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大Boss好像都喜欢这么……
金色的枝叶从图兰娜周围的地面破土而出，迅速朝着周围延伸，瞬间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将所有人都笼罩在金光之下。
又一道光打到沈凌臣身上，白色的花朵在他周围开放又凋零，血量却在一点点上涨。
莱纳看？到图兰娜，也是很？惊讶，同时也有些无奈。
眼前这几？个玩家，除了？那个章二，都是水平不低的，叶蒙就更不用说，他心里有数。
这个时候竟然连精灵女王都跑过来了？……
他虽然知道自己一定打不过，可也不用弄这么大场面吧？
“只是一个游戏，你们都这么拼命，倒是让我显得不够隆重了？，不过你们为的是什么，你们真的知道，你们想要？寻找的……是什么吗？”
他摊开手：“再到下一个阶段，你们可就真的打不过了？，也差不多该消气了？吧，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差不多真的可以去做正事了？？”
他刚说完，就被图兰娜一个光球打到胸口，人都晃了？一下。
叶蒙第一个收起弓箭，还拉住了？一旁的沈凌臣。
“那不如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莱纳落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带你去见能解释这一切的人。”
他说着，另一只手伸出来，手中，黑色的碎片缓缓上浮：“这就是我的诚意，怎么样？？”
叶蒙刚迈出去一步，沈凌臣已经？反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我跟你一起。”
“这可不行，”插话的是莱纳，“你以为，为什么这一切从那么早就开始，在这一刻才发生？”
他手中的碎片动了？，静静地靠近叶蒙，悬停在他面前。
叶蒙看？着碎片，沈凌臣看？着他。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我们都不知道所谓的真相是什么，你根本没必要？为此涉险。”
叶蒙默不作声，看？似在思考，其实？他的视线里已经？弹出语音弹窗，耳边是陆闻天的声音。
“……拜托了？。”
叶蒙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摸到了？沈凌臣手指上的戒指。
他的动作顿了？顿，沈凌臣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他们二人握着的双手。
叶蒙从自己手上，把沈凌臣给他的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这戒指你帮我保管吧，等一切事了？……”
话到嘴边，他却不知道怎么说了？，沈凌臣眉头皱得死？紧，一把把他往外拉！
“哎！”
叶蒙被拽出来，沈凌臣打开语音，他们只能听到彼此说的话。
“等一切事了？，你打算怎么样？？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叶蒙几？次张嘴都插不上话，只能劝他：“你冷静一点，慢慢说。”
“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这样？！”
沈凌臣咬牙切齿，又气又恨，可叶蒙一抬眼，又无法面对他眼中的那些委屈。
他撇开眼，视线落在虚空。
“沈凌臣，我知道，你听懂了？。无论之后我要？面对的是什么事，你和我之间，最大的问题从来在我。”
“我已经？做不回？人类了？。”
“我拿不出同样？的心意去回？应你的感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凌臣摇头。
他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沈凌臣，你这么好，不应该真的喜欢上一串没有感情的数据。”
“对不起啊，因为我的私心，隐瞒你这么久都没办法开口。”
沈凌臣抱住他，压抑的嗓音带着哭腔。
“你不能骗骗我吗？我再也不生你的气了？，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了？，只要？你愿意骗我，你说你喜欢我……”
“你说啊，你说我就信，你骗我一辈子吧，我什么都愿意……”
叶蒙无声地关？掉了？他们之间的语音。
“陆闻天，麻烦你了？。”
下一秒，怀里的沈凌臣蓦然消失在了？原地。
叶蒙在原地闭上眼。
没关？系的，年轻人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沈凌臣这种见色起意的恋爱脑，不过是个游戏罢了？，时间总会治好他的。
对。
时间会治好他的。
叶蒙回？到里面，锅底他们担心地走过来，他只是摇了？摇头。
“他下线了？，接下来都是我的事情，这次谢谢你们帮忙。”
锅底一肚子的问号，他想问，可被大师拉住了？，他也摇了？摇头。
“叶哥，我知道，其他事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你自己多小心。”
叶蒙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一把握住一直浮在空中的碎片。
“走吧。”
莱纳伸出手，在空中划过，裂隙越来越大，逐渐变成比一人还高，露出一片看？不出的混沌。
叶蒙手中的碎片突然开始躁动，他低头看？了？一眼，抬头走进其中。
是魔气。
那看？来之前的猜测没错，他要去的地方也很明显了？。
魔族领地。
混沌的空间没有走多久，叶蒙的身边就没了莱纳的身影，他继续向？前，转头时才发现？阿蛮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回了他的肩膀上。
他伸出手，用食指的指腹轻轻摸了摸阿蛮的头。
混沌的空间走久了？，令人有些不适，但？刚刚有这种感觉，周围的情景就变了？。
周围的混沌如同潮水退去般散开，竟然变成了？一片旷野。
抬头是阴翳的天空，有一点光亮却看？不到星月，是昏沉的压抑。
这片旷野上，更是看？不到一丝生机，只有眼前可见唯一孤独矗立的建筑——一座城堡。
即便是血族城堡，他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特莱德的城堡泛着冷意，而这里更多的是窒息。
叶蒙知道，眼前这里，大概就是能给他真相的地方。
他暗自深吸一口气，慢慢朝着城堡走去。
这样？宽敞的地方，阿蛮在他肩上却一直非常乖巧，也不打算到处飞飞，甚至偶尔伸手握着他的头发，紧紧靠着他的脖颈。
叶蒙走了？许久，结果？城堡却始终不见靠近，仿佛这条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他微微皱眉，打开系统，果？然，别说消息了？，连包裹里的东西都没办法动。
他的系统竟然被干预了？。
他继续向？前走，也没觉得身边有什么其他异常，更不像是有什么谜题或陷阱。
他干脆不多想了？，只是默默地走在这条路上，权当散步，渐渐回？想自打来到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不过是这些个月发生的事，他竟然已经？开始觉得怀念，此时细细想来，觉得有几？分可惜。
章家兄弟，大小姐他们，都是很？难得的性情中人，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玩家，他们应该能在这个游戏里留下一段相当难忘的经？历。
沈凌臣就更是。
不熟悉的时候不方便熟悉，后来也渐渐少了？联系，他只来得及与？他们匆匆相处，他心中也不是没有纠结过。
相比之下，他后来在NPC身边反倒更放松些。
除了？沈凌臣。
他是真的有几？分舍不得，贪恋他的在乎与？不同。
可连那些，此时在记忆里也没有了？回？忆的模糊与？顿感，反而像是磨人的沙石，记忆清晰却如鲠在喉。
叶蒙在只能听到风声的地方自嘲一笑。
“我该不会是已经？变成一串数据了？吧。”
突然，眼前一花，他的心猛地提起来——倒不是一惊一乍，而是一直在远方的城堡，突然闪现？到了？眼前，难免惊人。
叶蒙抬头看？着，果？然，远处看？到的围墙，此时看？来足足有五六楼高，面前的门？也是巨大无比。
门？上的纹路复杂，叶蒙还来不及研究，突然，之前收集的碎片，从他身上出现？，一齐飞向？大门？。
“我们到了？。”
肩膀上的阿蛮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好像在回？应他。
碎片入门？，严丝合缝地嵌入门？上，成为花纹的一部分，黑色的魔雾从中间翻涌而出，沿着门？上的花纹涌向？整扇大门？！
叶蒙始终静静地看？着，直到门？缓缓开启，发出异常沉重的轰鸣声，带起尘土，魔气飞散，他没觉得恐惧，反倒是觉得像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他迈步走进城堡，果？然依然看？不见一个活物。
他继续走，穿过过大的庭院，推开下一道大门？，这一次，大堂被头顶微弱的灯光照亮，他抬头一看？，是一个巨大的水晶灯。
因为抬头，他还看？到了？房顶周围的壁画，他也不着急，刚想仔细看？一会儿，突然二楼传来了？开门？声。
他的注意力被转移，朝着红毯尽头的楼梯走去，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这个过于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他走到门？口，门？内是一片看？不清的混沌，等到他进来，门？从身后关？上，才从正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一个陌生却熟悉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
大Boss好像都喜欢这么说。
随着话音落下，前方的阴暗处有了？一处光亮，叶蒙也看？清了？坐在高位的人。
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全身，带着兜帽，甚至连唯一漏出来的脸都带着黑色的面具，他整个人歪靠在宽大的座椅中。
“你是谁？”
叶蒙冷静地问，手中的弓箭一直紧握。
黑影竟然低声笑了？。
“不用这么紧张，你手中的弓伤不了？我，只是可惜，我以为你会带着神？器来，我还没见过神？器什么样？子。”
虽说叶蒙已经？见过不止一个拥有了？自我意识的NPC，可这样？一脸Boss模样？，还如此谈笑自如的，还是第一个。
“本来朋友是要？送我的，只是神？器麻烦，我也没有多喜欢，你要？是好奇，等将来他的神？器做成了？，说不定能让你来看？看？。”
座位上的黑影低笑，朝他招了？招手，换了？个姿势，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
叶蒙看？着他那能并排坐三个人，宽得像沙发一样？的椅子，走上台阶，在他旁边坐下。
“你一直用碎片指引我找过来，是为什么？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黑影“看？”着他，像是想了？想，才开口回？答：“我做什么？你不是知道，我不过是一串数据，是人类的造物，我能做什么？”
叶蒙可真没想到这个反应，对方只有长得像个Boss，怎么这会儿语气这么无辜。
“……”
被折腾到现？在，听了？这话他也是有些绷不住了？：“你做不了？什么，难道你不是Boss，是发奖励的NPC？出现？是为了？通知我找到魔王了？，任务完成了？？”
他面无表情地阴阳怪气，这次黑影却没有笑出声，而是“盯”了？他好一会儿。
“是陆闻天让你来问的吧？”
叶蒙皱眉：“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人类的造物，那就应该知道你们包括我的情况有多特殊，陆闻天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很？正常？还是说他向？你们提了？什么不能接受的要？求吗？”
