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 131 章 男朋友形同虚设呀!
自从谢寂星被宋初薅回家之后, 钱舒云就发现,他刚到手的那么大个男朋友不见了。
本来正该是黏黏糊糊,蜜里调油, 天天约会, 彻夜热聊的时候。
谢寂星的作息却忽然规律了起来。
早上9点,他能看一眼手机。
钱:【星星,想我了吗,】X5
钱:【在干嘛?】X2
谢寂星战术后仰。
钱来!!!:【锄药田。】
一张花园图片, 都是认不出品种的绿油油。
中午11点40。
钱:【星星中午吃什么?】
钱:【好想你。】X5
钱来!!!:【吃药膳。】
一张砂锅图片,里面的食物黑糊糊的, 看上去有点可怕。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 钱舒云寻思信息不能秒回, 总能打个视频,好好聊一会吧。
才晚上9点半, 谢寂星居然就关机了。
接连一周都是这样,钱舒云坐不住了。
男朋友形同虚设呀!
太难了!
好不容易打听到谢寂星要拍那个连锁中医养生馆的广告, 钱舒云直接带着礼物上门,去抓人了。
这个代言, 之前公司就觉得像是来给谢寂星送钱的。
现在破案了, 确实是宋初来给小师弟送钱的。
不过那时宋家还在乱, 宋初一时抽不出手去抓谢寂星,才让小师弟多逍遥了几天。
这一周谢寂星都在被自己师父硬控。
早上5点半就要起床, 做早操,晨跑。
然后, 吃药膳。
上午就是,锄药田,晒草药, 还要给药材做各种分类。
中午,吃药膳。
午休1小时,下午要碾草药,再次翻晒,还要读经书。
晚上,吃药膳。
然后练字,陪师父下棋。
晚上9点准时上床,还要被没收手机。
简直惨绝人寰。
短视频是刷不了的,游戏也是打不成的,甚至跟男朋友聊天,师父都在旁边盯着。
但最难过的还是吃药膳。
所有高油高糖的食物和零食全部戒掉。
谢寂星现在非常想念他半人高的薯片和一米长的蔬菜脆片。
今天好不容易出门工作,终于喝上了拿铁,真的是比药膳汤好喝多了!
生活也是好起来了。
吸溜。
刚上完妆还没开拍,钱舒云就提着一堆东西进来了。
笑容的弧度完美无瑕。
谢寂星正打算蹦上去,看看男朋友给自己带了些什么,就见钱舒云从自己身边擦了过去,停在了谢之宁面前。
“您就是谢老吧,”钱总小心翼翼的递上手里的东西,“我今天特地来探班。”
“主要是想见您一面,顺便看看星星。”
谢寂星:好的,我只是顺便。
谢之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露出一个和善长辈该有的笑容,“你就是姓钱那小子?”
不等钱舒云回答,他脸又变了,瞬间垮下来,看向谢寂星,“谢老?他是说我老吗?”
钱舒云额头上的冷汗都快要下来了,第一次上台领奖时他都没有这么紧张。
他把东西放在一旁,垂手乖乖站在谢寂星旁边,小声求助,“怎么办?你师父好像很生气。”
谢寂星也侧过去小声蛐蛐,“已经气了一星期了,但主要是气我。”
谢之宁并不是脾气很大的人,一直都是温和的。
这次也是谢寂星实在气着了他,才会连坐到钱舒云身上。
看着小伙子那么大的个子,气质也是不俗的。
现在却耷拉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小朋友一样,拘谨的站在他面前,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听小徒弟说,这小伙之前被鬼缠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挺可怜的。
谢之宁清清嗓子,“等会我扎针的镜头,还缺个模特,你去吧。”
钱舒云还在懵,谢寂星却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只会驱鬼,但后续的调养他却不精。
也不知道钱老板有没有留下些暗伤,后遗症什么的。
要是师父出手的话,那肯定没问题的。
谢寂星戳戳钱舒云的腰眼,“快,让师父帮你把个脉。”
钱舒云懵懵的把手伸过去,被按住了。
谢之宁按了片刻,指了指针灸床,“去,衣服脱了,趴着吧。”
钱舒云哭笑不得的迅速被谢寂星扒的只剩一条内裤,脸朝下趴在了治疗床上。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被男朋友扒衣服,是这样的情况。
谢寂星边拽他的裤子还边嘱咐,“我师父扎你可能不会留手,要是疼,你就忍一忍,效果很好的。”
说完,他还安慰性的拍了拍钱影帝精心练过的,挺翘的屁股蛋子。
想着等会要拍摄,谢寂星给上面搭了一条中医馆的小毛毯,算是保住了钱舒云最后的体面。
这是钱舒云从业之后,咖位最低,但尺度最大的一次拍摄。
衣服是脱得最多的,脸是一点也没露的。
谢之宁下针又快又准,每一针都像是扎在最敏感的神经上,是真的很疼。
扎一下,钱舒云就要抖一下,但他硬生生都忍住了,一声也没吭。
谢之宁对他越来越满意,“星星你去,给小钱拿个药丸子。”
这药丸子没名字,谢寂星小时候天天挨谢之宁的扎,总是娇气喊疼。
谢之宁特地帮他制了一种没有副作用还能止疼的药丸。
吃上去,还得甜甜的,可以说是非常娇惯了。
这会能给钱舒云吃,说明师父已经消气了。
谢寂星喜滋滋的取来药丸子,拍拍钱舒云的后脑勺,“钱老板,来。”
钱舒云抬起一张冷汗涔涔的脸,接过投喂之后,轻轻咬了一下谢寂星的指尖。
谢之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小徒弟的耳朵瞬间变红了。
这药丸还是喂早了。
后半程挨针就轻松很多了,几乎只有微微的酸胀。
拔针之后,钱舒云感觉体内淤积了很久的浊气都散掉了。
身体非常轻盈,精神也很放松,他居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谢寂星给他搞了条毯子盖上,和谢之宁去拍摄别的镜头。
这次广告的拍摄非常轻松。
谢之宁的中医馆本来就氛围感十足,加上他本人道骨仙风的,往那一坐就让人觉得很安心。
谢寂星跟在他旁边,听他讲解,亲自上手处理药材,这些都是日常做习惯了的。
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演,画面就很自然唯美。
导演想要的那种传承感,也完整的表现了出来。
钱舒云一觉睡醒,广告已经拍完了。
这一觉睡的非常踏实。
自印文山从他身上剥离之后,虽然已经能正常的入睡,但他睡眠质量并不算特别好。
很久没有这种睡醒之后一身轻松的感觉了。
针灸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谢寂星坐在那里看书。
暖气开的很足,还飘着一股幽幽的药草香气,钱舒云直接掀开毯子下床。
谢寂星的面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身材很好的裸||男。
虽然也不是全||裸,但是被好几块腹肌怼脸,这合理吗?
“你…你快穿上!”谢寂星耳朵通红。
“刚才扒的时候,星星动作不是很快吗?”钱舒云还特地伸了个懒腰,人鱼线都露出来了,“现在害羞什么?”
“这么久没见,上来就扒衣服,星星真的好着急。”
在自己的地盘上耍流氓?
谢寂星眼睛眯起来。
看着眼前晃悠的腹肌,干脆用手指直接戳了上去,还沿着那些浅浅的沟壑轻轻滑动了两下。
钱舒云这段时间练得不错,微凉的指尖轻轻的划过,整齐的巧克力块们,瞬间绷的更紧了。
他身上没穿多少衣服,身体一旦有什么变化,就非常明显。
谢寂星玩够了,正打算把手撤回来,就被人按住了手腕。
整个手掌都贴在了钱舒云的上腹部。
“戳几下就够了吗?”钱舒云拽着他的手腕,缓缓往下滑,“都这样了,不摸个够本。”
手从上腹滑到小腹,谢寂星感觉手掌下的皮肤越来越烫人。
他想把手撤走,钱舒云又不让。
眼看已经触到了布料的边缘。
‘叩叩叩。’
“小钱还没醒?”
门外传来了谢之宁的声音。
谢寂星迅速撤回了自己手,有点泛红的眼角,瞪了钱舒云一眼,答话,“已经醒了,正在穿衣服。”
说完扔下钱舒云,先出门了。
影帝慢悠悠的把自己整理好,整个人的状态比来的时候要好很多。
就是裤子有点紧。
谢之宁眸色深沉的打量了两人好几个来回。
“中午吃药膳吧,”他捋了胡子,“给你俩好好泻泻火。”
吃完了超级难吃的药膳,钱舒云抓着谢寂星说正事。
以印文山为原型的那个剧本,他已经创作完成。
这一次,钱舒云不仅会自己出演,还有了当导演的想法。
他将本子递给谢寂星,顺便帮他讲解。
“这个电影,我想设定成双男主。”
“一条主线是以印文山的事迹为原型,另一条主线,我想以你为原型。”
谢寂星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我?”
“对。”
“虽然两个世界的历史和事件并不相同,但是人们面对侵略和灾难时的选择却是相通的。”
“在印老师参与的那场战场中,有无数的玄门志士也投身其中,但史书上却鲜少留下痕迹。”
“所以我将另外一位男主设定成了玄门中人。”
“星星,这些事情,无论是为谁做的,在哪里做的,我都觉得,是值得被书写的。”
第132章 第 132 章 甚至想给钱舒云寄两包……
谢寂星拿到剧本后, 用了一个晚上,读完了。
以印文山为原型的那个角色叫做樊青山,而以他为原型的角色叫张献海。
虽然已经目睹过印文山受刑时的样子, 但将一个人的一生完整的整理出来, 再书写成文字,却又有着不同的感觉。
故事是分别从两位男主的视角展开的。
最初,他们完全没有交集。
樊青山是世家小公子,上过私塾留过洋, 城里最繁华的那条街上,铺面全是他们樊家的。
可他却偏偏爱上了电影。
靠着独一无二的脸和矜贵绅士的气质, 又有樊家在身后助力, 樊青山一跃就成为了当时的大影星。
樊父是个爱国儒商, 可惜错信了那个无能腐败的当局政府。
银元一车一车的送进去,以为自己捐了钱, 这些钱就能换成枪炮粮草,用于抗战。
可最终不过是落入了那些尸位素餐, 硕鼠蛀虫的私囊之中。
国家的东北部已经沦陷,战火不断扩张。
他们所在的诸城虽在南方, 但若是战事节节败退总有一日会打过来。
樊青山觉得这条路走不通,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更艰险的道路。
他秘密的加入了地下党, 进行情报工作。
影星的这个身份为他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直到战火烧到了诸城的家门口。
当局无能,打算放弃诸城, 其中有位高层为了对敌寇投诚,直接叛变了。
樊家作为诸城最香的一块肉, 率先被叛徒送给了敌人。
一大家子近百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只剩下樊青山一个。
随后, 他就在一次针对地下党的大型清缴中落网了。
在受尽酷刑,却始终不肯说出其余同志的下落之后。
樊青山被当局用来背锅,将他说成是汉奸,卖国贼,甚至将诸城的沦陷全部扣在了樊家和樊青山头上。
张献海是一个小道士,没爹没娘打小在山中的道观里长大的。
战争爆发之后,师父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便跟着师父,师兄一起下了山。
一路从海边打到了诸城。
师父和师兄都死在了前一场战役中,只剩张献海跟着一支游击小队,到诸城打巷战。
队员从50个人打到20个人,又从20个人打到只剩2个人。
最终,就只剩下张献海一个。
他摸到了一个敌寇军火库的位置,打算用自己把那个军火库炸了。
库房白天防备森严,张献海想着深夜行动,就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蹲着等。
夜晚的风越来越凉,凉的有些不合常理。
张献海抖了抖,抽出了腰间的桃木剑,他遇到了一个鬼。
鬼魂非常凄惨,浑身是伤,眼睛好像也坏掉了,不怎么能聚焦。
他就这么直直撞着张献海飘了过来,被桃木剑烫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撞上人了。
鬼魂在原地定了一会,眼神稍微聚焦了一些,似乎能看见眼前的人影了,就打算绕过张献海往其它地方飘。
张献海想着说不定明天自己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又说不定连这一丝魂都没有了,直接散成了一坨灰。
他对着鬼魂开了口,“你要上哪去?”
