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Disguise 21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还得是你们的方法。
速冻牛奶绒:昨天差点没给我尴尬死……
许越:拒绝你了?
速冻牛奶绒:嗯。
速冻牛奶绒:他问我是不是发错了……
邵清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邵清秋:不解风情的臭直男!
许越:然后你怎么回的?
速冻牛奶绒:我就说我发错了, 和他道了歉……
速冻牛奶绒:不然还能说什么呜呜呜!
速冻牛奶绒:幸好还没把话挑明。
宁蓝:那现在感觉还好吗?
速冻牛奶绒:没事啦。
速冻牛奶绒:可能是交集还不深,所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邵清秋:那就行!
邵清秋:怕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钻牛角尖。
邵清秋:即使他婉拒你也不代表你不好,只是代表你们不是合适。
邵清秋:仅此而已!
速冻牛奶绒:放心吧, 我只会难过一会会儿!
速冻牛奶绒:唉, 谈恋爱好难啊……
宁蓝:别嚎了。
宁蓝:放弃了这个,不是还有个预备役吗?
许越:上次让你去感觉感觉,感觉出什么了吗?
速冻牛奶绒:没有。
速冻牛奶绒:我真的觉得是你们想多了。
速冻牛奶绒:万一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呢?
速冻牛奶绒:况且我才刚失恋,现在暂时也没那个心情。
许越:行行行。
许越:放你一个人先自闭会儿吧-
#群聊:CH(4)#
周枕景:她失恋了。
翟哲成:?
卓晋:?
卓晋:我靠,这么突然? ?
周枕景:嗯。
周枕景:她昨天晚上告诉我的。
晁文:怪不得和散财童子似的挥挥袖子就撒钱呢。
晁文:之前还不见天日的小三终于是等到上位的这天了。
晁文:是得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周枕景:晁文, 我最近是不是给你脸多了?
晁文:搞笑, 用你给吗?
卓晋:行了行了, 你俩小学生似的, 团结不过三秒就得互掐。
晁文:谁和他团结?
周枕景:你说谁小学生?
卓晋:行行行, 我错了我错了。
卓晋:你俩是我活爹,成吗?
翟哲成:@zzj 那接下来你是不是得追人了?
卓晋:趁着她还沉浸在失恋的悲伤里,你直接趁虚而入,一举拿下!
周枕景:能行吗?
卓晋:靠,我差点忘了,你是不是从来没追过人?
周枕景:我有啊。
周枕景:有阵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
周枕景:就跟在她身后跟了一段时间。
卓晋:靠! !死变态!
卓晋:跟踪狂!
周枕景:不能这样吗?
卓晋:当然不行了!人家会觉得你是痴汉变态报警的!
卓晋:一定是我们平时对你太疏于关心了……
卓晋:没能及时阻止你。
周枕景:……
周枕景:但我没跟过别人, 我只跟过她。
周枕景:我也没做什么事。
周枕景:只是单纯想看看她的脸……
翟哲成:那也已经够吓人了。
周枕景:……得, 以后不会了。
周枕景:那我到底该怎么做?
卓晋:@晁文嘿嘿, 哥, 该你出马了。
晁文:……
晁文:这还用得着教?
晁文:在气氛不错的时候。
晁文:随便说点容易让人上头误会的话。
晁文:她如果愿意接话, 就说明就有希望。
卓晋:周枕景赶紧的学着点。
周枕景:哦。
周枕景:不过我还有件事很奇怪。
周枕景:她今天怎么不来找我微信聊天了?
卓晋:找你聊天你又烦, 不找你聊天你也烦。
卓晋: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呢?
周枕景:没有。
周枕景:就是。
周枕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周枕景:但说不上来-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视频]
速冻牛奶绒:给你看我姐姐家养的猫。
速冻牛奶绒:超级可爱!
大醋缸:为什么它一直在响?
速冻牛奶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速冻牛奶绒:不是响,那是它在打呼噜。
速冻牛奶绒:表示它很舒服的意思。
大醋缸:心情好点了?
速冻牛奶绒:好多了。
速冻牛奶绒:我发现人在难过的时候还是得多出来社交!
速冻牛奶绒:和我那些哥哥姐姐们被亲戚们花样催婚相比,我现在这点失恋的烦恼又算得了什么?
大醋缸:你那几个哥哥姐姐才多大就被催婚?
大醋缸:我哥都三十多了, 也没见有人催。
速冻牛奶绒:应该比我大了四五岁吧……
速冻牛奶绒:现在也才工作一两年呢!
大醋缸:这么早?
大醋缸:你们家都催得很早吗?
速冻牛奶绒:我爸妈是不会啦。
速冻牛奶绒:但我的那些姑姑会。
速冻牛奶绒:我姐姐的相亲局都排到初八了,几乎是一天见一个。
速冻牛奶绒:我坐在边上也容易遭殃,姑姑说要不然也给我安排一个。
大醋缸:?
大醋缸:你不会答应去了吧?
速冻牛奶绒:没有哦,我才多大,我爸妈才不着急呢!
大醋缸:好哦。
速冻牛奶绒:干嘛学我说话!
大醋缸:被同化了,不行吗?
速冻牛奶绒:好像在和自己聊天啊哈哈哈
速冻牛奶绒:快点变回来!
大醋缸:行。
速冻牛奶绒:这么听话?
大醋缸:毕竟听你的话也许会发财。
速冻牛奶绒:……我又不是财神!
速冻牛奶绒:你才是好吧!
速冻牛奶绒:动不动就给人发钱,万一有别的人要骗你钱怎么办?
大醋缸:没有别人。
大醋缸:我的消息框里只有一个人。
大醋缸:只要你不忍心,我就不会被骗。
速冻牛奶绒:那我当然不会啦!
速冻牛奶绒:不过你今天说话好让人误会!
大醋缸:有吗?
大醋缸: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图片][图片]
速冻牛奶绒:他说这话是不是在撩我?
许越:包的。
邵清秋:还挺会说话。
邵清秋:他真的没什么朋友吗?
速冻牛奶绒:之前他说和舍友关系不好,不能算是朋友。
速冻牛奶绒: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宁蓝:你哪天问问清楚他哪个班的叫什么。
宁蓝:这样匿名聊天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宁蓝:很被动。
速冻牛奶绒:我会的! ><
许越:上午某些人还说自己没那个心情,怎么晚上就聊上了?
速冻牛奶绒:哪有!
速冻牛奶绒:我这也不是很意外吗?
许越:我早说了他对你有意思,你还不信。
许越:如果不是喜欢你,他干嘛老找你聊天?
速冻牛奶绒:我一直觉得我们就只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啊。
速冻牛奶绒:他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所以才找我。
速冻牛奶绒:我真没多想。
宁蓝:那你现在可以多想了。
邵清秋:绒绒什么感觉?
邵清秋: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做朋友的话,就千万别捅破这层窗户纸。
邵清秋:只要没到表白那一步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邵清秋:如果非要说破的话,那你们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速冻牛奶绒:我不清楚啊……
速冻牛奶绒:我现在脑袋还很混乱。
速冻牛奶绒:但其实好像仔细想想……也不排斥关系更进一步?
许越:可关键是你现在连对方脸都没见过。
许越:万一见面的时候被吓一跳呢?
速冻牛奶绒:我说过了在一起不会是因为脸啦。
速冻牛奶绒:而且我直觉他应该是个帅哥!
许越:行,这个是真的没法劝。
许越:那就按照你自己的心走吧-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认识这么久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大醋缸:?
大醋缸:你也一直都没问过我啊。
大醋缸:还以为你对我压根就没好奇心呢。
速冻牛奶绒:哪有!
速冻牛奶绒:还不是因为你一直都表现得太社恐了,让我都不好意思问!
大醋缸:得,怨我。
速冻牛奶绒:所以现在我能有机会知道了吗?
速冻牛奶绒:你不告诉我名字的话,我都没有办法称呼你。
大醋缸:……
速冻牛奶绒:?
大醋缸:其实吧。
大醋缸:南理就这么点大,你说在网上一不小心撞到熟人的概率,有没有可能也不小……
速冻牛奶绒:你的意思是,我们说不定早就已经见过面了?
速冻牛奶绒: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大醋缸:也许呢?
大醋缸:如果是那样,你会生气吗?
速冻牛奶绒: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速冻牛奶绒:不过我不记得认识过你啊?
速冻牛奶绒:你叫什么名字?
大醋缸:说出来可能吓你一跳。
大醋缸:我叫周枕景。
速冻牛奶绒:噗哈哈哈哈哈哈
速冻牛奶绒:别开玩笑了!
速冻牛奶绒: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而且我见过他。
速冻牛奶绒:不过我现在不太想听到他的名字。
速冻牛奶绒:抱歉。
大醋缸:?
大醋缸:……他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没什么啦,反正就是暂时不想提他。
速冻牛奶绒:你不要闹了,快点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
大醋缸:我……
大醋缸:呃,我叫郑昭靳。
大醋缸:是化科院分子科学与工程专业的。
速冻牛奶绒:好像真的不认识呢……
速冻牛奶绒:不过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速冻牛奶绒:你好啊,小郑同学!
速冻牛奶绒:我是文传院新闻专业的冬绒。
速冻牛奶绒:很高兴认识你! =v=
第22章
Disguise 22
#群聊:CH(4)#
周枕景:后悔了。
周枕景:她问我名字了, 但我没告诉她真名。
卓晋:你有胆子干,没胆子坦白吗?
周枕景:不是。
周枕景:我和她提了我的名字。
周枕景:她还以为我开玩笑呢。
晁文:那直接承认不就完了吗?
晁文:磨磨唧唧的。
周枕景:她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
周枕景:我再想说的时候,她说不想听到我的名字。
晁文:你们俩陌生人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晁文:总不能忽然对你看对眼了吧。
周枕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周枕景:是不是因为上次那首歌?
周枕景:我都打开这首歌评论区八百遍了。
卓晋:不是都说了发错了吗?
卓晋:还对这首歌念念不忘呢。
周枕景:发给我的就是我的。
周枕景:不然为什么这么巧?
周枕景:偏偏发给了我。
周枕景:她怎么不错发给别人?
晁文:……
卓晋:……
翟哲成:……也有道理。
翟哲成:不得不说, 小姑娘的心真是比天气还难猜。
卓晋:那我们少爷现在改名叫什么了?
周枕景:……郑昭靳。
周枕景:我随便用缩写打了个看起来像人名的。
卓晋:哥们, 你真是人才!
晁文:你这样不行。
晁文:她既然问你名字,就是打算给你机会了。
晁文:你不可能躲一辈子,和她纯聊天。
晁文:等到开学一见面,你就露馅了。
卓晋:还是找个机会赶紧坦白从宽吧。
周枕景:唉, 等我先探探她的口风。
周枕景:看看她什么时候不那么抵触我。
周枕景:到那个时候, 我就和她开诚布公地坦白。
卓晋: [分享单曲:算什么男人-周杰伦]-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我打听到他的名字了!
速冻牛奶绒:他叫郑昭靳, 也是分子科学与工程专业的。
许越:……你是不是和zzj这个缩写有仇。
许越: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许越:复制人似的。
邵清秋:巧了, 还就爱化科院的。
宁蓝:化科院我有认识的人。
宁蓝:要不要帮你问问他长什么样子?
邵清秋:我姐的人脉无处不在。 [强][强]
速冻牛奶绒:不用了不用了!
速冻牛奶绒:他同意见我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见面。
速冻牛奶绒:再说偷偷翻别人照片也不太礼貌……
许越:这都能忍住!
许越:如果是我的话, 早把他搜索个底朝天了!
邵清秋:不仅如此, 还要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聊。
许越:然后在他面前假装不经意地将这个话题透露。
邵清秋:他这个时候就会上钩,说他也正好喜欢这个。
许越:你也要恰到好处般流露出一点惊喜。
邵清秋:再顺水推舟说你们俩果然非常契合。
许越:你们俩缘分般的共同爱好这不就来了嘛!
宁蓝:唱双簧呢你俩?
许越:只是一点点恋爱小心机罢辽。
速冻牛奶绒:居然这么复杂吗?
