一朵错过了花期的花朵重新盛开, 或许只需要付出一点咒力；但是让一个拥有庞大咒力的咒灵死去……在那种条件视线之前，他可能就先一步被身体里咒力的反噬吞没了。
规则类异能只是讲究规则下的合理性，一旦违背了规则, 违背了力量的守恒, 先一步收到制裁的只会是术式的主人。
东堂应该庆幸虽然云雀有着庞大的咒力，但他却并不擅长使用，对咒力粗糙烂制的使用,再加上还没能成功适应咒力的身体、刚刚获得咒力不到一天的时间，种种条件交叠在一起，才让他能够像移动自己一样移动云雀。
一旦云雀将咒力如同火焰一样运用的炉火纯青，他就会知道，他面对的真的是五条悟那个级别的敌人。
而当他被云雀坚持不懈的态度打动，想要和云雀来一场男人之间的斗争的时候，云雀并没有理会他的抽风，而是给了他致命一击！
就在他一边计算着最佳移动一边思量如何对付云雀的时候，云雀却已经发现了他的致命漏洞——
东堂再一次鼓掌之后，云雀面前小卷和地面的浮萍拐进行了交换。
这原本可能只是千百次唯一的时候的一次小小失误，却成了云雀逆转战局的致命一击。
在发现东堂错误转换之后，云雀并没有直接利用火焰瞬移上去干掉东堂，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来得及近身了。
但他被东堂的术式搞出了兴趣，所以打算再实验一次，确定自己的实验结果是正确的，那就没有陪这家伙耍猴的必要了。
云雀将周身的咒力全部收起，不再用咒力探子去探索东堂的存在，他将所有的咒力都回收到身体里，从外表来看几乎成为了一个没有咒力的空心人。
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因为所有咒术师的咒力几乎都是与生俱来的，从他们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诞生了。
他们的战斗需要咒力、他们的生活需要咒力，他们的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咒力，没有咒力对他们来说简直难以想象，但所以没有人会故意将咒力藏起来，甚至充沛的咒力会成为他们炫耀的资本。
但云雀不一样。
正如同他只是刚刚将咒力征服一般。他的咒力还不太稳固。
再加上他的身体里还有着火焰的存在，他的咒力还打不过身体里的火焰，只能乖乖的蜷缩在一处。除非主人主动召唤，不然他们不能离开丹田的位置。
而火焰就不一样了，身为陪着云雀征战多年有着从龙之功的火焰，这些家伙可以大摇大摆地栖息在云雀身体里的每个角落，云雀的身体、躯壳、经脉、骨血里都是火焰。
因此，当云雀将咒力收起之后，火焰充斥着整个身体，咒力都盘旋在一起，自然用普通的手段无法探测出云雀体内有咒力的存在。
想来除了五条悟的“六眼”，大概没有其他人能够看出云雀的身体里居然有着咒力吧！
在云雀将所有咒力都收回体内后，他只依靠火焰运行，因此，当小卷和地上的浮萍拐对调之后，云雀知道，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云雀一直在观察着东堂交换的物品，有时候是他和自己，有两次是禅院真希的偃月刀，有他放出去的有实体的云之火焰。
刚开始他还不解其意，不清楚东堂为什么宁愿选择一些东西重复交换，不如干脆点用任何可用的东西迷惑他。
后面他想通了——
那个隐藏的最后的最后一个条件，是咒力。
东堂，能够将两个拥有咒力的物体（包括人）之间进行对调。
因此，他对调的所有东西里，都包含着咒力。
怪不得东堂调换的只有他最开始召唤出的那些云之火焰，因为当时云雀没有控制，召唤云之火焰的时候下意识地输入了一些咒力，但那之后，将咒力探子调出之后，咒力和云之火焰分开，那之后的云之火焰是东堂调动不走的。
云雀想清楚这点后毫不犹豫地让往小卷的身体表面存在了一些咒力——东堂不敢让他近身，小卷的战斗能力很强，位移的终点不管是空中还是地面，小卷都不会有事的。
云雀对小卷非常相信，因为小卷不仅是他的爱宠，更是和他共同战斗十年的伙伴。
他的伙伴才不会那么脆弱。
果不其然，就在云雀将咒力全部收起后，东堂下一次的调换就出了差错。术式的识别目标从云雀变成了小卷，随后将小卷和浮萍拐对调了。
先前用来充当咒力炸弹的浮萍拐内并没有被炸坏，被疯狂科学家威尔帝用特殊材料锻造的浮萍拐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损坏。
小卷被转移到地面，云雀也拿回了属于他的武器。
而东堂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差错，因为在他世界观里，根本没有可以将自己的咒力隐藏起来仿佛几乎不存在的家伙。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家伙，所以很快，他即将为自己的无知付出致命的代价——
云雀干脆利落地在东堂每次施术的间隙抛出一件带着咒力的物品——这些东西很多。无论是实体化的云之火焰还是世界之书空间里的武器弹药。
可惜东堂都没有发现。
不，原本他是有机会发现的，但谁让他此刻正沉浸在和自己bro桑共同对敌的美好回忆里？
东堂刚刚想起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是他的兄弟虎杖悠仁的话，虎杖一定不会退却，会努力地找出敌人的破绽，他在幻想中构建出自己与虎杖联手对敌的飒爽英姿，于是忽略掉了周围的异变。
正当他兴奋地大吼出：“来吧！云雀！让我和你真正的对决……”的同时。
云雀已经玩腻了。
这家伙的术式已经被他研究明白了，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快点解决掉这个聒噪的家伙吧……云雀这么想着，不再犹豫瞬间提速。
在东堂睁开眼的瞬间，迎接他的是浮萍拐接触脑袋发出的剧烈响声：“砰————”
随后，东堂遭受二次重击的脑袋彻底罢工，整个人如同落叶一般坠地。
云雀将浮萍拐收回匣子里，随后慢条斯理地将匣子收回，他微微抬了抬手，拍了怕他的袖标，上面“风纪”二字熠熠生辉。
“抬手不是抱歉，是兄弟你还得练……”五条悟对着云雀的肢体语言比划半响，对身后的学生们解释道：“恭弥是这么说的。”
“……”
造谣！这家伙是在造谣！赤裸裸的造谣。
咒高的学生们已经露出了一脸鄙夷的表情，但随后，他们脸上的表情发生了转变——
“哈哈哈哈……”五条悟面对着学生们发出了鸡掰猫的笑声。却没注意到他对面的学生们的表情从OO变成了^.^ 。
五条悟感觉到背后一凉——
云雀直接从半空中解除了火焰，然后顺着地心引力一个重力加速度对准五条悟的后脑勺就是一脚。
“哇！”
当然没有踢成功，毕竟五条悟的无下限一直覆盖在周身，但五条悟还是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弹开了，随后气鼓鼓地捏紧了拳头，“我可是你的老师啊！怎么可以这样！一点也不尊师重道！”
云雀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
“第一，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第二，不准在背后编排我。”
他算是发现了，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家伙，似乎都非常喜欢给别人当家庭教师。
像五条悟这样长相好看但又欠揍又喜欢叫他名字并且热衷于自称是他家庭教师的家伙，云雀莫名有点眼熟……
到底是谁呢？
第223章
检查过后发现东堂葵并不大碍, 毕竟云雀只是对他的术式感兴趣并没有下死手。
只是头部接连两次受到撞击，所以产生了一点轻微的脑震荡。
但虎杖喂了他喝了点水之后，就清醒过来了。
东堂躺在虎杖的怀里,刚刚清醒过来,眼前还有一片迷茫,他看着虎杖,声音虚浮，“ my bro桑,我刚刚,好像看到天堂的欧巴酱了……”
虎杖又给东堂“吨吨”惯了两口水, “没事，我被云雀打得时候也险些以为要看到天堂的爷爷了。”
毕竟云雀的咒力炸弹不是谁都能承受的，真希学姐一刀砍过来的时候他真以为要死了，随后爆炸产生的白光更是让他以为上了天堂……算了,说多了都是泪。
挑战云雀, 这些都是最轻的了。
虎杖抱着东堂的姿势一点也不唯美,甚至还有点辣眼睛,云雀有点嫌弃,抱过小卷向外挪了挪——本来他是有点想要再抱一下脱兔的,接过小卷那个醋坛子根本不允许。
于是云雀只能依依不舍地目送着脱兔离开,伏黑惠见脱兔派不上用场了于是将脱兔收回了影子里。
脱兔也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一样，依依不舍地又冲着云雀的方向拱了拱，最终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这是在上演什么啊,蓝色生死恋吗？
众人忍不住吐槽,但畏于云雀可怕的战斗力，选择在内心吐槽。
五条悟刚刚背着他几十米小声蛐蛐都被这家伙听见了，谁还敢想不开当中吐槽他啊。
这个小插曲结束, 京都高专的家伙们也都很清楚今天带不走云雀恭弥了。
先不说五条悟已经摆出了百分百会护着的姿态，单是云雀自身的战斗力，就没有人敢打包票自己能够将云雀抓住。
东堂现在的下场就是他们将来的现场，更何况他们的战斗力还没有东堂强呢。
现在收手云雀可能还会勉强放过他们，但是要是继续强行出手的话，云雀如果真的下杀手，他们没有人能够扛得住。
京都高专的众人对了一下实现，庵歌姬附身到乐岩寺嘉伸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乐岩寺嘉伸花白的眉毛微微皱起，好半响才舒展开。
他深深看了云雀一眼，那双浑浊阴暗的眸子很深，但云雀并不畏惧，甚至跃跃欲试对他露出了个挑衅的眼神。
他很清楚，这老头应该是全场除了五条悟以外最强的家伙了，和他打一架，不吃亏。
但乐岩寺嘉伸显然没有出手的打算，只是对夜蛾和五条悟说道：“具体的去办公室聊吧……这些小辈，就放他们自己认识吧。”
五条悟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但夜蛾阻止了他。
五条悟虽然已经是现役最强咒术师，往前数五百年往后数五百年也不一定有人能比他强，但他却很尊敬夜蛾。
云雀有时候不是很能理解他，如果他有五条悟的实力，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他指手画脚了——没有把全世界群聚的家伙都咬杀，只守着他的一亩三分田他已经很善良了。
哪里还容得了他人在他的领域内指指点点？
中国有句古话，叫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谁侵犯了他的领域，他必定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五条悟给了身后学生们一个眼神后跟着夜蛾离开了。
这次和悠仁那次不同，悠仁那个时候刚刚接触咒术世界，如果被京都高校众人围堵确实会有风险。
但云雀就不同了——云雀没有因为群聚把所有人咬杀就谢天谢地了，还担心这家伙被其他人围堵？人越多云雀大概只会越兴奋。
希望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大家吧。
五条悟一行人离开后，京都高校的众人先是有些尴尬的沉默，但很快这片沉默就被打破。
同为咒术师，东京高专也不是不能理解大家需要听从校方的指令，如果是夜蛾校长要求他们协助捕捉京都高校的危险人物，他们也会听从指令的。
况且两校之间的交流赛也不是白举行的，彼此之间也算熟悉。
很快，双方沟通起来了。
京都高专显然也对昨天在涩谷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但太机密的消息目前只有伏黑惠和虎杖知道，剩下人知道的并不多。
挑着能说的分享了一下。
紧接着，京都高专有人问出了最好奇的事情：“那个云雀恭弥，真的祓除了前段时间确认的特级咒灵吗？”
说得是传言中云雀祓除了漏瑚。
这个只有伏黑惠在现场，所以东京高专的家伙也将视线投给了伏黑惠。
伏黑惠慎重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有看到全过程，但是从结果来看，“不仅仅是祓除，而且基本无伤。”
他们四个人想要祓除不如漏瑚的陀艮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可云雀，当他从“领域”中出来的时候，伏黑惠确定他没有受到重伤。
其实云雀也有经历九死一生的时候，但那时候却是云雀主动给咒灵机会为得是放手一搏刺激“领域”的诞生。
结果也很成功。
不过这其中的关窍不为人知。
但即使是受伤能够祓除那个咒灵也足够强大。
特级这两个字的存在，就昭示着他们与其他家伙的不同。
特级咒灵，只有特级咒术师能祓除，也就是说，这个年纪和他们看上去差不多的男孩，实际上已经是特级咒术师的水准了？
又是一个乙骨忧太！
这是又要出现第四个特级咒术师了吗？
但随后他们提起了一个不在现场的家伙，“三轮……怎么样了？”
机械丸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对三轮霞的冲击应该是最大的，她平常会充当乐岩寺嘉伸校长话事人的角色，今天却没有来可见一斑。
西宫桃声音低落：“三轮……很伤心，哭了一夜没有停，被歌姬老师强行打晕了。”
想到机械丸，众人一阵低落。
云雀并不知道大家此刻的各种情绪，因为现场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他能够接受的范围，所以云雀寻了一棵数米高的香樟树，抱着小卷在树上小憩。
昨天五条悟赶走了咒术协会的家伙之后，云雀和他进行了一场没有第三个人的对话，夏油杰的尸体五条悟并没有领走，他有预感，对于羂索来说，杰的身体至关重要，如果放在咒高，即使有天元的帮助，也会被偷走，就像是当时那十根宿傩的手指一样。
但云雀不一样，从目前云雀展示出的实力，五条悟确信只有自己能够打败他，十根手指的宿傩都不一定能那云雀怎么样，再加上云雀似乎有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抵达的空间，这样的情况下，云雀持有“杰”的身体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当然，五条悟并不会那么简单地就相信云雀，云雀也不可能无条件地帮助这些家伙。要让云雀帮忙，五条悟还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的，不过这个代价换来云雀的帮助，他也不亏就是了。
这也是云雀为什么今天臭着一张脸，却仍然乖乖地跟在五条悟身后的原因。
咒术高专的课程比起并盛的课程算得上有趣，委员长已经不需要接受某些没用的社会知识——至少他不觉得不会做饭有什么不好，草壁又不会让他饿死。
咒术高专的这群家伙比起这个时候的草食动物们更强大一点，大概是因为他们每天亲身经历的都是各种生死战斗。所以成长的也格外的快。
云雀想起当初的沢田纲吉也是被他扔到球针状差点死掉之后才成为了彭格列家族第一个如此年轻接受传承的存在。
这么看来，他的教育方针果然是对的。
云雀正打算找个舒服的姿势稍微小憩一下，却听见树下突然嘈杂了起来，随后，多了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不、不好了，板橘、大田、中央区三区，出现了特级咒灵！！！”
和众人群聚在一起的一名中分带着黑色半框眼镜的家伙面脸苦相，他似乎是一路狂奔来得，此时还有些中气不足。
特级咒灵？ ！
这四个大字像一块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几人的心上。
这怎么可能？昨天五条悟他们才刚刚祓除了四只特级咒灵（花御、陀艮、漏瑚以及之后统计确认被虎杖和钉崎野蔷薇祓除的真人），怎么又突然出现这么多？
现存的特级咒术师只有三人，但特级咒灵却似乎层出不穷，这段时间出现的特级咒灵已经比过去几年出现的总和还要多了……
来不及绝望，伏黑惠立刻问道：“什么安排？”
伊地知这才反应过来：“大田区最早出现，且距离最远，上级指定五条先生祓除；板橘区的似乎刚刚还不是很强，虎杖、钉崎、禅院真希、以及京都高校的东堂葵、加茂宪纪、禅院真依一起，随后乐岩寺校长也会赶到；最后的中央区，只指定了两个人——”
“二级咒术师伏黑惠，以及……云雀恭弥。”
云雀正闭目养神，似笑非笑地睁开了眼睛。
显然，这个名字说完，整个操场一片哗然，云雀恭弥……那个家伙。不管是先前见过云雀还是今天第一次见云雀的家伙都只有同样的一个想法：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服从安排？
他连五条悟/悟/五条老师/那个五条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
就在下面所有人议论纷纷地时候，云雀一个轻盈地翻身如同雨后飞燕一般落地，他固定住披在肩膀上的外套，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薄唇轻启，“好啊，我同意了。”
他倒要看看，那些老橘子高层究竟有何指教？
第224章
2018年11月1日下午14:28分, 日本国东京市大田区发现特级咒灵。
2018年11月1日下午14:39分，日本国东京市板橘区发现特级咒灵。
2018年11月1日下午14:53分，日本国东京市足立区发现特级咒灵。
2018年11月1日下午15:00分, 东京-京都高专出动咒术师九人, 其中大田区一人、板橘区六人、足立区两人。
伏黑惠看着窗外的街景,他的心情有一点复杂。
这样的场景其实他有点眼熟……上一次,也是伊地知载着他和虎杖，以及钉崎野蔷薇去执行了一个二级任务。
说是二级,但实际上到达现场之后他们才发现那实际上是一个刚刚从咒胎成功演变的特级咒灵,吞服了宿傩的一根手指。
那次的结果惨烈,虎杖在战斗中惨死，而他和钉崎也不过是苟活……如果后面不是宿傩出手，大概虎杖是已经真的死掉了。
这次的剧情看来和上次的一样，那些家伙大概是又想用同样的方法除掉云雀……或许还有虎杖。
东京市一共有二十三区, 虎杖他们去的板橘区在北部偏西、而五条老师要去的则是最南部的大田区, 他和云雀去的足立区则位于北部偏东。
看来高层是应该是做了两手准备,一个要借特级咒灵的手铲除云雀或虎杖,将五条老师调到大田区,则是让五条老师到时候只能在虎杖或云雀中选择一个……
而他, 大概是不被重视的陪葬品。
有些时候, 不得不说，五条悟对于高层都是些又臭又硬的老橘子这一评价感叹，的确精准。
和伏黑惠的低落不同, 云雀这会儿很是开心, 甚至轻快地哼起了小曲。
云雀对这个状况没有任何的不安和恐惧，甚至十分开心，连算上伊地知车里一共有三个人都不是很在意了。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绿（みどり）たなびく并盛（なみもり）のmi do li ta na bi ……”
伏黑惠被他的态度勾起了一丝好奇,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歌，好特别。”
云雀非常理直气壮地说道：“并盛的校歌。”
委员长对于自家学校的校歌的喜爱之情人尽皆知，就连他的手机铃声都一直保持着，十几年没有更换。
伏黑惠：“……”
我还指望他能说些什么呢？真是多余问得。
他早该知道，云雀这家伙眼里除了并盛，应该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大概是被太过无语，以至于他心中淡淡的忧虑都被冲淡了，伏黑惠将视线投向窗外，只是这时的心情比起刚刚好太多了。
伊地知开车很稳，将车停到郊外一处荒废的教堂后停了下来，接着有几名和他穿着同样西装的家伙上前汇报。
大概从下午15:53分被发现后，这个特级咒灵一直没有动静，但从教堂中传出的隐隐约约的咒力，却宣告了那只咒灵的强大。
伊地知了解了情况，最后对云雀和伏黑惠告诫了一番，随后同其他几名辅助监督在教堂外竖起了“帐”，这还是云雀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见“帐”竖起来的全过程。
云雀有些好奇，伸手摸了摸“帐”，发现能穿过。
“不一样……”他下意识喃喃，和昨晚的那个“帐”好像有点不一样。
伏黑惠解释道：“不同的帐因为不同的制定方法，会有不一样的效果，这种帐只是为了防止普通人误入，没有咒力，或者咒力很微弱的家伙进不来得。”
云雀点了点头，他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可以丰富战斗的形式，也很适合打群架……
当他遇到太多的对手的时候，可以用“帐”将敌人框起来，打完A帐去B帐，打完B帐去C帐……多美好啊。
伏黑惠显然不能get到云雀的想法，他只以为云雀是感兴趣而已，甚至觉得云雀对“帐”感兴趣的样子有点有趣，像个小孩子。而确实，对方对于咒术相关认知的匮乏程度也的确是个小孩子。
伏黑惠放轻了声音，“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我教你吧？”
云雀有点迷惑，他看着伏黑惠，一字字顿，“伏黑惠，别把我当孩子。”
这种哄孩子的语气，他太经常听了。
伏黑惠：“……”
这家伙，对他温柔一点都是白瞎，究竟是谁在宠他啊？ ！
这下子伏黑惠的满腔愁思彻底被吹散了，他转过头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云雀也看不懂脸色，不知道他这会儿极度的不爽，只是和伏黑惠一起，走向了破破烂烂的教堂。
伊地知在他们身后目送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阴翳的光影下，他推了推眼镜，祝福道：“祝君——武运昌隆！！”
云雀跟在伏黑惠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已经废弃的教堂。
那是极其显著的天主教教堂，哥特式的建筑风格。
高耸的尖塔、垂直简洁的束柱、已经琳琅满目刻满了宗教故事的石雕。哥特式建筑大多兴起于中世纪，彼时恰逢文艺复兴，艺术的创作在这一时间井喷式爆发。 ①
这一时期的画作和建筑对比从前都更加丰富，哥特式的建筑多喜欢用奇绝宏丽的外观搭配上色彩冲击的彩色玻璃窗；独特的尖拱结构和肋拱顶增强了顶部的稳定性，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②
而内部丰富的雕刻和装饰更是让这一时期的天主教堂震撼非凡。
云雀他们进入的正是在文艺复习结束之后，欧洲贵族来到日本建设的一个天主教堂。
这个教堂的时间应该有很多年了，只是后面逐渐没落，所以才渐渐荒芜了起来。
咒灵最喜欢在这样的地方聚集。
原本应该色彩鲜艳的宗教壁画以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斑驳不堪，有些地方因为年久失修被经年累月的雨水侵蚀，从原本温馨祥和的模样变得可怖了起来。
甚至壁画上天使的图案被侵蚀过后居然变得蛮横异常。
如果此时让普通人闯入大概会将这些诡异的壁画错当成地狱了也不一定。
但云雀和伏黑惠都不是一般人。
伏黑惠出入这样的场合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云雀更是曾经将敌对家族的尸骨垒成尸山。
这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存在，怎么会被小小的壁画吓倒。
这两个没有眼色的直男甚至一路奋进，直往着咒力最浓厚的地方前进。