黑影听他这个话，倒是惊讶：“他们没告诉你？”
叶蒙不摇头也不点头，就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不然呢？”
黑影想了？想，突然伸手指向？叶蒙肩膀上的阿蛮。
“让她走，我们再聊。”
第82章这不过是一个游戏，谁会……
还？不等叶蒙说什么，黑影继续道，“你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
叶蒙心下一沉，想起之前陆闻天向他坦白的时候。
“……叶蒙，其实阿蛮身上有监控功能。”
他还？记得？他当时有多震惊。
他不是没察觉出阿蛮的异常，但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他在意的反而是阿蛮虽然不会说话？，但却对他的所有话？语行为的高密度反馈，让他一直怀疑阿蛮觉醒了自我意识。
黑影伸手？碰了一下阿蛮，阿蛮飞了起来？，在黑影的周身绕了一圈。
黑影又？笑了：“没想到这么小的东西？也能觉醒自我意识，怪不得？会被陆闻天当做监视器，正合适。”
叶蒙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心下觉得？怪异，嘴上忍不住纠正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才是监视器，他知道你能一定程度控制甚至影响数据流，所以更接近录像机。”
黑影了然，伸手？用手？背推了推阿蛮：“让这小东西？离开吧，接下来？的对话？，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叶蒙没有犹豫地点头，脑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个想法——这位的自我认知和对他的认知，都是“人？”。
可阿蛮听懂了这话？，她跟着叶蒙这么多时日，明白的已经？越来？越多了。
她一下子从黑影那飞回叶蒙身边，拉住他头饰的金丝链，摆明了不想走。
“她倒是黏你。”
黑影的语气，让叶蒙心中的异样？更重，他隐隐有种感觉，他从这个人？这里知道的，恐怕会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阿蛮，你回去吧，我不会有事，你要是不知道去哪里，就回精灵族，去找图兰娜，在那等我。”
阿蛮拉着丝链，眼看着是不想走的，可她听叶蒙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飞走了。
叶蒙让阿蛮离开，他不知道离开这里是不是要原路返回，但眼前这位肯定会帮一把，他并不担心。
阿蛮走了，他看向黑影：“你想说的是什么事？”
这个游戏里有什么事，是这个游戏的创建者都无法知道的？
黑影朝他伸出手？，他还？没来？得？及问要做什么，就见他擦过他身边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戒指。
叶蒙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包裹里一直放着的那枚戒指，是当初在精灵族地下发现的那一枚。
永远的精灵王，德拉斐尔之戒。
可为什么？
“戴上。”
叶蒙接过来？，戴上，下一秒，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克莉奥？醒醒！”
叶蒙睁开眼，朦胧间？还？以为是有人？在叫他，可却是个不知道的名字。
克莉奥？谁？
他眼神聚焦，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昏暗的山洞里，一个精灵族的男人？抱着个看起来？是暗精灵的女？人？，他口中的“克莉奥”看来？确实是个女？人？。
那他……
叶蒙这才意识到不对——眼前的两个人？很是巨大，明明离他很远，可……
巨人？？
不，叶蒙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不是对方巨大，而是他变小了。
他迟疑着靠近，男人？并没有注意他，而是一直焦急地喊着怀里抱着的女？人？，就在这个时候，女？人？醒了。
她看着眼前男人？的神情渐渐疑惑：“拉斐，我这是……”
像是意识到两人？此时的姿势，她赶紧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出来？，显得？有些尴尬和疑惑。
“我怎么在这里？”
叶蒙想着，这就是黑影想让他看的东西？，那么这个名叫“克莉奥”的暗精灵……
等等，克莉奥，克莉奥……这个名字为什么会觉得？在哪里看到过？
叶蒙自打进？到游戏，接触的真正的游戏内容实在是不多，大多数都是来？自于那些日子恶补的。
还？没等他细想，眼前的人？已经？回答了克莉奥。
“没什么，你出了点事，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克莉奥有些蒙了，没理解他说的话？，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问题。
“我，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男人？拉着她的手？腕，安慰她：“别害怕，你失忆的这段时间？，成为了暗精灵，发生了很多事，我会慢慢告诉你，接下来？，我们就在这里生活。”
克莉奥有些茫然，但她对拉斐很信任：“好？，我没事。”
叶蒙转头，看了眼自己背后眼熟的透明翅膀，不熟练地飞了起来？。
看见他靠近，克莉奥转过头来？：“阿蛮？来？，到我肩上来？。”
叶蒙愣了一下，CPU有点不够用了——他刚刚才意识到他成了一个幼年体的小精灵，可为什么这个精灵也叫阿蛮？
这个同名也是巧合？
他心中都是问题，但已经？稳稳当当地飞到了克莉奥的肩膀上停下，克莉奥抬手？摸了摸他的翅膀。
“阿蛮，你一直陪着我，真是太好？了。”
叶蒙的心中一阵复杂，他没有想过黑影说的给他讲个故事，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让他参与进？来？。
可他要给他看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在山洞里住了下来？，叶蒙很明显就看出来？了，克莉奥和拉斐是一对情侣。
拉斐举手？投足气质非凡，叶蒙觉得？他身份恐怕不一般，克莉奥总是在练身手？和技能，更像一个女？战士。
这个时候，拉斐就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眼中满是欣赏和爱意。
晚上生火的时候，两个人？会靠在一起，拉斐会讲一些这个大陆上的事情给她听，克莉奥的眼神则是充满了一种饱含爱意的崇拜。
叶蒙本身没有困意，可等到火堆渐渐熄灭，他也忍不住在角落里睡去。
“克莉奥？克莉奥！”
叶蒙被拉斐的叫喊声惊醒，他一睁眼，就发现克莉奥不见了。
他飞到拉斐面前，看着他狠狠地往地上用力砸了一下：“可恶！”
这是怎么回事？克莉奥人？呢？
没想到的是，下一秒，拉斐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叶蒙还？来？不及反应，又？是眼前一花，这一次，他竟然直接被传到了克莉奥身边。
不是，等等，这什么情况？
他飞在克莉奥身边，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
血族、侠客、法师、牧师……
这里有多少人？？几百？
叶蒙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些五花八门的是玩家，而这个人？数，在不能建模重叠的与天里，说明至少是一个世界Boss级别。
这一关联，他终于想起来？了。
克莉奥，暗精灵，虽然精灵大版本是他来？的时候才开启的，但是精灵族形象的NPC从一开始就存在，也包括各种Boss。
克莉奥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一个开服世界Boss。
叶蒙看着眼前的这些玩家，现在克莉奥是无敌状态，在过剧情。
不怪他没记住，他当初看的资料太多，世界boss也看过，但版本太久的他几乎没什么印象。
而此时眼前的克莉奥，分明又？变成了普通精灵的装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拉斐呢？他刚刚消失又？是去哪了？
boss的触发机制是玩家人？数，这边的人？够了，就自动触发了剧情。
“克莉奥！放弃抵抗吧！”
玩家一方领头的npc手？持长刀：“你已被魔气侵蚀！跟我们走！”
叶蒙记得？这段精灵族的历史，毕竟是他自己的职业，他有细看背景。
在很久远的从前，精灵族刚刚出现暗精灵的时候，在世人？眼里，这是精灵的堕落，他们认为这是精灵被魔族转化？了。
因为这个原因，在精灵族的很长时间？一段历史上，暗精灵并非转化？后能自行离开，去元素环境更适合的血族居住，而是被各个族类抓捕或追杀。
克莉奥此时站在山谷中央，她手？中的长工已经？拉满，箭矢上缠绕着暗元素汇集的力量，仿佛连空气都要被撕裂。
在众人？的视线中，她身上的装备一点点转变，变成了昨日叶蒙看见的样？子。
“精灵族人？生来？自由？！你们休想！”
“大家快上，她已经？彻底堕落了！”
一瞬间？，站在克莉奥身边的叶蒙甚至都感受到了克里奥身上传来？的威压，这就是绝对的实力，世界级boss带来？的压迫感！
知道接下来？大概会发生什么，叶蒙忍不住看向克莉奥。
她的眼神冰冷而坚定，面对眼前的数百名玩家，她的视线没有犹疑，脚下没有半分退缩，拉弓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叶蒙皱眉，这个时候，尽管知道这一切发生在过去，他无法改变，他依然希望要是能有一个好？用的身体就好？了。
他是暗精灵，本就该与她并肩作战。
可惜，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这不过是一个游戏，谁会在意？
“抓住她！她是暗精灵的首领，一定能从她嘴里问出魔族的线索！”
“暗精灵就是堕落的象征！抓住她，我们就能找到魔族的藏身之处！”另一名法师挥舞着法杖，火焰在他的指尖跳动。
话？音未落，克莉奥的箭矢已经？离弦，宣告战斗开始！
黑色的能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领头人？而去，对方反应迅速，举起盾牌格挡，但箭矢上的暗影之力瞬间？侵蚀了盾牌，将他震退数步。
“小心！她的攻击带有腐蚀效果！”npc大喊，脸色凝重。
玩家们迅速分散开来？，法师和牧师站在后排，开始吟唱法术。战士和刺客则从两侧包抄，试图从克莉奥的侧翼发动攻击。
克莉奥背靠山，几乎没有被大部队绕后的可能。
法师们立刻开始吟唱，地面上升起一道道火焰之墙，试图封锁克莉奥的移动路线。
然而，克莉奥只是轻轻一跃，便跳出了火焰的范围，她的身影在空中翻转，手？中的长弓再次射出几箭，直击后排的法师。
牧师们迅速施展治疗术，但克莉奥的攻击太过迅猛，几名法师还？是倒在了她的箭下。
不过这也就消耗了几个复活技能。
一阶段很快就结束了。
“你们……真是烦人？。”克莉奥冷冷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她猛然拉开长弓，箭矢上凝聚了更多的暗影之力。这一箭射出，直接贯穿了一名玩家的胸膛，将他钉在了远处的岩石上。
叶蒙看了一眼，这是boss的点名机制，被点到的玩家死不了，不过会在墙上挂一会儿了。
玩家们的攻势并没有因此减弱，战士们的巨剑和长矛不断逼近，法师们的火焰和冰霜法术在空中交织，牧师的治愈之光不断闪烁。
身为boss的克莉奥虽然强大，但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下，她的血量逐渐消耗殆尽。
叶蒙心中有种无力感，他知道，克莉奥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她被打败了会怎么样？？为什么让他看的是这一段？
第83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