宁蓝:绒绒别听她们的。
宁蓝:她俩也就比较擅长纸上谈兵-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要把自己关家里两天。
速冻牛奶绒: _(:з 」∠ )_
大醋缸: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出去走亲戚真的太累了!
速冻牛奶绒:每天都要去好几个亲戚家里拜年。
速冻牛奶绒:很多长辈我都不认识, 我爸妈让我喊人的时候, 我只能像招财猫一样在旁边挥手。
速冻牛奶绒:再过几天我大概率都能练成微笑唇了。
大醋缸:哈哈哈哈
大醋缸:我现在和我哥出门爬山。
速冻牛奶绒:你还有哥哥吗?
速冻牛奶绒:亲生的吗?
大醋缸:嗯,亲哥哥。
速冻牛奶绒:哇,你们俩关系好好!
大醋缸:切, 才不好。
速冻牛奶绒:这个点还要一块去爬山, 关系还不好吗?
大醋缸:那是因为今天他和我一块去拳击馆训练的时候, 把我击倒了。
大醋缸:他觉得我身体素质不行,要带着我去训练体能。
速冻牛奶绒:Σ (っ° Д °;)っ
速冻牛奶绒:……你没事吧!
大醋缸:没事……
大醋缸:明年我会击倒他的。
速冻牛奶绒:我相信你! ! !
速冻牛奶绒:不过……就算是训练, 这个点也应该回来了吧。
速冻牛奶绒:我不知道你们那边什么时候天黑,但是广港的天已经黑了哦!
大醋缸:嗯……
大醋缸:我们这边也差不多要天黑了。
速冻牛奶绒:那怎么还不回去!
大醋缸:我哥准备带我下去了。
大醋缸:就是他没找到路……
速冻牛奶绒:Σ (っ° Д °;)っ
大醋缸:我哥他有点路痴。
大醋缸:我们好像迷路了。
速冻牛奶绒:那那那怎么办?
速冻牛奶绒:打电话给救援队吗?
大醋缸:打了,他们让我们呆在原地不要动。
大醋缸:搜寻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大醋缸:就是出来的时候有点匆忙,我们俩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
大醋缸:不知道等会儿能不能联系得上……
速冻牛奶绒:那你赶紧别和我聊天了!
速冻牛奶绒:万一等下电耗没了怎么办! !
大醋缸:我知道。
大醋缸:但是我更怕这么长时间不回你,你会生气。
速冻牛奶绒:笨啊啊啊啊,我生气算什么!
速冻牛奶绒:现在是你很危险哎! !
速冻牛奶绒:我很好哄的! !
速冻牛奶绒:我们先不要聊了。
速冻牛奶绒:等你安全了以后再说!
大醋缸:好-
“Aldric,你问过了吗?还有多久他们才会来?”
周枕景鬓边和刘海的碎发跑得微微汗湿,两指扶了扶滑落的镜框,望着对面和他样貌有几分相似的男人,面容冷沉:“周和玉,你出去留了几年学,连中文都不会说了吗?”
“拽的什么狗屁洋文?”
“这好像不是一个手下败将该有的态度,”周和玉迈着沉沉健壮的步子逼近两步,将手腕捏得噼啪作响,微微眯了眯眼睛,“臭小子,还想再被我揍一次吗?”
周枕景眼中闪过一丝无语:“谁像你一样,劲大得像头牛。”
“是你劲太小了好吗?胳膊和纸折的一样,还没使劲就脱臼了,”周和玉耸了耸肩抱怨道,“怪不得从小到大父亲都不让你和我站在训练台上,没用的家伙。”
“麻烦你搞搞清楚,你是专业学拳击的,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男大学生,”周枕景甩了甩刚接回去还残留着余痛的胳膊,冷嗤一声,“看我不爽想揍我直说,扯什么冠冕堂皇的切磋借口。”
“我要真想教训你,你现在早进医院了,还能安安稳稳地站这?”
“你还有脸提,要不是你非要开车带我来这片没来过的山头爬山,还迷了路,我们至于现在还和个傻逼似的站在这吗?”周枕景道,“大冬天被困在山里,和进医院有什么分别?”
他微扯了一下唇角:“想死别拉着我一起。”
说到这里,周和玉有些心虚地轻咳了一声:“那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其他那几片山头我们都逛厌了,这边才刚刚开发成为旅游点,我也是想着来这边会更有挑战性。”
“那么你知不知道这片山为什么这么少有人来?”周枕景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附近的警示牌,“因为山上有狼。”
闻言,周和玉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微微变了脸色。
他往他指的方向走了两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眼警示牌上的字,确认了他说的话没错。
“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躲避休息的山洞,要是今晚没人找到我们,说不定我们会冻死在这片山上。”
周枕景抿着唇,冷静地分析:“就算侥幸被我们找到了躲避的山洞,我们还得防止有狼群出没。”
周和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他之前在领路时用手机开着手电筒,现在已经关机了。
两人只剩下一部手机能用。
“你手机还剩多少电?”
“不多了,一直开着定位,只剩下百分之五。”
“这片山头不大,运气好的话,马上会有人找到我们。”
他摩挲着那部没电的手机,抬头望了眼周围黑得吓人的树影,回身看向自己站在阴影处的弟弟,低沉的语气透着股正经的严肃:“如果说……我是说如果。”
“万一我们运气很背,真的不小心碰到了狼群。”
“那由我负责把它们引开,你别管我,一直跑就行。”
周枕景目光有一瞬的震动,微妙地沉默住了,他盯着周和玉,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半晌,哑着嗓开口:“别假惺惺说大话了好吗?你是不是美剧看多了,真把自己当英雄了?”
“再怎么样也比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废物身体素质强。”
“嗤,那你怎么不扔下我这个废物直接跑了?”
“因为你是我弟弟。”
这句话说完,兄弟两人谁也没再开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默。
所幸这样凝重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们俩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杂乱脚步声,以及手电筒晃过山间小径的光亮。
“有没有人在?出个声!”
周和玉率先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扯着嗓子中气十足地喊道:“在这边,有人!”
声音吸引了对面的搜救队伍,立马有人往他们这边靠近。
周和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再回过身的时候瞬间换了副肃穆的面孔,仿佛刚刚要英勇就义的人不是他一般:“回家的时候如果父亲问起来,你就说是你吵着闹着非要来这里的,和我没关系。”
周枕景胸腔中那点仅存的感激顿时荡然无存,他嗤笑地反问:“你能要点脸吗?”
周和玉抱臂目视前方,假装没听见。
往回返程的路上,周枕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拿出手机迅速回了个消息。
手机对面的冬绒原本还躺在房间床上,收到消息的刹那,瞬间弹坐起来。
她像是终于被解除了禁言,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复。
速冻牛奶绒:你们还好吗?
速冻牛奶绒:有人找到你们是不是没事了?
速冻牛奶绒:已经下山了吗?
速冻牛奶绒:你的手机电量还撑得住吗?
她发完,抿着唇一动不动地焦心如焚等待着。
手机里传来消息提醒弹送,她想也不想地第一时间点开。
大醋缸:还好,没事,已经在山下了。
大醋缸:还剩十秒,百分之一。
看清最后一句话,冬绒原本还急得左摇右摆的身子瞬间僵在原地。
心脏有一刹那的缩颤,跳动声前所未有的迅疾。
她热得双颊温度飙升,将脸一把埋入了床上的抱枕,唇角控制不住地扬起。
他这是在手机即将关机的最后几秒。
……第一时间给她报备吗?
第23章
Disguise 23
#与大醋缸的会话?#
大醋缸:昨天被打脱臼了, 胳膊疼。
大醋缸:今天还得?拖着散架的身子去骑马。
速冻牛奶绒:怎么?回事!
速冻牛奶绒:怎么?不休息休息?
大醋缸:我哥不让。
大醋缸:我怀疑他公报私仇。
速冻牛奶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速冻牛奶绒:那你和他撒撒娇,说不定他就放过你了。
大醋缸:什么?撒娇?
大醋缸:我不会。
速冻牛奶绒:什么?嘛!
速冻牛奶绒:刚刚和我抱怨胳膊疼的时候不就是在撒吗?
速冻牛奶绒:我想鸽我姐约会的时候也会这样说。
速冻牛奶绒:她会安慰我说那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大醋缸:我哥只会说再说废话?加两圈。
速冻牛奶绒:噗。
速冻牛奶绒:哥哥好严格哦!
速冻牛奶绒:你们是从小学这些吗?
大醋缸:嗯。
大醋缸:除了这些之外,还得?学高尔夫、击剑、辩论、管风琴、围棋。
速冻牛奶绒:这么?多?学得?过来吗?
大醋缸:学不过来, 只能学个皮毛。
大醋缸:人的精力有限, 不可能样样都?学精。
大醋缸:不过也可能是我没天赋吧,其他人看起?来就好像很擅长这些。
速冻牛奶绒:其他人是谁啊?
大醋缸:……我的哥哥。
大醋缸:还有我的弟弟。
大醋缸:我们三个人里?,只有我是最差劲的。
速冻牛奶绒:停停停!
速冻牛奶绒:拜托,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三个人!
速冻牛奶绒:你能学会这么?多样东西在别人眼里?就已经很厉害了啊!
大醋缸:可是他只能看到最好的那个人。
速冻牛奶绒:谁啊?
大醋缸:我的父亲。
大醋缸:你没有兄弟姐妹, 所?以可能不太清楚。
大醋缸:三个孩子里?, 最大的那个最先出生, 小时候能享受到全?部的疼爱。
大醋缸:最小的那个年纪最不懂事, 能额外获得?许多怜惜和偏爱。
大醋缸:只有中间青黄不接, 是最多余, 也是最容易被忘记和忽略的那个。
大醋缸:我就是那个最倒霉的老二。
大醋缸:昨天即使是差点死?在山里?,我爸也没有关心问过我几?句, 只是很平静地训斥了我哥, 让他不要再带我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大醋缸:如?果可以的话?。
大醋缸:我也想是挨骂的那一个,至少能够知道,他是关系我的。
速冻牛奶绒:……
速冻牛奶绒:你不要这样想, 换一种想法?嘛。
速冻牛奶绒:他训斥你哥哥难道不也是因为?你嘛!
速冻牛奶绒:更何况在我看来,第二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在中间既能当哥哥又?能当弟弟。
速冻牛奶绒:有事大哥顶, 惹祸小弟背, 不也很快乐吗!
大醋缸:……
大醋缸:也有道理。
速冻牛奶绒:嗯! ! !
速冻牛奶绒:所?以不要难过啦!
大醋缸:但?我还是想有一天, 能够听到父亲对我的夸奖。
速冻牛奶绒:你长这么?大他都?没夸过你吗! !
速冻牛奶绒:他太可恶了! !
速冻牛奶绒:今晚我就把我朋友的动物派对昵称改了,帮你揍他! ! !
大醋缸:哈哈哈哈哈
大醋缸:谢谢。
大醋缸:我的心情已经好很多了。
速冻牛奶绒:嘿嘿~
速冻牛奶绒:小事啦!
大醋缸:你要看看我的马吗?
速冻牛奶绒:可以吗?
大醋缸:[图片]
大醋缸:它叫Apollo,是一匹比利时温血马。
速冻牛奶绒:好漂亮!
速冻牛奶绒:我也好想学。
速冻牛奶绒:但?是买马是不是很贵啊!
大醋缸:不贵, 等你生日我送你一匹。
速冻牛奶绒:! !
速冻牛奶绒:不好吧!我不要!
大醋缸:真?不贵。
速冻牛奶绒:可是我也没地方养啊!
大醋缸:和Apollo一块养在马场里?就行。
速冻牛奶绒:那……我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大醋缸:刚刚不是说不要吗?这么?快就取上名了?
速冻牛奶绒:我想想也不行嘛!
大醋缸:行!
速冻牛奶绒:我没取过什么?英文名。
速冻牛奶绒:你说……叫它Daphne怎么?样?
大醋缸:光我追还不够,马也要追啊?
速冻牛奶绒:追谁啊?
大醋缸:你说呢?
速冻牛奶绒:我才不要被马追……
速冻牛奶绒:我会去马场多熟悉熟悉的!
