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推翻咒术界!建立新霓虹(不是
“究竟是干什么的啊?”校车司机大叔握紧方向盘, 看着路面上那仿佛做梦一般的场面,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奇怪,竟然不是梦?”
“别追了,”银时叫住追上去的七海和灰原, “他可能有意引我们过去, 在故意避开警务人员…”
说着, 一声提示音响起。
“……新的任务?”七海拿出有消息通知的提醒的手机。
翻开手机, 看到了邮箱消息里的紧急消息通知。
灰原握紧拳头, 平息了气息, 才凑过来,“协助前辈们,执行任务?”
“任务细则保密?”银时也靠过来,一把大伞遮住三人头顶的光线,死鱼眼耷拉着, 映着七海屏幕上的文字, “不过那混蛋还没抓到哪, 这个时候能有什么要紧的事?那两个人渣完全没问题的吧——”
“啊, 我也收到了,”灰原拿出同样的任务通知,放在七海手边。
二人扭头看向银时。
银时身份的特殊性,他们没有发觉到一点点是不可能的,只是自从上次有关「冬雪」诅咒师组织的事故之后,来自高层管理的监督逐渐明显甚至堂而皇之,不想发觉都很困难。
指定术师进行任务, 不过是变相的监督手段。那些平常难以见到一面的强大术师, 前一秒是同伴,下一面就会变成冰冷残酷的刽子手吧。
“既然一时半会儿是抓不到这狡猾家伙了, 先回去吧,”银时挠着后脑勺,毫不在意同期复杂的表情,突然一转脸色坏笑着在两个同期耳边道,“就是得委屈夜蛾要暂时呆在他整天喜欢摆弄的那种玩偶里了。”
车子里。
顺平从车窗探出脑袋。
——是那个人!
——让小孩子还他人情的厚脸皮高中生。
“嗨!”见那人要走,他招手大喊了一声。
银时沿着斑马线走到街边,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嗯?”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那小孩是哪家的,转身继续向前走,才突然想起来,“——哟!五个冰淇淋欠条君!”
可校车已经开动,司机几乎是逃似得,立刻避开地上的坑洞,驶离。
顺平只能失望地坐回位置上。
“认识的人吗?”灰原站在一辆银色的小电车旁边,朝银时招手。
七海负责在那出坑洞边放了一圈警示牌,“上次救的小学生?”
“是啊,而且还越好以后要请我吃五个有三种口味的甜筒冰淇淋当谢礼的,”银时拿起头盔,戴在头上,坐上了小电车。
“真的假的?”灰原面露疑惑。
这辆车子后轮上贴着一个大大的“银”汉字。
三人略显局促地拥挤着坐在小电车上,这种状态完全违反了交通安全法规,因此必须在那警车抵达前离开现场。
“当然是真的,我是那种会欺骗小孩的大人吗?”银时凭借超强的接近400集的车技,非常平稳地开车上路了。
七海&灰原:感觉跟那种人没什么区别。
东京说大不大,说小也就那么大,加上小电车很给力,很快三人回到了高专。
这场长达3天的寻找灵魂转换罪犯的秘密任务,暂时宣告失败。
夜蛾,不,应该说已经主线习惯了夜蛾身体的新八君已经在等候着了.
为动画贡献了问题儿童后仰前倾名场面的二位,走在前往「星浆体」的任务路上。
“夜蛾的语气一直是那样吗?”五条从自动贩卖机里购了一罐冰镇可乐。
“总感觉他最近不太对劲啊。”
“这项任务…”夏油走在前面,双手插兜,有些百无聊赖,“别管夜蛾了,先确保「星浆体」小姐的安危——”
【嘭——!!】
高楼之上,发生剧烈爆炸,顿时浓烟滚滚。
“欸?那地方——”
二人对视一瞬,反应迅速地释放了术式。
在混乱邪恶教会的围堵与各类莫干头二流咒术师追劫下,二人轻而易举地成功救下了名为天内理子的「星浆体」.
说回银时这边。
灰原与七海已经被派去协助两位前辈,听说去了海边,还坐了飞机,看到了泳装美女。
当然最后一个,是银时自己的想象。
这趟旅程,不像是保护重要的人,倒像是临终人士任性要求的最后关怀。
“所以,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面?这个季节到这里的机票和难买的不知道吗?”土方摆着臭脸,看着面前摆放着的大片甜点,“小心吃成糖尿病,混蛋小鬼。”
“我可是好不容易甩掉身后的苍蝇和老鼠啊,能找到这么隐秘的地方已经相当不错了,”银时穿着一身泳衣,捏着勺子,“夜兔族,不会糖尿病,懂?”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正事,找我做什么?”土方叼着未点燃的烟,把那些甜点推开到一边,要掀翻了桌子的架势:“而且这里哪里隐蔽了!从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隐蔽可言了!”
他们正在挂着招牌千万少女打卡点,超大分量草莓芭菲店里,人来人往,没有丝毫隐私可言。
“你们新引入了一批特殊警犬吧,”银时埋下脑袋,快速吃完面前的甜点,“「因幡聪明」这个名字,耳熟吗?”
“这是组内机密——”土方抱着手臂,向服务员要了杯糖分很低的饮料,才略带些惊讶的语气:“你为什么知道这个名字?”
“他之前被意外带进了高专,”银时单手托着下巴,看向明亮的窗外,囫囵吃下最后的千层蛋糕后,“现在不知道带着新八的身体逃窜到什么地方去了——”
土方深色微动。
说着,银时擦了擦嘴角,“我来告知你这件事,以多串君你,应该知道怎么办……欸?那里还有一只老鼠跟着,得去处理一下啊。”
“给我叫土方先生!”土方斥道,他瞳孔骤缩,“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目前只有高专的几个学生,那位副校长没有声张,”银时压低声调,气氛一下子低沉起来,“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土方纠结着,皱紧眉头。
银时毫无保留说出了自己所调查出的实情,“他多年前是一只警犬对吧,「灵魂」体之所以出现,是因为他的能力,可以通过接触强制更换容器中灵魂……大概因为一些不能言说的事件,带领一众狗众公开反抗,为了控制他,警察组织将其□□收押,但最终也没能将其——”
“这些,你从哪里打听到的?”
怪不得受定春喜欢。狗狗相吸啊。
见对方如临大敌,银时缓缓道:“猜的。”
土方压紧牙:“你这——”
银时若有所思,“不过,这件事足够算是你同行的那帮税金小偷的把柄吧。当然,为了维护同事声誉,土方先生也会答应一些不合理的请求的对吧。”
土方看向这个有些陌生但又十分熟悉的混账家伙,嗤笑一声:“威胁公务人员,是要判处罪行的。”
银时眨巴着双眼:“总之,公务员先生,先把那只老鼠和甜点账单处理掉,再说定罪的事吧。”
结完账后,二人站在光线昏暗的小巷里。
旁边是被封住嘴巴蒙住双眼的「老鼠」被几名特调组人员制伏按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审问发现,这是一只为了赏金铤而走险的「老鼠」。
银时单肩扛着沉重的大伞。
这段时间被来自咒术界高层的监视、被暗网的悬赏通告诱惑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人越来越多。
监视的视线无时无刻寻找着他露出半分马脚、那些为了钱趋之若鹜的混账则在暗地里捅冷刀子。几乎没有给银时消歇过一口气。
银时摊牌道:“我想知道,你们推翻咒术界的计划推进到哪一步了。”
第32章 五条银时!(?
“悟——!”
耳边夏油的声音有几分绝望的冰冷。
鲜红颜色的鸟居下, 密林中,被短刀捅穿小腹的人的表情凝固,眼前,被召唤出来前来救援的巨型肉虫咒灵的动作, 也缓慢了几分。
顷刻间, 原本因为顺利抵达高专而松懈的神经立刻绷紧, 场面变得极度紧张起来。
被扎穿了小腹的银色短发少年睁大双眼, 脑海中拼命运转着。
——诸如「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高专?」「悬赏不是已经撤销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刺杀者?」亦或是「这家伙没有咒力, 完全没有察觉」的懊悔。
不, 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对「悟」这个名字都慢了半拍,反应了足足半秒。
【五条悟】嘴角留下血来,动作迅速地挣脱开拿把刀来,很是狼狈地在地上呕出一大口血来,“……别、别管我, 带上那两个小姑娘, 先走!”
——怎么回事?
回到高专后跟坂田碰面寒暄了一句之后, 悟就变得有几分古怪。
“你不是「悟」, 你究竟是——”夏油笃定道。
但还是命咒灵挡在同行四人身前,眼神转到身后捂着受伤腹部的挚友身上。
“没时间解释了,”【五条悟】推开夏油,“立刻离开这里!”