鬼魂又定住了,回头看着张献海,“你能看见我?”
“我是道士,打小就有阴阳眼。”
鬼魂似乎是觉得张献海很有趣,飘坐在了他旁边,“那你准备上哪去?”
在乱世中,不管是人是鬼,都没个归处。
张献海盯着远处的军火库,“我打算去,炸了它。”
鬼魂沉默了半晌,终于看清那个地方,“你自己去?”
张献海低头轻轻的回了一句,“没别人了。”
“这样的军火库在诸城最少还有7,8个,”鬼魂阴寒的手搭在张献海肩膀上,“炸了这一个,又能有多大影响呢。”
“诸城肯定是保不住了,你还这么年轻……”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任谁都能听出来,这是劝张献海跑。
“那你呢?”张献海打量着鬼魂满身的伤口,“搞得这么惨,还落了个卖国贼的名声。”
鬼魂愣了一下,凄惨的笑声像夜枭尖利的鸣叫。
“炸死一个不亏,炸死两个就赚一个。”张献海擦了擦手中的桃木剑,“我这儿,除了这一包炸药,就只有这个了。”
“给你,咱俩做个交易。”张献海把桃木剑推到鬼魂面前,“你帮我把人引开,我进去炸个爽。”
鬼魂的手指轻轻触了一下桃木剑,立刻被烫的化成了一捋烟。
这道士真可以,用桃木剑送鬼。
那夜枭鸣叫的声音又响了一会,鬼魂回过头看着张献海,“好,我们进去炸个爽。”
火光冲天而起,那把小巧的桃木剑被永远的留在了半山腰的大石头上。
这是两位男主在影片中唯一的一次交集。
谢寂星看完眼睛都肿了。
张献海和他相似但又不太一样。
那个小道士体内没有能烧尽十万恶鬼的阴火,他只是个肉体凡胎,最多还有一包**。
谢寂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甚至想给钱舒云寄两包刀片。
他按亮手机,凌晨2:40。
最终还是没忍住,给钱舒云发了一条信息。
钱来!!!:【(小猫举菜刀)】
舒服点了。
谢寂星正打算睡,那边钱舒云居然拨过来一个语音。
钱舒云的声音闷闷的,显然还没有睡醒,“怎么了?”
“你怎么还没睡?”谢寂星很震惊。
“睡了,”钱舒云声音稍微清醒一些,但还是比平时要低哑很多,“但你不是找我,就醒了。”
“你没有调免扰模式吗?”
一个表情包把人弄醒什么的,谢寂星多少有点良心不安。
“有调,但你不在其中。”
吞咽的声音响起,钱舒云似乎是喝了两口水。
“而且还设置了特殊铃声,一响我就醒了。”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谢寂星缩在被子里,钱舒云的声音就在耳朵边上,好像将他抱住了一样。
低沉又温柔。
让他不知不觉的就想倾述一下。
“我刚才看完了剧本。”
谢寂星翻个身。
“有点难过。”
钱舒云也不打算睡了,靠坐在床头,轻声问他,“怎么难过了?”
“不知道,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谢寂星甚至反思了一下。
“你说,是不是现在我日子过得太好了,所以变脆弱了。”
钱舒云轻轻笑起来,“我们星星,本来就应该过好日子呀。”
“要吃好吃的零食,喝小甜水,还要穿漂亮的西装。”
“会有很好的工作,有一堆好朋友,有疼爱你的师父和师兄。”
说到这里他开始夹带私货。
“有很爱你的男朋友。”
“还有一堆喜欢你的粉丝。”
“噗,”谢寂星笑的迷迷糊糊,有点困了,“你是不是趁机表白?”
“表白还用趁机吗?”钱舒云继续哄他,“我随时随地都可以的。”
钱舒云哄人的语调真的很催眠,又柔又酥,谢寂星感觉眼皮很沉。
“不许说了,”他闭着眼睛嘟嘟囔囔,“我困了。”
“睡吧,”钱舒云看着手机上那个小财神头像,“这个点,星星也该睡了。”
“明早我去接你。”
“宝宝,晚安。”
最后一句不知道谢寂星听见了没有,对面只传来了均匀又绵长的呼吸。
钱舒云挂掉电话,重新躺下。
嗯,很好,睡不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去了宋初的小别墅,拎人。
谢寂星还没醒,但谢之宁已经醒了,正在院子里做早操。
钱舒云上去打了招呼,又陪谢之宁跑了几圈,回到别墅之* 后得到了一碗药膳。
谢之宁在旁边盯梢。
他发现钱舒云这小子比起自己那个猴精的小徒弟,可要老实多了。
没偷着扔掉不爱吃的,也没故意留在碗底。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谢之宁满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特别好。”钱舒云情绪饱满但不浮夸。
“之前星星帮我驱鬼之后,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毕竟被侵扰的时间长了。”
“睡眠质量不好,降温下雨了还会骨头缝疼。”
“师父那天帮我扎完针之后,就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昨天睡得特别好,所以今天起得早。”
“这药膳的方子,我能不能问师父您求一份,以后也要学着自己炖起来。”
这波马屁拍的小老头十分舒畅,眉开眼笑的写方子去了。
等谢寂星一觉睡醒,就看见钱舒云在小院子里帮他师父翻药材。
这是眼花了?
谢寂星揉揉。
“星星,醒了?”钱舒云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我特地带了早茶过来,在厨房温着,先去吃早饭。”
看到面前的奶黄包时,谢寂星还在恍惚。
今天早上居然有奶黄包吃?
“药膳呢?”他嚼着奶黄,问的小心翼翼。
生怕眼前的早茶只是一场梦。
“我吃掉了。”钱舒云帮他舀出一碗皮蛋粥。
“呼。”踏实了,谢寂星舒一口气,一口吃掉了手里的奶黄包。
“吃完收拾一下,跟我走吧。”钱舒云又帮他倒上一杯果汁,防止他噎到。
“真的?”谢寂星满嘴包子,说的模模糊糊。
“嗯,师父已经同意了。”
“而且这里离影视基地和公司都挺远,不方便,我那边离得很近。”
“电影应该会在下个月开拍,前面我会陪你吃透这个剧本。”
谢寂星将东西咽干净,“行,那我就住过去。”
“但是先说好,在电影杀青之前,我们不许谈恋爱!”
“为什么?!”钱舒云非常震惊。
“我怕太幸福了,到时候带入不进去人物。”谢寂星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钱老板,保持距离。”
张献海这个人物,谢寂星是想要好好演绎的。
在楼梯口偷听的宋初非常满意,下楼后顺手摸了两个叉烧包,出门了。
钱舒云叹着气推着行李箱,非常恨自己。
本来打算借着电影的由头,把人叼回窝里好好谈恋爱的。
结果说不谈就不谈了。
得,这几天全白干了。
第133章 第 133 章 悲伤被藏到了最深的地……
谢寂星住过去之后, 真的一点情面也不讲。
说不谈就不谈。
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张献海这个角色的创作里。
钱舒云一开始还想借着自己演戏的经验捞点好处,但他忘了家里还有个印文山。
谁能比印老师这个时代亲历者教的更好呢?
就连钱舒云自己都得向印文山请教。
谢寂星直接被印文山扔到了资料堆里。
要先好好熟悉这个世界和那个年代,才有可能演的好那个角色。
这些天, 各种书籍, 纪录片,看的谢寂星苦大仇深的。
中午皱着眉头,一脸杀气的嚼着王阿姨给炖的牛肉。
钱舒云小心翼翼的问他,“早上看的怎么样?”
然后诚恳建议, “下午要不然别看了,咱们出去约会换个心情?”
“那群王八蛋!”谢寂星爆出新学的粗口。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 有些人类比恶鬼还要可怕!”
好吧。
约会的诉求又被无视了。
钱舒云轻轻叹了口气, 默默给谢寂星夹了一筷子苦瓜。
骂人骂的这么凶, 吃点苦瓜清清火吧。
怒火中烧的谢老师,一时不查, 吃了个又脆又苦,忽然被拉回了现实里。
他边嚼边愤怒控诉, “你居然喂我吃这个?!”
“咱师父说了,要是不能谈恋爱的话, 就得让你多吃蔬菜, 尤其是这种苦苦的蔬菜, ”钱舒云也跟着吃了一筷子苦瓜,“泻泻火。”
反正也没空谈恋爱, 有印文山在家里辅导谢寂星,钱舒云干脆抽身去筹备其余工作。
导演的工作和演员区别很大, 有很多琐碎的事情需要处理。
服化道和场地都要筹备。
摄影,灯光,不仅要调配机器, 还要调配人手。
这些虽然不需要钱舒云亲自操办,但是他都要一一过眼。
除了两位主角以外,还有其他角色需要选角。
自家公司的电影,黑黝黝的孟孟肯定是要参加一下的。
他凭借着出色的演技,以及跟齐振的软磨硬泡,拿下了栗原这个叛徒角色。
这次终于要过一把大反派的瘾了。
饰演张献海师兄张献睿的也是一位老熟人。
一直以来,只出演一番男主的顶流洛飞昂,这次主动联系了钱舒云,愿意从配角演起。
他一开始也看上了栗原这个角色,无奈试镜的时候没演过孟泽洲,痛失大反派。
但是张献睿这个糙汉师兄相较于他之前演的那些霸总,校草,男明星来说,也是个很大的突破了。
费哲瀚和怀信厚则分别饰演张献海的师父张昊乾和樊父樊维远。
剧中还有两个非常出彩的女性角色,一个是樊青山的大姐樊青燕。
在樊青山决心成为影星之后,她一肩挑起了樊家,这个角色由姜越离出演。
另一个是樊青山的下线联络员。
谢寂星参加的那个密室综艺,里面有个用刺绣传递情报的女地下党杨锦薇,给钱舒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将这个角色也融入到了这次的剧本中,演员依旧选择了喻玥婷。
剧中所需要的场景,新的影视基地基本都能覆盖。
开机当天,仪式定在了专门为印文山修的那个街区。
剧组准备的贡品,也全是印老师喜欢吃的。
台子上除了惯常有的定制可乐塔,居然还有几碗芥菜小馄饨。
为了把控影片的质量,这次拍摄钱舒云没有分组拍摄。
他决定把张献海那条线先全部拍完,再拍摄樊青山的戏份。
这还是谢寂星第一次出演分量如此重的角色。
上来就全是他的戏,谢老师难免有些紧张。
这次拍戏还有一点也和上次不同。
上次钱舒云和他都是主演。
他又是第一次演戏,钱老板像是一个温和,亲切的老师。
更多是引导他,保护他和安慰他。
这一次钱舒云却站在了导演的位置上,很严厉。
谢寂星几乎没见过钱舒云这个样子。
挑剔到近乎苛刻。
所幸另外两个搭戏的都是熟人。
第一场就是师徒三人协商要不要下山的戏。
“这次来,我可是升辈分了。”费哲瀚捋着自己的假胡子,对谢寂星挑衅,“谢老师,叫声师父来听听。”
洛飞昂也跟着起哄,穿着个破棉袄,用那张帅脸冲谢寂星扬扬下巴,“星星,叫声哥哥来听听。”
谢寂星无语,只是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反倒是洛飞昂缩了缩脖子。
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瞪他?
