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如此蛮横 “你要来观礼吗?” ……


    “你要来观礼吗?”


    秦柏想到她成婚时应该也是如此, 红袍显眼,披金戴银。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着,随着鞭炮的剧烈燃烧, 一股浓烈且刺鼻的硫黄味迅速弥漫开来, 一时间到处都是这种热烈兴奋的底色。


    “不是挺热闹的吗?”


    随着轿子被抬起来出发, 鞭炮声一齐跟在了后面, 人群簇拥了上去。


    “要跟上去吗?”


    骆荀一摇了摇头,“走吧。”


    两人上了马车, 随行的侍卫跟在马车旁边。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的声音压过地上残余鞭炮的声音。


    ……


    转而两个月,徐韫几乎不再出门, 只敢好好护着怀中的胎,生怕出什么意外。


    天气渐渐凉快下来, 偶尔依旧如同夏日。


    卧室内,他看着书中的书信, 折叠起来夹在书中,眉目恹恹。


    为什么妻主还没有回来。


    “公子。”


    旬邑将府医送走,便连忙赶了回来。


    “府医说了, 公子该放松一些,公子怀中的胎儿已经安稳下来, 不需要步步小心。”旬邑给公子倒了一杯热茶,“听闻鹤松楼新来了一批茶师, 新出的点心也跟以往不同,名下的铺子也出了新的首饰, 公子要去瞧瞧吗?”


    徐韫有些犹豫,抬手抚摸明显隆起的腹部,“人应该很多吧。”


    “奴会让人避让。”旬邑又换了熏香, “公子如今的身份,哪里需要去担心这些。除了之前的晋瑞殿下,哪里还有人身份比公子您还贵重。”


    晋瑞?


    旬邑意识自己说错了嘴,见公子茫然的模样,“公子可想起什么了?”


    “晋瑞,听着有些耳熟。”他声音轻轻地,莹润的眼眸内透着一丝茫然。


    “晋瑞殿下,是叛党,几月前被关押的地方走了水,人也跟着宫殿离开了。”旬邑解释道。


    “是吗……”


    “公子可要去?”


    他没再说别的,“明日再去吧。”


    午睡时,他躺在床榻上,披散下来的头发乌黑亮丽,越发白皙的面庞透着温婉和柔和。


    他突然惊醒过来,慢慢攥紧锦衾,撑着手慢慢坐起来,眉目惊慌。


    明明帷幔遇已经遮挡了外面偌大的空间,为什么还是觉得害怕。


    整整两个月了,为什么妻主还不回来。


    是她厌倦了自己,觉得他没用了索性多在外面待一会儿吗?


    之前他就听谁说,外出的妻主回来就给那个人带了一个小侍回来,听说是哪个地方官的庶子,仔细一打听就是一个随处转手的小侍。


    他低眸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前半个月害喜,几乎几日都没吃几口。


    坐在床榻上的人微微咬唇,眉眼愁怨,乌发凌乱,浑身都透着无所适从的慌张和惶恐,像是被风飘动无所倚靠的柳絮。


    一时间他竟然无法正常呼吸。


    自从月份越来越大,他的脑子似乎越发迟钝下来,不被安抚的神经,以及害喜的难受,让他越发消瘦起来,下巴变尖了一点。


    他掀开帷幔,也没有唤人,小心翼翼地下了榻。


    才刚刚站稳,他心中就突然出现莫大的恐慌。


    他匆匆走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睁大眼睛,突然把上面的玉簪砸在了地上。


    他的模样不好看了。


    连身子都开始变得迟钝不苗条,妻主不会喜欢他了。


    那他还要孩子做什么?


    他起身连连后退,睫毛轻轻颤抖着,眼眶很快红了起来,无法制止的胡思乱想让他彻底无法冷静下来。


    紧闭的屋子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使不上劲的手匆匆扒住桌角。


    屋门突然被打开,他猛得抬头看过去,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空洞,又慢慢密布着攻击性。


    “公子!”


    旬邑连忙走过来,示意跟过来的侍从处理掉地上的狼藉,连忙扶着公子坐在软榻上。


    “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惊疑地看着四周,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勉强地笑了笑,语气轻轻地,“没什么。”


    夜里。


    他坐在铜镜前梳着长发,衣裳松松垮垮的,露出白皙的脖颈,模样安静。


    他从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寂静黑暗,不会有人过来。


    烛火明暗交织,黄色的晕影落在他脸上,寂静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床榻上,他习惯性地睡在最里面,旁边放在妻主的外衫。


    夜里他不敢翻身,几乎保持同一个姿势。


    半夜里常常惊醒,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做错了什么。


    他想要蜷缩成一团,可隆起的腹部让他的腿脚抬不起来。


    他低低喘着气,阖眼歇息。


    还没安生一会儿,他又爬起来,细白手指紧紧攥着床边佝偻着腰凸出脊骨,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他的睫毛一瞬间湿透了,黏湿在一块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落出阴影,身上的力气被抽空,浑身无力地撑着手坐在那,身上的衣裳也散开了许多。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小巧浑圆的腹部随着胸膛的起伏微微颤着,白得勾人的肌肤被压出了红印子。


