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破冰了
惊天的消息倒是没有，就是章佳贵人自己的小心思，只是拿着一个骨头早就成灰的女人来说三道四并且挑拨阿哥们之间的关系，这就不好了。
“那万岁爷想怎么做？”皇后开口问了。”你看着办吧，先把两个格格挪出去，孩子不能给她教了，迟早教废了不说，性子估计也养的不好。”康熙揉着眉心说。
好在两个格格年纪都不大，现在换人养也不至于一直惦念着前面的娘。
“至于章佳氏就别让她出来了，把永和宫和其他妃嫔挪出来，让她自己待着。”
听着意思就是要彻底放弃章佳氏了。
章佳氏不足为惧，现在要担心的是十三。
“十三年纪还小，尤其是身边人听了什么万一说三道四的，对孩子也不好。”皇后真是有些心疼十三阿哥了。
年纪小小的就要面对这些，生母拿他对付玩的最好的弟弟，现在十四和十三关系差了，十二中间勉强调和着，但万一章佳贵人被废的事传出去了，十三知道了，后面发生了也是没办法估计的。
“朕会亲自和十三说的”康熙下定决心不能让章佳贵人影响十三阿哥。
说到底十三阿哥在章佳氏身边的时候也不长，早期被抱去给了德妃，后面回来了结果章佳贵人接二连三的有孕，也没办法和十三接触。
再之后十三阿哥提前进了阿哥所里住，见面的时间更少了。
只是呢，孩子总是潜意识里想要和母亲亲近，哪怕是不熟悉的母亲，对他不好的母亲。
十三阿哥被喊到乾清宫的时候人还是懵的，回来第二天就被皇阿玛提了过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没做什么事。
顶多是上次那事。
想着想着他自己心里也有些发虚，这些天他总是拉不下面子和十四重归于好，虽然有十二在中间缓冲，但他还是僵硬的不行。
十四虽然不记仇，但是看十三这样也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于是兄弟俩就彻底冷下来了。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十三恭敬的跪下。
康熙对于最后的几个儿子耐心没有那么多，培养的也没前面那么好，早期的时候他没那么忙，还能亲自教养几个孩子，后面年纪大了，要做的事情很多，他渐渐了也没了耐心，加上儿子太多了，他觉得前面的哥哥做榜样后面的弟弟应该也不会差。
“十三，上次的事朕没有插手，但是今天喊了你过来就是问一句，你可知错？”康熙板着脸。
“因为一句挑拨的话就对着弟弟冷嘲热讽，甚至于恨弟弟，这是应该做的吗？你的老师没有教导你一个合格的君子是怎么样的吗？”康熙问。
“是儿子的错，儿子不应该这样对待十四弟”十三阿哥低下了头羞愧的说。
“十三”康熙叹口气：“做事情之前一定一定要再三考虑，不说别的，就为了自己也要考虑，你怎么不担心因为这事对你不利而会导致你被厌弃呢？”
“儿子没想到”十三阿哥继续低头。
“不过也不怨你”康熙叹气：“毕竟章佳氏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对你也没有打心底的盼望你好，所以拿你当枪使朕能理解。”
什么？
十三阿哥突然抬头，眼睛里是破碎的希望，之前他拿着宜妃踩十四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不是亲生的。
“这事很多人都不知道，当年你的生母难产去世了，把你托付给了章佳贵人，玉碟也上了，可惜她待你不是真心，竟然这样挑拨你和十四的关系，除了陷你于不忠不义的地步，没有别的好处。”
“可是，可是……”十三阿哥完全慌了神，不明白好好的母子情瞬间就变成了养母子。
而且他的生母已经死了。
“朕不怪你被蒙蔽了，毕竟你还小，才念了不到一年的书，但是以后不可再犯了，你们是最亲的兄弟，彼此之间要相互扶持，朕百年之后，你们就是最亲的亲人了。”康熙说这话没考虑阿哥们的儿女和福晋，但是十三也想不到。
他眼睛通红的说：“是儿子不好，听信谗言，儿子以后会对十四好的，会听哥哥们的话的。”
“那就好”康熙欣慰的说：“朕让章佳贵人一个人在永和宫好好的忏悔，两个格格都挪出来了，等安顿好了，你也就知道了。”
“是”十三听到章佳贵人的安排也没有皱眉，他想着还好皇阿玛没有让章佳贵人去死，不然就算不是亲生的，他也是要求情的，现在这样反倒是免了。
一个人就一个人，起码不会再使坏，也不会让他们兄弟为难了。
想到了莫名被他辱骂的十四，十三阿哥心里的愧疚像水一样快把他淹没了。
他决定回去就找十四道歉。
看着十三阿哥坚定的步伐，康熙有些欣慰：“孩子小的时候好骗，长大了朕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估计也只能打感情牌，让他在兄弟和额娘之间选了，毕竟他额娘做错了事，被惩罚是天经地义的，不然以后宫里的规矩也坏了。
十四现在正在胤祧的屋子里，吃着果干，撸着圆圆。
圆圆长大了，毛发更蓬松了，长长的尾巴被养的油光水滑的，摸着就舒服的。
照顾它的宫女一天三遍的给它梳毛，喂养的很是精细。
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这小东西太会讨人欢心了，撒娇什么的都是信手拈来，更别提长得也好看。
如意现在满院子里疯跑，和胤祧玩着蹴鞠。
也是难得能和主人一起玩的这么愉快，自从胤祧上学后陪它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好在养它的太监每天都会带它出去溜一圈，不然就闷坏了。
“唉”不知道十四叹了几次气后，胤祧终是没有忍住，停下了脚步，走到桌子边敲着桌子：“都放松了，还唉声叹气的，你这毛病得改。”
“这不是愁吗？”十四哀怨。
“那你就和好呗”胤祧自顾自的倒茶。
“凭什么我就得迁就他？”十四哼唧不愿意先低头。
“你俩这个德行，难怪十二最近也愁，被你俩给逼的。”胤祧淡定的喝茶，刚刚跑了一身汗，正好放松一下。
兄弟三个在一块上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师还是同一个，十二每天也愁的慌。
十四低头撸着狐狸，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有，只是没有一点思绪。
回到自己的屋子看见十三站在门口的时候他也惊了一下。
“十四弟”十三步伐有些沉重的走向他：“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正好十四也有话要说，兄弟俩让奴才们都退下了。
房间内，十三深吸一口气道：“这次的事是我的错，我没想到我会被人骗，还伤害到了，我说的那些混账话十四弟就当是浮云。”
伤害的话怎么可能也不会变成浮云，十三也知道，“要是十四弟心里还是不舒服，打我也是可以的，这是我该受的惩罚。”
谁让他说十四没有亲额娘，生母还是废妃，是罪人，现在好了，他自己也没有了生母，养母还让他和兄弟离心了，不说别的，五阿哥和九阿哥对他肯定有意见了。
十四沉默了一会也说：“这不是十三哥的本意，我都知道，你只是被人利用了。”
虽然伤心是有的，愤怒也是有的。
十三也沉默了，就在十四觉得说完了的时候十三又开口了。
“也许是惩罚吧，所以今天叫了我过去告诉我我的生母不是章佳贵人，我的生母早就死了。”十三扯开了自己伤口袒露给十四看，相当于一个变相的交易而已，我扯开了你的，虽然是假的，但是也还你一个。
“十三哥不必如此”十四惊讶的看着十三，他确实没想到十三会这样，也没想到十三不是章佳贵人生的。
“十三哥其实说的也没有错”十四带着笑：“回来后我去了翊坤宫问了额娘，额娘很是坦诚告诉我，我确实不是亲生的，但是没关系，因为亲生的最后也有不好的，不是亲生的最后可能也很好，她就没指望过儿子，只是当养孩子是任务，任务完成了她就轻松了。”
宜妃的观念的就是要洒脱，先让自己舒服了再说，她没指望过儿子回报她什么，自然也不会失望。
十四听了之后泪中带笑，他知道额娘是想让他宽心，之前他觉得额娘冷心冷肺的，所以很小的时候就会冲人笑，讨好人，大概是天生的本领，让他知道谁该多讨好。
十三听了十四的话也是没想到章佳氏给的信息的真的，他刚刚都推翻了觉得十四就是宜妃生的，毕竟他那会也小没什么记忆，谁知道德妃生的孩子给了宜妃。
看着十四坦荡荡的样子，十三笑了一下：“没想到我们最后还是难兄难弟。”
“这有什么”十四一扬眉毛：“反正皇阿玛是亲的就行，兄弟们都不是一个亲娘，相处的不是都很好，再说了宫里抱养孩子的多的很，大哥三哥就不是亲额娘养大的，也没什么，前面人的恩怨牵扯不到我们这辈。”
看着年纪小的弟弟都懂的道理，偏偏十三被蒙住了双眼，很是羞愧，兄弟俩破冰之后，十三就没有回去了，一直和十四说着这些日子他过得多煎熬。
十四也乐的十三对他难得放软，两人一起用了晚膳，又一起在一张床上抵足而眠。
只是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之后他就后悔了，看着十三睡着之后不停的打拳，他就想把白天的自己打一顿。
让你乐，乐极生悲了吧？
第162章 饿死了
胤祧第二天看见十三十四又好的像穿一条裤子的，心里大概有数了，他这两个弟弟总算好了。
章佳氏被禁足在永和宫里，两个格格都挪出来了，皇后做主让敬嫔王佳氏和端嫔董氏抚养了两位格格。
这两位都是老实本分的妃嫔，端嫔有过两个孩子可惜都没活下来，敬嫔没有过孩子，也不受宠。
深宫寂寞，皇后觉得她们的性子养着格格应该也挺好的。
康熙一向不大管后宫的事自然是皇后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十三阿哥知道后也知道有点淡淡的忧愁，随即很快就放下来，两个妹妹送出去也好，格格不像阿哥，出嫁之前一直都是和自己额娘住在一起的，要是章佳氏影响了她们的性子，做出来什么不好的事，难免被康熙厌弃，虽然是格格，但嫁什么样的人，未来如何生活也是至关重要的。
十三不想两个妹妹被耽误，况且康熙和他说的事他也难受，就当看不见了。
上书房和阿哥所又恢复了许久不见的安定和秩序。
十二阿哥大概是所有人中最开心的，之前两个弟弟闹矛盾，他天天害怕不敢乱说话。
现在好了，大家都和好了，可以安心过个好年了。
今年因为大力推广了新式纺织机，虽然是年末的时候才开始，但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起码京城这边不说家家户户，只要有能力的人家，都有这样的新式纺织机。