不要妨碍我,用人气后辈的能力开个炫酷大招。
情况紧急,夏油还是选择相信眼前这位挚友,立刻带上理子二人先行离开, “请小心。”
肉虫咒灵被长刀贯穿, 撕扯,随后钻出来一个浑身污垢的黑发男人。
他嘴角带着刀疤伤痕, 身上缠绕着一只黑紫色的咒灵,肩扛着把价值不菲的咒具,站在鸟居之上,俯视着【五条悟】。
“「星浆体」不在了?还以为刚才能直接干掉你的……看来我有些退步了。”一脸只是疏于锻炼身上肌肉一般,很是烦恼的表情。
“干掉?”【五条悟】扣着鼻孔,丢掉了鼻梁上的漆黑墨镜,从身后拿出一把浅色的油纸伞打开,笼罩下一片阴影。
逐渐染上血色的眼瞳盯视高处,“在说什么呢?只会在背后捅刀子的混蛋。”
气息、长相都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但气质为什么总觉得有些违和?
刚刚改姓为伏黑的男人皱眉:五条家的「六眼」小鬼,竟然被教导成了这样……?
“还真是令人讨厌的声音,”五条,但内核是那个号称「所有动漫银发帅气男角色都是本人」的坂田银时,裂开一副残忍的笑。
“没有在眼睛上缠绷带的矮杉,真是令人不习惯啊!”话音未落,抡起伞来冲了上去。
怎么回事……感觉这家伙突然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他……刚才的伤口似乎开始愈合了——这家伙,信息之外的反转术式吗?!
真是意料之外的展开,这种要命的任务,必须让委托人加钱啊。
“欸?竟然躲开了?”【五条*银时】站在地面被生生捶打出来的凹陷下去的大坑中,用带血几斤露出骨头的手眺望高处屋檐上的人,“很谨慎嘛,像老鼠一样。”
——又是隐藏的术式信息?不,按照那个受伤程度,是肉//体生生捶打出的,那种自虐式的力度完全不会痛的吗?
明明按计划削弱了他,竟然还有隐藏的底牌在。
啧。难办了啊。
“男人跟男人的战斗,不要随便转移注意力啊,会被占了上风,压到在地的,”银时顶着五条的一张脸,爆发的力量冲开了木制的建筑,木质劈折的碎屑将他身上割出细小的伤口,血淋淋地来到了敌人面前。
“——小鬼,”对面那位跟自己从小的死党一个声优的健壮男人举起了双手,闪身躲在远处密林中一颗大树之上。
蹲坐在树杈上,嘴角勾起一起尽在掌握之中的弧度,打断了战斗,“我可从不做没有完全准备的委托。”
“怕死的话就直说啦,又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银时抬起一只手,朝远处那位竖起了大拇指,“当然,趁这个机会稍微科普一下……法师近战是拿不到好处的,一定要远距离精准打击——”
顺转术式「苍」。
威力巨大的术式形成一阵强大的能量流,眨眼间爆发了出去,所经过之处鸟兽尽散,树木与土地都遭到巨大破坏,形成圆柱形的能量流灼伤状。
看着已经没了影子的不速之客,银时转身重新打开了伞,点点头,很是欣慰自己的杰作。
吹了个轻浮的口哨,单手叉腰,“哦哦,还有一件事,屏幕前的年轻术师们要记住哟,发动术式并不需要喊出羞耻的必杀技名字,前摇太长,伤害会大幅度降低的。”
身上缠绕着咒灵的男人躲在被摧毁的半颗树后,漆黑的眼珠紧紧盯着远处的身影。
五条家那群固守成规的老东西不会这么教导得来不易的「六眼」的。
所以这家伙不是那个在孩童时就能察觉到我的天才术师混蛋,至少“灵魂”不是。
他捂着受伤流血的手臂,迅速换了位置,放出事先准备好的大群蝇头咒灵。
「灵魂」?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会有这种可能吗?他自嘲地嗤笑一声。
银时三两下祓除了一群小型咒灵,一头扎进了密林深处,寻找这人的身影。
土方给的情报没错的话,这人一定知道当年有关「母亲」之死的线索。
让我们把进度条往前拖,回到早些时间,了解一下,这一情景发生的前因。
——两天前。
【话外音:两天前是?(手忙脚乱)这拖得有点太靠前了吧!不应该拉到昨天跟税金小偷充满暗示、信息量爆炸的对话画面吗!?
而且这个时候,阿银我正在帅气地对敌呢!给我把进度条拉回去啊——喂!】
两天前。
在小学门口蹲点的银时揽住两个小学生的肩膀,两个正在分享一包薯片的小男孩被他拖到了巷子里。
身材胖乎乎的小男孩,吸着鼻子,终于想起了眼前人,“你!你是电影院那个人渣高中生!”
“哟,又见面了,?*? 霸凌别人的垃圾小学生,”银时顺手捏碎了二人肩头附着着的咒灵,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压低声音恐吓,“经常做坏事的小鬼是会被邪恶诅咒师诅咒的。”
两个小孩子都见过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怖,顿时哆嗦了一下。
银时伸手从二人拿着的薯片中掏出几片放到自己嘴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你们有见过这个人吧?监控里有拍到,他跟你们有搭话。”
照片里是一身黑色西装的青年,戴着椭圆的无框眼镜,黑色短发,放在人群中几乎找不到记忆点。
“他、他他他……是谁?完全没印象……”两个小学生战战兢兢靠在等身的垃圾桶边,脸上挂着泪与鼻涕。
银时靠在墙边,抱着手臂思考。
这个城市就这么大,那个占着新八身体的警犬灵体究竟要到哪里去?到处乱窜毫无规律可循,每次都差一点,就是抓不住他——
下次见到,一定要喂一大块充满充满毒性的巧克力啊!
【画外音:不要把阿银的邪恶内心话都写出来啊!!(抱头)会被WFPA找上门来的!!】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稚嫩的却又冷静的声音从巷子另一边传来。
又想被揍了吗?
【画外音:欸?这小孩当时拉着臭脸,原来内心戏是这样的吗?】
“——伏黑老大?!”胖乎乎的小男孩惊喜的睁大眼睛。
“你是在教训他们?”那姓伏黑的小男孩看向银时。
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黑色的眼珠表达的情绪不想是他这个年纪,一头硬而炸毛的黑发让银时瞬间就记住了。
【画外音:
(陌生的声音)该说这个国家可悲吗?从小学就有霸凌现象,搞小团体。啧啧。
打住啊喂!任何上升到国家的事都是敏感话题!!】
“教训了,你要怎样?”银时蹲下身来,打着的伞后仰过去,露出肩膀上耷拉着的一条缠绕着红线的银色辫子。
捏起一片薯片放在口中,“要帮他们当出头鸟吗?小鬼?”
“就是他!伏黑老大!每次都欺负我们的兄弟!快给他一点教训!!”
“吵死了,”说着他朝银时走了过来,“我知道怎么做。”
银时看向他胸口的名牌,不知不觉读出了这跟自己蹲下来差不多高的小孩的名字,“伏黑…惠?看不出来…你这个样子竟然是女孩子吗?
女孩子就要稍微可爱一点呀,怎么能学那群混账高年级搞老大帮派——”
【画外音:啊啊啊——不要看了(试图捂住屏幕)谁都有跟小学生打架输了时候吧!而且我没有真的输,只是让着小孩子,毕竟小孩的自尊如琉璃一般脆弱啊,必须要有所牺牲才能呵护住啊——】
省略过程。
银时顶着着受伤的脸颊,按住了这个仿佛海胆头的小朋友的双手。
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先生吗?这里有个跟家人走散的小孩子…麻烦帮他找到家人……啊不用了…啊?为什么不用了?
因为有位阴魂不散的警察先生已经赶到了呢。”
“那所学校的必修课程里还有单手欺负小学生吗?很有趣呢,”身穿一身特调组制服的栗发青年一手插兜,走进小巷,棕红的眼睛露出惊讶兴奋的表情。
“收收你那随处散发的S属性吧,”银时扶着额头。
“放开我,”被按住的小伏黑挣扎了两下。
“抱歉了啦,”银时夹着嗓子,“听着这个名字刻板印象发作了一下…而且你趁着我没防备也打到我了多吧!咱们彼此彼此?”
伏黑认可地点点头,被放开后乖巧地站到一旁。
“老板……啊不,坂田同学,你已经在外面追查了三天三夜了吧?再不出现在那所学校的监视范围内的话会被判处死刑的哦。”
总悟没有看一旁的小学生,只是颇为为难地冲银时抱怨,“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调查什么,那个暴食暴力女也到处横冲直撞,总是这么擅自行动,我们很难办的说。”
“你们有什么计划不成?”银时扣着鼻孔,弹飞指甲上被扣出来的东西,摆摆手,“算了,大人物的事与我无关。”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在调查的事你们应该能帮上忙。”.
