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把伊地知洁高送回家，又把津木送到医疗室，太宰治和五条悟没有留在高专，而是趁无人注意又偷偷溜了出去，来到还没打烊的商店街。
五条悟白发蓝眸太显眼，接下来的事最好秘密进行，所以需要变装一下。
对此大少爷表示：有点麻烦……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做吧。
他随意走进一家名牌店，随意挑了几套顺眼的，随意换上其中一套，剩下的打包。等刷卡结完账，不经意间扫过账单，这才注意到价格，不带情感地感叹了一句：“哇哦，这超贵的啊。”
店员：“嗯，是这样……”
“无所谓，就这样吧。”
“好、好的。”
五条悟扭头望向太宰治，对方也换好了衣服，另一位店员提着两大口袋跟在身后，“绷带精，你这堆多少钱？”
太宰治歪头，“没注意。”
[？？？！！！]
[听听！听听！这都什么话！]
[总有一天我要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换衣服的过程倒没什么，头部变装时五条悟开始作妖了。他的表情从“好麻烦不想动，还没好吗”变为“咦好像有点好玩”，最后变为“我要找点事做”。
“发色太显眼？怪我咯，干脆换个颜色得了，”他用指腹捻了捻自己刘海，兴致大发，“绷带精，我们一起把这玩意儿染成绿色。”
太宰治：“请你先自己尝试呢。”
[这要是武侦宰，说不定真会一起去染成绿色]
[然后发现宰宰的染发剂能洗掉，小悟的洗不掉（？）]
[前面的什么魔鬼]
五条悟继续变装。
“这个橘色的太阳镜不错，超潮耶。”
“绷带精你要不要试试。”
“还要戴这个黑口罩？嗨嗨，知——道——啦——”
他戴上口罩，调整墨镜角度半天，又摘下墨镜对着镜子摆了个帅气的pose，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搔首弄姿。
[好可爱，臭屁猫猫]
[什么樱兰高校男公关]
[还好戴口罩的是185，要是285……]
[？？？哪来的东非悍匪]
[怎么没人提我们275，冷清感拉满冷面美人超帅的好吧]
[上半张脸绷带下半张脸口罩，这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绷带？
口袋里还有卷绷带。太宰治略一思索，对五条悟道：“低头。”
“干嘛？”
五条悟依言照做。
……还是太高了。
五条悟的头发是自然下垂的，绕绷带前需要先处理一下刘海……但目前的高度不便操作。
正想着，眼前的白毛脑袋又下降到了合适的高度。五条悟双手插兜，弯腰俯身，眼神催促：想干嘛，快点。
于是太宰治试着把绷带缠绕上去。绕到眼畔时，五条悟若有所感地阖上眼帘，蓝宝石般的眼瞳被遮住，密而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绷带]
[出现了，165版275！（什么）]
[联动前太宰和小五就有绷带元素了，说是巧合我不信，明明就是小情侣的定情信物好吧（理直气壮）]
绕好绷带又戴上口罩。五条悟一张脸上白下黑，黑白分明，有种说不出的好笑。
某人异常敏锐，“绷带精，你是不是在笑。”
太宰治：“没有。”
……这样反倒更显眼了。
他给五条悟解开绷带，有种解救被毛线团缠住的猫的错觉。
五条悟重新睁开眼睛，笃定道：“你在捉弄人。”
“这是诬蔑，”太宰治道，“目前的情形需要尽可能把你的外貌特征遮起来，做到万无一失。”
“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这就是你的借口吧。”
太宰治：“我有个疑问……”
五条悟冷哼，“转移话题？”
太宰治没理会，说出自己的困惑——同样是绷带绕脸，为什么五条悟的头发直接一飞冲天化身羽毛球，而他的头发还是软趴趴的。
很显然，还是他的发型更符合牛顿科学。
五条悟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发质原因？绕绷带的手法问题？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说不定是绷带原因（滑稽）]
[刚刚给五条用的就是太宰的绷带啊]
[是发胶，小悟偷偷在手上摸了发胶（bushi]
[变装的虚假目的：保密。真实目的：好玩]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扫视弹幕无厘头的答案，突然头顶一沉。