速冻牛奶绒: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礼物!
大醋缸:相信你!
速冻牛奶绒:你又?在学我说话?!
大醋缸:对了,刚刚周枕景托我问你件事……
速冻牛奶绒:什么? ?
大醋缸:你是不是把他删了?
速冻牛奶绒:哎?没有啊?
大醋缸:那为?什么?不找他聊天了?
速冻牛奶绒:就……感觉有点太麻烦他了……
大醋缸:就这样?
速冻牛奶绒:你什么?语气啊!
大醋缸: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吗?
大醋缸:我猜应该不止是因为?这个吧。
速冻牛奶绒:你想知道吗?
大醋缸:想啊。
速冻牛奶绒:那你给我点一个月冰淇淋。
大醋缸:靠!
大醋缸:……
大醋缸:行,点呗。
大醋缸:你说。
速冻牛奶绒:原因就是没有原因!
速冻牛奶绒:因为?我不好意思说。
大醋缸:?
大醋缸:还我一个月冰淇淋。
速冻牛奶绒:不许! !
速冻牛奶绒:我已经截图存相册备份云端了。
速冻牛奶绒:你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大醋缸:……
大醋缸:认真?的,说说呗。
速冻牛奶绒:他也会在乎吗?
速冻牛奶绒:我还以为?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普通同学呢……
大醋缸:?
大醋缸:什么?意思?
速冻牛奶绒:不想说了。
速冻牛奶绒: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聊天记录]
速冻牛奶绒:怎么?他看上去好像完全?不吃醋啊?
许越:很正常,他又?不清楚你和周枕景之间的事。
邵清秋:对不起? ,对这位还不太熟,这怎么?看出来吃没吃醋啊?
速冻牛奶绒:他要是不高兴说话?会带刺,还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宁蓝:你是想他吃醋吗?
速冻牛奶绒:比以前会更想一点点吧……
宁蓝:那你试着多提一点看看?
速冻牛奶绒:他们俩认识,要是直接直说我有点尴尬……
许越:不怕,反正周枕景又?不知道。
许越:你就直接挑明了说-
#群聊:CH(4)#
周枕景:好像不是歌的原因……
卓晋:不是,你怎么?还在纠结那首歌呢!
晁文:等你研究清楚为?什么? ,人家孩子都?能满地爬了。 ^^
周枕景:我试着试探了一下她对周枕景的态度。
周枕景:感觉有点像在控诉渣男。
卓晋:?
晁文:看看。
周枕景:[聊天记录]
晁文:。
晁文:她对你有兴趣。
周枕景:我知道啊。
晁文:不是你郑昭靳。
晁文:是周枕景。
翟哲成:什么?意思?
翟哲成:听晕了。
卓晋:我也是……
晁文:意思就是,她曾经喜欢过你的大号,但?是因为?一些事,她现在不想喜欢你了。
晁文:现在打算移情别恋,结果没想到是你小号。
晁文:你之前偷偷骂了好几?遍的情敌,很有可能其实是你本人。
晁文:就是这么?狗血。 ^^
周枕景:……
卓晋:我靠……你们俩月老红线绑的死?结吧!
卓晋:不开窍成这样的这都?还能连上?
周枕景:[语音]
晁文:说的什么?外星文?
晁文:听不懂。
翟哲成:我听着好像有点要哭了。
卓晋:唉。
卓晋:别难过少爷。
卓晋: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周枕景: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喜欢我的。
卓晋:纠正一下,喜欢过。
晁文:再纠正一下,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周枕景:闭嘴!-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偷偷说了你记得?替我保密。
速冻牛奶绒:千万不要和人家说啊!
速冻牛奶绒:其实我短暂地对他有过一点好感。
速冻牛奶绒: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喜欢的人,其实也就是他。
速冻牛奶绒:所?以我主动加了他的联系方式,想要和他变得?更熟悉一点。
速冻牛奶绒:其实每天和他聊天的时候,找的借口都?蛮蹩脚的,但?是幸好他也没有什么?不耐烦,反而每句都?回复了我。
速冻牛奶绒:虽然态度是冷淡了一点,但?是没关系,我性格比较直向,我们俩也算是互补!
速冻牛奶绒:本来还以为?他就算是不喜欢我,也或多或少会有点好感的。
速冻牛奶绒:那天我舍友怂恿我,让我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速冻牛奶绒:我就……发了一首情歌过去。
速冻牛奶绒:结果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用了一个敷衍的借口婉拒了我……
大醋缸:不是。
大醋缸:他没有婉拒你。
大醋缸:有没有可能,他是真?以为?你发错了。
速冻牛奶绒:没关系。
速冻牛奶绒:现在对我来说也已经不重要啦!-
#群聊:CH(4)#
周枕景:[炸弹]
周枕景:她说不重要了。
卓晋:唉,放下吧,孩子。
晁文:你再放你那个死?炸弹试试看呢^^
周枕景:[炸弹]-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说了这么?多和他有关的事,你不会生气吧。
大醋缸:怎么?会呢?
大醋缸:哈哈。
大醋缸:顶多觉得?他是个傻逼而已。
第24章
Disguise 24
#群聊:CH(4)#
卓晋:我还是没想明白。
卓晋:既然你喜欢她,她曾经也喜欢你,为什么你现在不能直接告白啊?
晁文:错过时机了。
晁文:信不信要是他现在承认自己就是周枕景。
晁文:人小姑娘能从广港冲到他家门口来暗杀他。 ^^
卓晋:这么夸张吗?
晁文:如果你喜欢过的人伪装成你朋友套你的话,你能高兴吗?
卓晋:我高兴啊!
卓晋:我巴不得女神回心转意呢!
卓晋:她干什么都不会有错的。
晁文:……
晁文:我和舔狗没什么好说的。 ^^
卓晋:周枕景呢?
卓晋:这么迟还不起床?
翟哲成:好像昨天气得胃疼。
翟哲成:去医院了。
晁文:?
卓晋:?-
#群聊:有事说(4)#
许越:[照片]
许越:麻将三等一。
速冻牛奶绒:你们! !
速冻牛奶绒:居然背着我出去玩! ! !
速冻牛奶绒:我要闹了! !
速冻牛奶绒:[哭][哭][哭]
邵清秋:不能怪我。
邵清秋:是宁蓝姐忽然说要组局打麻将。
许越:正好我爹给我新买了辆车, 我开出来兜兜风, 顺便接了下她俩。
宁蓝:下次带你一起来!
速冻牛奶绒:好!
速冻牛奶绒:咱越姐居然有驾照?
许越:早考过了。
许越:高三毕业那年暑假学车给我晒黢黑。
许越:好不容易白回来点,又碰上新生军训。
许越:我真是草了,黑得和个猴似的。
许越:回到家我妈一看,说。
许越:哦哟稀奇, 手机开个夜间模式就算了, 你也开了夜间模式啊?
速冻牛奶绒:哈哈哈哈哈
邵清秋:哈哈哈哈哈哈
宁蓝:别说, 你黑皮那段时间还挺帅的。
宁蓝:一看就很酷辣。
许越:那是, 天生丽质[心]
许越:人齐了, 我们开始打了。
速冻牛奶绒:我也出来玩了!
速冻牛奶绒:老待在家里也不好, 我把我的发小约出来逛商场,顺便一起吃个饭看电影。
许越:玩得开心!
速冻牛奶绒:你们也是哦!-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图片]
速冻牛奶绒:今天出来看电影了。
大醋缸:最边上那个黑色外套蓝色毛衣手里拿着爆米花的人是谁?
速冻牛奶绒:只拍到了一点衣角你也能看见吗? !
速冻牛奶绒:你视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速冻牛奶绒:那是我发小,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速冻牛奶绒:考上大学以后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趁着过年放假出来约一约。
大醋缸:……哦。
大醋缸:原来是女生。
速冻牛奶绒:不是啊,是男生。
速冻牛奶绒:他妈妈和我妈妈是好朋友,我们经常在一块玩的。
速冻牛奶绒:我们两家还经常一块拜年。
大醋缸:……
大醋缸:是吗?
速冻牛奶绒:对啊!
速冻牛奶绒:上了大学之后我和初高中同学都不怎么联络了,现在还能叫出来看电影的人就只有他了。
大醋缸:你看我长得像不像人?
速冻牛奶绒:我们距离太远了啦!
大醋缸:那你就不能等回学校了和我一块看吗?
速冻牛奶绒:这是春节档的电影, 到那时候都要被剧透完了!
速冻牛奶绒:更何况你又不愿意出来见我。
大醋缸:谁说的?
速冻牛奶绒:想见也等到开学的时候再说嘛。
速冻牛奶绒:你先不要给我发消息了。
速冻牛奶绒:电影要入场了。
大醋缸:……
大醋缸: ( ▼ヘ▼ #)-
#群聊:CH(4)#
卓晋:少爷身体怎么样了?
周枕景:刚好点又被气死了。
卓晋:怎么了又?
周枕景:她去见她发小了。
卓晋:那很正常啊。
卓晋:女生不都喜欢小姐妹聚会。
周枕景:不是, 是竹马。
卓晋:?
周枕景:还是从小一起长大。
周枕景:见过父母的那种。
卓晋:哦豁。
周枕景:现在他们俩看电影去了。
晁文:这个其实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晁文:这个太熟了反而没有什么关系。
晁文:要是能成的话早成了, 还轮得到你?
卓晋:可不也有那种, 竹马打败天降的桥段吗?
卓晋:暗恋多年, 我迟钝的青梅妹妹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意。
周枕景:不可能。
周枕景:即使有,我也会把他的苗头掐灭在摇篮里。
晁文:少说大话了。
晁文:你现在不还躺在医院吗?
周枕景:咳。
周枕景:那是这里的医生对我太紧张了。
周枕景:非要留我下来做个检查。
翟哲成:你做了吗?
周枕景:我一说不做我的主治医生就搂着我的肩膀哭。
卓晋:少扯淡了。
卓晋:你当在医院演霸总电视剧呢?
卓晋:少你一个病人他们又不是不发奖金。
卓晋:至于这么紧张吗?
卓晋:我要是去医院说不做检查,我医生肯定二话不说一脚踹我屁股上, 让我丫滚远点,要死也别死在医院门口。
周枕景:因为那是我舅。
卓晋:……
卓晋:当我没说。
卓晋:没想到你们家关系网还挺复杂。
周枕景:我受不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哭丧似的。
周枕景:就……勉强答应做了个全麻。
周枕景:靠。
周枕景:醒来的时候丢死人了。
晁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全麻苏醒那段时间会说很多胡话吧?
周枕景:嗯……
卓晋:你说什么了?
周枕景:我也记不清了,其实我当时是一个人去的。
周枕景:我舅再三保证,我醒来之后除了医院护士和医生之外,不会有其他人在场。
周枕景:结果我醒来的时候一看,我哥和我弟都在。
周枕景:我舅偷偷叫家属了。
卓晋:哟,您还有哥哥和弟弟呢?
卓晋:那以后该喊你二少。
周枕景:滚。
晁文:你和他们关系不好?
周枕景:不好。
周枕景:一个只会用拳头揍人的莽夫。
周枕景:还有一个年纪轻轻板着张脸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
晁文:其实你也没好到哪去。
晁文:怪不得你们仨是兄弟呢。
翟哲成:那现在是醒了吗?
周枕景:醒了。
周枕景:但说胡话那段被他们俩录下来了。
卓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晋:你说什么了?
卓晋:我记得上次你发烧上医院。
卓晋:一直扯着我的袖子喊妈呢。
周枕景:?
周枕景:我什么时候那样了?
周枕景:那不是我。
晁文:哈哈哈哈哈哈哈
翟哲成: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枕景:唉。
周枕景:这次比扯着卓晋喊妈还要糟糕。
卓晋:你糟糕什么?
卓晋:我都喜当妈了。
卓晋:我说什么了我?
周枕景:本来我一点记忆都没有的。
周枕景:偏偏他们还很有心机地录像了。
周枕景:然后我就看见我……
卓晋:你什么?
卓晋:你把他们臭骂了一顿?
翟哲成:你抡拳头动手了?