这纺织机不但功率提高了，而且纺织出来的布更细腻，赏给发明人的官位真的不算高了，这种都可以算上划时代的跨越了。
太子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在江南实施定点，把江南打造成纺织业之乡。
那边的经济是大清最发达的地区，要是能实行好，税收会再增进一大截，织出来的布还可以往大清的别的地方以及国外卖。
在太子和九阿哥计划着大干一场的时候，常泰和他福晋也回来了。
他们在国外待了许久，终于赶在过年前回来了，主要是赫舍里福晋想念儿子，虽然儿子在宫里念诗，有皇后看着，但母子分别这么久，还是不放心。
小叔子常海年纪也不大，没有走科举这条路，准备从军，常泰这次来也是想看看弟弟愿不愿出国去。
大清现在在北美的根据地已经形成了规模，他每次回来都要再带一批人过去，渐渐的把北美那边的人数逐渐扩大。
尤其是许多人在那边安了家，生了孩子。
“舅舅”胤祧缠着康熙许久终于让他皇阿玛松口让他来接舅舅了。
见常泰下了马车他兴奋的扑上去给了舅舅一个熊抱。
虽然抱住的是大腿。
常泰高兴的把小外甥抱起来掂了掂，“重了，也高了，去年那会你才这么点。”
这一年胤祧彻底甩开了小矮子的称呼，把和他差不多高的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给甩开了，终于不用再被弟弟们嘲笑了。
“我像舅舅”胤祧嘴甜的说，外甥肖舅，他舅个子高，所以他像舅舅。
“和别让你皇阿玛听到”常泰笑的眯了眼，嘴巴上还是叮嘱外甥别犯傻。
旁边的赫舍里福晋笑着看着舅甥两个说悄悄话。
“舅母好，甘泰哥哥看见你肯定很高兴。”胤祧说。
“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我们一年见不到他几次。”赫舍里福晋有些哀伤。
胤祧古怪的看着舅母，还是决定不要把甘泰乐不思蜀，一点没有伤心的心情告诉舅母了。
夫妻两人拜见过康熙后就回赫舍里家去了。
索额图带着一众人都等着他们呢。
胤祧带着舅舅给了海外的稀奇物回到了阿哥所后，去了甘泰的屋子。
“表哥”胤祧喊他：“舅舅舅母回来了，他们托我带话你今天回去一趟。”
胤祧也是给他提个醒，让他别太放肆，收敛一点，康熙不大管上书房的事，甘泰仗着皇后疼他，在上书房胡所非为，倒不是说不尊师也不是说不听课，就是吧，他一看就没认真。
之前家里还有赫舍里福晋盯着，人家去了海外，他就彻底放纵了。
成绩一塌糊涂，偏偏师傅也不知道该和谁说。
甘泰听见表弟说的话，神色有些讪讪，“那个，我回头下午上完课就回去。”
“你记得就好，可别再露馅了，舅母还心疼你呢。”胤祧无力吐槽，只想说完回自己屋去。
下午上完课，甘泰坐着马车出宫了，十阿哥羡慕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去，好想念广聚斋的烤鸭。”十阿哥最近没了九阿哥在，心里丧丧的，平日里上课都没了精神气，虽然他本来上课就没气。
九阿哥忙着和太子做事，有关经济方面的事情，九阿哥热情的比上学还厉害。
康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于九阿哥不上课他还亲自和师傅说了。
“我也想”胤祧咽了咽口水，因为牙齿的原因，他最近的饭都淡淡的，胤祧觉得再这么吃下去，他人也得淡淡的走了。
“等师傅们放假了，我们也放假了，到时候应该能出宫吧？”十阿哥想了想。
“对，也没几天了，我们再等等”胤祧自我鼓励。
这一等就等到了十二月的末尾，康熙大发慈悲的让孩子们提前放了假。
之前可没这个好事，也就是太子和康熙商量了之后加上又是改革的事情，康熙才松口在教育上改革。
不过京城的大学生们可没有那么好运了，因为康熙自己都是除夕前一天才放假，他们作为天子的学生，怎么可以偷懒呢，都给朕干起来！
新的一年意味着年龄又长大了一岁，也意味着责任又重了一点。
虽然对于这些书没有念完的孩子们还早，但对于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这些实习生来说可谓紧迫极了。
他们三才发现之前对于想要做的事情太想当然了，五阿哥还好一点，语言类的，顶多熬夜背一背书，多和一些老师念念口语，七阿哥在钦天监真真实实的坐了很久的冷板凳。
钦天监的每一个年龄都可以当他爷爷，最差也是当他阿玛，他不可能不尊师重道，但是道理讲了许久，他们就是不听。
那个天文的书没给他们看，他们就要闹自杀，如果不是七阿哥是皇帝的儿子，他们甚至要让请人来给七阿哥驱邪。
七阿飞被当成异教一样，心里无奈，偏偏还反抗不了。
八阿哥没七阿哥那么憋屈，就是单纯被压榨，什么累活麻烦的都是八阿哥上。
马齐看八阿哥整天乐呵呵的，讲话也是一套一套的，觉得他肯定很乐意做那些麻烦事，殊不知八阿哥是芝麻馅的。
但八阿哥没干多久，也不敢和马齐对着干，马齐是谁，他是谁，马齐都能当他阿玛了，他敢乱来？
总而言之大家都很狼狈。
“就是不知道三哥四哥那边怎么样了。”五阿哥长呼短叹的。
到现在为止三阿哥四阿哥也没有回来，尤其是四阿哥远在天津，也不知道过年回不回来。
几位哥哥们的痛苦，十阿哥和胤祧都还不清楚，他俩现在正在去往宫外的路上。
想着广聚斋的烤鸭，烧鸡，佛跳墙，狮子头，十阿哥口水都要出来了，一直催着胤祧快走。
“我们不带九哥行不行啊？”胤祧犹豫的问。
“哎呀，他和太子哥哥忙的很，而且他课还落了不少，还得补课，肯定没工夫和我们一起。”十阿哥说的很自然，好像那个抛弃兄弟吃独食的人不是他。
“行吧”胤祧点头，和十阿哥乔装打扮了一下各自带着几人就出去了。
因为之前白莲教的事，他们出去自然不止几人，只是大多数侍卫都藏在暗处不出来打扰他们。
年关将至，街上许多商贩都忙着赚这过年前的最后一笔，根本舍不得回家。
胤祧和十阿哥一边逛淘宝一边买。
“没钱你来干什么，你不知道规矩吗？……”嘈杂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十阿哥和胤祧各自咬着一个冰糖葫芦。
听见了动静，胤祧就让侍卫去看看怎么回事，前面堵在了一起，乱糟糟的，周围人都不了了，别提马车了。
“回阿哥爷，是有个人吃饭没给钱，被商家给打了。”侍卫很快弄清了情况。
“京兆伊呢？怎么不出来管？”十阿哥皱眉，年关的时候容易出乱子，尤其是小摊商贩，都打人了，还没有人出来。
“你去把钱付了，让他们别打了，别堵在一起不让人走路。”胤祧快刀斩乱麻的吩咐。
等周围平静下来，胤祧和十阿哥也见到了那个被打的人。
瘦骨嶙嶙的身体，脸颊深深的凹陷，鼻尖还没干的血迹，嘴巴上沾了点油光，是刚刚的那个包子，他没吃完就被店家扔了。
“给他买点吃的”胤祧看不过去了，这人是谁，怎么大过年的了，还饿着肚子在街上。
那人本来趴在地上没有动静，听见胤祧说的话才抬头看着两位穿着简单的小少爷。
侍卫已经买了一些包子回来，那人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净，中间还被噎住了，后来侍卫又去买了喝的才止住。
“多谢两位少爷，多谢两位少爷”那人痛哭流涕的趴在地上，周围人来来去去的，他好像什么也感知不到。
“你是哪里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不说吃饱，起码也是能吃上饭的，怎么会变成这样？”胤祧想弄清楚。
“不但吃不饱，甚至饿死了很多了”那人哭的厉害，“奴才是要上京，要上京揭发山西巡抚隐瞒粮食短缺的问题，把秋收收的粮食八成都交了上去，剩下的两成不够分，不够分啊！”
仿佛一个惊天的大雷在胤祧和十阿哥耳边炸开，他们面面相觑，随即是头皮发麻。
第163章 畜生啊
今年下半年种下的水稻和小麦都是经过了改良的良种，亩产是比过去高的，但是这个人说他们那边饿死了很多人。
这是什么意思？
十阿哥饶是不知事也知道这事难办，两人带着这个逃难过来的人急急忙忙的赶着去了乾清宫，什么烤鸭烧鸡的，根本来不及想。
侍卫带着他们一路加急的赶回了皇宫，这个难民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帮了他的两个富家少爷是阿哥。
他哆哆嗦嗦的跟着往前走，没想到后面还要去见皇帝。
“你别害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是你们那一个地方这样还是所有的都这样。”胤祧看着他发抖的手，只能尽力安慰他。
康熙见两个孩子过来还有些奇怪，今天他们放假了，要出去玩，他也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是看见十阿哥和胤祧身后那个又脏又瘦的人的时候，他的笑容收敛了。
“怎么回事？”
十阿哥一脸为难：“这人是山西的难民，说他们那边饿死了很多人，上京是来告御状的。”
康熙昨天才和户部的人说今年是个好年，各地的收成都很好，明年就加大玉米土豆还有红薯的推广，今年下半年推广的水稻和小麦效果就很好。
没想到很快就被打脸了，有人饿死了，都能从山西跑到京城来，这是什么程度的饿死？
康熙脸色阴沉的可怕，那个难民早就支撑不住的跪了下来，“奴才不敢骗人，奴才不敢骗人，真的都饿死了，巡抚说上面有大动作，要我们节省，我们没办法，没办法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让周围的奴才都忍不住侧目，饿肚子的感受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过，像他这种忍不了要从山西过来的，肯定是遭了大罪的。
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数目了。
已经一月份了，没多久就要过年了，发生了这种的事，还在年关时节，康熙如鲠在喉，仿佛今年所有的成绩在这个难民上来告御状的时候就不在了。
“朕相信你”康熙不能不相信一个农民远离家乡抱着必死的心来京城就是为了骗他，“朕现在就派人去山西查明状况，山西的人不会饿死，别的地方的人也不会饿死，今年是一个丰收的好年，所有人都会好的。”
最后的那句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十阿哥和胤祧低下头不忍心看他们皇阿玛狼狈不堪的模样。
康熙语气谦卑的仿佛不像一个帝王，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人。