某人上手感受了一下他的发质，没轻没重地揉了几下，本就蓬松的黑发很快乱成鸡窝。
“……好像是比我要软一点。”
“收手。”
五条悟收回手，很快被橱窗外的街道吸引注意力，“绷带精，我觉得那套衣服不错。要不要试试？”
“不要。”
“你看都没看。”
“既符合要求，还让你觉得不错，多半就是玩偶服。结合当下流行元素，应该是青蛙。”
“……你这家伙，背后长眼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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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到横滨结界外。
两位“时尚达人”从车上下来，鸭舌帽橘墨镜黑口罩一应俱全，个头更高的那位衣服上还挂着装饰的彩色羽毛，本来还想挂小铃铛，被太宰治以太吵为由制止了。
车门一关，衣摆一甩。仿佛有bgm拉响，整个炫酷狂霸拽。
[你俩这打扮……]
[宰宰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横滨界线。
笼罩整座城市范围的结界可以说是遮天蔽日，强大诡异的咒力波动在其间流窜。
“哇哦。”
白毛dk仰着脑袋发出赞叹，“这就是传说中足以与天元结界抗衡的横滨结界，有够帅嘛。”
偶尔从神奈川县路过也会看到，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
“所以，这就是你租车的原因，”五条悟毫不意外，“跟我想的一样嘛。”
——高专的车轨迹会被追查，只有租车行的车不会。
太宰治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咒术师，这次换了身份，能明显感觉到空间被割裂。
太宰治回想起他翻阅过的高层报告。
说是来试验过的咒术师，无一都被强大的力量排斥在外，无法突破。甚至有咒术师被要求强行突破，差点命丧黄泉。
“突破结界的试验，你没有做过吧？”
他突然问。
“嗯？还没有……你怎么知道？”没等太宰治回答，五条悟就想通了，“你连档案室的锁都撬开了？！真行啊你这家伙。”
“多谢夸奖。”
“小心夜蛾铁拳落到头上。”
“他们还不具备追查到我的能力。”
五条悟吹了声口哨。
“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他问。
绷带精在结界术方面天赋异禀，相关造诣说不定已经超过他了。
“……现在还说不好。”
太宰治沉吟着，伸出手去。五条悟在身后发出一声不赞同的“喂”。
不是知道触碰结界有什么后果吗，怎么还要去碰。
太宰治：……他就知道。
他收回手，转而掏出了精灵球（？）
就决定是你了——真人！（ps.残血版）
只剩一丝血的真人出现。原本关押他的结界球自动变成项圈扼住咽喉。蓝发咒灵晕乎了几秒，一见面前两个大佬，立刻跪了。
“请、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
他眼角和嘴角抽搐着，挤出扭曲的媚笑。
五条悟露出格外嫌弃的表情。
太宰治：“你进入到这个结界里。”
前几集番剧，第三视角能看到真人和羂索在横滨里出现过，说明他们是能自由进出的……但他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高层对横滨结界的判定：咒术师无法进入，诅咒师和咒灵可以。
但“咒术师杀了普通人就会被划定为诅咒师”也只是总监部的标准，万一横滨结界不是这样判定的呢。
标准如何界定？该由谁来判定？
横滨结界可不是一刀切那么简单。
而且就算万一，真人逃到了结界里面去，他也不觉得自己的项圈会失效。简单地说，真人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听到这句话的真人内心狂喜。
哈哈！这人傻了吗！
亏得这小白脸平时一副多聪明的样子，不知道横滨结界咒术师进不去但他能进去吗，这一波叫什么？叫放虎归山！
等他养好了伤，一定回来报复这个小白脸。
此刻真人内心：等爷好了一定回来刀了你.jpg
[给真人点蜡]
[真人，现在笑得有多开心待会儿就哭得有多狼狈]
[居然还想和宰宰玩心机，还是太年轻]
[毕竟还是咒胎（？）]
五条悟双手插兜，抬腿把真人往前一踹，“去你的吧。”
那种想笑还硬憋的样子怪恶心的。
真人趔趄几步，装模作样地顺势扑到结界上。