    脆弱,引入怜惜。


    等缓和下来,他躺下来,滚烫潮湿的脸轻轻蹭了蹭那外衫,耳鬓厮磨,像是在朝一块衣裳撒娇讨好。


    ……


    鹤松楼。


    倚靠在椅子上的徐韫看着端上来的茶水糕点,有些不敢兴趣。


    四周人并不多,得知徐韫要来,特意减少了客人。


    微风习习,徐韫却莫名觉得有些冷。


    他低眸看着不远处的湖,听到远处突然想起的讨论声,抬头看向了进来的人。


    是个男人。


    他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人。


    听到他的名字,徐韫莫名觉得厌恶。


    落坐的白越看到不远处的徐韫,微微愣了愣。


    完全是一副只等着为女人生下孩子,豪无任何攻击性的模样,别人看到不会有任何指摘,只觉得非常符合要求。


    温顺乖巧,生子子嗣教养孩子。


    白越原以为徐韫会来找他麻烦,随后趁此请旨赐婚,骆荀一再如何否认她们的关系也没有人会相信。


    可是呢?徐韫却出奇地安静,不来找他麻烦,甚至也不出门。


    该说骆荀一管得好还是哄得好,一点机会都没有。


    徐韫看上去可不是能耐住性子的人,几乎容不下一点沙子。


    自从上次那后,她更是对自己避之不及,甚至冷眼相待。


    白越见他面色如常,甚至好似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随着点心慢慢端上来,白越却起身走向了徐韫。


    虽然现在也晚了,挑衅俨然过了最好的机会,说不定徐韫就是一个管不住自己的人呢?


    “你是骆学士的夫郎是吧。”白越面容温婉,“我们之前见过,你忘了吗?”


    “上一次见面,不幸的是,你落了水。”


    而他眼睁睁地看着最好的机会从他面前跑开。


    早不落水晚不落水,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


    他的眼眸微微抬起,透着挑衅和讥讽,徐韫瞬间恼怒起来,上挑的眼尾


    旬邑抬手压在了公子的肩膀上,“公子,你小心身子。”


    白越眯了眯眼睛,看向了被他遮住的腹部。


    那里已经隆起来了。


    他继续说,“听说骆学士已然离京快三个月,想来是忙过了头,连家中怀孕的夫郎都忘了。”


    茶杯突然砸在了白越的手上,溅起了茶水打湿了他的袖子。


    “你是什么东西。”


    也敢跑到他面前说他妻主厌恶了他,难道妻主喜欢这个贱人不成。


    徐韫坐直身子,眉眼冷冰冰的,盯着眼前人狼狈的模样。


    白越的脸上出现惊愕,逐渐扭曲起来。


    “什么时候旁人家的家事,你要如此详细询问,难不成还有这种爱好。还未出阁,便满嘴的妻夫之间的事,你家中长辈没有教过你什么叫规矩吗?”


    旁边的人都听着这边的对话,见那茶杯摔下来都吓了一跳。


    徐韫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见这个人就烦闷。


    他被扶着起身,越过沉默不语的人朝外走去。


    外面。


    “刚刚来的马车不是这辆。”


    如今临近午时。


    徐韫虽然烦闷,但也疲倦。


    马车上的帘子打开,上面的女人朝他看了一眼,徐韫连忙出声喊她,眉眼瞬间带上欢喜。


    “妻主。”


    刚刚说完,他就有些迟疑慌张。


    刚刚他那副泼辣蛮横的模样有没有被她看到,可那又不是自己的错。


    会不喜吗?


    “上来吧。”


    听到妻主的话,徐韫瞬间抛弃了刚刚的想法,被扶着上了马车。


    他有些踌躇,不知道是该如何做。


    他坐到她的旁处,见妻主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肚子上,将放在身前的手挪开。


    “过来。”


    他轻抿着唇,伸手被妻主抱过去。


    “妻主。”


    他埋在她的脖颈,小声唤着妻主,像是在撒娇。


    怀中的软香绕在鼻尖钻进喉咙里,潮湿缓慢的呼气缠上她的脖颈。骆荀一抚摸着他的背部,低垂着眼眸盯着他的面容。


    瘦了许多。


    下巴尖尖的,连眼睛也大了许多。


    转而抚摸他的腹部。


    他的身子紧绷着,只羞耻的咬唇,将隆起的腹部往她手心送。


    “孩子还是健康的。”