整个教堂实际上并不大，长度约六十余米，宽度约二十余米，也就是四分之一个巴黎圣母院的大小，但云雀和伏黑惠却走了足足有十多分钟，还没有走到天主相所在的地方。
伏黑惠还在向前走，可云雀却停下了脚步。
伏黑惠回头看他，显然是在问怎么不继续走了。
云雀抬抬头，刚刚才慈眉善目禁闭着双眼大张着手的天父此时已似笑非笑地睁开了双眼，戏谑地看着两人。
云雀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我们已经走了有十分钟了。”
却一直没有接近那张雕塑画，伏黑惠这才反应过来。
他的背后流下了细密的冷汗——也就是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咒灵的攻击已经开始了！
如果云雀没有提醒，他甚至都没有发现，伏黑惠的神色一凛。
一场恶战，即将开始。
——————————
五条悟接到通知，大田区出现了一只特级咒灵，他接到通知的时候，京都高专和东京高专的学生都已经出发了。
五条悟的脸色瞬间冷凝，伊地知给他发了消息，但乐岩寺校长说接下来要商讨的东西太过重要不允许携带手机。
五条悟关机了，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距离云雀、虎杖等人离开已经有一个小时有余，现在赶过去的话……五条悟的心里飞快地盘算了起来。
乐岩寺嘉伸似乎是猜到了心中所想，对五条悟说道：“如果再不赶过去，大田区的特级可能就控制不住了。”
大田区的特级最早被发现，五条悟又迟迟未赶到，现在就只剩下辅助监督一直提心吊胆地在监视着。
咒术协会甚至没有让其他空闲的一级咒术师赶去支援，就是在赌五条悟不会将普通人的命放置不管。
五条悟不怒反笑，他微微挑下眼罩，如同玻璃球一样晶莹剔透的蓝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乐岩寺嘉伸，“老头，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他这一次早就已经决定好不会再放过那些老橘子了。
乐岩寺嘉伸也不害怕，只是笑道：“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
五条悟几乎瞬间暴怒，但夜蛾拍了拍他的后背，“悟，现在出发，一切还来得及。”
五条悟深呼吸一口气，随后一口废气被他慢慢排出，渐渐地，他居然笑了出来。
那些家伙的脸在他脑海里飞快闪现了一遍：伏黑惠、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最后定格在了云雀那张臭屁却分外自信的脸上。
真是……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些家伙可靠得很。
这些老家伙总是用着过去的眼光看着一切，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五条悟长吁一口气，满腔的怒火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化解，他回想起某人兴致勃勃说要让咒术界的最强变个人的模样。居然还有丝笑意。
五条悟深深看了乐岩寺嘉伸一眼，“老头，别永远以为孩子们都不会改变。”
小瞧那些家伙的话，可是要吃大亏的，你是，咒术协会的高层也是。
五条悟重新戴回眼罩，打了个响指，“歌姬，给我安排座驾。”
庵歌姬：“……去死！！！”
第225章
云雀放缓了呼吸,他将注意力更加集中，随后咒力从四肢百骸涌出，如同一根根触手,开始探索起外界的空间。
咒力探子接到了命令, 地毯式地搜索起了整片空间, 经过一晚上的修整, 云雀原本空虚的咒力又充盈起来。
这个世界的负面情绪随处可见，怨怼、愤恨、焦虑、不满、嫉妒……负面情绪如同潮水一般裹挟在了没一点空气里,不管在哪里,都不缺少负面的情绪。
而云雀的身体则是天然的咒力存储器, 他的身体对咒力的收容简直像是没有止境，因此，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云雀的身体里就已经收集满了原本被他消耗殆尽的咒力。
这会儿，充盈的咒力正欢欣鼓舞地向着四面八方探索。
咒力探子的细小助手很快摸清了云雀身前的这片空间,当它们把感知到的消息传递给主人的时候便想着继续探索下去——却突然碰了壁！
云雀一愣。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咒力探子原本应该像是抓手一样将周围的全部领域都占领——云雀和漏瑚的领域足足有数万平方,可云雀在放出咒力探子的时候却从未感觉到顿涩。
而此时, 他的咒力不过在放出了数米, 居然就感觉走不动了？
云雀皱眉,他亲自走到了咒力停住的地方,随后伸开手去摸，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但随后,他将咒力输送进去,却发现咒力又撞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云雀蹙眉。
随后伏黑惠只看到云雀默不作声地对着一堵空气墙使力，像是那里有什么似的。
伏黑惠上前摸了摸,随后只感觉什么都没有，他不理解云雀究竟在做些什么。
“你……”
“别说话。”云雀打断了他。
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不能用道理来衡量，有些人，也不能用道理来衡量。
云雀看着眼前不存在的空气墙，冷笑。
咒力探子探索不到是吧？那就试试这个。
伏黑惠只见云雀双手大张，掌心突然冒出了淡紫色的咒力，那咒力原本只有一点的轮廓，但很快，似乎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暴涨了起来。
接下来伏黑惠看到了堪比五条老师释放“苍”一样的巨额咒力从云雀的掌心迸发。
伏黑惠：“……”
云雀暂时分不出心保护伏黑惠，他抽空召唤出小卷，“里·球针态。”
小卷嘿咻一声，体型迅速扩大，伏黑惠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眼前的视野一片漆黑。
他只听见云雀说了一声，“在里面别动。”
秉持着对云雀的微弱信任，伏黑惠只是预备做出了召唤式神的手势，随后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周遭的一切变化。
黑暗中的时间流逝变得很慢，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周遭的咒力似乎被什么牵动了一般，发出了剧烈的动荡。
伏黑惠没有了时间观念，只能数着自己的心跳变化，“咚、咚、咚咚……”
在他默数到第三十下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剧烈的爆破声。
“轰——————”
刚刚被牵动的咒力产生了连锁反应，“轰”地一声，爆炸开来，气浪从身后猛地袭来。伏黑惠站立地里·球针态被猛地掀翻，他在里·球针态中滚了数圈。
最后，原本一片漆黑的球体突然照进来了一束光芒，伏黑惠定睛一看，里·球针态，破了。
伏黑惠警觉地立刻从里·球针态中脱身，才发现，他和云雀之间的距离突然拉来了数米，他正位于云雀身后三丈左右的距离。
伏黑惠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原本是和云雀并肩而行的，后面进了里·球针态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云雀大概在他一臂之外的距离。
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周围的咒力都爆炸了。随后从他的身后飙来了一阵飓风，顺着飓风的方向，他原本应该是被吹得向前翻滚了数十米才对，怎么会变成了在云雀的身后呢？
伏黑惠很聪明，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云雀对伏黑惠招了招手，“你站在这里。”
伏黑惠没有迟疑，站了过去，他现在急需云雀的解释。
但云雀只是指着虚空中的某一点，随后对着伏黑惠说道：“等下用你最强的招式攻击这里。”
伏黑惠皱眉，“我攻击这里，那你呢？”云雀不会是遇到危险甩给别人自己躲起来的家伙。
云雀轻笑，他向前连跨数步，随后却突然消失在了伏黑惠眼前。伏黑惠刚要瞪大眼睛去寻他，只听见云雀的笑声从他身后传来，“果然如此。”
伏黑惠猛地回头，只看到云雀在他身后约二十余米的地方站着。
云雀点燃了火焰，“我数三、二、一，倒计数结束，一起发动攻击。”
“三、”
“二、”
“一——”
“轰！！！”
伏黑惠在听到一的瞬间下意识地使出了自己能够输出的最大咒力，紧接着，就听见空气中传出细微的“卡哧”一声，接着，他和云雀之间的空间像是镜子裂开了一个缝隙，随后裂缝开始四处蔓延。
“喀嚓、喀嚓……”伏黑惠只听见一连串喀嚓的声音，紧接着，淡到几乎看不清的咒力墙轰然破碎，整个空间突然歪七扭八地抖动了起来，随后，仿佛有两根履带被抽走一样，他和云雀之间的距离迅速被压缩，两个人向着一个方向猛地前进，距离极速收短！
伏黑惠被这剧烈的摇晃震得东倒西歪，差点站不住脚，等到他终于稳定住身体，刚刚还在他身后几十米的云雀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伏黑惠暗暗心惊，这是有折叠空间？
正如他猜想的一样，云雀解释道：“我们之所以一直前进不了，是因为这个教堂里被压缩折叠成了很多段空间，每段空间的尾巴都和空间的开端连在了一起，像是一个平面的莫比乌斯环，你以为你在往前走，但其实你再怎么走都会回到原地。”
“如果进来的只有一个人，或者是像我们刚刚一样几乎并排前进的话，发现不了，只有两个人之间拉开一定的距离，前面的人才会消失到后面的人的视野中，回到空间循环的开始。”
伏黑惠听得叹为观止，如果是让他来解决的话，他大概没有办法发现其中的关节。
是的，如果换了随便其他人的话，他们就算是会发现这个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会回到原本的空间，也找不到打破整个折叠空间的核心点所在。
也只有云雀这样咒力庞大，拿咒力当探测仪的家伙才会发现有他的咒力都穿不透的墙。
云雀发现这堵墙他穿不过去的时候，想法很简单——
咒力太少了你没有反应，那我火力全开呢？大炮打蚊子，不需要瞄准，射程之内，全是目标。
云雀用里·球针态护住伏黑惠的时候直接活力全开，原本咒力摸不到头，是因为用的咒力太少了，果然，海量的咒力输出后，折叠空间的尺寸被过载的咒力覆盖，云雀打出的咒力团淹没了折叠空间。
如同一阵狂风吹拂，很快，顺着折叠空间向前后触碰到了循环的尽头，随后回到了循环空间的开始。
伏黑惠在里·球针态感受到身后传来巨大的气团被向前移动后却回到了云雀身后的原因正是如此。
能够折叠空间的咒灵、以及能够影响情绪的咒灵。
要不然就是这个咒灵恰巧有两种属性的咒术，要不然就是……这里根本就有两个咒灵！
伏黑惠和云雀对视一眼，云雀对他点了点头，两人默契地没有开口。
云雀向前又走了一段，他的咒力探子还在一直向外探索，每当触摸到无法探索的区域的时候，他知道又是一个循环。
云雀定好点，和伏黑惠分工配合，短短十分钟破掉了三个循环空间。
原本慈眉善目双手怀抱世人的天父向眼睛怒睁，看向两人的视线带着痛恨与厌恶。
而彼时天父向距离两人的距离不足十米，几乎触手可及。
云雀向前又挪动了几步，此时咒力已经可以畅通无阻地探索了整个正厅的空间。
云雀很不喜欢被人俯视，尤其只是个咒灵的家伙。
云雀对着油画像上的天父抬起头，厉声道：“滚出来！”
油画像上传来“咯咯咯”的笑声，随后石膏一样惨白肤色的家伙从暗红肌理的画像上探出了头。
那是一个，宛如石膏雕像的咒灵，大理石的五官上雕刻出卷曲粗放的大片胡须，原本紧闭着的双目此时却诡异的睁开，露出了黑漆漆、空洞洞的窟窿，那眼神好不诡异。
云雀与它对视，那黑洞般的眼睛里突然多出了一双瞳孔，他的眼黑和眼白与人类的正好想好，漆黑的黑框中两颗白色的瞳孔晃动，隐隐约约间能看到第三颗小小的白点。
伏黑惠看向云雀，“就是它吗？”
云雀微微摇头，他看着那个将头颅拔下来把玩在之间的咒灵，“都滚出来吧。”
天父咒灵没有动，伏黑惠警惕地转过身与云雀背靠背以防咒灵从他们背后出现，似乎是觉得他的行为很好笑，一阵“桀桀桀桀”的笑声从伏黑惠的身后传出，伏黑惠顺着声音回头，只看见天父画像的身后，画布的角落中，一只带着翅膀的天使扇动着他的石膏翅膀，缓缓地从画像里慢慢飞出。
云雀看向他的眼睛，他和天父咒灵有着一样的重影白瞳！
伏黑惠脸色一沉，最坏的可能性果然出现了……
东京时间，下午15:38分，足立区发现特级咒灵……数量是，两只！
第226章
该死, 就知道咒术协会的老橘子们没安好心！
伏黑惠内心怒骂，他掏出手机决定通知五条老师再顺便联系一下伊地知，如果是两只特级的话, 危机程度还要提升。
况且,他的内心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云雀和他都有过单杀特级咒灵的经历,协会如果以为这样就能将两人除去的话显然是不够的……
他心里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盘旋，似乎有着更大的危机,一直在等待着他们……
伏黑惠双手合拢,左手四肢并拢,右手扣住左手，两手的大拇指微微错开。他将咒力灌输到掌心当中，禅院家族的家传术式「十种影法术」大开。
“玉犬「浑」、脱兔、大蛇、鵺、虾墓、满象！ ”
随着伏黑惠的话音落下，随后他的影子中钻出了成群的小动物。
最后满象落地, 大地发生了微微的震颤, 云雀回头, 突然满象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 云雀没有躲, 顺手摸了摸满象的长鼻子。
随后伏黑惠身边的式神们像是争宠一样争先恐后地钻到云雀身边,云雀完全忽视了大战在即的气氛,蹲下来一只一只摸了起来，其中有只脱兔已经被摸过一次又趁机混入其中，云雀拎着它的后脖颈, “我摸过你了……”
他认出这是中午那只,自然而然地将这只脱兔顶到了脑袋上，然后继续给其他小动物摸摸。
伏黑惠：“……”
天父咒灵：“……”
天使咒灵：“……”
有些时候，会感觉到自己有点多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伏黑惠清了清嗓子, 呀召唤出的小动物有点多（主要是脱兔和虾墓），一只一只摸根本摸不到头。
伏黑惠对云雀说道：“云雀君，不如等战斗结束后再好好和它们交流一下吧。”
眼前这场景还怪奇怪的，看上去好像云雀再和小动物们开粉丝见面会似的。
这是什么？迪士尼公主吗？
伏黑惠被自己的冷笑话冷到了，摇摇头把脑海里诡异的想法都甩了个干净，随后尝试召唤回式神们。
云雀很是高冷，只最后摸了摸满象然后不经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刚刚那个再开宠物见面会的迪士尼公主雀并不是他本人。
这俩咒灵居然规规矩矩地等云雀和伏黑惠停下来之后，才对两人又重新招了招手，咒灵的眼睛里不怀好意，但嘴巴一张一合，云雀花了点时间才辨认出来，他们说的是：
“回、回……回来，回到、回到、主的怀抱……”
“哇哦~”云雀感叹，这就是天主教诞生的咒灵吗？感觉比神父还虔诚。
云雀笑了，浮萍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召唤出来，此刻正被他握在手心，他对着天使咒灵笑道：“首先从你开始吧。”
云雀蹬地，优越的弹跳力让他瞬间逼近了天使咒灵，天使咒灵大惊，漆黑的眼眶居然落下了一行热泪！
那道这只咒灵这么软弱吗？
云雀的眼里没有一丝动容，他的双拐已经即将命中天使咒灵的面门了！正当伏黑惠以为云雀几乎要一招解决掉天使咒灵的时候，天使咒灵突然双手合十，祂的哭泣声从原本的若有若无渐渐变大，在云雀的浮萍拐即将命中祂的那一刻，如同魔音贯耳！
“呜呜呜呜……”
天使咒灵发出了哭坟一样的哀嚎，那哀嚎却如同地动山摇一般，伏黑惠猛地捂住了耳朵，可那声音却像是从他体内传出一样，根本遮盖不住。
1 、 2 、 3 、 4 、 5……伏黑惠艰难地咬牙数了五秒，耳廓、鼻端、眼眶渐渐都有鲜血溢出，他几乎站立不住，几欲栽倒在地，勉强间抬头去看，血色迷蒙的视线间，天使咒灵的眼泪从眼眶落下，随后变成了一柄柄长剑。
那长剑围绕着云雀蠢蠢欲动的环绕，却始终没有动静，直到天使咒灵的最后一滴眼泪落下——原来那剑阵缺了最后一柄。
十三柄冰剑构成了一个圆，以云雀为圆心，狠狠刺了下去！
“小心！！！”伏黑惠只来得及最后提醒一声，但随后，只听见“扑哧扑哧”像是剑插入身体的声音。
伏黑惠眼前的视线被鲜血模糊，他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该死……
这么重要的时候，他却排不上用场！ ！
他挣扎着从地面爬起，正想看看云雀究竟怎么样的时候，却只听见“崩”的一声，随后云雀原本所在的位置发生了爆炸，血雨从空中降落。
伏黑惠一怔，有些不可置信，那个不可一世的云雀……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这一刻都没有想过比他更强的云雀都死了，自己应该怎么半。
伏黑惠不可置信地要再去确认，却没注意到身后传来了一丝寒意。
原本在他正上方的天父咒灵已经失去了踪影，在他恍惚间已经逼近他的身后！
伏黑惠意识到了要躲，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调整预防要害被攻击的瞬间，一个冷漠中带着点无奈的少年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这是要送死吗？”
云雀！
伏黑惠只感觉到肩膀上搭了一只手，随后，只感觉一阵眩晕，等他反应过来，他和云雀已经不再站在原地，两人并肩站在了空中。
云雀借了一团云之火焰给他落脚，两人高高地站在教堂的顶端向下俯瞰，教堂外此时应该是阳光灿烂的下午，可教堂里此时却一片漆黑，刚刚还折射出五彩光芒的彩色玻璃这会儿已经变得和寻常玻璃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两人高高站在空中，底下的咒灵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动静。
伏黑惠劫后余生，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又迅速反思了起来，自己怎么在战场上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了……那是新人中的新人都不应该犯的错。
伏黑惠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在战斗中的状态很不对。
但没来得及深思，随后他看向云雀，心中的大石微微落地。
虽然刚刚他的确看到了血雾，但他很难相信云雀会就这么死去……果然，云雀还是那个云雀，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云雀并不知道伏黑惠刚刚在担心什么，他此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小心点，这两个家伙有点古怪。”云雀很少会这样去提醒其他人，他一向的格言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敌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比自己强大，总之，打一架就完了。
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有点奇怪，“刚才我确定我已经杀死那只天使咒灵了……但是现在，他还活着。”
云雀指了指地上，蠕动的石膏肉块正在努力的复原。
和伏黑惠一样，他原本打算一浮萍拐直接给那个天使咒灵一个痛快，结果那家伙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哭了起来。
云雀没有打算管他，但是他却越哭越厉害，随后那哭声的音量放大了数百倍，几乎是从人的身体骨骼里发出来的一样，震得他耳朵生疼。
云雀距离他最近，感受到音量最大声，那噪音不仅刺耳，而且可以激发出人的负面情绪，云雀的心里隐约生出了一些暴戾的杀意。
他很快感觉到这种感情不正常，干脆的点燃了云之火焰，果然，火焰燃烧起来很快将他心里所有负面的郁结情绪烧净。而火焰燃烧后，原本刺耳的噪音也瞬间削弱了，果然，这家伙的声音就是一种咒术。
点燃火焰之后，云雀当然也注意到了咒灵想要刺穿他的长剑，他选择了长剑刺下的刹那——云雀干脆的发动了伪瞬移移动到天使咒灵身后，随后一脚将天使咒灵踹到了他原本的位置。
天使咒灵立刻发出了更加悲戚的哀鸣，祂扭曲的尖叫着，却没有激起云雀的一点同情，云雀干脆利落地用浮萍拐给出了最后一击，将那天使咒灵撕裂成了两半。
云雀收拾完天使咒灵打算看看伏黑惠的情况，却没想到就看见了天父咒灵举起巨斧即将劈向他的场景。
云雀几乎是千钧一发的救回了伏黑惠，本来是想把伏黑惠放到安全的角落在顺手下去收拾另一个天父咒灵的……没想到却看到了恶心的场景。
原本被自己的剑切割成数份最后被云雀撕裂的咒灵飞溅到了各个角落，可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被他撕裂的咒灵分散的肉块扭动，随后向着天使两根翅膀所在的肉块聚拢了起来，不消片刻，像是碎裂的石膏被黏上了缝合剂，天使咒灵重新复活站在了他面前。
云雀：“……”
太恶心了这家伙。
云雀对着伏黑惠难得分析了一通，却没有收到伏黑惠的回应。他迟疑地扭过头看了云雀一眼，伏黑惠一脸你终于回头的表情，他满脸无奈，比划了比划他的耳朵，“听不见了……”
他最后听到的声音就是剑插入身体的声音，那之后大概是天使咒灵发出了更恐怖的哀嚎，这一次直接刺穿了他的耳膜，他暂时失聪了。
云雀：“……”
云雀给他比划了两下，示意他保护好自己得了，然后云雀摩拳擦掌地就要上去把两个咒灵干掉，伏黑惠扯住了云雀的袖子：“等下。”
伏黑惠想说我们配合一下，一起行动，但云雀是个听不得人话的。
他想把一个伤号放在战场上的确有点不人道，于是用云之火焰做了两个耳罩，扣到了伏黑惠耳边。
他对着伏黑惠比了个大拇指，“这个好用。”
云雀出品，必属精品。
伏黑惠：“……”我真是谢谢你啊。
他想，云雀真他妈没救了。
第227章
云雀显然不打算和伏黑惠商讨一下战略,直接一个人像流星一样冲了上去。
伏黑惠则趁着云雀1v2的过程简单处理了一下外伤，说来也奇怪，他的七窍本来因为咒力的强烈冲击都收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身体内部的五脏也都有着隐约的刺痛。
可这仅仅休息了片刻, 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伏黑惠皱眉,难道说这只咒灵实际上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强吗？不、不对,伏黑惠迅速地找出了变异的关键。
是火焰！
从云雀将火焰借给他之后，他体内的伤害开始不同程度的好转了。
能够对咒灵的伤害起到正面的作用,甚至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咒力似乎都更凝实了……伏黑惠心下一凛,他算是懂了,为什么七海建人和五条老师对云雀都展示出了超乎常态的关注。
云雀身上一定有咒术界从未出现过的某样东西，而这样东西能够掀起咒术界的革命……