时间回到一天前。
跟特调组副长秘密谈话结束后,银时穿着休闲沙滩裤,光着上身冲上了海滩。
腰上套着租来的小黄鸭游泳圈,戴着墨镜,在人群中嬉水。
他打着伞,在一圈曼妙的身姿中转悠,忍不住鼻血流了下来……
【画外音:这一点就不要那么详细介绍了吧!】
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后,银时悄然上前,不经意间抓住了那人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块准备好的黑色巧克力塞进了对方嘴里。
那顶着新八脸的聪明立刻起身,但还是吃下去了一块巧克力。
众所周知,犬类对巧克力的抵抗发自灵魂。
于是很是顺利的在特调组强大的执行力与信息网络帮助下,并成功抓获了这只警犬。
【画外音:
(陌生的声音)并没有,那群无能之辈只会奸诈耍滑!没有想到我还可以双灵魂一体——
不要突然跑出来,记住我们的约定,等会结束战斗就给我恢复原状!!】
第33章 带走「星浆体」的罪名由我来背负。
【画外音:
(陌生的声音)又不全是我的错。(小声嘟囔)在这个缝合的世界观的设定里, 我也拿自己的能力无能为力啊。啧。完全就是一个工具灵,我还没抱怨呢。】
【无能为力也给我好好想想办法!不管怎样你都吃过公务员牌狗粮吧!现在这种情况给我好好负起责任来保护好无辜市民!
另外阿银我可不想余生都驾驶「五条悟」号的躯体过日子……欸——好像也不是不行(坏笑地尝试摆出一些自认为很帅但是上不了台面的表情和姿势)】
【(陌生的声音)等打败这个家伙,找回我最初的容器……(不耐烦的语气)我为什么要跟强行喂我巧克力的人合作还要解释这些。喂,再回忆下去, 那个家伙已经跑掉了哦。】
结束回忆的【五条*银时】站在空旷的林木中, 树林茂密在眼前旋转。
“不见了, 气息也消失了…?不, 从一开始就没「看到」咒力的气息……”【五条】突然紧闭了双眼, 但四周信息还在一股脑往脑子里塞, 仿佛电子信号中断后的嘶鸣。
还是得早点换回自己的身体啊,照这个接收信息处理信息的效率,要不是阿银我早些理解了那个什么反转术式,还自我意志力强大无比,能立刻自我修复, 不然脑子恐怕都要爆炸个几次了。
——不过, 不得不说, 作为Jump漫的后辈角色, 这些设定还真是花哨地强大喂。
体内另一个声音:“建议穷寇莫追。”
“我不是已经在找回去的路了吗,”银时蹲在树杈高处,但还是不死心地查看着那袭击者的踪迹。
很遗憾。那袭击者确实已经逃之夭夭。
“可恶!混蛋!下次见到,一定宰了你哦!”
在高处跳跃前行的银时突然在古老建筑的屋顶停下脚步,掀起几片屋脊的瓦片刹停下来。
体内的另一个声音:“怎么?有什么发现?”
“感觉……”银时抹去手臂上已经干涸的鲜血,白色衬衫在高处风中猎猎,故作神秘, “那个屑屑的表情好像。”
体内的声音:“?”
银时没有说出口来, 多天前偶遇到的那名姓伏黑的小孩。
不不不不,应该不会那么巧吧……不然写这种剧本的漫画家恶意也太大了些…但是、但是最近的Jump好像都好这口走向, 什么好挚友背道而驰、父子亲人相杀什么——
所以说,银他妈的含金量啊还在上升。
体内的另一个声音:虽然很不想担任吐槽役,但是你们那本漫画的刀子也不少啊哥们。
一处幽深的秘境仿佛在眼前低语,纵深的隧道通向一处地下深处的迷宫。
银时远远看到了自己,准确说是银时自己的身体,正站在夏油旁边,似乎正在跟那中学生说着什么。
众人听到了脚步声,一齐警惕地转身看了过来。
见打断了煽情的情节,【五条*银时】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咳咳,那个什么…那个暗中动手脚的幕后黑色已经逃走了——”
待气氛稍有放下,【五条】:“机会难得,几位既然打算忤逆那群有权有势的老家伙的意思,执意拯救这位、呃、这位少女于水火,应该考虑过后果并且做好善后的计划吧。”
他抱着手臂,第一次视线上可以俯视这二位所谓的二年级前辈还有些不习惯。
善后事宜?
夏油垂头沉思,不应该先解决现在你们这个状态的问题吗……?
【银时】眨了下来自天外的蓝的眼睛,摆摆手,“这种事情当然——完全没有想过。”
“啊?没有?刚刚一脸自信就任由它换了身体的闹哪样啊?!要不是阿银我先发现那垃圾的阴暗计中计,加上情况紧急——”
“啊?耳朵边怎么一直有叽叽喳喳的声音?”【银时】掏着耳朵,像是不经意地提问,“用了最强的身体,你也没能把他杀掉吧?”
“姑且放了他一命,为了让「五条悟」猎人在后半生追杀你到宇宙终结。做好逃亡天涯的准备吧,混蛋。”【五条】指责着这顶着自己那张脸也可以帅到惨绝人寰的家伙,不满达到了顶点。
“真的换了灵魂哎,性格完全不一样了,还以为是骗人的说辞,”天内理子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不愿安于安排的决定,抹掉眼角的泪水,站在二人身侧左右看着俩人。
【五条】轻轻拍开她:“谁要在他身体里啊。”
【银时】脸上浮现一副非人感极强的笑容:“怪不得那群烂橘子那么防备,原来这身体里有将这种程度的能力压制着——”
说着【银时】脸颊和手臂上爬上来一行行细小的符文,那双仿佛蓝色燃料般的蓝色眼睛与血色混合,呈现幽深的紫色。
【五条】立刻上前捂住自己的嘴,从【银时】怀里掏出一只绵羊玩偶,朝身体里那个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喊道:“快给我发动能力!给我换回来!!”
理子被眼疾手快的夏油拉开,就见二人身旁展开一阵威力不小的场,紧接着力场正中心的二人像是木偶断线一般,噼里啪啦瘫倒一地。
事后还是夏油凭一己之力把四个人带出了地底深宫,在远离咒术高专的地方,一处隐秘的建筑中安顿下二人。
夏油视线在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上扫过,颇为无奈,“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有想重新构建世界观的想法了。”
“只是短时间内交换「灵魂」的后遗症……你这是什么表情?”小绵羊玩偶站在木地板上,仰头看着这个扎着丸子头,还留着一小缕怪刘海的高中生。
“我明白,悟如果拒绝,你也不会得逞,”夏油摇了摇头,盘腿坐在一张低矮的木桌前。
小绵羊玩偶耸耸肩,爬上桌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茶香袅袅,雾气弥散。
夏油却静不下心来。
……理子安排到了我家乡老家,暂时是安全的。现在最紧要的必须考虑的一件事是「放走」或者说「带走」了重要的「星浆体」的罪名需由谁来担任。
第34章 山羊狱友。
锁链撞击着水泥地面, 一群身穿监狱囚服的罪犯趴在警戒围栏边。
或是眯着眼危险得冷着一张脸抱着长满结实肌肉手臂,或是试图挑衅围栏边的狱警,轻浮放肆地吹着口哨。
一名身穿狱警服装的类似狱警的家伙提起棍子,脑袋上的红色指示灯亮起, 提起敲打围栏以示警戒。
“安静。”它声音平静, 带着些上位者的冷傲。
之所以说是「类似」狱警, 主要因为这些狱警, 脑袋上和身体都由机械组成, 脑袋更是被塑造成了热水壶的怪异模样, 只是站在那里外表一副热心肠很好欺负的模样。
但效果出奇的好。
很快围栏里那群社会渣滓不再有闹事的心思,纷纷低下脑袋只有眼神瞥向新开进来这片水中监牢的大巴。
一队身穿着亮眼橘红囚服的新囚犯从防护严密的大巴上走下来,他们间隔距离均匀,四处被热水壶狱警们把关,囚犯们都低着头缩着肩膀不敢有半分逾越的举动。
这秩序井然被一个银发脑袋的家伙打破。
银时站在大巴下客的台阶上, 长长的银发被潦草的束在背后, 双手双脚上都戴着镣铐, 被刺眼的日光照着, 两只眼睛眯起还有些不适应。
他停顿了2秒,观察着即将进入的围栏,脸上有几分厌恶,不过更多的是冷静。
笑话。
阿银也算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了。
江户时代的监狱几乎蹲了一遍,被称为监狱看守所资深体验专家也不为过。
“……走快些!”负责核实身份的狱警迟疑了片刻,扫描着这张死气沉沉的脸。
“马不停蹄地正在走了!”银时迅速跟上前一个狱友。
【你那所谓的身体真的会被藏在这种地方?】即使戴着沉重的镣铐,也没能阻挡银时扣挖鼻孔。
【当然。不仅是我的身体, 似乎还有那所学校正在回收的危险存在, 你也算有所收获,不亏。】
银时耷拉着眼皮、死鱼眼里没有一丝光亮。
【那所学校?我已经回不去了。那些老家伙的视线步步紧逼, 应该很快就会下令,处理掉我这颗沙子。不然你以为阿银是免费劳动力,随随便便就跟你闯进这种能罪恶滋生的挠不拉屎的地方?
