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漂亮娇气,但总被坏男人觊觎 > 21、野种21(明天v)
    迸溅的白被谢知津慢条斯理擦拭干净,敞亮的洗手间,泼了一把冷水在脸上。口腔中残存着甜腻的感觉,镜中低垂的、面无表情时只会显得矜贵阴郁的脸上餍足惬意。指尖残存着滚烫的感觉,他搓揉着手指,眷恋着触碰到喻棠时,柔靡细腻的触感。


    像是从深海游上岸的人鱼,在人类的手中,被肆意妄为。


    喻棠的体温只短暂地降下来,一点多,体温骤然攀升。


    酒池中的斑斓灯光照亮五颜六色的烟雾,晃动着、扭动的人影影影绰绰,氛围一直都是这样,喻姜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一点多。


    在外面过夜时家常便饭,但今晚总是有点心不在焉。


    喻姜起身,准备离开前,昏昧的光线晃动了一瞬,他眯起眼珠,猝然发现亲在一起的两个人……五官跟喻棠有几分相似。


    “找替身呢?”


    “正版的得不到,就只好收集一下代餐了。”


    对方也不以为意,能跟喻棠两三分相似,都已经算是大美人了,正版是搞不到了,喻姜跟个疯子一样,像彻头彻尾变了个人。


    若有若无的提及,频繁地看手机……如果不是见过太多次喻姜对喻棠歇斯底里、近乎恶毒的咒骂,他甚至怀疑喻姜是不是存着其他的心思。


    轻蔑傲慢的目光从两个人身上移开,喻姜推开门起身往外走。


    以往喻棠回家时,不管是闹别扭还是其他原因,到家就会报备。


    没有备注的,冷冷清清的小猫头像,能让人联想到喻棠本人,好像……只是看着头像就能构想出来,喻棠那总是有点可怜巴巴的眼神。


    握着空空荡荡的手机,喻姜穿过人群,凌晨的夜色之中,灯光依然明亮璀璨。


    街道上的车流不减。


    *


    甜腻破碎的哭荫粘稠,像是夏日的骤雨,潮湿、燥热,动人心弦。


    喻棠在睡梦之中仍然不安稳,他梦到了很多东西……梦到了得了最高奖项的那天,他的尸体被收藏家买走。


    五官精雕细琢的幼童犹如瞳仁大而黑,总是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勾着眼睛直直看向门缝的方向。


    “宝宝,今晚妈妈就不回来了,作业自己做好,知道吗?”


    潮热的夏天,为了节省空调费,小电扇扇出来的风往往伴随着灰尘的味道,睡梦中有惊雷闪过。


    喻棠的睫毛剧烈地震颤着,整个人像是泡在热水里,所有的感官都被封闭,额头很热,手很热,被人包裹着奔向充满蝴蝶的花谷。


    “喻棠,醒醒。”


    宝贝,怎么躺在这里,桌子可不是睡觉的地方。


    “头好烫,发烧了?”


    脸好热,是发烧了还是热的?这天的确太热了,不过很快呢……我们宝贝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昏昏沉沉之中,好像有人一直在推他的身体。两道声音交织在喻棠的耳中,温温柔柔的年轻女音和低沉华丽的音质,喻棠有点分不清楚梦境还是现实,迷迷瞪瞪地睁开一道缝,眼泪在眼中漾着细碎的光芒,好像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谢知津还没有照顾过人的经验,手背贴在喻棠的额头,被烫了一下。


    “哭着叫妈妈?我可不是妈妈。”谢知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想到喻棠有点可怜的身世。


    以一种绝对没有安全感的姿态,蜷缩成一团,盖在身上的杯子很乱……做了噩梦,还是好梦,怎么会颦着细长的眉毛噙着泪珠,脸颊热成了淡粉色。


    模糊的声音入耳,喻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胡乱地呓语。


    谢知津在房间中找到了温度计,测了一□□温。


    41°。


    烧得好厉害,别到时候小状元还没有考进大学就先变成傻子了。


    大少爷任劳任怨拧了冰水浸泡过的毛巾,敷在喻棠的额头上。


    陡然的冰凉,像是兜头浇下来的水。


    “喻棠,你就是个婊子。勾引我同学不够,还打算勾引谁?嗯?”


    下巴被人捏着,口腔被入侵,呼出的热气散出些许温度。


    喻姜笑眯眯地凑过来,又毫不客气地踩着他的手。


    “好疼……”喻棠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喻姜铁了心要整他,绝不肯给他溜走的机会。


    ——宝宝,你要去一个很多玩具很好玩的地方,但是,找不到妈妈会不会哭?


    ——会哭?不可以在别人面前掉小眼泪哦。


    ——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赚钱给宝宝买好多衣服和玩具。


    ——遇到哥哥和弟弟要谦让,他们一定会保护你的。


    那道巨大的门高大巍峨,像是通往天国的门。


    幼嫩的小手被人攥着,那扇门开了一道小缝,露出来刺眼的白光。


    穿着得体衣的男童傲慢地从楼上看过来,眼神相当不和善。


    冷峻的少年沉着脸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就是那个贱人生出来的小野种,喻北言,你可真是可以的。”


    激烈的争吵伴随着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小手捏成拳头,努力扬起小脸:“哥哥、弟弟、爸爸……妈妈。”


    胃中一阵痉挛,疼痛迅速弥漫到全身各处,像是被大型器械碾压过,喻棠感觉浑身都很难受。


    404心疼疼地调低数值:【疼痛屏蔽,但症状保留。】


    为了演戏更真,喻棠一直都保持着疼痛值,明明可以直接选择屏蔽。


    喻棠散乱的乌发被沁润湿透,谢知津中途换了好几次水,来了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把喻棠送往医院。