火焰吗？
真是温暖又强大的力量。
伏黑惠很快调理结束，打算尽快地帮助云雀分担压力，破坏掉敌人的优势, 迅速解决敌人。
这里的环境始终给他很不妙的感觉, 还是尽快速战速决比较好。
伏黑惠观察着在场的局势,决定找到合适的实际就插手支援。
可他只是观察了五分钟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伏黑惠注意到从刚刚开始头顶的这块彩色玻璃中途一度亮起刺眼的太阳照的人眼花,随后又迅速的暗了下去。
伏黑惠紧紧皱眉, 他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滴哒、嘀嗒”, 这声音原本很小，像是下雨前掉下了水珠，接下来又变成了“啪嗒、啪嗒”最后如同暴雨倾盆一样“哗啦哗啦”。
伏黑惠抬头,去看那块彩色的玻璃,却发现黑压压的降水不过只持续了一分钟，随后马上停止了。
紧接着的不一会儿，彩色玻璃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又重新透出了光亮。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伏黑惠不再着急动手了，他看着云雀，云雀以一对二仍然显得很轻松。
这家伙简直就是暴君，眼前两个咒灵被他一次次捶死，随后又挣扎着复生。这两个咒灵就像是排队在送死一样，在他面前基本两棍就被捶死了，但随后又挣扎着复生了。
奇怪，太奇怪了。
就算云雀是五条悟水准的家伙，但眼前这两个家伙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掉了？完全表现得不像是一个特级咒灵。
难道说这两个特级咒灵的唯一强大之处就是可以无限复生，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耗死云雀吗？
不，不对……一定有哪里被他遗漏掉了。
伏黑惠此时还在半空中观察，但他并没有完全躲避不参与战斗，在他的控制下，脱兔、鵺、满象、虾墓都在对周边的小咒灵发动进攻——有特级咒灵存在的地方一般会滋生出很多小的咒灵，整个教堂里就有不少的二级、三级咒灵。
对已经能够构建出“领域”的伏黑惠来说，应对起来不算困难。
伏黑惠一边观察着云雀和两只特级的动向，另一边操控着式神们避免低级咒灵对云雀产生干扰。
渐渐地，真被他观察到了一点端倪，死去的咒灵每次复生的速度越来越快，并且每次复活之后似乎都距离石膏的形象越来越远，而刚像是个……人。
天使咒灵和天父咒灵的皮肤肌理越来越拟人，瞳孔中的重影也越来越清晰，原本在两颗瞳孔旁的第三颗小白点慢慢的放大，整个眼睛都灵动了起来。
伏黑惠口干舌燥，他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或许，这两只咒灵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却前仆后继地去寻找云雀的麻烦，并不是因为祂们傻，而是对于祂们来说，死亡有着特殊的意义。
比如说，不断的复活之后，祂们会变得更强一点……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样下去就不妙了，伏黑惠还没有找到祂们的弱点。
就在伏黑惠聚精会神地盯着云雀和另外两个特级咒灵之间的战斗的时候，他身后悄悄围上来了一只二级咒灵，伏黑惠的耳朵还没有完全修复，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
就在二级咒灵准备偷袭伏黑惠的时候，玉犬·浑猛地扑了上来，它一口狠狠咬住了二级咒灵的脖子，伏黑惠猛地反应过来，随后立刻发动咒术，祓除了这只咒灵。
玉犬立刻扑了扑伏黑惠，舔了舔他的脸颊表示担心，伏黑惠揉了揉玉犬的脑袋，“乖孩子，我没事的……”
突然，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补上了。
伏黑惠看到被云雀打碎的咒灵再次重合，那眼瞳中的三白点终于变成一样大均分的瞳孔。
伏黑惠惊呼：“云雀，小心，不是两只……”
突然，世界静音，一阵圣光从伏黑惠头顶的彩虹玻璃向下投射，将云雀、伏黑惠以及两只咒灵都照射其中。
伏黑惠恍惚间听到了钟声响动，“咚、咚、咚……”
那钟声足足响了十三声。
十三声？可现在是下午四点五分左右才对啊？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咒灵到底做了些什么？
伏黑惠不可控制地抬头，他看到玻璃窗外灿烂无比的阳光正透过彩色的玻璃洒进教堂内，整个教堂美丽的无与伦比。
而倏然，他的头顶出现了一片阴影，随后强光大作，伏黑惠被照得几乎真不开眼睛，他努力眯起眼睛看。
悲眉哀目，是双手紧扣满脸慈悲的圣母。
圣母缓缓降临，随后落在了云雀和伏黑惠之间的高低。
睫毛低沉仿佛悲悯着世人的圣母微微睁眼，漆黑的瞳孔中出现了一个白点、两个、三个……
三重瞳孔的圣母微微转动了眼睛，地面上被云雀杀死慢慢复原的两只咒灵也抬起了头，伏黑惠注意到他们的眼眶中那三只眼睛也转动了同样的弧度。
伏黑惠缓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的耳膜也渐渐地复原，一片静谧祥和中，他听到了自己没有说完的后半句：“不是两只……”
“是三只。”
安西德尼亚索教堂，发现特级咒灵，三只。
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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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时间下午15:25分，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禅院真希、东堂葵、加茂宪纪、禅院真依六人抵达板橘区。
而因为五条悟迟迟没有出发，原本作为候补机动班的Panda 、狗卷棘、西宫桃三人先行抵达大田区进行观察，他们不需要动手，在特级咒灵离开辅助监督设立的“帐”的范围前，他们都只需要旁观盯着。
狗卷棘和panda的工作并不重，甚至根本不需要直接上手对付，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明明其他同级生、或者学弟学妹们都在战斗，他们却被分派到最轻松的工作，只能说明，那边是有问题的。
狗卷棘所能想到的和伏黑惠一样，他和panda都是很稳定的咒术师了，但虎杖和云雀同样具备不确定性。
高层不敢让他们全员涉险，一旦他们所有人都发生意外，五条悟一定会暴怒。
五条悟的怒火高层承担不起，所以他们才会这样权衡分配。
他们三人只需要观察，负责的是最安全的工作，虎杖那边六人的战力充足，并且其中几人都有面对特级的经历，虽然可能会有伤亡，但应该不惨重。
可云雀和伏黑惠，两个人去去了距离最远的地方，显然是不打算让五条悟老师能够及时去救他。
这么想着狗卷下意识抠了抠口罩，这种一切只能靠别人的感觉真不好……
东京时间下午15:30，板橘区特级祓除计划行动小组成员已全部进入“帐”，准备开始行动。
比起云雀和伏黑惠，他们的行动要顺利得多。
行动小组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三个小组，东堂葵毫无疑问要和他的bro桑一起行动，钉崎野蔷薇瞪了禅院真依一眼，然后自然地抱住了禅院真希的胳膊，“我和真希姐一组。”
禅院真依没有意见，和加茂宪纪自动组成了一组。
他们即将要探索的是一个废弃的医院，一共有南、东、西北三个大门。
为了防止咒灵逃出伤害到普通群众，三个小组抓阄选中了一个大门，随后彼此约定了30分钟后如果没有发现就回到集合地点再做打算。
不过显然，咒灵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再进入各自大门后十五分钟，他们开始各自遭遇战斗！
首先注意到异常的是禅院真希，她擅长使用枪械，所以喜欢远远地观察敌人，因此，当他们扫荡完急诊部进入医院中庭的时候，禅院真依发现中庭中树的影子不对！
禅院真依猛地回头：“加茂！小心！”
加茂宪纪没有片刻迟疑，他的双手合十，随后两道红色的血线从掌心飞出。
御三家·加茂家族。
赤血操控术。
加茂宪纪一击将敌人击退数米，禅院真依此时已经找好了埋伏地点，将自己的咒具取出，竟是一柄手枪。
禅院真依对着加茂宪纪比划了个手势：“你来引开距离，我给你补充。”
他们的运气真不错，遇到了第一个咒灵……只不过，这个咒灵不是特级，而是一级。
一级咒灵对已经是准一级咒术师的加茂宪纪来说不算难缠，更何况还有三级咒术师的辅助，禅院真依的评级虽然算不上强大，但那是因为她一天只能制造出一颗咒力子弹，一旦子弹用尽，她也就没有了还手能力，以此评级始终无法提升。
可着仅仅一枚的咒术子弹却能瞬间重伤一个低阶的一级咒灵，所以即使有点难缠，但这个咒灵对禅院真依和加茂宪纪来说不算困难。
禅院真依和加茂宪纪遭遇一级咒灵后不久，禅院真希与钉崎野蔷薇也同样遭遇了一只一级咒灵。
此时她们已经收到了加茂宪纪发到临时对话框里的消息，所以当她们对上另外一只一级咒灵的时候，就知道最后的大奖大概被虎杖和东堂捡走了。
禅院真希将偃月刀耍得烈烈生风，对钉崎说道，“野蔷薇，可别拖后腿哦，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说话间钉崎已经一锭子锤向那只畸形四臂的咒灵，“嘿哟！没问题的真希姐！”
虎杖悠仁收到了禅院真希的消息，“只剩下我们还没有遇到咒灵了。”
东堂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的bro桑，那只特级一定会被你我兄弟祓除的！”
虎杖倒不是担心这个，“唉，真不知道云雀和伏黑现在怎么样了……好担心啊。”
他刚刚听到只有云雀和伏黑两人对付足立区的特级时根本不同意，这个套路他可太熟悉了，他上一次就是这么死掉的。
但是被东堂强行夹着带走了。
东堂倒是一点不在意，他太清楚他的bro桑了，总是关心着所有人。
东堂活动了活动筋骨，对虎杖说道：“云雀是能够打败我的家伙，伏黑那小子也不算孬种，也担心应该也是那只特级咒灵担心才对。”
经过短暂的交手，东堂已经对云雀的强大毫无质疑了，虽然云雀是个恋家的奇怪爱好者，但是他的拳头不软！一点也不软。
东堂最后活动了一下还没热身完全的手腕，一个灵活的手腕可是“不义游戏”发动至关重要的条件。
活动完手腕，东堂满足地甩了甩脑袋，“Bro桑！”
“哦呵！”虎杖应声。
“啪——”
东堂鼓掌，将特级与自己调换了位置！虎杖干脆利落地一个猛踢，正中特级面门！
战斗，开始了！
第228章
“噗……”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的咒灵不可置信,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存在的？”
虎杖没有给他反应的时候，反手间已经连续击出五六十拳，他的拳头极重,每一拳又包含着充沛的咒力,直接将咒灵打得吐出了一口血沫。
眼看着咒灵目露凶光,即将反击。东堂及时鼓掌, “稍等，可不能让你伤害我的兄弟啊。”
东堂和咒灵切换了位置, 重新回到虎杖身边, 他和虎杖侧身而立, 拳头轻轻一撞，彼此的默契都尽数写在其中。
两人对着目眦欲裂的咒灵露出标准的八齿一笑，“咒灵啊，想要隐藏好自己之前,先学会将你那令人作呕的杀意隐藏好吧！”
东堂快速鼓掌,自己、虎杖、咒灵,三者间随意进行切换。
东堂在鼓掌的间隙中切换着和虎杖对咒灵进行攻击,咒灵的节奏被两人直接打断。
虎杖的神情越发专注, 凝聚在他指尖的咒力也越发的凝实, 一拳、两拳、三拳……不知道多少拳头下去, 虎杖拳头上的黑蓝色咒力悄悄变了颜色！
当那幽蓝色的咒力完全转换成深得发黑的红色之后，虎杖先前无数的攻击达到了质的转变。
“黑闪——”
“砰——”没有东堂的鼓掌，虎杖这一拳将咒灵垒飞了数十米！
“ Bro桑！”东堂和虎杖击掌,随后虎杖与咒灵互换了位置,而此时，东堂拳头上已经积蓄了转变成深红色的咒力，“我绝对不会比你落后的！ My bro桑！等着！我这就追上来了！”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 “黑闪”二重奏！
东堂几乎要被内心的这份感动所淹没，他配合着虎杖的节奏，两人几乎将战斗变成了表演，每一下都是那么的流畅和赏心悦目。
而特级咒灵夹在两人之间，居然像是个破布娃娃，被两人的拳、脚、掌、臂击打得满场乱飞。
“黑闪”夹杂着普通攻击，几乎分不清的间隙，咒灵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黑闪”，他只好随时保持着极端的防御姿态，防御着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普通攻击和“黑闪”。
可惜，这样的防御支撑不了多久。
再一次东堂发布了“不义游戏”，这一次！咒灵没有与任何人交换——他猛地观察四周。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东堂和虎杖悠仁双人的手肘将他的咽喉扼住，“东堂-虎杖Bro桑双人掣击！”
东堂的眼里流出了感动的热泪，“黑闪”的暴击下，协同两人最强的这一记攻击将咒灵完全祓除。
为什么他的眼里长含热泪，因为这个地方没有云雀恭弥！ ！ ！
虎杖悠仁在东堂身后半天没有动静，东堂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猛地转身，“ My bro桑怎么了……”
东堂的话没说完，因为他的bro桑此时此刻一手摸着后脑勺另一只手上张了一张嘴，此时正将一根紫红色手指模样的东西吞了下去。
虎杖憨笑：“嘿、嘿嘿，这玩意好像是，宿傩的手指……”
他刚刚看到这个咒灵被祓除之后消散得特别慢，因此有点好奇，蹲地上戳了戳一直没有消失掉的一小块心脏，结果宿傩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他猛地一口咬破了心脏，叼出了那根手指，随手虎杖阻止不及，宿傩一口将手指吞下。
虎杖：“……”我这该死的好奇心啊。
宿傩吞了手指，心情很好，“小子，干得不错。”
他已经回收回十一根手指了，再找到几根就该考虑……切换一个身体了。
比起一脸憨笑的虎杖，看上去大大咧咧但神经意外细致的东堂先一步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怪不得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特级，虎杖，其他地方的那些咒灵，应该都是宿傩的手指！”
他的面色一沉，“快点，要马上联系悟！”
他就说这只特级为什么这么的弱，原来这家伙是吞下了宿傩的手指，强行被催化出来的……
宿傩的手指高专已经寻找数十年了，却只收集了十根，没道理一次性会出现那么多……看来，眼前的这几只，应该是当时咒灵从高专抢来的……
东堂葵的脑子飞快运转，他立刻思考起来了更多的东西：
为什么要同时催动三个地区的咒灵？
究竟有多少根手指被催动了？
虎杖吞噬了多少根手指？
究竟是谁在做这件事情？
目的是什么？
如果其余的手指不再这里的话……那应该在哪里？
思考，思考起来，东堂葵。
东堂的脑内飞速将这些信息全部都串联了起来，随后，他猛地睁开眼睛，“ Bro桑，云雀有危险！”
真依、真希都是禅院家族的，等级不高，对任何势力都没有威胁；加茂宪纪继承了加茂家族的家族术师现在是对外传承的加茂嫡子，轻易不会有人动他；野蔷薇和自己都没有什么势力，并且也都符合高层的用人需要……虽然有人想要害他的Bro桑，但眼前的这个家伙明显太弱了。
更不会有人蠢到在树只顶级咒灵对五条悟发动封印行动被全部祓除后的第二天，去选择对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家伙动手。
思来想去，所有的条件都满足的受害者——云雀恭弥。
云雀哪里会有两只、不，甚至是三只的特级咒灵，而这些特级咒灵，都吞下了宿傩的手指……
东堂一边快速移动一边和虎杖确认他所吞下的手指数量。
虎杖掰开手指算了算：“五条老师昨天和宿傩切磋了一下，说宿傩大概恢复了巅峰期的一半水平……”
“再加上刚刚吞了一根，大概是十一、十二根。”
东堂快速的心算，距离上次他问虎杖的时候，虎杖说他大约是五根，也就是昨天虎杖至少吞下了六根手指，咒术高专内部保存的宿傩手指是六根，难道被虎杖全部吞下了吗？
不、不可能，那些咒灵那么大费周章的把手指全部夺走，他们收集到的不可能只有这些，既然他们这里有一根，如果能确定悟那边也有，那么，云雀那边有的手指一定只会多不会少……
最关键的，就是联系悟！
东堂没有迟疑直接向“帐”的边缘移动，他回头对虎杖道：“Bro桑，真依他们那边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马上去找悟……”
虎杖立刻加速，蹿到了他的前面，嚓，忘记虎杖三秒能跑五十米了。
东堂一边给五条悟打电话一边给虎杖解释道：“我们这边既然有宿傩的手指，如果悟那边也有，那云雀那边也一定有，我怀疑高层要借机杀掉云雀，那边的手指数量只会多不会少。”
还有一句话没说完，他担心的是，杀死云雀的计划，可能不止高层动手了，说不定咒灵也参与了。
“那云雀和伏黑不是糟糕了吗？”虎杖大惊，“得快点通知五条老师。”
东堂按掉了电话，“我在尝试，但是悟那个笨蛋没有接。”
东堂没有说，他觉得五条悟不会不接电话，要不然就是被高层调虎离山走了，要不然就是五条悟现在在的地方接不了电话。
东堂看了看时间，下午16:35分，希望一切能赶得及……
“Bro桑，我们兵分两路，我去联系悟，你直接去找云雀他们……把真依他们都叫上。”
高层显然是不希望他们帮忙才故意将所有人分散的，但是既然他们已经都完成任务了，去帮助一下没有完成的同伴，很正常吧。
虎杖领了命令马上出发，他迅速向着南门移动，遇到了收到东堂通知的钉崎和真希，随后几人与禅院真依和加茂宪纪碰面了，虎杖并不确定这两人打算过去帮忙吗，毕竟这是他们东京高专的家伙，但加茂宪纪叫住了他们，“我们也一起去吧。”
如果云雀这样的强者真的会死，他们也想亲自见证一下顶尖强者之间的战斗。
虎杖对着他们俩竖起大拇指，“谢谢了。”
他从原本要坐上的轿车上下来，“你们坐吧。”
加茂宪纪想说他们等下一辆车也没关系。
就看到虎杖悠仁突然做了个蹲距式起步的动作，他的心里闪过了一丝荒谬的想法，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声音颤抖不经意地问道：“虎杖君，你这是？”
虎杖微微抬起腿，腿部肌肉因为发力而变得硬邦邦地，他不解地看着加茂宪纪，随后回答道：“板橘区距离足立区的距离不算远，开车的话大约十几分钟能到……跑着的话，也差不多！”
他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随风传到了加茂宪纪的耳边，他那双常年眯着的眼睛颤抖地睁开，“他、他、他打算跑着去？”
禅院真依从副驾驶探出了头，“如果你动作不快一点的话，你大概要和他一起跑着去了。”
加茂宪纪精神恍惚地坐上了副驾驶，因为身材娇小所以坐在中间的钉崎野蔷薇对他“去去”了两声，随后将双腿猛地向加茂宪纪那边大开！
不许这个家伙占她和真希姐的位置。
直到汽车已经发动，加茂宪纪这才幽幽地回过神来，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感叹道：“你们东京高专真是能人辈出啊……”
他本来以为京都高专已经够奇葩了，毕竟东堂那个家伙一个人顶一群，但现在看来，东京的家伙更胜一筹啊。
一个乙骨、一个虎杖、一个云雀。
虎杖&东堂：“阿啾！”鼻子怎么有点痒痒的。
东京时间下午17:37分，五条悟成功祓除特级咒灵，收获了一根宿傩的手指。
他打开手机，“罕见啊，葵的消息……”
第229章
东堂葵第三次给五条悟打电话的时候, 五条悟接通了。
此时用来切断外界感知的“帐”已解开，拦截了五条悟手机信号的干扰源消失，五条悟顺手接过葵的最新来电。
“喂,葵,你们那边怎么样？”五条悟的声音很是有活力,完全看不出他刚刚顺手祓除了一只咒灵。
东堂葵简明扼要地直击重点, “我们这边没什么大问题，一只特级,两只一级,都已经祓除了。特级是用宿傩的手指强行催化的,悟，你那边的咒灵残骸中，有找到宿傩的手指吧。”
五条悟轻笑，“有哦, 被我收起来了。你们那边的呢？”他顿了顿, 大概有了一些猜想, “被悠仁吃掉了吗？”
东堂葵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宿傩吃掉了。”这怎么能是他bro桑的问题呢？
五条悟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所以呢,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东堂葵给出了自己的结论：“我怀疑, 有人想要除掉云雀和伏黑，他们那边的特级咒灵，可能不止一只。”
想也是这样的, 看来大家的想法都一致啊……也就是说, 那些老橘子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是等不及了，还是另有所图？
五条悟沉吟片刻, “葵，你们直接过去吧，我这边也直接过去了。”
“好。”东堂葵和五条悟联系上了，心里也确定了几分，看来他们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咒术界的某些家伙似乎不满于五条悟没有被封印，他们对付不了五条悟。
但是，作为昨晚唯一的变数，报道上出现的神秘少年，被七海等人作为营救五条悟任务中最重要一环的存在，云雀大概被连坐报复了。
不过听悟的语气，似乎不用很担心，东堂五对着前排的辅助监督说道：“调转方向，去安西德尼亚索教堂。”
他大概会和那个开挂的男人同时到达吧……
五条悟挂断电话后，周围的辅助监督踟蹰了片刻，随后上前问道：“五条先生，接下来要去？”
五条悟对着一旁的狗卷、 Panda和西宫桃招了招手，三人乖乖上前，他又扭过头对辅助监督说道：“送他们三个去安西德尼亚索教堂。”
五条悟此时手上已经掐起一团蓝色的能量，他对着三人交代道：“到了安西德尼亚索教堂就直接去找虎杖他们，那边应该不会很危险，但大概会有些烦人的苍蝇。没事的话直接无事，如果有必要的话……就解决掉。”
五条悟说得话云里雾里的，西宫桃一点没听懂，但另外两人已经习惯性地点了点头，像是早就对五条悟抽象的风格习惯了。
狗卷棘：“鲑鱼。”
Panda：“没问题的。”
随后两人坐上了后座，西宫桃稀里糊涂地也坐了上去，紧接着，五条悟手上的咒力团成了型。
辅助监督上车前壮着胆子问道：“五条先生，您呢？”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开车过去太慢，我自己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西宫桃吓了一跳，“这、这、这是瞬、瞬……”
“鲑鱼子！” [很夸张吧！ ]狗卷棘吐槽道。
Panda点了点头：“动不动就瞬移，太夸张了。”
“……瞬间移动吗？”西宫桃咽下了口水，不敢置信地说完了后半句。
那两人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复。
天啊……五条悟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啊……西宫桃抱着世界观再次被冲击的感慨，坐上了移动的专车。