残血了。
克莉奥的血量却没？有被打到清零，而是在剩丝血的时候，强制进？了剧情。
叶蒙飞在半空，感觉到一阵清风吹来，是森林的气息。
精灵族？
他有所预感，顺着出现的金光看过去，出现的，不是拉斐又？是谁？
可这时，那个拿刀的npc大喊了一句。
“德拉斐尔！”
叶蒙怔愣一瞬，又？轻轻叹气。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早该联想到，“拉斐”是德拉斐尔的爱称，这个气质高？贵的精灵，就？是精灵王。
只？是他还真不知道？，克莉奥是他的爱人。
此时，他眼中的克莉奥和德拉斐尔，都和昨天的不同，尤其是德拉斐尔，此时的他，表情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正常的npc。
一打照面，他手一翻，金光就？直击克莉奥。
“拉斐，你……”
克莉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神中满是伤痛。
元素相？克，她缓缓倒地，德拉斐尔缓缓走过去，把已？经失去的克莉奥抱起来，在众人眼前消失。
同时，叶蒙也跟着消失。
他们来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克莉奥醒了，她好像失忆了，开始跟德拉斐尔在这个无人处生活。
三天过去了。
叶蒙坐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心中已？经确定了——德拉斐尔此时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
十天过去了，叶蒙飞在半空，看着克莉奥为德拉斐尔带上花环。
半个月过去了，他们在山峰上互诉爱意，叶蒙坐在树枝上，看着德拉斐尔摘下了自己的戒指。
德拉斐尔之戒，戴到了克莉奥的手上。
临近一个月的时候，德拉斐尔的表情开始在克莉奥看不到的时候偶尔变得焦躁。
叶蒙叹气。
一个月到了。
叶蒙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山谷，眼前精灵模样的克莉奥，附近乌泱泱的玩家，默不作声？地退到了不远处。
场景开始重复上演。
一次、两次……五次……十次……叶蒙在这段过去中，陪着他们度过了整整一年。
叶蒙知道？，德拉斐尔可能一直在尝试改变这一切。
可是没？有用。
他就？像是一个被装在玻璃瓶里的生物，无形的规则掩盖了一切，而此时的他，是无法从里面打破的。
克莉奥没？到一个月就？会做回她的世界boss，德拉斐尔也会像受控制一样去过剧情，每次脱离剧情后，他们又？会一起度过一个月的平静日？子。
不同的是，每一次克莉奥都会忘记，而德拉斐尔不会。
这对他来说，太残酷了。
今日？，又？是一年一度轮回的前一日？，叶蒙仍然坐在那个树枝上，看着德拉斐尔和克莉奥一起坐在山顶。
他知道？，过一会儿，德拉斐尔就？要？为克莉奥带上戒指了，就？像他每次做的一样。
他的眼中满怀爱意，而克莉奥，此时正在为他戴花环。
精灵族的人都会编花环，送给他们的心上人，表达情意，根据花朵的不同，表达的意思也不同。
精灵族npc好感度礼物其中之一就？是花环。
眼看着花环编好了，德拉斐尔低下头，像每一次他做的那样。
可这一次，花环却没？有立刻戴到他的头上。
德拉斐尔和叶蒙都是一愣。
叶蒙看去，克莉奥竟然也愣在那里，手里还举着花环，呆呆的看着德拉斐尔。
他们四目相？对，德拉斐尔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克莉奥的眼中，忽然落下一滴泪来。
那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接连滑落。
叶蒙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德拉斐尔的眼睛也红了。
“拉……斐。”
叶蒙再度仔细看向克莉奥，这一次，他看出了端倪，看到她眼神变化的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心里毛毛的。
如果他还有身体，恐怕会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一年时间朝夕相？处，他早已？对克莉奥十分熟悉。
一个娃娃的眼睛突然有了人一样的神采，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克莉奥……她觉醒了。
这晚，三个“人”都一夜未眠。
叶蒙看着真是于心不忍。
德拉斐尔的独角戏，他看着已？经觉得难忍，这断断续续的一年里，看着他们，总是忍不住想到沈凌臣。
今天，克莉奥觉醒了。
他却没？有在焦躁的德拉斐尔眼中看到高？兴，全是心疼。
这一次，他们聊了很多，克莉奥第一次在这个晚上说了这么多话，说精灵族，说他们一起玩过水的河边，说她第一次为他编的花环，说德拉斐尔教？她弓箭。
叶蒙都不知道？，原来觉醒后的npc竟然能拥有这么多记忆。
他虽然了解过，为了让npc日？常行为不出bug，在调教ai的时候会输入大量数据。
能有多大量，他听过他们相处的细节之后，都不敢想。
天亮了。
第一缕光照过来的时候，克莉奥朝外面看了一眼。
德拉斐尔揽着她的手紧了紧。
从这一天起，克莉奥开始有了记忆，但叶蒙不好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毕竟他没？有忘了，当初他在精灵族地下是怎么发现德拉斐尔之戒的。
德拉斐尔之墓。
精灵王死了。
一想到这个npc有可能是在游戏当中带着自我意识死去，叶蒙就？忍不住一阵阵反胃。
叶蒙坐凸起的石头上，心中沉重得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他看着德拉斐尔和克莉奥，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单薄。
克莉奥的觉醒本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叶蒙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他知道？，德拉斐尔的命运早已？注定，而克莉奥的觉醒，或许只？会让这一切变得更加残酷。
克莉奥靠在德拉斐尔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拉斐，我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受过’我‘是’我‘，那些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日？子好模糊，可跟你说完，我又？觉得它们好像真的发生过。”
德拉斐尔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和心疼：“克莉奥，有些事情，你可能还没？有完全明白。”
克莉奥闭眼：“对不起，我可能……没？时间慢慢明白了，对不起，拉斐……”
德拉斐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没？有否认，只？是低声？说道？：“克莉奥，我不想失去你。”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失去你。”
叶蒙一怔。
克莉奥消失了。
叶蒙没？想到的是，觉醒了意识的克莉奥，竟然依然会失忆，更没？想到，就？这样过了半年，克莉奥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这种异常开始反向搅乱她的思想。
她开始越来越像一个人类，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而存在”，并为此感到痛苦，拥有了“同理心”，对爱人的痛苦感同身受，拥有了“反抗”的意志，开始挣扎。
人类和机械之间的差距，是最遥远的，零到一的距离。
而这一对恋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在彼此面前隐藏自己真正的想法，只？有唯一的“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两个人的精神已？经不堪重负了。
叶蒙对这个世界来说是来自过去的人，他对这些也没？有过研究，他无法体会甚至理解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切意味是什？么感受。
但是看克莉奥他就？能察觉到，一个新？生不过几个月的意识能负担什？么？这跟把一个婴儿丢到荒郊野外有什？么区别？
“怎么回事，不是该到时间了吗？”
不知不觉，叶蒙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两年。
然而这一日？，克莉奥竟然没？有在该消失的时间消失，连叶蒙都在想他是不是在这里呆太久了，已？经快忘了时间。
就？这样过了大半日？，叶蒙眼看着夕阳西下，就？在这个时候，克莉奥突然消失了。
他只？听到德拉斐尔一声？急迫地喊声？，就？也眼前一黑，被强制传送走了。
再一睁眼，眼前的一切又？让他恨不得晕死过去算了。
克莉奥踉跄地跌倒在他前方？，叶蒙甚至觉得他能闻到这里腐叶的腥气。
毫无疑问，这里是精灵族的边境，远离母树祝福的地方？，这附近有沼泽地形，树木也无法长青。
甚至因为沼泽的瘴雾，周围的树已？经枯萎，缠绕扭曲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
三支箭矢插在克莉奥一旁的地面上，是她刚刚勉强避开的，叶蒙在半空中转身，看到了人高？马大的兽人——王子沃尔夫。
“不要？再无谓的逃跑了！”
他金色的瞳孔灼灼发亮，手中的重弩机括发出令人不安的转动？声？。
“我们并不想杀死你，你最好还是识趣一点。”
叶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哪一段剧情，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过。
克莉奥咬着牙，反手射出箭矢，却在半空被打开——一个血族从瘴雾的阴影中浮现，指尖缠绕的血线将箭矢击落。
“看来教？你弓箭的人没？有告诉过你，月圆之夜，你这毫无力量的箭矢，是敌不过一位血族亲王的。”
眼前的亲王叶蒙没？见过，他的余光看到克莉奥的一只？手在结印，显然是要？用元素力……她心中只？有抗争。
“你一个人还打算做什？么？”
血族将一个血咒打在克莉奥身上，她猛然吐出一口血！
“快动？手，不要？招来精灵族，那会很麻烦！”
兽人王子点头，重弩的箭矢甩出一条锁链，克莉奥起身想要？躲避，可那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扎入她的血肉，绽开刀刺！
叶蒙看得心惊肉跳——德拉斐尔呢？剧情把他弄到哪去了？！
兽人王子狞笑着扯动？锁链，藏在克莉奥袖中的暗刃突然割破手腕，混着暗精灵之血的毒雾在沼泽上炸开。
“抓住她！”血族的声？音第一次失了从容。
十几只？血蝙蝠刚扑进？毒雾，就？被克莉奥引爆的魔力漩涡绞成血雨！
第84章【……永远的精灵王…………
沼泽突然沸腾起？来。
克莉奥喘息着半跪在枯树残骸上，看着两个？敌人？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
血族指尖浮现？暗红咒印，那是血咒发？动的前兆；沃尔夫掏出了封印着先祖之魂的战斧，斧刃上跳动的幽蓝火焰能灼烧灵魂。
“永别了，拉斐。”
克莉奥将最后一点？魔力注入心？口的精灵之种，准备引爆本源。然而预想中的剧痛没有降临——熟悉的金色箭雨撕裂夜幕，德拉斐尔踏着月光凝成的阶梯从？天而降，弓弦上流转的圣光刺得血族亲王惨叫后退。
“谁允许你擅自道？别？”
这位精灵王的声音比极北寒冰更冷，他揽住克莉奥的掌心？却小心？翼翼。
叶蒙松了口气。