然后他就吃了这部戏的第一个NG。
“卡一下。”
钱舒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质感有些冷,“洛老师,不要故意对着镜头展示你的下颌线。”
“对于道士来说,下颌线不重要。”
“另外,费老师也要注意一下,年龄感要更重一点。”
“谢老师没问题,保持住状态,继续。”
费哲瀚和洛飞昂都是演过很多部偶像剧的人,甚至洛飞昂还演过两部电影。
但谢寂星和他们两人对戏,居然也丝毫不差,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这也更坚定了两人要转型的信心。
这三个角色都有武戏,这是谢寂星的强项。
他打起来又潇洒又流畅,力度也很棒,是武指都要竖大拇指的程度。
费哲瀚和洛飞昂更佩服了。
在南夏湾岛时,他们只是觉得谢老师甩绳子和劈椰子很帅,打鼓也很厉害,没想到演技进步的这么快。
不管文戏还是武戏质量都相当高,已经快成剧组的‘谢一条’了。
气氛不由自主的就卷了起来。
中午休息的时候,都能看见谢寂星在帮洛飞昂和费哲瀚掰动作。
洛飞昂也彻底放下了自己的偶像包袱,不再有意去找角度,而是专心的沉浸到角色中去。
即便钱舒云这个导演要求极高,拍摄进度也走的飞快。
谢寂星和张献海的底色非常像。
谢寂星却又比张献海幸运的多。
最起码他护住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但张献海到头来却一个都没有护住。
在拍摄师父和师兄下线那场重头戏之前,谢寂星的情绪一直都很差。
作为男朋友钱舒云非常心疼,但作为导演……
这种情况却是有利于拍摄的。
钱舒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去安慰谢寂星。
拍摄的当天,C市下了今年冬天第一场雪。
雪花一开始还不大,只是细细碎碎的小冰粒子。
谢寂星今天频频NG,将整个拍摄时间拖得很长。
“卡一下,”钱舒云的声音冷漠又严肃,“谢老师,你不能哭。”
谢寂星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行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了下来。
开机之前钱舒云有给他讲过这场戏,印文山也认同这个演法。
他俩一致认为,张献海对于张昊乾和张献睿的死,不能落泪。
但只要一代入死去的这两个人是谢之宁和宋初,谢寂星又很难忍得住。
他抬手示意自己要稍微缓一下再继续。
扮演尸体的群演们都爬起来去喝一杯热姜汤。
谢寂星却没有回保姆车上,就坐在雪地里,安静的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雪越来越大,他鼻子耳朵和手都冻得通红,钱舒云在监视器后面看着,心疼的不行。
再开拍,谢寂星还是没忍住。
钱舒云再次喊了卡,“谢老师,眼泪擦一擦。”
“对不起。”谢寂星眼眶通红的看着镜头,“我没忍住,耽误大家时间了。”
钱舒云想直接上前将人裹进棉服里轻声细语的好好安慰一下。
再亲亲他通红的眼眶和眼下的小痣。
但最终也只是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平淡的开口说,“休息10分钟,我们再继续。”
谢寂星抽着鼻子,慢吞吞的挪到小钟旁边,仰头灌下一杯姜汤。
就开始发呆。
他连眼睛里面都是充血通红的,看上去极为可怜。
洛飞昂忍不住跟旁边的费哲瀚小声蛐蛐,“钱老师和星星不是情侣吗?”
“怎么要求这么苛刻?”
“我感觉刚才那两条,星星已经表现的很好了呀,哭的我都想跟着一起哭,怎么一直不给过?”
费哲瀚也不太理解,“我也觉得这个情感表达已经厉害了,反正我演不出来。”
怀信厚抱着保温杯出现在两人身后,老神在在的点评,“要不说人钱老师能当导演呢。”
“人一哭,就弱了。”
“张献海现在恨意滔天,不能弱。”
“他要见血,不能掉泪。”
洛飞昂和费哲瀚对脸懵,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很有道理的样子。
1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谢寂星再次回到位置上。
这一次,他的情绪完全变了。
悲伤被藏到了最深的地方。
张献海盯着面前师父和师兄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沉默了片刻。
接着跪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第一下磕下去,谢寂星的额头就红起来了。
旁边的群演,都被这个力度吓了一跳,感觉这一下地面都在震。
整个剧组都被震撼到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声起来。
第二下,额头正中的红变成了肿,还渗着血丝。
钱舒云狠狠地攥着拳头,指甲都抠进了肉里。
想立刻把他带回家暖起来。
拍什么电影?不拍了!
等第三下磕完,一行殷红的鲜血从谢寂星的额头上淌了下来。
血不多混合着雪花,在他脸上凝成红色的冰泥,可没人去擦拭。
这一刻,谢寂星和张献海,真正的合二为一。
他静默的站了片刻,取走了师父腰间那把被压在身下的桃木剑。
尔后平静的转身,走向远方。
“好,卡,过了!”
即便钱舒云喊了卡,片场依旧在沉默。
监视器后的洛飞昂感觉脸颊微微有些刺痛,他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哭了。
看着屏幕上定格的那张,半边都是血水,甚至看不清五官的脸。
那双通红的眼睛中淌出来的恨意和不甘。
洛飞昂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懂了怀信厚刚才说话。
所以,谢寂星到底是什么种类的演技怪物?!
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强!
第134章 第 134 章 这真的是天大委屈!
‘卡’才刚喊完, 钱舒云整个人就弹射了出去。
虽然这条戏过了,但谢寂星还在恍惚。
可能是风雪太冷了,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仅身体麻木, 就连脑子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谢寂星茫然的站在片场外面, 不知道该干什么,不知道该去哪。
这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风雪里,茫茫的一片白色, 让人辨不清方向。
被人裹进一个暖暖的怀抱中时,他才回过一点神。
钱舒云近距离的看了一下他额头上的伤口。
血水冻成了冰碴子, 还混合着地上的泥水, 糟糕的一塌糊涂。
这人居然一点没觉得疼。
一想到这个, 钱舒云心尖就像被人揪了一把,又酸又疼。
他没敢太大声, 刻意压低了声音问,“星星, 不疼吗?”
听见他的声音,谢寂星像是被激活了一样, 轻轻在他怀里抖了一下, 这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指尖有一抹混浊的红色, 谢寂星捻了捻,轻声的自言自语, “呀,流血了。”
“走, 上车。”钱舒云给副导演发了个消息,拥着人往保姆车上走。
这破戏,不拍了!
导演都溜去哄男朋友了。
副导演给大家发了通知, 放了一天半的假。
有假放,演员和工作人员当然都是开心的。
剧组拍起来就是没日没夜连轴转,每一天都在烧钱,中间根本没有假期。
不年不节的能放一天半的假,大家都跟捡了个大便宜一样。
钱舒云刚把谢寂星带上保姆车,工作人员就给送来了药箱。
被车里的暖气一扑,谢寂星脸上那些细小的冰粒子,全都化成了水。
因为自己的皮肤过于白,他上了一点黑黄的油彩,被水这么一泡,现在也有点花了。
脸上乱七八糟糊成一团,什么都有,像只饱经风霜的流浪猫。
房车上有热水,钱舒云去搞了一条热毛巾,先轻轻把他脸上那些脏东西全擦干净。
在冷白的对比之下,额头上的伤口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了。
棉签压上去,钱舒云给谢寂星上药的手有点抖,轻轻擦拭了两下就不敢再动了,“疼吗?”
谢寂星摇摇头。
钱舒云皱着眉头,给他把伤口周围的污渍清理干净,上药。
过程中肯定是难免会痛的,可谢寂星就这么敛着眉眼,一声都没吭。
上完药,钱舒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轻轻的捧起谢寂星的脸,“星星,看着我。”
谢寂星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抬眸看他,眼底却只有压抑至极的空茫。
“哭。”钱舒云轻轻摸了摸他泛着薄红的眼皮,“星星,哭出来。”
谢寂星盯着他,半晌摇了摇头,“哭不出来。”
这可不行。
这么多情绪压在心底不释放出来,会把人憋坏的。
钱舒云直接将人圈起来,抱进了怀里,“我帮你哭出来。”
温热的手掌,沿着有些冰凉的身体往下走。
摸到小腹上的时候,谢寂星被烫的缩了一下。
他好像才明白过来钱舒云说的,要帮他哭出来,是用怎么个方式。
干燥温热的唇,轻轻的啄吻着谢寂星的耳朵和脸侧,那只不对劲的手还在持续向下走。
明明自己武力值不低,可谢寂星每次都被弄得浑身发软,根本拉不住。
车子虽然封闭性很好,玻璃也全部贴了防窥膜,可外面还是隐约能飘进来工作人员经过时的欢声笑语。
紧张,羞耻还有积压了很久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终于爆发了。
谢寂星缩起身体,紧紧按住钱舒云已经摸的很下面的手。
眼泪直直的砸了下来。
哭出来了。
哭出来就好。
钱舒云的手立刻抽了出来,箍在他腰上,轻轻帮他顺着后背。
谢寂星越哭越凶,渐渐地居然哭出了声响。
热毛巾一点点的帮他擦拭着眼泪,人更加委屈了。
“你凶我!”谢寂星抽抽哒哒的开始控诉。
钱舒云立刻哄,“对不起,不应该凶你。”
这一哄,谢寂星更收不住了。
“你还不安慰我,之前都是有安慰我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之前还不理我,你都不回家!”
天地良心,不是你说不谈的嘛?
钱舒云皱着的眉头算是舒展开了,小嘴叭叭的星星最可爱了。
他唇角带着笑意,继续哄,“对,都是我不好!”
“下次谢老师说不谈,我也要硬贴上去,狠狠黏住你。”
谢寂星就着他的手,拧了一把鼻涕,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控诉的地方,干脆蛮不讲理的,“你还喂我吃苦瓜!”
这真的是天大委屈!
钱舒云笑了出来,伸手给谢寂星端了一杯温水,喂到嘴边。
“下次罚我吃一整盘苦瓜,好吗?”
哭完之后,谢寂星心里舒服多了。
刚才这一闹,让他从张献海的悲剧里走了出来,又变回了谢寂星。
但现在又觉得有点丢脸。
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呀?
又哭又闹的,居然连吃不吃苦瓜这种事情,都拿出来说了。
他眼珠转了转,小声嘀咕,“放我下来,等会还拍吗?”
钱舒云把他放在房车的小床上,“不拍了,放假,明天约师父和宋总来家里吃火锅。”
“你先睡一会,我们回家。”
说完他轻轻在额头的伤口旁边落下一个吻,帮谢寂星盖好小绒毯。
情绪清空之后,人是很容易疲惫的,加上谢寂星此刻还有点尴尬。
想闭着眼睛装睡,没想到真的很快就睡着了。
连着好些天他都沉在情绪的漩涡里,晚上一直睡得不是很好。
这一觉睡得很沉,到家了谢寂星都还没醒。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客厅里飘满了香气。
他揉揉有点肿的眼睛坐起来,钱舒云就坐在不远处,正用笔记本电脑审片子。
那个冷峻严肃的钱导又出现了。
谢寂星恍惚了一下,钱舒云就发现他醒了。
冷冰冰的脸瞬间温暖起来,带着笑意看向他,“醒了?王阿姨今晚给你包了小馄饨,快起来吃。”
谢寂星睡得浑身都软绵绵的,朝他伸出手。
要拉起来。
钱舒云扣下电脑,过去将他半抱半拉的弄起来。
等谢寂星洗完一把脸出来,桌上已经摆好了香喷喷的小馄饨和小笼包。
中午就没好好吃饭,谢寂星是真的饿了,一口塞下了一个面皮沁着油的小笼包。
“慢点吃,”钱舒云帮他吹凉馄饨汤,“明天火锅想吃点什么?”