五条悟移动的速度很快，他曾经带着悠仁从咒术高专去观摩他和漏瑚的对决只用了一息的时间，而现在，从大田区到足立区数十公里的路程也只用了数分钟，这还是因为为了避免人群恐慌，所以移动的时候要选择好落脚点的原因。
五条悟可以确定两点之间进行快速位移，并不像果戈里的那种折叠了两者的空间，而是从空间中确定了两个天，然后利用了“苍”的力量，将自己推送过去。
太过于快速因而看上去就是瞬移，但这个移动方式有个弊端，就是直线当中不能存在障碍物，不然就会被他告诉移动时产生的能量所撞毁。
为了避开东京林立的高大建筑物，五条悟中间几次停下选择新的落脚点，大约用了六七分钟，就赶到了安西德尼亚索教堂附近，看着正下方罩住了整个的教堂的“帐”，五条悟确信自己来对了地方。
五条悟缓缓下落，彼时已经是下午16：48分，距离五条悟接完东堂葵的电话只过去了六分钟。
五条悟从高空中缓缓下落，正打算直接进入“帐”内，可当他下降到“帐”的边缘时，却发现，自己似乎进不去，他似乎被“帐”拒绝了。
五条悟睁开了眼。
还没等五条悟强行破除，他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啊咧，这不是五条老师吗？”
五条悟回头，“是悠仁啊。”
与他同一时间赶到的，恰好是刚刚从板橘区一路狂奔而来的虎杖。
虎杖的耐力好得惊人，这样可怕的速度下，他保持着全力奔跑了十几分钟，却只是呼吸稍微加快了一点。
五条悟再次对他的体质又有了点新的认知。
五条悟对着虎杖招了招手，“悠仁，来。”
虎杖乖乖地走上前，“怎么了，老师？”
五条悟指了指“帐”，“看看你能不能过去。”
虎杖伸出手轻轻摸在“帐”上，随后像是什么都没触碰到一样，很快就进去了。
果然……
五条悟的脸色没变。
虎杖问道：“怎么了，五条老师，这不是很正常吗？”
五条悟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间，他们身后出现了一辆黑色的专车，专车停了个漂亮的漂移，刚好停在两人身前，随后车门被打开，下来了一行人。
五条一看，都是熟人。
钉崎野蔷薇、禅院真希、禅院真依和加茂宪纪。
钉崎野蔷薇本来要和禅院真依打起来了，但是被禅院真希一只手治住，只能和她隔着禅院真希与加茂宪纪互瞪。
这会儿看到了五条和虎杖，突然反应过来了：“你们都已经到了？”
虎杖可真是牲口啊！ ！ ！十公里的距离，说跑就跑，他们的车在后面一路追都差点没追上，太恐怖了。
五条悟也不遑多让，六分钟前东堂才说联系上了五条悟，结果从大田区过来那么远，五条悟居然比已经出发了十几分钟的他们还先到……
这两个都不是正常人！钉崎野蔷薇暗暗吐槽道。
但是这两人既然已经到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钉崎野蔷薇好奇，“你们都到了怎么还不进去？”
虎杖闻言听话地走了进去。
五条悟对钉崎招了招手，“野蔷薇，你也过来。”
钉崎皱着眉上前，“怎么了……”
五条悟道：“你和悠仁一起进去试试。”
钉崎野蔷薇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跟在虎杖身后乖乖地走了进去，畅通无阻。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钉崎野蔷薇对他这种不好好解释装腔作势的样子很不满，但她还没来得及吐槽。
五条悟一拳垒在了“帐”上，整个“帐”因为剧烈的冲击而产生了动摇，但却纹丝未动，没有破碎。
五条悟露出来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好熟悉的东西，只拒绝五条悟进入的帐。”
要想付出最低的代价，能够拦住五条悟的“帐”。
只有这样，代价才能平衡。
在场众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东西，说来他们都有点熟悉，上次漏瑚、花御、羂索他们那些咒灵谋划着要从高专抢走由高专保护的宿傩手指的时候，也采用了同样的手段。
只有五条悟不能进入的“帐”，也就是说，再这次总监会高层打算杀死云雀的行动中，说不定有咒灵方的手笔……虽然他们大多都隐约能猜到，高层当中的不少人尸位素餐，将权利当成自己的工具，但这样直白的摆上台面，每个人心里的感觉都不好受。
虎杖的拳头握紧，他现在开始对总监会的高层产生了一些动摇，这些家伙究竟是真的想要祓除咒灵，还是只是想要掌控权利？
一时间在场众人的眼光都有些闪烁，想来又有新的东西在他们身体里生根发芽了。
五条悟倒是比他们能接受多了，他之前有意退让，是想多花些时间培养出全新的下一代。
但云雀也确实提醒了他，对于某些腐朽的病根还是趁早铲除掉比较好——当然，他一个人完全可以自己铲除掉，然如果有意培养出新一代的家伙们，最好还是让他参与进来。
云雀看上去像是完全懒得玩弄权谋的，但没想到对这些理论是一套又一套，看起来他背后也有些故事，也很辛苦呢……
五条悟对着学生们挥挥手：“你们先进去观察，我很快会跟上——不用着急动手，相信云雀吧。”
虎杖点了点头，随后迅速靠近了教堂本体。
他的速度比其他人快一点，所以等到其他人到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抵达了教堂的大门。
钉崎看着他，“怎么不开门？”
虎杖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摇了摇头，“打不开。”
“哈，开什么玩笑，这个大门都快锈干了……”眼前朱红色的大门因为岁月的侵蚀已经完全斑驳，露出了被蛀虫腐蚀的烂木，这样的大门，钉崎都要担心自己稍微用力一点就推烂了，虎杖竟然说打不开。
钉崎猛地推了一把，想要证明自己的说法，结果猛地一推。
纹丝不动。
第230章
几人当中见识最多的加茂宪纪流下了一滴冷汗, “时化了……”
钉崎野蔷薇不明所以，“什么？什么石化？”
“时化是一种特殊现象，一般出现在特定场合、和特殊种类的咒灵身上……”加茂宪纪回忆起曾经在家族古籍中看到的内容, “时化是只发生在双生、或者多生的同胞同胎咒灵身上, 他们从某一处具有特殊力量的场所诞生。”
“某些宗教的朝圣地经过数百年的时间汇集了许多信仰之力,这些力量本身游离在朝圣地之中,但在特殊的情况下会产生变异——废弃的教堂从原本的神圣之地变得空无一人，最容易引起反噬的力量,这种力量比寻常的力量更加恐怖。”
“随后经过了漫长的咒胎时期,最后破壳诞生的时候,他们诞生的场所也会成为咒胎的一部分，在这样的场所下，咒灵的力量会强大数倍；在里面的人呆的越久，会被消耗得越厉害,而相反的,咒灵吸收了他们消耗的力量……”
说到最后, 他没有再继续, 但所有人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虎杖猛地询问, “几点了？”
“ 16:52——”东堂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My bro桑,情况怎么样？”
加茂宪纪很快将他知道的东西又重复了一遍。
东堂怀臂沉思，“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如果我们从外界将教堂破坏的话,能够帮助到他们吗？”
加茂摇了摇头, “不行，会适得其反，时化现象非常特殊, 一旦被打破，很有可能整个时化现象里的人和咒灵都会被卷入到时空裂缝，或者是一起毁灭。”
虎杖摇了摇头，“不行，不能拿云雀和伏黑的生命赌。”
照理说这样的咒灵，其实只要放他孵化，等到整个教堂完成了自我封闭，再从外面攻击，很快就能将咒灵们祓除，加茂宪纪会知道的东西，咒术界的高层不可能不知道……
不，他们就是知道了，才故意这么做。
为了铲除异己。
一瞬间众人的眼里闪过了兔死狐悲的伤感，他们都是咒术师，如果是为了保护普通人、完成自己的使命，死在和咒灵的战斗那算是死得其所。
但如果本来能够活下来，却要死于其他人的猜忌。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甚至他们心中会忍不住想到，云雀现在不能定罪，甚至还阻止了五条悟，功大于过才对，却因为身份的不确定，就必须去死。
如果某天，他们和总监会的高层出现了立场冲突、不，如果某天总监会的高层只是单纯看他们不顺眼呢？
那是不是就可以在他们出任务的时候随便动手脚，到最后，他们会落得和云雀他们一样的下场。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还是东堂先一步找回了声音：“等悟那边打破帐再做打算吧。”
“东堂君，如果你是说希望五条君打破帐的话，还是趁早放弃这个想法吧。”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传出，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众人回头，只看到那身笔挺暗色的西装，来人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
虎杖认出来了：“石渡裕……”
昨天晚上和五条老师、云雀发生过冲突的家伙！
虎杖悠仁等人被客气地“请”会了“帐”外，安西德尼亚索教堂虽然已经废弃多年，但周边地区还是有几户人家，这附近不远处，还有个足立区最大的森林公园。
虎杖等人回到“帐”外时，五条悟挑了挑眉。
石渡裕对五条悟主动打了招呼，“五条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五条悟没有笑，因为眼罩的遮盖，他那张昳丽的脸上只露出了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看不出心情如何。
但虎杖却敏锐地感觉到五条老师现在的心情不算很好。
石渡裕并没有在意，或者说，让五条悟生气对他来说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大家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可以早点回到高专继续学习，这边我们总监会会接受，不需要担心。”石渡裕前一日从五条悟和云雀的联手下铩羽而归，显然是心生怨怼，这会儿有机会踩在五条悟头上，自然得意。
五条悟反倒笑了，他长得极好，哪怕被眼罩遮盖住大半张脸也无损他的美丽，这会儿平静地笑了起来居然有一种极致的妍丽。
“你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五条悟的语气带着笑意，但却让人感到了肃杀。
如果不是被“帐”隔绝开来的话，此时让他站在五条悟的面前，他一定会脚软……石渡裕脸色一变，但还是不服气，只是大概是想起来眼前家伙的身份，语气稍微恭敬了两分，“今天是足立森林公园举办了数万人的大型活动，我想，如果强行破坏帐造成的动静引起群众恐慌，是不复合规矩的吧？”
好卑鄙！石渡裕身后的京都和东京高专的学生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这是摆明了要把五条老师架在“帐”外，要拖死云雀和伏黑。
东堂已经摩拳擦掌打算给这家伙来两下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
不过还没等到他动手，五条悟一声嗤笑，“你们究竟哪来的错觉，我会在意这些？”
五条悟轻轻揭开眼罩的一角，眼神平淡地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先考虑怎么躲过去。”
他干脆利落地掐出了一个“赫”，红色的咒力团在他掌心爆冲，令人恐惧的力量从他指尖诞生。
石渡裕额间流下了一串细密的冷汗，这、这剧情不对啊……
五条悟不是最在意学生的安全了吗？他的学生现在还在自己的身后啊……
石渡裕忍不住扭过头，却看见虎杖悠仁左手一个钉崎，右手一个真依，拔腿狂奔。
东堂更是直接一个鼓掌，将自己和远处含有微量咒力的教堂外废弃喷泉里的石头互换了。
禅院真希个高腿长跑起来丝毫不输，一瞬间，石渡裕身后只剩下咒术师协会的两个助理。
这两个助理两股战战，站都站不稳了，更别说逃跑了。
石渡裕瞬间变了脸色，他只感觉后背像是被水洗了一样，已经湿透了，膝盖更是止不住的发抖，此时如果一阵微风吹来，都可能将他吹倒。
开玩笑！那可是五条悟的一次攻击，特级咒灵都抵挡不住，他这种只比辅助监督好一点的文员，怎么可能扛得住。
他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快要忍不住跪地求饶。
还是身后虎杖的声音救了他，“咦，五条老师，你这招是不是范围超级大啊……你别把伏黑和云雀打到了。”
五条悟这才想起来，他吐了吐舌头，“知道了，我搞小点。”
随后挥了挥手，指尖坍缩的能力居然就这么被收回了。
石渡裕这才找到了自己的呼吸，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站直了。
五条悟还很有心情，他隔着“帐”微微画了个圈，正好将石渡裕的脑袋圈住了，“小心点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突然改变了注意，但石渡裕显然没有活够，绝不敢再去挑衅五条悟。
他站了许久，直到找回脚的知觉彩微微后退，与五条悟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虎杖立刻将加茂宪纪发现的情况分享给了五条悟，五条悟摩挲了下巴，“时化……我好像有听说过。”
他在脑海里翻阅里一遍记忆，回想起大概是七八岁左右，在家族藏书阁内部看到过。
五条悟重新戴回眼罩，“现在暂时没有办法从外面插手了……悠仁，你们分配一下，排班，防止有人恶意从外面摧毁时化场。”
他现在需要回去翻一下家里的藏书，看看有没有更详细一点的记载。
既然里面是特别的“时化场”，那他现在也不着急打破“帐”了，回去搜集了资料，夜里再来打碎也不迟。
虎杖悠仁点了点头，恰好最后一波赶来的狗卷棘、Panda、西宫桃都到了，京都高专也东京高专的家伙都在。
虎杖将五条老师的打算告知了禅院真希、钉崎野蔷薇等人，随后对剩下几人说道：“这算是我们东京高专的内部事情，和你们没有太大关系，不必勉强。”
东堂第一个响应，“ My bro桑，朋友有难怎么能临阵脱逃！当然算我一个！”
西宫桃、禅院真依也没有反对，加茂宪纪盖棺定论，“毕竟事关多只特级咒灵，确实要慎重一点。”这也是表示同意了。
随后几人抽签做出了安排。
西宫桃、禅院真希、钉崎野蔷薇作为A组，先守到凌晨，等五条老师回来，如果五条老师也没有办法解决，就换B组开始守。
B组是加茂宪纪、狗卷棘和禅院真依，狗卷棘说了一声，“鲑鱼子。”算是打了招呼。
清晨六点左右虎杖、Panda和东堂葵三人，每6小时换班一次，其他小组可以在附近休息，明天过后就是周末了，影响不大。
至于加茂宪纪，请他麻烦一趟往返本家再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和“时化”相关的资料。
按照以往的经验，被特级咒灵困出后坚持的记录，最长也就七天……
虎杖等人安排好了排班，已经到下午五点。
几人盘算了一下，先让A组的三人去吃饭了，随后等他们下午六点左右再来换班，然后剩下的人先去吃饭和休息，才能更好的应付之后的行动。
虎杖悠仁盘着腿坐在地面上，看着教堂的眼神有点空。
东堂懂他，“云雀那家伙不孬，伏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掉的家伙，相信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虎杖点了点头，“嗯……”
一定会没事的！
第231章
“还没有出来吗？”刚过十二点, 钉崎野蔷薇、西宫桃、禅院真希几人与虎杖等人换班。
虎杖点了点头，眉宇间是挥散不去的忧虑，“已经第四天了……”
一号夜里十一点多, 从五条家折返回来的五条悟只带回了一句话, 外力无解, 内力挣脱。
他趁着夜色,将“帐”强行打碎，虽然制造了不少动静,但这地方晚上就没人了,所以也没引起什么人注意。
但虽然将“帐”破坏掉了,却没有什么好消息，五条悟翻遍了家族中全部典籍，只提到了这种现象是不可逆的，古往今来,成功经历“时化”的咒灵都成了纵横千古的大咒灵。
但乱入“时化”的咒术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五条悟只在犄角旮旯中翻到了一句带过的话,只有强大无比的咒术师从内部将“时化场”打破,祓除“时化”的咒灵,不然没有任何解决方法。
也就是说, 如果是五条悟被困在里面, 只要把里面的咒灵都杀了就可以出来了。
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破局方法。
加茂宪纪用了两天，特意赶回本家查找, 却也只得出了五条悟一样的结论。
这下真的无解了吗？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满是迷茫,但没有人说出来，只是各自坚持了值班的指责。
这期间五条悟倒也没有闲着，他大概是真的不打算忍了,这两天已经传来五条老师掀翻了十几名总监会长老的讯息，听得几人耳朵里都要长茧子了。
这么想想又有些可笑，平时高高在上的那些家伙，在力量面前其实也不过如此，但就是这家家伙，却将一个个咒术师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
钉崎皱眉，将鞋底在平面上磨了磨，“这里的排水系统也太差了吧，昨晚下的雨，现在还没干。”
昨晚六点是她们值班，原本天气还好好的，结果刚到十点就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十一点多的时候更是几乎如同盆泼；把她浇了个落汤鸡，偏偏就下了一个多小时……光淋她们了。
昨天回去以后狠狠折腾懂啊凌晨三点才睡，早上睡到十点多才起来，刚吃完饭就来换班，她拍了拍虎杖的肩膀，“吃饭了回去洗个澡再来，别跟哭丧一样，伏黑他们还没死呢。”
虎杖悠仁这些天除了睡觉和吃饭，几乎都在这附近一起值班，说是轮班，这小子几乎全天都在。
虎杖点了点头，确实，四天没换衣服了，即使是已经降温了，也太久了。
换班结束之后，钉崎野蔷薇、禅院真希和西宫桃聊了起来。
东京高专和京都高专此前都是竞争关系，彼此之间的上层也不是特别对付，先前也发生过不少冲突，所以没有怎么交流过，但因为这几天的经历，彼此之间慢慢熟悉了起来。
原本他们毕业之后才会开始加深合作，现在只是提前了一点。
和预想中的不同，京都高专的校长乐岩寺嘉伸倒是没有强求京都高专离开，也可能是前两天是周末，最近也没有什么任务一般。
涩谷事变结束，除了一号又出现了三起未确认的特级事件，最近简直祥和的不正常，别说特级，二级、三级的任务几乎都没有，只有几个四级的，辅助监督确认还构不成问题后都暂时搁置了。
一夜之间，整个东京、不，甚至是整个日本的咒灵似乎都停止了活动。
不知道是不是人类方两日之内连杀七只特级的行为震慑了咒灵们，还是他们正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
但无论是那种，都说明了眼前的安西德尼亚索教堂至关重要，无论是咒灵方还是咒术师方都在盯着这边的结果。
钉崎和虎杖刚刚交换没多久，五条悟又突然出现了。
这家伙的神出鬼没还是那么可怕，钉崎被五条悟吓了一跳，刚想吐槽，却发现五条悟的表情一脸严肃。
钉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正盯着教堂的方向。
钉崎刚想问怎么了，五条悟却“嘘”了一声，不知怎么了，钉崎从他被眼罩遮盖住的脸上看出了皱眉的表情。
五条悟皱眉，低声喃喃道：“来了……”
“时化”的转变，最关键的时候来了！
钉崎还没问出为什么，只听见了教堂顶端传出了“咚、咚、咚……”的声音，如同礼堂钟楼的声音。
那声音足足响了十三声才停。
钉崎愣住。
“哪、哪里来得钟声？”这附近明明只剩下这座教堂了！
五条悟掀开了眼罩，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教堂的天顶，那又细又长的塔尖中间镶嵌了一层漂亮的玻璃窗，她们先前试着看过了，里面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五条悟勾唇，“快乐……”
五条悟在那儿充当神秘谜语人，但其他人未必有他的眼界，分辨不清具体的情况。
钉崎还未开口问出心底的疑问，远处突然袅袅婷婷走来了一抹倩影。
五条悟微微惊讶，“冥冥小姐。”
冥冥还是梳着有点奇怪的麻花辫，穿着黑色的制服裙，和往日无二般的打扮。
她对五条悟笑了笑，“五条君，上次涩谷没有好好沟通真是遗憾。”
五条悟微微挑眉，“他们花了多少钱，把你请过来了。”
冥冥伸手比了个数字，九位数，不算低了。
“看来那群葛朗台也算是出了回血，”五条悟犀利地评价道，随后又问道：“那你是打算来和我作对的吗？”
冥冥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蠢，我只答应他们来劝说，不打算自找苦吃。”
那这钱赚的轻松啊……怪不得满面春风的。
冥冥笑靥如花，“要不要喝一杯？”
五条悟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下次吧。”
冥冥耸了耸肩，她觉得自己阻拦五条悟的任务已经尽力了，很对得上这比酬劳——毕竟五条悟的人情值钱得多，这家伙就是一个移动的金库。
五条悟当然看得出冥冥的意图，但并不介意，现存的咒术师，能稍微拦得住他的家伙不过两人——一个现在还在“时化场”里面。
九十九由基虽然也是特级，但从战斗力来说，比他两个弟子差远了——云雀现在挂在他的班级，应该也能算是他的学生吧。
很显然，已经过去了四天，还没能确认云雀和惠的死讯已经让那些高层跳了脚，想来他们也怕出现意外。
从四天前这周边的打量就没有减少，看起来他们这是要打算动手了……
五条悟提高了警惕，或许改把悠仁他们召回来了……
冥冥没有完成任务，但也不着急走。
五条悟是个吃不得苦的家伙，即使每天只是到这边坐坐，也让人安排了英伦式的庭院椅，甚至桌上放好了喜久福的毛豆大福以及鲜榨的果汁。
五条悟不仅自己吃得好，给钉崎她们也都安排上了休息的位置，冥冥和五条悟坐在一桌享受下午茶；钉崎三人坐在另一桌休息。
忧忧始终站在冥冥身后半步的位置，此时也顺手服侍起姐姐吃下午茶。
五条悟这边岁月祥和，但咒术高层却始终坐立不安——不寻常，实在太不寻常了。
“时化”的时长的确一般在七天左右，提前成型的情况也属实不多，按理说一切都应该还在掌控之中……可他们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异样。
五条悟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类型吗？
五条悟真的拿这个情况没有办法吗？
身为现役最强咒术师，也可能是人类史上迄今为止的最强咒术师，五条悟所展现出的实力绝对不仅于此。
虽然现存的文字记载上的确没有直接的解决方法，但咒协高层不认为五条悟会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表现得实在太过不寻常，以至于咒协高层开始不得不考虑一些更加强硬的方式——比如外界摧毁“时化”现象。
距离七天还有一点时间，协会还有时间慢慢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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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5日，晚20:15.