帮他们做事…还不如跟那个中二病狂魔一起毁灭世界嘞。】
【因为与你一起的那名高中生叛逃了?你也太胆小怕事了吧兄弟。】
银时再次被检查了随身物品,随后被推进一个已经有了一名罪犯的单间,【虽然跟那个怪刘海眯眯眼的家伙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但他绝不是叛逃,至少主观上没有动机——】
牢狱单间里是火车上下那般窄小的上下床铺,下铺坐着一只身材娇小,两条腿行走的山羊,见状朝银时挥动着黑色的羊蹄,“老夫在这里向你问好。”
银时愣了一秒,立刻拉住还没完全关闭的监牢,大声喊道:“哇啊啊啊——是一头山羊!!狱警大哥喂!这间住着一头山羊喂!!”
“混账!好大的力气!快放手!”警棍狠狠敲了一下银时的手背,让他被迫放手,牢门才得以关闭。
“他也是犯人!给我好好相处!”稀少的几个人类狱警恶狠狠警告他。
银时挠着后脑,“抱歉,太长时间没见过天人了,差点以为地球山羊会说话了,哈哈哈哈哈。”
一人一羊莫名其妙的傻笑起来。
“天人是何?老夫土生土长于霓虹,第一次听说,”山羊彬彬有礼地问道。
“一群不重要的入侵混蛋罢了,”银时摆摆手,“那个请问阁下是?”
“唐·巴伦蒂诺,幸会,”山羊出乎意料地绅士,用羊蹄跟银时握手。
“哦——”银时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有些卡壳地回介绍:“银时……五条银时。”
这个编造的身份名子实在拗口。
在银时体内的那个另一个灵魂觉察到他情绪不对劲:【不要做多余的事。】
银时压制住这个自己身体里乱窜的灵魂:“让我猜猜,因为走私巨大石块,拐带少女进来的?”
【这可不是多余的事!】银时在心里抗议。
山羊顾左右而言他地转移了话题,“这种监牢关着走私、拐带的罪犯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些吧。”
山羊压低声音,烟枪嗓音在银时耳边回荡:“老夫与小友一见如故,提点些你,不要试图反抗那些家伙。”
代表魔鬼的黄色眼瞳瞥向牢笼外走过的西装革履的「狱警」。
银时敏锐地注意到一些犯人烫伤的额头与手臂。
这地方就是一个大型施虐中心,这里没有人权、没有自由、更没有尊严可言。
“好的好的,多谢提醒,”银时答应着点点头。
但他可是来找不同寻常的东西的,不搞事情怎么趁乱去打听消息。
身体的灵魂抗议。【那不是东西,是爷的身体,谢谢。】
由于银时一队人是新囚犯,第一天没有进行苦力劳动,吃完晚饭就被关回了监牢中。
半夜,银时听到监狱门打开的声响。
“他是老夫的朋友,”是山羊的声音。
“这家伙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打一顿认识认识,我们也能当当他的朋友,”尖细的声音推开了山羊,“想替人出头吗,臭山羊?”
这几个家伙很明显买通了那些高冷的狱警,这么大动静都没有引起警戒。
银时坐在上铺,垂眸看向床下。
“你们要跟我做朋友吗?真好啊,这种地方。”他眨着眼睛,很是天真的语气。
“你这混蛋!看不起谁吗!”为首的男人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囚服没了袖子,光着手臂纹着大片的龙蛇虎豹,刻板印象中的恶人,身旁跟着的是一个瘦高声音尖细的男人。
他举着拳头,上来就要把银时拉下床。
银时顺时接过那只手,握手摇晃,“真是感动,「混蛋」这个名次在我们组里可是非常可爱的称呼。”
说着,他手中用力将床边近两米的壮硕囚犯拉近前来,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了一块红砖在对方脑袋上狠狠一敲,砖块顿时四分五裂。
银时仍旧耐心又充满了热情地解释,“顺带一提,这也是我们组里待人的最高礼节。”
房间里黑暗,壮硕如一头牛的莽汉捂着汩汩冒血的光头,不死心地捻着血迹在鼻息间闻了下,“给我杀了他!!”
“老大——唔!”
银时立刻跳下床来,三下五除二打晕了进来的两人,扔出了门外。
“他们、他们明天恐怕会变本加厉,”山羊一只蹄子搭在牢门上,透过微弱的月光看向银时。
血红眼瞳,长发飘扬,如鬼魅一般。
双眼一眨,又没了那种可怖的氛围,“尽管来呗。”银时弹掉了鼻孔里抠出来的不明物。
“喂,山羊,透个底儿,会有人来救你吧。”银时蹲下身来,笑得几分灿烂,脸颊上的一抹血痕平添了几分残忍,“不过这么安稳自保受欺下去也不是个头。”
“阁下什么意思?”山羊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近银时面前。
“意思是,我可以保护你,之后,救你的人顺便把我也带出去,这样,”银时用两只手的两根手指当做两人,比划着二人逃出生天的美好结局。
“……老夫,”山羊刚想说话,门外就来了狱警,见到超出时间段出现在了门外的罪犯。
两声恐怖的惨叫响彻了整座监狱。
被热水烫晕过去的两名囚犯被扔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中一名热水壶脑袋狱警在银时的监牢门口停下,沸水蒸腾,“安静。”
银时点头哈腰极尽了窝囊社畜的模样。
山羊点点头,立刻扑上床去。刚刚那个混沌邪恶差点把老夫的话套走的垃圾去哪里了?!
第35章 -11层的都市恐怖传说
【完全没办法去找你的身体啊, 而且一直被热水壶头盯着,真让人不爽。】银时心道,内心吐槽地同时不忘手里凿挖石块的苦力工作,凿子在石块上碰撞出火星。
明明两天前他还是一个无所事事, 自由自在、至少是在被监视的情况下相对自由自在的臭屁男高, 眨眼间变成了必须平均最低8小时义务劳动改造的罪犯。
几乎能想象到, 家里那个颇有些老古董想法的老爷子知道这些, 会怎么大发雷霆了。
银时协助着工友山羊敲碎了两块坚硬的石头, 颇有些不爽地心情都挂在了脸上:刚刚说的是几天前?两天?excuse 咩——??
这本小说的作者明明已经断更了十几天, 舍四进五就是半个月,半年!不!是悲哀的一生!!真是厚脸皮,说什么两天?把观众当傻子吗!
一定是在过大年吃饱喝足地躺在太阳底下,脑子打结没灵感了,打算完全撒手不管阿银死活了吧。混蛋。
一名罕见的人类狱警扶了下帽檐, 在一旁没好气地提醒着银时:“7013!不要发呆!”随即亮出了手中的电击棍用于恐吓。
没办法被关到这所监狱的人不是法外狂徒就是变态恶魔, 没有武器, 是个人都会发怵。
“好的, 好滴,”银时回神,看了眼那名狱警警官的肩头。
这位年轻警官感觉不太对劲呢。
银时立刻挪开了视线,挥动着凿石头的凿子,顺便擦掉一脸汗珠。
一直默不作声的山羊舍友拉了下银时的囚服裤脚,“下一次你再有不正常的举动,会被射穿脑袋的哟。”
劳动处四周的高墙上, 冰冷的枪口被阳光照得刺眼。
银时一本正经地嫌弃:“咦——我可没有口攻鸡性那么强的东西的兴趣。”
山羊脑袋上满是黑线:………………
这人真的是十几岁的高中生吗?不, 就是因为这么口无遮拦才会被送进来关在这种地方吧!!