“真的要吃?”谢寂星还以为钱舒云是为了哄他才这么说的。
拍摄正是最紧张的阶段,忽然放松的在家里吃火锅感觉好割裂。
但真的看见谢之宁和宋初都坐在餐厅里的时候,谢寂星心里最后那点压抑的情绪也彻底散了。
“你要是再这样,以后就别拍戏了。”宋初盯着他额头上那块还没消失的红肿,语气不善。
谢之宁也捋了捋胡子,“你这个要忌口呀,不然会留疤。”
“今天我们吃火锅,你吃药膳吧。”
挨完一顿骂的谢寂星盯着正在备菜的钱舒云,咬牙切齿的小声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钱舒云端出一盘鲜切牛肉卷,“我是不舍得制裁你,总要有人能管管你吧。”
他心疼的轻触了一下谢寂星额上的伤口,虽然红肿消退了一些,但看起来还是很让人难受。
“下次再这样,我还找师父和宋总来管你。”
最终,谢寂星只能吃着寡淡无味的清汤锅,对着旁边加麻加辣的牛油锅流口水。
不仅如此,他还被迫喝了一碗药膳。
一天的假期虽然很短,但谢寂星的心态彻底调整好了。
再次出现在片场,又变成了那个整天笑眯眯的谢老师。
表演的状态也调整了过来,后面巷战的戏份里打戏多,各种跑酷,耍枪,他都演的相当顺利。
张献海的单人戏份很快就走到了最后一个重场戏,就是他要去炸军火库的戏码。
“我怎么又有点拿不准这场戏的情绪了。”谢寂星的剧本写的密密麻麻,画的五颜六色。
边补妆边跟钱舒云念叨。
这次钱舒云却没有给他讲戏,而是问他,“那你之前决定将阴火引出来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当时根本什么都没想,”谢寂星回想了片刻。
“只想着,我这一把火是最强的,一定要烧个痛快!”
说完他摸摸鼻头,心虚的看向钱舒云,“是不是有点中二?”
“就照这个劲去演。”钱舒云鼓励的揉揉他的脑袋,“你现在是最了解张献海的人,相信你自己。”
张献海在拉炸药引线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
那个笑容纯粹又洒脱,里面不带一丝苦,只有大仇得报的畅快。
与舍身去炸军火库这个悲壮的场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效果非常好。
“好,过了!”
至此张献海的个人戏份就全部完成了。
监视器后面,刚刚过来报道的孟泽洲都能想象到,后期要是给这段戏做个配乐加持,能赚多少眼泪。
他义父,不,现在可能是表嫂了。
为什么演技进步的这么快?
难道秘诀是和影帝谈恋爱吗?
第135章 第 135 章 就像一次重生。
到了樊青山的戏份, 钱舒云那把导演椅就空下来了。
印文山飘坐过去,看了一眼旁边拿着小马扎的谢寂星。
「坐。」
说完优雅的调整了个姿势,盯着监视器。
钱舒云和印文山虽然成长经历差不多, 但是时代背景不一样, 性格差距还是很大的。
他有些混血血统,五官更为深邃凌厉,化妆师帮他往平里画,一下子就温润了很多。
再梳起大背头, 穿上复古英伦西装,再架上一副金丝边眼镜, 动作的速度也要放慢, 就有八成像了。
钱舒云反复看过了印文山演的所有电影, 也经常观察印文山的鬼魂。
他发现印文山似乎生来就很善于观察,他做任何事情之前, 都会习惯性的先观察一下才会行动。
所有的动作都像是计划过一般,慢但是更为优雅。
这是印文山这个人最突出的小特点。
钱舒云走到片场时, 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就连时光都跟着他变旧了,一下将人拉回了当初那个时代。
导演椅上的印文山直起身体, 盯着监视器, 眼神中有一丝怀恋。
好像看到了年轻时意气风发那个自己。
演一个影星, 即便是旧时代的影星,对于钱舒云来说都是驾轻就熟的。
前期的戏份过的很顺, 就连原型印文山都很满意。
每天飘在导演椅上捧着个纸扎茶杯,乐呵呵的吹着虚拟茶。
等拍到了樊家被屠的那场戏时, 印文山的鬼气一下就稳不住了。
他本人是没见过印家覆灭的惨状的,如今被还原出来,虽然眼前的场景都是假的, 但真实情况只会更加惨烈。
深更半夜,樊家一家老小被当局强行破门而入,见人就杀,就连长工和下仆的孩子都不放过。
即便樊家有些身强力壮的家丁,拿去棍棒柴刀出去护院,但在军匪枪弹面前,他们和毡板上的烂肉没有任何区别。
樊父死前,拼了命才拽掉了凶徒脸上的布巾,发现竟是他最信任的政府军,然后就被一刀抹了脖子。
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恨意,死不瞑目。
樊家的库房被搬的一干二净,所有厢房耳房也全部被搜刮了一遍。
就连夫人,婆子身上的金银玉镯都撸走了。
诸城还没沦陷,城东先起了一场大火。
去苏城谈生意的樊青燕还没进诸城就被一群人劫走了。
对于这样女人,折辱总要比直接杀死更有乐趣。
当局有个军官早就觊觎这个高高在上的樊家大小姐很久了。
如今樊家落了难,正是他最好的机会。
樊青燕被人一把扯掉了外裳,推进房子里。
坐在椅子上的人狞笑着看她,“樊大小姐,你们家除了你那个没用弟弟,全死了。”
“你要是把我伺候好了,还能多活几天,不然,你说我把你也拿去送给日本人怎么样?”
印文山的鬼气瞬间涨起来,朝着那个演军官的男演员扎过去。
幸好被谢寂星眼疾手快的放了一把阴火烧掉了。
“卡,这条过了。”这场戏没有钱舒云,他站在空荡的导演椅旁边,喊了卡。
鬼气被烧,印文山的本体也被烫了一下,恢复了一点神志,但黑气还是控制不住的向外逸散。
模糊中,他听见钱舒云说,“让女演员缓一下情绪再继续。”
是演戏。
印文山狂涌的鬼气稍稍平静了一些,纯黑的眼睛也逐渐变得清明。
鬼魂没有眼泪,两道又黑又红的鬼气从他眼眶里流下来,凄厉无比。
片场中饰演樊青燕的姜越离转过身,狠狠踹了几下木质大床的床角。
还飙了几句特别脏的脏话,在演很压抑的戏码时,演员们会选择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强制出戏。
这几句脏话,将印文山的鬼气稳了下来。
眼前这个人,不是他那个样样端秀的姐姐。
那个时代的大家闺秀,哪里会说这么脏的话。
可他的姐姐呢?
当时又遭遇了什么?
这件事印文山从来都不敢想。
他摘下眼镜,让世界变得一片模糊。
此刻,什么都不想看。
钱舒云贴在谢寂星身边小声问,“刚才印老师是不是出问题了?”
谢寂星轻轻点了点头,看向导演椅上那个,捂着脸将自己缩成一团的鬼魂,叹了口气。
该怎么安慰呢?
要如何开口呢?
怼黑粉时能大战三天三夜的谢寂星,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越琴瑶本来是来跟着看热闹的,一直挂在不远处的树上。
见印文山这个样子,她的黑发丝丝的勾缠过来,轻轻点着印文山的鬼气。
细细软软的声音响起,只有谢寂星和印文山听的见。
越琴瑶在哼唱一首童谣。
绵绵的调子跟她的声音很搭,导演椅上的印文山顿了一下。
他妈妈去的早,从小是被姐姐带大的。
这首童谣就是他姐姐哄他时,常哼的那个调调。
他不过跟越琴瑶提过几次,没想到她真的学会了。
印文山抬起头看向树上的越琴瑶。
越琴瑶又变成了自己死前的样子,面部已经被石块击打的凹陷进去,身上全是泥土和血渍混合而成的脏污。
她伸出手,十个指甲都因为想要用力的爬上井壁还磨掉了。
这个可怖的样貌在印文山的注视中,又慢慢的变成了那个穿着一身秀禾服,梳着发髻,垂着脚端坐的温婉女子。
就像一次重生。
幽幽的哼唱停了下来,越琴瑶也看向他。
「他们早已有了新的人生,你也要往前看。」
平时在印文山面前,总是卖萌装傻的越姐,这次真的做了一次姐姐。
对呀,要往前看。
印文山给手中的眼镜哈了一口不存在的气,用衣角擦了擦。
眼前的场景再次清晰起来。
谢寂星冲钱舒云点了点头,摄影机再次打开。
镜头里,樊青燕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颤抖着手主动解开了自己旗袍的第一颗纽扣。
她脸上的表情虽然混合着屈辱和愤怒,但那双眼睛里却满是决绝和坚定。
一颗,两颗,三颗。
解掉了三颗纽扣之后,樊青燕撩起自己旗袍的下摆,向那个军官靠近。
旗袍的下摆越撩越高,整条腿都快要露出来了。
军官淫邪的眼神盯在那一片雪白上,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樊大小姐这么熟练,不会已经被人玩烂了吧,不过这次也是免费的,我不嫌弃……”
他话还没有说完,颈侧直接被倾身靠近的樊青燕用一支尖利的金属钗扎穿了。
腥臭的血液,喷的樊青燕满脸都是。
那支钗是樊青山送给姐姐的,一直藏在她大腿根上,又扁又锋利,即使穿着贴身的旗袍也看不出一点痕迹。
“一个。”樊青燕轻轻吐出两个字。
她将钗拔出来,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接着从军官腰间的枪袋里,摸出了他的配枪。
满弹匣的手||枪,不过就7发子弹。
樊青燕利落的给手||枪上膛,“可惜了,最多七个。”
房门被从里面打开,正对面的一个守卫,才刚一抬头就被一发子弹击中了眉心。
“两个。”
任谁也没想到,樊家那个看上去娇滴滴的闺秀小姐,还有这种胆魄和手段。
枪一响,所有士兵都围了过来。
樊青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先中的枪。
此刻她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要把这枪里的子弹打空。
“三个。”
“四…个…”
眼前的光芒开* 始涣散,舌尖最后尝到了一点血液的味道,樊青燕倒下了。
手里还死死的攥着那支已经打光了子弹的手||枪。
樊青山在洋城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咬死了牙关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双眼通红的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一个瓷杯被打碎了,将他的手指划出了一条不短的伤口。
樊青山没动,就盯着血液滴滴答答的往桌面上掉,形成一小滩殷红。
自己已经被当局盯上了,处境非常危险,他知道。
之前在送出消息的时候,他给所有能联络上的下线都做出了警示。
现在樊家死的就剩他一个了,樊青山真想干脆一包炸药将那些仇人全弄死给家里人报仇。
但他不能,他的身后还站着许多同志。
他能多撑一天,他们就会多一份胜利的希望。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樊青山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是会被关注的。
眼睛里的红慢慢褪下去。
他冷静的起身,将碎掉的瓷杯踩的更碎,然后把地上的残渣全部倒进马桶里冲走。
接着去厨房找了一把菜刀,模拟着菜刀掉落的角度,照着自己被瓷片划伤的地方割了下去。
这刀割的很深,原本的划伤瞬间被刀伤覆盖。
今后要是落下了疤痕,也会是明显的刀疤。
樊青山看着血滴了一会,伤口逐渐由锐利的疼痛变为钝痛,他才又在旁边那根手指相邻的位置上又割了一刀浅的。
十指连心,一般人对自己哪能下得了这个手,但樊青山这两刀又快又利落。
他不仅是为了掩饰伤口,更是想借由手上的疼,来缓解心里的疼。
等情绪完全被压抑在心底,樊青山给自己的助理挂了个电话,用恰到好处的语气,要求助理帮他在大医院挂个号子,他要去打一针破伤风。
第136章 第 136 章 感觉自己成了他们pl……
樊青山到了医院, 还是那副风流公子的样子,到处和人谈笑风生。
说自己爱吃的馆子关门了,家里的私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不见过来。
又说自己天天想吃家乡菜, 想着自己动手吧,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故。
果然是被人伺候的命,辛苦不得。
丝毫看不出丁点悲痛。
盯梢他很久的助理也没觉得异样。
诸城的消息已经被封锁,樊青山什么都不知道是正常的。
但回到家里, 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樊青山眼底又滚动着晦暗莫名的情绪。
他盯着手指上被包扎的很严实的伤口, 狠狠按了上去。
血很快又涌了出来, 尖锐的疼才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樊青山疲惫的瘫在椅子上, 闭上眼睛,眼角没有泪, 只有一抹浅浅的湿痕。
这整段戏是一个下午拍完的,谢寂星一直跟在旁边看着。
他自己的演技入了门, 现在才能体会到钱舒云到底有多强。
虽然大家都说,他之前演的张献海三个响头告别师父和师兄那一场戏很震撼。
但谢寂星自己清楚, 那一镜是妙手偶得的灵感爆发。
如果再让他演一次, 可能都复刻不出来那种感觉。
可钱舒云这一整段戏却是千锤百炼的厉害, 有非常扎实的基本功和底蕴。
每一帧都挑不出错来,但又是震撼人心的。
谢寂星左边坐着姜越离, 右边坐着孟泽洲,三个人都看的呲牙咧嘴。
又黑又大的一坨孟孟, 忍不住嘤嘤颤抖,“我的戏份是什么?”