距离伏黑惠和云雀恭弥进入特级咒灵场·安西德尼亚索教堂已经过去了一百小时。
总监会的高层从下午15:00开始，和东京高专&京都高专的学生经历了漫长的拉扯战。
总监会高层打算强行突破，从外界入手，剿毁整个教堂，将咒灵祓除。
但却没能成功，他们在靠近禁戒线的第一时间，就被钉崎几人发现了。
自发警戒的这件事情没有高层的同意，但因为五条悟给他们站台的原因，所以夜蛾校长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京都高校的家伙们也意外地获得了批准，但具体乐岩寺嘉伸是怎么同意的学生们就不得而知了。
因此，当总监会的领导高层带着人来的时候，正好被闲着无聊给西宫桃涂美甲钉崎发现了。
虽然咒术高层的家伙前几天也都要有出现，但是感觉上就不一样。
钉崎几乎是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他们的来势汹汹。
她直接用手机给虎杖几人发了消息，这段时间大家轮流排班，因此建了个临时的讨论组。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也有了初步的革命友谊。
最近几天大家都就近住在这附近的一家招待所，当然，这笔钱是五条悟出的。
从招待所过来最多十分钟的路程，虎杖几人已经回了消息，钉崎终于松了口气。
总监会的高层看到钉崎几人的时候还相当客气，有几个学生在这自发护卫的事情他们也的确听说过。如果不是像五条悟和虎杖悠仁那种难以拿捏的家伙，他们并不会对其他人太过针对，毕竟以后都可能成为他们的工具。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和服的老人颤颤巍巍地上前，他看上去连拐杖都拿不稳了，古井无波的眼神才透露出他的深沉。
他一开口，声音阴测测，“小姑娘，麻烦让让，老人家要过去。”
钉崎人狠话不错，直接从腰包里拿出锤子，“我不认识您，如果有什么要说的话，可以等五条老师来。”
五条悟偏偏这会儿说去厕所了，该死！钉崎心里骂道。
对面的老头似乎也不意外，他裂开嘴，掉得差不多牙齿的嘴笑了起来，莫名多了两份惊悚。
钉崎感觉到一点毛骨悚然，这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一回头，是禅院真希。
禅院真希微微上前，挡住了老人不怀好意地视线，这给了钉崎极大的安全感。
禅院真希比钉崎更加直接，“过不去，此路不通。”
她们当然知道如果得罪了咒术高层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这样的高层有必要尊重吗？
五条悟老师说得对，也许只有咒术界变天了，才能真正的迎来属于咒术师和普通人的世界。
老头只是一个眼神，他身后的数人缓缓逼近。
但钉崎三人仍然半步为退，就在一片嘈杂，众人蠢蠢欲动几遇上前冲突在即。
几人头顶上传来一阵轻笑，“我的学生不是说了吗？此路不通。”
钉崎抬头，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瞬移到了她们的上空。
钉崎心里终于松下那口气，腰板顿时挺得更直了。
老头看到五条悟，也没意外，“小悟啊……”
他叫得亲密，仿佛和五条悟很是熟悉是的，但五条悟毫不给面子的哕了一下。
老家伙也没有以为，只是稍稍睁开了眯起的眼睛，钉崎才注意到他也有双格外深邃的蓝眼睛。
“你也知道，有些命令即使我们身为御三家也不得不听从……”
钉崎扭过头对禅院真希问道：“这老头是谁？”
禅院真希表情无奈，“五条明堂，五条老师的堂兄吧。”
“堂兄？”钉崎的眼睛几乎要掉出来了，就这个几乎半截身子要如土的老头。
西宫桃神神秘秘地也凑了上来，“听说五条悟虽然年轻，但是在五条家族里辈分高得吓人……”
或许是因为五条悟在身前，几人居然有闲情逸致聊起了天。
五条明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几次拿出了族兄的姿态。显然，总监会的高层为了请他应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过这些都没有用。
五条悟轻轻抠弄了耳朵，不耐烦的神情显而易见。
五条明堂叹了口气，虽然不打算用这个方法，但眼下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对着下属使了个眼色颜色，随后身后一人悄悄退下，他这次从总监会带了几百人来——目的不是为了打败五条悟，他还没有那么不自量力。
而是逼五条悟在这样密集的人群下，没有办法使出杀招。
这是咒术高层和五条悟之间的博弈，五条悟太不受掌控了。一个云雀死不死没那么重要，但是一个不可控的五条悟，却是高层不能接受的。
所以，高层只是拿云雀和伏黑惠的死，来让五条悟投诚，来让他表忠心。
这决定了他们之后要不要和“那个男人”合作……
两边僵持不下又拖延了数分钟，五条悟也在压他们，敢不敢彻底惹怒自己。
气氛越发凝重，而当远处自地面向天空缓缓升起了一块黑色屏障的时候，五条悟彻底沉下脸了。
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五条悟没有犹豫，直接打算“苍”起手，可这是，身后的教堂突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
怎么回事？明明没有奇怪的气息啊……
不对，这股爆炸是……
还没等五条悟细想，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凉意，六眼疯狂提醒他危机来袭，这是面对宿傩时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五条悟猛的一个翻身，顺手拎小鸡一样把身后三个学生带走。
而下一秒，又是熟悉的破风声，又是熟悉的奇怪发音：
“ kanzhao——”
一阵急徐的破风声后，五条明堂应声倒地。
黑发、白衬衫，一米八的高挑身材，来人回头，露出了一双灰蓝色的漂亮眼睛。
第232章
伏黑惠试图吞下自己干涩的声音。
安西德尼亚索教堂的特级咒灵, 根本就不是两只！而是三只！
而且，这绝不是一般的特级咒灵。
伏黑惠看着三只咒灵如出一辙的三白瞳，脑海里飞速地回忆起自己阅读过的典籍……
《咒灵志》？不对；《平安异志录》？不对；《江户百鬼传》？也不是……
他的脑海里飞快地回忆着曾经被五条悟随意硬塞的书籍,可似乎都对不上号。
不对的, 一定有哪里曾经提及过, 一母同胞的咒灵……如同九相图的存在……
对,有的……《飞鸟评文录》，曾记载过：“山有一庙,时人供奉,后世天有异向,世人弃之；仙灵含冤，故生咒胎，偶有怪象，三百年一现,奇子降世,或能噬人、抑有吞山食海之能……九（量词）子同寿,同生同死……不可出世,傍山而生,出山则死……灵则七日变,不死则永生！”①
伏黑惠瞪大了眼睛, “云雀君，我知道我们遇到的是什么了！”
他想起来了！
“这是时化场，我们遇到了时化 ,特殊场景、特殊情况下的曾经得到过信仰只差一步成仙的精怪生怨,诞下咒胎，咒胎三百年成型，诞生时会产生时化现象。”
“时化会持续整整七天七夜, 生而不死，死而复生。每次死亡之后祂们都会比之前更强，想要杀死他们只有两种方法——”
“一个是外面让五条老师他们破坏掉整个教堂，这样时化会停止……但副作用是，我们也会死。”
“另一个，就是在时化结束之前，将三只咒胎一起斩杀！他们三只不是同胎兄弟！他们是一体的，如果不能一起杀死，随时会复活！”
伏黑惠终于弄清楚了，怪不得不管云雀将几只咒灵怎么杀死都没用……怪不得云雀杀死天使咒灵后天父咒灵会和他们保持距离。
知道刚刚钟声响起之前，第三只咒灵还只是个咒胎，如果祂们两个被同时杀死了就无法复活了。
而现在，祂们有三只！ ！ ！
云雀对咒灵相关的只是一窍不通，但伏黑惠所说的信息和他的判断一致，他点了点头。
新诞生的圣母咒灵缓缓降落到云雀身前，伏黑惠也从原本的旁观席上前落地和云雀并肩而立。
打这三个家伙对云雀来说有点麻烦，但不算困难，但要同时杀死三个咒灵就有点麻烦了。
圣母咒灵落地，另外两个咒灵一改之前畏首畏尾的姿态，他们听得懂云雀和伏黑惠之间的交流，但却没有任何的表现，似乎被伏黑惠揭穿了他们的真实面目也无所谓。
也就是说，他们对于自己现在的状态想当的自信。
圣母咒灵诞生之后，他们终于成为了完整体的形态，要杀死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家伙，简直易如反掌！
没等云雀和伏黑惠分配对手，眼前的三个咒灵就自动的分成两队，云雀面前对着的是圣母咒灵和天使咒灵，伏黑惠身前的是天父咒灵。
伏黑惠：“……”
云雀：“……”
这几个咒灵还挺识相的，知道云雀比较强，强的咒灵都来找他麻烦了。
伏黑惠虽然有点无语，但也没有什么不满。以他的实力，对付一只特级咒力已经有点勉强，他暂时还做不到像云雀或者五条悟那样无伤地祓除掉一只咒灵。
这么分配也算合理。
一阵清越的杨琴声不知从何而起，似乎有人手指拨弄，可再仔细一听，又都成了幻觉。
云雀的音乐鉴赏细胞约等于零，还未等那圣洁的琴声结束，他抽出浮萍拐，上前就是一人一下——放心，包不偏心的。
伏黑惠则直接调动式神，“满象、鵺！”
两只式神听从拆迁，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俯冲，对准了天父咒灵的白瞳就是狠狠一啄，而满象不甘示弱，长长的鼻子一甩卷住了天父咒灵的左臂，随后将天父咒灵扯到了伏黑惠的身前！
天父咒灵仍然大张着手臂，被满象扯住似乎也不惊惧，祂甚至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
天父咒灵缓缓合拢手臂——这是他第一次做出这样的动作。
祂对着伏黑惠嘴巴一张一合，慈爱的如同天音一样的声音缓缓响起，“孩子……回来、回来、回到……主的怀抱。”
伏黑惠全身汗毛炸起！他有一种预感，如果真的被天父咒灵抱住，他或许真的会像咒灵口中说的那样，“回到某个地方”。
伏黑惠一脚蹬住天父咒灵的腹部，一脚将天父咒灵蹬出数十米，满象还缠着天父咒灵的胳膊，硬生生地将祂的一条胳膊扯了下来。
咒灵的再生能力都十分强悍，因此，不消片刻，天父咒灵断掉的手臂又重新复原。
伏黑惠微微倒吸了口冷气——被他卸下的胳膊已经开始重新复原，此时已经接近了人体本身的颜色。
再重生几次大概就会变成完整的“人”了。
这意味着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伏黑惠的额角流下了几滴冷汗，但意外的，却没有什么恐惧，他的唇角甚至隐隐勾起了一抹弧度。
原本平淡的眼神终于展露了几分真实的内里，隐隐疯狂。
云雀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欣赏，好，有够疯的，果然和伏黑甚尔是一脉相传的家伙。
云雀调整了视线，不再关注伏黑惠和天父咒灵，那家伙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唯一需要思考的是，怎么同时间祓除这两只吧。
云雀微微呼出一口废气，打了这么久，他也有点烦了。
如果说面对特级咒灵速战速决的方式——云雀双手掐绝，一片虚无从他脚底下缓缓诞生，随即他全身都布满了浓郁的金光，仿佛有一个世界从他脚下诞生。
那不是错觉，一个真的世界从他脚下诞生，一个个微缩景观在小小的土地上缓缓构建，惟妙惟肖仿佛某个世界里真的有个这样的城市。
“「里·并盛町」。 ”
——领域。
伏黑惠看向他。
出现了，云雀式世界观，传说中最爱的并盛……
伏黑惠还没来得及惊叹，但是咒灵先慌张了起来。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伏黑惠身前的天父咒灵瞬间撤退，回到了另外两只咒灵的身后。
三只咒灵伸出了一只手，他们的手掌虚虚搭在一起。
随后，不知名的悠扬琴声再次响起，三只咒灵身上闪烁着温柔的圣光，巨大的十字架从三只咒灵搭在一起的手掌缓缓升起，如同主的审判一般。
“审判者之墓。”
这是……领域。
伏黑惠瞪大眼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咒灵的领域是这样构成的。
咒灵一般来说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他们的“领域”都是个人力量的凝结，从未听说过有三只咒灵构建同一个“领域”的先例。
这大概就是“时化场”才会见到的特殊咒灵吧。
伏黑惠还没来得及感叹，三只咒灵的“领域”顷刻间构建完成，与想象美丽的天堂比起，这里更显得有几分诡异，遍地的冒出的十字架更像是比起虔诚的信仰代表，更像是一座座坟墓。
洁白的十字架已经变得陈旧，仔细看，其中不少沾染着已经干涸暗沉的血迹。
这让伏黑惠更加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不过是披着信仰外表的咒灵。
三只咒灵的眼神又变得轻快了起来，他们手拉着手唱起了个歌，空灵圣洁的音调，仿佛十六十七世纪的唱诗班。
随着咒灵们的轻声吟唱，伏黑惠只感觉自己的灵魂突然好像变得很轻盈，几乎感觉不到肉.体的沉重，俗世间的烦恼似乎变得和他毫无关系，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盈的几乎可以在空中舞蹈。
伴随着的温柔的、慈爱的吟唱，他几乎想要回到记忆中母亲的膝盖小憩，最好此生都一睡不行……
伏黑惠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完全已经没有了知觉，他的身体已经失去知觉躺在了原地，玉犬抵住了他不让他继续下滑。
云雀抽空看了一眼，然后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因为他真的实实在在的看到了伏黑惠的“灵魂”，伏黑惠的灵魂此时正轻轻地飘在他的身体之上，和他穿着一致的衣服。只是表情和平日里苦大仇深的样子很是不同，眉宇间深深的愁苦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雀虽然听过六道骸说这个世界上有六道轮回，但也从没有见过实际的存在，现在这一下乍一看到，他终于相信六道骸那家伙说得鬼话了。
云雀大惊，生怕自己把伏黑惠带出来弄死了，回去五条悟就有借口伤心欲绝，再也不和自己打一架了。
他脚下的领域已经成型，云雀没有发动攻击，他伸手抓住伏黑惠的袖口——可似乎没有用，伏黑惠没有停止向着咒灵飞去的动作。
三只咒灵此时已经停止了手掌的交叠，反而一齐张开双臂。
他们的声音中带着魔力，温柔慈爱的诱哄道：“回来吧……孩子，回到，主的怀抱……”
这三只咒灵还不满足于此，他们甚至看着云雀也露出了诱惑的神情，“来吧、来吧……你也过来。”
感受到随着远处的似有若无传来的歌声，自己只感觉也一阵颤栗，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脱离自己，他的全身发毛，灵魂里传出轻盈的感觉。想要飞起来……
云雀意识到这是对自己也下手了，还没等他出手，突然，身体里的火焰像是受到了挑衅一般，紊乱了起来。
自从云雀炼化之后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以太火焰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强势地彰显了自己的存在。
云雀只感觉从丹田烧起了一股霸道的火焰，将那些轻飘飘的虚幻感觉都烧空了，云雀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脚踩在坚实平坦的大地上，云雀目录凶光：竟然敢对他下手？阻止不了伏黑惠我还阻止不了你们？
杀光便是。
第233章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我没有办法将伏黑惠带回来，那就让你们收不走他。
云雀干脆利落地点燃火焰废了上去，抄起浮萍拐冲着三只咒灵正中间的那只一拐子削了下去。
圣母咒灵似乎没想到她们百试百灵的领域召唤术居然失效了。
和没来得及展开领域的伏黑惠不同,云雀不仅第一时间就展开了领域,更是在有着与咒力相互抗衡的火焰护体,所有的咒术手段想要接近他的身体都得先经历火焰的拷打。
圣母咒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云雀削掉了脑袋,云雀没有停手，他打算一口气将三只咒灵全部祓除,云雀打掉了圣母咒灵之后立刻对一旁的天父咒灵动手,云之火焰封住了他的退路,随后一个闪身逼近，伸手就要摘掉天父咒灵的脑袋。
天父咒灵负隅顽抗，却还是没有抵过云雀的攻击，随后云雀一个肘击接火焰,也送祂头身分离真正实现回归主的怀抱了。
云雀回头, 目光盯上了幸存的第三只, 天使咒灵一看到大事不妙立刻挥动翅膀飞到了数百米之外。
这家伙跑得倒是挺快的……
云雀冷笑,随后一个瞬移逼了上了,虽然你带翅膀,但我也能飞就是了。
咒灵似乎没想到云雀的移动居然有这么快,已经长出了人的皮肤的脸上露出了惊惧的表情，目眦欲裂。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什么用，云雀猛地抬手,火焰与咒力缠住了天使咒灵的翅膀,阻止了祂的逃跑。
天使咒灵似乎还想要抵抗，双手抓住了云雀的浮萍拐。
祂大概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住云雀，对云雀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云雀也笑了,他抓紧了浮萍拐，用了一扯。天使咒灵的胳膊告别了身体，云雀随后一个蹬踢，天使咒灵那脆弱的脑袋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脖颈。
解决了？
云雀回头，伏黑惠的灵魂倒是不再乱飞，正缓缓下沉回到自己身体里。
但他杀死的第一只圣母咒灵已经摇摇晃晃地扶着自己的脑袋……就在刚刚，祂的身体已经复原了。
云雀皱眉。
从他解决掉第一只咒灵到刚刚把第三只杀掉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咒灵现在复活的时间已经间隔这么短了吗？
这不是个好现象。
这三只咒灵虽然都很弱，但能够不断重生也是在麻烦，而且，他能感觉到，比起他第一次杀掉咒灵的时候，现在咒灵抗拒的时间明显拉长了……
云雀只是略微回头，倒是把另外两只咒灵吓得不清，圣母咒灵挥动手臂，随后原本深深埋在土壤里的十字架疯狂的颤抖了起来，紧接着一个个破土而出，无数数不清的十字架如同流星一样划过天际，目标确实云雀的脑袋。
那划过的十字架带着强烈的怨气，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随后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显然是想要用数量取胜，将云雀砸死！
云雀没有迟疑，他干脆利落地释放出云之火焰，火焰是与咒力截然相反的力量，熊熊燃烧的云之火焰浩瀚如海，所有坠落的十字架像火焰烧成了虚无。
……这他妈还打什么，这是阎王爷吧？ ！
等到遮挡住实现的十字架被烧得七七八八，云雀一眼瞥向了那两只咒灵，结果只见两只咒灵发出了尖锐地暴鸣，随后如同怨鬼索命般四处逃窜。
他们四散着飞到了领域的边缘，显然是为了防止云雀把他们一锅穿了。
云雀：“……”死咒灵，什么品种，心眼子这么多。
云雀看了看手下的天使咒灵，他刚刚宰了之后就顺手按着了，看来这个咒灵的重生也是有原则的，只要脑袋还再就能重生。
天使咒灵在他手下瑟瑟发抖，这么看起来似乎云雀才是那个恶人。
云雀想了想，扯下了天使咒灵的脑袋，带着他的脑袋开始玩起了追逐游戏。
咒灵在他手下发出了“嘤嘤”的哭泣。
刚刚转醒过来的伏黑惠：“……”他刚刚昏迷期间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怎么感觉云雀才是那个恶霸，咒灵反倒很可怜。
云雀显然没有想象过自己扯着一个泣血的脑袋有多可怕，但一个飞得跟火箭似的家伙，手上还端着个疯狂长出□□的脑袋来……说实话，不仅可怕，还有点恶心。
天父咒灵和圣母咒灵看到云雀仿佛老鼠看到猫一样，吓得四处乱窜。
伏黑惠这下更错乱了，他本来以为这应该是个针对他俩的超级大杀局……怎么这会儿看上去像是个笑话？
伏黑惠没有想到的，咒术高层也同样猜不到。
云雀的真正战斗只有两场，一场是和漏瑚的对决，但那场两人都在领域里，虽然事后听说云雀祓除了漏瑚，但高层心里都只认为是他捡了五条悟的漏，一定是五条悟将漏瑚重创之后，云雀才找机会把他杀死了。
而另一场，他和伏黑甚尔的战斗，虽然也是同样高水平的战斗，但几乎看了全程的观众只有禅院真希，禅院真希是不受重视的体术咒术师，她的建议和想法咒术高层根本不在乎，自然也不会特意招她来询问。
咒术高层或许将他当成了比东堂葵强大一点的存在，但在他们心中的评价大概是连乙骨忧太都不如的存在。
他们连乙骨的价值都搞不清楚，就更难猜到云雀的具体实力了。
如果这会儿换一般的一级咒术师，大概在天父咒灵出来时就陨灭了；如果是能够召唤出领域的一级，说不定能和天父咒灵周旋一下；如果来得是现在的乙骨忧太，大概以一敌三有些吃力，但不一定会死。
但来得是云雀，这就相当于把五条悟丢了进来——现在的云雀可能还不一定打得过五条悟，但其他人打他也如同打五条悟，中间都是鸿沟。
所以伏黑惠和咒术高层想象中的苦战，对于云雀来说并不存在，他切咒灵如同切菜——这三个家伙，大约都只有漏瑚一半左右的实力，但个体实力又不能相加，云雀打他们就跟切菜似的。
所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原本的死局被云雀轻松破除。
云雀拎着天使咒灵四处追着剩下两只咒灵跑，那两只咒灵大概也知道被云雀抓住只有被一锅端了的命运，慌不择路地逃跑。
云雀先前没有注意，给了两人逃跑的机会，这两只坟头逃跑，再加上咒灵和云雀的领域都大得没边，一时之间竟然不是那么好找。
云雀只好拎着天使咒灵顺着记忆中圣母咒灵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
当然，为了加快搜索的进度，他将咒力探子全部放了出来，很快，广袤的大地上被云雀的咒力触手覆盖，咒灵的气息被一点点探索。
伏黑惠满脸呆滞，就在刚刚，他以为自己走得搏命流剧场，都已经做好了召唤领域搏命的准备……结果就这么意外的快要被结束了？
他感觉自己完全没有排上用场，有种被拿起、轻轻放下的无力感。
但遇上云雀之后，又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感觉遇到云雀，无论发生什么都让人感觉到不会意外；无论云雀做什么似乎都能接受，这大概就是雀氏逻辑的强大攻击吧。
就在伏黑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之际，突然远处的天空中迸发出一股冲天的火焰，伏黑惠稍稍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自言自语道：“好吧，即使只是去看好戏也稍微参与一下吧……”
满象用鼻子将他卷起，放到了自己的背后，随后向着云雀的方向狂奔而去。
伏黑惠赶到的时候正如他所料，云雀几乎已经解决了一切，此时右脚踩了一只，双手又各抓了一只咒灵。
三只咒灵被他按住了想跑都跑不掉，但云雀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恼。
看到伏黑惠到来的时候云雀的眼睛一样，“帮我把这家伙按住一下。”云雀道。
他的语气略微有点苦恼：“这几个家伙太能挣扎了，不太好拿浮萍拐。”
那语气，莫名和年节时期村口杀猪嫌弃猪挣扎太厉害的屠夫一样了。
伏黑惠抖了一下，他再次确定了云雀的不正常：会把祓除咒灵当成杀猪的家伙，究竟能有什么是正常的。
他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却还是帮忙治住了天使咒灵，天使咒灵挥舞着翅膀，伏黑惠不知怎么了，居然从那三白瞳的眼睛里看出了祈求。
伏黑惠微微挪开脸，注意不要让云雀把这几个家伙解决的时候血液别溅到他衣服上——黑色的制服虽然看不见，但也挺难洗的。
一时间伏黑惠居然有几分分不清究竟自己是反派还是咒灵是反派了，为什么明明是在祓除特级咒灵，但是却有一种成年人在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负罪感……
眼看着云雀和伏黑惠真的要同时将三只咒灵祓除。
天使咒灵发出了刺耳的暴鸣——伏黑惠第一时间找了团火焰堵住了耳朵。
这一招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天使咒灵开始哭泣，眼泪如同珍珠一样丝滑的滑落，紧接着圣父咒灵也紧紧闭上了双目，又如同他们当时在壁画上的模样。
圣母咒灵满脸悲痛，祂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挣扎，以至于云雀都没能第一时间按住，被祂挣脱了。
圣母咒灵没有急着逃跑，反倒张开了双臂怀抱住另外两只咒灵，祂们互相拥抱，蜷缩。
伏黑惠只发觉他们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小了，云雀意识到不对，一拐子上去要把他们分开，可是天使咒灵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悲鸣——那声音几乎将他的灵魂都哭泣，连云雀都感到难以忍受。
强烈的音波将云雀和伏黑惠掀飞了数米，云雀抬手点燃了更多的云之火焰，这才隔绝出刺耳的魔音。
天父咒灵和天使咒灵都在哭泣中渐渐缩小，直至一片虚无，而唯一还在原地的圣母却满脸的慈爱，祂的脸上又悲又喜，有一种诡异的祥和。
伏黑惠瞪大了眼睛，祂这是……将另外两只咒灵吞噬了吗？
圣母缓缓转过身，那场慈眉善目的女性面孔中突然多了几分天使的端庄和天父的悲悯。
圣母的手轻轻搭在了腹部，伏黑惠注意到那里正微微隆起……
伏黑惠的后背迅速爬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想起了，“时化”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现象，其中的咒灵多为一母同胎、或是同源分裂，但还有一种极其特殊的情况。