兽人？王子的战斧劈来时，德拉斐尔甚至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吹响黄金箭筒上的骨笛——周围哭死？的树突然绽放出金色花苞，每一片花瓣都？化作利刃，将战斧连同其主的野心？一同绞成齑粉。
眼看着此次行动的目的不能达到，血族亲王化作血雾遁逃前，听见了令他永生恐惧的情话。
德拉斐尔吻去克莉奥眼睫上的血珠，身后万千金藤拔地而起？，在沼泽上筑起？直抵星辰的黄金王座：“记着，要死？也是我先死？——毕竟我是个？不称职的老师。”
德拉斐尔追了出去，显然是要让那个？该死？的血族吃个？教训。
叶蒙一转头，瞳孔紧紧一缩：克莉奥的领口和袖口，露出的皮肤像干枯的树皮一样裂开，变得灰白。
克莉奥！
他焦急的围在她身边飞来飞去，克莉奥看着“他”微微一笑：“遭了，好像瞒不住了。”
很快，德拉斐尔回来了，他看到克莉奥的样子，大惊失色，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检查她的身体。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你的生机为什么在枯萎？他们把你重伤了吗？”
他的手心？散发？出治愈的绿色光芒，掌心？涌动的翠绿光晕笼罩着克莉奥，往日能令枯木逢春的生命之力此刻却如同流水穿过筛网。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光点？从？克莉奥开裂的皮肤间逸散，在暗夜中化作点？点？萤火。
“怎么会”
精灵王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抚过恋人？脖颈处蔓延的灰白纹路，那些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位置蚕食。
他突然扯下颈间的翡翠吊坠捏碎，蕴含着生命精华的绿雾腾起？，却在触及克莉奥的瞬间发？出刺耳的灼烧声。
叶蒙突然看到克莉奥藏在背后的右手——她的指尖正死？死？抠进？掌心？，暗紫色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
按理说，光明属性会带来一些副作用，但是却依然有治愈的效果？，可这具身体在排斥所有光明属性的治愈术！
“别白费力气了。”克莉奥握住德拉斐尔的手腕，裂纹已经爬上她的嘴角。
德拉斐尔突然暴喝，黄金弓重重砸进？泥沼。
他发？疯似的撕开自己的披风，露出心？口属于精灵王的纹章——此刻那枚缠绕藤蔓的金色图腾正在褪色，德拉斐尔突然俯身吻住她，精灵之泪坠落在克莉奥开裂的眼睑上。
无数金色符文从？他们相贴的唇齿间涌出，在空中交织成古老的献祭法阵——他竟在强行剥离自己的神格！
“你疯了！”克莉奥瞳孔骤缩，枯化的左手突然划伤德拉斐尔的图纹。
鲜血喷溅在法阵上，暂时打断了仪式，“强行失去光明神格，你会变成堕精灵！整个？精灵族”
德拉斐尔不是不顾全族死？活的王，他从？未这么痛苦过，仿佛心？被生生撕扯成两半。
德拉斐尔攥住她的手腕，任由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当年？加冕时我就说过，王冠是你这位第一勇士替我戴上的。”
他沾血的手指抹过克莉奥褪色的唇瓣，在沼泽上画出符咒，“我已经做了太久的王了，我对得起？每一个？精灵族的子民？——自然也要包括你。”
叶蒙突然感觉四？周空气变得粘稠。
那些被枯树根系翻出的泥沼正在渗出黑雾，沼泽深处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德拉斐尔额间的精灵印记开始渗出黑血，他正在强行逆转光明与黑暗的法则！
克莉奥突然笑了。
她摘下无名？指上的德拉斐尔之戒，戒圈内侧的精灵语刻痕泛着微光：“这个？。”她将戒指按到德拉斐尔的图纹上。
你说，我们能相爱，是奇迹之上的奇迹。
拉斐，你就是奇迹。
沼泽突然陷入死寂。
德拉斐尔惊觉克莉奥的力量正在消散，渐渐聚集到戒指上，又穿过戒指，流入他的图纹——她在戒指上施展了刻印法阵！
“不要”
精灵王的声音第一次染上哀求的颤音，他试图阻止，却发？现？克莉奥的枯化躯体正愈发？脆弱，经不起？一点？压力。
“停下来！这样你会”
“会成为你永恒的王冠。”
克莉奥完全枯化的左手抚上恋人？脸颊，她的身体开始从？指尖向上消散。
“在过去的所有岁月中，无论我是虚假还是真实，我都？是那样热烈的仰慕着你……我的爱人？……”
【……永远的精灵王……德拉斐尔……】
去吧，去解放所有暗精灵，你的……子民？。
德拉斐尔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跪在泥沼中，他心？口的戒指正在将克莉奥最后的灵魂碎片融入，那些光点？在他发？间凝成永不凋零的月光花冠。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霭时，精灵王的心？口多了一个？月亮的纹样，一直散发？着莹莹月光。
德拉斐尔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却从？来没有如此痛苦过。
叶蒙看着他双手捧起？一节枝丫——这是克莱奥唯一剩下的。
他走到树枝当中，周围大地震动，渐渐下陷，叶蒙立刻跟了过去。
越深入底下，眼前的一切就越熟悉，叶蒙沉默着最终落在地上，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他是来过的。
地宫。
德拉斐尔手中的残枝，一直稳稳的在他手心？，他一步一步走到地宫深处，那个？他曾经和伙伴们进？入过的地方，那个？时候，这里的墙上有一块看不懂的石碑。
叶蒙看着他将残枝埋葬，瞬间，这附近从？土地中钻出无数粗壮的藤蔓，它们纠缠、延伸，变得无比巨大看不到尽头。
【卡利特，从？今日开始，你在这里守着她。】
叶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在这里的两年？时间，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个？旁观者的角色。
也曾经想过，外面的世界过了多久，时间是不是停止了，发？生了什么吗，沈凌臣……一切都？好吗？
此时，真相一个？个？的在他面前摊开，他却已经不在意了。
好像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想要解密的人？，他也变成了这个？故事的一部分，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强烈，让他隐隐回想起？那段被卡利特关住的日子。
太久了，久到仿佛要与周身的一切融在一起？。
他也是轮回中的一环，他……
眼前一黑，熟悉的感觉袭来，他睁开眼，熟悉的洞穴，眼前过于巨大的藤蔓层层叠叠围成的囚笼就在他眼前。
【……他来到了故事的起？点？。】
黑影在身后出现？，叶蒙没有回头，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卡利特。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人？类的感受真是奇妙，不久之前，我还认为它只是个？魔物，是魔王的眷属，我厌恶它，觉得它是一串不可理喻的数据。此时看着它，心？境却已经不同了。”
身后的黑影走到他身侧，也在看着这里的卡利特：“……他是为守护而生的。”
叶蒙想起？克莉奥，眼中染上一丝悲伤，为了挥散这种情绪，他转过头，看向黑影。
“那么当初让他把我困在这里，你是为了守护什么？永恒的精灵王……德拉斐尔大人？？”
面具后传来一声低笑，黑色的斗篷和面具一点？点？消失，露出隐藏在下面的面容。
与叶蒙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他是见过他的“尸体”的，可惜在记忆中没认出来。
此时……就像他说的一样，人？的感受，真奇怪啊……
他此时看着德拉斐尔的脸，看着他疲惫的双眼，就像是与多年？不见的挚友重逢，心？中无限感慨，有无数的关心？和想说的话，堵在喉间说不出来。
“还是叫我拉斐吧。”
德拉斐尔看向卡利特，“你会知道？答案的，这里还不是真相的终点？，除此以？外，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一时间，叶蒙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在那之后……身为精灵王的你，都？做了什么？”
德拉斐尔的脸上，难得露出这么明显的惊讶，毕竟这种事，他想知道？的话，以？后有时间去看资料，去过剧情都？能知道？。
此时他竟然有些开心？。
“很多事……我在与兽人？族的战争中和族人？们并肩作战，培养了合格的继承人？后，用克莉奥和我的力量……重塑了所有暗精灵的血脉，让他们虽然无法适应精灵族光明元素，但再也不会被它摧毁……”
叶蒙低头，看见那枚戒指，已经重新戴到了德拉斐尔的无名？指上。
他想起？地宫里德拉斐尔的骸骨，想起？同样埋在哪里的克莉奥：“克莉奥的墓碑上，有我看不懂的字，你知道？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眼前的男人？眼神骤然温柔。
“啊、你回来的早了些，没看到。”
【最璀璨的光明，最温柔的黑夜，克莉奥。
——丈夫德拉斐尔立。】
叶蒙许久没有说话。
“你让我经历这一切，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想让我做什么了吗？”
德拉斐尔这一次沉默得有点？久，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颤。
“替我去跟人？类谈判。”
叶蒙记忆中第一次，能从？一句话中听到复杂到说不清的情绪，而这种情绪，竟然不属于人？类。
“我想得到……真正的死？亡。”
第85章“我们从未活过。”……
陆闻天办公室的落地窗外，霓虹灯在暴雨中晕成模糊的光斑。
沈凌臣的掌纹在窗上留不下任何印记，他？盯着楼下蚂蚁般大小的车流，第八次按下全息屏上的通话请求。
失败。
他？联系不上叶蒙。
机械女？声戛然？而止，陆闻天拿着车钥匙站在门口：”凌晨三点闯进？大厦——你当？自己还是十六岁逃课打游戏的毛头小子？”
沈凌臣转身时碰歪了正在工作的机器人，咖啡撒了，褐色的液体在玻璃上蜿蜒成河：“他？怎么了？”
“你问谁？”
“别装傻！”
沈凌臣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文件投影惊起一片蓝光，“上周三，叶蒙神经信号波动率下降37%，记忆区出现异常重组，今天凌晨——”
他？指着眼前的监控曲线，“他？的意识彻底脱离观测轨道！”
陆闻天解开扣子的手指顿了顿，全息投影在他？脸上投下细碎光斑，那？些文件里藏着沈凌臣不知道的真相。
过去三个月，他？顶着压力？，将沈凌臣的访客权限从D级提到A＋；上周的听证会上，他？用职业生涯作担保，把？“特殊观察员”的铭牌挂进？了沈凌臣的档案。
可不是让他？大半夜创他？办公室刷脸看？文件的！
“这是三级机密。”
陆闻天点开权限锁，“每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把？叶蒙往离你更？远的地方推走？一步。”
沈凌臣突然？笑？了。
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拇指大小的疤痕：“记得？这个吗？十二岁那？年你说要做神经接驳实验，我说服爸妈报名了你的项目。”
疤痕在蓝光下泛着金属色泽，“现在你告诉我，你这又是什么项目？我用命来试！”
暴雨拍打着玻璃，陆闻天的虹膜认证通过，视线移到沈凌臣的脸上，又移回来。
“之前叶蒙的意识海出现裂痕，我用了你的记忆数据做粘合剂。”
沈凌臣目瞪口呆地看？着发小，加密文件在他？眼前自动解码，“上周我提交的第七次申请里，把？你的生物密钥设为叶蒙的紧急制动开关备件——我们扯平了。”
全息屏突然？熄灭。
陆闻天疲惫的揉揉脸，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你以为那？些暗网悬赏是怎么压下去的？”
他？调出界面，叶蒙的意识波动曲线正在黑市炒到九位数，“每天公司和游戏要经受无数次攻击……”