“对他审讯和行刑?”
“我吗?”
想到自己后面跟钱舒云的对手戏,孟泽洲就头皮发麻。
“我感觉我的气场根本压不住他呀!”
“怎么办?怎么办?”孟可云找孩子, “跟他演对手戏压力真的好大!”
旁边的姜越离也是真心佩服,她的樊青燕虽然演的也很出彩。
但是她更习惯电视剧的演法,情绪外放的很厉害,跟钱舒云比还是有一截差距的。
“之前拍《一卷长歌》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觉得他很强了?”姜越离跟谢寂星小声咬耳朵。
谢寂星嗯嗯点头。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钱老板那部戏很厉害。
“但电视剧只是复出的试水。”
“这里,大荧幕,才是钱舒云的绝对领域。”
姜越离这话说的并不算夸张。
很快钱舒云就让谢寂星见识到了,什么是稳定的高质量。
他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人类感知记录仪。
之前在印文山的幻境中,钱舒云体验过受刑的感觉。
这种过于痛苦的记忆,一般人可能想要迅速又彻底的忘掉,但他却都牢牢记了下来,现在又在镜头前面精准的还原了出来。
鞭子抽在皮肤上,是怎么疼的。
骨头被铁棒子一节一节砸碎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演的太逼真,以至于孟泽洲都放不开手脚做动作,连续NG了五,六条。
可怜的孟孟时不时就要恍惚一下,自己手里的器具是不是真的砸在了钱舒云身上。
为什么他哥能疼的这么逼真。
一场受刑的戏拍下来,他比钱舒云还要累。
而且每条戏刚一结束,钱舒云就去找谢寂星装可怜。
顶着一张被特效化妆搞得青青紫紫的脸,凑到谢寂星旁边,一会要枸杞水,一会要喝姜汤。
还说自己的手腕被绑的很疼,要让谢老师喂他喝。
他那张脸看上去也真的是很可怜,次次都能成功。
这会正黏糊糊的告状,“孟泽洲的动作,真的一点也不利落。”
钱舒云拉开自己的衣袖,手肘处大概有块指甲盖大的淤青,应该是拉扯中不小心撞到的。
他正展示给谢寂星看,“你看,都撞青了。”
你~看~,你~看~。
孟泽洲默默翻出一个巨大的白眼。
感觉自己成了他们play中的一环。
钱影帝前面都拍的顺风顺水,是可以写进影视学院教科书级别的演技。
就连印文山都很放心,懒得盯他了。
到了最后一段,樊青山的鬼魂和张献海相遇的时候。
大家都比较担心谢寂星接不住钱舒云的戏,但没想到出问题的会是钱舒云。
一个道士遇到一个鬼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是鬼听话就收了他,鬼不听话就揍到他听话为止。
这简直是刻在谢寂星骨子里的认知。
所以在张献海看见樊青山鬼魂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升起了浓厚的戒备心。
那双熟悉的,钱舒云天天都会亲吻的眼睛变得极为陌生。
眼底翻滚着浓浓的疏离与戒备。
对视的那一瞬,钱舒云的心脏忽然被这个眼神扎的痛了一下。
他罕见的出戏了。
盯着那双眼睛,连台词都忘了说。
谢寂星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对。
眼底的戒备瞬间消退,转成了担忧。
“钱老板?”
钱舒云没有喊停,周围的摄像机都还在拍,谢寂星只能试探性的先小声喊了一句。
“卡。”钱舒云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智,自己给了自己一条NG。
刚好到了中午放饭的时间,他干脆又给大家多一个小时的休息,跟着谢寂星一起钻上了保姆车。
今天王阿姨给做的是广式腊肠煲仔饭。
炒了菜心,蒸了金钱肚和豉汁排骨,还配了香浓的鸽子汤。
房车里一股张力很强的饭香。
要是平时,钱舒云肯定主动张罗开了。
饭菜是要摆出来的,汤也要先盛出来晾着,还要给谢寂星布菜和劝吃。
嘴上也是不停点的,恨不得把一早上没说的话,都在中午这点时间里跟谢寂星说完。
忙的不可开交。
现在他手上依旧在做,但是很沉默。
“你怎么了?”谢寂星刚才就觉得他不对劲,车门一关上立刻就问了。
钱舒云继续沉默。
觉得自己出戏的这个原因有点难以启齿。
因为男朋友在演戏时看自己的眼神忽然戒备又陌生,而伤心什么的。
听起来就很没出息。
谢寂星戳着煲仔饭上的流心蛋,瞟他一眼。
不愿意说?
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之前的戏太惨烈了,心里难受?”谢寂星愁的饭都要吃不下了。
钱舒云还是沉默摇头,只是耳朵变得有一点红。
谢寂星狐疑。
这不太像是难受的样子。
他默默的夹起一块排骨,用汤匙托着,送到钱舒云嘴边投喂,“吃排骨吗?这一块有你喜欢的软骨。”
这种福利可不常见。
钱舒云立刻就觉得自己被哄好了,准备张嘴去咬。
那块排骨又飘走了,“说了才能吃,不说不许吃。”
谢寂星眯起眼睛盯他,小红痣多少有一点生气。
“其实也没什么,”钱舒云摸摸鼻尖,“就是有点受不了你用那种眼神看我。”
“所以心里有点难受。”
啊?
什么东西?
谢寂星头顶缓缓飘出一个问号。
但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嘲笑我。”钱影帝委屈。
“那是在演戏。”谢寂星没忍住吐槽了一下,“你幼不幼稚。”
“演戏也不行。”钱影帝更委屈了。
“你可是影帝呀。”谢寂星难以置信。
“影帝也不行!”钱舒云干脆彻底耍赖,“不管是在干什么,反正你那样看我,我就难受。”
谢寂星眼睛都睁圆了,他还没见过这一款的钱舒云。
在他面前,钱舒云似乎总是一副沉稳,温柔又包容的样子。
就算有时候有点抽象也多数是为了哄他开心。
这副幼稚到不讲道理的样子,居然有点可爱。
他直接把排骨夹起来塞进了钱舒云嘴里。
“神经。”
钱舒云嚼着嘴里的排骨,嘴角就开始上扬。
他还试图加码争取一些福利。
“马上杀青了,杀青之后,我能搬去你房间住吗?”
谢寂星挑眉看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钱舒云又垂下眼睛,委屈巴巴的拌着煲仔饭,“谈恋爱呀。”
“开拍之前说不谈,杀青之后总能谈了吧。”
这是什么歪理。
“不搬到我房间就不能谈恋爱了?”
“也不是,”钱舒云给谢寂星舀了一勺他最喜欢的金钱肚,“你搬到我房间也可以。”
谢寂星正想回怼,钱舒云又贴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我们把上次在车里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好吗?”
上次?
在车里?
什么事情?
谢寂星努力回想了一下。
马上就后悔了,根本不该努力的。
哪次在车里没做完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
耳根开始发烫,他低下头努力的嚼嚼嚼,假装没见听。
但钱舒云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
看来这次也不会成功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钱舒云轻轻叹了口气,也开始低头吃饭。
车里罕见的沉默了,只剩下餐具碰撞和咀嚼吞咽的声响。
等耳尖滚烫的热度下去一点,谢寂星悄悄瞄了钱舒云一眼。
他先是把金钱肚缝隙中花椒一颗一颗挑出来,蘸了一点底下的汁水,沉默的夹到了谢寂星碗里。
又把鸽子汤上飘着的那一层油撇掉,用干净的筷子捡出里面的姜片,放在谢寂星面前。
不喜欢吃到配料,喝汤不爱见明油,这些小习惯谢寂星从来没有说过。
甚至有时嫌麻烦,自己都懒得去弄,吃了就吃了,只是吃到了会影响胃口。
可这些钱舒云却全都看出来了,也记下来了。
“咳咳,”谢寂星轻轻咳了两声,耳朵再次烧红起来,“我这个人不喜欢半途而废。”
“等杀青以后你就搬过来吧……”
他声音逐渐变小。
“我们试着把上次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第137章 第 137 章 他说,“可以。”……
这顿午饭吃完, 钱舒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浑身上下使不完的牛劲。
很想现在连轴拍上一个星期,然后立刻杀青。
再次演那场相遇戏的时候,他也不伤春悲秋了。
表现的非常专业。
这场戏, 只要他和谢寂星正常发挥, 就没问题。
经过中午那一闹,钱影帝像是面前吊着一根红萝卜的驴,直接动力拉满。
谢寂星也是遇强则强的类型。
钱舒云一入戏,带着他也更加入戏了。
情感的转换自然又真挚, 几乎每一条都是一次过。
鬼魂出现的戏份需要大量的后期制作,对樊青山的魂魄进行特效处理。
所以即便是多机位拍摄, 也要翻来覆去演上好几遍。
钱舒云的表演就像是粘贴复制一样, 正常的看回放, 根本看不出任何区别。
又拍了十天左右,整个剧组完成了将近四个月的连续拍摄, 终于杀青了。
钱舒云的剧组不搞酒桌文化那一套,杀青宴直接给大家包了一个高级的自助餐厅。
想喝酒的可以自己去喝, 不想喝的也没人强求。
餐厅提供花样繁多的鸡尾酒,好看又好喝。
都是甜滋滋的水果口味, 但又有一丝酒香, 就很对谢寂星这个菜菜小酒鬼的胃口。
他拉着孟泽洲来来回回拿了好几趟。
等钱舒云和姜越离两个大的应酬了一圈回来, 两个小的都已经喝成了醉猫。
桌上放着十几个空着的高脚杯。
孟泽洲正在声泪俱下的给谢寂星讲述自己拍上一部戏的时候,在树林子里吃过的苦。
随便还抱了一下大腿, 说自己在南夏湾岛有谢寂星罩着,根本都没受过这个委屈。
正打算钻进义父怀里哭一场的时候, 被钱舒云揪住了后脖领,丢给了齐振。
和他比起来,谢寂星就安静很多了。
整个人都是呆呆的, 眯着眼睛傻笑。
姜越离还很纳闷,“上次他喝了20瓶都没事,这几杯就醉了?”