那难民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嚎啕大哭，“奴才知道，要不然，我们那边就不会派人出去了，我们派了好多人来京城，就是没活下来，就是没活下来啊陛下”
一句一句的话仿佛砸在了人的心上，偷偷摸摸的派了好多人出来，但路上死了很多人，只剩他还有一口气要撑到京城来。
“带他下去吧，派人请马齐过来”康熙叹息。
十阿哥和胤祧见状也跟着告退了，根本不敢提别的事。
“这巡抚脑子有大病，皇阿玛都没下指令，他逞能干什么，饿死了这么多人，真是不怕遭天谴。”十阿哥说。
像他这种爱吃饭的，最是忍不了饿肚子了。
“皇阿玛会处理好的”胤祧也叹了口气：“幸亏咱俩今天出去了一趟，要不然这人估计也撑不下去了。”可能就死在了京城，胤祧心里默默的说。
十阿哥心塞：“吃不到烤鸭就吃不到了，救了人也算积德了。”
万一他俩今天没有替这人解围，最后山西那边消息一直瞒着，等问题被爆出来掩埋不住的时候，大清的损失有多少，根本不敢计量。
马齐，张英，陈廷敬，索额图，纳兰明珠等大臣从进了乾清宫后就没出来过了，宫门都快落钥了，也不知道他们商量出结果没。
当马齐被喊到乾清宫看见那个跪在地上的难民的时候还在想这是哪里来的人，没想到康熙吩咐他把知道说出来后，马齐就从好奇变成了愤怒。
整个山西都这样吗？山西巡抚好大的胆子，谁给他的胆子让他敢欺上瞒下？
良种没种？收八成的粮食？打仗也不敢收这么多！
马齐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想着他之前对账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山西今年多交了粮食，怎么没有下面的官员反应呢？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都担任过户部的重要职位，听见那人说的话后也是心头一震，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
“现在就是要先派遣人过去查证一下，顺便看看情况到底糟糕到什么程度，然后有什么办法补救。”康熙说。
他这天下午都快把心血熬干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穆尔塞胆子这么大。
作为山西巡抚他手上握着军队，康熙也不敢轻而易举的拿他怎么样，只能先派人过去，再一一瓦解。
“臣愿意前去”马齐上前一步，是他的职责，该他的，他就一定要纠正回来。
“那就你去，再让赵良栋带兵跟你一起去，那边的八旗驻防军让他去交涉，尽量不要动武，和平解决，趁早回来商量对策。”康熙叮嘱道。
“是”马齐起身。
马齐带着赵良栋连夜去了山西调查情况，康熙则是继续带人查看别的地区的情况。
第二天胤祧在阿哥所吃着早膳的时候，九阿哥跑了过来，他是为了打探昨天乾清宫的事，自从老十和十一去了之后，朝中重要的大臣都去了，商量了一下午才结束。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九阿哥就来找十一弟问问情况。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老十，还不是老十不争气，九阿哥觉得找他没有用。
“这事还得皇阿玛那边宣布”胤祧有些犹豫，觉得不应该现在说，虽然吧，他九哥也不会乱说，但胤祧怕啊，康熙最近气压低的很，胤祧不想触他霉头。
九阿哥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是哪个重要的人犯了错？”
胤祧绷着脸：“八九不离十”
九阿哥心里有数了，也不废话了，回去等消息了。
消息比想象中来的更早，不出两天，山西巡抚贪污公粮，逼迫百姓上交粮食，饿死了几百人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南北。
许多人听到消息的时候都是一愣，疑心自己听错了，今年的水稻和小麦种子都是良种，亩产比过去高很多，加上有手册护理，今年不说吃饱，饿死是肯定没有的，尤其是江南地区那边，水稻一年三熟，养活了大半个大清的人。
结果呢？山西饿死人了，大几百人，好些人饿的都有了病，甚至要易子而食。
这都是什么人间惨状，赵良栋和八旗驻防军的将领搭上了关系，确定他没有二心的时候才敢放心的捉拿穆尔塞，要不然军政联手，他还不一定敢动手。
马齐也是去看了最严重的地区，好多尸体堆在一起，如果不是众人劝说，那些村民就要把这些尸体分食了，马齐目眦欲裂的看着，赵良栋都怕马齐大人要撞墙。
好在两人平安回到了京城，一下马就去了乾清宫找康熙汇报。
比想象中还要惨上一点，康熙精神气都好像泄了一些，挥手让他们最大程度的保障好百姓的生活，其他的都不重要。
有康熙这话，马齐也敢放手去做了。
穆尔塞收上来的粮食他全部又发了下去，让官兵带着粮食去下面的每一个县，挨县挨户的发，一定要让每一个都拿到粮食。
每一个县的县令也被严格盯着，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拿下。
因为官兵人手不够，赵良栋又喊了八旗驻防军来帮忙，花了几天时间把粮食都分完了。
马齐因为这几天走的太多路，甚至把鞋子都走破了几双，脚板都是血泡。
“年纪大了，不重要了”他苦笑着，“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愧对大清，愧对万岁爷。”
“马齐大人说这话真是诛心”赵良栋也苦笑。他这几天观察下来，如果马齐不是好官，那天底下好官也没有几个了，“对得起良心就行”
“那畜生的良心呢？”说到良心马齐就要发火，他的真的不知道穆尔塞是怎么想的，之前在京城做官的时候作风也没有这么差，一下了地方就飘了，觉得自己可以了？
因为这事的消息没有瞒着，报纸上也说了这事，一路上押送穆尔塞回京城的时候，路边的民众还自发的往囚车上扔东西。
这也是让人没有想到的结果。
穆尔塞回了京城后就被关押在了内监，等待审问。
康熙看着呈上来的供词，沉默了几秒，派人去喊了八阿哥。
八阿哥最近在户部也是知道了不少的消息，查账的时候很是仔细，深怕自己错过了一个贪官，康熙派人请他，他还不情不愿的，担心耽误时间。
“穆尔塞说他这次贪污和你有关系”康熙开门见山没有任何的停顿的说道。
八阿哥：……
八阿哥气都没喘匀就被戴了一个大帽子，气的他脸一下涨红了，“污，污蔑人不打草稿吗？”
他被气的结巴了一下，眼睛都快红，他辛辛苦苦在户部做牛做马，人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他定罪了，他图什么？
“朕也是不相信”康熙慢悠悠的说了下半句，“只是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说了那些人和他接头说的。”
穆尔塞坚定的认为他是被八阿哥威胁了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是为了防止自己被八阿哥说坏话，所以才会尽可能的收敛粮食。
康熙虽然觉得穆尔塞泼脏水的手段很低级，但还是要问一问八阿哥最近做了什么。
第164章 被算计
八阿哥也不逞多让，跪在地上发誓他要是有任何歹心，就不得好死。
这话都说出来了，旁边的梁九功脸皮都绷紧了，就怕康熙生气。
康熙没生气，只是定定的看了一眼八阿哥，良久才缓缓开口：“那审问穆尔塞的事就转交你手上，朕这里没有避嫌不避嫌的话，只有你有把握能查明白这件事。”
“儿子遵旨”八阿哥磕一个头后，气势冲冲的就往外面冲。
别说他的那些小心思，就算他真的要做什么，也是太子不在的那天，但那天估计不会存在，所以他也没别的想法，就是努力给自己挣个王爷当当，顺便孝顺两个额娘，结果这个愿望都满足不了了，穆尔塞自己作死，还想把他拉下去。
他冷笑一声，脚步坚定的往外监走去。
知道八阿哥接受了穆尔塞的审问，十阿哥还悄悄和弟弟透露，“估摸着穆尔塞要倒大霉了。”
“八哥确实厉害”胤祧点头赞同。
看他神色里有些忧愁，十阿哥问他怎么了。
“没想到坏人那么多，饿死了那么多人。”胤祧直言不讳：“而且我问了太子哥哥，发现有些地方就算没有这样的事，但是也有很多人吃不饱饭。”
十阿哥是无比看重吃饭的事的，他也愁，“哎，你说要是再多培育一些良种，是不是会更好呢？”
十阿哥灵机一动的问胤祧，“那肯定的”胤祧点头：“玉米土豆还有红薯今年没种，明年种了之后应该也能缓解一下压力。”
胤祧没说的是他要是可以的话也不是不能把神力往那些种子里注入，只是这样就违背了天道定下来的规矩，没准还会连累他哥。
想着他哥不是一般人，他乱来的话没准会拖累他，所以不能借助外力。
十阿哥也在深思，他知道九阿哥最近忙的这么厉害的原因，他想和七阿哥八阿哥一样在毕业之前给自己找好要做的事不想一事无成的当个拖累，最关键的是忙起来的就证明自己有用了，有用了还愁以后的爵位吗？
十阿哥想着温僖贵妃起初对他的叮嘱，以及到后来对什么都不问的态度，他心一横，闭着眼睛对胤祧说，“十一，你觉得要是我去种田的话怎么样？”
这是十阿哥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他自认为聪明比不上九阿哥，受宠也比不上小十一，他额娘母族虽然势力大，但借人家的势，你也是要还的，十阿哥自认为自己将来不会有很大的出息，还也还不起，而且他舅舅法喀还招了太子和康熙的烦，几年前福晋巡抚受贿的事就跟他有很大关系。
十阿哥都害怕法喀连累他，更不要说借他的势。至于阿灵阿，虽然他现在挺受重视的，在朝堂上也是重臣，甚至于钮钴禄家的爵位都是他继承了，但温僖贵妃和这个弟弟不大亲近，十阿哥也不想让额娘为难。
说来说去都是皇阿玛的儿子的太多了，而且能干的也太多了，前面的把该做的事都做了，他们这些小的只能捡剩下的来做。
十阿哥哀怨的看着胤祧，胤祧不明所以：“十哥你想去种田吗？”
“这是我想不想的吗？”十阿哥有气无力道：“我比你年纪大，九哥比我年纪大，九哥现在都给自己找好退路了，我总要做一点，不然我额娘生气了，我没办法哄。”
胤祧不知道第一世的时候温僖贵妃现在已经不在了，没人管十阿哥，康熙也故意放任十阿哥不管，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所有的兄弟都卷了起来，温僖贵妃也好好的活着，十阿哥要是真的一无所事的待着，他自己都难受。
“那等开春了，我们还可以去庄子上”胤祧出主意：“皇阿玛肯定会同意的。”