周枕景:我和他们撒娇了。
翟哲成:……
晁文:……
周枕景:靠!
周枕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说起了那个撒娇的原因。
周枕景:总之我说得很恶心。
晁文:我应该可以想象得出来那个场景。
卓晋:就这啊?
卓晋:你们小时候都穿一个□□长大的。
卓晋:和你哥你弟撒个娇怎么了?
卓晋:我到现在打游戏还和我表哥耍赖求饶呢。
周枕景:太弱智了。
周枕景:我不能接受。
周枕景:感觉有把柄被他们抓在手上了。
晁文:他们有说什么吗?
周枕景:没有。
周枕景:但是我一醒来就看见他们俩举着手机脸色很奇怪。
周枕景:八成是在憋笑。
周枕景:该死。
周枕景:他们就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吧!
卓晋:心理不要这么阴暗。
卓晋:你怎么不说是因为关心你才特地赶来医院的?
周枕景:?
周枕景:不可能。
周枕景:他们要是关心我。
周枕景:太阳该打西边出来了-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们看完电影了!
大醋缸:你来迟了。
大醋缸:人都走了有俩小时了。
速冻牛奶绒:抢救一下!
速冻牛奶绒:请求复活!
速冻牛奶绒:电影还挺好看的!
速冻牛奶绒:回学校我们一块去看。
速冻牛奶绒:我请你!
大醋缸:不是有你那两小无猜的竹马陪着看了吗?
大醋缸:还有我什么事?
速冻牛奶绒:哇!
速冻牛奶绒:我怎么忽然闻到一股好大的酸味?
速冻牛奶绒:哪里传来的捏?
大醋缸:……
速冻牛奶绒:放心吧,我们俩只是好朋友而已。
速冻牛奶绒:我们都看不上对方的。
速冻牛奶绒:见面不吐槽就不错了。
大醋缸:那么。
大醋缸:如果我和他一起请你去看电影,你选哪个?
速冻牛奶绒:都说了只是朋友!
大醋缸:哦。
速冻牛奶绒:选你选你选你。
速冻牛奶绒:行了吧!
速冻牛奶绒:我们现在得去吃饭了。
大醋缸:哦,还要一块吃饭。
大醋缸:真羡慕你们胃口好。
大醋缸: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速冻牛奶绒:你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为什么不吃饭呀?
大醋缸:做胃镜了。
大醋缸: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速冻牛奶绒:! !
速冻牛奶绒:那你怎么不和我说呀!
大醋缸:没事的。
大醋缸:你们吃就行,不用管我。
速冻牛奶绒:那怎么行?
速冻牛奶绒:我吃饭都不安心了! ><
大醋缸:没事的,真的没事。
速冻牛奶绒:那我和他下次再约饭吧。
大醋缸:哦?
速冻牛奶绒:你能听电话吗?
速冻牛奶绒:回家后我给你打电话哦!
大醋缸:好。
第25章
Disguise 25
#群聊:CH(4)#
晁文:[语音]
晁文:……
晁文:发错了。
晁文:没办法撤回了。
晁文:你们就当做没看见吧。
卓晋:不是, 晁哥。
卓晋:没事吧你?
卓晋:大晚上的怎么这么大动静?
晁文:没事。
周枕景:没事个屁。
周枕景:天塌下来都有你嘴顶着。
晁文: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
翟哲成:和家里吵架了?
卓晋:和我们说说呗。
卓晋:一个人憋心里多难受啊。
晁文:……
晁文:没什么。
卓晋:说嘛说嘛。
晁文:就我爸给我找了个后妈。
晁文:现在他们打算生个小孩。
卓晋:我草!
卓晋:你爸都多大了!
卓晋:要真生了不得和你差二十岁啊。
卓晋:都能当你小孩了……
晁文:……
晁文:是啊。
晁文:他还叮嘱我以后要多照顾照顾他们母子呢。
晁文:不知道是该恭喜他老当益壮。
晁文:还是该恭喜他一把年纪终于找到了真爱。 ^^
翟哲成:高龄产妇生孩子还挺危险的。
晁文:不是高龄。
晁文:她才三十岁。
晁文:她就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周枕景:……
卓晋:……
卓晋:不是,图什么啊?
晁文:随便。
晁文:反正我不会再回这个家了。
晁文:我看见他们俩就犯恶心。
晁文:我先回校了。
卓晋:现在寒假还没结束,提前回校也没地方住吧?
卓晋:晁哥, 要不来我家?
卓晋:我家远是远了点, 但至少地方大。
卓晋:就是是乡下大院,你别嫌弃就成。
晁文:不用了。
晁文:不麻烦你了。
晁文:我会找地方住的。
卓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卓晋:兄弟面前少说这个。
周枕景:尊敬的周先生,您已成功预订入住xx酒店(南理大学城店),请携带身份证, 报姓名办理入住。
周枕景:住这吧。
晁文:?
周枕景:订错了退不了。
周枕景:便宜你了。
卓晋:少爷你的借口找得有点太蹩脚了!
周枕景:闭嘴。
晁文:……
晁文:谢了-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好像有点过敏复发了。
速冻牛奶绒:刚刚打了好几个喷嚏。
大醋缸:擦点药膏吧。
大醋缸:或者吃点药。
大醋缸:过敏不是小事。
速冻牛奶绒:在吃了!
大醋缸:你对什么过敏?
速冻牛奶绒:上次过敏去看医生的时候做了过敏源检测。
速冻牛奶绒:医生说是小动物的毛……
大醋缸:那你不是还养狗吗?
速冻牛奶绒:对啊!
速冻牛奶绒:但是也不耽误养它。
速冻牛奶绒:我可以打脱敏针!
速冻牛奶绒:我已经坚持打了一年了哦!
大醋缸:……
大醋缸:为什么?
速冻牛奶绒:什么为什么?
大醋缸:我说为什么要对一只狗这么好?
速冻牛奶绒:因为它是我捡回来的啊!
速冻牛奶绒:当时它被人丢在垃圾桶里,身上还沾着一块粘鼠板。
速冻牛奶绒:那天还下着大雨,要不是我路过听到了它的声音,说不定它都要没命了。
速冻牛奶绒:虽然把它捡回来洗完澡以后, 我就感觉身上有点不对劲。
速冻牛奶绒:但是我也总不能再抛弃它一次吧。
速冻牛奶绒:送给别人养我也不太放心。
速冻牛奶绒:反正顶多有点难受而已, 实在不行就挨几针。
大醋缸:……
速冻牛奶绒:哎呀,虽然说是说得很豁达, 但是其实我很怕打针的。
速冻牛奶绒:每次打针我都要提前两天开始做心理准备。
大醋缸:你已经很勇敢了。
速冻牛奶绒:嘿嘿, 是吗?
速冻牛奶绒:正好到日期了,明天我又得去打针了。 ><
大醋缸:我陪你。
速冻牛奶绒:给我打电话吗?
大醋缸:嗯。
大醋缸:到打针的时候我就讲冷笑话转移你注意力。
速冻牛奶绒:……
速冻牛奶绒:万一我被冷得冻住了,针扎不进怎么办?
大醋缸:……
大醋缸:还是你这个更冷。
大醋缸:唉。
大醋缸:如果把小狗养大了。
大醋缸:你还会再养别的小狗吗?
速冻牛奶绒:可能不会了。
速冻牛奶绒:再养一只它可能会吃醋。
速冻牛奶绒:而且我估计也不会有精力和热情像第一只狗狗那样, 把它耐心地从小养到大了。
速冻牛奶绒:这对两只狗来说都不太公平。
大醋缸:为什么有些人不懂这个道理呢?
速冻牛奶绒:你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高兴?
大醋缸:没什么。
大醋缸:只是感觉如果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养狗就好了。
速冻牛奶绒:只要爱它就好。
速冻牛奶绒:其他方式什么的都因人而异啦。 -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明天又要打针去了。
宁蓝:是不是又是那个抗过敏的?
速冻牛奶绒:对……
许越:天可怜见的, 明明平时去打个耳洞都怕得要死。
许越:果然是为母则刚!
邵清秋:看看我干儿子。
速冻牛奶绒:[图片][图片]
邵清秋:看看这大嘴筒子, 看这湿漉漉的黑眼睛, 看这大肉爪子。
邵清秋:太可爱了!
邵清秋:姨姨亲亲亲亲!
宁蓝:你自己一个人去吗?
速冻牛奶绒:他说明天陪我打。
邵清秋:啧啧啧。
许越:怎么陪?他飞来吗?
宁蓝:进展还挺迅速,背着我们聊了不少吧。
速冻牛奶绒:不是啦!连麦!连麦!
速冻牛奶绒:连麦而已!
邵清秋:有他声音陪着你,打针是会不痛还是会怎么样?
许越:难道我们陪不行吗?
邵清秋:太伤心了!
许越:我吃醋了!
宁蓝:滚边去,你们俩不在麦里捣乱就不错了。
速冻牛奶绒:哎呀,肯定不会不痛啊。
速冻牛奶绒:但就是。
速冻牛奶绒:好像听见他的声音是会更安心一点-
“我还是有点怕。”
冬绒的右耳塞了只耳机,偷偷探身向注射室里看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带着塑胶手套的护士坐在座位前,手指间的针管的空气被推到末端,药水从寒光银亮的针尖渗出,光是看着都觉得肌肉开始作疼。
她连忙将脖子缩了回去。
医院外的等候大厅人满为患,大多是发烧来医院吊水的小孩。
哭声震得冬绒耳膜生疼,她连忙伸手将听筒拢住,小声道:“要不我还是先挂了吧,我这边好吵。”
“不是怕吗?你一个人能行?说好陪你就是陪你。”
冬绒绕着耳机线说:“可是今天人好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没事,我能等。我特地把今天空出来了,这一整天时间都属于你。”
冬绒弯了弯眼睛,感觉内心的恐惧乌云瞬间被驱散了一点。
“这样吗?”她努力压住翘起的唇角,“我可没说要一整天都和你打电话。”
话音刚落,冬绒瞥见前方的显示屏忽然刷新出了她的名字。
与此同时,一个护士冲着人群喊:“冬绒,可以准备进来打针了。”
冬绒心头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连忙手忙脚乱地把外套脱了,将胳膊的衣袖捋了上去,露出自己的手臂。
“到你了?”
“嗯,”冬绒回应的声音因为怂而有点抖,“怎么忽然这么快啊?我还以为还要等好久呢。”
“早点打完不是早结束吗?想越多越觉得煎熬。”
冬绒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她有些不放心道:“如果等下你听到我叫了,可不许笑话我。”
“不会。”
冬绒安心了一点,她屏住呼吸,将头偏到一侧,努力让自己不往那边看。
等待的时间煎熬得有些可怕,她忍不住出声问:“你不是说要给我讲冷笑话吗?”
“嗯。”
冬绒感受到冰凉的酒精抹在她的皮肤上,吓得抿唇:“我马上要打针了哦,你快给我讲两个。”
对面的呼吸声安静一会儿,接着开口:“ *冬天,一位顾客走进饭店忘了关门。”
“饭店里一位顾客说,外面天气真冷,请你把门关上。”
“刚进饭店的顾客答,你以为我把门关上,外面就不冷了吗?”
冬绒抹了抹手心渗出的汗,即使现在没什么心情,也很给面子地笑了两声。
“还有一个也很好笑……”对面语气认真地强调。
“ *有一个面包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扭伤了脚。”
“然后它就变成了牛角包。”
冬绒感觉针筒里的药水正在被一点点推入,她感觉胳膊发酸,闷不做声地咬着指节,呼吸微微急促地闭上了眼睛。
对面的话语一顿,似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停止了说话。
很快,冬绒感觉到针头被抽出,一粒止血棉花被按在了她手臂的针眼上。
护士示意她摁住。
冬绒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下来,痛感还没完全消退,止血棉摁上去还是有些酸疼。
耳机里已经陷入了一片沉默,她拿着外套起身离开座位,尽量若无其事地说话。
“……然后呢?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对面毫无征兆地开口:“你打完了吗?疼吗?”