那可不,这次又没用鬼遮眼。
钱舒云头疼的扶起醉猫,“我先走了,你们想继续的继续。”
混合酒类的后劲极大,谢寂星在车上时还能安安静静的坐着,回到家里被暖气一哄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好热!”他一边嚷嚷,一边把衣服和鞋子扔的到处都是。
脱卫衣的时候,因为动作太大,还被卡住了,头和肩膀都被卫衣硬控。
里面打底T恤的下摆也因为静电被卫衣带了上去,一截又细又韧的腰胡乱的扭动着,企图解控。
他今天穿了一件枣红色的卫衣,喜庆又显嫩,被灯光一照,浓郁的枣红反衬的那截腰格外的白。
钱舒云虽然没喝多,但也免不了要喝一点。
这会儿盯着那截扭来扭去的白,燥的不行。
今天有个杀青采访,作为导演他要出镜,所以穿了正装。
现在西装外套已经被丢在了谢寂星的羽绒服上,钱舒云一把扯松了领带,正准备拽掉,旁边传来了声音闷闷的求救。
“钱舒云…帮…帮我…卡住了。”
这个卫衣,小醉猫实在脱不下来,快要闷死在里面了。
手掌伸过去,先是贴在那截腰上。
当发觉自己两只手,几乎能完全握住那薄窄腰身的时候,钱舒云的眸色忍不住沉了沉。
明明皮肤的温度和室温差不多,谢寂星还是觉得烫。
烫的他轻轻抖了一下。
但还好,那双手很快就往上走,帮他拽掉了那件讨厌的卫衣。
刚才被闷得久了,衣服一拽掉谢寂星就大口深呼吸了几下,睫毛上挂着一点水汽,视线雾蒙蒙的。
加上醉酒,他感觉眼前的钱舒云好像泛着光。
钱舒云今天依旧做的是剧中樊青山的打扮。
合身的白衬衫,深灰色毛呢马夹,脸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端正又禁欲。
但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的领带,额前被拨弄到散乱的碎发,还有愈发深沉的眸色,却又让他透着一股欲气。
站在光晕里,让人很想把他弄得更乱。
谢寂星步履踉跄的走过去,伸手想摘掉钱舒云的眼镜。
“不要眼镜,”他嘟嘟囔囔的要求,“我喜欢你的眼睛,灰色的,好看。”
但他焦距不准,手上也没力气,摘了一下并没有将眼镜摘下来,还是斜斜的挂在钱舒云脸上。
钱舒云将他一把抱起,放在沙发,俯视着他,然后将那副倒霉的眼镜摘下来,顺手扔了下去,正好落在那件枣红色的卫衣上。
他靠下去,灰色的眼眸紧紧锁住底下的人,“你喜欢?”
“喜欢。”谢寂星喝醉时总是很诚实。
“喜欢眼睛,还是喜欢我?”
钱舒云现在很知道谢寂星最喜欢他用什么样的声线和语调话说。
故意贴着人的耳朵这样问。
这问题好奇怪,以谢寂星现在的浆糊脑子根本思考不了。
他脑海中只想着一件事,为什么钱舒云还不亲他。
以前如果这样的话,肯定已经亲了呀。
“喜欢眼睛,还是喜欢我?”谢寂星黏糊的重复了一遍,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上方的人,很不服气的回答,“我就不能都喜欢嘛。”
既然钱舒云不亲他,他就自己动手。
泛着一点粉色的手指,勾住松垮的领带结,往下一拽。
钱舒云只错愕了一瞬,就跟着那小猫挠裤腿一样的力道,沉下|||身体。
谢寂星的唇舌都泛着甜甜的酒香,让人想要彻底沉沦进去,一点也不想离开。
屋子里温度高,两人的体温又不断在上升,叠加在一起热的人头昏脑涨。
亲了一会谢寂星就不耐的推开钱舒云。
他今天穿了一条带着薄绒的卫裤,现在真的好热。
想脱。
但手伸到裤腰处又扯不开那个绳结。
脑袋被刚才的亲吻,搞得更加空白了。
谢寂星推开身上的人,“起来,别压我。”
然后把那个一时没扯开的绳结拽成了一个死结。
他双腿向下用力蹬踹,衣服很快就乱,那截刚才被钱舒云紧紧掐住的腰上,还微微留下了一些手指的印记。
“弄不开!”谢寂星懊恼的彻底放弃了,躺在沙发上颐指气使的要求,“你给我弄。”
钱舒云的眸色沉的可怕,他干脆一把拽掉了领带,脱掉了马夹。
衬衣的领口被解开,下摆也抽了出来,才终于好受了一点。
“给你弄什么?”钱舒云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就这么跪坐在上方,看着人在沙发上无助的扭腰发脾气。
“这个!”谢寂星将裤绳往出扯了一点。
本意是想展示那个打不开的死结,但这么一扯,倒是露出了非常漂亮的小腹。
不管在哪个世界,谢寂星的身体都是薄肌的类型。
虽然他整天跑跑跳跳,打打杀杀,但好像对于长肌肉并没有什么帮助。
体脂很低,腹肌不算突出,但线条很流畅,而且肚脐圆滚滚的,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下。
钱舒云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嘴唇上还带着刚才亲吻留下的水渍,有点湿滑又滚烫。
谢寂星整个身体都缩了一下,腰扭得更厉害了。
不舒服,难受,更热了。
可他腿被人压着,没法动弹,只好抽出手推了一下钱舒云的头。
还在那个又软又弹的部位点在肚脐上的时候,忍不住抓住了他的头发。
发型彻底被抓的散乱,这半年为了更贴近樊青山这个角色,钱舒云将头发养长了。
散落下来的碎发,遮住了他满是欲念的眼睛。
以至于谢寂星还不知死活的在求助,“快点…弄。”
“你确定?”钱舒云直起身体,手伸了过去,“星星,后果可要你自己来承担。”
绳结被利落的打开,那条几乎要热死谢寂星的薄绒卫裤终于被脱掉了。
钱舒云从沙发上站起身,盯着他的腿看。
在南夏湾岛时,他就看过谢寂星的腿。
那时谢寂星穿着夏女族的民族服饰,这双腿被拢在纱质的灯笼裤里,若隐若现的,他觉得很好看。
今天这样毫无遮挡的去看,冲击力又更大。
大概确实是热的狠了,谢寂星的腿上出了一层薄汗,给本来就冷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反光。
他的腿部线条明明是带有一些力量感的漂亮,但偏偏膝盖非常圆润,还泛着微微粉色。
谢寂星正是20刚出头的年龄,刚才的亲吻让他有些情动。
这会有点不好意思的扯着T恤的下摆,想要遮挡一下。
T恤下摆还算长,但这种将遮未遮,遮了又遮不全的样子,更让钱舒云上火。
他直接伸手捞住了谢寂星的膝弯和后腰,将人抱了起来,“星星,抱紧我。”
人在失去重心的时候,会本能的寻找支撑。
谢寂星只是慌了一下神,就伸手揽住了钱舒云的脖子。
他体重并不算轻,但钱舒云抱他抱得却一点也不吃力。
谢寂星的卧室在二楼,钱舒云就这么抱着他一阶一阶的走了上去。
爬楼梯的时间并不长,谢寂星的脑海里却莫名闪过了很多想法。
一会就要继续上次没做完的事吗?
可是他什么也不会怎么办?
钱舒云会吗?
可听孟泽洲说,钱舒云也没有谈过恋爱呀。
还有……
会很疼吗?
“我今晚可以住在这里吗?”把他思绪拉回来的,是钱舒云的声音。
谢寂星发现在自己想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间,居然已经不知不觉的被钱舒云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一片阴影覆盖下来,离他越来越近。
谢寂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点。
心里告诉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能怂。
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一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明显的颤抖。
他说,“可以。”
第138章 第 138 章 到底算是做完了还是没……
这两个字的声音很轻, 却将整个房间的空气都点燃了。
‘砰!’
房间厚重的木质房门被关上,钱舒云又返身慢慢的走了回来。
因为张献海的造型需要上油彩,杀青宴前谢寂星很彻底的给自己洗了澡。
现在整个人都是清爽的柠檬薄荷沐浴露味, 只在吃饭的时候沾上了一丝甜酒香。
但因为刚才出了一点汗, 又莫名的沾染上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钱舒云觉得很渴。
他将衬衣的袖口的纽扣解开,那件端庄的白衬衣现在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
钱舒云单膝跪在床尾,将谢寂星整个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明明开了一点窗, 但谢寂星还是觉得房间中的空气很稀薄。
氧气不知道都去了哪里,让他几乎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能靠着本能又往后躲了一下。
谢寂星的脚踝很好看, 不细瘦脆弱, 但又相当的有骨感。
现在两只都被人握在手中,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那块圆形的骨头。
又麻又烫。
他刚想把脚缩回去, 那双手就拉着他的脚踝,撞向了自己的方向。
床单是细致的磨毛材质, 很柔软,并不会有太重的摩||擦感, 但那件宽松的打底T恤却被蹭了上去。
钱舒云揽着谢寂星, 将人拽进了自己怀里。
鲜少被人触碰的皮肤, 都很细嫩。
被粗糙的指腹,这么带着点力道揉过去, 实在是一种刺记又难耐的体验。
谢寂星一时不知道是该躲避,还是该更自由的去体验。
脑中的理智全部被酒精烧掉了, 现在只剩下本能。
他觉得很舒服。
谢寂星的眼睛微微眯着,舒展开,软在钱舒云怀里。
可即便如此都解不了钱舒云心里的渴。
“星星, 自己……”钱舒云贴着人的耳朵问。
随即轻触了一下,要圈不圈的。
然后又静止不动了。
热意蔓延。
谢寂星忍不住的小声请求,“动……”
可他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反而让人觉得更烫了。
嘴唇贴上谢寂星的耳廓,声音愈发的低沉,“你还没有回答我。”
谢寂星被烫到缩了一下,被迫思考着这个问题。
“没有…”他往外挣动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因为过于休池,眼睛彻底闭了起来,没有看见钱舒云唇角勾起的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手终于如他心意的缓缓动了起来。
每一个细小的墨擦,都能烧掉谢寂星一份理智。
缩着的身体逐渐展开,伴随着的还有惹人心痒的闷哼。
钱舒云的问题又来了,低沉喑哑的绕着谢寂星的耳朵转,“那星星……”
什么出来?
谁?
要去哪里?
谢寂星的脑子好像已经思考不了这个问题了,他只在乎那只手为什么又不动了?
双脚轮流蹬踹,身体左右挣动,想要解脱。
可还是不对,要那只手动起来才行。
“动…”谢寂星发出指令。
平时钱舒云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的,但现在他的指令好像完全失去了作用。
那人不仅没有听,还贴在他耳朵上,把刚才的问题细致的解释了一遍。
太过分了。
即使现在脑袋不清楚,谢寂星也本能的不想回答。
他的睫毛扇动两下,试图做出一副可怜的姿态让人心软。
但钱舒云丝毫没有退让,“星星,回答我。”
回答,如果说了就能解脱的话。
睫毛彻底垂下去,谢寂星带着颤音小声的回答了。
钱舒云的手停住了,“什么时候?宝宝,跟我说说。”
谢寂星感觉自己可能是彻底醉了,反正已经回答过的,好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做梦的时候。”
“梦到什么了?”
谢寂星回想着那个梦。
“梦到洞…房…”
“有人…摸…我,还说想尝…”
“尝…这个。”谢寂星摸了摸自己眼下的红痣。
手的力道加重,还轻轻捏了一下。
钱舒云的语气有点不善,“和谁?”
