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病危,速归
姬良的身份, 嬴昭瑶也早有猜测,应是张良。
那眼前的场景……
和韩信争论着谁更高一筹的项羽,或者是高高兴兴地看着大丰收成果的秦县令, 似乎都不会接纳张良。
“先看好他,我等会过来。”
嬴昭瑶也只能先放置张良。
生怕张良一个不注意, 就在这里被直接就地杀掉, 没有了之后惊艳后世的事迹。
或许是嬴昭瑶的表情有点凝重, 项羽在和韩信争夺那最后一个战利品的归属权的时候,还有用偏头问一句。
“怎么了, 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韩信原本没注意, 项羽说完,他直接走了过来,“是刚刚打的时候有什么损坏吗?让他们去修。”
“没有, 就是在想这些陷阱多了也不是事儿,还得再填回去, 麻烦。”
嬴昭瑶根据韩信的话, 迅速想了个理由。
好在两人都没有怀疑,项羽更是迅速结算了自己的胜利, 然后打包票必会让项家人把这个山头恢复原样。
项羽美滋滋地宣布自己赢了, 韩信站在嬴昭瑶旁边,也无所谓输赢, 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县令的笑容压根藏不住,甚至想要和嬴昭瑶分享自己的快乐。
“小赵是吧, 要不来我们县住下吧,我略有家资, 可以做主,送你一套, 不,两套房子!”
“用得着你!人家就是想享受这样的田园风光好嘛。”项羽的话也让县令解除了一点困惑。
这年头,选择在山上当野人的,是为了避税,而有才能的人选择在山上的,大部分是项家这样,不服秦的统治的。
项家是个刺头,难拔除,但是嬴昭瑶要是有不臣之心,哪怕这两次带来了不少业绩,她本身也是新的业绩。
“原来是喜欢山野风光。”县令笑着跟嬴昭瑶一起欣赏山野,“这山,是不错啊。”
“会当凌绝顶……”嬴昭瑶刚说完就收了,心下大惊,差点就背了。
死脑子,快想一下夸山川风光的句子啊。
偏偏书到用时方恨少,嬴昭瑶脑子里不是诗词歌赋,就是“这山可真山”这样的句子。
“会什么?”县令隐约听到了,但是没听清,嬴昭瑶没接,范增似乎看出来了嬴昭瑶的藏拙之心,替她开始和县令社交了。
要不说年纪大了有用呢,嬴昭瑶和县令社交有时候还得想想应该怎么说,范增直接一个自己主导话题,县令很快就被他的思路带着跑了。
忙活了大半天,六国的人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县令也有点担心剩下的人不老实会跑,自己也住在了这山上。
深更半夜的时候,嬴昭瑶偷偷起来。
她和大娘约定好了,晚上去看姬良。
“就在这里,我们安排人看着呢。”
大娘原本以为这人应该是六国的人,但是嬴昭瑶让她们别说,大家也都藏着没说。
人的待遇也好了点,一开始被绑着,下午解绑了,只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有人在前后看着。
“有人看着啊,那应该没事。”嬴昭瑶听到这句是有点不放心的,不过村子里人多,大家看一个人,应该能看住,毕竟这张良虽然能够运筹帷幄,但是也不能上天入地吧。
“人不会跑的。”大娘信誓旦旦,“他一下午问了好多次呢,想要和神女见面,肯定也是知道我们神女厉害,想要来见识见识的。”
人可是张良,听我一个乡下神女的名头,别嘲笑就好啦。
嬴昭瑶苦笑都要浮现在脸上了,还是忍住,她夸了大娘们办事牢靠,竟然还从姬良嘴里套话了,然后想给点钱,结果大娘不要。
“就看个人,不费事,哪里能要神女的钱。”
虽然没有要,但是大娘还是趁机摸了又摸嬴昭瑶的手,嘴里念念有词“保佑丰收”之类的话。
对这样的迷信,嬴昭瑶是毫无反抗之力,甚至也跟着说了几句丰收的话。
进去的前一秒,嬴昭瑶还在想着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姬良呢。
这可是张良啊,历史上关于他被抓的新闻,应该还是那他自愿去,又自愿留下的鸿门宴吧。
嘿嘿,我应该是要留名青史了!