话说可以申请换舍友吗?这种玩意绝不能带出监狱,会污染到小孩子纯洁稚嫩的心灵的。
刚刚警示过银时的年轻的狱警二十多岁的年纪, 一身正装,边走边拍掉崭新的靴子鞋面上沾染的些微灰尘,嫌弃地站到一边跟同行的同伴抱怨:“这些社会蟑螂,真是肮脏,不如一起全都处理掉的好,省得还要消耗这么多物力人力。”
这所监狱唯二的另一名就显得干练许多,虽然是差不多的年纪,至少表情动作相比于前面那位从容许多,他整理着帽子,“哈哈,为我们的国家过早取消死刑而失望吗?……不过…”他压低声音,凑到同伴的耳边。
“也不会让他们呼吸这片自由的空气,于蓝天之下太长时间了。”
“这是什么意思?死刑确实取消,但私刑……”
“哎呀,意思就是——”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在这位略有些洁癖的同伴睁大双眼震惊的眼神下,拍了拍他的肩头,颇为骄傲地解释:“悠纪,你是新来的,见识到那些大人物的手段后,你就会明白的。”
“他们甚至可以掌握这个国家的生死,更何况是这些…呃…猪猡。”
“…那些大人的游戏?我多少听说过一些,”说着相川悠纪从衣服中拿出白色手帕,捂着嘴角,不知为何看着这些囚犯身上的橙色囚服,仿佛真的看到了宰砍成大块的肉块,顿时有些恶心。
但他的同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反而颇有些向往地说起那个神秘的「负十一层」,“还记得禁止进入的负十一层吗?那里的大人,会处理干净这一切的。”
“据说、据说那里存放着一些十分危险的邪恶存在?被谣传成踏入其中的人都会被啃食殆尽……但那,不是传说吗?”相川悠纪有些懊悔自己开启这个话题。
他烦厌地将视线转到远处,转移话题地盯上了又停下了动作的那名年纪不大的囚犯。
他语气有些不快,准备把郁闷全都撒在银时身上,“7013!你在做什么?!”
银时摆摆手,嘲讽地看向不远处,那是昨晚偷袭自己的二人组,身上的烫伤清晰可见,却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
银时脸上挂着笑:“没什么呢,只是昨晚睡着梦游,不知道做了什么,手有些抽筋发肿,长官。”
仿佛被创造出来的战争机器,夜兔的耳朵同样敏锐,将这二位的闲谈收入耳中:【听见了吧,负十一层?这种地方,听起来像是神神叨叨的三流都市传说欸。】
另一道灵魂的声音同一时间传进银时耳中:【记忆中似乎确实有-11层的存在,所以调查地方应该没错。】
“不要耍小聪明,立刻低头认真干活!”悠纪举起电击棍,上前走了两步一脸怒气威吓。
身后的同伴摇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还需要锻炼锻炼啊。
银时眼瞳中则是映照出了完全不同的画面。
【这二位长着个炮灰脸蛋的家伙都恶疾缠身呢。】
在蓝色的瞳孔中映照的画面,这监狱的阴暗缝隙角落、潮湿处、秉公巡查的机械身旁,当然包括这二位稀有的人类狱警的肩膀上,都盘踞着或大或小形状诡异的咒灵。
负面情绪滋生咒灵,更何况是这种万恶丛生的监狱里,没有二次变态发育成特级以上的咒灵已经是福大命大了。
只是比起银时所见的咒灵,这个总是动不动拿棍子威吓囚犯的狱警小哥肩头身上缠绕着的咒灵都人为的产生的。
确切地说,他们被人诅咒了。
当然这地方,这种凶人的警官被犯人诅咒当然常见,银时只是在侧耳打听消息地同时注意了这家伙的身上的咒灵。
不过这人有些奇怪之处就在,被咒灵缠上的时间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他竟然还能有这么好的精神和力气。
“回收工具,午饭时间,”机械合成的男声从这区域边角的扩音器发出,一经此声所有人都将工具交给热水壶头的狱警手中,拍成两队,离开凿石场地。
“走吧,悠纪出岛喝两杯?嗨呀这里有这些铁皮疙瘩,这么热的天气,用不着我们总是盯着的,过两天换班的人到了,就可以休息个爽了。”
悠纪活动着手臂。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适应海风气息,这些天他的关节总是酸痛得难受,有些木讷地答应着,“好的。”
午饭不丰盛,更贴近现实来说,这些糊状的东西被打进狗盆里端到眼前,狗子都不会理一下。
银时拿着勺子搅和了一下这份卖相极为难看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恶心的午餐,捂着嘴巴干呕一声。
【吃这种东西还不如饿死算了。】银时跟在名为巴伦蒂诺的山羊身后,心如死灰。
队伍一直拥挤着向前走,能坐下用餐的位置因此十分紧张,银时一步没有跟上,就被三个身材魁梧的肌肉男拦住了去路。
“新来的?听说你昨晚把大哥派去打招呼的朋友揍了一顿?”三人身上纹着骷髅头,一身夸张的肌肉把囚服背心绷紧,橙红色的囚服栓系在腰上,看起来全都是来找银时算账的气势汹汹架势。
在这么一群大骨架的莫干头的怪咖里,乖乖穿好衣服的银时显得格格不入。
他仰头看向对方,死鱼眼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果然。没办法置身事外啊。要把他们都打一顿?事情闹大会被关到小黑屋里反省的啊。银时用力挠着脑袋,很是纠结。
“几位,他是和我一起的,不会打扰用餐,”山羊站在三人的脚边,显得更加小巧无力。
一脚将山羊踢到了用餐区的桌子底下,“滚开,臭山羊,我们要找的是这家伙,不要多管闲事!”
四周吃午饭的囚犯见状明哲保身地退避三舍,甚至连眼神都不敢都停留在隐身身上,生怕被那位“老大”一声令下,第二天就连尸体也找不到了。
“问你话呢!混蛋!”
银时将山羊拉到自己身后,眼神瞟向不远处无动于衷的机器狱警们,“听到了听到了。但是,是他们不长眼睛撞在了砖块上啊。”他的语气也颇为无奈。
“而且要招待客人,怎么也得亲自到来,带些伴手礼吧?他们半夜到访,还未通报姓名,会被误伤也是必然啊。”
“敬酒不吃吃罚酒!”见 成功挑起事端一群人蜂拥着,围绕一前两后上来就要抓住银时的衣领。
银时微微欠身躲了过去,反过来手腕抓住那只有力的手用力扇向身后的二人。
“啪!”的两声,响亮的耳光,震惊了整个用餐区的囚犯。
这三位可是那位老大手下颇为厉害的打手,这么做这家伙一定会被报复,哪天就会死在那个厕所坑里的。
银时领起身高不超过一米的山羊,跳脱出来,置身事外地捂着嘴巴,像个无辜的吃瓜群众倒吸了一口凉气,“呀!聚众打架了啊!真是太可怕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个看着红肿的手腕和通红的手掌,可想而知银时的手劲有多大;另外两个不可置信地捂着红肿的脸。
一名狱警冲了过来,退散人群,“散开!散开!混账们!都想被热水浇脸吗!”