胤祧甚至都已经兴致勃勃的开始想自己要种什么水果什么菜了。
看见他这样，十阿哥也苦中作乐的想，好歹还有一个弟弟陪着他。
兄弟俩暂且为自己找到了事做高兴了一场，那边的八阿哥则是要气炸了。
他拿着证词去找了穆尔塞，他现在被关在监狱里面，独门独户的，还有重兵把守，就是怕他自尽。
看见八阿哥过来，穆尔塞也没什么好脸色，“八阿哥拖累我至此，还敢来看我？万岁爷没让你去宗人府待着？”
宗人府是什么地方？一些犯了事的宗亲被关押的地方就是宗人府。
八阿哥脸都青了，还撑着笑看着穆尔塞：“穆尔塞大人就这么肯定是我让让人去勒索的？”
他微眯起来了眼睛：“大人还不知道那些问你要东西的人已经被关在了这里吧？就在你的旁边，你以为拿着我的名号去收粮，就能高枕无忧，你以为皇阿玛会网开一面，不会对你做什么？”
八阿哥一口一个大人，实际上眼里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
穆尔塞也被激的火气上来了，他颤抖着手说：“那帮人拿着你的亲笔信件告诉我是八阿哥主动要做的，说你有把握让这事不露出来。”
“他们随便说我你就相信，怎么不用脑子仔细想想是非对错，你才下放几年就能做出这种事来，说什么我威胁的，还不是你想来一个从龙之功，赢了你有好处，输了还能拿我当垫背的，你真以为我傻？”
八阿哥说完之后没管穆尔塞脸上青紫的好像要昏了过去，直接走了出来。
莫名其妙背了一大口锅，结果完全是一帮人想铤而走险的拿好处，还拿他当借口，他是不受宠，在所有阿哥里排中间，没那么受重视，但那也不是他们能随意拿捏的。
这件事在全大清都掀起了波澜，京城日报专门刊登了一篇《地方官员被中央小官随意拿捏，孰对孰错》。
地方的官员被下放到了地方后总觉得离皇帝很远，没办法近距离的知道皇帝的心思，而京城的政治中心，不管大小的官员，总是能第一手知道消息的，因此许多人拿着信息差去糊弄地方官员。
甚至打着各种借口，之前是一些大官的，比如什么索额图，纳兰明珠，毕竟他俩的“皇位争夺战”打的如火如荼的。
底下的人猜测他俩肯定缺钱，于是往下面传消息，至于拿到的钱到底能有多少进索额图和纳兰明珠的口袋里，这就不好说了。
而随着阿哥们年纪越来越大，他们也成为了官员受贿的借口。
毕竟外人来看，皇位只有一个，但阿哥却有十几个，这么多人，大家真的能平安无事相亲相爱的等着太子继位，肯定会有动作的。
所以拿着阿哥们当借口去受贿的很少有人怀疑，而且更多的人都抱着要从龙之功，没有风险哪来收获进行秘密行动。
但穆尔塞不走运的是没想到这些人太贪了，胆子太大了，开口要百分之八十的收成，穆尔塞竟然真的照办了。
饿死了那多人没办法无缘无故的消失，他们也没能想到一个小县令敢派人不远万里的前去京城告御状。
真相大白之后震惊了许多地方官员以及京城的官员。
也让人反思了很多，比如索额图就去找了之前拿着他的名头到处收贿的人逼他交出剩下的钱。
康熙也乐的见这个场景，户部最近忙的厉害，都在不停的抓人，以及往国库里塞钱，多余的就往山西那边送填补他们的财政空缺。
山西巡抚人没了，目前是马齐代理，但马齐要是走了，还得考虑剩下的人谁能担任，所以康熙直接问了马齐他愿不愿意担任山西巡抚。
马齐现在不是户部的一把手，一把手另有其人，跟他阅历差不多，他俩一直在户部别苗头也不好，康熙看八阿哥实在辛苦，就顺势想让马齐下放几年，反正几年之后他还是要回京城的。
马齐也在想，京城的水太深了，这事他也看出来了八阿哥暗中悄悄的出了多少力，就是为了按死穆尔塞。
马齐不能说八阿哥有错，毕竟事关到了他的命，要是马齐被这么攀扯污蔑他也想要人的命。
但马齐这段时间也折腾了八阿哥不少，目前不想和八阿哥对上，所以下放的话他没意见，富察家的根基就在京城，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也在朝中，他不怕被人蒙骗，所以他下放是最好的选择。
想明白之后马齐就等着康熙的调令了。
八阿哥处理了穆尔塞和打着他名头的那帮人后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回上书房继续上了一段时间的课。
太子说他在最近心思浮动的厉害，要好好沉淀一下，让七阿哥也收拾东西回来了。
七阿哥没有犟，他虽然没有八阿哥受到的压迫大，但是委屈也是有的，一直周旋着不行，他干脆也回来了。
甘泰也没能回家去，常泰已经知道儿子的成绩和表现，所以他把儿子撵了出去，让他什么时候学好，什么时候再回家，对此赫舍里福晋也表示和常泰看齐。
同时被父母抛弃的甘泰没办法，只能来投奔小表弟了。
胤祧和十阿哥还有十二十三十四已经是放假的阶段，看着哥哥们本来都去上任了，结果被撵回来了继续读书后，安静了不少。
尤其是十阿哥，他一直以为毕业之后就不用害怕念书了，没想到还是太单纯了，他就说皇阿玛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的让七哥八哥没毕业就去上任，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虽然胤祧和十阿哥目前无所事事处于放假阶段，但两人完全不敢去上书房招仇恨，就怕被哥哥记恨。
第165章 碰面了
万幸的很快就到了除夕，康熙早在前几天就给儿子们提前放了假，他自个则是留守坚持到了除夕前一天才停笔。
今年过年不比去年，今年年近末尾突然出了事，虽然目前山西一切平稳，但宴席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敢闹动静。
好在的是因为要给太子相看的原因，康熙难得的笑了笑，没有一直绷着脸，让底下的阿哥们都松了口气。
“皇阿玛实在太吓人了”十阿哥舒了口气：“大过年的也不笑，板着脸，我都以为我们做了什么坏事。”
“他笑也是给瓜尔佳氏家看的。”胤祧翁声翁气的说着，眼珠子提溜的来回转着，试图看出他哥有什么表情没，遗憾是没看出来。
“要是有了二嫂，太子哥哥就要搬出去了。”十阿哥有些可惜的说。
本来太子是不用的，但是前几年的时候康熙给大阿哥修房子的时候也给太子修了，就在大阿哥府邸的对门，康熙还放话了说太子愿意住哪就住哪，给一帮人酸的不行，那会也是太子受宠的巅峰时刻，现在太子和康熙的关系反倒趋于平静，没有太多的腻歪。
“皇阿玛肯定舍不得”胤祧肯定的说，别看他皇阿玛嘴上说的好，实际上心里觉得太子大婚后还是得住宫里，只是毓庆宫太子一个住还显得宽敞，等以后妻妾成群，孩子一堆一堆的生，拥挤的都显得可怜。
那么一个太子，就住那个破地方，连大阿哥的府邸都不如。
胤祧也喜欢大房子，只是在南海的时候老青龙的地盘就非常大，他原身打滚都没事，现在窝在小小的地方，他都嫌不透气。
瓜尔佳氏家今年进了宫，还得到了康熙和皇后的赏赐，明眼里都能看出来康熙和皇后的决定。
看来石文柄的女儿要有大出息了。
太子妃啊，那可是将来的国母，要是运气好生下了皇长孙，那真是三代都不用愁了，毕竟大阿哥虽然大婚的早，但目前为止可只有一个女儿。
说来也是稀奇，大格格都快六个月了，大福晋和大阿哥也没有着急要生二胎的样子，更没有因为女儿就不重视大格格。
太子看在眼里，心里却叹了口气，这个时代重视儿子，尤其是皇室子弟，那个时空的大哥大嫂为了儿子，五年生了四胎，身体都坏了，还是生了四朵金花，后面等到太子的庶长子都出生了，大阿哥才得了一个儿子，但也因此加速了大福晋的死亡。
你说大阿哥不喜欢大福晋，那他有一百种的方法让旁人生孩子然后包养给大福晋，你说他喜欢大福晋，可是他又不顾妻子的安慰，为了堵那一口气拼命的生孩子，让大福晋的身体彻底坏死。
有时候太子也迷茫那个时空的太子和大阿哥在争什么，最后两个谁都没有落到好处，两败俱伤罢了，伤的还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大福晋后来走的很早，太子妃至后也没有生下太子的嫡子。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们不是历史的MVP，史书上对于他们描写少的可怜，仅有的一笔也是失败。
现在的大阿哥可不会不顾大福晋的身体，大福晋虽然是一个利索能干的人，但她的身体不是铁打的，一个孩子就让她的身体好像倒退了三年，大阿哥也问过了太医，说最好第二个孩子比第一个孩子晚一年。
大阿哥沉吟半天后和大福晋商量不如就等太子大婚后，太子妃怀上了他们再要第二个孩子。
外面的流言沸沸扬扬，虽然大阿哥很是不屑，但也不得不为表面做做功夫。
他和太子不在乎，不代表有心之人不在乎，所以大阿哥决定不让太子和康熙为难，他自个推迟儿子的出生日期。
别以为皇长孙的名号有多好，比如大阿哥占了一个皇长子的称呼，受到了多少的挑拨，如果他意志力不够坚定，很小的的时候就被挑拨了。
好在康熙也注意大阿哥的情绪，注意他和太子之间的平衡，也注意他们的身边人。
但大阿哥没那边把握一定能教养好自己的儿子，所以有些事情一开始他就要遏制住，不让自己的儿子有一丝机会接触到。
大福晋也赞同了大阿哥的话，孩子是女人生的，男人都不知道痛苦，虽然生大格格的时候没有太过折腾，但大福晋也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机慢慢的消失，好像有一股气怎么也补不起来。
宫里的奶嬷嬷多的很，宫女也多的很，饶是这样，大福晋地域觉得受不了，要是接二连三的生孩子，她的身体肯定受不住，到时候红颜不再，残躯一个，大福晋不能保证大阿哥不会有别的心思。
她是他的福晋不代表大阿哥没有别的福晋，比如侧福晋，继福晋。
如果大福晋为了孩子早早的死了，那才是吃亏。
夫妻两人各有各的的小心思，谁都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达成了共识不再生孩子，直到太子妃怀了以后再说。
大阿哥不愿意让福晋吃药，那虎狼之药对身体不好，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太医院之前弄了什么羊肠，清洗干净后房事的时候也是能用的。
趁着人不多的时候大阿哥派小太监去太医院拿了不少回来，这事也算结了。
新年过后，放假的时间孩子，康熙那意思是让太子带着十一出去转转，顺便……咳咳。
太子木着一张脸，“皇阿玛那个时候不会就是这样吧？”
“怎么可能，朕那会才多大，什么都不懂”康熙狡辩。
康熙大婚的时候才十三，确实是一个孩子，但……
太子默默的盘算了一下，不是很相信康熙的话，毕竟他皇阿玛之前也说了他出宫去看人。
就是不知道看的是哪个人。