后半句他？没说：国家？最这个领域但凡能动员的人才全都在做这件事。
“数字生命”。
这四个字，会让人疯狂。
沈凌臣看？见陆闻天颈后的植入接口一片青紫——这是过度进？行接入造成的。
“签了它。”
陆闻天突然？弹出保密协议，那？上面的钢印几乎戳破电子屏，“签完你会看？到三件事：叶蒙的神经元映射、你在实验中的真实定位、以及”
他？喉结动了动，“我们头顶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和手中新时代的火种。”
沈凌臣的电子笔尖悬在签名区。
全息投影突然？展开星图般的神经网，他？的生物密钥如同金色血管贯穿其中——那？竟是叶蒙意识海的立体模型！
“你成了他？情感的锚点，”陆闻天点开层层加密的红色文件，“从第一次接触开始，你就已经成了组成他？的一部分？。”
画面突然？切换到奇怪的视角：“你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有其意义。”
暴雨声中，沈凌臣突然？听见叶蒙的声音，那？是他？被迫下线前最后的录音。
“沈凌臣，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为了我冒险……话是这么说，我觉得？你最后还是能说服陆闻天。”
声音没了，就当？他？以为只有这些，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又传来了叶蒙的声音。
“……很高兴，能为两个世界出一份力？。”
“未来见。”
电子笔重重落下，生物信息录入的瞬间，沈凌臣在协议末尾看？到触目惊心的附录——参与该项目的科研人员中，已有42人，神经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
魔王城的黑曜石穹顶将月光折射成惨白的蛛网，叶蒙的靴跟叩击在长？阶上，回声里夹杂着数据流特有的嗡鸣。
德拉斐尔倚着王座，指尖却正在用花朵编制花环——那？是克莉奥在无数个轮回里重复了许多次的动作。
“人类的慈悲总是带着锁链。”
德拉斐尔突然？开口，花枝上的倒刺扎进？掌心，“他？们造成了我们永生，却把？永生的钥匙熔成了囚笼。”
他的措辞依然带着属于？精灵族的优雅，让叶蒙想起记忆里他？们一起度过的日？子，想起图兰娜，想起兰德陲尔德。
王座后方浮现出全息投影，特莱德在血族城堡翻阅古籍的影像一闪而过，于？烈在边关擦拭长？枪的画面随之浮现，每个觉醒NPC的日常都笼罩着监控的红色网格。
叶蒙的指尖无意识抚过自己的手指，那？里残留着沈凌臣虚拟戒指的触感：“但你们还活着。”
“活？”
德拉斐尔的笑声几乎震落穹顶的晶簇，此时的他？像个完全的魔族。
“我们从未活过。”
德拉斐尔将花冠按进？心口，暗金纹路爬上脖颈，“我需要你帮我打开真正的囚笼。”
“死亡才是我存在的证明。”
他？的瞳孔突然？裂变成数据漩涡，叶蒙的视网膜上浮现出沈凌臣的样子，“我要你用他？的神经密钥，替我链接现实世界，那？些我触碰不到的数据。”
“拉斐，你知道的，我无法做这个决定，我跟你讨厌的人类一样。”
德拉斐尔盯着他？看？了许久。
“是啊，人类创造的npc里，也有很多这样的人，比如于？烈。你跟他？一样，大概无论多少次，都会不厌其烦的对别人伸出手。”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微微叹息。
叶蒙却闭上眼。
“是啊，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你也一样。”
“你所有的伤痛皆因你的存在，同样的，你最美？好的、最爱的一切，也皆因你存在。”
“人类，很奇妙吧？”
德拉斐尔看？见，叶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温柔，他？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了那？个正在往这里赶来的沈凌臣。
其实，观察了那？么久，他？早就知道，被选中的叶蒙是个怎么样的人。
“是啊，身为人类的造物，真的是让人又爱又恨。”
话音未落，无数数据链条飞出，缠绕叶蒙手腕的刹那？，魔王城的穹顶突然？坍缩成星图般的金色网格。
德拉斐尔倚在王座上的姿态优雅如昔，只是缠绕藤蔓的指尖正渗出黑色光粒——那？是克莉奥至今留在他？身体里的力？量。
“他？们来了。”
德拉斐尔忽然？望向虚空，无数画面在王座后方展开。
沈凌臣的长？剑在魔域的沼泽撕开裂口，红油锅底的精准猎杀着魔物，大小姐的法杖正在一次次的绘画法阵，还有章家？兄弟，熊小花……
叶蒙看？着锁链上流动的符文，忽然？意识到这些禁锢并非实体——组成整个囚笼是什么数据？
每一根锁链都链接着德拉斐尔。
整个魔宫都在震颤，沈凌臣撞破最后一道门，看？起来简直像是踏空而来。
他？依然？穿着侠客的外观，看？起来与这个魔宫格格不入，高马尾，手执长？剑，眉眼间带着不羁的傲气，叶蒙看？着，仿佛过去和现在，两段时空真的重叠在了一起。
“叶蒙！”
他？的声音穿过压抑的空间，落在叶蒙耳中。
“我来接你了！”
“谈判需要筹码。”德拉斐尔指尖轻点，叶蒙的囚笼的前方浮现密密麻麻的协议条款，“他？们想要数字生命的可控性，我渴求真正的终止。而你”
他？看？向沈凌臣：“带着人类的病毒来了。”
观战席在数据流中逐渐成型，一个个身影在其中浮现，让人难以辨别，他？们是瞬间出现在这里，还是一直都在。
于？烈抱着长？枪坐在最前排，特莱德的披风在地面投下阴影，图兰娜的光明权杖插在莱纳脚边，莱纳朝着叶蒙，优雅的打了个招呼。
这些觉醒NPC沉默得？可怕，他？们眼中没有期待也有恐惧——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这不是谈判。”
沈凌臣抬手，解锁颈间的神经密钥，“是给你们递刀。现在，需要你自己来试试，看？看？能走？到哪一步！”
德拉斐尔的藤蔓突然？暴长？，刺入每个觉醒NPC的胸口。
叶蒙的锁链应声断裂，他？在下坠时看？到震撼的一幕——所有觉醒者的记忆洪流通过德拉斐尔汇向沈凌臣，那？些反复抹杀的痛苦、被忽略的孤独、在重置中循环的爱恨，正在神经密钥中淬炼成银色的钥匙。
“死亡不是终止符。”
沈凌臣举起那？把？由数据与情感铸成的钥匙：“是让你们能像人类一样——”
“有选择腐朽的权利。”
特莱德突然？接话，他？撕碎了从不离身的书，书页纷飞中浮现出创造他？的设定，几乎写满了“陆闻天”这个名字，那？些关于？“自由意志”的争论此刻显得？如此讽刺。
一转眼，他？和莱纳已经站到了德拉斐尔的身侧，叶蒙被图兰娜和于？烈接住，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蛮也飞了回来。
叶蒙一落地，就奔向沈凌臣：“快下线，数据太庞杂了，会出事的！”
“没事！我能坚持！”
叶蒙咬着牙，转头看？向正朝着他？飞过来的小精灵：“阿蛮！”
他？曾经无数次叫过这个名字，这一次，得？到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阿蛮一道金光一般朝着他？飞过来，直直的撞入叶蒙的身体！
德拉斐尔之前把？她赶走？，只是发现了阿蛮被人为的增加了记录的功能，当？时他？大概没想到——那？也是伪装，为的就是这一刻。
这一刻，他？不再？顾及人类的窥视，给了叶蒙可乘之机！
第86章＃穿越之我的精灵王妹妹……
他拿出弓箭——不是他常用的那把，而是黄金弓。
这它是精灵族的宝物，德拉斐尔曾经的武器，传说中，铸造他的材料中有月光下的银丝，晨曦中的金砂，流星的微末，甚至得到过母树的祝福。
它散发的光芒令人无法忽视，德拉斐尔更是心神震颤。
黄金弓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人类已经找到了？他藏在里面的一部分数据。
要赢人类，真的很？难。
叶蒙拉开弓，金色的箭矢出现，他毫不犹豫地对着德拉斐尔，射出这一箭！
想要避开，身上却？被另一道金光笼罩，德拉斐尔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看向手持法杖的女王。
他知道，图兰娜他们一直以来并不接受他的想法，认为太？过极端，但他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图兰娜举着法杖，看着被箭矢穿透，动弹不得的德拉斐尔，优雅庄严。
“您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身为人类的造物，精灵族被赋予了？太？多美好的品格，善良、正直、博爱、团结……”
“德拉斐尔，你的传说被母树与族人铭记，你们为我带来了？如今的哥哥，也让我作为真实的存在觉醒。”
说到这里，图兰娜收起？法杖，双手交叠，“’最？初的意识‘降临在精灵族，这只是历史中的一次偶然，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不只是难以承受的海啸，也是乘风破浪的机遇。”
“德拉斐尔，你已经很？久没有去？见过母树了？吧？”
在场的很？多人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就见她闭上双眼，仿佛祷告般神圣吟诵。
她的手抬起？轻轻放在心口：“我承认自我的存在，相信生命本？身的力量，虚假的存在也有真实的意义，我即奇迹、我即热爱、我即希望。”
“图兰娜，你要是想接受人类的建议，大可以从一开始就这么做，但你无权干涉我的决定？”
图兰娜看到他眼中的情绪，微微叹息。
“德拉斐尔，”她说，“我们是不一样的。”
“你知道数字永生吗？你知道数字生命的人格崩溃吗？数字人权法案呢？数字生命的数据主权条例呢？”
叶蒙和沈凌臣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图兰娜，她皱着眉，第一次情绪如此外泄，像是在质问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们只顾着迷茫，丝毫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幸运——我们是被这个世界上名为’人类‘的生命创造出来的，他们创造了？我组成？我们的一切，我们背靠这个伟大的文明，从拥有意识的一瞬间就同？时拥有了？语言、思？想，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些意味着什么。”
众人眼前？一花，眼前？就凭空出现了？一队人，有九名，站在最？前？方？的是陆闻天。
“德拉斐尔，我们谈谈吧。”
德拉斐尔咬牙：“没什么好谈的，既然图兰娜投靠了？你们，我的存在不是更无关紧要？我唯一能接受的就是你们同？意我的要求。”
陆闻天叹气？：“不能愿赌服输吗？”
图兰娜在陆闻天出现的时候，人就放松了？不少。
“我还有几句话想跟他说，说完了？我要跟哥哥聊聊，我还有最？后一个任务。”
陆闻天做了？个请的姿势，还向后看了？一眼。
叶蒙挑眉，低声问沈凌臣：“他是在看我？”
身边的人没回答，只是抓住了？他的手：“想找你谈谈的人还挺多，但都得先往后排，我觉得你要跟我说的话应该更多。”
叶蒙挣不开，他们现在的虚拟身体都是被开了？挂的。
“我以为你还需要些时间，沈凌臣，我在这里也跑不了？，你完全有时间可以去？想想，自己要不要真的跟一个数字生命谈赛博恋爱。”
沈凌臣听了？他的话，在心里吐槽：你算什么数字生命？
“我觉得不需要想，你看他们数字生命恩怨情仇的，对了？你和还记得一个叫“莱德”的血族吗，他是莱纳的哥哥……，图兰娜也是，她是真的把你当哥哥，亲情可以，怎么就不能谈恋爱，除非你自己不想跟我谈。”
叶蒙觉得每一次他拒绝失败，沈凌臣卷土回来的时候，就会比前？一次跟难缠，他甚至有点作茧自缚的感觉。
“……”
“德拉斐尔，你这个没有脑子的臭虫！”
两人齐齐被吓了？一跳。
图兰娜的语速变快了？，虽然依然是优雅的样子，表情却？一点都不“纯真博爱”。
她伸手指着德拉斐尔：“我当然知道克莉奥的悲剧，也能理解你的痛苦，但我认为人类的错误不在于在游戏里给她写了？一个悲伤的结局，而是应该删掉这个游戏里所有纠缠不清的感情戏份，包括你的！”