银时趁乱跟山羊舍友一起回到了监牢。
“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吗?你竟然敢这么公然挑衅他们,”山羊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干饼,递给银时。
“谢了。”银时迟疑了片刻,收下了这块黑乎乎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东西,闭上双眼嚼了两口用力咽下。
他伸了个懒腰,捂着开始抗议的肚子。
【得快点解决问题,早点离开这地方。总感觉这地方的气息不对劲,有种越来越熟悉的……恶心的味道。】
“所以,一起越狱的计划,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银时抱着手臂靠在墙边。
第36章 坂田和纱
“你还是先活过今晚吧啊喽, ”山羊先生一只短蹄子盖住五官,颇为头疼。
那些条子以为抓到了他,关到这座海上的封闭小岛来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他是借那次点酱油炒饭的意外事故假意被抓,再次回到这地方, 就是为了找到曾经帮助过他的那个男人。
只是故地重游, 仅仅半年时间这地方所有的囚犯都换了一批——之前的罪犯不知踪影, 作为一个庞大犯罪组织的老大, 他也只得暂时隐藏身份小心行事的慢慢调查。
而现在这少年似乎跟自己在调查同一个去处——
索性暂时当成自己人好了。山羊的特殊的黄色眼瞳上长方形瞳孔散发着精明的光。
身体的另一个灵魂:【刚刚你还真是沉得住气。】
银时:【出气的话, 总不能直接掰断他们脖子吧?】
【…………也不至于如此?*? 。】
银时低下头, 闭目沉思:【反正出了监狱外面也是地狱,不入先在这地方苟两天适应适应环境……大不了把「老大」的名号拿来做做。】
与此同时也回应着山羊狱友:“稍微努力一下,会见到明天的太阳的。”
下午是持续4小时的高强度劳动,虽然那二位人类狱警意外的没在场,那些挑衅他人的恶徒却有意避开那些厉害的铁疙瘩狱警和冰冷的枪口, 没有在下午的无聊劳作中惹是生非。
夜晚很快到来。
熟睡中的银时被一阵吵闹声弄醒, 他揉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 一只手作噤声的动作堵住了山羊室友的声音。
银时看着因断电打开的牢门, 探头看了外面一眼:【看来没时间适应环境,摸清这所监狱的结构了……】
他摸着下巴,玩味:【看来作者在上一章即将完结的声明是真的,现在是要在假期结束开学前完结了吗——明明是新年第一天啊!让阿银在监狱里过年真的好吗!】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走廊上灯光闪烁,将人眼睛晃得看不太清脚下的路。
银时走出牢房,在走廊里停下,抱着手臂指着地上的两条血淋淋的残肢:【没有嗅到吗?公务员家养狗子?】
对方压下这是十分不尊重狼男警犬的称呼:【生成了高级咒灵?】
银时看向地面残留的咒力残秽, “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远处传来一阵连续射击的枪响, 牢房中刚刚被惊醒的人四处逃窜。
银时小腿的肌肉绷紧,正准备趁乱去找那传说中的-11层, 山羊舍友拉住了他的裤腿。
“遭遇不明生物攻击,前往-11层紧急避难!”广播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合成的提示音。
“看来不用那么麻烦得去找了,”一人一羊迅速跟上人群。
原来在餐厅与义务劳动中间的空地上有一处隐藏的升降梯。地面呈现出一个圆形的边界线。
银时一只脚正要踏上去,还是留了个心眼查看四周。
高墙之上,没有任何持枪械的看守,甚至热水壶脑袋也只有两个。
就连平日在监狱中嚣张跋扈的老大的三名强壮的保镖在囚犯中已经算是身强体壮的佼佼者,也被那些看不清身形的怪物咬去半个身子,剩下两个被极度的惊吓吓到神智不清甚至尿了裤子。
囚犯们拥挤推攘,恨不得踹下去几人自己独享逃生的机会。
银时拉住山羊的后衣领。
“为何拉住老夫?”巴伦蒂诺不解得仰视着银时。
漆黑的长方形的瞳孔里映照着眼前少年的冰冷而充满杀气的蓝色眼睛。
嗯。死鱼眼确实会在关键时刻发出异常耀眼的光呢。
“太顺利了,感觉不太对劲,”银时趁着暗色跟山羊一起滚进了一片碎石堆后,眼睁睁看着升降机降落下去。
“这——确实,这么严密看守的监狱中,怎么会有袭击者?”山羊蹲在银时身旁,短黑蹄子摩挲着山羊胡子,“像是有意把人集中到这里——”
说着,山羊低沉的嗓音止住。
深入地底出来的求饶哭喊声此起彼伏。
银时探出脑袋看向那通往-11层的电梯平台,再次升了上来。
短短一分钟的直达电梯平台上满是鲜血,之前那位挑衅银时的强壮囚犯捂着腹部坚强地跟着平台一起爬了上来。
银时屏住呼吸。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一只遍布着缝合线的灰蓝色章鱼触手从升降台下伸出,仅仅缠住那名囚犯的脚踝,毫不留情将其再次拽回了地底。
甚至一点声音也没有留下。
银时闭上双眼,被拖走时那人留在地面的东西,银时再熟悉不过。
曾经在战场上刀剑无眼,诸如动脉血液喷溅、完全变成肉泥的脚趾、还有无法赛塞回肚子里的肠子五脏——
拖走那家伙的触手确定就是咒灵无疑。
【这-11层确实藏着不得了东西呢。】
山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道自己要寻找的那个朋友也是这样——
正担忧着,身旁的少年却大步走了出去。
银时捂住鼻子:【这个威力的咒力,看来有那种特级咒物的加持呢。你的身体怕不是已经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身体事小,不要死在这里了,我还想换个帅哥身体出去泡妞喝酒呢。】
“等我一会儿,”银时最后留下一句话,纵深一跃跳进了那神秘的-11层。
这只咒灵仿佛一只巨大的破茧成蝶的昆虫,不伦不类的生长着八只章鱼爪,手臂与脑袋上都是眼睛,主要驱赶和脸颊上横竖布满了些突兀的缝合线,在井底昏暗的黄色灯光下毫无规律地一眨一眨的。
【因为离肮脏的大海太近,咒灵也变异了呢。】
银时没有理会身体中另一个灵魂毫无用处的解说。
“看来你的老妈出轨到海鲜大哥的床上去了,”银时掰断了一根钢铁管道。
咒灵身上的眼珠全部转到了银时身上,“饿……人类……”
银时迅速躲开触手的攻击。
那些东西根本不能叫触手,那东西完全就是钢管一般,在升降台下的狭窄的平台之上,把墙壁击穿到严重变形。
身体的另一个声音问:【为什么不展开领域?】
银时再次躲开直朝自己腹部而来的触手,额头满是汗:【只靠拳头也能宰了它。】
【但是这么下去,就算你是传闻中的战力第一的夜兔族,也会吃不消的——何况我明明你内心深处的声音,还有一扇大门?】
银时躲进昏暗的-11层的长廊,与这只咒灵拉开距离。
银时这才想起来,那将近30人的囚犯,短短不过1分钟时间就只剩下了一些破碎的囚服,和黏腻在鞋底的血液,可见这只咒灵的残忍程度。
银时绷紧神经,这-11层这地方看起来像一个秘密研究室,长廊边依次排列着各种封闭的小房间,直觉告诉银时,那里一定不是给罪犯们讲睡前故事的地方。
再往前通向更为广阔的圆形大厅,残破的吊灯在头顶摇晃,摇摇欲坠,闪烁的光能看到墙壁上镶嵌着的各种人体标本,泡在绿色的玻璃罐中,仔细查看这似乎是一名女性的身躯,浑身的器官组织,五脏六腑脑子四肢神经血管也被完整剥离保存在2米高的玻璃器皿中,仿佛展览品,被依次从低到高排满了整面墙。
一开始,银时因为躲避咒灵袭击没有注意这些标本的来源,只是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个腐朽的破烂木盒,上盘绕落着一圈绘着符文的布条。
果然是那个四只手的手指吗。
银时挥动着咒力凝聚的拳头,用从墙壁里抽出来的钢筋弯曲成刀的形状用来对付眼前的敌人。
不幸的是,咒灵免疫物理攻击。
几个回合下来,反转术式修复的右肩再次被贯穿,银时忍着痛,瞪着双眼打出一记「黑闪」将那些那只锋利无比的触手打成了碎片。
被丢到了墙壁的装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罐上,掉在了地面,银时呕出一口血来。
【你在压制那道门后的力量,为什么?那道门后有什么?】
银时捂着伤口,抹去嘴角的血。
【…说说也无妨。毕竟,回忆杀是无敌的增伤buff!】
时间来到了银时孩童时期。
「江户时代,武士之国,我们的国家被这样称呼,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喂,你这个回忆杀好像不是大杂烩的同人文的前期设定啊。】
「20年前忽然从天而降的“天人”势力愈加强大,再加上“废刀令”,武士阶级愈加衰退,在这样的时代,拥有最后的武士之魂的男人因食用森林里的毒蘑菇,拉肚子倒在便利店的厕所中!」
【所以说,是你的前世吗?前世死得那么轻易是不是有点抹黑武士之魂的称号了喂!】
「这一世!怀揣着上一辈子记忆的男人带着武士之魂、顶天立地的男儿脊梁出生在了一个富足的家庭里,他发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疯狂地买漫画书看!疯狂的吃甜食!疯狂的——」
【这种回忆杀完全没有用吧!】
银时一只手握住再次攻击过来的咒灵的触手,变形的触手顿时生出尖刺,将他掌心穿透!
银时仅间抓住这只触手,将其控制在可以攻击到的距离,脑海中还在跟那个声音据理力争。
就像一些热血少年番一样,主角在面临险境孤立无援时,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襁褓中的孩子半边脸颊都是血。
一个眉眼弯弯的长发男人抱起了这个刚生下来就是银色头发的婴儿,笑得温柔如春风。浅色的长发飘到婴儿鼻尖,让他打了个喷嚏。
那人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为了救她授予她的血肉,反而害了她……你?你很像我的一个学生呢。”
在父亲书房,银时曾经从缝隙里瞥见过那个背影一眼,那时候的模糊记忆与记忆深处的人影重合。
【因为那家伙留给我一些类似诅咒的东西啊。】
“所以啊,都说了,只靠普通攻击也能打败你这东西啊!”黑色的闪电将两三条触手击穿,连续的攻击让这只咒灵也有了几分惧怕。
它恢复了肢体,僵持地站在不远处,身上的眼珠转动密密麻麻地,令人头皮发麻。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旁侧响起,直接炸穿了这出地底的建筑的墙壁。
烟雾弥漫中,银时咳嗽了两声便听见数次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
“——银时!!接着!”