“别…”这一下太重了,刚才舒展的身体又缩了起来。
谢寂星可怜巴巴的想了想,“不知道…我被神遮蒙着眼睛…”
他干脆把自己彻底埋在了钱舒云怀里,“但是他的声音和你一模一样。”
“蒙着眼睛…”钱舒云玩味的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
谢寂星给的答案无疑让钱舒云很开心,他也给出了相应的回报。
谢寂星整个人像是一团被人握在手中的小雪人,逐渐融化,除了还能自主呼吸好像什么都做不到了。
“一模一样…”钱舒云的声音还不断的在谢寂星耳边绕,“他也是这样和你说话的吗?”
他的嘴唇贴在谢寂星的眼睛上。
“也是这样尝的吗?”
说着就印在眼下的那颗小红痣上,品尝的十分认真。
谢寂星整个人软的往下滑,又被钱舒云提了起来。
“星星,睁开眼睛,看我。”
睫毛上挂满了不知是什么的水汽。
谢寂星睁开有点失焦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那双烟灰的眼眸被深沉的欲||念彻底染成了黑色。
又幽深又复杂,看不明白。
“他也是这样…嗳你的吗?”
速度逐渐变快,力道也越来越重。
谢寂星忍不住想要惊呼,却被吻住了。
他伸手握住那只操控他所有的感官的手腕,说不清是想阻止还是想助力。
最终却只能跟着一起上下浮沉。
就好像沉入了一汪热泉中,无力挣||扎,只能被裹挟着,随波逐流。
等一切停下来的时候,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
谢寂星闭着眼睛蜷在床上装死,不知道是真的累到睡着了,还是不愿意面对刚才发生的一切。
钱舒云听谢寂星讲那个梦的时候,都快被撩炸了。
但想起后面自己的时间安排,也只能苦笑一下。
毕竟明天一早,他还要去盯剪辑,如果有什么漏掉的镜头,必须趁着天气情况还类似,都补拍掉。
要是今天继续下去,明天自己却全天都不在家,这行为,好像有点渣。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钱舒云把蜷着的人展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给擦洗干净,换了一身新睡衣。
好在床单还保留了自己的纯洁,暂时不需要更换。
给谢寂星盖好被子,他轻轻吻了吻那双紧闭的眼睛,小声说了一句,“今天先放过你。”
半梦半醒之间的谢寂星,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好像真的结束了。
然后就彻底睡了过去。
钱舒云这才有时间去洗手间打理自己。
镜子里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头发散乱着,有的炸起来,有的遮在眼前,不成样子。
眼底那焦渴的神色,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重了。
嘴唇上镀着一层薄薄的水光,让偏薄凌厉的唇形显得更加饱满了些。
唇角不知什么时候被谢寂星咬了一口,现在还渗着血丝。
那件原本板正的白衬衣已经皱的像团咸菜一样。
钱舒云放低视线,发现镜中有一点反光,他用指尖挑起来,轻嗅了一下。
似乎是觉得自己可以接受,又轻轻将指尖上的东西舔掉了。
嗯……
好像有股酒味。
手腕上也有一圈握痕,红印不深正在消退。
让他又想起谢寂星刚才握着他的手腕,向后狠狠仰着脖子的样子。
钱舒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面无表情的把淋浴的水转到了最凉。
直接站了进去。
大冬天的洗完一个冷水澡,七情六欲都没了,只剩下了求生欲。
等弄干头发再出去,床上的人已经换了个姿势,睡熟了。
钱舒云掀开被子躺下去,把人揽在怀里。
谢寂星被他冰了一下,在梦里嘟囔了一句,“好凉。”
接着就想往外挣,可却被牢牢的锁住了腰。
“小没良心的。”钱舒云浅小声说了一句。
带着笑意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没睡多长时间,但却睡得格外香沉。
闹钟震动的时候,钱舒云居然少见的有些起不来。
怀里的人又暖又软,头发毛茸茸的蹭着他的下巴,真的太腐蚀人的意志了,完全不想起床。*
从不赖床的钱舒云,又默默闭上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
再睡十分钟。
恋爱脑几乎已经要全面干掉事业脑了。
再次睁开眼睛,钱舒云小心翼翼的把谢寂星的脑袋放在枕头上,蹑手蹑脚的下床,在人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昨天情绪起伏太大,谢寂星睡得很沉,全程都没醒。
钱舒云回到自己房间,收拾整齐,苦逼的出门搬砖去了。
毕竟今后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还有老婆和老婆的两只鬼要养。
谢寂星这一觉直接睡到天光从遮光窗帘的缝隙透进卧室才醒过来。
他懵懵的睁开眼睛,感觉还有点不清醒。
下意识就摸了一下身边的位置。
空的?
谢寂星翻了个身,看见旁边的枕头有一个微微的凹陷,分明是有人睡过了。
他撇撇嘴,哼,跑的还挺快。
随即用被子捂住了脸,幸好钱舒云离开了,不然昨晚那个样子,要怎么面对呀。
啊啊啊啊啊,救命!
谢寂星在被子里无声的尖叫了一下,又觉得有点缺氧。
脸色通红的拥着被子坐起来。
他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问题。
昨天晚上,到底算是做完了还是没做完呢?
第139章 第 139 章 简直不堪入目,经验丰……
以谢寂星贫瘠的经验来说。
要弄清楚到底是做完了还是没做完这件事, 很难。
他坐在床上兀自发了一会呆,决定找个外援。
但现在要先去吃饭,昨晚体力消耗挺大, 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挺眼熟的保温杯, 上面贴着个便利贴,字迹很潇洒。
【小醉猫,我去盯剪辑了,醒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最后还画了一个哭哭脸。
看上去命很苦的样子。
是钱舒云留下的。
服务了小半个晚上, 手都有点微酸了,结果一口肉都没吃着。
第二天还要早起工作, 是很值得画一个哭哭脸了。
听说谢寂星昨晚喝醉了, 王阿姨特地做了养胃的小米南瓜粥, 上面熬出一层亮晶晶的米油。
还炒了几个爽口的小菜,谢寂星边吃边戳手机跟钱舒云联系。
说点什么好呢?
经过昨晚的事, 他多少有点忸怩。
别的小情侣都是怎么突破这个心里障碍的。
谢寂星想了半天,戳了个猫猫探头表情包发过去。
钱舒云那边居然秒回过来一个电话。
“醒了?”
就两个字, 谢寂星的耳朵瞬间红了。
这个声调,这个语气, 这个半扬不扬, 有点欠但又十分磁性的样子。
他记得昨晚到最后时, 钱舒云也是用这样的声音说了两个字。
社了?
谢寂星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就变得黏糊, “嗯。”
“吃饭了吗?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昨天钱舒云握着他的时候,也是这样问的。
谢寂星小猫应激, 根本没注意第一个问题。
“什么感觉?大白天的,你在说什么?!”
对面传来了闷闷的笑声,“问你昨天喝醉了, 现在有没有头疼和胃疼。”
然后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星星以为我问什么感觉,为什么不能大白天问,嗯?”
谢寂星咬牙,红着脸嗯嗯啊啊的敷衍了几句,又收到了一大批叮嘱之后挂断了。
太被动了!
这样不行。
他一口喝干小米粥,戳开了朋友里的搞黄担当,魏听泉。
钱来!!!:【(猫猫探头)】
小泉水叮咚:【有事直说,你这个表情包,相当于,在吗?(猫猫翻白眼)】
钱来!!!:【可以语音吗?】
谢寂星还在等他回复,魏听泉就直接拨了个视频过来。
此刻的小泉水还躺在自己家卧室的大床上。
从视频里看,感觉他被滋润到发光。
面色潮红,嘴唇微微红肿到有点嘟起来,谢寂星甚至还在他的喉结和锁骨处看见了好几枚红痕。
简直不堪入目,经验丰富!
一看就是问对人了。
谢寂星磕磕巴巴选了一个开场白:“你…你干嘛呢?”
对面的魏听泉像一个吸饱了阳气的蛇精,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你看不出来?”
随着他的动作,被子滑落下去,露出了更多红印,谢寂星甚至觉得他某个位置有点肿。
他有点尬尬的撇了撇嘴,“看的出来,昨晚很激烈了。”
这下可让魏听泉给秀到了,“这段时间没有工作呀,当然要趁着空档期大吃特吃。”
他还要再补一句。
“我男朋友很像小狗的,就喜欢在我身上留印子,要是前后有工作的话,他都放不开。”
“嘿嘿。”
看见谢寂星震惊的红了耳朵,魏听泉秀爽了。
他主动开口询问,“你不是在和影帝谈恋爱吗?”
“为什么还这么纯情?”
说完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谢寂星。
“你们不会还没做过吧?”
“都这么久了,你们到底在谈什么?”
“影帝行不行呀?”
这一串问题真的好致命!
谢寂星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先保住男朋友的脸面。
嘟嘟囔囔的小声回答,“他还行的…”
毕竟昨天映了小半个晚上,他摸腹||肌的时候,不小心太靠下了,以至于充分感受了一**积和热度。
都…咳咳…很不错。
“你这个回答…”魏听泉摸摸下巴,“什么叫还行的,行不行你不确定吗?”
谢寂星懵懵摇头,“不是很确定。”
“我真服了。”魏听泉端正坐好,一副打算传道受业解惑的样子,“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谢寂星红着脸小声把昨晚的事情简述了一下,并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世界上还真的有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人呀。
魏听泉都快让他给整麻了,不可思议的开口问,“所以你以前都没跟好兄弟,好朋友一起看过片。”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片是什么,但谢寂星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了宋初的脸。
他宁愿和鬼一起看,真的。
脸颊上的红晕全部消退,甚至变得有点苍白,谢寂星猛摇头。
魏听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挂了视频。
接着谢寂星的对话窗口,就弹出好几条消息。
网盘链接X10。
小泉水叮咚:【这都是这么多年来,我苦心收集的,种类齐全,质量佳,你好好学习,不谢(小猫发黄光)】
谢寂星戳开第一个链接,全是视频。
随手点进去一个,前面还朦朦胧胧,后面忽然开始真人快打。
这……
谢寂星狂按降低音量的按键,按到静音之后,拍了拍胸口。
还好,家里没人,也没鬼,不然真的要找地缝钻一钻了。
他心有余悸的又瞟了一眼手机屏幕,里面已经水深火热了。
嘶!
谢寂星战术后仰,这个资料太深奥了,不适合他这个一年级的,换一个换一个。
第二个链接就很温和了,都是漫画。
相对于真人快打来说,真是又唯美又浪漫,还…黄。
很好,很适合初学者。
他脸红心跳的看完了第一本。
恰好讲的也是娱乐圈的故事,两个男主都非常美型,要是代入一下钱舒云的脸。
那他觉得还是自己男朋友更帅一点。
但是,就是说,要是代入一下这个行为。
谢寂星有点慌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回忆了一下昨晚不小心丈量到的尺寸。
这能配套吗?
确定不会撑到爆炸?
这个链接里也并不都是成套的漫画,看的出来魏听泉是整天在网上瞎嗑的,还有一些同人图。
谢寂星忽然翻到了一张很眼熟的条漫。
两个主角一开始都穿着古装,那两身衣服相当眼熟。
谢寂星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和钱舒云在《一卷长歌》里的造型。
下面的剧情越画越不对劲。
因为吃兄长大婚的醋,非要上战场的小皇子,被自己的长兄绑在洞房的那张金丝拨步床上。
狠狠地欺负了。
谢寂星看的目瞪口呆。
这……对吗?