隐隐的雀跃,在把门推开,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的时候,也是慢慢冷静。
把门关上,嬴昭瑶叹气。
“我就说,我怎么会抓住张良。”
在屋里找了一圈,发现还有张良给留下的一封信。
“不会真有话要对我说吧……”嬴昭瑶慢慢拿起信,想看看这位众所周知的聪明人,会给自己写什么。
不看不知道,一看,嬴昭瑶可真希望自己没有看过这封信。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大概是上次见面,就知道嬴昭瑶心有日月,这次发现,她竟然都已经收纳了项羽。
这次他和六国的在一起打他们,纯属误会,他是被胁迫的,但是事已至此,他决定——
去刺杀嬴政。
“用嬴政的头颅来向我表达诚意……”
不是?嗯?
谁的头,向谁……
有时候真希望自己不认识字。
嬴昭瑶面无表情的放下这封信,想要从此装文盲。
张良,想要拿我爷爷嬴政的头向我投诚,加入我的反秦阵营?
不是,这是什么逻辑。
哦,他不知道嬴政是我爷爷。
但是他要是真成功了,自己去当皇帝不就得了?
嬴昭瑶不理解,但尊……
也尊重不了,那可是我的爷爷啊,谁能有这么一个千古一帝的爷爷!
把信往兜里一揣,嬴昭瑶立刻推开门,两三句交代了人跑了,但是没事,她知道往哪里跑了,让大家各回各家,明天一起开农学研讨会,就转身往山上跑去。
“不会是大半夜要追人把?”
“我们也去追?”
“应该不是,神女大人说明天要上课呢,让我们去睡觉。”
“好!”
一伙人还是乖乖听话,回去睡觉了。
嬴昭瑶下山花了四十分钟,这次上山的时间更快,二十分钟就上去了,全靠自己压根不休息。
直奔星期五的床头,其他人都是临时睡树上的,除了县令睡在了韩信家里。
他们这儿没有人睡,相对安全一点。
“醒醒。”嬴昭瑶推了推被子,意外发现手感不对。
“姐……”还没等嬴昭瑶对被子下手,“被子”先开口了,是她弟弟子婴。
“星期五呢?”
原来只有子婴睡床上。
嬴昭瑶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也顺着子婴的手指,看向房梁。
房梁上蹲着一个黑衣服的男人,他眨巴着一双眼睛,无声地和嬴昭瑶对视。
上次有这样的情况,还是嬴昭瑶在纪录片里和猫头鹰对视。
“怎么睡上面。”嬴昭瑶被吓一跳,还是压低了声音,“快下来,我有事要说。”
三个人的小会一触即发,只待星期五下房梁就要正式开会了。
嬴昭瑶也没有什么铺垫,直接就说了。
“姬良要去杀我们爷爷嬴政。”
如此震撼的消息,说出口,俩人没有一个变表情的。
甚至作为亲孙子的子婴还打了个哈欠。
星期五也是一副“知道了”的淡定模样。
嬴昭瑶以为他们没听清,又说了一遍,还补了一句,“你们都不怕的吗?”