一只套着玩偶服的腿毛生物挣扎圆滚滚的双眼,一只手托着烈性的定时炸弹,一只手奋力一丢把一把伞抛到了半空中。
银时接过伞来,叹气地笑了一声。
「桂先生!!」伊丽莎白举起白板,提醒着。
“那个男人看起来应该早就觉察到我们精湛的演技了,”桂小太郎两只手揣在宽袖的和服中。
“何况我们秘密潜入就是来救人的嘛。”
拿到了咒具的银时如有神助,很快占了上风。
伊丽莎白举起白板,在只有桂能看到的角度,毛笔字飞舞:「桂先生,那些是那位女士的……?!!」
桂看向那些玻璃罐皿中的身体组织,仿佛被冰霜顷刻间冰封冻住。
他所得到的信息拼接出一个巨大的可怕阴谋,这所监狱底部的研究室正在研究一些有关咒灵存在的东西。
依托于一位已死亡的「不死身躯」的咒术师,创造咒灵用作战争武器——
“伊丽莎白,这件事不能让银时看到——”
“……银…时…?”那只咒灵突然吐出几个字节,一只如同人的纤细手臂伸向银时:“…坂田…和纱…我…是…妈妈……”
坂田和纱,坂田银时生母,再一次特级咒灵袭击中中被判定死亡后奇迹生还,被称为「不死之身」的一级咒术师,于十几年前失踪,后被登记为死亡。
银时睁大双眼。
耳畔一阵断了信号的嗡鸣。
怎么回事?这东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杀了我……杀了我…求求…求求你……”那仿佛巨大鞘翅昆虫的上半身变形成一团,最后维持成一个纤细的女人半身,巨大的章鱼爪吸附地面。
银时握着伞的手因为用力太大而发白。
又是这种抉择。
不能失控,不能打开那扇门。
可那是母亲的声音!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刚生下孩子的女人!
虽然没有在童年陪伴自己,虽然陌生到连一张照片长相也没有见过,但砍这一刀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与压力。
蓝色眼瞳混上了杀孽的颜色,符文立刻爬上来脸颊,飞舞的银色长发沾染了血迹,鬼魅一般。
「领域展开」
第37章 银时die,全文完(bushi
刺眼的光芒将所见的一切吞并。
伊丽莎白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 戴上了墨镜用自己的身躯将桂挡在身后。
——为什么要抵抗那份力量?
——打开了那扇门又能怎样?
……回应了你的呼唤,赐予你宇宙间最高战力的血液、给予你战斗的能力,为何抗拒?
这不是你身为主角的最想要的必杀技吗?
【呃…那个,必杀技什么的是老掉牙的中二少年的设定了。】
——坂田银时, 忘了吗?
那个时候你所在的世界因你而沦陷, 你所保护的人为你亲手葬送!站起来, 砍断它!
【阿银我一直都站着呢。连皮带肉骨头都站得钢筋混凝土一样的正直!!】
昏暗中一片狼藉的地下室空间内, 高悬的灯管电下落耷拉摇晃火花闪烁,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银时握紧了伞柄, 手背上血管爆起鼓动。
青蓝色的眼瞳映着眼前这个…姑且称为「母亲」的缝合怪物的身影。
自己一直以来究竟在对抗什么?坚持着什么?
——只是每天吃上一些不足以得糖尿病的甜点之类的简简单单的愿望而已啊!!只是吝啬到难看的武士道而已啊!
光芒将一切的颜色、一如深渊的黑暗都吞没,化作虚无与苍白,仿佛没有存在于世界一般洁白无瑕,神圣的白不分你我净化掉一切好的恶的。
银时突然想起一段已经被遗忘干净的对话。
那时这力量差点摧毁了一个村庄一座大山,为了阻止那种惨剧, 自己受了重伤, 四肢被异常的力量扭曲骨头伤得粉碎, 被丢在一个贴满了符咒的小屋子里。
那个地方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也听不到只有自己的声音和心跳。
不知何时,漆黑的小房间里,燃起一盏烛灯,照亮了黑暗中孩童的双眼。
那是双血红色,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恍如血鬼的诅咒。
那双瞳目冷冷地,只是如同机械一般任由烛灯后的人走进自己的视线范围, 用干枯的嗓子毫无生气地说:“老爷子…我今天想吃上次你带来的异国的那个…呃…糖葫芦?”
烛光照亮掌着烛灯人的面容轮廓, 暖光在银父那张充满岁月的脸上留下痕迹,他嗓音低沉, 如同普通家庭的父亲一般严厉的语气:“银时,我曾教导过你不要依赖那份「力量」……但并不是要你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压抑它。”
说着,烛光照不到的地方,递过来一个木制托盘,里面放着一串三颗果子的糖葫芦串。
银时的情绪依旧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瞥了一眼那份甜品,无神的眼睛向上看去,头顶烛火跳跃,眼中稍稍有光,“我?……大概是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吧……虽然这听起来很蠢…”
「领域展开」……「收束领域」……
【喂!小鬼!!这样下去你的肉//体乃至我们的灵魂都会被撕裂的!!】
光芒迅速倒退,凝结成一道温和无比的光附着于那把伞上。
化作木制刀形的「咒具」承受不住力量开始颤抖,被主人双手持握,随后向前挥出。
光芒划过眼前咒灵的身躯,随后消失在银时指尖掌心。
咒灵四分五裂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随后化作尘埃消失在那束光中,被虚无吞噬又似乎是被纯白洗刷。
耳畔终于得以安静了一会,银时握住已经破损严重的伞身,半跪在地上,突然忍受不住,呕出一口发黑浓稠的血来。
伊丽莎白举着木牌,【桂先生,「特级以上咒灵」已被消灭。】
桂踏着木屐,快走上前扶住了银时,“……伊丽莎白,启动B计划。”
那把伞突然发出声响,用机械合成的声音朝桂叫喊【不要靠近他!他的灵魂快要承受不住那股力量,恐怕现在已经四分五裂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自爆身亡!】
桂还是背起了银时,将伞丢给了一旁的伊丽莎白:“不愧是银时的「咒具」,竟然也产生了武士之魂!”
【听不懂话吗?我刚刚在他身体里,现在被他强制排斥出来,才附着到这把刀上的!】「咒具」如是坚持。
“无论如何,”桂眉头微皱,目光坚定地看向眼前,“在下答应了万事屋的约定,既是答应的事,就必须要完成,把他们的「老大」带回去。身为攘夷志士,不能食言。”
伊丽莎白扛上伞,跟上桂的脚步,【说的是!】
“你想说「你是傻瓜吗?这里都是人渣,毁掉也没关系」之类的吧?”银时伏在桂后背,细长的银色长辫在身后,血色的珠子晃动着,银时闭上双眼。
“我想说,我们刚刚认识,不要急着这么快就去见阎罗了,”桂跳进和伊丽莎白一起挖掘出的通道中。
撕裂与愈合的两股力量在身体里碰撞,几乎耗尽了银时所有的力气:“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咒灵?”
“……或许是?直觉,”桂想起那处地下的建筑里的画面,“想着会有人做蠢事,就来了呢。”
“…那里,曾经是用来研究「不死之物」的,”银时的神情隐在银发中,“我从…呃…被一位也是银发的前辈打到濒死的男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碰碰运气。”
【你果然不是单纯为了帮我找身体!!】伞身上传来声音。
“没想到差点遂了某些家伙的愿呢……看吧,阿银我会证明「必杀技」什么的都是没必要的累赘,”银时自顾自往下说着,“对了,他们俩还好吗?”
“……争着抢着要给你几刀和几个拳头呢……”桂回答着。
他很想说「其实啊,银时,这个已经烂掉的世界,即使释放出「白诅」毁掉了也没关系——」之类的话,但相信银时不会想听的。
想着,桂和伊丽莎白三个身影消失在通道中。
通道上方的山羊先生听到高处传来的忠心手下的声音。
“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头上套着布袋的,方布袋上缝着两个圆形纽扣的男人驾驶着直升机行在高处。
架着机关枪的高挑女人,踢下来软梯,“快点爬上来。”
“凯碧瑞拉!对头尊重些!!”
女人垫了下厚厚的眼镜:“合作人的消息,这里快要爆炸了!动作快点!下面的山羊!!”
犹豫片刻,山羊还是跳上了软梯,“……合作人?之前那个自称「冬雪」的家伙?”
布袋头驾驶直升机飞入高处:“头,狼犬那里的消息,这座监狱被降下了「诅咒」……”
山羊被凯碧瑞拉拉上了飞机,两只手背在背后,“……「诅咒」?这不是我们这个动画片的设定吧……?”
几乎就在言语间隙的时间,脚下那座号称铜墙铁壁的牢狱被一股什么扭曲,扭转柔和成一片形状诡异的废墟。
……
咒术界高层下发通告命令。
1.对杀死「星浆体」,在审判时打伤高层、叛逃咒术师夏油杰死刑。
2.具有高度威胁性咒术师、曾杀死海中监狱中所有囚犯包括一名狱警的咒术师坂田银时,宣告已经自噬【死亡】。
3.坂田家族隐瞒其具有「禁令术式」,即刻将坂田家家主抓捕审判。
……
一个月后,街角深处的拉面馆里。
叼着烟的少女坐在二人中间,“介于我不想惹麻烦的原因,请二位不要给拉面馆老板添麻烦。”
五条戴着漆黑的圆形无框盲镜,看着一旁那两个圆眼睛的小姑娘,扯了扯嘴角。
他探着身子,托着下巴,越过硝子,朝自己昔日形影不离的死党质问:“为什么要独自承担那件事的责任?”