就是孕育了咒灵的母体和胎儿一同存在。
《路加福音》中记载，天主耶稣为圣母玛利亚所感天地之灵所孕育而出的孩子，他没有真正的父亲，他诞生时，曾有天使向一群牧羊人宣告耶稣的降生……①
第234章
变异发生得很快……
短短数秒, 天使咒灵和天父咒灵都消融在圣母咒灵的怀抱里，成为他身体当中的一部分。
云之火焰将大部分的噪声冲击消融了，而此时三只咒灵融合,噪声逐渐消弭,伏黑惠也渐渐缓了过来,随后站了起来。
云雀没有轻举妄动。
融合的咒灵终于不同于先前,给他隐隐威胁的感觉，云雀瞳孔收缩,进入整个教堂第四十五分钟,他终于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和云雀的兴奋不同, 伏黑惠的感觉更加直观一些——他感觉到了些微面对五条悟的时候才会有的恐惧。
是的，恐惧。
似乎眼前的咒灵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会威胁着他的生命……
伏黑惠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他的确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他们刚刚见到时的那种不协调感终于消失不见。
伏黑惠直到这时才终于明白, 他们最开始的时候见到的咒灵都是不完整的, 虽然他们之间的实力各自都有特级的水准, 可却并不让人感到可怕, 直到现在, 死亡的威胁下三只咒灵合而为一。
才终于成为一只完整的咒灵。
这个时候才是祂们最本真、最还原的姿态。
圣母咒灵的脸庞划下了两行清泪, 她的瞳孔转动, 三白瞳旋转，如同万花筒一般增殖，硕大的眼眶中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白色瞳孔, 看上去分开恐怖。
祂没有开口,可伏黑惠却听到了祂的声音，那么慈悲、充满了神性。
和原本僵硬的、没有逻辑的语言相比，祂此时已经有了“人”的声音, “我……很感谢你们。”
伏黑惠没有动，他有种被大型猛兽盯上的不适感，头皮发麻，又感觉到一点恶心。
“如果不是你们，我的孩子们不会回到我的身体里……”无论是路加福音还是马太福音当中，都记载了圣母玛利亚感召而孕，从而让耶稣诞生的故事。
而眼前的咒灵，原本就是教堂天顶上壁画中的圣母玛利亚形象，在宗教故事中，祂自称是另外耶和华的母亲似乎也合理。
祂的泪水从两颊滑落，落到了地面上，伏黑惠注意到云雀领域内原本还未绽放的花朵突然疯狂增长了起来。
圣母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而那些泪水没有停息地掉落在地面，催生了无数的花朵。那些花朵从还未生长到开到极致再到绚丽地绽放过度后的死亡，只经历了仅仅数秒的时间。
难道祂的眼泪还有着这样强烈的腐蚀作用吗？伏黑惠内心惊叹。
“祂们已经回到了我的身体，永远地、回来了。”
说着说着，祂的脸上滑过了一丝痛苦，整张脸因为痛苦而产生了剧烈的扭曲，但那痛苦似乎只是一瞬间错觉，很快，圣母又恢复了慈爱的表情。
“祂们已经回来了、回来了……”
祂还在那里来回喃喃，似乎已经没有对付他们的心情，云雀微微皱眉，他对咒灵的情感并不感到关心，“所以呢？”
圣母咒灵微微抬头，祂的眼里终于闪过了一丝怨怼，“都是因为你，祂们永远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伏黑惠注意到圣母咒灵原本微微隆起的腹部渐渐变得平缓，天使咒灵和天父咒灵在和祂合而为一之前曾经都紧紧地蜷缩在祂的怀抱里。
比起刚刚肚子凸起，如同即将分娩的妇人的模样，圣母咒灵此刻却宛如一名少女一般身姿曼妙。
伏黑惠有些错愕，他好像明白了圣母咒灵为什么说“永远地回到了身体里”，这是母体将胎儿分食了！
为了避免被云雀全部祓除，天使咒灵和天父咒灵都选择了回归了母体，成为圣母咒灵的一部分！
圣母咒灵的背后缓缓长出了翅膀，扇动的翅膀有着漂亮的羽翼，仿佛天使咒灵一般灵动，而祂大张着手臂，似乎即将拥抱世人的模样，显然和天父咒灵如出一辙。
显而易见，祂们三只咒灵终于融为一体了，圣母咒灵成为超越原本三只咒灵力量的恐怖存在！
现在的圣母咒灵，比漏瑚还要更加强大！
圣母咒灵的改变，不仅仅是外貌上的变化，祂的速度也变得超乎想象的快速。
翅膀扇动间，掀起了惊人的飓风，伏黑惠被那狂风吹拂地后退了数米。
还没来得及站稳，就突然被云雀抓住了手臂猛地迁移了位置。
伏黑惠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却意外听到云雀闷哼了一声，他心下一紧，云雀这是……受伤了？ ！
没来得及多问，云雀抓紧他的手臂和他一同离开了原本的落脚点。等到伏黑惠再次反应过来时，云雀已经将他放置在一处郁郁青青的树林中。
“先躲一下，那家伙不好对付。”云雀面沉如水，声音也低沉了两分。
伏黑惠错愕道：“云雀君，你的脸……”
云雀本人并没有反应过来，却被他这么一说，微微一怔。
他发现自己张开的手掌似乎比原本大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本有些宽松的衣服居然变得合身了起来。
他原本稚嫩只有初中生模样的脸庞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睛变得更加狭长、下巴也褪去了婴儿肥，变得更尖了。
还是那张脸、那个五官，但他看上去比原本要大上五六岁的模样，几乎是成年人的模样，只是还一样的好看。
云雀从伏黑惠的反应中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似乎，长大了。
或者说，他在渐渐变回原本的模样。
云雀摸了摸脸，手下倒是感觉不出具体的变化，但似乎哪里又都不一样了。
云雀和伏黑惠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差异，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个答案：“时间！”
这就都对得上了。
怪不得，伏黑惠一直在奇怪一件事！就是明明他们进入整个教堂才没有多久，但教堂头顶的那块玻璃却总是明明暗暗的变化个不停！原来他们在教堂里的时间和教堂外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
他想起了两三次让他感觉到怪异时刻，一次突然下起却又停止的骤雨，还有一次是圣母咒灵脱离咒胎那一刻所响起的十三声钟声。
还有圣母咒灵落在地上被过度催发的花朵，这都是时间的可怕力量。
现在似乎都已经可以解释了。
圣母咒灵的能力是影响和操控时间。只是现在不知道教堂内和外部的时间流逝究竟是什么样的比例……
如果说里面一天外面流转的时间却是一年的话，那么按照《飞鸟评文录》所说的七日之期大概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该死的！如果他们没有快点将那圣母咒灵解决的话，祂只要拖过一小时，他们就永远出不去了。
正当伏黑惠有些钻牛角尖开始思考的时候，云雀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
因为骤然间长大了数岁，他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几分，却莫名地给人几分安全感，让人觉得可以信任。
伏黑惠点了点头，多思无益，比起那些不如想想如何解决掉眼前的咒灵。
云雀回忆起来，“祂的速度现在大概和我差不多，如果带着你的话我不太好移动。”
“刚刚我是被祂的手臂抓伤了，祂的能力大概是接触到会催动人的时间。”云雀伸出了有些红肿的手腕，刚刚看到圣母咒灵手上闪过一道白光的时候云雀眉心一跳，他意识到如果让圣母咒灵抓住伏黑惠大概会发生一些不可逆转的事情，所以几乎是没有思考将伏黑惠带离了原本的位置。
只是他撤退的时候不及时，被圣母咒灵抓住了手腕，强行挣脱下稍微有点扭伤。
仅仅是手腕相交的瞬间云雀就感觉到了火热的炙痛，随后更是全身骨骼如同崩坏般痉挛。
云雀意志力惊人，硬是挺着这样的疼痛感带着伏黑惠迅速离开。
当然他并没有让圣母咒灵也讨着什么好，临走之前反身给了圣母咒灵一脚直接将祂的胸膛都踹得凹陷——现在他们三只咒灵合而为一，这下大概如果被祓除就是真的祓除了。
所以即使圣母咒灵的实力暴涨，云雀和祂之前也是六四开——他只要不被圣母咒灵直接接触，或者是接触的时间尽可能简短，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而只要在圣母咒灵让他完全衰老到死去之前，将祂祓除，就是胜利。
云雀对战斗从来都很有信心。
他缓缓起身，陡然拔高的海拔让当了一段时间小萝卜头的自己有点不习惯——比先前高些，但比起自己二十五岁时的真正模样，似乎还有些偏小。
大概还差两三公分？他记得自己直到二十一岁才停止了增长。
云雀微微活动手腕，突然发现，先前那些因为身体缩小，回到过去不能调动的力量似乎也隐隐约约打开了封印！
意外之喜！
云雀没想到咒灵波动时间的力量，竟然打开了他身体的封印！让他找回了先前被缩小的身体困住的力量！
这样的效果，想来圣母咒灵自己也想不到吧。
毕竟在云雀之前，祂从未遇到过身体被缩小，却被祂的咒力还原的存在。
只能说，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大概会陷入随时可能被时间催动陷入随时可能会老死的恐惧之中，可偏偏只有云雀，却恰好找回了自己最强大的时候的一点影子。
现在拥有了咒力和以太火焰的云雀，如果回到了自己巅峰时期的身体……
云雀轻轻一笑，他倒是想先替咒灵抱怨一句天理不公了。
第235章
伏黑惠暂时留在原地, 如果是原本的天父咒灵或者是天使咒灵，他倒是可以派得上用场，但如果是合而为一的圣母咒灵, 他出现只会给云雀拖后腿。
伏黑惠心里有着淡淡地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刚刚没有反应过来,云雀或许就不会白白受伤,也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伏黑惠的内心还在上演着愧疚的戏码，却没想到云雀此时内心一阵狂喜,他正因为即将解封沉睡的力量而感到开心。
云雀的火焰是家族成员当中最充沛的,他的火焰量即使是沢田纲吉都叹为观止。
回到过去之后, 云雀也从未为火焰不够而感到烦恼，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发挥全力——因为他的身体还没办法承受长时间使用过载的火焰。
过载的力量会对青涩的身体产生负面的伤害，就像是成长期的运动员一样，即使他们的天赋和潜力足以支持他们做出些不可思议的身体,但因为身体并没完全成长和发育,如果真的使出了那样超规格的技能,一次两次的方便,却会堵住他们未来的成长之旅。
云雀的身体是在经过了十年的锤炼之后经脉、骨骼等才进入了最合适的完全形态。
如果平常只是简单的调动火焰、将火焰无限繁殖对云雀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问题,但如果要将这些庞大的火焰细致地调动,又或者是运用一些超出规格的武器,云雀就会感觉到隐隐的刺痛。
当然，这些刺痛对云雀来说完全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也不会影响他做什么,但云雀还是受到了限制。
他的筋脉会因为火焰没有克制的流动而灼烧,就像是原本狭窄的水阀突然将洪水排出，如果洪水流速缓慢、缓缓地排出依然一点副作用都没有，但如果是能够淹没城市的洪水却要强行快速从碗口大入口倾泻而出,那碗口当然会被冲碎。
当然，如果控制住使用火焰的临界点，筋脉和身体会在火焰一次次的冲击中变得更加强大，能够容纳得火焰也更多。
这也是未来几年沢田纲吉和彭格列的守护者在重复做得事情。
云雀原本也打算重新这么做，可在此之前却发生了一连串的麻烦事，让他把重新适应过量火焰的进程放慢了。
所以云雀虽然能够调动着巨量的火焰，但在来到咒术世界却没怎么大规模动用过的原因就在这里。
幸运的是，在此之前，云雀并没有经历什么需要大规模动用火焰的地方，更多时候依靠体术就解决了。
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云雀对于火焰的使用，却没有之前来得那么多限制。
这是因为咒力和火焰所使用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两条体系，它们之间互相制衡，却能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阴冷的咒力如体后，云雀只感觉到一直沸腾的身体被微微降温。
等到他真的炼化咒力之后，这二者就变得像是太极的阴和阳，相互调和，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安定。
所以来到咒术世界后，云雀不管怎么折腾都没有什么事。
但现在，他回到了二十多岁的状态，虽然他已经找到了能够肆意使用火焰却不感到勉强的方式，可他还是惊喜。
因为毕竟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吃毒药的时候将解药一起吞服，过度使用咒力之后用火焰温补；过度使用火焰之后用咒力冷却。
可他二十多岁的身体却是早已在这么多年火焰的打磨中已经可以毫无负担地随意使用。
也就是说，他的战斗力会因此再提升一个量级。
云雀轻轻活动筋骨，微微闭目，咒力探子以他的脚为圆心，迅速向四面八方开始探索，其实也不用探索，因为圣母咒灵此时正全世界寻找他们的踪迹呢。
当云雀的咒力探子探索到圣母咒灵的时候，对方似有所感，那双重瞳满布的眼睛狠狠地瞪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云雀勾起唇角，向着领域西北方的角落出发！
云雀感觉到身体长开了一点，似乎连速度都提升了，从发现圣母咒灵到两人会见面，仅仅过去了两息。
圣母咒灵依旧慈眉善目，可那双重瞳的眼睛却站显现出了一丝可怖。
祂看到只有云雀一人有一瞬间的怔愣，但随后又变成了冷笑。另一个家伙显然是因为恐惧躲了起来，但是没关系，只要祂杀死云雀，这个领域自己就会破除，到时候要杀死那小子，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圣母咒灵没有犹豫，故技重施，云雀看到了祂手上闪烁的诡异白光，他被没有躲，甚至故意让咒灵触碰到了他——短暂地接触之后，他打开了浮萍拐内置的第四层机关，隐藏铁链缠住了咒灵的脖子。
虽然他主动打算接下这一击，但单方面挨揍不是他的作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他对待敌人的态度。
缠绕了云之火焰的铁链缠绕在咒灵的脖颈，云雀微微收紧手臂，感受到身体因为抽条而产生地剧烈疼痛，但是没关系，他会对咒灵施加同等的痛苦。
圣母咒灵大惊，那不知是什么的火焰几乎是灼烧他灵魂一样的疼痛，祂猛地挣扎，双手配合，随后自己领域内的十字架如同接受到了命令一样齐齐飞来，冲着云雀狠狠砸下！
云雀终于松开了一点距离，咒灵终于得以喘息，立刻逃到了云雀的对面。
云雀此时和先前的模样又有点不同了，身高一米八的男人高挑俊秀，却穿着一身不合适的学生服装。虽然他体态纤瘦，可手长腿长，原本遮盖住脚踝的校服裤此时变成了七分裤，露出一节皓白的脚腕，显得还有点滑稽。
云雀打了个响指，那身总是披着的制服外套滑落，他解开了胸前的两颗纽扣，衣服才重新宽松了起来。
云雀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响指——从他的指节，蔓延出了数十米高的火焰，烧尽了满天的十字架雨。
他的神情太过泰然自若，以至于咒灵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诡异，很危险。
云雀对咒灵心中所想全然不知，他只是将某个从拿到之后几乎相当于装饰品的存在亮出——
圣母咒灵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那枚小到不起眼的戒指为什么让祂感觉到……恐惧。
圣母咒灵直到死去都不清楚，为什么祂怎么也熄灭不了。那火焰蔓延到了祂的身上，祂无论如何也无法扑灭，当圣母咒灵想要抛弃掉剩下半个身子逃跑的时候，云雀轻轻转动了手指，然后那双削葱玉白的手指上多了一个两个环形的奇怪东西。
圣母咒灵怎样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两个扣在一起的环形铁扣子罩到祂身上之后，祂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再挪动一步了呢……
圣母咒灵从诞生到陨落不过才短短的一刻钟，可这一刻钟的时间，祂却经历了太多一辈子都不曾想象过的事情……
圣母咒灵的领域瓦解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伏黑惠原以为是云雀和圣母咒灵打起来的动静太大了，产生的剧烈爆炸声，可随后又感到有丝不对。
他意识到应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从原本的避身之处离开。
而当他刚刚从隐秘的树林中离开的时候，视力良好的他一眼就看到了远处属于圣母咒灵的领域“审判者之墓”，正在光速以天崩地裂的形式瓦解。
原本广袤的天空上出现了一道道数十米长的裂痕，随后，属于教堂的景色一点点展现了出来，而此刻，教堂外的光线已经逐渐变得昏暗。
伏黑惠还在观察期间，脚底下的领域也开始发生震颤，他意识到是云雀解除了领域。
伏黑惠反应很快，立刻在即将掉落前找到了落脚点。不消片刻，眼前原本树木丰茂的森林在他眼前尽数瓦解，脚下柔软惺忪的泥土，也都变回了教堂破败的砖石模样。
他们回到了教堂。
而此时的教堂，已经不是他们当初进来时候的模样了。
虽然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教堂也很陈旧，甚至各种壁画和雕像都因为破碎而显得恐怖，可这会儿，墙面上所有的壁画和雕像都消失不见了。
伏黑惠扭头看向最开始那副挂在教堂正中央的天父像，整个教堂现在空落落的，只剩那一张画像。
画像上的天父原本变成咒灵的模样离开了画像，可这会儿，祂又回到了画像上，还有原本在背景中的天使，也扇动了两下翅膀。
他心下大惊，以为咒灵还没有被祓除，正当他警惕的时候。
云雀出现在他身边了。
云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会儿因为回到原本的年龄，他终于可以俯视伏黑惠了。
云雀指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圣母咒灵也回到了教堂上，伏黑惠的肌肉猛地紧绷。要知道，咒灵被祓除后，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家伙，都会当场变成烟雾消散而去，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可云雀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轻轻安抚了伏黑惠，只是让他抬头看着。
伏黑惠不解，但对云雀的判断还是十分相信，所以选择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圣母咒灵回到了祂原本栖息的地方，在教堂的天定，玻璃窗前有一整片的壁画，壁画中的祂抱着一个婴孩，婴孩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让人感觉到一片祥和，祂的身后也是一个婴儿大小的天使，正抚摸着杨琴。
虽然两个小婴儿看不清脸，但伏黑惠不知怎么得能够断定这两个应该就是天父咒灵和天使咒灵。
随后，圣母大张着手臂，像是想要把两个婴儿都搂到怀里，伏黑惠注意到画像上的天父咒灵和天使咒灵也满脸孺慕地对着天花板的方向张开了手臂。
明明中间间隔着数十米，但伏黑惠却感觉到祂们似乎真实地拥抱了，而在天父咒灵、天使咒灵与圣母咒灵拥抱后，整个教堂似乎承受不住，发出了“轰”地一声，随后，教堂开始坍塌。
云雀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作何感想，只是有些感慨道：“这个教堂孕育了祂们，大概也成为咒灵的一部分了。”
所以即使他在领域内已经杀死了三只咒灵，但祂们没有完全消失，大概就是教堂内的所有成型和未成型的小咒灵都牺牲了自己的全部力量，继续为这个教堂献出了最后的供养。
伏黑惠也不知道如何评价，他们俩个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最后看了一眼裂开的画像和天顶，随后两个避开了天花板上开始掉落的砖石。
整个教堂渐渐地崩塌掉，而教堂天顶圣母像的口中，也渐渐吐出了几根手指模样的东西。
伏黑惠下意识地接住了落地的手指——宿傩的手指，怪不得这三只咒灵这么强。
伏黑惠明白这背后的复杂讯息，但现在思考这些没用，之后再拜托五条老师好好查查吧。 。 、
两人从教堂中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几乎已经黑透了。
十一月的天本来就黑的早，一到下午五六点几乎就没了光亮，两人的手机还保持着正常的运行，可在伏黑惠打开手机之后，屏幕上的时间却发生了迅速的转变。
一下子从刚刚的十一月一日下午16:23分，迅速转到了十一月五日下午的20:25分，也就是说，他们在里面刚刚度过了一个小时零一分，但在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了四天零四个小时左右。
伏黑惠还在想着现在应该马上联系五条老师和家入老师，云雀祓除了咒灵之后却没有回到原本的样子，应该先治疗一下。
但没想到，站在他身旁的云雀突然猛地一蹬，随后整个人飞驰电掣地离开了。他的脚下点燃了淡紫色的火焰，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中，如同流星一样。
伏黑惠：“……”
教堂周边原本是一片空地，这地方已经许久没有人烟，原本的路灯都已经年久失修。可在距离教堂数十米的地方却亮起了一片暖黄色。
伏黑惠的视力不错，看清那地方大概围了几十个人。不、不止，甚至四面八方其他方向都围住了不少人。
云雀的视力更好，他能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中看到百米外的一只飞鸟，而此刻，那几盏夜灯在他眼中堪比白昼。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当中那个不管是身高还是发色都格外显眼的家伙。
云雀没有犹豫，干脆利落一个提速，连眨眼都没有的功夫，他已经飞到了五条悟身后，云雀提气，又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看招——”
五条悟只感觉身后一阵熟悉的凉意，他连思考都不敢，猛地大开无下限飞了起来，连忙撤走。
说时迟那时快，五条悟刚刚从原地闪身后，就听得一声“ kanzhao” ，随后一脚飞铲自上而下地从他正背后袭来，因为五条悟闪避及时，将这一脚险而又险地躲开。
但是他躲开了，就有人倒霉了。
五条悟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快速术师，他都只能勉强躲过的攻击，其他人更不可能躲过了。
五条明堂上一秒还意气风发地和五条悟周旋，根本没想到“喜”从天降，意外来袭，随着“轰”地一声，他被这包含杀气的一脚踹飞数十米。
那一脚踹得极其瓷实，五条明堂这样康健的一级咒术师硬是扑腾了一下，也没爬起来，只剩下颤颤巍巍举起来的手来证明他还有一丝气息。
其他被五条明堂带来的总监会的高层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喝，“钉崎，别怕！我们都来了！！！”
虎杖悠仁一马当先，一个亮黄色的身影“刷”地一下从一排黑西装身后闪过，挡在了钉崎面前，扭头对钉崎道：“是谁想对云雀和伏黑动手？”
钉崎已经被五条悟放回地面，她伸手指了指斜前方的男人。
虎杖立刻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黑发的高挑身影，光是看背影就知道大概是个英俊的青年。
虎杖立刻问道：“那人好年轻，什么来头？”
钉崎的手指缓缓下移，移动到了男人的脚下，虎杖这才注意到他脚下踩了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更加大怒：“怎么还欺负老人的？”
钉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那老头才是主谋……”
虎杖满眼疑惑，钉崎的语气变得有点不确定了，“他是主谋吗？”
怎么现在看上去有点像被害者了？
怎么原来严肃恐怖感觉随时会爆发出战争的气氛，现在有点可笑了？
虽然云雀一脚铲倒了五条明堂，但众人还是非常警惕，姗姗来迟地其余几人终于也紧赶慢赶地紧随其后了。
刚刚前段路被总监会的家伙封住了，众人好不容易打开了一条口子，虎杖跑得最快，一马当先，冲到了最前头。
其他人慢一点，但也差不多时间抵达了。
一群人警惕地看着前面的黑色背影。
“你这家伙是谁？”
踩住五条明堂的男人闻声缓缓回头，黑发、白衬衫，一米八的高挑身材，还有那双总是锋利的灰蓝色眼眸。
“——”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所有人脑子里回旋，但没有人敢说话。
这熟悉的长相，那双闪烁着战意的兴味眼眸，还有那一声不吭八百米外就开始飞踹下死脚的飞踢……
从死亡的困境中刚刚挣脱，就想着给五条悟一记暴击，这种贼心不死的作风，还能有谁？
五条悟无语地吐槽和伏黑惠姗姗来迟地声线融合在了一起。
“还用说吗？这他妈不是云雀是谁？”/“虽然有点难以解释，但这是云雀。”
云雀恭弥？ !