没想到,子婴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我知道你和爷爷关系很好,但是也不能关心则乱到这个地步,那可是爷爷。”
子婴跟着嬴昭瑶一起叫爷爷,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称呼太亲密了。
除了姐姐这么叫,大父会答应以外,其他人这么叫都不会答应吧。
子婴接着说,“其实每天都有人去刺杀爷爷的,这个姬良,也不会成功的。”
嬴昭瑶听了一下,自己也觉得,好像是。
毕竟是皇帝,毕竟是嬴政,有人刺杀才是常态,但是那可是姬良。
嬴昭瑶又把目光转向星期五,她现在已经知道,星期五不是她捡来的野人,更不是普通的仆人,而是大名鼎鼎的暗卫,甚至是暗卫头子,排名第一的那种。
有了姓名的星期五也不愿意换回来甲一点名头,面对嬴昭瑶的眼神困惑,也是坚定表示。
“没事,会有其他暗卫拦住危险。”
真的吗……
嬴昭瑶依旧有些担心,那可是姬良啊……
历史上只有一位嬴政,也只有这么一个张良。
次日。
失去了对项家兵指挥权的韩信,今天带着的是来自山下的童子兵,她们年纪虽然小,但是气势高涨。
甚至因为知道他们昨天打了胜仗,今天一个个训练的更加认真了。
大秦关于文官的选拔制度也慢慢修订出来,不过深入人心的还是武将的军功制。
战场上刀剑无情,但战场也是最快改变他们这些普通人命运的地方。
跟着他们说不定能够从此改变命运呢。
“哎?你家那个星期五呢,今天怎么没在树上。”项羽去撩拨韩信,韩信这人实在木头,一句话也不回应的,于是项羽转而和嬴昭瑶说话。
也正好被他发现星期五还在,以及,他感受到原本对他爱搭不理的韩信,在嬴昭瑶和他说话的瞬间,眼神就过来了,嘴角不由勾起微笑,自觉自己已经拿捏了这个乡野村夫。
“啊,他啊,我想吃城里的点心,他去买了。”这是嬴昭瑶临时想出来的理由。
昨晚上她想了又想,还是把星期五劝走了。
那可是张良,现在没有名气,正因为现在嬴政还活着!
历史上张良虽然没有刺杀嬴政成功,但是万一这次成功了呢,嬴昭瑶不是很敢赌这个可能性。
星期五原本是不愿意的。
陛下把他们调在皇孙们身边,就是为了照顾皇孙的,害得皇孙流落乡野,他已经万死难辞了,只等到安全把皇孙送回,应该就是他的死期。
他要是就这么走了,皇孙遇到危险,那才是真的要被株连九族了。
尽管他应当也没有九族,只有那些一起训练的对手以及未来属下。
“你去通报我们在这,顺便带人一起回来接我们,不就好了。”
嬴昭瑶想安抚一个人那实在是太快了,“现在我们这里人这么多,正是最安全的时候,人少了会有意外,人多了势力平衡,不会有事。”
星期五不懂势力平衡的道理,不过他最后还是走了。
因为陛下留给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以及听话。
嬴昭瑶还担心自己的谎言会被拆穿,索性项羽本就不是为了星期五,只是想找个由头和嬴昭瑶说话。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别人想要什么,就想要刺激一下别人的时候,项羽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努力散发自己的荷尔蒙,站得笔挺,务必要让嬴昭瑶欣赏到自己作为武将的伟岸身躯。
他们在这里聊天,子婴原本是在喂鸡,看到这一幕,对旁边躺在他们手工制成的摇椅上晒太阳的范增说。
“你儿子养废了吧,要不再生一个。”
范增不明所以,拿起他从嬴昭瑶家里翻出来的蒲扇,蒲扇盖在脸上的感觉,就像嬴昭瑶说的一样,像是给他开辟了一个安静的区域。
拿开之后,看向项羽,他无语地又把蒲扇盖在脸上,声音从扇子下传来,略有点闷闷的感觉。
“我是亚父,也可以说是他的仲父,这关系代表他不是我亲生的。”
直接就是一个撇清关系的大动作。
范增原本还在想,星期五会被嬴昭瑶派去哪里了,看完项羽往那一站就是兵的操作,脑子开始思考。
项家人究竟会不会追求女孩子。
会不会以前都是靠那么一张脸,和家里的实力,等着家里安排的吧?