他的语调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甚至变得有点严肃。
冬绒愣了一下,挠了挠脸颊:“还行,真打了发现,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以后还是别让我这样陪你打针了。”
冬绒莫名眨了眨眼:“为什么啊?”
对面的嗓音透着一股冷感的别扭。
“因为我发现……我会很担心你。”
第26章
Disguise 26
#群聊:CH(4)#
周枕景:谁给我寄的快递?
晁文:我也收到了。
翟哲成:不是我。
卓晋:是我是我是我!
卓晋:我给每个人都寄了。
卓晋:看大家最近压力都很大, 缓解一下焦虑。
周枕景:焦虑寄香蕉什么意思?
周枕景:还是绿的。
周枕景:我不喜欢。
卓晋:你懂什么!这有寓意的!
翟哲成:什么寓意?
卓晋:你想想,这香蕉现在是绿的,但是放着放着不就一点点变黄了吗?
卓晋:焦绿不就在一点点消失吗?
卓晋:寓意是不是很好?
周枕景:……
晁文:……
晁文:这话说的。
晁文:难道黄了就是什么很好的寓意吗? ^^
周枕景:不就是没熟的香蕉吗?
周枕景:还能整出这么多破意思。
周枕景:瞎扯的吧。
翟哲成:再怎么说,也应该是绿蕉吧。
卓晋:……
卓晋:我要和你们这些不解风情的家伙拼了!
晁文:不过送给周枕景确实蛮应景。
晁文:马上开学了。
晁文:再找不到机会坦白, 他确实是得黄了。
周枕景:唉。
卓晋:率先声明,我可没那意思啊!
卓晋:少用你那阴暗的小人心思揣测我!
卓晋:我给你们买礼物都花了不少钱呢。
卓晋:有这钱出去吃顿烤肉不香吗?
翟哲成:那你把我那串香蕉退了。
翟哲成:请我吃烤肉,谢谢。
卓晋:我草!
卓晋:你妈的,我心好痛。
翟哲成:开玩笑而已。
翟哲成:已经养起来了。
卓晋:好兄弟!一辈子!
卓晋:[哭]
晁文:绿得我眼睛疼。
卓晋:胡说, 不是说绿色护眼吗?
晁文:酒店花盆正好空了一个。
晁文:顺手扔阳台了。
卓晋:嘿嘿嘿,晁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的。
周枕景:……
周枕景:这玩意儿不用土吧?
周枕景:阿姨还以为是我买的。
周枕景:拿过去和家里吊兰栽一块了。
卓晋:……最有钱的一次。
卓晋:蕉生无憾了。
周枕景:唉。
周枕景:时间过得太快了吧,怎么就要开学了?
卓晋:我们都是这个点开学啊?
卓晋:今年还比往常要迟点呢。
周枕景:……
晁文:不是说要坦白吗?
晁文:进展怎么样了?
周枕景:我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周枕景:这两天我一直在想。
周枕景:就这样在网上一直保持现在的关系不好吗?
周枕景:她可以一直和我分享她的生活。
周枕景:每天都能和我有说不完的话。
周枕景:我已经习惯了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收到她的消息。
周枕景:也习惯了用这种方式陪在她身边。
周枕景:但是。
周枕景:如果我和她说了我其实是周枕景。
周枕景:那她是不是会不想和我继续聊天了。
晁文:很残忍的说。
晁文:是。
晁文:周枕景, 除了傻子外, 没有人能容忍欺骗。
周枕景:……
晁文:你喜欢她吗?
周枕景:喜欢。
晁文:那你要一直永远隔着屏幕,偷偷摸摸地喜欢她吗?
周枕景:……
晁文:别怪我话说的不好听。
晁文:但是你打算以什么资格陪在她身边?
晁文:现在是朋友。
晁文:那么将来呢?
晁文:你不可能一直祈祷她不谈恋爱吧。
晁文:或者说像是这样,一直不清不楚地暧昧下去?
晁文: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晁文:你要一直对她撒谎吗?
周枕景:你让我好好想想……
周枕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我决定了!
速冻牛奶绒: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 我觉得我还是对郑同学很有好感的!
许越:你们俩拉扯了都快一个寒假, 你终于明白了?
邵清秋:不要一时上头冲动了,你们先见个面再决定也不迟。
速冻牛奶绒:我没有冲动呀!
速冻牛奶绒:我很认真地想过了。
速冻牛奶绒:我就是喜欢他。
速冻牛奶绒:而且我也能感觉到他喜欢我。
速冻牛奶绒:这次和周枕景那次又不太一样。
速冻牛奶绒:上次像是在唱独角戏。
速冻牛奶绒: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往前走。
速冻牛奶绒:就算我为他走了九十九步, 他也不一定会为了我跨出那最后的一步。
速冻牛奶绒:但是小郑同学就不一样了,我走到第四十九步的时候,我能看见他就在一步之遥冲着我招手。
速冻牛奶绒:就算是为了他, 我也愿意跨出这一步。
邵清秋:蓝姐, 你说呢?
宁蓝:我倒是觉得, 谈恋爱本身就是一种冲动驱使。
宁蓝:既然你觉得差不多了,其他的反而不重要。
宁蓝:更何况,在我看来他其实是一个很别扭的人。
宁蓝:他几次三番都拒绝见你,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宁蓝:这样的人往往需要一个赶不走的恋人。
宁蓝:我觉得直球没什么不好的。
宁蓝: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很乐意接受这样坚定又热烈的爱。
宁蓝:不过清秋说的其实也有道理。
宁蓝:绒绒性格比较直接,想清楚之后估计也藏不了多久。
宁蓝:但是不用那么着急。
宁蓝:你把他约出来见一面再说。
宁蓝:上网终究还是隔着一层无形的距离的。
宁蓝:你和他聊再多的天。
宁蓝:也比不上真正地见他一面。
速冻牛奶绒:好像听懂了……
邵清秋:……
邵清秋:姐,你不会鼓励绒绒去告白吧?
宁蓝:那我不鼓励。
宁蓝:我就喜欢看对方这种嘴硬的别扭精坦诚告白时候的样子。
宁蓝:[看戏]
速冻牛奶绒:[晕]
速冻牛奶绒:那我现在该干什么?
许越:你本来想干什么?
速冻牛奶绒:我想直接和他说清楚啊!
许越:不许,憋回去!
许越:我不许你们连面都没见就不清不楚地开始!
速冻牛奶绒:好的!
速冻牛奶绒:现在我听你们讲完之后,好像确实是有点太冲动了。
速冻牛奶绒:我会老实忍住的!
速冻牛奶绒:至少会憋到我们见面之后。
许越:这还差不多-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图片]
速冻牛奶绒:一听说我要回津市,我妈差点把家里的年货都搬空了。
速冻牛奶绒:我小小的行李箱不堪重负。
大醋缸:你这么早就开始打算回去吗?
速冻牛奶绒:那我家远呀!
速冻牛奶绒:回去比较麻烦,当然得提前开始准备。
速冻牛奶绒: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速冻牛奶绒:我给你带一点我们广港的特产吧!
速冻牛奶绒:都是家里自己做的,很正宗。
速冻牛奶绒:在津市可吃不到哦。
大醋缸:过两天吧。
大醋缸:我家又不远。
速冻牛奶绒:家住得近了不起吗?
速冻牛奶绒:你有没有听过有人住在学校旁边还总迟到的?
速冻牛奶绒:家住得越近反而越容易产生侥幸懈怠心理。
大醋缸:哈哈哈哈哈哈。
大醋缸:我不会的。
速冻牛奶绒:而且我带来的东西要趁新鲜吃,也放不久。
速冻牛奶绒:所以说……
速冻牛奶绒:我们……要不然……
速冻牛奶绒:回校的时候见一面吧!
大醋缸:你很想见到我吗?
速冻牛奶绒:当然啊!
速冻牛奶绒:虽然你总说自己长得不好看,性格也不好,也没有什么朋友。
速冻牛奶绒:但是我不在乎这些的,而且我嘴可甜了,简直是夸夸机。有我在身边的话,会不会让你变得更自信一点?
大醋缸:听起来好像是挺心动啊……
速冻牛奶绒:嗯嗯! [亮闪闪][亮闪闪]
速冻牛奶绒:怎么样?考虑一下?
大醋缸:但是,如果说,我长了一张让你生气的脸。
大醋缸:你见完我之后,会不理我吗?
速冻牛奶绒:哈哈哈哈哈哈哈
速冻牛奶绒:你太紧张了啦!
速冻牛奶绒:这什么形容啊……
速冻牛奶绒:让我生气的脸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速冻牛奶绒:我好像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脸……
速冻牛奶绒:也完全脑补不出来呢!
大醋缸:就比如说。
大醋缸:咳咳。
大醋缸:……周枕景那样的呢?
速冻牛奶绒:你不会又吃醋了吧?
速冻牛奶绒:我都说了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速冻牛奶绒:更何况就算这样我也不会生气哦!
大醋缸:真的吗?
速冻牛奶绒:真的啊!
速冻牛奶绒:我和他还是学生会的同事,我也不至于和他之后都不来往了吧。
大醋缸:嗯。
大醋缸:说得好!
速冻牛奶绒:而且我们见面之后,我还有些话想告诉你。
大醋缸:什么话?
大醋缸:现在不能说吗?
速冻牛奶绒:不行,我一定要当面说。
大醋缸:这么神秘?
速冻牛奶绒:对!
大醋缸:行。
速冻牛奶绒: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要说。
速冻牛奶绒:就是……
速冻牛奶绒:那个……我最近听清秋姐说。
速冻牛奶绒:白羊近期的守护星火星与金星相位良好。
速冻牛奶绒:桃花运势在积极上升,说不定会很容易遇见正缘。
速冻牛奶绒:所以。
速冻牛奶绒:给你个机会。
速冻牛奶绒:……你要不要试着追我一下? -
#群聊:CH(4)#
周枕景: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枕景:[语音]
周枕景:[语音]
卓晋:哥们,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卓晋:牛马也得睡觉。
卓晋:还有完没完了?
晁文:他说的什么?
翟哲成:不知道,听不清楚。
晁文:……
晁文:别理他。
晁文:睡了。
第27章
Disguise 27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最近两天你们那边气温怎么样啊?
大醋缸:冷。
速冻牛奶绒:幸好我行李箱里带了很多厚衣服。
速冻牛奶绒:你是不知道, 广港热得我每天在家都穿短袖。
大醋缸:靠。
大醋缸:你们那到底什么地方?
大醋缸:还有冬天吗?
速冻牛奶绒:有啊!
速冻牛奶绒:虽然时间是比较短,但是你也不能当做没有!
大醋缸:有点怀疑上次看见的雪是幻觉。
大醋缸:不会是人工降的吧?
速冻牛奶绒:怎么可能!
速冻牛奶绒:我们这边可是整个广港为数不多能下雪的地方!
速冻牛奶绒:虽然也很久没下了嘻嘻。
速冻牛奶绒:不过跨年夜的那场雪下得也太应景了!
速冻牛奶绒:我都要哭了。
大醋缸:以后还会再下的。
速冻牛奶绒:过年过得好快。
速冻牛奶绒:感觉每天什么都没干啊。
大醋缸:还以为你会痛哭着回来上学呢。
速冻牛奶绒:那不会!
速冻牛奶绒:前两天我和我妈翻看相册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其实无意中拍了很多和津市有关的照片。
速冻牛奶绒:我妈看见以后还挺感兴趣的。
速冻牛奶绒:我就稍微和她解释了一下每张照片的背后拍摄原因。
速冻牛奶绒:然后我妈说。
速冻牛奶绒:感觉我刚刚侃侃而谈的样子有点像是津市本地人。
速冻牛奶绒:我一开始还蛮抵触来津市上学的。
速冻牛奶绒:但是现在回了广港以后。
速冻牛奶绒:和家里人说话的时候却老是莫名其妙会联想到津市。
大醋缸:是吗?
速冻牛奶绒:对啊, 比如我们这边元宵习惯吃汤圆啊。
速冻牛奶绒:但是我的舍友们就会在元宵节发在群里饺子。
大醋缸:……
大醋缸: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速冻牛奶绒:但是我可能会更喜欢吃饺子一点。
速冻牛奶绒:所以我爸把饺子和汤圆煮了整整一锅。
大醋缸: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醋缸:挺好。
大醋缸:想吃哪个吃哪个。
速冻牛奶绒:马上回津市能吃上手擀水饺了!