“朕也是为了你好，总得你知道的，了解的，不说熟悉了，起码不排斥，甚至有点喜欢的，要不然朕下了旨意，你不得怪朕。”康熙叹气。
“保成呐，皇阿玛也没什么心愿了，要是你能顺利成家，皇阿玛的眼睛现在就能安心闭上了，甚至以后下去了都不用担心无颜面见祖宗。”
“儿子知道”太子无奈：“十一肯定乐意去的，上次出宫他和老十为了难民都没有去广聚斋，现在带他出去，他能不乐意？”
康熙摆手：“那就去吧，朕最近感觉身体有些不适，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看看别的皇家子弟，三代的孩子一个接一个，你看看我们这边，就你大哥家的一个，心里不踏实啊。”
这次太子没有接话，转身就直接走了。
“哥哥，你要去见二嫂吗？”胤祧拉着太子受，抬头看着他。
“这怎么见，难不成真的爬人家墙头？”太子笑的反问。
“瓜尔佳氏家肯定愿意让你去爬墙头”胤祧说。
“你小子，还打趣你哥，说说这话是传出来的？”太子捏胤祧的脸。
“才不是我，满京城都知道了”胤祧怜悯的看着太子：“报纸上不知道谁投稿的，三哥竟然没有发现，你要有太子妃的消息现在京城都知道了，还有就是贵母妃写的那个书，原型好像就是你。”
这个贵母妃指的是温僖贵妃，她沉迷于小说已经很久了，自己也写了好多本，最近写的小说主角是太子，虽然没有写明是哪个朝代的，但是嘛……
胤祧看着他哥脸上五颜六色，他连忙举手：“放心吧哥哥，我们没有笑话你。”
太子磨牙想着报纸现在连花边新闻都登了上去，看来老三这是又要改进了，没想到改革第一枪是拿他二哥当枪使。
温僖贵妃写的那个小说太子不知道，他只知道皇后带着后宫的娘娘们忙着事情做，连他皇阿玛去后宫大家都不乐意伺候他了。
“那是不是得谢谢你告诉我？”太子瞥了一眼弟弟。
“也不要多谢，广聚斋的佛跳墙来两份就行。”胤祧笑眯眯的跟上太子。
“两份？爱新觉罗胤祧，你的皮真是厚了。”太子说。
“一份在这吃，一份打包回去吃。”胤祧理直气壮的说。
“宫里是多亏欠你啊，你还这副德行。”看着弟弟贪吃的样子，太子没眼看，宫里不缺他吃不缺他喝，怎么就这么贪嘴。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行动上太子还是觉得满足一下他。
刚进了广聚斋还没有来得及让店小二开一间包厢，就见到了绝对想不到的人。
瓜尔佳氏看着太子和胤祧，抿嘴笑了笑，她身后跟着是侍女，穿的也很普通，又是在这个地方，应该是特意过来找太子的。
太子睫毛轻颤，在还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他没有打算过和瓜尔佳氏单独见面。
只是没想到的是瓜尔佳氏依旧是那么特立独行，太子不来见她，她就来见太子。
也是，她一直都是这样，他应该想的到的。
太子敛下心思，收起了面上的表情，拉着胤祧就去了二楼单独的包厢。
“姑娘，这样不好吧？”身后的侍女苦着脸。
她家姑娘性子太独立了，说风是风的，一定要来见太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想着要是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侍女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多想。
“迟早都要见的”瓜尔佳氏刚刚一直注意太子的表情，看他从惊愕到冷静再到漠然，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个犯了事的李佳氏，她长舒一口气，感觉要坐的位置也不是那么火热了。
“哥哥，那是……”胤祧纠结的看着太子，想说二嫂，又怕他和生气，毕竟八字没一撇的事，将来没准还会变。
“不是她是谁？”太子轻哼一声：“先上去看看这位瓜尔佳家的姑娘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第166章 有共识
不管太子如何的不高兴也不管侍女如何劝解，瓜尔佳氏还是执意上去和太子见面了。
看见胤祧坐在椅子上等着开饭的样子，瓜尔佳氏浅浅一笑：“臣女有话想和殿下单独说一说。”
胤祧没等太子开口就丝滑的下了座位出门去找他的侍卫去了。
太子沉默的看着弟弟头也不回的身影，心里默默给他记了一笔之后看向了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也不尴尬，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开口：“臣女知道太子爷不乐意被控制，但请允许臣女说两句话，万岁爷和父亲的想法是想要满汗联姻，但又不想满族勋贵不满，所以联姻的事对太子爷很好，当然对于瓜尔佳氏也很好。”
瓜尔佳氏温和的说：“臣女知道太子妃这个位置不好当，也知道太子爷心里儿女情怀并不没有那么重，臣女有信心能够当好这个太子妃，能让太子爷没有后顾之忧。”
一番话说的漂亮又没办法让人反驳，“这对你不公平”太子知道瓜尔佳氏的意思，她只要太子妃这个位置，至于太子的心在哪里，以后会纳什么妾，她不会插手，更不会向太子索要更多的东西。
但对于太子这个从新世纪穿越又重生的人来说，他接受不了却也反抗不了，因为那也是职责。
瓜尔佳氏好像不知道太子的忧愁一样，她轻笑道：“作为家族的子弟，总是要付出或者牺牲什么，就算没有太子爷，臣女也会有别的选择，既然如此何不选一个最好的。”
她如此直白的话却让太子怔住了，其实瓜尔佳氏一直都是一个要强的人，而且也很看重权势，就如她所说都是选择，为什么不能选一个最好的。
想想他活了几辈子，还在思考这样对她好不好，每个人选择都不一样，太子能做的就是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比如找个太子妃，生下继承人。
想通了之后太子也不再愧疚，拿出了公事公办的语气：“你要是愿意的话那也可以，孤以后的后院也不会再进人，孩子的生母只有你。”
太子拿出了最大的诚意，瓜尔佳氏也听明白了潜在的意思，如果只有她的话，那也意味着太子上位之后她的儿子也会是铁板钉钉的太子。
胤祧在外面玩了一圈后回到了房间，发现他哥还有瓜尔佳氏之间完全没有一点朦胧的氛围感，两人坐的端端正正的，好像出来是办公的。
看见弟弟回来了，太子给他一个眼神，胤祧就乖乖的落座，也没有闹腾着问太子问题。
心心念念的佛跳墙吃到了，十阿哥想要的烤鸭也吃到，只是胤祧觉得很可怜自己的胃。
对着两张面目表情的脸吃饭，实在是个挑战，胤祧看了很久决定下次还是找九哥十哥一起吃饭，毕竟他十哥吃饭能带着他多吃半碗。
和瓜尔佳氏分开后，胤祧自言自语道：“这个人好奇怪，不是说女子不能随便见外男吗？为什么她会来见哥哥呢？”
“行了啊”太子伸手点点弟弟的头：“十一，你心眼子别用在你哥身上。”
“人家关系你还不信嘛？”胤祧故意说，看见太子闭着眼睛不想看他的样子，胤祧哈哈大笑。
“以后就是你二嫂了”太子语气不知道是惆怅还是什么，回去的路上，他们坐在马车里，太子突然摸着十一的脑袋说道。
“就她了吗？”胤祧懵懂，可能不太懂之前哥哥还是不太情愿的样子。
“对，就是她了”太子说。
他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记忆是会美化一个人形象，但见到了之后又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把瓜尔佳氏想的太脆弱了，实际上她不是那么柔弱的人，她的性格很是要强，而且也很享受掌握权力的感觉。
倒不是说她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只是她与一般的女子不同。
早该想到的，太子不知是懊恼还是羞愧。
“那哥哥开心吗？”胤祧继续问。
他不管什么般配合适，他只想他哥能开心一点。
这两年，太子太紧绷了，虽然大清还在蒸蒸日上的往上走，但在太子眼里好像随时可能会变，所以他不假于人手，总是忙的很多很晚。
之前还能无拘无束的和兄弟们一起玩闹，现在却是不行了。
“十一，你知道我是谁吗？”太子突然问道。
“知道，你是哥哥”胤祧说。
“我也是太子，是大清的下一任皇帝”太子看着十一的眼睛说：“太子的开心不重要，一个国家的发展和稳定比他重要多了，我们现在没办法转变形式，所以太子妃也必不可少，太子的情绪不需要那么多。”
他的声音很淡，胤祧却莫名的感觉到了难过。
“我和她身上都有各自的责任和任务，所以在一起也挺好的，大家各取所需，共同发展。”太子是真的不在乎情爱，本来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也许会选择在这个世界孤独终老。
只是责任还是促使他选择了最好的方法。
“要是有下辈子的话……”太子笑了一下：“能换个方式生活就更好了。”
太子觉得自己也挺贪心的，都三辈子了，还想要下辈子。
胤祧冲动之下甚至想要告诉哥哥他这辈子要是圆满的话肯定有下辈子，只是头顶上天雷告诉他说话要谨慎，否则亲人两行泪。
“哥哥你会心想事成的”胤祧换了一个保守的说法。
看着十一眼神肯定的说，太子莫名的相信了，他知道弟弟的来历不凡，身份也不一样，也行这辈子结束后，还能再有机遇。
“要是能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太子露出了一个不同于“胤礽式的假笑”
康熙和皇后都知道太子和胤祧出去是干什么的，对于把太子的消息透露给瓜尔佳家的人，康熙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人家姑娘都主动要求和太子见一面，他怎么好拒绝。
之前康熙还嫌弃大阿哥鲁莽，现在看大阿哥真是省心的很，尤其是在婚姻方面，大福晋就是他自个求来的，孩子也早早的生了，爵位也封了，兄弟中他能称得上是人生赢家了。
太子刚十八岁，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康熙想给儿子好好挑一挑，但又怕好姑娘没几个反而耽误了儿子，还不如就选择目前最满意的那个，一鼓作气的成了再说。
而且他想，要是太子妃不喜欢，以后太子还是可以纳妾的，太子侧妃还有格格的位置还没选呢。
第167章 废科举
只是康熙才为太子的事怂口气的时候，江南那边的考生上街游行示威，要求惩办考官，并且把财神的雕塑抬进了府学，讽刺考官只认钱不认学。
这一举动瞬间让整个江南哗然，扬州知府和苏州知府派官兵镇压学生反倒让学生把官兵痛打了一顿，只是后面增进了人员之后学生终于不再闹事。