年纪虽大,但是年轻的时候是靠自己的本事迎娶夫人的范增,又一次找到了自己的优势。
决定明天,不,今晚就开始教项羽怎么追求一个人。
而韩信,看了一眼又一眼,发觉嬴昭瑶似乎没有盯着项羽的胸口看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带着小萝卜头们开始做下一个项目了。
完全作为旁观者的陈胜,看着这个风波,转头问吴广。
“你说要是女子当皇帝,是不是男子要进宫当妃子啊?”
“嗯?还有这种好事?我不想努力了。”吴广发出软饭宣言。
陈胜只思考了一秒,会不会以后朝堂都是女子,后宫里是男子,结果就听到自己兄弟说这个话,同样听到他们对话的还有旁边的几个兄弟,一个个也是眼睛里放光的模样。
给陈胜看无语了。
“后宫找的都是有姿色有家室的,你们有什么。”
一句话泼了所有人的凉水,直到有人说。
“进后宫也不是都乐意的,我听说有人还找人顶替自己进去呢。”
“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开始训练,人家都训练了,就你们闲着是吧。”
直到县令下一次进山,山上都是这么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只是这次陈胜、吴广也不在。
“他们去工作了。”嬴昭瑶向县令解释了一下,至于项家人为什么在这里,她和县令都默契不谈。
毕竟这可是项家人,人家爱在哪里在哪里,哪里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
从县令这里也是得到一个消息。
嬴昭瑶确认了姬良留下的信件内容。
嬴政真的准备出巡。
“陛下前段时间就要巡游我们南方,一直和群臣商议,现在我们平定了这些反贼,也是大功一件,估计陛下会来吧。”
县令还在畅想呢,他的功绩已经够了,下次评定的时候,绝对能够官升两级甚至三级,现在人生的目标就是见到陛下了。
“会来我们这里吗?”嬴昭瑶也挺憧憬的。
皇亲国戚的身份没有那么实在的感觉,但是谁能够拒绝领导人可能会看到自己的机会呢。
“应该会吧。”县令想了想,“小河村这里比较偏僻,要是来的话,估计会在城里,到时候我带你去看!”
如果说之前县令还在猜疑嬴昭瑶会不要也是坏人,那现在他是完全不这么揣测嬴昭瑶了。
喜欢陛下的人,一定不是坏人!
项羽蹲在自家仲父旁边,看着那和县令有说有笑的嬴昭瑶,皱着眉。
“那嬴……”
“嗯?”项羽一开口,范增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皱眉,堵住了项羽的话。
项羽别扭的把嬴政的名字咽了下去,继续说,“我们项家也不错嘛。”
范增摇头,“你要追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别扭。”
项羽瞪大了眼睛,“原来这些天仲父对我说的是这个,我不喜欢……她啊!”
生怕韩信听到,他说得很小声,甚至挪到了范增的身边,“我是发现姜信很喜欢她,然后姜信不理我,我才故意和她搭话的。哼哼,果然,每次这么做,姜信肯定会看过来。”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范增皱着眉头,试图理解这么一段话,但是果然,无论是怎么想,他都无法理解。
努力深呼吸,把这离谱的内容转化成了正常的句子。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姜信?”
没想到项羽的表情更惊恐了,“不是啊,他一天到晚的装高深,我想气一下他,仲父你在想什么?不会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吧?”
哪怕是范增也想不到,自己还会被项羽评价脑子不灵光。
吸气呼气,果然还是没办法平复心头的怒火,范增把手上的蒲扇扔了出去,砸在了项羽的脸上。
“滚!”