大醋缸:到时候给你点到宿舍。
速冻牛奶绒:那我要加醋加辣。
大醋缸:行。
速冻牛奶绒:我要准备登机了。
速冻牛奶绒:等会聊。
大醋缸:好-
#群聊:CH(4)#
卓晋:我到了!
卓晋:为什么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啊!
卓晋:晁哥呢?晁哥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卓晋:怎么也不在?
晁文:……
晁文:早就预料到你很吵了。
晁文:等其他人回来的时候我再回来。 ^^
卓晋:那少爷和老翟呢?
翟哲成:我还在路上。
周枕景:我在挑衣服。
卓晋:?
卓晋:你还要带什么衣服?
卓晋:有这么大一柜子衣服还不够穿吗?
卓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那几件好几千买来的大衣也就穿过一回吧?
卓晋:一天换一件都重不了。
周枕景:不一样。
周枕景:去年已经穿着这几件衣服在她面前露过面了。
周枕景:不能再穿了。
卓晋:……
晁文:你当间谍呢?
卓晋:唉。
卓晋:算了,我衣服少,衣柜里还剩点空位。
卓晋:你带点新衣服来吧。
卓晋:少带点。
周枕景:我挑不出来。
卓晋:发来。
卓晋:我们帮你参谋参谋。
翟哲成:你想要搭配成什么风格?
翟哲成:运动风?休闲风?猛男风?
周枕景:最好是第一眼看上去有惊艳潮感。
周枕景:仔细一看又有细节内涵。
周枕景:衣着简单但有气质。
周枕景:低调但又富有奢感。
卓晋:这……
翟哲成:?
晁文:……
晁文:爱穿不穿,光着去得了。 ^^-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我下机了!
速冻牛奶绒:还得再打一段滴滴才能到学校。
速冻牛奶绒:给你们每个人都带了广港特产哦!
许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邵清秋: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三个人在寝室打了一整天的斗地主。
邵清秋:每次都是我输!
邵清秋:等你来我们就能打双扣了。
宁蓝:新学期的书已经给你领回来了, 别忘记去教学楼那边报道。
速冻牛奶绒:知道啦!
邵清秋:你等会儿回寝室就能看到了,我们越姐换了个新发色。
速冻牛奶绒:什么发色!
邵清秋:[图片]
邵清秋:孔雀绿!
速冻牛奶绒:救命!太美了!
速冻牛奶绒:我直接心跳加速!呼吸加快!被姐姐的美貌所倾倒!
速冻牛奶绒:我说怎么刷着刷着手上忽然多了双筷子!
速冻牛奶绒:原来是刷到我的菜了!
邵清秋:老婆你倒是洋气了, 留我一个人在村里放牛。
许越:……
许越:太夸张了啊啊啊啊! ! !
许越:我刚刚脸爆红。
宁蓝:不夸张, 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小麦色的肤色。
许越:呜呜呜呜呜你们真好!
许越:我妈说这个发色像我姥地里种的油麦菜。
许越:我躲被子里哭了两天才敢出来见人。
许越:差点就戴帽子来上学了。
邵清秋:怪不得刚看见你的时候你眼睛肿得像个大核桃。
邵清秋:问你怎么了还死活不愿意说。
速冻牛奶绒:你不要这样想,真的很好看! !
速冻牛奶绒:非常有个性。
速冻牛奶绒:如果我是路人, 路过的时候都会回头看两眼的程度。
许越:真的吗?
速冻牛奶绒:嗯嗯!
邵清秋:简直是孔雀仙子下凡!
宁蓝:相信自己的审美吧。
许越: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越:一下子就不难受了。
许越:我爱你们! [亲][亲]-
#与大醋缸的对话#
大醋缸:下飞机了吗?
速冻牛奶绒:下啦!
速冻牛奶绒:都快要到学校了。
大醋缸:行。
大醋缸:到了之后记得和我说一声。
大醋缸:外卖给你点好了。
速冻牛奶绒:你什么时候回校啊?
大醋缸:可能明后天吧。
大醋缸: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没什么,忽然感觉有点紧张。
速冻牛奶绒:我得提前做两天心理准备。
大醋缸:紧张什么?
大醋缸:我又不会给你打针。
速冻牛奶绒:不是那种。
速冻牛奶绒:[图片]
速冻牛奶绒:你有没有觉得,我的刘海有点长了?
大醋缸:?
大醋缸:你光拍了个额头。
大醋缸:也看不出来长度啊。
速冻牛奶绒:唉,反正我就是觉得有点长了。
速冻牛奶绒:我看着感觉很不自在。
大醋缸:刺眼睛吗?
大醋缸:那就剪剪。
速冻牛奶绒:你说得对!
速冻牛奶绒:等会回去的时候我就动手修一修!-
拿着行李箱关上出租车后备箱,车门在寒风中发出“咔”一声的声响。
津市的春天还裹着点碎雪,冬绒的胳膊因为不太适应迎面骤然而来的温度,泛起一丝战栗。
她拎着行李箱,按照宁蓝吩咐的,先从学校大门去了一趟教学楼。
快到晚上吃饭的点了,将自己的学生证交给教务处注册盖章后,她连忙紧赶慢赶地往寝室奔。
不同于之前三两步就踏进宿舍楼大门,这次路过对面时, 冬绒刻意停顿了一下身子。
她轻轻抬头看向对面的化科院的寝室楼层。
有好几间的寝室都还熄着灯空无一人,陆续才有学生从校外返校回来。
冬绒目光掠过那几层整齐统一的阳台,心头泛起感慨。
寒假的时候还会觉得彼此距离很远。
现在回校之后才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其实只隔了这么一点距离。
好近,好近。
近到他在那端抬一抬手,她就能够转头一眼望见。
那么会不会很早之前,早在他们还不熟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擦肩而过无数次呢?
冬绒摇摇头收回思绪,将自己的行李箱搬上楼。
外卖很早就到了,除此之外,还有一束长得很可爱的酷皮玫瑰。
她捧着花进门打招呼的时候,几个舍友都纷纷发出了善意的起哄声。
“算这小子会挑花,”许越顶着一头吸睛的绿孔雀发色,率先走到她的位置上欣赏,“幸好不是那种直男审美。”
冬绒还没来记得看花,注意力一直被许越的发色吸引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头发。
她不吝夸赞:“之前看照片就觉得很好看,现在面对面站着更觉得这个颜色很特别。”
许越歪头:“喜欢啊?”
“你也去染一个呗。”
“正好我这张新办的会员卡里还有钱。”
“不行,我一看就不适合。”冬绒摇了摇头拒绝。
她抽纸巾擦了擦一寒假过去桌上的浮灰,把花放在一边,将自己的镜子立起来。
镜面清晰地映出一张素净的圆脸。
冬绒盯着镜子左右晃了晃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许越发型的影响。
明明发丝很乖顺地垂在肩膀,刘海也没有太扎眼,但她今晚就是觉得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有点莫名地不太顺眼。
她把心头的这点不安的躁动归咎于刘海看着还是有点太长了。
于是从抽屉里拿出把剪刀,用手指捋了捋额前的发,屏息小心翼翼地剪下一刀。
等到再抬眼的时候,刘海已经明显短了一截,几乎已经到了眉上的位置。
冬绒急急忙忙地懊恼放下剪刀,拿着梳子将过分整齐的额发顺了顺,重新对着镜子看了看。
怎么办啊,她更加心烦意乱,懊恼极了。
刘海看着好笨哦!
第28章
Rebirh 28
#与大醋缸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要不然还是过两天吧。
大醋缸:?
大醋缸:怎么了?
大醋缸:我已经在回校的路上了。
速冻牛奶绒:我昨天一不小心……
大醋缸:? ?
大醋缸:什么啊? ?
速冻牛奶绒:好像把刘海剪得太短了。
大醋缸:……
大醋缸:吓我一跳。
大醋缸: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速冻牛奶绒:知道什么啊?
大醋缸:咳,没什么。
速冻牛奶绒:你已经打算回来了吗?
速冻牛奶绒:那要不然我们晚上见一面?
速冻牛奶绒:我室友给我介绍了好几家好吃的餐厅呢!
速冻牛奶绒: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大醋缸:按照流程来说,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大醋缸:我不爱吃胡萝卜和芹菜,感觉味道怪怪的。
大醋缸:也不喜欢吃青菜, 绿叶子感觉很难咽。
大醋缸:不吃肥肉。
大醋缸:鱼长得不好看也不喜欢吃。
大醋缸:刺很多也不爱吃。
速冻牛奶绒:你好挑食!
速冻牛奶绒:鱼都进锅了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大醋缸:……
大醋缸:有的。
大醋缸:有些鱼长得很丑。
大醋缸:看着就没胃口。
速冻牛奶绒:是吗?
速冻牛奶绒:那我就勉为其难把那家烤鱼排除吧!
大醋缸:那你呢?
大醋缸:你有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
速冻牛奶绒:我没有什么很讨厌吃的啊。
速冻牛奶绒:我从小到大都不挑食的。
速冻牛奶绒: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
速冻牛奶绒:都能吃!
速冻牛奶绒:我妈说我吃嘛嘛香。
大醋缸:……
大醋缸:那如果你想吃烤鱼的话。
大醋缸:我也能吃。
速冻牛奶绒:真的吗?
速冻牛奶绒:不要勉强哦!
速冻牛奶绒:我知道有些东西如果不喜欢的话是很难下咽的。
速冻牛奶绒:不过营养均衡能增强抵抗力,说不定你就不会这么容易生病了。
大醋缸:嗯。
大醋缸:你想吃什么直接挑吧。
大醋缸:我会努力吃点的。
速冻牛奶绒:那我们约在哪见面呢?
速冻牛奶绒:其实我们文传和化科住得也不远。
速冻牛奶绒:要不然就在宿舍门口吧!
大醋缸:……
大醋缸:我觉得有点太近了。
速冻牛奶绒:什么太近了?
大醋缸:距离。
大醋缸:我怕我舍友们会站在阳台上围观。
速冻牛奶绒:! ! !
速冻牛奶绒:你提醒我了!
速冻牛奶绒:这么说来的话,我舍友可能也会……
速冻牛奶绒: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速冻牛奶绒:要不然直接去餐厅见?
大醋缸:行-
#群聊:CH(4)#
周枕景:我准备和她见面了。
翟哲成:[礼花][礼花]
翟哲成:恭喜!
卓晋:你们去哪见呢?
卓晋:离那么近,要不然直接穿拖鞋在楼下见一面得了。
周枕景:那怎么行?
周枕景:得去餐厅。
周枕景:我没和她说。
周枕景:她挑的那家餐厅其实也是我家产业之一。
周枕景:我会吩咐店里,让他们尽量给我们提供一个良好的进餐体验。
晁文:……
晁文:你还是赶紧吩咐他们把水杯拿远点吧。 ^^
周枕景:?
卓晋:要不然还是戴个口罩去吧。
卓晋:扇你的时候还能稍微挡着点。
周枕景:……
周枕景:都滚开。
周枕景:能不能盼我点好。
周枕景:我之前试探过口风。
周枕景:她说了看见我没感觉, 也不会生气。
晁文:一般来说。
晁文:女生的话只能信一半。
周枕景:你的意思是, 她看见我有感觉?
晁文:很显然, 是看见你会生气。
周枕景::(
周枕景:不接-
“我是穿这件好呢?还是这一件?”冬绒左手和右手各拿了一件衣服, 站在落地镜前摇摆抉择不定, 只好转头求助屋内的舍友们。
“都挺适合你的啊, ”宁蓝拨了拨长发看过来,后退了两步端详后客观回答, “感觉穿在你身上都会好看。”
“但是因为你们要去的那家餐厅气氛比较漂亮温馨。”
“我还是建议你选左手侧那套。”
“我也觉得!”许越跟着点头赞同, “感觉你比较适合这种暖色调亮眼的衣服。”
她抬手摸了摸衣领:“而且这个毛绒绒的领口设计也很可爱唉!”