他抖着手把这张图发给了魏听泉。
钱来!!!:【图片X1,???!!!】
小泉水叮咚:【诶,怎么不小心把同人图混进去了?】
【你知道的,我对嗑骨科有那么一点点偏爱(小黄猫脸红)】
发完这条之后,魏听泉可能觉得有点心虚,又追了一条过来。
小泉水叮咚:【而且,你们俩是真的呀!为什么不能嗑?】
谢寂星头顶冒着烟,把手机熄屏。
他真服了!
可是手又不受控制的点开了那张图片,甚至按下了保存。
死手,这是在干什么?
谢寂星干脆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气呼呼的把吃完的碗放进洗碗机里。
出来的时候盯着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又心虚的拿起来。
学习。
还是要好好学习一下的吧。
首先,克服心理障碍,学习一下真人快打。
在家里休息的这段时间,谢寂星每天都跟做贼一样的慌张学习。
一边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实验一下,一边又觉得,不可能吧,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呀。
以至于每晚都非常忐忑。
过了三天之后,他发现自己完全想多了。
因为他根本连钱舒云的面都见不着。
要不是印文山也在旁边盯着,他甚至以为自己男朋友失踪了。
一部3小时的电影,素材量是非常可怕的。
6名剪辑师同时进行素材的整理和粗剪,这样也弄了整整5天。
其间剪辑师是两班轮换的,钱舒云和印文山却始终都在盯着。
其实直接睡在影视基地会更加便捷,也能多睡一会儿。
但钱舒云还是坚持每天都回家一趟。
看到谢寂星在床上睡的东倒西歪,显然是想等他,但是又实在等不住,就这么躺下去睡着了的样子。
他就觉得有点幸福。
床头小夜灯的暖光,照的谢寂星的睡颜看上去毛茸茸,整个人散发着治愈的气息。
钱舒云这时就会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深吸一口气,感觉电量都能回复一小半。
哪怕每天只是能亲亲男朋友眼下的小痣,抱着他睡上几个小时,早上起床时也能电量满格。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周多,谢寂星终于在清醒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男朋友。
钱舒云今天也有采访要录,进卧室的时候脱了西装,解了领带,白衬衣的扣子也解开好几颗。
谢寂星正打算学习一个漫画,手指刚刚点开,男朋友就推门进来了。
他吓得手一松,手机掉下去,在松软的羊毛地毯上滚了两圈,正好滚动到钱舒云脚底下。
钱舒云正打算弯腰帮他捡。
谢寂星尔康手,“不要。”
不要?
为什么不要?
钱舒云眼睛眯起来,捡起地上的手机。
屏幕上,赫然是谢寂星之前看到的那张两人古装扮相的同人漫画。
第140章 第 140 章 人一旦开始学习,就会……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 上下滑动了几次。
这副条漫挺长,画手的画功也很好,不管人物形态还是细节刻画, 都非常到位,
钱舒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他们两个。
男朋友背着自己看这样的漫画,很值得好好记在小本本上。
他轻轻挑了挑眉,“星星喜欢这种的?”
谢寂星的大脑疯狂转动,一边脸红一边想着怎么甩锅。
“能不能, 还给我?”
当然第一步是要回这个赛博人质。
本来以为肯定又要被抽象的男朋友狠狠逗弄,提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过分要求, 才会还回手机。
但没想到钱舒云只是又看了一会, 在屏幕上轻轻点了几下, 就把手机丢在了床上。
虽然很想调||戏一下,但现在钱舒云有更想做的事, 他朝着谢寂星张开手臂,“来, 抱抱。”
都一星期没见面了,就抱抱?
谢寂星愣了一下, 红着耳朵钻进钱舒云怀里。
可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拥抱。
钱舒云脸上还有点妆, 没敢瞎蹭。
就只是把下巴埋在谢寂星软乎乎的睡衣里, 在他耳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轻轻啄了下还在发红的耳廓。
低声呢喃了一句, “想死我了。”
接着就松开了。
等钱舒云进浴室去洗澡,谢寂星还坐在床上思考这个问题。
怎么就松开了?
没有要求亲亲?也没有要求摸摸?
更没有趁着抓到他看涩图的机会, 提出什么模仿一下之类的要求。
就还挺让人难以理解的。
但这绝对不是失望。
谢寂星按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那张同人图,想删掉, 又有点舍不得。
最终只是撇撇嘴,有点嫌弃的戳戳屏幕上的古装二次元钱舒云,“你真没用。”
钱舒云洗完出来,谢寂星已经躺在背对他的位置上,闭上了眼睛。
装睡吗?
很可爱。
钱舒云带着一身水汽将谢寂星揽在怀里也躺下来。
感觉自己的后背贴上一个温暖又坚实的胸膛。
谢寂星耳朵红红的在心里念叨。
要开始了?
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回答。
结果等了1分钟,钱舒云没问。
等了3分钟,钱舒云还没问。
等了5分钟……
不等了!
谢寂星在人怀里翻了个面,睁开眼睛,盯。
大床很舒适,枕头很松软,怀里的恋人又暖又香。
钱舒云绷紧了很多天的神经,在这一刻无比的放松,人已经开始迷糊了。
感觉到怀里的动静,他硬是打起精神撑了一下。
用脸颊蹭蹭谢寂星睡得毛茸茸的头发,柔声问,“要亲亲?”
那当然要!
谢寂星跟快被岔开了心思,微微仰起头,嘴唇贴在一起。
是很温柔的晚安吻。
没有激烈的动作和放肆的欲望,只是单纯的用自己的气息和温度去抚慰疲惫的恋人。
亲完之后,谢寂星将头埋在钱舒云怀里,闷闷的自己解释,“那张图是魏听泉发给我的,不是我自己找的。”
魏听泉?
钱舒云疲惫到极点的大脑,思考了一瞬。
安全。
他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怀里的人揽的更紧一点,模糊的回应,“他为什么给你发这个?”
“我找他要别的东西,他发错了嘛。”谢寂星嘟嘟囔囔的告状。
丝毫没有考虑到,如果不是他鬼使神差的保存了,这图根本不会出现在他手机相册里。
“魏听泉居然嗑我们两的这种CP……”
恋人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撒娇的口吻在和他蛐蛐小伙伴。
这种语调让钱舒云彻底丧失了最后一丝意志力,等谢寂星吐槽完,发现男朋友已经呼吸绵长的睡着了。
早说你这么困,我就不解释这么多了。
他心里虽然小小吐槽了一下,但指尖还是心疼的轻轻抚上了钱舒云眼下的青黑。
这些天,应该是累坏了吧。
即使是在睡梦中,被触碰的钱舒云,依然遵循本能的去靠近,他的头追着谢寂星的手指埋得更下面一点。
谢寂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将一个轻吻落在他的眼睛上。
跟着也闭起眼睛,带着笑意睡了。
这是一个难得在醒来之后旁边依旧有人的早晨。
自从钱舒云搬进来之后,谢寂星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今天没有闹钟,旁边的钱舒云还睡得很沉。
谢寂星被抱得很热,忍不住想要离得远一点,左右扭动了两下。
不好,腿面上被狠狠烫了一下。
人一旦开始学习,就会沉迷学习。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飞过无数的学习资料。
现在,验证学习资料正确性的时候到了!
上次他意乱情迷可能量的不是很准,趁着样本不会乱动,再试试呢。
手慢慢的探过去,被烫的掌心一缩。
谢寂星又害羞的缩回来,握成拳头,缓解了一下手心的麻痒。
他抬头看看,人还没醒,再次探了过去。
和上次测量的数据相差不大,但是在周长这个数值上……
他的手才试图收紧,就变…变形了。
谢寂星一慌,正打算把手收回去,却被另外一只有点烫的手掌按住了。
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跑什么?”
终于得到了充足的睡眠,男人的声音带着股慵懒,餍足的味道,又有点晨起时的哑意。
非常的撩人。
这三个字,就成功的让谢寂星耳根发麻,停止思考。
只能顺从的被人握住手掌,磨到手心都有点微微发疼了。
虽然卧室有厚厚的遮光窗帘,但上午丝丝缕缕的光线渗进来,还是让人能很清楚的意识到,这是大白天。
两人躲在被子里,做这种事情,就更多了一份禁忌的赤鸡感。
谢寂星一开始还是被人带着动作,后面因为钱舒云的礼尚往来,彻底什么都忘了。
两个人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掀开被子的时候,扑了谢寂星一脸。
害他难得的在大冬天的上午,洗了个半凉不凉的澡。
学了这么多天,进度条总算是往前挪动了那么一小格。
两人一起坐到餐桌前,谢寂星才发现钱舒云的手指比他还凉。
心里忽然微妙的就平衡了。
钱舒云边帮他布菜边开口问,“星星,你和师父还有宋总,打算怎么过春节?”
这段时间忙成这样,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
春节是国人最重视的一个节目,为了让大家安心享受假期,钱舒云才特地在节前连续加班,把前期的工作全都安排完了。
这个春节对于他来说,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想邀请谢寂星,谢之宁和宋初,去钱家过节。
谢之宁和宋初都是谢寂星重要的长辈,如果双方能见面的话,就算是见过家长定下来了。
“春节?”谢寂星对这个词有点陌生。
“在这里是非常重要的节日,”钱舒云大概知道他那个世界应该没有春节,认真给他解释,“阖家团圆,除旧迎新,大家都会非常用心的去准备。”
“还有几天就要过节了,我想邀请你,师父和宋总一起去我们家过节,可以吗?”
谢寂星噎了一下,有点紧张。
见,见家长吗?
是不是有点快?
但看着钱舒云期盼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
“那…就是,我不懂,需要准备什么吗?”
得到他的答复,钱舒云一下就笑开了。
他伸手捧着谢寂星的脸揉了揉,“需要。”
“要给你准备新衣服,新鞋子,还要给我的宝宝准备大红包。”
一定是大红包这三个字太吸引人了,才不是他故意忽略被人叫宝宝什么的。
谢寂星低头脸红的大嚼特嚼。
邀请恋人的长辈上门过年,是一件很庄重的事。
收到了谢寂星一家要一起过节的消息,整个钱家都动了起来。
老宅里里外外都要重新打扫一遍。
屋里的字画要挑最应景的挂,博古架上的藏品要换上最顺眼最值钱的。
园子里的植物也要重新修剪一遍,池塘里的水换了一池子新的,就连锦鲤都被喂肥了一圈。
钱舒云本人就更紧张了,面对这种事,就算准备的再充分,好像都缺点把握。
谢寂星已经迷糊了,他还搂着人在做功课。
“星星,先别睡,再想想师父还喜欢干什么?”明天就要上门请人,他总是害怕礼物准备的不够周全。
“唔,我师父只喜欢扎人和搓药丸子…”谢寂星有点烦的翻了个身,“困死了。”
这些天不仅没有深入研究学习资料,睡前的亲亲抱抱环节也取消了,进度条一动不动,还被魏听泉嘲笑了。
烦。
钱舒云思考了一下自己准备的药材大礼包。
那几株野山参都是品相和年份绝佳的好参,有价无市,市面上根本找不到,他托了好几个关系才买到。
还有一些野生的虫草和灵芝也很珍贵,但是跟这几株参一比,就不算什么了。
另外就是,他还给老爷子打了一套新的药柜,药碾,药臼什么的也搞了一套新的。
不管谢之宁用不用,这都是他的心意。
钱舒云甚至想过给中医养生馆进行注资,但想想宋初的实力,这也用不上他呀。
说起宋初,更是个令人头大的人物。
他轻轻扒拉扒拉已经把头埋在被子里的谢寂星,“那你师兄到底喜欢什么呀?”
“赚钱……”谢寂星把头埋得更深,声音模模糊糊。
赚钱?
钱舒云坐在发愁,这能送什么?
总不能送个项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