骂走项羽,他躺回摇椅上,努力平复,才感觉整个人舒坦不少。
这边动静也不小,县令和嬴昭瑶看到了,两个人又默契的走远了些。
“给项家干活也不容易啊,看范增给气成什么样了。”县令感叹。
“是啊是啊。”嬴昭瑶都不用听内容。
历史上项羽可是死犟的一个人,鸿门宴放走刘邦,宁死不过江东,都塑造出了一个有自己的底线,但是也死犟的项羽。
嬴昭瑶不敢想,要是她遇到这么一个不知变通的上司,会不会气到发疯。
但是不得不说,不管是作为对手还是队友,项羽都是可敬的。
只要为他铺路的不是自己就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陈胜他们三无不时的来,项家人一批又一批的换人。
而韩信,因为星期五好几天没来,也开始把生活的重心从训练童子军,转向保护嬴昭瑶。
项羽估计是和韩信杠上了,竟然也每天蹲着看嬴昭瑶的日常。
也就是嬴昭瑶不干亏心事,不然被这两个“男站姐”天天盯着,也是压力颇大。
又过了两天,星期五回来了。
来回的时间大概一共是二十天,这放在现代,已经够环球一周了,而在古代,嬴昭瑶思考了一下。
感觉是从江南到北京的一次直线距离?
你们这些暗卫,咋感觉有点不是人呢,马跑的有这么快吗?
反正粗略计算了一下骑自行车的速度,嬴昭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二十天骑这么一个来回。
大庭广众之下,星期五背着他身后厚厚的包裹,一言不发,进屋去了。
“买了什么啊,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也就是项羽,还以为星期五是去买东西呢。
范增有猜测,但是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只从他背后的包裹判断,绝不是江南的货色。
应该是从咸阳那边来的,花色像是秦人会用的。
太糙了,没有我们楚人的好看。
楚喜欢红色的多,秦喜欢黑色,两个几乎是两种审美了。
当然,只包裹就判断,这里面是范增夹带私货的评价,当不得真。
从星期五的表情,嬴昭瑶看不出什么情况。
“我去看看,应该是给我买了点衣物,你别进来啊,女孩子的东西。”
“女孩子的东西,他都能买,我为什么不能看。”虽然话这么说,但是项羽还是乖乖的没有去,甚至还眼神威胁了其他人也不要去。
这么一副听话的大狗的模样,让范增不由扶额。
真的是因为姜信,才这么注意嬴昭瑶的吗?
他已经有点不相信了,他怕这个傻小子,注意地时间多了,就自己陷进去了。
人嬴昭瑶是一点都没有要谈朋友的意思啊。
范增是看出来了,嬴昭瑶喜欢美色,是男是女都一样,她都欣赏。
这也符合范增对嬴昭瑶的初印象,喜欢美色,人之常情!
但如果只是喜欢……
范增看了自家傻狗项羽一眼,就这样的,人家姜信要真的喜欢,估计都轮不到他这个傻狗吧。
里面,嬴昭瑶看着星期五,星期五小声地说。
“人已经在树上了。”
啊?什么?
一句话给嬴昭瑶说懵了。
什么在树上了?
思考了一会,结合星期五平时的举动,她恍然大悟又很无语。
“我们大秦,为什么不干脆训练猴子呢?”
这非要把人往猴子训。
星期五不懂,星期五高高兴兴地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嬴昭瑶。
“大人说,还让我在您身边。”
不知道是可以不用死这件事让星期五高兴,还是能够继续留在嬴昭瑶身边,星期五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是高兴。
因为他喜悦的心情,嬴昭瑶以为信里说的是什么好事儿,也是毫无防备的打开了信。
打开之后,她再次后悔了。
因为自己认识字,所以毫无阅读障碍地把信读完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身体会认识篆书,为什么,篆书一旦认识感觉和简体繁体也没什么区别,而这个内容……
和上次张良给的信一样炸裂。
“病危速归”
四个字,哪怕嬴昭瑶脑补上标点符号,也就勉强六个字。
不是,谁,谁病危?
“陛……”星期五的嘴型一出,嬴昭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好了,可以不说了。”
不会真给张良得手了吧?
还是说就是骗她先回去的呢?