夏油穿着五条袈裟,宽袖里拿出几个硬币,递给两姐妹,“去买可丽饼吃吧。”
狭长的双眼合拢,面带微笑,让挚友的质问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因为我认为那件事由我来做最为合适。”
“啊啊对了。理子她现在过得很自由、很快乐呢,前两天还给我寄来了照片,要看看吗?”
哪里像一个被判了死刑、被通缉、高价悬赏的人。
“真不想听这些足够被高层老头们判处几次「死刑」的机密啊,”硝子两指夹着烟,无耐,45度看天。
“啊啊呃——脸上表情就像是在说自家「妹妹」一样的哥哥表情耶,呕——”五条嫌弃地嘴角扯了个恶劣的笑。
下一秒拉掉已经掉了鼻尖的墨镜,神色一瞬变得冰冷敌意。
那是他发动了术式的标志:“那次之后,你是不是还知道了什么?”
不然不会做出那么不同寻常的举动。明明随便编个借口,说「星浆体」被神秘外星人带走了,也只是被质问几天几夜罢了,为什么要叛逃,为什么要离开高专甚至重建了那个充满了臭虫的「盘星教」——
四周的一切都被「看」到,任何秘密都无所遁形。
夏油沉默了片刻,发出一声轻笑,转换了话题的性质:“欸?是说我还隐瞒了什么吗?”
五条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外。
夏油垂眸思索片刻,“悟是在说「盘星教」的新成员吗?那么介绍一下,这是我教的新成员——”
暖帘被人掀开一角,一个一身浅色唐装的少年扛着把与自己体型不衬的大伞走了进来,背后栓系着一根三股辫,因为自然卷炸着毛。
他扣着鼻孔,红瞳的死鱼眼了无声息。
“……我教的新成员——坂田银时。”
银时扣过鼻子的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朝两个惊掉下巴的人打招呼。
一个亲眼见过「坂田银时」的尸体、一个则是查看了「坂田银时」咒术的残迹,相信此人已经不在人世的人,摆了下手,“哟。今天是「一起吃拉面日」吗?”
第38章 小虎子!
或是在质疑自己来自家族中千百年不遇的「六眼」之力、或是在思考所学的医学教科书的权威性、或是思考怎么宰要请客的某五条姓氏。
总之在短时间内很是尴尬的, 没人搭理银时。
沉默片刻,银时闷着一口气,一个大跨步在夏油边坐下,点了单。
为了显示自己的生气, 坐下很大声。一群漫画角色后辈!真不给前辈面子!!阿银会在即将播出的动漫里狠狠恶搞你们的!!绝对会的。
四人相顾无言, 一时间竟然动作整齐划一地嗦起了拉面。
“硝子!”五条第一个抬起头, 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 出了声, “我差不多相信「眼前」就是我们失踪了近2个月的一年级后辈了, 不过怎么做到的呢?”
把瞒天过海、金蝉脱壳、死而复生说得像是刚打通关的电脑游戏。
“欸——?”硝子拉长尾音,语调平平淡淡的,“没猜错的话,这个相当于否认「六眼」的认知了?”
“——否认…吗?”五条两手一拍桌子,神情兴奋, 突然醒悟了似的, “就这种, 像「咻—咻——咻!」的感觉!!”
硝子无语:………
随即连连点头, “嗯嗯,是的,没错,就是那个意思。”
拉面老板:……
什么跟什么啊。
夏油没有接五条和硝子的话,狭长的眼睛笑成一条缝隙,转而朝老板道:“请再帮我打包四份。”
老板抬起头问:“是带给孩子们吃吗?”刚刚那两个孩子?
“两份是给新员工的,两份给孩子们, 麻烦您。”
老板点点头, 开始忙活,但是视线不时瞥向夏油身旁的那位长银发的少年。
第一次见要把红豆饭跟拉面混在一起吃的人, 还说着「不能破坏‘一起吃拉面日’的传统啊,只能混在一起了!」什么的,真是一群奇怪的……高中生啊——除了中间穿袈裟这位。
付完钱后,四人也很默契,没有再说一句话。
硝子两只手背在身后和两只手插兜大步朝天的五条行向一方,夏油和银时则行向另一方。
银时打着伞跟夏油并肩走出去很远。
大伞落下阴影,笼在银时面前,那双血色的眼睛遮下一片阴翳,“又要换地方了吧,早就说把老巢搬到国外,身为某一阶段的反派就是要隐在黑暗中伺机而动才行啊。”
“咒灵们没有发现「特级」的痕迹,或许是之前获得「有个想要夺去【咒灵操术】的家伙」的消息有问题?”夏油两只手交叉藏在宽袖里,面上仍然保持一副冷静的温和笑容,“「高层」们那边…嗯…我认为姑且暂时没有出手的理由。至少今天的情况看,咒术界那边完全没有威胁性。”
某种程度上能为咒术界那群高层「回收」或者「消除」「咒灵操术」威胁的,整个咒术界也就只有背后渐行渐远那个两手抄兜,看起来拽到天上的白毛了。
二人很快穿过街道,路过一处人流量不小的公园。
“银……?欸?”夏油皱起眉头。
他话刚说完,便发现身旁的那只白毛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转过头的夏油看向一旁堂而皇之横穿过绿化草地的银时。
银时一脚踩在柔嫩的青草地上,死鱼眼左顾右盼,一看就是在咂摸着些什么坏点子。
“…哥哥?”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耳中。
银时转着视线,四处看去,除了从正常小道走向自己夏油,没有再看到第二个人。
“这里,我在这里。”
银时感到一股不小的力量,拽了下自己的裤脚。
他视线朝下,看到了一个脑袋粉色的小男孩。
四五岁的年纪,上扬的三角大眼睛,眨了眨,举起一盒牛奶:“…我爷爷不见了,可以帮我找到爷爷吗?这一盒草莓牛奶当作谢礼。”
“总感觉最近总是遇到小孩子呢。”难道阿银我散发着什么吸引小孩子的磁场吗?
银时头疼地挠了挠后脑勺,“本来想着好不容易当一次反派的说…可是丢掉道德和良心的感觉很不妙啊——”
夏油走过来,温柔地抱起小孩子,很明显有些许经验地问:“还记得爷爷的号码吗?或者名字?”
“我叫作虎杖…虎杖悠仁…”他发音清晰准确,但眼睛里打转的泪水昭示着只是在强装镇定,抱紧怀里的草莓牛奶,“爷爷的名字不记得了,号码也不记得了……怎么办?”
“感觉不对劲呢,不会是被遗——,”银时回忆起自己曾经孤身一人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童年,住了嘴。
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像是这孩子监护人的人,他软着嗓音转移这小孩的注意力,“或者你还记得跟爷爷在什么地方分开的吗?”
“在那棵树下,”小孩子揉着眼睛,想起来了什么,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的石椅,“爷爷为了见好朋友,带我一起到这里…记得爷爷有说、说遇到了长得很像「那个女人」…之类的话,就不见了。”
夏油的咒灵传来了好消息,一个老人正急切的这个方向赶来。
“爷爷很快就回来了,”夏油和银时一起安抚着这小孩子,在那棵茂密的大树下等待。
一个年纪六七十岁的老爷子快步走了过来,见到孙子还在原地甩掉额头的冷汗。
“感谢,感谢二位,”那老人长相坚毅倔强,道谢也是诚挚中带着些牵强。
道谢完,爷孙两人告别银时二人。
“小孩拿过的食物果然会有点咸啊,”银时喝着被强硬谢礼的婴幼儿草莓牛奶,“有感觉到什么吗?”
“微妙的特殊咒灵残秽,很少很细微,施术者很谨慎,不过,”夏油身后的裂隙中伸出几只三指的咒灵,“应该不是这二人之一,而是所说的「那个女人」的。”
“不如直接去问那孩子,‘还记得你妈妈的脑门上有没有一条黑色的缝合线吗?’”银时一只手在自己额头上比划了一下,他正蹲在石椅上,望着那爷孙俩的背影。
“不用那么麻烦,让咒灵跟着就好,”在夏油腰肩盘上了只紫色大肉虫子一般的咒灵。
“啊啊,”银时同意的点点头,“欸?你难道不应该说‘那不是应该跟小孩子开启的话题’吗?”
夏油放下打包的拉面,正坐在石椅上,两只手仍藏在宽袖中,脸上一如既往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缓缓睁开双眼,露出浅色的眼珠,笑容顿时温和凝固,“只是突然发现,偶尔稍微降低些道德底线,内心深处的嘈杂声会安静许多。”
半晌,夏油转向银时方向,很是认真的考虑起银时之前的提议:“不过以防万一,确实需要换一个安身之所了,乡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