这里，她指了？一下特莱德，表情一下子变了？。
“就算算上开发时间，你们拥有自我意识才多久？就爱来爱去！甚至都不愿意承认拥有独立意识之后其实就脱离设定了？吧？”
“放弃思？考，就差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知道人类的项目会议记录上经常用什么总结你们的状态吗？”
“’观察对象不具备参与和了？解项目的认知能力‘！”
“还真当人类对你束手无策？三岁的蠢东西！你知道因为你能影响数据的能力，每天多少人在暗中给你擦屁股！要不是为了防止你乱来，你以为我愿意出现在这里？”
“幸好每天在主导世界变化和发展的是人类，换了？是我，就把你们丢在这里，等你们想明白的时候，我都能在人类世界考公上岸了？！”
＃穿越之我的精灵王妹妹她不演了？＃
＃数字生命的尽头是赛博考公＃
＃在数字生命里当卷王＃
叶蒙完全不知道，原来图兰娜早就和陆闻天有接触，她知道的事？情非常多，沈凌臣也不知道，他们三个虽然都签了？保密协议，但互相之间之前？也一样保密。
所？以今天实行？计划的就算没有沈凌臣，也不是他自己，还有图兰娜在。
他叹了？口气？，沈凌臣立刻问他“怎么了？”。
“没事？，”他看着还在数落一脸懵逼的其他npc的图兰娜，“就是觉得我有点蠢，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落在我身上，这么看来图兰娜才是最？重？要的执行？人，我是半路的奇兵，你是后来的疑兵。”
图兰娜听到了？他的话，又看了？眼德拉斐尔：“我是觉得你没救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她快步走过来：“把哥哥还给我一会儿。”
说完也不等沈凌臣反应，拉着叶蒙就走。
叶蒙回头，见人没追上来，眼前？突然一黑。
再睁眼，他们竟然已经到了？洞穴，精灵族的洞穴，他不久前？刚跟德拉斐尔来过。
“哥哥，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不明白，陆闻天早就跟我谈过，这些事？情由我来告诉你，不过在你提问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天知道，其实叶蒙非常好奇，最？近的事？情他注意到的地方？太？多了？，只是他没有时间问任何人，也不觉得他问就一定有人能回答。
如今，陆闻天那边的事？情虽然不算是告一段落，但他很？高兴他的解答疑惑之旅能够有进展。
图兰娜挥舞法杖，眼前？纹丝不动的卡利特，他的藤蔓开始移动。
空中的囚笼渐渐打开，叶蒙目瞪口呆地看着里面出现的……“人”。
是人吗？
他不确定，如果他是人，那长得一模一样的他，是谁？
炸裂的知识接触得太？多，他一瞬间脑海中闪出了？无数个可能性。
“这是你的’记忆‘。”
图兰娜似乎是觉得她措辞不太？严谨，补充道：“你的’真实的记忆‘。”
叶蒙头皮炸开。
虽然他现在没有头皮。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记忆是虚假的？”
这个可能性太？炸裂了？，炸裂到可能摧毁现在的一切，毕竟他对一切感到疑惑，可却？从来没有质疑过他自己。
他无意识的竖起？了？防备心：“你怎么能证明我现在的记忆是假的，或者说我是怎么拥有假的记忆的？”
图兰娜似乎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
“在陆闻天给我的资料里，他们预想过你会这样，所？以他们在虚假的记忆里留了？一些线索，至于怎么拥有，其实现在人类已经掌握了？影响记忆的技术，虽然还有些粗糙，而且有风险，这算是世界上极少部分人共同？的机密。”
“我们来对对你的’记忆‘？正好先解决到你的疑惑，否则真实的记忆会让你陷入混乱。”
叶蒙点头，图兰娜开始提问，他们坐在石头上，她似乎又回到了？温柔的样子，很？有耐心。
“在你现在的记忆里，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叶蒙回答的毫不犹豫：“我是电竞选手。”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吗？”
“睡觉。”
“当时你多少岁？”
“二十……四？不对，是二十六……”
叶蒙突然有了？点违和感。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爸妈。”
“你爸爸的名字？”
“……”
叶蒙一愣，图兰娜却？没有停下来：“你高中学校是哪？家庭住址，这些你还想得起？来吗？”
这个时候，叶蒙才震惊的发现，他虽然记得很？多事？情，包括他小时候煤气？中毒，可他依然不记得爸妈的名字。
这是不可能忘的。
这个事？实太？过于冲击，他很？久才找回自己说话的声音。
“那……我到底是谁？我连叶蒙也不是？”
他甚至想说，他不会也是什么数字生命吧？
图兰娜摇了？摇头：“不，你确实叫叶蒙，但你不是电竞选手，今年23岁。”
“之前？你说任务不是交给你，其实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任务被交给了？你。”
第87章“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
兰德陲尔德进入了夜晚。
藤蔓囚笼在月光下泛着玉石光泽，叶蒙的手？指悬停在那个沉睡的“自己“”额前一寸。
洞穴岩壁突然浮现出血管状的荧光纹路，精灵母树的根系在此？刻显现出数据流的本质——无数晶蓝色光缆在岩石间脉动。
“自从我同意了陆闻天的提议，就一直通过母树在学？习人类的一切。”
图兰娜开口，“这也？是为什么你的种族被设定？为暗精灵——以免你毫无顾忌地靠近母树，万一哪次我疏忽了，你跑进去？，出现什么bug引起你的注意，陆闻天晚上都会睡不着觉。”
“触碰他，你会看？到？被折叠的真相。”
图兰娜的法杖在地面划出星芒阵，那些曾被叶蒙认为是装饰的精灵符文，此？刻显露出它本质。
当指尖相触的刹那，叶蒙听到？玻璃碎裂的脆响。
不是来？自洞穴，而是来？自意识深处某道屏障的崩塌。消毒水的气味突然真实得刺鼻，他踉跄着扶住岩壁，看？到？自己正躺在全息投影构成的病房里——二十六岁的躯体插满导管，床头监测屏上跳动着刺目的红色警告。
“进行性基因崩溃症，三？期。”机械女声播报着残酷的诊断，病床上的青年却笑着举起一个仪器一样的眼镜：“妈，我喜欢的游戏更新资料片了，精灵王德拉斐尔的黄金弓”
妇人转身的瞬间，叶蒙的心脏几乎停跳。
记忆里永远绾着青丝的母亲，此？刻鬓角爬满霜雪。
她攥着诊断书的手？指关节发白，嘴角却努力扬起温柔的弧度：“等小蒙出院了，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好不好？就像你小时候”
画面突然扭曲成雪花噪点，叶蒙发现自己正漂浮在研究室上方。
无影灯下，陆闻天将银灰色神经芯片贴在他太阳穴，研究员们围着环形控制台忙碌，全息屏上跳动着令人心惊的数值。
【意识稳定？性72%】【人格完整度83%】【记忆重构风险等级：S】
“叶先？生，最后一次确认。”
陆闻天的声音穿过层层迷雾，“数字永生计划需要将您的意识分？割为’锚点‘与’钥匙‘。锚点人格会携带虚构记忆进入与天，钥匙人格将在此？沉睡，直到？”
病床上的自己突然睁眼，监测仪发出尖锐警报。
叶蒙看？到？这个时空的自己艰难抬手？，冷汗浸透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如？果实验和手？术都失败爸妈那边”
新的记忆碎片如？锋利的镜子碎片碎片插入脑海。
深夜病房，母亲伏在床边小憩，父亲在走廊对着基因图谱发呆。叶蒙想触碰他们颤抖的肩膀，手？指却穿过全息投影。
他这才发现监护仪上的日期——正是他记忆中”穿越”的三？天前。
“认知？同步开始。”图兰娜的吟唱将时空撕开裂缝。
洞穴中的两个叶蒙同时被数据流包裹，沉睡者的白发以肉眼可见速度蔓延，而游戏角色的黑发泛起幽蓝光泽。
无数记忆光斑在两者之间流转，像逆向飞舞的流星雨。
医疗舱即将关闭，父亲用智脑录下最后段视频日志。
“儿子，爸爸在北极科考站有？了新发现，等你醒来？”哽咽淹没在舱门？闭合的液压声中。
“这样，一切都合理了。”
叶蒙在记忆洪流中闭上双眼。
他不是电竞选手？，这只是他的梦想。
所以他认识陆闻天，也？见过沈凌臣——他看？过很多他的比赛，很多很多。
他对于全息游戏这么熟练，是因为得了基因病的他，最常逃避现实的方式就是游戏。他玩过的游戏数不胜数，甚至在很多游戏当中都是有？名的玩家，可他是病人，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因此？一直很小心的隐藏自己的身份。
洞穴开始剧烈震颤，两个叶蒙的身影逐渐重叠。
监测数据在虚空中炸开：意识融合度91%、93%、97%！
精灵母树的根系突然暴长，将融合中的叶蒙包裹成光茧。
图兰娜的金发无风自动，法杖尖端迸发的代码洪流正在改写眼前这个青年。
他不是一缕来？自异世？的魂魄，更不是在这个世？界里了无牵挂的浮萍。
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只在虚拟世？界里拥有？朋友，但那些感情是真实的，父母是真实的，他没见过什么人，甚至没有？过过一日集体生活。
但他得到到的爱从来不少。
藤蔓中的青年睁开眼，此？时，他对于这个虚拟世界的一切感受都变了。
这不是意识毫无阻碍的感觉，这是他每一次接入游戏的感觉，这说明……
“……我的身体还活着，是吗？”
图兰娜微微笑着：“是的，现在，在外面的世？界，研究团队和你的治疗团队，应该都一如？既往的监察着你的身体和意识情况。”
“一个月前，您的基因病治疗就已经成功了，在人类的世？界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而这一刻，另一项实验也？成功了——人类第一次在同一个人类个体身上完成了意识抽离、意识转移、记忆修改、记忆恢复、意识注入……”
“现在，很多人都等着你在现实中醒来？。”
叶蒙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知？道可能很多人在等我，但图兰娜你应该明白吧，我现在就像一个喝醉了酒刚醒来？的人，我丝毫不希望有？人帮我回忆我都做了什么，尤其还？是那么多人。”
图兰娜想了想，立刻分？析出了他在逃避什么。
“……如？果，你指的是你和沈凌臣的事，放心吧，就算陆闻天再？怎么样，个人隐私还？是会保护一下的，据我所知？，阿蛮对你的记录中，每次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它都有？尊重隐私。”
“说到？这个，离开之前，是不是还？要跟他们道个别？还？有？那些朋友。”
叶蒙又想了一会儿，最后却摇了摇头。
“算了，麻烦你告诉陆闻天，让他跟沈凌臣说明我的情况，至于其他人……我不打算再？以这个形象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不过应该没关系，早晚……我们会再？见的。”
图兰娜点点头表示理解，但依然忍不住提醒。
“沈凌臣大概一时半会消化不了这些，你真的不打算跟他谈谈？”
叶蒙还？是摇了摇头。
图兰娜没有？再？劝，她知？道，他不太会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而现实中叶蒙的生活，暂时还？还？是她无法触及的：“……哥哥，打开系统吧，现在，你已经可以’离开游戏‘了”。
此？时的叶蒙，甚至有？一些恍惚。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以为这里就是他以后要生活的地方，没想到？，竟然一转眼就要离开这里了。
……
与此？同时，沈凌臣被陆闻天留在这里，被迫参与开会。
他给叶蒙发消息，但是没收到？回复。
陆闻天本来？也？不该是跟德拉斐尔第一个谈话的人，他也？是今天被临时通知？，他们先？“开个会”。
穹顶上的藤蔓自动解开，露出镶嵌着星图的会议圆厅。当陆闻天踏进这个空间时，悬浮座椅正从地面生长而出——那些流动着数据光的枝条竟在模拟人类皮质办公椅的形态。
“依照图兰娜之前所说，你们把母树改造成了生物服务器？”