但是哪怕嬴政是她爷爷,她也不会不回家啊,虽然种田生活没体验过,有人指挥的种田,也和想象中的一样美好,但是皇室生活她也很想体验。
那可是嬴政,应该不会假生病,来骗她回去的。
在嬴昭瑶分析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外面也有了动静。
“你怎么来这里了!”声音略大的是项羽的声音,他的大嗓门和他的大体型一样,是天生的。
“发生什么事儿了。”嬴昭瑶收起来信,揣在身上,推开门就要出去。
看到了眼熟的张良,喜气洋洋的张良被项羽恶语相向,也依旧不改其色,看到嬴昭瑶的时候,还挥了挥手。
一定是我开门的姿势不对。
嬴昭瑶关上门,整理了一下着装,又推开门,发现真的是张良。
不会真让张良得手了吧!
病危难道是真事儿?!
嬴昭瑶忧心忡忡,她原本都被子婴安慰好了。
那可是嬴政,她们的好身体,几乎都是遗传自嬴政的,嬴昭瑶力能扛鼎,嬴政也是。
子婴说到这个的时候,还很羡慕呢,因为他没有遗传到这个身体素质,明明他们的亲爹扶苏都遗传到了。
对弟弟的“孝心”再次有了认识,这人显然对爷爷是尊敬,对爹甚至都少了那么一丝尊敬。
嬴昭瑶略微心疼起素未谋面的亲爹了,儿子的叛逆期竟然来的这么早。
不过心疼归心疼,她一点都没有扭正的想法,父慈子孝,子不孝说明扶苏也有不对的地方!
嬴昭瑶心头是百转千回,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才努力让脸上多了笑容而不是愁思。
“是要再次留宿吗?”
“你们认识?!”项羽原本是怒视着姬良的,听到嬴昭瑶这句话,他转头瞪了一眼嬴昭瑶,“那你上次和我们装不认识他!”
还给我们指路,虽然也找到了,但是姬良这个人像是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他想要跑的时候,压根没有人抓得住,也不知道这个文人是怎么跑这么快的。
范增把项羽往后拉了一下,开启了营业模式,笑着对姬良说,“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姬良压根没搭理,他对项家其实也没什么好脸色。
如果说六国其他人是蠢货,姬良觉得和鲁莽的蠢货在一起,像是玩火自焚。
那项家就是张扬的傻子,这么一艘万众瞩目的大船,这人也敢上!
范增,也是傻子。
不过现在范增带着人住在了嬴昭瑶这里。
这里本来地方偏僻,是个好地方,都被这些人的傻气感染了。
姬良挑剔地看了项家人待过的地方,“姬良幸不辱命。”
不是啊我没有要求你做任何事啊!
嬴昭瑶甚至要打印一个“紧急避险”给自己了,她真的是大大的良民啊。
努力,努力撑住了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也不需要撑,嬴昭瑶不知道的是,她每次一紧张的时候,小脸就绷得很严肃,很有上位者得气息。
加上这具身体几乎是藏不住的被矜贵养着的状态,还有子婴这个真豪门对嬴昭瑶的处处维护,大家都默认嬴昭瑶就是六国旧贵族的。
说不定是什么被藏得很好皇室呢!
虽然这样的猜测对嬴昭瑶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让所有人都觉得她要造反了。
姬良把其他人都打发了,带着嬴昭瑶进了屋子。
刚从屋子出来,现在又进去的嬴昭瑶,生怕他开口就是给嬴政下了毒,嬴政活不过多少天这样的话。
嬴昭瑶的思维也是高度紧绷上了。
她盯着姬良,姬良感受到这样的灼灼目光,笑了。
“幸不辱命。”他再次说了这句话,然后风度翩翩地从袖口里面掏出来了一个盒子。
盒子看起来很普通,就是木头盒子,就精细度,甚至像是扔在路边也不会有人去捡的样子,灰扑扑。
大小也限定了里面能够装的东西,像是人头啊,断臂啊,或者是什么其他的零部件应该都装不上,估计能装上耳朵心脏之类的?或者骨灰?