邵清秋听到动静从上方的床帘里好奇探出个脑袋:“要不然你都换上试试,我帮你参考看看。”
冬绒闻言,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挑了一件套上。
和个手办娃娃似的转了个圈展示。
“就穿蓝姐说的那件吧, ”邵清秋投了最后一票,被彻底俘获了心,简直赞不绝口, “你穿着特别可爱。”
冬绒挑选好衣服,边对着镜子系扣子边回:“你穿你也可爱。”
“哪能啊, ”邵清秋裹紧被子躺回床上,拿起手机继续打游戏,摆了摆手, “我是挺喜欢的,但我这长手长脚的,一看就不适合这种穿衣风格。”
马上要出门,冬绒抓紧时间往自己的短绺刘海上戴发卡,企图将昨天剪过的头发别上去。
几个舍友见她忙忙碌碌地在屋里跑来跑去,心照不宣地相互对视了一眼,无声眨眼微妙笑开。
她们清了清嗓子,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
“哎你们说,要是绒绒今天去约会的时候,要是看到人以后觉得不行怎么办?”
“不行就不行呗,网恋奔现失败的案例还少吗?谈不成恋爱,继续做个平时聊聊天的普通网友也挺好的。”
“能不能谈成都是次要的,我更怕她被人骗,”宁蓝说,“这年头不怀好意的人很多,隔着网线是人是鬼也不好判断。”
“而且他们最开始不是从发短信开始认识的吗?我有点不放心,对面三番两次变话术,说不定在隐瞒什么。”
“要不我还是跟她一起去吧,”许越自告奋勇,“两个人出门比较安全,大不了到时候我就假装和她不认识,偷偷跟在她身后。”
邵清秋翻了个白眼拆台:“得了吧,就你那头刚染完的张扬头发,在后面鬼鬼祟祟,还没跟两步估计就被安保逮住了。”
“没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回来,不会呆很久的,”冬绒无奈打断,“而且那个商场离我们学校宿舍很近,晚上热闹人又多,万一真有什么事,我长了腿自己能跑。”
“找不到借口走怎么办啊?”
“那这样吧,你到时候要是想回来,随时在群里说一声,”宁蓝拿出手机,“我立马给你打电话,就说导员忽然来查寝了,正在点名呢,赶紧赶回来。”
冬绒单脚跳了两步穿上靴子,还不忘点头:“好,这个理由一听就很有说服力。”
许越撑着下颔,畅想期待:“希望对方能是个帅哥。”
“我记得化科院也没几个帅哥吧?除了周枕景以外的那几个,我都叫不出名字。”
许越忽然灵光一闪:“你们说如果他和周枕景是朋友的话,有没有可能会是一个寝室的舍友啊?”
“他舍友也就那个打黑耳钉出了名毒舌的比较帅,但好像叫什么文,也不叫郑昭靳。”
许越哀叹一声,无比挫败地抓了抓头发:“完了,这下和帅哥彻底无缘了。”
“好啦!”冬绒换好鞋子拿上包,有些哭笑不得,“吃个晚饭而已,怎么感觉你们比我还要兴奋。”
临出发前,冬绒捏紧拳头示意:“我要准备出发了,祝我一举成功吧。”
“什么一举成功?”
其余三个人有些疑惑地收住话题,面面相觑,显然还在状况外。
“表白啊!”
冬绒乌黑的杏眼弯起眨了眨,十分理所当然道。
“忘记和你们说了。”
“如果这次见面顺利的话。”
“我想直接和他主动表白在一起。”
……
这家叫做“Follow”的餐厅坐落在大学城附近的商场,因为路程短,冬绒出发没打车,直接步行走了过去。
走到餐厅里时人还不多,她去前台报了预订时留下的信息,立马有两位迎宾员领着她去半开放式包厢。
还没到餐桌位置上,远远就看见座位上放着一捧花束。
“这桌上的花是不是放错了?”冬绒捏着身侧的包带,疑惑地说,“这好像不是我们订的。”
迎宾员面带笑容地解释:“是和您一块用餐的先生订的哦,请您查收。”
冬绒显然有些错愕,她将花从迎宾员手中接过,有些无措地抱在怀里。
这捧花比昨天订的那捧还要更大,花朵上还带着新鲜露珠,花香浓郁。
冬绒忍不住将脸埋进去轻嗅了一口,眼底亮晶晶的,有难掩的期待与高兴。
对方还没来,她怀着有点忐忑又雀跃的心情抱着花坐在位置上等待。
看了两秒菜单后,又忍不住低头在消息框里编辑发送信息。
速冻牛奶绒:我到啦! ! !
速冻牛奶绒:你送我的花我也收到了!
速冻牛奶绒:好漂亮! !
大醋缸:喜欢就好。
速冻牛奶绒:但是我刚刚偷偷看了一眼菜单。
速冻牛奶绒:好像比我想象中还贵!
速冻牛奶绒:早知道换一家了A
大醋缸:我请客,随便点。
速冻牛奶绒:真的吗!那你可不要后悔!
大醋缸:不会。
速冻牛奶绒:对了,忘记问你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了?
大醋缸:黑色。
大醋缸:我到了。
大醋缸:回头。
冬绒看清消息的那一秒钟,呼吸都屏住了。
心跳骤然加速,喉咙也开始慢半拍发干。
她抬起头,视线像是回放的慢镜头,将此刻在餐厅里的每个人都纳进眼底。
冬绒深呼吸,一股迟来的羞怯席卷过全身,她忽然忐忑地蜷缩起了手指。
在脑海中浮现想象过无数次的人,此刻就站立在她的身后。
冬绒拿着花缓缓转过身,饱含期待的眼睫在彻底扫清那抹修长人影的时候,表情蓦然定格住,很快又被失望一寸寸瓦解。
她扬起的唇角慢慢掉了下来,盯着对方浸在阴影中的眼睛,如羽毛般干净的懵然神色中还有没反应过来的疑惑。
“周枕景,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朋友他又有事来不了了,所以找你来和我说一声?”
冬绒气鼓鼓地撇嘴。
“气死我了!他这个胆小鬼,怎么能又临阵脱逃!”
“不是。”
周枕景缓缓摇头,干脆地否认。
他抿着唇,浑身紧绷,垂落在身侧的手臂捏成了拳,用力到青筋泛起。
那双深邃的丹凤眼抬起,盯住她软和明亮的眼。
“从来都没有郑昭靳这个人。”
将谎言层层包裹着的美梦纱布被他亲手撕裂开,暴露出令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他在她清澈的眼中窥见了不敢置信的震颤,但仍然冷硬心肠,哑着嗓音把话说完。
“和你聊天的那个人。”
“其实一直是我。”
第29章
Rebirh 29
这句话的话音都还没消散。
周枕景忽然感到胸口一疼, 侧脸飞溅上一片湿漉冰凉的露水。
他闷不作声地伸手将东西接住,垂眼看时才发现是刚刚冬绒手中抱着的那捧花。
她扔得毫不留恋,也毫不客气, 以至于如此鲜妍明媚的花束, 都被砸得掉了好几片花瓣,沉甸甸落在两人的鞋面。
再次抬头,就发现她已经转身冷着脸在拿座位上的包,作势要走。
周枕景胸腔里腾起一股异样的慌乱, 想也不想地上前眼疾手快地攥住冬绒的手。
人是下意识抓住了, 但要开口的话却没想好。
被打湿的额发微微遮着眼睛,周枕景紧紧抿着唇,他注视着她愤怒的面容,脑中转过了好几番说辞,最终也只能无比苍白地说了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
冬绒的肺都快被气炸了,眼底冒着火星子,胸口不住起伏着,她用力地一根根掰他握在腕间的手指,最后甩开他的手。
她的脑袋很混乱,也没有任何顾忌,动作什至可以算得上粗鲁,但周枕景只是紧抿着唇线,始终不愿意松手。
冬绒急了, 偏头张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虎口。
周枕景疼得皱起眉心,终于放开了手,他的嗓音夹杂着恳求:“冬绒,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
“骗子!”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她的眼眶浓烈通红,脱了身脚步走得飞快,像是只只顾埋头向前冲的鸟,抱着包,头也不回地下楼。
楼道电梯上人很多,冬绒快步走了一会儿后,速度被迫慢了下来。
短暂愤怒褪去,迟钝的脑袋终于开始重新转动。
很多之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事,现在终于有了合适的理由。
怪不得之前她每次想找人的时候,总能有意无意地碰到周枕景。
之前还以为是凑巧,后来又以为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是朋友。
现在回想起来,全都是骗她的!
她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冬绒的眼泪终于砸下,静静擦掉自己下巴上滴落的眼泪,心脏难受地像是被人翻来覆去捏在手心里。
她就和这样的一个人倾诉了自己最隐蔽的心事,又再次被哄骗着奉上自己的一颗心。
好玩吗?
冬绒缺氧般晕沉扶住扶手,恨不得即刻逃离这里。
还没来得及走,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紧紧将她拽住。
冬绒回头抬眼,看见周枕景气喘吁吁地迈着长腿追上来。
他的额上沁着细汗,原本整齐的衣装被挤得微凌,浑身形容说不出的狼狈。
在她开口前,他望着她,比她更快一步开了口,漆黑的眼睛里透着股平静的执拗,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线稻草。
“冬绒,你之前说过,见面之后有话要对我说的。”
冬绒面无表情地无声挣扎:“我现在不想说了。”
“你说过的,”周枕景低着头颅,明明那么高大的身形,弯下腰来的时候,简直像是条被抛弃的丧犬。
那道嗓音几乎哑到听不清,仿佛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挽留她,于是就那样一遍遍重复,执意要得到答案。
他的目光含着点焦躁的哀求,漆黑的眼中蕴着惊人的亮:“我们明明说好的。”
冬绒绷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缓了缓情绪,看着他开口。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她在他的瞳孔中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像是个正在行刑的冷酷刽子手。
一点点残忍地熄灭了那双含着希冀的眼睛。
“我讨厌你,周枕景。”
她的鼻音浓重,一字一顿。
“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
回到宿舍之后,冬绒趴在书桌上伤心地大哭了一场。
其他几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你攘我我攘你地聚集着凑过来安慰她。
好不容易从她颠来倒去的描述中知道来龙去脉。
许越倏然一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重复:“你说他是周枕景?”
她错愕地半天没收回下巴,气势汹汹地捋了捋袖子:“不是,他有病吧?”
“你们之间是有仇吗?他有必要这样吗?”
“你轻点声,”邵清秋杵了她一肘,“没看见绒绒正伤心吗?”
冬绒抬起哭肿的眼睛,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哭完之后就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
“我没事了,”她揉了揉眼睛小声道,“失恋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
“真的没事吗?”邵清秋撑着下巴陪在她身边,打量着她,“有什么难受的,记得要和我们说出来,别之后晚上一个人偷偷躲在被窝哭。”
“不会的,”冬绒吸了吸鼻子,嘴硬道,“再怎么说,他也只不过是个网友。”
“哪有人会对网友一直念念不忘的。”
“那就好,”宁蓝替她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桌面,拍了拍她的肩,“今天晚上早点休息,睡一觉起来心情会变好很多。”
冬绒听话地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上床躺进被子里的时候,她的手像是拥有了自主的肌肉记忆般地打开手机,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无比熟练地点开了置顶人的消息框。
看着熟悉的备注,她刚刚才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决了堤。
他们聊天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对面说的那句“回头”,看起来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冬绒忍不住将消息往上翻,看着两人自认识以来聊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生疏客气地问候,到彼此越来越熟悉。
她知道应该把这些全都删除,但是真要这么做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不舍。
冬绒犹豫了一下,只是选择将对方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她揣着手机重新躺回被窝里,不知道是哭得太多眼睛酸涩还是心情不好,她心烦意乱,一闭上眼睛就是临走前周枕景看着她的那个失落眼神。
活该,谁叫他骗她的。
冬绒闭上眼睛悻悻翻了个身,脑海中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尽管睡得很快,但其实冬绒晚上睡得并不安稳,一个梦接着一个梦。
闹钟在耳畔响起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在枕头底下摸索了两下,摸到了手机的轮廓。
按掉闹钟,还现在浑噩梦中的脑子没反应过来,第一个先查看了最熟悉的号码。
一句“早上好”即将按下发送键时,冬绒忽然整个人清醒过来。
她怔怔地盯了一会儿手机,熄灭屏幕起床。
昨天哭了这么久,今天起床的眼睛不出意外肿了起来。
冬绒拆了片蒸汽眼罩敷上,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情已经好转很多,没有昨天那么生气了。
不过也还是没到和周枕景和好的地步。
她将眼罩抬起一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个号码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冬绒纠结地抠弄着自己的手指,心脏一直忽上忽下的,矛盾地猜测着对方会不会给她发信息。
如果发了的话。
那她就勉为其难地给他让出一点点的原谅机会。
冬绒等待着眼罩温度一点点冷却下去,她迫不及待地揭开眼罩,努力眨了眨陷入一团白雾的眼睛。
视线一点点变清晰,她抿着唇查看对话框,发现并没有消息进来。
那一刹那,冬绒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她将号码重新拉入黑名单,又将短信框关闭。
冬绒懊恼地锤了下自己的脑袋。
她这是在干什么?