只是这事愈演愈烈，报纸上连续刊登了几天，偏偏字字珠玑，直指受贿的考官。
一时间江南所有的考生都叫嚣着要上京告御状，要让京城的人派人下来。
两江总督噶礼眼看情况不对，就把领头的人先行关押了，随后快马加鞭的让人送信去了京城禀报康熙和太子。
新年刚过，前有山西巡抚贪污贿赂罪，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现在又来了江南考官受贿罪，通通和钱过不去。
康熙仔细的看着奏折和江南那边的报纸，良久派遣了户部尚书张鹏翮和工部尚书张廷枢前去审问。
只是过程有些曲折，户部尚书张鹏翮和江苏巡抚张伯行偏袒主考官，倾向于将那个领头的学生打入大牢，等这个科考结束再行审问。
工部尚书张廷枢偏向于那位学生，两方争执不下后请噶礼来做判官。
噶礼一想和曹寅关系好，此事刚发生就询问了曹寅的意见，得到了“一切听从上面安排后”噶礼自发的站在了谁都不挨的角度。
况且他也是有私心的，他和常泰的关系好，虽然他被调到的江南这边，不能在京城和常泰他们多联络，但他是坚定的太子党。
工部尚书张廷枢和十一阿哥的师傅张廷玉是本家的关系，也和太子爷有一定的关系，噶礼再公正也是站帮亲的份上。
看两方都不松口，于是噶礼又快马加鞭的送信进京，康熙没办法，这次把太子也给打包送过来了。
太子来的路上都已经麻木了，这场科举舞弊的事提前了二十来年，太子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看他们。
只是万幸的是现在的噶礼还没有成为那个什么都贪的人，太子目前没有要造反的信，噶礼也不用大肆的给他捞钱，他舅常泰也不用跟在后面给他铺路，万幸现在一切都还安稳。
太子带着户部尚书穆和论到了之后噶礼也跟着过来了。
“给太子爷请安”噶礼很是惊喜的上前殷勤的给太子倒茶。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太子了，自从来了江南之后，他就兢兢战战的工作，一点不敢松弛，就怕给太子丢脸。
本来他从京城大学毕业之后下放到地方也轮不到他做这么大的官。
只是前任两江总督犯了大错被革职查办，太子提议让他试试，康熙看了他一眼，挥手让他下来了。
噶礼就收拾着包袱当上了两江总督。
听着跟玩似的，但噶礼一边高兴一边愁。
他理不清自己的定位，太子只告诉他好好干，不要犯错。
这个不要犯错就让他时刻警惕不敢乱做什么。
这次的舞弊的事件他也略微知晓，毕竟主考官在考试之前也来拜访过他，只是他害怕沾到了什么就没有见到，现在看张鹏翮和那个主考官应该也是有点关系的。
噶礼和太子说了大概之后，太子沉思了一会说：“等明天就出去调查一圈，先从那帮学生入手看一看情况，然后再去找贿赂的证据。”
说着他赞赏的看了一眼噶礼：“能守住底线就好。”
噶礼抬着头：“那是，不是奴才说，这边一圈的人手上就没几个干净的，只是看情况严重与否罢了，平日里不管倒是养大了他们的胃口，这次真好是一个契机。”
去年来江南没多久，这边落了一堆的官员，没想到还是记吃不记打，依旧有许多人还敢受贿，并且还是在科举这么大的考试里作弊。
不死也得脱层皮。
噶礼莫名的为明天的调查有些兴奋。
率先调查的是那个举报考官的学生，他已经被放出来了，太子和噶礼去他家的时候发现他家里已经被破坏的很严重，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看见他们两个来了，旁边陪着的几位学生都很气愤，“狗官怎么还敢来！”
噶礼气坏了：“大胆刁民，知道这位是谁吗？还敢辱骂……”
“抱歉”太子打断了噶礼的话：“错误已经犯下，我们是来寻求弥补的机会，不知几位可否给个机会。”
噶礼只能闭上嘴巴，硬生生的忍耐。
几位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那个领头的学生站了起来：“你们要什么？”
“受贿的证据”太子看着他。
那人沉默了几秒后：“我们也没有具体的，只是当初确实看见了很多扬州那边的盐商子弟去了考官的家中，如果不是受贿的，凭什么扬州中举的人数那么多！”
“那看来只能去这位考官的家中看看了。、太子温和的说。
“你们是什么人，就这么有把握能去他的加重，不怕被报复了。”那人问道。
噶礼又要起身说话被太子制止了，“你们只要知道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并且我们绝对公平公正的选拔人才。”
知道的都问了后，太子带着噶礼走了，剩下的学生看了半响后问领头的，“时行你看呢？”
“那人年纪轻轻的，跟我们差不多大，口气倒是不小，谁知道是不是来混资历的。”有个学生沮丧的说。
这些天他们尝尽了人间冷暖。
就因为他们没有好的家世就只能忍受着被人打压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他们也能像刚刚来的人一样，家世那么好，就算年纪小也能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让两江总督低头哈腰。
“那人也许是个阿哥”丁时行声音有些低沉。
“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哑言。
第二天众人聚在一起继续为到底惩办谁吵的时候，太子把一个账本拍在了桌子上。
“巡抚不如再看看？”太子故意道。
张伯行和左丘看着那个账本，谁都没想到太子能拿到。
那账本藏的那么深，谁能想到太子知道。
“这也许有误会”张伯行冷静了一下突然道：“毕竟账本和笔记都是可以伪造的。”
“对”左丘慌乱的说：“公道自在人心，没有做过的事，太子爷怎么能随意污蔑，读书人的事情……”
见到了被提上来的几个人后，左丘的话也说不下了。
提上来的是扬州的几位盐商，昨天已经承认了给了左丘和张伯行多少多少钱。
本来左丘是想拉噶礼下水的，没想到噶礼不见他。
为了那笔巨款，他又退而求其次的找上了张伯行，两人一拍即合的收钱作假。
现在真相被揭穿了，两人争先恐后的跪地求饶。
看着两人丑陋的嘴脸，噶礼让人堵上他们嘴，先打进大牢，过两天再提审。
现在重要的是恢复考试的秩序，重新安排录取的名单。
眼看着事情平定了，太子就让噶礼留在这里做后续工作，他和张廷枢准备回京城和康熙禀报事情的结果。
“我这个两江总督他们都不听，要不然也不会连累您还要下来一场”噶礼送太子走的路上惆怅的说。
“你多大年纪，他们多大年纪，你要是能玩得过他们也不至于这几天寸步难行。”太子说。
如果不是太子带着康熙的口令亲自下来，并且带足了侍卫，可能也要被糊弄一番，现在的体制就是如此，天高皇帝远，江南这边远离了京城，很多人都不当一回事。
回京的路上，太子一直想着事情，以至于到了京城康熙的面前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就是“皇阿玛，对于科举制度的改革不知道您有没有想法。”
康熙惊愕的看着太子，随即屏退了众人，“太子看来是有想法了。”
太子沉默了一会说：“如果儿臣说废除科举制，不知道皇阿玛会不会同意。”
突如其来的要把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的制度废除还是没什么太大理由的，康熙自然是有疑问。
“皇阿玛觉得京城大学怎么样？”太子问。
“自然是好的”康熙回。
“可是京城大学的招生和科举不一样皇阿玛难道不知道吗？”太子问。
康熙当然知道，只是他默认的是京城大学是为了给他培养人才的，而下面的科举则不完全是。
毕竟现在的殿试相当于废除或者没有，状元也只是康熙看着成绩点的，有些都见不到真正的天子。
说是天子的学生实则不然。
很多学生在读书读出了一点名头的时候就被当地的官员或者世家收了，有些靠联姻有些靠门徒。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大家都懂，自然不会拒绝。
所以很多最后到了殿试的时候都已经是各个世家的人，皇帝就算钦点也不行了。
要是废除了科举，废除了八股，把京城大学那些要学的内容，先提起一部分发散到下面的学校教学，会不会好很多，而且对于人才的培养是不是更好。
康熙纠结中，太子则是轻松了很多，他知道历史的脚步，知道科举已经落后很多，现在的英国牛津大学早就存在了，那边的学术氛围早就为工业革命铺垫好了，而大清哪怕赶着走依旧好像落后了那么一点。
科举制八股文这个固定人们思维的制度，现在不改，将来太子继位也一定会废，只是那个时候可能就更晚了。
“那就废除吧”康熙说。
太子抬眼看了过去，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没想到康熙竟然同意了。
“朕难道还能让你一个人去挑战几百年的制度吗？”康熙反问。
第168章 卡卡卡
看着太子哑言的表情，康熙有些愉悦的想着总是被这小子摆一道，今天可算能找回场子了。
说道这事康熙心里就很不平衡，他觉得自己在太子心里分量还是不够，要不然为什么太子宁愿想等他继位后再着手科举的废除也不愿意多花时间和他解释。
只有一种理由，那就是他在太子心里不重要。
康熙不痛快极了，在他心里太子的分量还是很重的，他爱护又保护着他，深怕他受到伤害，也害怕他不再需要他。
没想到的是害怕的事竟然要成真了。
看着康熙板起的脸，太子茫然了片刻赶紧解释：“皇阿玛怎么会如此想，儿臣也只是担心阻力过大，想着循序渐进慢慢来，皇阿玛这样想儿臣，儿臣可是要恼的。”
旁边跟着的张廷枢眼睛都要瞪掉了，没想到万岁爷和太子爷的相处方式是这样的。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康熙冷哼。
“皇阿玛要是让儿臣发誓儿臣也愿意”太子继续加进：“儿臣真心实意的为皇阿玛考虑。”
“行了，退下吧，回头好好写一封奏折交上来。”康熙摆手打发掉太子，让张廷枢留下了好好的和他说说江南那边的情况。
张廷枢看的明明白白的，哪怕康熙嘴上说的严厉，那忍不住上翘的嘴角和眼里的笑容却骗不了人。
“原来万岁爷是个慈父啊”张廷枢心里暗暗的想，虽然万岁爷对待臣子严肃又可怕，没想到私下里对待儿子们反而一片慈父之心，好像恨不得把所有的给儿子一样。
太子不知道张廷枢的想法，他退出去后才缓缓的松气，康熙越来越不好糊弄了，不过太子也确实越来越不想忍耐了。
虽然一万遍告诉自己这一世已经很多的不同了，但是随着时间走的越来越快，太子也愈发的不想和年纪越来越大的康熙见面。