    闪烁的灯有点惹人心烦。


    喻棠离开房间时,谢知津的掌心落满了眼泪。


    *


    急救室的灯光闪烁。


    谢知津站在长廊踱来踱去,心绪不平,远处残星一点点浮出天际。


    天亮。


    “喻姜,收拾一下。”


    喻姜是被敲门声惊醒的,他维持着靠在枕头上的姿势睡,脖颈有点疼痛。


    “不是说了出去玩?好不容易我们全家人都有时间。干净把你的行李箱收拾收拾,不用带很多东西,日用品那边都会准备。”


    意识回笼,喻姜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家还有个海岛。


    只不过一直还没去看过。


    那个海岛的位置很好,稀有且甜蜜的水果,四季温暖如初的阳光,光是踩在银白色的沙滩上就很愉悦。完全不需要思考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喻姜想着,唇角勾出来一点笑意。


    要是喻棠这个土包子跟着去,说不定眼睛都会亮起来。


    他这么想着,一边推开门。


    装模作样地敲了一下门,没有人开门,眉头微微蹙起,“没有人?”


    喻棠的房间门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设锁,喻姜没有多想直接推开门。原本就是一个不怎么大的房间,就洗浴间都很狭小,视野一眼就能看得见尽头。


    可是……没有。


    没在?


    喻姜竟然有些失落的滋味,喻夫人又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喻姜只能作罢。


    “你在磨蹭什么?时间都要赶不及了。”


    “哥,喻棠昨晚没有回来吗?”喻姜活动了一下筋骨,脖子上还是有点钝疼,昨夜没睡好,正常情况下,他这时候应该还得再补个觉。头发被揉得有点乱,单从外表看,喻姜的长相确实很有迷惑性,天然上翘的唇角,会把无害感拉到最高。


    但同样的,喻姜也的确恶毒。


    喻昭总觉得最近应该是忘记了什么,可不管如何回想,都想不起来。


    ……重要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忘记才对,那被忘记的那件事是什么呢?


    “嗯,没回来。”喻昭颔首。


    喻夫人冷笑:“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一个外人了?去吧,东西整理好就出发。”


    八点。


    炽热的红日高悬,温度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二度。


    整栋医院被封锁,专门服务于谢知津一个人。一览无余的纯白,是独属于医院的颜色,谢知津坐下又站起身,托着腮走来走去。


    明明灭灭的灯光,每一次闪烁都像是要带来灾厄一般,哪怕努力控制着不去往其他的地方想,可是不行……


    “医生……感冒也需要这么久吗?”


    从急救病房中走出一个医生,谢知津迎了上去,一整晚没好好睡过觉,他眉宇之间充斥着淡淡的倦意。


    医生摇头:“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


    已经是全国范围内最好的医院,专门服务于各种富豪,甚至曾经有过几年前就该死掉的富商,硬生生用每天几十万的仪器吊着一条命,至今都在苟延残喘。


    谢知津的脸色倏然冷沉。


    滴滴——


    滴……


    各种各样冰凉的仪器在喻棠的身上检测着,喻棠像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梦境,梦境由许多断断续续的片段组成,没有什么逻辑。


    不可可以肯定,应该是经历过的事情。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应该是有一两分的清醒,并且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只不过有点像鬼压床,控制不了清醒。他的身体,生机正在以飞速的速度流逝,快到,喻棠都觉得他快死了。


    404把所有痛感屏蔽,喻棠倒是没什么痛苦的。


    梦中梦,一个接着一个。


    总体而言,他……或者说,本该的“喻棠”,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母亲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出头就剩下他,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哪怕很笨拙,也努力给孩子倾注所有的爱。


    脆弱的早产儿,弱不禁风,总是生病。


    哭起来像是要断气一样。


    等再长大一点,基因中的漂亮就会凸显。才几岁的孩子五官就能看出无与伦比的漂亮,也总是会惹来许多的变态。再加上刚毕业没多久,工作做不长久,经常性地搬家。


    不管怎么动荡,母亲也不会落下陪伴。


    直到……垃圾桶中总是会有渗出血的纸团,和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母亲。


    被罚站……遗失的珠宝,怀疑到喻棠身上都不会怀疑突然离职的保姆,狭小的房间中,像是一个小小的囚笼,吸纳着所有的负面情绪。


    “喻棠……你还说东西不是你偷的,那你告诉我,我的首饰一直没人碰,怎么从你来了以后就莫名消失?”


    “喻棠,你跟喻姜别起冲突,在学校就要友爱同学,你就不能稍微安分点,为什么大家不欺负别人,就只欺负你?”


    “喻棠……对不起,我们以后,还是别做朋友了。”


    一道道枷锁构成深黑色的囚笼,把喻棠捆得结结实实。


    叮——


    喻棠的眉心动了动,挣扎着睁开眼……光亮、仪器、还有……神色严峻的医生护士。


    “我……”


    “你先别动。”医生阻拦了喻棠的动作。


    乖乖穿着病服,昳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玻璃雕刻成的美人,稍不注意,就会碎成片。


    胆怯漂亮的黑眸透着些许稚气,仍然是高中生的模样。声音乖弱,手腕上的针孔止了血,眼角有发红的、干涸的泪迹。


    喻棠苍白着脸垂下眼苦笑:“我是不是……没多少日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