可以聊天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和一个总是骗她的人聊天。
一定是习惯了,现在还不太适应。
冬绒为自己当下难以戒断的状态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等到过几天,她就能适应他不在了。
……
与此同时,对面的化科院508宿舍。
周枕景面前摆着台笔记本电脑,神色专注地查询着资料。
几乎是一夜未眠,他穿着黑色的睡衣,额发凌乱,脸色差得隐隐有些发白。
那双丹凤眼的眼皮无声下压着,整个人带着没休息好的颓靡。
“我说你也不用查了,你发了这么多消息,她一晚上都没回,肯定是把你拉黑了。”
卓晋在他身边拍着桌子,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算没把你拉黑,也是懒得再看你的消息。”
他拍了拍周枕景的肩膀:“兄弟,咱们就别白费力气了!接受现实吧!”
周枕景没有搭理他,充耳不闻,一言不发地继续盯着手机。
卓晋话掉在地上没人接,讨了个没趣,他悻悻地抱着臂:“开始怀念之前寒假那个的你了。”
“怎么失了个恋变得死气沉沉的?”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一回来就这个谁也不想搭理的样,迟早在心里憋死。”
晁文出门之前淡淡瞥过来一眼,眸光顿了顿,最终还是走了过来。
“喂,要吃早餐吗?”他轻声问。
周枕景腕骨微动,没什么表情地对着拨号盘,逐个数字输入冬绒的手机号码。
他僵硬地坐着,陷在一股隔绝外界的情绪中,积压的焦躁压抑到了极点,即将到达崩溃的临界。
电话拨出后,立马传来了一个机械女音。
周枕景挂断了,再回拨,还是一样。
还是晁文率先发觉他状态不对劲,他神色倏然一变,俯身询问:“周枕景?”
“赶紧送人去医院吧。”卓晋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打车,“老翟,你背下人。”
翟哲成连忙从椅子上起身。
周枕景抬起眼睛,眸光却没有焦距。
他浑身僵硬,急促呼吸着,整个额头都是汗水,脸色非常难看。
“是我的错……”
周枕景被人搀起,轻声喃喃着,嗓音听起来就像是呓语。
“你说什么?”
卓晋只看见他嘴唇在动,听不清说什么,连忙着急地将耳朵凑过去。
只听见他一遍遍失控重复着。
“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不要我了。”
第30章
Rebirh 30
高考分数线出分, 南理录取通知书被寄到周家的那天,正好撞上家里为周枕景的弟弟周致雪举办的状元宴。
他继承了父母聪明优秀的基因,以市第一的高分成绩, 考上了市内最好的那所高中。
所有人都很高兴, 就连周胜元也抽空回了趟家,那张惯常古板无波的脸上都带上了微微笑意。
周家也来了不少专门采访状元的媒体,好几台摄影机设备架设在家里的大厅,周致雪穿着崭新的西装,脊背挺得很直,坐在沙发上镇静地回答记者的问题。
只不过十五岁,举止就沉稳出众。
大家都说他简直和周胜元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怪不得是父子。
左侧的楼梯被庞大机器阻了去路, 周枕景悄无声息地从右侧下了楼。
家里的管家原本专注盯着大厅的方向,被他拍了下肩,这才回过神,露出点疑惑的神情。
“我的录取通知书, 放在哪了?”
“今天客人多,应该是被收起来了,”管家说,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叮嘱过他们绝对不会乱放的。”
周枕景在他说话的间隙里瞥了一眼热闹非凡的大厅, 脸上神色很淡。
“算了, 我自己去找。”
他抽身向外走,路过了那一片开着闪光灯的机器。
有记者注意到了他的身影, 不确定地询问:“刚刚那位是在国外读博士的哥哥吗?”
周枕景的脚步僵硬一顿。
“不是。”
他听见周胜元开口否认,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话题:“那是我二儿子。”
“我们继续吧,今天的主人公是周致雪。”
一直走到没人注意到的拐角, 周枕景才悄然松开了紧紧攥起的拳头。
他背靠着背景墙,听着身后传来其乐融融的交谈声,陷在阴影中的脸上看不清楚神情。
父亲,天赋异禀的弟弟,还有远在国外却总是被提及的年轻有为的哥哥。
似乎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他从来都是被略去的那一个,也是最没用的那个。
即便使出全力狂奔,也远远望尘莫及。
三岁之前,他的目标只有如同模范标杆一样的哥哥。
他艳羡、钦佩、妒忌着他。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始终觉得是因为两人之间有着年龄的差距。
等到他长大,说不定会青出于蓝,做得比他更出色。
然而还没等到那一天,弟弟就出生了。
弟弟聪明又勤奋,好像更加无所不能,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这几年汲汲营营的努力超越。
他的作文刚被通知选上参加征文比赛,弟弟的文章就已经能够刊登上报纸。
他代表全班参加英语外研社杯,弟弟已经获得了NEPS的国一。
他刻苦又从不懈怠地拿下了班里的第一,而这个时候弟弟已经蝉联考出好几次全校第一的好成绩。
在弟弟的耀眼光环下,他的自信心几乎被全方位摧毁,终于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能力这种事与年纪的大小无关。
即使长大了,他也不会变得和哥哥那样优秀。
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陷入一种叫做焦虑的怪圈,变得自卑而压抑。
但是他也没有退路,除了咬着牙继续努力之外,别无他法。
其实也根本没人和他较劲争个高低,只是他总在期盼着自己周胜元有朝一日能够对自己刮目相看,能够多在意自己一些。
周枕景松动了僵硬的身子,走向茶几上那封被随手丢在一旁的录取通知书。
在通知书的上方,压着一条“热烈祝贺周致雪同学成为本市中考状元”的横幅。
大家的注意力好像都集中在了周致雪成为了中考状元这件事上。
他费尽心思努力了三年的成绩,再次湮灭在了无人在意的角落里。
周枕景拿着东西回房间,坐在床上独自一人将快件拆开,南理的录取通知书做得很精美,融入了不少学校文化的巧思和寄寓。
他不免躺在床上想。
此时此刻,有一个人,哪怕只有一个人能够记得来夸夸他,该有多好。
实现这个愿望是在一个月后。
津市的夏天雨水丰沛,军训才训练了几天,忽然遭受了暴雨的袭击。
训练被中止,在附近训练的队伍,都被暂时赶到了体育馆里避雨。
周围人或是在和舍友聊天,或是在看雨势等雨停。
他没什么可以说话的朋友,孤僻到有些不合群,一个人坐到长凳角落,沉默背着过两天要上台发言的稿子。
他的记忆力还算是不错,这点稿子难度不大,前两天翻来覆去地背了好几遍,此时几乎已经滚瓜烂熟。
但是他就是没来由地感觉有些焦躁不安,亦或是对于自己太不自信,仍然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枯燥背诵着。
就在这时,凳子另一端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清脆嗓音,她在和家里人打电话,咬字时语调带着南方特有的绵软,叽叽喳喳的,但是却并不显得聒噪。
周枕景没有回头看,只是无声将手里的稿纸攥得更紧了一点。
他也不是故意要听见,只是那道声音像是只胡乱扑腾的鸟,钻进他的胸腔里、耳朵里,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心头已经被搅得一团乱。
听通话内容,她好像很不喜欢呆在这个学校,独身一人离家千里,除了不适应之外还有股道不明的恐惧,是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这股恐惧令她本能地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抵触,原本平常的一些小事也都变得极其不顺眼起来。
就好比现在,连津市的雨也收到了牵连,无法幸免地被搬出来好一通抱怨。
周枕景鼻尖略微耸动,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有些莫名地想笑。
他翻动稿纸的声音吸引了身后人的注意,她挂掉电话,有些好奇地往他这头方向挪了挪。
“同学,你在背什么呀?”
“新生发言稿。”
“好厉害啊!”毫不作假的真挚称赞语气,“能够成为南理的新生代表,你考进来的成绩肯定很不错吧!”
周枕景心里很清楚,之所以老师让他准备上场发言,有很大一部分是给了周胜元面子,也没有多了不起。
他没什么波澜地回答:“一般。”
“别谦虚啦,我这才叫一般呢,能考进南理纯粹是我爸心血来潮想试一试,加上今年凑巧填报的人不多,分数线降了运气好,狗屎运才考上的。”
“如果是按照原来的分数线的话,还差了不少呢。”
“你应该是实打实考进来的吧?”
“……嗯。”
“那就是很厉害啊,你相信自己啊。”
“南理再怎么说也是双一流的大学,很难考的。”她的心态和他截然不同,语气轻快又明亮,甚至出于鼓励,还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背。
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恤,脊背被那样纤细温暖的手触碰,立马下意识反应很大地瑟缩回避了一下。
对方也没有介意,反而继续说。
“那你背稿加油,我不打扰你了,到时候我会在台下给你鼓掌的!”
周枕景垂下眼睛,又紧了紧手指。
好像心头有片潮湿的角落被一缕蓬松的阳光晒透。
等到他终于沉不住气鼓起勇气回头时,那个女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离开了。
空荡的座位上,只有她不小心掉落的一个小熊卡扣。
周枕景走过去,将那只小熊捡起来拍了拍灰尘,小熊的双颊红扑扑的,正傻乎乎地冲着他笑。
他紧紧地攥进手心里,第一次生出一股贪恋的念头。
周枕景从濒死感般的状态里大汗淋漓地清醒过来,大口喘息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发病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么久之前的事。
他的大脑缓了一会儿,行尸走肉般的感觉褪去,才反应过来现在在别人的背上。
“放我下来,我没事。”
翟哲成听到声音,连忙照做。
“你感觉好点了吗?”
周枕景的脸色还是很差,但是已经熬过了刚刚发病的那一阵,大脑已经开始逐渐冷静下来,他点了点头。
卓晋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你这症状太吓人了,打的车都在外面了,还是去医院再看看吧。”
周枕景微微弓着背,插兜调整着呼吸,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如有所感地忽然抬起头,正好和不远处站在宿舍门外的冬绒对上了视线。
她站在原地,身旁还有几个女生陪着,也不知道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多久。
察觉到周枕景回视的目光,冬绒的神色立马闪烁了一下,硬邦邦地挪开,和身边的人说:“走吧,去买饭。”
她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仿佛只是遇到了一个陌生人般,再也没有因为他投过来一眼。
“快走吧,我都快要饿死了宝宝。”
她身边的那几个女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走到她的身侧去,将她保护包围住,完全阻隔住了周枕景的视线。
其中那个染着绿色头发的女生,还特地转过脸来,冲着他翻白眼重重冷哼了一声。
周枕景毫不在意抿着唇线,目光专注地一路直直紧缠着冬绒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路面,完全看不见。
他失魂落魄地低头,仿佛看见手中的那个笑脸小熊正在一点点粉碎,化作齑尘。
他明明已经握牢了,攥得那么紧,却还是于事无补。
曾经施与过他温暖的太阳。
如今不愿意再分给他一丝一毫的光了。
他又独身一人,重驻进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