他怕自己忍不住露出怨恨的眼神，也怕自己流露出不该出现的表情。
这次科举舞弊的事情，相关人员全部落马，主考官和江苏巡抚判处了流放且没收全部的财产，连带着他们的家人都要跟着一起去。
至于户部尚书张鹏翮则被押送到了京城等着秋后问审。
相关的被冤枉的没有得到公正的学子也全部换了榜单下去，这一次江苏的官员彻底换了学，噶礼屁股底下的位置坐的也更稳当了。
胤祧和九阿哥十阿哥知道结果的时候康熙已经下令改科举为高考，从今以后废除八股文，大清就要用新的教材新的学校方法学习。
“那我们要怎么办？”九阿哥问。
他们可都十来岁了，要是换新教材，还能爬起来吗？
“那个，九哥，这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既不参加科举也不参加高考。”胤祧弱弱的举手。
“……”九阿哥沉默了：“爱咋咋地，反正激起民愤的不是我们。”
“没想到皇阿玛能吸引这么多仇恨值，江南那边才刚刚有好感，现在又变了。”十阿哥看着报纸上骂康熙的话术，砸砸嘴，不理解人的善变。
现在火力集中最猛的应该就是康熙那边，尤其是江南文人，笔杆子耍的好，可尽的骂康熙，骂他不配为人君，骂他想要颠覆整个大清，骂他要遗臭万年。
毕竟科举年年都有，今年改了制度，那明年的科举的人怎么办？
对此康熙也给出来对策，考试可以灵活应变的，不说让你多懂，起码要能说出来一二三，不要死板要灵活。
只是大家不听不看，只选择发泄，尤其是现在有了报纸，骂人的文章一篇接着一篇，饶是审核人员一遍一遍的审稿和拒稿也架不住大家的“热情”
胤祧看的害怕干脆不看了：“那些人应该不会疯狂到要在宫门示威吧？”
寒窗苦读十几年突然间一下子变了，肯定很多人都受不了，但是这也是走向进步的至关重要的一步。
大清必须忍受这一步然后才能完成脱胎换骨的转变。
第169章 好孩子
虽千万人吾往矣，太子本来想要等他继位后，自己扛下一切，但康熙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太子前面，老父亲决定一个人拦下所有的火力。
好在的是户部很快就发表了一封很长的信，信里表达了对于学子寒窗苦读的理解，对于他们以下犯上态度的理解，随即又给他们罗列了朝廷对于学子的补偿。
那就是大清决定从国库出钱向每一个省的拨款建学校，举全大清的力量发展教育，学杂费等统一收费，家境贫寒者可以申请补助，争取让每一个都有学上。
对于大龄的学了很久的八股文学者也不必怕，学校会统一安排补课时间，争取让学子们多学一点，学快一点，进度赶了上来，以后参加考试也不怕了。
“读书苦，读书累，八股教条又死板，此次改革不单单是为了后面的学生，也是为了许多考了许多年考不上的学子。”
信一发出，快马加鞭的排版打印发送至全大清。
许多头发苍白的学子看见报纸后抱着痛哭了一场后拿着钱去了当地的官府报名。
信上说了建学校前要先看看报名人数，让大家积极踊跃的去官府报名，这次的学校包吃包住，有食堂有宿舍，只需要交一部分很少的钱就可以。家途遥远的学校可以选择住校，不遥远的学生也可以住在家里。
“是以言之者欲达于言辞之尽致，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
这份信越传越远，刊登的报纸卖断了好几次，江南和京城两处地方加紧加印，打印机都快冒火了。
后世谈到此事的时候，说“科举改革”是中国高考的第一步，也是义乌教育的第一步，虽没有让男女平等读书贯彻，但给钱贫困学子读书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历史性的改变。
康熙下令用国库办学校的事一经发出，户部就来哭穷了。
不是想阻止学校的发展，也不是想让大清不好，只是，万岁爷，咱们国库没钱啦！
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嘴巴急的冒了几个大泡，来不及新官上任三把火，就被康熙的消息惊的扑灭了火。
“上次日本的赔偿……”
“已经建了船政局，织布厂，印刷厂，京城大学的扩建……”户部尚书掰着手指头一点点的算账。
“常泰带回来的金子……”
“已经一大半都投入的海军的训练……”户部尚书被逼到了梁山上，要不然也不会来找康熙哭穷。
他才刚刚升上来，怎么会想不开找万岁爷诉苦，只是，真的没钱啦！
康熙也陷入的沉思，先前虽然是脑子一热想出来的，但他也确确实实的想要改变大清的教育现状。
只是没想到钱不够了。
“先缓缓，把能调动的钱全都拨出去，剩下的朕来想办法。”康熙说。
“是”户部尚书小心的出去后，心里想着不会要让万岁爷动私库的钱。
这，能行吗？
胤祧从他额娘哪里知道康熙缺钱的事了。
那天中午他在坤宁宫用了膳，准备休息一会再走，没想到听见了皇后和宫女说话的声音。
“这段时间后宫要开源节流了”皇后说：“好在大家种菜种的还不错，最近可以不用宫外的菜了。”
“前段时间过年赏赐的也挺多的，妃嫔的这段时间也别做衣服了，奴才的月银照常发，衣服什么的也先省省，等度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娘娘说的是，都是为了大清，大家会理解的。”春水安慰皇后。
什么，皇阿玛没钱了？破产了还是……
胤祧呆不住了，想要吃去问皇后又担心皇后不告诉他，把他当小孩子。
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九阿哥。
九阿哥正是意气风发的时间，做生意赚了好多的钱，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挣钱了。
“你说皇阿玛缺钱了？”九阿哥不可置信的问。
他皇阿玛比他有钱多了，这肯定是装的。
“是真的”胤祧还去打听了一下，知道是真的后，忧愁万分。
“大清的发展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要是没有那么多钱，军事教育都不行，而且送出去的留学生不也是要花钱的嘛！”
“那怎么办？”九阿哥也慌了，这么看来好像真的要花很多钱的，现在没钱了，学校办不了了怎么办？
“额娘说后宫要开源节流，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捐款？”胤祧说。
“我们捐也没有多少钱啊”九阿哥一脸肉疼。
“让那些官员捐”胤祧眼睛发亮的说，回头喊着小福子：“给我备马车，我要去找叔祖父。”
九阿哥也恍然：“对啊，我外祖父有钱，我也去找他。”
两人一合计，干脆把兄弟们都叫上来了，大家默契的屏蔽了太子。
“哎，我那个外祖家，要是不吸我额娘的血我都谢天谢地了。”三阿哥半开玩笑的说：“回头我发动印刷厂的人帮忙捐款，就不去找我外祖家了。”
三阿哥的外祖马佳氏确实是比较落魄的满族人，官职低微，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靠着荣妃，后来荣妃失宠了，他们也又低了下去。
“无关多少，都是心意”九阿哥说。
四阿哥不在京城，九阿哥和胤祧想着四阿哥两个母亲的母家，都觉得糟心，所以没有给四阿哥写信。
五阿哥和九阿哥一母同胞，所以两个人都一样。
七阿哥的外祖家也不行，好在七阿哥锲而不舍的给钦天监的人洗脑，现在那帮老顽固还有点把他当自己人趋势。
“我也能说得上一些话了”七阿哥笑着说：“被折磨还是有点好处的，起码我能开口要他们捐款了。”
“我也能发动户部的人捐款”八阿哥说。
他的外祖家是包衣，也没什么钱，还是靠捐款吧。
“我让我舅舅多捐点，反正他也不干正事”十阿哥豪气的说道。
钮钴禄是老牌的勋贵，家族世代爵位，到了这一代已经积累了很多的财富。
虽然现在的家主不是他的亲舅舅，但他的亲舅舅也是有官职的而且继承的东西也不少。
要是可以的话还能叫阿灵阿一起捐。
“那老十你多出点力”九阿哥也不客气了。
说干就干，几个孩子一同翘了课翘了班的找人捐钱了。
胤祧来了挺多次的赫舍里家，熟悉的就像进自家的院子。
他来的时候索额图不在家，只有几个女眷在，看见胤祧就像饿狼看见了肉一样，一把拽住他嘘寒问暖的。
如果不是胤祧已经八岁了，或许还会被抱在怀里好好的揉捏一番。
“曾祖母，叔祖母”胤祧艰难的开口：“叔祖父在家吗？”
“不在呢”赫舍里福晋回答道：“十一阿哥有什么事吗？”
家里现在空荡荡的，常泰走了，带着福晋去了美洲，常海年后跟着一去去了美洲，甘泰平日里要去念书也不在家，家里的几个孩子被索额图抽打着上进，也不在家了，因此家里空荡荡的，除了女眷都不在。
平日里她就和母亲还有几个儿媳妇一起聊聊天消磨时间。
“我是为了未来的大清的发展，学生的教育来找叔祖父的。”胤祧很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赫舍里福晋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没想到胤祧能说出这么复杂的句子。
“哎”胤祧脸色一变，神情变得沮丧起来：“叔祖母，曾祖母你们知道最近报纸上的建学校的事吗？”
看着赫舍里福晋点头，胤祧语气更丧了：“皇阿玛心里想着大清的发展才会改革科举，没想到好多人骂他，后来皇阿玛又说要建学校，但是国库没钱了。”
“训练海军要钱，建造船政局要钱，建造织布厂要钱，建造印刷厂要钱”胤祧挨个列举：“皇阿玛为了大清鞠躬尽瘁，你们说说皇阿玛该被骂吗？他从日本拿来的钱，从贪官污吏手上拿的钱可全部都投入了大清的发展，他现在甚至要拿自己私库的钱来促进大清的发展，他该被骂吗？”
一群人跟着摇头，年轻一点的眼睛都红了，虽然改革科举的事跟他们关系不大，世家子弟就算不科举也有官也有门路，但她们或多或少也对这个决定有些不满或者不理解。
没想到现在看来是她们心胸狭隘了，是她们想的太差了。
赫舍里福晋和老福晋眼泪汪汪的看着胤祧：“万岁爷受苦了，阿哥爷也受苦了啊。”
“不苦，都是为了大清的发展，大清发展的好，我们才能更好。”
“我们的口号是举国之力，让大清成为世界一流。”
“就是这个世界一流可以要花点钱”胤祧看起来纠结又矛盾，最终他抹了一把脸真诚的看着赫舍里老福晋和福晋：“不知道叔祖父愿不愿意捐款，捐多捐少都是心意，在皇阿玛眼里，叔祖父是国之栋梁，是大清的主心骨之一，要是有叔祖父的支持，皇阿玛肯定更有信心。”
“我们捐”赫舍里福晋还没说话，旁边她的儿媳就忍不住了，泪汪汪的开口，恨不得把一切都掏给胤祧。
多么热心孝顺的好孩子啊，不忍心皇阿玛为此烦恼，不惜自己跑出来为皇阿玛说话。