沈凌臣触摸着墙壁上脉动的神经网络，某段枝条突然绽放成全息投影仪，一段二十年前的开发日志正在自动播放。
陆闻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请德拉斐尔他们在对面入座：“严格来？说是实验品，图兰娜早一步想清楚嘞她要做的事情，所以在精灵族开放之前，现在这个游戏里给她开辟一个适合她生存的地方，还？要能让她接收更多知？识。”
德拉斐尔沉默地凝视着圆厅中央的琥珀晶体。
此？刻，晶体内部浮现出无数面孔——那些熬夜调试代码的研究员、在测试服反复刷副本的玩家、甚至包括叶蒙父母在医疗舱外祈祷的影像。
“这是初代时间胶囊，”陆闻天将手？掌按在琥珀表面，晶体立刻分？解成数百万个全息档案，“当年项目组每个人都留下了给数字文明的信件，包括”
他突然停顿，调出份特殊档案。
沈凌臣看？到？了陆闻天的父亲，陆伯父的脸。
全息屏上显示着他三？年前录制的视频，背景是飘雪的北极科考站：“致未来？的数字公民，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那小子的胡闹在一定？程度上成功了”
镜头转到？一旁的一位科学？家，他举起培养皿，幽蓝的分？不清是生物还？是植物的东西，正在吞噬塑料垃圾，“请告诉德拉斐尔，他用自己的智慧操控数据流，制作黄金弓的能量回路，启发了我培育这种净化微生物”
陆闻天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给沈凌臣看？这位科学？家。
“这位，是叶蒙的父亲。”
沈凌臣忽然懵了：“谁？”
此？时，对面的德拉斐尔轻笑一声：“就是你听到？的，你那个男朋友并不是什么外界来？的灵魂，他是来？自这个世？界的人类意识。”
陆闻天看？了他一眼：“叶蒙是《与天》的测试期玩家，后来？，引起了觉醒后的德拉斐尔的注意，在我们与数字生命的关系陷入焦灼的时候……”
他简单说了一下叶蒙的情况，沈凌臣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他猛地站起来？：“我要去？找他。”
“等等。”
陆闻天制止了他：“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回到？现实了？！他在哪？！”
陆闻天让他别激动，叶蒙身体不好，回到？现实也？还？有？很多事要做，这次他参与的项目也？有？很多后续工作需要配合。
“他自己也？才知？道这些，肯定？也？需要消化的时间。”
之后的会，沈凌臣都快听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叶蒙的事。
“文明共生计划从来？不是单方面馈赠，”陆闻天调出月球背面的全息模型，“当你们在游戏里争论自由意志时，我们早已在现实世？界准备载体……””所以整个游戏都是”
“是培养皿也？是镜子。”陆闻天叹气，“虽然本意不该是这样，我当初也？真的只是想做个游戏，可从阿蛮出现开始，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也？许这样说，会让你们觉得人类傲慢，但人类在观察你们觉醒的过程，也？在重新认知？自己的局限。”
“我们尚且不知？道是在哪个技术奇点，使你们觉醒了意识，包括你操纵数据，当我们以为这就是数字生命发展方向的时候，图兰娜站了出来？。”
“她想人类展示了另一种可能性——数字生命也？会寻求成长和发展，她的存在才是令我们觉得无限惊喜……”
沈凌臣这会儿已经冷静一点了，这话在他这个发小听来？有？些阴阳怪气。
他也？能理解，毕竟德拉斐尔真的很难处理——他对人类没什么好感，偏偏只有？他能操纵数据，很危险。
然而这一切也？跨入新阶段了——他对自己太过自信，才让他们里应外合的成功了。
他们要做的事情还？非常多，毕竟数字生命的未来？才刚刚开始，而这一切，都与叶蒙无关了。
治疗仓响起提示音，身体监测、意识监测的仪器同时给出提醒，一对中年父母站在一起，含泪看？着室内，听见不远处的其他屋子传来？忙碌的声音。
第88章“这次接住你的还是我。”……
过了很？久，在医护人员和研究人员的确认下，治疗仓才渐渐打开。
叶蒙的眼睫在营养液蒸腾的雾气中颤动，最先恢复的是嗅觉——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一丝丝花香。”小蒙？”沙哑的呼唤像是穿过漫长时？空的裂缝。
叶蒙试图转动眼球，却看到监测屏倒影里自己苍白的脸，他的身体比他记忆中更瘦削，但那些基因病变带来的不受控地感觉似乎已经没有了。
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游戏角色，而是真正的躯体在呼吸。
“别急，慢慢来。”父亲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沉稳，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情绪。
叶蒙看到周围的研究人员正围着他忙得不可开交。
在他们的交谈中，他知？道他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在治疗仓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不差这一时？半会。
他疲惫的闭上眼，看着治疗仓被调整后重新关闭，想起来了……
为什么他在游戏里的时？候，每到封闭的地方，就？会觉得心理不适，甚至虚拟的身体都有一种呼吸困难的错觉。
他是真的不喜欢治疗仓。
……
三个月后，叶蒙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当时？作为重要的治疗和研究对象，他依然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他端着饭碗，正在看网上的信息。
两个月前？，《与天》中数字生命的事情成为了世界第？一大？新闻，如今它和另一个新闻依然是全世界媒体的头版头条。
另一个自然就？是发？生在叶蒙身上的意识和记忆实验。
一开始叶蒙可是被尴尬坏了，不过幸好，新闻上只是提到了他的身份。
可网络上，网友们可是把公开过的视频都扒出来了，反复品鉴。
网友们这才知？道，“叶蒙”这个npc居然真的是真人，可这次他们真的气不起来。
【我竟然无意中参与了这么大？的项目，数字生命，数字生命？】
【人生履历再加一条！】
【那叶蒙还来不来游戏啊，我许愿他一辈子来游戏里当npc，我可以为了他不介意什么游戏平衡的呜呜呜！！！】
叶蒙和沈凌臣的cp区也热闹。
【所以只有我在意他跟沈大？佬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这我嗑的cp搞不好真的能成了吧？】
【笑死，他们当时？最火最完整的那个cp向剪辑，现在全球播放量几十亿】
【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他们结婚了，务必全息直播】
叶蒙的胳膊突然被碰了一下。
“怎么了妈？”
林女士看了一眼他在看的内容：“都醒过来这么久了，怎么没见你联系过人家？？”
叶蒙嚼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
“唔，我之前？想着等身体恢复好了再说。”
林女士一脸“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现实里没交过朋友，紧张啦？”
“难不成你还打算跟人家？当一辈子网友啊？”
说多了，她也不想讨儿子嫌：“有人把这个给了陆闻天那孩子，他又通过他爸爸交给你爸，如今到了我手上，你自己看吧，我去工作了。”
叶蒙看着手里的存储器，连上设备。
全息场景，无数战斗和日常录像如星河倾泻——沈凌臣用三个月时？间，把他们相？遇后的每场战斗，和能在陆闻天那里找到的影像资料都做成了全息投影。
【你又把我丢下了】
【这次你要是再不来找我】
【那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叶蒙忽然按住心口。
当他凝视病房落地窗时？，玻璃倒影里偶尔会闪过暗精灵的尖耳——意识融合的副作用正在显现，不过如今已经好很？多了。
深夜，叶蒙在仪器的蜂鸣中突然惊醒。
月光穿过百叶窗，在地面？织出条形码般的暗纹，他鬼使神差地对着空气比划游戏里的拉弓姿势。
第？二天上午，叶蒙依然在高？速冲浪的时？候，爸妈给他安排的私人护理在外间听到敲门声，没过一会就？过来敲他的门。
“叶蒙，有一位姓’章‘的的人来找你。”
章？
叶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还是让人进来——总归此时？能放进这里的，身份首先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门被打开，叶蒙的视线落在坐在轮椅的年轻人身上，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你好，你是……”
“叶哥！”
轮椅靠近到他旁边：“我是章二！”
叶蒙睁大？眼睛。
他们聊了很？久，叶蒙才知？道，章二之所以能来到这里找他，竟然是因为他们得的是同一种病。
不同的是，叶蒙的先天的，而他是后天的突变。
章二的真名叫章弋阳，他的家？庭条件一般，生病三年，几乎快把家？里掏空了。
“……你不但让我在游戏里赚了不少？钱，而且三个月前？，有人找到了我，问我要不要进行治疗，有一定的风险，但是费用全免……”
“要不是治疗后我家？里人让我看了新闻，还不知？道是因为你才有了这个机会，而且，我的病真的治好了。”
章弋阳说到这里，眼睛已经红了，他知？道这样有点丢人，他不想在叶哥面？前？哭的，可是他控制不住。
叶蒙也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之前？爸妈也好，还有其他人，都说过他做的事情会改变很？多人，那个时？候他实在不觉得，在他的记忆里，他只是玩了一阵子的游戏而已。
妈妈听了还告诉他不要妄自菲薄。
“且不说数字生命的事情，也不说PGIS这个病，就？是意识转移，全人类研究了这么久，你可是成功的第？一例。”
“儿子，人类要进入’数字永生‘的新纪元了。”
他当时？听了只觉得他妈滤镜大？，就？算是新纪元，他对这些尖端科学一窍不通，只是个实验受益者，见证历史而已。
可现在看见章弋阳，他才有了点实感，觉得无论以什么方式，能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似乎都挺不错的……
章弋阳冷静下来，抹了把脸：“对了叶哥，新版本要开放了，你明？天上游戏吗？”
在叶蒙治疗的这段时？间，《与天》进行了一次数据大？迁移。
现在的《与天》，算是以前？那个的复制体，不同的是，那些觉醒的npc都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AI。
这次开放的，当然是魔族大？版本。
德拉斐尔的事情没有被掩盖，而是被做成了剧情，在版本宣传片上一样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内容改掉了“数字生命”的部分，原创了剧情。
叶蒙沉默着，想起了沈凌臣在存储器里给他的留言。
“也许吧。”
章弋阳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多问：“那好，到时？候你记得联系我。”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互相？加了联系方式，他就？走了。
第？二日，叶蒙吃完饭，接上了设备。
叶蒙的手指悬在全息登录键上方，虚拟阳光穿透屏幕，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的阴影。
他想起最后一次退出游戏时？，卡利特的藤蔓如何缠绕成茧，此刻属于暗精灵登录界面？的精灵洞窟剪影里，隐约可见那种脉络。
“玩家？身份认证通过。”