第236章
“云雀？！”
众人的声音不可置信的重叠了起来。
虽然眼前的男人和云雀的长相的确是一比一放大了。
还是那张淡漠又漂亮的脸,只是原本还有点婴儿肥的脸颊消失了，下颌线精巧又秀气。眉眼更加细长艳丽，瓷白得仿佛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再加上那副总是看不起人的神态,确实是云雀无疑了。
但这怎么可能？短短四天多的时间,就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变成了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如果去问云雀，云雀是决计不会给他们解释的,所以众人的视线投向了伏黑惠。
伏黑惠叹了口气, 打算从头和他们一一解释。
眼下云雀和伏黑惠都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学生们都松下了一口气，已然忘记了几分钟前这里还是剑拔弩张随时会爆发战斗的战场。
可就当学生们松了口气的时候，五条悟猛地绷紧了身子，下一秒, 他瞬移到了空中。
学生们惊诧,以为是咒术高层的人又趁机搞出了点什么动静。
却不知咒术高层的人此时也正惊惧地观望中, 没来得及疑问, 只看见天空中划过了数到浅紫色的焰火。
是云雀。
再一低头,刚刚还踩着五条明堂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天空出发出了乒乒乓乓的身影,众人一时间都搞不明白情况了？
云雀不是他们这边的人吗？五条悟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难道不是为了救云雀吗？
相比起满头无数的众人,和云雀相处过的两人都低下了头，显然，他们已经猜到问题的关键了：
趁着现在气氛刚好,赶紧找五条悟打一架！
是的,云雀的心愿就是这样朴素又暴力：赶紧趁着还保持着原本的状态，和五条悟酣畅淋漓的打一架吧！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已经从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相处时间里，微妙地摸透了云雀的性格。
这两人表现得都很淡定, 像是两个看到家里小孩儿大家的长辈一样。
虎杖摸了摸后脑勺，“别担心，这俩打不坏的。”
伏黑更是一脸惆怅，“打一架就好，正好把他们俩的全身精力耗一耗，不然等下烦的是我们。”
见这两人都是如出一辙的无语，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微妙地感受到了一种，铲屎官家的两只小猫打起来的无语心态：管不了管不了，让他们斗去吧。
于是几人都微妙地接受了这个说法，继续听伏黑惠分享在教堂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时化场”和“母子咒灵”这些可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特殊际遇，对他们的修行也很有好处。
于是，天上的两个家伙斗法，地上的家伙开始听起了伏黑惠小课堂，一派祥和。
只有总监会的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上前扶起了五条明堂。
云雀这一脚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使出来的力气，居然生生将一个一级咒术师踹得昏厥了过去，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掌控，没有了领头人，底下这群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于是，在场的协会成员将五条明堂带到了后勤所在的地方，又派人去联系了高层。
至于天上那两个乱飞的家伙谁敢管？妈的，整个咒术界都找不出一个敢独自对五条悟出手的家伙，他们是不要命了吗？上前阻拦！
就这样诡异的，原本即将爆发出战斗的区域，突然变得一派祥和。根本没有了十分钟前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儿。
云雀恭弥根本不管下面发生了什么，他从教堂里出来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要赶紧找到五条悟。
虽然恢复了二十多岁的模样，但云雀有预感，这样的状态并不会持续太久。
巅峰时期的感觉实在太过迷人，如果在恢复原样之前不能跟五条悟好好地打一架的话，他会抱憾终身。
五条悟原本并没有计划打算这么快和他决斗一场，因为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在云雀离开之前，他都不会和云雀动手的。
如果不吊着这家伙，大概涩谷事变当晚，云雀就会独自离开，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渡过回到横滨前的七天。
他本来是打算在云雀回去之前好好和他探探底，试图打入“敌人”内部，去了解更多关于火焰的东西的。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不曾想刚刚过去不到一天，总监会高层就按耐不住搞起了事情。
五条悟也没想到云雀进入了那种几百年都难得一遇的“时化场”，更令人惊奇的是，云雀居然毫发无损地出来了，甚至看上去变得更强了。
云雀对他发动攻击的时候，五条悟也没有意外。毕竟这家伙从头到尾都没有掩盖自己是个战斗狂的本质，愿意和他们“群聚”的唯一原因就是想要和他全力以赴的打一架。
五条悟会改变原本的想法的原因有二：
第一，云雀是个不可控的家伙，如果不是云雀主动配合，担心他恢复得不够好打起来不尽兴，他根本拦不住云雀；
第二，他从未遇到过和自己水平相当的家伙，作为现役最强大的咒术师，他已经无敌了太久。虽然身后有着拼命赶超、未来前途无限的家伙们，但是距离那些家伙能够和他一战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他也有些寂寞。
原本十四五岁的云雀虽然已经比漏壶、花御甚至现在的宿傩都要强大了，但是距离他还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如果是当时的云雀，虽然能够让他头疼，但绝对不可能打败他。
但是，现在的云雀不一样了。
强者的强大之处包含了方方面面，再加上“六眼”的特别，他当然看得出云雀现在正处于最强大的巅峰时期，并且这个巅峰时期可能稍纵即逝。
眼前的男人让他第一次有了捉摸不透的感觉，即使是五条悟，也有着独孤求败的时候，看着眼前可能是未来数十年间唯一一个能给他带来致命威胁的家伙。
五条悟冷寂已久的血液也终于要沸腾了起来。
这两人只是一个对视，就清楚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两人一蹬脚，直接拔地而起。
像五条悟和宿傩对决时一样，这两人都清楚一旦动了真格，会对周围的人和事物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所以他们必须将战场定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因此，数百米的天空瞬间成为了最佳选择。
今天是个极好的日子，深秋入冬的季节，却难得的不寒冷。整个白天都是万里晴空，没有一朵白云，夜晚也是一样。
已经入夜，月明星稀，整片天空中没有一朵漂浮的白云，只剩下天边高高挂起的月亮。
今夜的月亮又明亮又清晰，皎洁的月光下将两人姣好的面容都照得清晰——比月亮更加明亮的是两人熠熠生辉的眼睛。
五条悟已经取下了发带，失去了发带的束缚，那头银亮又柔软的头发随风摇曳，缓缓地落下，只剩下如同大海一般广袤深邃的眼睛。
云雀那双往日里有点慵懒却犀利的凤眸此刻正亮得发光，一种蓬勃燃烧的情感让那双眼睛更加美丽。
可两人都无瑕欣赏对方的俊秀，这两人眼里全是对战斗的渴望。
当云雀灰蓝色的眼睛和五条悟湛蓝的眼睛对视了一瞬之后，两人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疯狂笑容——
在这一刻，他们看上去相像极了。
是的，如果不够疯的话，怎么能成为特级咒术师呢？
强者都一样，无一例外，不过疯子罢了。
五条悟和云雀相识一笑，随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
只听见“乒乒乓乓”的一连串响声，短短数秒之内，他们之间居然爆发了近百次的冲突！
明亮的夜空中根本看不见人影，只有两道如同流星一样的线条毫无章法地滑动。
两人的战斗动静一下子惊到了地面上的众人，刚刚听完伏黑惠意简言赅地交代完教堂发生的事情后，众人意识到了，这两人终于打起来了！
一个是咒术界现役最强咒术师，甚至连宿傩都能打败的家伙。
另一个则是从未知世界穿越过来的超级天才，轻而易举地祓除了四只特级咒灵都没有受伤的家伙。
这两个人的战斗，或许是他们这辈子能接触到的最强者的斗争了。
地面上的众人对这场战斗产生了好奇，随后想法设法，各显神通想要试试能不能找机会看到两人的战斗。
可底下的人怎么想此刻不在两人的思考范围之内。
虽然一声清脆的鸣音，云雀和五条悟的第一轮试探终于结束。
五条悟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像是会用激光炮打苍蝇的家伙——遇事不决，“苍”“赫”“茈”上。可他的体术也意外的强大，和云雀这样体术的绝对强者对打了数百招也不见弱势，有来有往的旗鼓相当。
云雀只感觉到十分畅快，他的眼底溢出浓厚的笑意，甚至对五条悟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难得在战斗中有了开口的欲望，他夸奖道：“你很强。”
“谢谢，你也是哦。”五条悟笑眯眯道，但脸色并没有那么轻松。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兴奋、战栗、渴望、雀跃、亢奋、心跳加速、毛骨悚然……
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竖起了寒毛，几乎疯狂地渴望在侵蚀着他的理智，他甚至产生了隐隐的畏惧——在这样下去，他可以忍住吗？
一种前所未知的情感掌控了他的大脑，在这一刻，过去啊、未来啊、学生还是总监会他都已经思考不起来了。
只有一个想法在他脑海内寂静地燃烧。
他想要和云雀战斗，哪怕最终结果是死亡。
第237章
疯子……
疯子！全都是一群疯子。
五条悟是疯子, 云雀恭弥也都是疯子。
这两个家伙根本没有这应该只是一场切磋的概念，虽然这两人都已经到了不会影响到普通人的高度，但是这俩家伙根本没想到现代科技这么发达,人类的科技早就可以探索天空了吗？
这么肆无忌惮的就在空中打了起来,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个地方发生爆炸了吧！
总监会的高层已经得到了最新信息, 但根本没人能够拦住五条悟, 尤其是现在又有个和五条悟旗鼓相当的家伙，谁上去拦他们就是去送死！
总监会的高层根本没想过这个不知从哪儿凭空冒出来的云雀居然这样强大。
他们已经尽可能地高估他了,却连云雀实力的凤毛麟角都没有猜到。谁敢想象,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居然有着和咒术界最高实力的家伙可以抗衡的水平？
他们当然无从得知云雀实际上正是因为他们自己安排的咒灵才恢复了原本的水平，但这些都是后话。
当下的任务就是阻止普通人再发现这些东西了。
总监会的高层原本还在为涩谷事变清扫后续事项，毕竟要安抚和控制住数量庞杂的民众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就算他们有百鬼夜行的经验了,也会感觉头疼。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只派了几个高层来和五条悟对峙的原因。
总监会虽然通常不干人事, 但还是有一些底线的, 比如不让普通人过多的了解到咒术世界的事情。
因此, 协会的家伙在清楚了无法干预到这两人的战斗后, 干脆利落地放弃了。
在场的数百人通力协作, 营造了一个数十公里的“帐”。
这附近本来就是个郊区, 除了隔壁的森林公园之外，人迹罕至。
前两天为了对付云雀，和应对有可能迎来的咒灵事变, 他们早已提前清场, 所以这会儿也能放开手脚。
一个巨大的“帐”将这整个区域都与外界隔离，随后总监会的人也无计可施。
只留下几人确认“帐”的状态，剩下的人收到命令暂时返回了。
天上的两个家伙从始至终都没有顾及到地下的人的心情, 这两个家伙都是纯粹的疯子。
此时此刻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打败眼前的家伙。
云雀和五条悟简单的对视之后，这两人的眼底闪烁着更加明亮的火焰。瞬息之后，云雀率先发动了攻击。
前期的试探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应该进入正餐幻觉。
云雀点燃了戒指的火焰，阿诺德的手铐出现在他指尖，一个闪身，他逼近了五条悟的身后。
先是一招佯攻，浮萍拐对准了五条悟的后脑，五条悟当然不会被他攻击到，直接抬手格挡住了这一击。但这正中云雀下怀，云雀干脆利落地将手铐铐在了五条悟的手腕上。
五条悟有着“无下限”，却没有开启，他享受着被云雀逼迫的快感，也期待着一场真刀真枪的战斗，先前的肉搏战中他主动关闭了无下限。就是为了试一试云雀的水平。
可是现在，发生了让他也意想不到的事情。
云雀召唤出阿诺德的手铐时五条悟就注意到了，但他只以为这大概是浮萍拐一样的道具，用来攻击用的。
却没想到这手铐和寻常手铐完全不一样，铐住之后竟然无法挣脱？这究竟是什么？某种特殊的咒具吗？
五条悟的脑海内迅速的闪过了众多猜测，但他认知里的咒具去没有一样对的上。
云雀扣住了五条悟的一只手腕已经是极其幸运，他当然不认为自己能顺势扣住五条悟的另一只手，所以做出了另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将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了自己手上。
五条悟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地使用咒力想要震碎这副手铐。没曾想，看上去不过是普通钢材制作的手铐，居然无坚不摧。
五条悟已经输出了足够多的咒力，如果是往常，这样的咒力顷刻间能够摧毁掉一栋百米高的建筑，可现在，这些咒力居然无法打破一条小小的手铐。
他现在对于云雀所在的那个世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虽然不明所以，但五条悟也清楚云雀绝不会在战斗中做出无畏的事情，这个锁铐虽然看上去暂时没有什么用，却让他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
云雀知道光拼移动，他的速度是比不上五条悟的，为了防止这家伙随意逃窜，他觉得来点“强制爱”，将五条悟束缚在身边，进行他最擅长的近身搏战。
阿诺德的手铐是数百年前的款式了，是经典的炼铐。炼铐之间有三个铁环，链条的长度却被改得很短，能够确保被扣住的家伙手腕的活动空间在最小的范围内。
现在他把这个手铐铐在了他们两个之间，他和五条悟之间的距离也被控制在手臂活动的范围内。
五条悟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如果是普通的体术比拼，他的速度能给他提供很大的优势。他或许没有云雀的体术精湛，但却不落下风的原因在此。
可当活动的范围被限制在可怜的一臂之内，他原本一流的体术水平在云雀面前却显得有些不够看起来了。
二十四五岁的云雀，比十四五岁的少年来说可高挑太多，很好的弥补了少年云雀和五条悟之间的体格差。
云雀扯动了自己的右手，将五条悟拉得重心偏移，随后一脚瞄准了人体脆弱的腹部，五条悟空着的右手挡下了这一脚，但云雀的浮萍拐又立刻补了上来。
该死，两只手被控制住一只的感觉真难受。
五条悟此时左手被云雀的右手控制住，右手又格挡住了云雀的上一脚，这时已经没有了空闲的双手，在这个姿势下也没有办法用腿补救。
于是咬了咬牙，“无下限”开启。
云雀原本对着脑袋去的攻击在即将打中五条悟的前一刻却无限制的放缓了。
就像是阿基里斯的乌龟一样，越是靠近五条悟，云雀的拳头就越缓慢，到最后，几乎如同停滞不动了一般。
云雀之前也遇到过五条悟的“无下限”，只是先前都是在踢他的时候，五条悟又都及时闪避掉了，因此并没有实际的感受过。
这会儿倒是察觉出一点意思来，只要五条悟开启着“无下限”，他似乎就没有办法触碰到五条悟。
但是——云雀是什么人？他早就打破了无数条咒术界默认的通用规则。
常识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不过是常人的偏见。
对他来说，“非常态”和“破坏常识”，才是正常的。
云雀平常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不思考，但偏偏战斗的天赋是一等一的强大，在战场的时候是他的智慧最闪烁的时候。
云雀没有丝毫的迟钝，他干脆地动用了那股他几乎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强大力量——以太火焰。
透明无色的火焰本该没有形状，可五条悟却感觉到了——他的眉心猛跳，有一种强烈的不安，那种不安很少出现，但每次都是宣告一场悲剧。
无形的火焰从云雀的指尖蔓延，云雀的手指距离五条悟大约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可这一厘米他怎么都无法打破。
但以太的火焰却不一样，以太的火焰试探性地向前叹了叹，随后像是感受到了某种阻力一样，稍微停滞了片刻。
但这种凝涩的感觉没能阻止它多久，云雀心随意动，增大了火焰的输出，他现在全然不怕一次性输出过多的火焰影响到自己，全无束缚。
以太火焰有了增援，随后气势大涨，以太火焰对“无下限”进行了新的试探。
“无下限”的态度仍然强硬，抗拒着以太火焰的入侵，但是随着以太火焰的增加，咒力所形成的防护层并没有坚持多久。
以太火焰集中了力量发动进攻，再这世界上最精纯、最本源的力量的冲击下，“无下限”只又坚持了几秒，随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无下限”，破！
被以太火焰灼烧是什么感觉？
这世界上没有多少人体验过，但但凡体验过的家伙，都永远不会忘记这种感觉。
真人曾经试图扭曲云雀的灵魂，可是只是在触碰到云雀的灵魂的瞬间，就被侵犯了领地的以太火焰灼烧了整只手臂。
如果不是因为他及时撤退，只怕是整个灵魂和身体都会被以太火焰烧毁。
可即使如此，真人仍然痛得难以忍受，几乎想要跪地哀嚎。
以太火焰是这个世界上最本源、最纯正的力量，和身为咒灵的真人是天敌一样的存在。
真人面对以太火焰根本没有抵抗和还手的能力，但五条悟却不一样。
虽然以负面情绪为本源的咒力天然的对以太火焰会感觉到惧怕，可五条悟却是不一样的。
五条悟身为这个世界上距离本源最接近的男人，他几乎要参透了力量的实质。
自然不会落得像是真人一样的下场。
可即便是五条悟，也无法胜过这个世界上最本源的力量。
以太火焰在打破了“无下限”后，终于跨过了那怎么也无法逾越的横沟——他打破了阿基里斯的龟，终于追上了那只无论如何也无法触碰到的乌龟。
以太火焰触碰到五条悟——
只是一点，却如同星星之火一样，可以燎原。
“火焰”虽然是火焰，但却和常态中自然界的火焰有那么些不同。
自然界的火焰是想要烧毁物质的外形；而“火焰”想要烧毁的，却是物质的灵魂。
第238章
五条悟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
他真的感觉到了灼烧感, 这种感觉超乎想象。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清晰的痛感了。
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五条悟明明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可这样的无敌却并不让他感觉到畅快，甚至时常会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可当他体验到生死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却反而从无聊的状态中摆脱,变得兴味盎然了起来。
五条悟的手臂因为火焰的侵蚀而产生了剧烈的痛感,咒术高专的制服被火焰烧毁,随后火焰跃动到白皙的皮肤上，五条悟的身体对各类伤害都有着很强的抗性。
他已经学会了反转术式, 因此, 除了很多年前伏黑甚尔留下的那个伤口之外, 他身上没有其他疤痕。
而现在，他的手却在因为火焰的灼伤而感到疼痛和扭曲。
五条悟低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状态——防止自己太过兴奋。
可再抬头的时候,那双眼睛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愉悦。
五条悟的眼睛只告诉了云雀一句话, 还不够。
五条悟没有给云雀更进一步的机会,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如果还想着对云雀留手,那才是真的愚蠢。
五条悟抬手,世界第一速术师的速度果然名不虚传。
“Aoi(苍)……”
五条悟被云雀阻拦, 手腕无法活动，可却不妨碍他调动身体里的咒力掐决。
几乎是瞬间，云雀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这种不安促使他主动切断了阿诺德的手铐与五条悟之间的距离,瞬身撤退，和五条悟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
就在云雀从原本所在的位置撤离后的一秒，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产生了剧烈的冲天能量波。
蔚蓝色的咒力将他原本的落脚点包裹,天空因为庞大的能量而产生了剧烈的扭曲，产生了如同地震一样的波动。
云雀收手及时，只是阿诺德的手铐撤退的速度晚了一步。由彭格列雕金师塔尔波加固过的手环本应如同彭格列的戒指一般，无坚不摧，可现在手铐却被燎了一道小口。
云雀暗暗心惊，这在他看来，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但这也足以说明五条悟的强大，也让要去哪儿对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更加期待了。
五条悟打得兴奋，“苍”虽然被云雀躲过了，但他很确定，即使“苍”真的打中了云雀，云雀也不一定会怎么样。
从云雀的脸色上他只看出一点点凝重，可却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
所以云雀有怎样的后手呢？五条悟感到了好奇。
但随后，云雀上前一步告诉了他答案。
他的双手交叠，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随后，空气发生了波动，两人脚下出现了广袤的土地，那土地极其柔软和真实，有着雨后春泥一样的芳香气息。
五条悟试着动了动脚，很真实的触感。
他明白自己这是到了云雀的领域。
五条悟抬头，脸上有一点好奇，“你的领域叫什么名字？”
“[里·并盛町]。”云雀道。
并盛吗……五条悟清楚地记得云雀提到过很多次这个名字，“我记得，是你的家乡。”
家乡？这个倒是也没有说错。
云雀点了点头。
五条悟突然来了兴致，他对云雀摆出了个暂时停战的手势，“里·并盛町是不是你按照并盛原本的样子一比一建造的？”
说到并盛云雀来了稍稍提起了一点兴致，他并不介意分享并盛。
“确实是一样的，只是大小比例不太相同。”
云雀两次进入[里·并盛町]都是在战斗当中，自己也没能好好参观过，被五条悟这么一说，居然提起了一点兴趣。
他收起浮萍拐，“大概是按照千分之一的比例缩小的，但是确实有一点很奇怪。”
云雀的咒力能够感觉到在数十公里外的并盛全部都是小小的一片，可是当他经过无论什么地方的时候，似乎又都是他在并盛时一比一还原的景貌。
他很清楚，在只有自己站立位置周围一片的场景才会还原并盛原本的样子，如果是自己接触不到的边缘，都只保持着千分之一的大小。