看着儿媳妇没有意见主动捐款，赫舍里福晋也没有意见，老福晋甚至都已经开始掏腰包了：“你先拿着这些，回头你叔祖父回来了，再问他要，他的钱多，咱们家古董也多，要是不够再去拿，不要害怕钱不够。”
赫舍里福晋：……
等到索额图回来后，看见胤祧左手拿着茶杯喝牛奶，右手拿着点心吃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忍不住发出灵魂拷问：
“十一阿哥怎么来了？”
第170章 主心骨
索额图刚刚经历了生死一般的会议，康熙喊了朝中居在要位的大臣，不是世家就是家里有爵位的。
开会的中心思想就是国库穷啊，你们有钱的何不拿出点为大清的发展做贡献，不要说没钱，世家会没钱？家有爵位的没钱？
反正就是理直气壮的要钱，而且不让人反驳的那种。
要不是说父子一心。
康熙把大臣喊到家里来要钱，阿哥们跑去大臣家里要钱。
“叔祖父”胤祧甜甜的喊着：“我想来看看你。”
“十一阿哥多久没来了，好不容易来一次还这个表情，你要是不想回来就出去”老福晋没好气的说道。
她揽着胤祧心肝宝贝的喊着，根本不看索额图。
“额娘，我不是那个意思”索额图苦哈哈的一张脸，看着好像苍老了好几岁一样。
“十一阿哥说了，现在大清正是难的时候，你要是帮了，在万岁爷心里那分量都往上涨，十一阿哥这是帮你，还能是帮错了不成？”老福晋一脸不快。
“额娘说的就是我的意思”索额图福晋也开口：“咱们家能有这个成就除了依靠父辈，剩下的都是万岁爷给的，万岁爷赏识你，你也要识大体，别让万岁爷为难，万岁爷有难，你不应该第一个冲上去吗？”索额图福晋反问。
“是是是”索额图被家里的女人打败了：“我这不是开会有些累，所以看见十一阿哥有些意外，毕竟十一阿哥还要上课呢。”索额图辩解。
“不怪叔祖父”胤祧开口说道：“是我来的太意外了，叔祖父是皇阿玛的重臣，皇阿玛亲口称赞的大清的主心骨之一，肯定会为皇阿玛排忧解难的。”
这话说的，索额图脚都打飘，何德何能啊，何德何能啊！
“十一阿哥”索额图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奴才，奴才……”
“多的话就不必说了”胤祧握住索额图的手：“只要让皇阿玛看见叔祖父的决心就可。”
“十一阿哥放心，奴才明天就去乾清宫面见万岁爷。”索额图正气禀然的说。
成功忽悠住了一个，胤祧高兴的很，准备辞别赫舍里家的时候索额图又开口了：“十一阿哥，奴才还有一个人选，他家也很有钱，要是愿意主动上交，万寿肯定更高兴。”
反正都要交钱，索额图干脆破罐子破摔，使劲的为胤祧搜罗金主。
“纳兰明珠”
纳兰府，明珠打了一个喷嚏，下面的奴才忧心的问：“明相没事吧？是不是风太大了，奴才把窗子关上吧？”
“无碍”明珠摆了摆手，站在窗子前面深思。
“明珠大人”明珠抬头一看，索额图正和十一阿哥并排走在一起，看见窗子前面的明珠，胤祧高兴的挥了挥手：“明珠大人”
明珠：……
明珠一边警惕着索额图，一边又不得不弯腰招待十一阿哥。
“不知十一阿哥此次前来是为了……”明珠含蓄的问。
“明珠大人今天没有去开会吗？”胤祧反问道。
来的路人胤祧已经知道了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一起去了乾清宫开会。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提前敞开了说。
“这”明珠胡子抖了抖，脸皱巴巴的：“十一阿哥，纳兰家不是什么大家族，钱财没有很多，而且我们家族人丁也不多，奴才一共三个儿子，最小的儿子就比十一阿哥大一岁，实在是无能为力。”
言外之意就是他要养儿子，家里不是赫舍里家的世家，也没有爵位，就是穷。
“明珠大人是这样想的吗？”胤祧惊奇道：“那明珠大人知道为什么东夷给了我们那么多钱，大清却穷成这样吗？”
胤祧一字一句的说：“那是因为要建造很多船厂，很多的印刷厂织布厂，哦，对了，还有送留学生出国留学也是大清的国库拿钱的。”
胤祧上下扫了一眼纳兰明珠：“据我所知明珠大人的两个儿子都去了留学吧？”
“哎，也不知道容若若是知道了此事会不会同意”胤祧自言自语道：“算了，叔祖父我们走吧，就跟皇阿玛说，明珠大人家只有书没有钱，虽然他家的书都是孤本，虽然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国外留学，但是咱们不能强人所难，没有钱就是没有钱，我们皇室一口唾沫一个钉，绝对不说假话，也不威胁人。”
“十一阿哥留步”纳兰明珠的心都快跳了出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十一阿哥是只认钱不认人。
要是容若知道了怎么办？那肯定是让他给钱。
想到了两个远在海外的儿子，想到了大清的眼前的困难，纳兰明珠咬牙道：“奴才明天就去乾清宫面见万岁爷。”
“那太好了”胤祧高兴道：“明珠大人您能想开就好，毕竟钱这东西可以再赚，但是名号和名声可是赚不来的，皇阿玛之前称赞你是大清的主心骨之一，真的是慧眼识英雄，没有看错人。”
什么？
纳兰明珠听到十一阿哥说的话后好像喝了假酒一样，脚步浮虚，差点站不稳。
大清的主心骨之一，他是吗？
一时间分不清是羞愧还是高兴，明珠又说了一遍：“明天奴才就去面见万岁爷”
索额图跟着胤祧走出来纳兰府后才不满道：“跟他说那些干什么，明珠那个老东西，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叔祖父”胤祧板着脸：“我这是为了全局考虑，相信你也不会质疑我的吧？毕竟叔祖父是大清的主心骨之一，明珠那边只是临场做戏罢了，叔祖父难道还不明白吗？”
“明白了明白了”看着十一阿哥突然的冷脸，索额图还有些心悸。
安抚好了索额图后胤祧又展开了笑脸：“叔祖父，那咱们回去吧。”
几位阿哥的效率都很高，一天下来基本上他们要找的人都涵盖了，有的人甚至还有额外的收入。
比如胤祧，再比如九阿哥。
因为做生意，九阿哥结识了很多的人，一些讲义气的人在听到九阿哥的忽悠后感动万分，决定要为大清做点贡献，于是就有了以上的多于收入。
“皇阿玛肯定高兴”胤祧说。
“可惜啊，大清太大了，咱们这些钱还是不够建所有的学校”九阿哥叹气。
“皇阿玛肯定也在想办法”胤祧信誓旦旦的说：“咱们出小孩子的那份力就行，皇阿玛那边肯定有对策。”
虽然平日里，胤祧都是一副很嫌弃康熙的样子，但关键时刻他也相信康熙有能力让局面好转。
事实上也如胤祧所想，康熙已经想好了应对策略，他既然夸下海口说要给大清的每一个省建学校那也想到了后面国库没有钱怎么办。
没钱那就筹钱或者借钱呗。
先从朝中大臣薅一拨，再从商人那边薅一拨，最后再让常泰从美洲那边再多送点金子过来，顺便让常泰扩大一下贩卖大清物品的力度。
不要盯着欧洲和美洲，像非洲那边还有东南亚地区以及印度那边甚至东夷也可以去卖。
不害怕卖给敌人，就怕没有人买，打枪人多，不怕没人生产。
而且康熙也写信给了路易十五皇帝，希望法兰西可以借一步贷款给大清，保证一年内还完。
七七八八的拼凑一起，建学校的初步可以完成了。
只有等着江南那边的布和丝绸以及京城这边的瓷器多出口一些国家，那么借的钱和资金就能很快回笼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以为要威逼利诱甚至多费一些口舌的大臣第二天很多都主动乖乖上交的财产。
尤其是索额图和纳兰明珠。
“不会吃错了药吧？”康熙心里发毛，招来了梁九功问。
号称“百事通”的梁公公在康熙耳边轻声的说：“十一阿哥昨天去了索相府和明相府。”
这话一说康熙瞬间明白了。
“据说五阿哥九阿哥也去了找了郭罗家的人，十阿哥去找了法喀公爷和阿灵阿公爷，七阿哥找了钦天监的人，三阿哥找了印刷厂的人和一些汉人子弟，八阿哥找了户部的人还有一些王爷。”
康熙说不说来什么滋味，他本来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的是背后回头发现孩子们也在使力。
“太子爷之前带着十一阿哥说了一些话，就在十一阿哥去找阿哥们商量去大臣家的时候。”梁百事继续低声的说。
把阿哥们都说的差不多，看着万岁爷感动的复杂的眼神，梁百事又道：“皇后娘娘也带着妃嫔们在开源节流，有娘娘会种菜，种的还不错，皇后娘娘说以后宫里就不必从宫外买菜了。”
“格格们绣了好多帕子，说可以拿去义卖。”
义卖一般出现在战争的事情，国家没钱了，后宫妃嫔们自己做的东西拿出去卖，名声好听了，钱也能拿到。
本来嘛，这事可说也可不说，可以简单说也可以复杂说，梁九功说的这么多也是看阿哥们实在努力的可怜，看着皇后带着妃嫔和格格们想着法的要节流，也是想让康熙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虽然挨了很多骂，但是孩子们和妃嫔们都在他身后看着他。
康熙也确实很感动，具体体现在他给每一个阿哥和格格，后宫每一个妃嫔都赏赐了东西。
拿到东西的妃嫔们有些莫名其妙，而阿哥们则是相视一眼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情况已经可以拿捏住了，但康熙一向不是低调的人。
他亲自写了一份信，给全大清的每一个子民的信。
告诉他们大清国库堪忧，但是不要害怕，他会想办法让大清度过难关，虽然大清为了抵抗外敌，军事防御上花了很多钱，虽然为了经济，大清花了很多钱在纺织厂和印刷厂，虽然为了教养，大清要建很多学校。
但是请放心，大清在康熙的带领下，绝对不会走歪路，也不会放弃每一个愿意读书，愿意参军的百姓。
穷不能穷军事，穷不能穷教育，大清为了不让百姓落后于外面的国家，为了不让热爱学习的学子没有学上，万岁爷愿意拿私库填补国库的空虚。
因为万岁爷相信大清的子民是好样的，大清发展军事是为了不让任何一个像东夷那样的国家有侵犯大清的心思，大清发展教育是为了让每一个有着栋梁之材的百姓不被生活所埋没，大清的困难只是眼前，而大清和大清的百姓的发展是一辈子。
此份报纸一出，反响与之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多人甚至不是读书人，拿着报纸一遍一遍的读，一遍一遍的哭。
许多人自发的组织去到官府那边捐款，更有甚者想要自发的变卖家产来帮助大清渡过难关。
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过一个例子，看着大家疯狂的样子，康熙只能让官府调查清楚，生活困难的人家不允许捐款有那个钱不如去让孩子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