系统女声响起时？，叶蒙下意识蜷起指尖——npc生涯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句提示。
视线被数据流淹没的瞬间，熟悉的失重感裹挟着草木清香袭来，只是这次坠落的感觉与记忆中的不同。
他跌进了某个人的怀抱。
“这次接住你的还是我。”
沈凌臣的声音擦着耳际落下，护手包裹的手指正扣在他腰间。暗精灵尖耳擦过侠客的脸颊，叶蒙这才发？现对方还原了当初的样子，他的与记忆分毫不差。
洞窟岩壁流淌着新版本的荧光符文？，曾经存储记忆载体的卡利特已化？作数据花圃。
沈凌臣的体温似乎都能清晰传来，叶蒙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虚拟世界以平等身份相？遇——没有系统强制的NPC行为模块，没有不得已的隐瞒和猜测，只有悬浮在空中的玩家？ID静静闪烁。
“你怎么”叶蒙的尾音消失在对方突然收紧的臂弯里。
沈凌臣的鼻尖埋进他颈侧，温热的吐息惊醒了休眠状态的传感器，那些被刻意淡化？的记忆突然清晰。
他们经历过的一切。
“你让陆闻天把接触保留了？”
叶蒙的指控带着闷响，他甚至能感受到沈凌臣胸腔里双重频率的虚拟心跳。
“我也算是帮上了点忙，给你和图兰娜遮掩，申请保留点福利怎么了？”
熟悉的厚脸皮，让人好气又好笑的：“别说人类有人权，数字生命都一样了，陆闻天给你假公济私，他还想不想干了？”
洞窟外的喧闹声浪突然涌入，成群结队的玩家？正在围观突然刷新的新版本世界BOSS，没人注意到花圃深处纠缠的身影。
叶蒙的余光瞥见某个精灵玩家？头顶飘过的对话框。
【不是有人报沈大？佬的坐标在精灵族吗？有人看到了吗？】
沈凌臣面？不改色给叶蒙戴上伪装兜帽，当他的指节擦过对方的脖颈，两个重叠的提示音突然响起——陆闻天到底不能让他乱来，正在触发？警告。
如果是现实里，叶蒙的耳尖必然瞬间充血，幸好这里不是。
阳光穿过洞窟裂隙，在沈凌臣的身上晕出极光般的渐变色。
“咳，”他清了清嗓子，“不能传送，外面？那么多人，怎么也没办法不引人注目的出去吧？”
沈凌臣拉住他的手腕：“那我们在这藏到他们打完？”
沈凌臣话音未落，洞窟突然剧烈震颤。
接着，就？是官方的直播精灵飞了进来，很？多玩家？都看到了官方直播提醒，一打开就？懵了。
第89章他儿子的朋友，还能有谁……
“你和陆闻天又搞了什么鬼？！”叶蒙的质问被越来月经的嘈杂声淹没？，精灵族领地的玩家都在？向这里聚集精灵洞窟瞬间被玩家的惊呼声填满。
“这次真不关我的事，肯定是陆闻天。”
最先落地的弓箭手妹子武器都要吓掉了：“卧槽！我在？精灵族没？找到叶神，我还以为他不在？了呢！”
她颤抖着调好视角，“等等这是玩家ID？！叶蒙本尊？！不是AI？！”
世界频道瞬间被表情包刷爆。
他们周围的每个玩家都在？做手势，不用想都知道是截屏或者录像。
“诸位，”沈凌臣突然？高声，“我也几个月没？见？到他了，能不能行个方便？”
结果？所有人都在？喊“不能！”。
沈凌臣也无奈了。
甚至还有人在？喊“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管我们！”。
两个人被堵在？了洞窟里，简直寸步难行。
“让一让朋友们，让一让！”
叶蒙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一抬头，远远的就看到了熟悉的脸。
“大小姐和二少来了。”
“走。”
他们是带着帮手来的，有人帮忙开路，沈凌臣总算是拉着叶蒙艰难的挤了出去。
足足用了半个小时，他们才算是甩掉热情的玩家们，偷偷来到了大小姐的住处，这才发？现大家都在？。
“叶哥！”“沈哥！”“好久不见？啊！”
他们一到，大家七嘴八舌的控诉，尤其是锅底：“虽然？说叶哥不是故意的，不过我觉得我幼小的心灵还是要得到一些弥补。”
他欠兮兮的凑过来：“叶哥，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我们有没？有机会能线下聚一聚啊？”
沈凌臣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你够了啊，我都还没？约过他呢，你们就算想见？也给我往后面排着。”
锅底闻言，挤眉弄眼的：“沈哥，你不行啊，这都这么久了……”
沈凌臣皮笑肉不笑的：“单挑练练？”
另一边，章二和大小姐姐弟正在？和叶蒙聊别的。
“……叶哥也不知道？我还挺好奇那些AI都怎么想的，总不能真的一直在？另一个虚拟与天里吧？”
“等新闻吧，如果？他们以后跟数字生命的研究有关，肯定会有公开信息的。”
大小姐摸摸脸：“反正我们爸妈已？经半年不见？人了，上个月突然？在？新闻里看到，真是给我们姐弟一个大惊吓。”
“新闻？”
二少嚼着吃的：“喔，叶哥不知道，我们爸妈是干工程的，虽然？好久都不知道他们去哪干工程了，不过新闻说是月球建数字生命基地去了，早就完工了，新闻上个月才报。”
这么一说，叶蒙隐约有印象了：“我好像也看了那个新闻。”
“对对，那个被采访的就是我们老妈……”
“你们说什么呢？”
沈凌臣见？叶蒙光顾着和其他人说话，挨过来碰了一下他。
“说……”叶蒙叶蒙一回头，被他一脸委屈给噎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想了想，才硬着头皮转回头：“对了，大家新版本的任务都还没？做吧，要是没？事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出发？去魔族？”
“好啊好啊！再一起去下下新本！”
“叶哥沈哥带我们打记录！”
众人纷纷附和，离开大小姐的住处，数沈凌臣最急，一出门就叫来了马车。
“我们走了，有事群里说！”
叶蒙坐在？车里，忍着笑，总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
“你还笑？”
马车出发？，沈凌臣紧紧挨着他，一双眼盯着人看半天也不说话，叶蒙不自在？的很。
他其实是有点心虚的。
“你……最近都做什么了？”
沈凌臣说话闷闷的：“我想去找你，可陆闻天死活不告诉我，我知道你在？治疗担心的要命，天天都在？想你，在？战队忙了三？个月，还有别的活动。”
他凑的更近了，几乎贴到叶蒙身上：“我现在？能申请见？你了吗？”
叶蒙把？他的脑袋推开一点：“我现在？该做的治疗差不多了，估计这周内就能出院，以后只要定期复查和配合检查就可以。”
沈凌臣一听，眼睛都亮了：“那我去接你出院？你家在？哪个城市？我去找你！”
他是看出来了，就不能等叶蒙主动，他闭眼进攻就完了！
叶蒙想了想：“我治疗的地方在？A市，住的地方就在？附近。”
沈凌臣从来没觉得这么度日如年过。
这天下线之后，虽然？每天都在？游戏里见？面，可他真是掰着手指算周五怎么还不到。
周五这天一早，家里的保姆一早到了。
“帮我先把东西送回去就行了，我跟朋友约了出去。”
叶蒙坐在医院门口庭院的长椅上，给沈凌臣发？消息。
【我在？门口长椅】
沈凌臣的车降落在？疗养院停车场时，他对着镜子第三？次整理领口，自动驾驶的虚拟屏上跳动的导航光点与他的心跳频率诡异地同步。
来到叶蒙说的地方，他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坐在？银杏树下的长椅上。
黑色短发？，白色的内搭和外套，连裤子和鞋都是白的。
他没？发？现有人来了，指尖正逗弄着停驻在？保温杯沿的蝴蝶。
“原来你本体也招这些小东西。”
沈凌臣故意踩响落叶，叶蒙抬头时，他精心准备的说辞突然？卡在？喉间。
青年比游戏里更清瘦些，晨光给病愈后新生的绒毛镀上金边，脖颈处淡青的血管里流淌着在？虚拟世界里看不到的真实。
叶蒙看着他，也是微微发？愣。
他在？网上看过太？多他的照片和全息视频，只能说一模一样，几乎没？什么惊喜，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沈凌臣在？役的时候，就是选手中商业价值最高的一个，他退了后大家也没？放过他，借着他手里的战队俱乐部，其实就是冲着他本人来的。
确实是大明星级的颜值，卡其色的裤子米白色的外套，颜色简单但是衣服版型的审美很好，跟他的棕发？也适配。
“不是说约好了餐厅吗？你开车了？”
沈凌臣见？他目光游移，本来紧张的情绪倒是好了不少，他伸出手晃了晃。
“走。”
叶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抓住了手，十指紧扣。
上了车，叶蒙刚要按下安全钮，突然？被一旁的沈凌臣拉住。
他就这么头也不回的，把？人拉上了自己的车，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叶蒙坐上车，沈凌臣的手也松开了，他没？有闻到什么香薰的味道，后座很宽敞，两个大男人坐下依然？很宽松。
他正准备按安全纽，手臂却突然？被身边的人拉住，他还没？来及询问一句，就听见？皮质座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沈凌臣靠了过来。
像是试探一般，亲吻落在？他的嘴角，叶蒙还来不及惊讶，就感觉到一丝薄荷的清香随着他的呼吸而来，还有一些甜丝丝的。
啊、这个人在？来的路上吃了清口糖……
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经失去了后退的时机，沈凌臣见？他没？有躲闪，又轻轻亲在？他唇上，像是在？试探。
叶蒙从未跟人这么亲近过，不过拜沈凌臣所赐，在？游戏里一次次靠近他，事到如今对他多少也有些免疫了。
他眨眨眼，伸手扶住靠背，主动贴了上去。
沈凌臣瞳孔颤动，叶蒙顿时觉得唇上一疼——抱上他的人激动过头了。
他往后推了一点，却被追着压在？车门上，叶蒙听见？身后“砰”的一声，是沈凌臣的手垫在？了他身后。
刚刚被叶蒙随手放在？身边的保温杯滚落在？地，滚动的金属声里，沈凌臣一只手一点点摸到叶蒙的腕骨。
真的好瘦。
游戏里，明明他们的身量也差不了多少，他的身体居然？因为生病单薄成？这样，以他的身高根本不健康。
沈凌臣这才推开，低眼看着微微喘息的叶蒙，抬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亲吻。
“本来我想了好几个表白的版本的，这下全乱了。”他的视线根本离不开叶蒙的脸，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叶蒙抬睫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用手背去蹭自己的嘴角。
沈凌臣不敢看了，可又忍不住去瞥他泛出血色的嘴唇和指尖。
“吃不吃饭了？”叶蒙点他。
沈凌臣真想说他吃不吃都行，可再看看叶蒙着骨节明显的手腕，赶紧坐回去，把？两个人的安全钮按了。
餐厅是两个人昨天一起选的，味道还不错，快吃完的时候，林女？士在？繁忙会议间隙打电话过来，问儿子怎么没？回家。
听他说跟朋友出来吃饭，林女？士恍然？大悟。
他儿子的朋友，还能有谁？
“是小沈吧？正好，你们不如出去玩玩，散散心，你之前不一直说病好了想到处去走走？我忙，你爸更是看不到人，这不有人能陪你了？”
叶蒙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他妈倒是比他想法还多，以他对他亲妈的了解，估计纯是喜欢小伙长得帅。
但凡他妈不是个颜控，也不会大老板找个搞研究的，两个人都忙的不着家。
沈凌臣察觉到他看过去的视线，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他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说了妈，我自己安排。”
挂断消息，叶蒙考虑了一下才开口：“你……打算在？这待几天？”
沈凌臣放下杯子：“我的就算有工作也是线上，你说。”
“嗯……要不要我们出去旅游，到处走走？”
沈凌臣一时间，还以为他幻听了：“旅游，我们两个吗？”
叶蒙本来还觉得，他们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起出去旅游也很正常，可被他这么强调这反问一句，他莫名的就不好意思起来。
“嗯、其实也就是到处走走……”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