应该,应该不是。
嬴昭瑶被自己的推测吓得咽了咽口水,很紧张,吞咽声明显到她自己都觉得很大。
张良笑容不减,甚至更深了,他也没有继续打哑迷,“虽然刺杀赵政再次失败了,但是……”
嬴政,嬴姓赵氏,说赵政也是一样。
嬴昭瑶还没想好他这个但是会是什么内容呢,就看到随着盒子的打开,那耀眼夺目的……
印章。
不对,这不会是……
“玉玺?”嬴昭瑶的嘴角都在颤抖。
她是吓得,张良以为她是激动的。
“是啊,这是那赵* 政的玉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哼。”
一个“哼”把张良对秦朝,对嬴政的不屑体现得淋漓尽致。
“人应该没事吧?”嬴昭瑶问出口知道自己不该问,立刻伸手握住张良的手,上上下下打量,想把这句话变成她对张良的关心。
“我没事。”张良压根没有想过这是对嬴政的关心,毕竟在他心里,嬴昭瑶是和他一样的反秦积极分子。
就是两人走的不是一个路线。
他在去刺杀嬴政的时候,也通过自己的资料网,找到了这些天嬴昭瑶做的事儿,嬴昭瑶的化名,之所以知道是化名,是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
姬良自己也有化名,所以他不在意,只分析了这几次嬴昭瑶做的事儿,推断嬴昭瑶这个人应该是走的儒家和墨家路线。
这两家都是亲民派系,当然,比起儒家,墨家更亲民一点。
嬴昭瑶在笼络人心上还是很有能力的,已经被山下的五个村子奉为神女了。其实按照张良的调查,不止五个,江南蝗灾辐射范围的村子,都对她这个神女感恩戴德。
她在秦朝这边是过了明路的好人,这样的人张良在秦朝也布置了很多,自然也不会因此误会嬴昭瑶。
越是看越觉得,嬴昭瑶实在有本事,几次的危机在她的手里举重若轻。
姬良自己是不想当皇帝的,但是姬良觉得其他人肯定有这个想法。
那可是皇位,应该很少有人能拒绝。
而这次刺杀,姬良又一次失败,但是也是他最成功的一次。
他,偷到了嬴政的玉玺!
对自己的成功,姬良并没有过多赘述,甚至都没有铺垫这一行的不容易。
不过……
“我走之后,听说嬴政生病了,在找大夫呢。”姬良说的时候语气轻松,甚至透露着大快人心的意味。
“他出来巡游,大夫的水平肯定不如在他的咸阳宫内,年纪大还出来,估计也不会轻易治好了。”
姬良说得高兴,嬴昭瑶的心却是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甚至不知道,嬴政是被刺杀得病,还是因为年纪大得病,两者哪个会更好一点。
那信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嬴昭瑶恍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张良劝出去的。
等她清醒过来,只注意到自己拿着玉玺,一副看着玉玺发呆的架势。
还有旁边的两个人,一个是星期五,另一个她不认识。
嗯?