云雀和五条悟两人此时正站在并盛的后山，从后山向下看，可以看到只有蚂蚁大小的楼房，但从并盛真正的后山来看，也是能够看到建筑的形状的。
云雀倒是没有介意还在战斗中，把这个发现分享给了五条悟。五条悟思考了一下，这样的情况他也从来没有见过。
但“六眼”和其他咒术并不同，六眼有着能够看破虚妄的能力。
五条悟闭上双眼，将身体的知觉和意识都交给了“六眼”，随后，山川河流、花草树木，一切的信息以咒力的形式涌动到他的脑海中。
五条悟闭上眼沉默数分钟，随后睁开眼睛，他的神色变得有些莫测，但随后又转换成一丝兴奋和玩味。
“有意思……”五条悟轻轻咬了咬手指，他在思考要怎么去解释，很快，“你的领域还不完全。”
这种情况其实是极其罕见的，也时常会有刚刚召唤出领域的家伙，因为还没有掌握到领域的力量，所以会召唤出不够完全的领域。
但那种情况更接近与简易领域的存在，如三轮霞就曾经在和禅院真希的战斗中使用过简易领域。
简易领域展开的范围涵盖的对象只有自己一人，也不能实现对地方的百分百命中，但在这个领域范围内，却能敏锐的感知到一切。
还有一种领域是不完整领域，伏黑惠与七海建人在陀艮的领域内与其对抗的时候曾经使用过。
那种不完整领域和云雀现在所使用的领域更加接近一点。
不完整领域拥有领域的大部分效果，但只是完成度不足够，没有形成一整片的领域，受到了某些方面的限制，但他仍然是一个完整的生得领域。
照理说，像云雀这种能够见出数十公里的城市山川的领域，在五条悟所以见过的领域当中，都是顶级的领域了。
可这样的领域居然还只是个未完成品。
也就是说，如果给云雀足够的时间继续发展，他的咒力继续增长下去，他的领域会不断得扩大下去，最后会变成了云雀记忆中的“并盛”同样大小的“领域”。
一个人的“领域”是一个城市？
如果让旁人听到，这该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啊，可偏偏云雀做到了。
“你的领域会出现现在的问题，应该是你现阶段的咒力还不够，你对咒力的使用也还欠缺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应该能够做到完整的领域展开。”
虽然他们平时都说着“领域展开”，但实际上，“领域展开”展开的不一定是“生得领域”。
“生得领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人的内心世界”，像是小说中常提到的“精神世界”或者“内景”一样的概念。
他们是将在场的领域展开范围内的所有人，从远啊有的现实世界带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精神世界”。
这个“精神世界”往往与现实的世界重叠又隔绝，如果没有在领域闭合内进入，从外界几乎无法打破。
但真正的“领域展开”并不一样，真正的“领域展开”是将你的“精神世界”带到了现实。
你的领域在现实当中展开，随后和现实融为一体。
如果云雀的领域继续发展下去，必定会成为能够链接外界现实的真正领域。
到那个时候，云雀在哪里展开领域，哪里就会变成并盛。
这样的领域真是前所未闻，可偏偏云雀这庞大到几乎没有边际的诶咒力，和可以无限增殖的特性，这种可能性居然的不是没有实现的机会。
五条悟这下子更加对云雀真正成长起来的未来感兴趣了起来。
他的“六眼”此时是大开的状态，正以以往完全不会运行的速度展开观察，所以当他把注意里从周围的山川树木转移到云雀身上的时候，他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你……”五条悟难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看着云雀，云雀身体原本应该是因为咒力的作用变成了二十五岁的模样。
五条悟当然能够读出他们先前面对的咒灵的术式效果，所以他先前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云雀是被迫成为了未来的模样。
可现在，当他重新观察了起来，他才发现，云雀不是被迫成长到了未来的模样，而是“回归”到了自己本来的相貌。
云雀是个聪明人，又知道“六眼”的真正效果，这会儿看到五条悟的错愕，大概意识到了什么。
他点了点头，肯定了五条悟的猜想，“你想得没错，我原本就是二十五岁，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过去的模样。”
世界之书的限制只包括了不能透露“世界之书”内部空间，和一些接触到世界与世界之间秘密的事情，云雀本身的秘密影响并不大。
只要告诉的不是会影响到未来走向的人，这件事情并不需要百分百保守秘密。
尤其是自己能够猜出来的家伙，就更不算云雀透露了。
五条悟此刻已经猜出来他本来就是二十五岁的模样，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受到了外界的影响，他原本打算等云雀解释，可云雀只是说明了事实之后就没有其他解答了。
五条悟也是个聪明人，马上明白了接下来的部分应该是属于不能透露的部分。
他并不介意，但却有一个疑问。
“你是身体变回了十年前的模样？还是……回到了十年前？”
聪明！云雀勾唇，他已经发现了问题的核心！
第239章
云雀内心感叹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简单, 他也不卖关子，干脆利落地给出了答案。
“后者。”
五条悟的瞳孔猛地收缩。
虽然都是变回了十年前的模样，但两者之间的含义却完全不同！
虽然不常见,但咒术世界也有着能够控制和变换人类外貌的模样,比如说“降灵” ,能够将一个人的外貌和咒力都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又比如“天元”, 每数百十年都会更换新的□□，却能保持原本的内在不变。
也有着能够控制自己身体时间流逝相貌不会变化甚至缩小的能力。
这些都很罕见, 但并不代表没有。
如果是前者的话五条悟只会感叹云雀遇到了挺多有意思的事情的, 可后者, 却完全不同。
后者代表了云雀所处于的世界，掌握了时空穿越的力量。
“海，广阔无边，没有尽头；贝,世代相传,改变容貌；虹,呼应弧线,稍纵即逝。①”
“彭格列家族代表着贝 ,掌握着时间的尺度,能够沟通过去和未来。彭格列家族手下的波维诺家族有一种工具,叫做十年后火箭筒，顾名思义，被火箭筒打中的人会和十年后的自己进行互换……”
只是互换吗？五条悟的表情一沉。但很快,他有想通了问题的关键,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互换。不管是那种类型的互换，云雀却还保留着不匹配的身体和意识，这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句互换就可以说明的。
果不其然,云雀随后补充道：“十年后火箭筒只能将过去和未来的家伙进行置换五分钟，并且置换的是身体而不是灵魂。但我的情况比较特殊，详细的部分不能明说。”
这样来说就合理了，五条悟点了点头。
云雀思考了一瞬，他大概知道五条悟想要什么，并且他能给，而且，他似乎不是很介意给他。
“十年后火箭筒只能前往十年后，但还有另一个东西，效果不一样。”云雀抬头看他，“十年手枪被手枪击中的家伙可以回到十年前，有效期是一天。”
这是云雀抛出来的诱惑，很显然，他是想要让五条悟吃下这个诱惑。显然，五条悟也理解到了他所散发出来的信息。
十年。
十年前，他才十八岁，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他能改变的东西还有很多……
五条悟声音有些酸涩，有很多不该离开的人都离开了，他现在似乎找到了能够改变你这一切的机会，他要动手吗？
可是，擅自改动因果会受到其他更恐怖的惩罚吗？或许他回到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成功改变，反倒将一切变得更糟糕了怎么办？
五条悟是个从来不回头看的人，因为回顾过往并没有什么作用，只是让人徒增遗憾罢了。
可现在，过去似乎能够改变，而这一切他又唾手可得。当真正梦寐以求的东西出现在眼前之际，他反倒开始不知所措了起来。
云雀看出了五条悟的犹豫，他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给了对方一个忠告，“不要犹豫，犹豫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云雀的过去没有什么需要改变的东西，他对自己的过去和现在都很满意。
但他却清楚，大部分人的人生是充满了遗憾的。
对于他们来说，无数次想要回到过去，想要去改变在过去发生的事情才是常态。有的人执着于过去，想要改变无数次梦魇中反复重演的历史。但有的人虽然痛苦，却可以坦然的走出来。
云雀不知道五条悟是哪种人，但是哪种人都没有关系。
强者拥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力，无论五条悟最终做出了那种选择，云雀都能理解。
云雀很欣赏五条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强大，但同时又对五条悟感到不解。
在他看来，五条悟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家伙了，却似乎总是为了些什么动心而迁就。
这点很像草食动物，那家伙明明已经成为了意大利只手遮天的教父，却仍然愿意低头去倾听一个路人小姑娘的心愿与祈祷。
云雀对这种人很不擅长应付，虽然沢田纲吉总是说他才是最温柔的，但云雀是绝对不会为任何人低头的。他感觉沢田纲吉是在说瞎话，完全不理解自己究竟和“温柔”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
可云雀即使再好奇也绝对不会向草食动物提问，这是他作为肉食动物的尊严。
但五条悟不一样，五条悟虽然对于他的学生们似乎有些退让，但这家伙是“食肉派”。
五条悟并不会介意牺牲一小部分的性命去换取大众的利益，他温柔也残酷。
作为给了五条悟一个希望的家伙，云雀觉得自己有资格对五条悟提问，“你为什么不直接消灭掉那些总监会的家伙们？”
云雀在涩谷事变结束的当晚，就曾经和五条悟进行过一个简单但深入的对话。
也是那次对话让他对整个咒术界的阵营和势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五条悟作为现役最强大的咒术师，他的职责是祓除咒灵，连带着还要教书育人。
但是，从五条悟接受的任务和总监会做得各种事情来看，他显然不仅仅只是承担了一个“最强”的任务，这家伙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个小时。剩下的绝大部分时间奔波在各类任务当中，而且不管是什么级别的任务，似乎都需要这个最强。
他显然在承担着超出他所负责领域的职责，并且承受着各方的恶意。
可是，以五条悟的身份、实力和地位来说，这些原本都不应该是他的职责。甚至五条悟应该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凌驾于总监会之上，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云雀对此很不解。
曾经在彭格列家族，也有群和总监会的老橘子一样的存在。可当云雀恭弥送沢田纲吉上任后的第二天，他带着浮萍拐和彭格列指环就干脆的将整个长老会几乎大换血。
因为沢田纲吉的仁慈，云雀没有赶尽杀绝。
但沢田纲吉的仁慈是有限的，如果伤害到他真正在意的人，他将化身成恶鬼也在所不惜。
沢田纲吉保护着身边的所有人，最后也当然将长老会的那些家伙全部铲除。
正是因此，云雀才对于五条悟的做法更加意外。
即使是沢田纲吉那样温吞的草食动物被触碰到逆鳞的时候都会发怒，看上去完全不是个好好先生的五条悟却能忍耐着一切。
云雀感到迷惑，他也直接地问了出来。
没想到五条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可以看出来虽然云雀的真实年龄相仿，但却被身边的人“保护”的很好——他不需要去独自面对一切，他身边的同伴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去站出来和他一同应对所有的危险。
五条悟却不一样，他是孤身一人站在顶端上的“神”。
所有人都对他虎视眈眈，无论是咒灵还是咒术师，对他只有恐惧和敬畏。
高处不胜寒，五条悟太过强大了。强大到咒术界根本不敢依附于他——如果五条悟一旦叛变，后果不堪设想。
仅凭五条悟一个人就能杀光全人类了。
五条悟对于那些家伙的恐惧没有什么不满，也不在意。没有直接杀光这些家伙只是觉得没必要。
咒术界的根已经腐朽掉了，单纯地杀光不能改变任何问题。如果想要让这个世界彻底地改变，必须要改变咒术界的未来。
他即使已经疲惫到几乎没有睡眠的时间，但还是坚持在咒术高专当老师的原因就在此。
咒术界的希望在这些学生们身上。
但经过了涩谷事变，五条悟也的确有在反省了。
他之前的手段是在太过温吞，以至于让某些家伙甚至以为可以爬到自己的头上来。
五条悟已经开始做出改变，从前他会尽量避免让学生们去见识到咒术界阴暗的一面，但他现在已经不会组织，让学生和总监会发生冲突。
他的学生们都很强，不需要过度保护。
而且，这些孩子如果不管怎么样都会被算计和利用的话，那还不如让他们明明白白地去面对这一切。
这一次云雀和伏黑惠的事情，孩子们给他展示了值得惊喜的一面。从他们每个人的行动和思维上可以看出来，他们已经和过去有了巨大的转变。
真正经历过生死战斗的人都会蜕变，他们这些真正在一线前进的人，和总监会那些畏惧死亡、渴望着长生的家伙有着天壤之别。
五条悟对云雀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个提议，我已经开始执行了，等到送你回到原本的世界之后，我会带着学生们开始行动起来。”
咒术界不知道他们的行为是在把学生们推向他们的对立面，他们或许以为这只是些还没有毕业的孩子。
但他们忘记了，这些孩子被他们逼着提前面对了无数特级、一级咒灵，这样的经历从前的学生们有过吗？
没有。
他们已经不再能用过去的眼光去看待，未来的学生们，只会比他们这些过去的老家伙更加强大。
未来是属于有着希望的少年人的，他们这些家伙只要肩负起带着黑暗的阴影一起留在过去的使命就好。
五条悟哼歌哼得轻快，“况且，我太无敌了吗？总得给自己培养一些未来可期的对手才行。”
“你知道吗？悠仁那家伙能控制和压制住宿傩的意识、真希和伏黑甚尔是一个体质未来大概也是一个类型的——大概会继承天与暴君的名讳、惠就更厉害啦，历史上曾经有过十种影法术的家伙杀死过六眼哦。大家的未来都超级值得期待的……”
五条悟说起自己的宝贝学生语气很是炫耀，云雀虽然对谈心这种活动不感兴趣，但听到伏黑惠或许有着能够杀死五条悟的力量之后稍微有点感兴趣了。
他微微抬起眼皮，给五条悟留了丝眼白，似笑非笑，“看来留伏黑惠一条命是个相当明智的决定了。”
他这句话说得似乎自己之前打算把伏黑惠杀死，但五条悟并不是很在意，从云雀的脾气上来说，更大可能是嘴上说说。他只是在意强者，没有滥杀的癖好。
两人也聊了不少，这两人都是喜欢自己承担一切的性格，偶尔对对方也能生出几分理解之情。但大概也就止步于此了。
五条悟很清楚如果需要获得云雀的助力，同情是最不可能的方法。只有利益一致，给他足够的诱惑，才有可能。
那家伙是很难被讨好的。
五条悟笑道：“我说，要不要做个交易？”
第240章
“那两人什么结果？”钉崎发呆地看着天空。
距离五条悟和云雀消失在夜空中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按照五条悟的自称，他应该是无敌的。况且“无量空处”开启，如果没有“六眼” ,没有人能在海量的信息下坚持三秒。
“无量空处”是无下限的内部, “知觉”“传达”会为了“活着”这个行为强制执行无数次,是一种将无限的信息强制灌输到大脑内的精神冲击。对于大脑有着毁灭性的伤害,能够让对手永远处于“信息永不停歇地涌来”的状态，被“无量空处”覆盖其中的家伙,只会感觉自己什么都看得见,却什么都做不了。 ①
在缓慢的焦灼中,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无量空处”的作用下，除了拥有“六眼”，每时每刻都接受着无尽的信息，每天都处于脑子坏掉再用反转术式治好的场景中的五条悟以外,没有人能够生存下来。
虽然这最终导致了五条悟是个神经病, 但却也是个强得可怕的神经病。
虎杖悠仁显然也不觉得五条悟会输, 就像五条悟自己说的那样。
他是无敌的。
不过云雀的意志和实力还是相当可怕的,如果说真的有人能够与现在的五条悟一战的话,大概就是收回了全部手指的宿傩。
以及, 云雀恭弥。
下方的众人对于两人大战的结果十分好奇,可以说是抓心挠肺。可他们的实力不够，无法从外部找到云雀领域的漏洞，所以根本看不到战局的结果。
那两个家伙, 究竟谁更厉害呢？
应该是五条悟吧, 毕竟当代咒术师第一人的称号不是白瞎的。
但云雀也给人根本不会输的感觉，很难想象那个乖张臭屁的家伙输掉的模样呢……
或许是云雀和伏黑惠一起从拥有三只宿傩手指的、数百年难得一见的“时化场”中一起出来的原因。众人都开始对云雀的实力认同了起来，况且这些日子和总监会高层的抗衡中,他们也逐渐生出了一些同伴意识。
对于他们来说，云雀和五条悟之间的斗争，就像是老师和班上最优秀的学生切磋一样。
虽然他们好奇学生能不能打败积威已久的老师，但也不会对这场比赛有太多的担心。
所以，没有人想到这场笔试会是这样两败俱伤的结局。
当数百米的高空响起爆炸声的时候，底下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他们才刚刚听完伏黑惠分析完“时化场”内的战斗。
众人几乎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问题全部提问了一遍，回答这些问题用了伏黑惠不少时间。
在听说到“时化场”与外界时间流逝不一致，众人推算了一下，发现时间流逝的比例大概是1:100 ，从他们的视觉感觉已经过去了四五天，但是云雀和伏黑惠实际上仅用了一个小时就解决掉了那三只特级咒灵。
正当大家对此啧啧称奇期间，他们头顶突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众人猛地抬头。
那是极其不寻常的声音。
如果云雀和五条悟正常的切磋话，那大概率会点到即止。按照大家的想象，大概是云雀被打败，主动解除领域。又或者是五条悟和云雀平手，两人都解除了领域。
但绝不应该是这样的动静。
天空中先是产生了巨大的轰鸣，紧接着，原本暗紫色的天空中多出了数道裂痕，裂痕透露出了不寻常的金光——那应该是云雀领域内的颜色。
紧接着，那些裂缝像是蜘蛛网一样不断向外扩散，最后如同整个空间如同被戳破的泡沫一般，完全皲裂。
拥有领域、或者见识过的领域、对领域有一定了解的家伙们脸色一变。
他们都很清楚，正常主动解除的领域不可能是这样的方式。主动解除的领域，会从边缘一点点消失，仿佛揭开了一层幕布，藏在幕布后的人会缓缓露出。
这样的方式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并不是任何一方主动解除的。
而是被迫。
也就是，如果不是云雀身体扛不住碎了，就是五条悟强行击碎了云雀的领域。
——他们实在很难想象五条悟领域被击碎的情况。
而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让人难以接受。
五条悟和云雀是疯了吗？五条悟把云雀当成咒灵了吗？他难道是真的被总监会说服了，打算直接给云雀执行死刑吗？
地面上的众人脸色变了又变，但无论如何，两人的身影还没出现，事情可能还有转机。
就在众人观望之际，那片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领域内部又闪过了一阵浓郁的紫色光芒。随后，整个空间仿佛承受不住了一般，所有的碎片瞬间化作齑粉，领域消失了。
几乎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天空中。
领域破碎后，原本被空间遮掩的人影终于渐渐清晰起来。
还是那两个人影，这点倒是让人安心，只是还没安心多久。散着白发的男人畅快的大笑了起来，随后双手大张，他的左右蓝色的咒力在膨胀，右手却闪烁着红光。
“Aoi（苍）——”
“Aka（赫）——”
双手缓缓合拢，“Murasaki（茈）——”
两团迥异的力量向着中间合拢，过于庞大的力量被压缩在一起，导致整个空间都隐隐变形。
“悟那家伙是打算杀了云雀吗？”禅院真希额间流下冷汗。
可惜地面众人的议论无法传到天空中二人的耳中，五条悟在众人诧异的惊呼声中双手并起，“茈”成型。
巨大的紫色咒力团拥有着超规格的力量，这大概是人力所能够散发的力量的极限。
五条悟很少使出这一招，即使是特级咒灵，在“苍”和“赫”的攻击之下都只会化成一团灰烬。更别说“茈”了，可五条悟似乎今天不是第一次使出“茈”了，先前讲云雀的领域炸碎之前闪过的那道紫光显然就是“茈”的作用。
伏黑惠不知道什么情况下需要五条悟连续使用出“茈”，他的心下揪成一团，却显然还有一丝期待，应该是有误会吧……况且云雀那家伙移速那么快，想要躲过应该很轻松。
“唰——”
空中的人影摇摇欲坠，他的脚底有着一片薄薄的火焰，却似乎已经连站都站不稳。那个因为抽条有些陌生的身影摇摆，只勉强从身前召唤出了一片带刺的云火。
“茈”瞄准了目标，穿着白色衬衫的身影被击中。
很快，那个纤细飘摇的身体渐渐消失在巨大的能量团当中。
那光团实在太过庞大，散射出来的能量波足足有数米粗细，将人笼罩在其中，似乎被无尽的黑洞吞噬……不用多想，甚至连尸骨都不会保留。
禅院真依、西宫桃别开了眼睛。
虽然和云雀并不认识，但那家伙就这么死在眼前的话，也让人感到难受。
“茈”的爆炸持续了数十秒，这样强大的力量灼烧之下，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五条悟缓缓收起手，被风吹起的白发缓缓落下，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精巧的五官。他从半空中缓缓下降，学生们靠近想要问清楚。
可当他们靠近的时候却注意到五条悟的状态不对——
比起平常乐颠颠像个小疯子的模样，眼前的五条悟简直像是另一个人，那双冰蓝的眸子里看不出一点光彩，仿佛来自异次元一般，有一种睥睨众生，凡人难以靠近的错觉。
伏黑惠注意到五条悟的眼下、鼻端、嘴角都溢出了血液。
明明是这样的惨状，可五条悟的瞳孔却只是深沉地收缩，如同野兽一般，只剩下本能的味道。
越看越心惊，这俩在里面打出了真火吗？这感觉都是死斗的规模了……
虽然和众人一样，对云雀现在的状况隐隐担忧，但是作为在场为数不多真正和云雀并肩作战过的家伙，他对云雀还是有信心的。
说不定呢？
即使五条悟真的强得不讲理，可云雀也是不讲理的家伙——那种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推断的家伙。
伏黑惠上前两步，稍微靠近五条悟一点，他也是从小带五条悟到大的家伙了。这种状态虽然少见，但并不至于让他退却。
伏黑惠刚要开口，却看见五条悟的视线锁定在了半空中。
那里有什么？
伏黑惠抬头，却看见头顶的天空中闪过了一道细闪的银光，伏黑惠被晃到了眼睛，微微眯起。
才确认那是个指环——云雀一直戴在指尖的那个。
伏黑惠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不详的预感。虽然云雀没有明说，但谁都看得出来那个指环对他的重要性。而现在，这个指环居然离开了主人。
伏黑惠心底一沉，他几乎压抑不住疑问，却没想到他还没有动作，五条悟一个踉跄。
伏黑惠下意识地扶住了他。
无下限……被解开了！
伏黑惠瞪大了眼睛，从小从五条悟身边长大的他不会不知道无下限对五条悟的意义。
这两个家伙到底做了什么，直接搞成了现在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
伏黑惠的大脑内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
那枚指环从天空中坠下，伏黑惠下意识地呼唤了距离最近的虎杖，“虎杖，收起……”
他的话没说完，从远处的角落里闪现般穿过了一个“人影”——伏黑惠看不太清楚，那个动作实在太快了。
什么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的？五条老师居然都没有注意到吗？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
是敌人吗？要趁乱封印甚至杀死五条悟吗？
伏黑惠的脑子乱成一团，下意识地摆出了召唤的姿势，将五条悟护在身后。
可那个模糊的身影对他们并不感兴趣。
他只是闪现地出现在半空中，然后捞起那枚戒指，“到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