下一秒，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咒力像高压电流一样轰向真人，咒灵瞬间皮开肉绽外焦里嫩，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
五条悟：！
太宰治：！
出于结界的斥力或真人自己的挣扎，他从结界里滚了出来，黑糊糊的快要看不出原状，躺在地上抽搐。
两人能看出来，咒灵在进入结界那刻就被抽干了咒力。结界规则带来的伤害短时间内极难修复。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要说之前真人还残留了10%的血，现在变成3%。要是在里面再多待几秒，直接灰飞烟灭。
“一级以下咒术师瞬间死亡，特级……能坚持个三十秒吧。”
五条悟蓝瞳里闪着奇异的光，冷下脸，冷静地分析。
“难怪那群老头子都不敢做试验了。”
哪有那么多咒术师能用来祸祸，那些老头子也是不敢自己上的。
最后干脆就将横滨划为禁地了。
太宰治沉吟片刻，忽地开口：“再试一次。”
装鹌鹑的真人：？！
不是吧，再试一次，真的假的？！
五条悟笑眯眯的，“还不快去。”
真人再次被踢进去。
逃出来。
踢进去。
逃出来。
如此几次后，在六眼辅助下，五条悟精准地在真人血条只剩0.1%时用苍把他吸出来。
被反复赶鸭子上架的咒灵痛哭流涕，“杀了我，直接杀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还有没有咒灵权了？！
给爷一个痛快吧！
[之前还好奇为什么不杀真人，原来作用在这里]
[真·小白鼠·人]
[干得好！谁叫这家伙用人类做试验]
[风水轮流转了吧]
太宰治把真人收回结界球中。
五条悟：“有什么发现？”
“五条桑，高专对结界术的修习存在很大一个误区。”
冷不丁听到这句，五条悟脸上闪过兴味。
“哦？说来听听。”
太宰治：“高专将结界定义为‘死物’——帐、固定边界领域、无边界领域，根本触碰不到结界术的更高奥秘，连‘领域展开’都要咒术师自行摸索。”
“但其实，结界是‘活物’哦。”
黑发少年娓娓道来。
随着话语，结界球在他指尖缩小放大，变幻无形，最后变成弹珠大小凝聚在指尖转动。
“可以像这样，随意放大缩小、内外颠覆，甚至可以想象它没有实形，归于虚无。”
这就是无边界领域。
[禁止随地大小变]
[真人：别转了我头晕]
观察着五条悟神色，确认自己话语对对方造成一定启发，太宰治稍稍收住话头，“简单来说，如果想要研究出比‘帐’更高阶的结界术，就把它想象成电脑程序。”
“编写出任意不同的程序，制作条件。满足条件就能有不同的反馈。”
“比‘程序’更高阶的结界术，就是‘活物’——让结界具备自己的思想，自行做出判断。”
太宰治再次将手伸向结界，这次没有被阻拦，又或者说……
“天元是全咒术界最厉害的结界师，有着上千年的结界资历。连这样的他都无法应对的横滨结界……你不好奇吗，五条悟。”
他第一次叫出五条悟全名。
太宰治眼睛睁大，瞳孔轻缩，露出更多眼白，像某种兽类或怪物，诡异而疯狂。
“碰到这个结界究竟会有什么后果……是被接纳，还是迎来死亡。”
“被结界杀死也是个不错的死法呢，有趣又新鲜。”
“啊啊……我好期待，我真是太期待了……”
他语调上扬，尾音止不住地颤抖。
死亡的魅力如此之大——
像是有恶魔从身体中长出，撕开皮肉，舒展漆黑的羽翼，引诱他自己走向深渊。
“一点都不好奇，不想试一试吗？”
啊啊……
当然好奇，当然想试一试。
以此之身赴此亡道。
就在这时，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放到他旁边，与他一起伸向结界。
……？
太宰治不解地扭头。
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五条悟死死盯着结界，兴致盎然地开口：“那就一起啊！！”
“光说有什么意思，要试就一起啊，绷带精。”
“想把我丢在这里自己去试？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大概是看他疑惑太久，站在身边的白发少年扭头与他对上视线，嘴角勾起挑衅的笑。
“怎么，你怕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咒术师果然都是疯子]
[干什么，你俩要干什么？！]
[殉情吗是殉情吧！]
[殉情哒咩，不要做傻事]
[不要断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