“这是甲二十。”
星期五介绍。
嬴昭瑶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先震惊,这都排到二十了,还是该解释,不是自己去派人偷的玉玺。
但是两个大秦暗卫都很淡定。
想到星期五误会自己要造反的前科,嬴昭瑶都有点怕,怕他已经和人说过自己想要造反了。
其实嬴昭瑶的担心……
还是很有用的。
因为星期五真的说过。
只不过不是和暗卫说的,是直接和陛下说的。
作为暗卫,最需要的一点就是,在回去之后,事无巨细地禀报。
星期五的速度,来回咸阳和江南压根用不着这么多时间,其中有三天是在和嬴政介绍嬴昭瑶。
知道嬴昭瑶清醒过来,又恢复到以前的阳光,甚至也和以前一样沉迷美色的时候,嬴政是彻底放心了。
原本他是想要把甲一给换掉的,但是知道嬴昭瑶给他取了个星期五的名字之后,却是留下了。
嬴昭瑶以为自己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其实她不是,她是穿越,但是是胎穿,真正失忆的反而是这一年。
这装死的系统也是这一年的产物,它当时带着“真宿主”进入她的身体,没想到嬴昭瑶的精神力量比较强,两相抵抗,身体昏沉了一年。
因为被刺杀的意外“前宿主”精神恍惚,被嬴昭瑶吞噬了。
系统能屈能伸,知道嬴昭瑶不记得自己是“前宿主的系统”,也就直接伪装成刚刚绑定的模样。
担心言多必失,才没事不说话的。
而原本的嬴昭瑶,也和嬴政说过这个鲁滨逊和星期五的故事。
她崇拜嬴政,会偶尔讲讲故事,西方故事讲得多些,因为不用思考会不会是在隐喻朝政。
讽刺西方社会的事情,就和咱华夏没关系了,随便讲!
星期五当时一言一行,一句话都没落下,包括他对嬴昭瑶的误会,要谋反的误会。
就像是子婴知道后,以为是自家姐姐对亲爹不满一样,嬴政听完,也和王翦说。
“看,不愧是我孙女吧,亲爹不靠谱,她就自己上。”
嬴政也以为是孙女被刺,导致她对亲爹不满,要自己上了。
王翦这人,聪明得像是有一千八百个心眼子,可不会随便就附和,他想了想。
“皇孙的势力看起来已经初具雏形了。”
甚至以王翦的眼光来看,比扶苏身边的要好很多。
扶苏这人,不知道为什么,耳根子实在软,听话,但是谁的话他都听得进去,身边聚集了不少儒家,武将的话有蒙家兄弟,看起来能撑门面,但实际还是追随陛下的。
反倒是皇长孙,只出去一次,就已经收拢了之前崭露头角的陈胜、吴广,还有一直很刺头的项家也和她亲近。
这手段,确实值得所有人高看。
“那是,我孙女真的厉害,你以为我之前和你吹的吗?”嬴政一点没有造反是造自己的反的感受,他或许会眷恋大秦,但绝不会放不下权势。
“那皇孙会回来吗?”王翦问得问题可太关键了。
嬴政一愣,嘴角的笑容慢慢收起来,逐渐愁眉苦脸。
“她不会真的要假装自己不能继承大秦,所以就这么一路收拢反秦势力吧?”
“应该不会真的打大秦,皇孙聪慧,还镇压了反秦势力,只是……在咸阳可没有在外面自在。”
王翦这么一说,自己都觉得,如果他能在外面浪,也不一定会回来。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想出来了假装身体不舒服,先把人骗回来的事情。
嬴昭瑶不懂,但是嬴昭瑶从暗卫甲二十这里再次得到了“陛下病危,速归”的消息。
反而冷静下来了。
“生病找大夫啊,找我没用。”嬴昭瑶说完,看到两个暗卫一副“是哦,那该怎么说”的表情,确认了。
“他是假装生病,要把我哄回去吧!”
这小说里面的位高权重的老家主生病哄着孩子回家看望自己的事情,居然还能发生在我身上!
嬴昭瑶一时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兴奋,还是震惊。
这样的愚蠢办法,竟然也是嬴政能想出来的。
那可是千古一帝!
此时巡游路线都快到沛县的嬴政,在车架里面拿着舆图和王翦两个人围坐分析。
“是不是这里。”
“应该不是。”
王翦看了一下,否定,“旁边有山,这个没有,不是。”
“那我们再等等。”嬴政收起地图。
他准备顺路往孙女那边走,万一孙女不回呢,他得看孙女啊!
嬴昭瑶万万没想到,嬴政居然要往她这个反秦窝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