    他的呼气轻轻的,带着潮湿和温软,像是包容的春水一般,温柔体贴。


    柔若无骨的手臂攀上她的手臂,目光依赖渴望,浑身上下又散发着娇弱可怜的信号。


    像是缺水了许久。


    她动作停了停,抬眸看着他柔弱的模样,唇微微张着,上挑的眼尾带着殷红。


    全然是依赖渴求,不掺杂任何利益。


    她低头亲着他的唇,把他慢慢压在马车上,撬开他的齿贝。


    可怜的呜咽从湿软的唇中溢散出来。


    过了许久,他浑身抖着,眼眸茫然失神,被人抱着也只是乖巧地坐在她的腿上,埋在她的怀里。


    越发敏感的身子几乎不受控制的颤抖失控,全然脱离了掌控。


    马车停了下来。


    他哆嗦着,缓了好久才掀开帘子出来,把手放在她的掌心。


    触及她的目光,他瑟缩了一下,被紧握的手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外人看了,马车上的正君倨傲得很,三请才肯出来,如此蛮横。


    第72章


    我也很喜欢阿绵 似乎忍受不了任……


    似乎忍受不了任何痛苦, 漂亮精致的脸蛋就已经可以看出他的骄矜和柔弱。


    回府后,徐韫几乎不作掩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有些无奈转身, “我要沐浴, 你也要跟进去吗?”


    听到这句话, 他停了下来, 藏在头发底下的耳尖瞬间红了起来,神情闪躲羞赫。


    “我回屋等妻主。”他呐呐道, 垂下眼眸遮住眸中的期盼,转身离开。


    停留在几米外的旬邑见公子返回来,退步侧身。


    站在门口的骆荀一收回目光, 推门抬脚进去。


    她将头发绑起来,几缕碎发散在额上, 腰带也被放在一侧。


    线条柔和的五官裸露出来,狭长的眼眸冷漠而深邃。


    手臂上的肌肤紧紧包裹着肌肉, 跟现代不同的是,在健身后更加具有力量,体格也大一圈。


    骆荀一在一众女君中, 显然是吸人目光的,身形颀长有力, 稳重温和,举止文雅, 丝毫没有那些流连在胭脂中的疲软和畏缩。


    过了一炷香后,骆荀一穿上衣裳, 发梢洇湿,整个人看上去都散漫了许多。


    在屋内待着的徐韫见到妻主的衣角,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他被环住腰, 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


    旬邑见状立马退了出去,将门也带上。


    他怯怯地抬头望她,眼前的人几乎占据了自己所有的视线,能够轻而易举地摆弄他,以及带给自己所有缺乏的安全感。


    与她表面的温和不同,女人身躯所带有的优势和携带的压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压下他天生具有的倨傲和不被管辖的脾性。


    自发地畏惧她的气息和力量,身躯不自觉浮现的害怕让他越发顺从乖巧。


    他也是世族出身的贵子,那些人有的脾性和挑剔他也有,认同地位高低,认同门当户对。


    他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从一众人中挑出了她,甚至费尽手段要嫁给她。


    眼前的人几乎符合了自己每一个对未来妻主的幻想,甚至长在他的心尖上,只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她面前,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什么身份。


    他几乎要软了腰,眉眼露出讨好的神情,柔若无骨的手臂攀上她的臂膀,主动露出自己的脖颈。


    “妻主。”


    即便此刻是白天,徐韫压根没去想他这种行为有违规矩,不合礼仪。


    如今怀有身孕,那些粘人的性子越发助长,恨不得时时刻刻被安抚被宠溺。


    想要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让她注视自己,无时无刻不去证明她是在在乎他。


    不会指责他,只会告诫他身子要紧。


    对啊,他现在得到的所有小心的呵护都是因为怀中的胎儿,她越重视怀中的胎儿,便越发让他觉得这是重视他的表现。


    “这么粘人吗?”


    她声音低低的,低眸望着怀中的人几乎要软成一滩水,渴求安抚的模样,抬手抚摸他的脸,随后注视着他的眼睛。


    “妻主两月多未归,侍身想你,腹中的孩子也想你,整日里睡不着,还要胆战心惊,生怕出什么意外。”


    他声音很软,主动垫脚去亲她,却青涩害羞。


    怀孕当中的徐韫几乎露出了所有的好脾气,就像是蚌壳张开,露出了最柔软的蚌肉,任人拿棍子戳来挑去,这显然让她有些惊讶。


    前前后后变化这么大吗?


    是因为被绑架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抚摸他的发尾,语气随意,“这段时间想起什么了吗?”


    “想起了一些,断断续续的。”


    “想起你是在哪里碰见我的吗?”


    他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只想起妻主与我吃饭说话的场景,像是在一个村子里。”


    甚至乞求妻主去给他打磨首饰,给他暖手,更甚至主动换上漂亮的衣裳让她注视自己,让她说出夸赞的话才肯罢休。


    说完,他讨好似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埋在她的手心处,微微张开唇,十分安静。


    好乖。


    乖到让人做出点出格的事情,都好似无所谓一般。


    即使失忆后,也会这么快喜欢上一个人吗?


    甚至很快接受自己多了一个妻主,然后马上进入这个角色,露出欢喜依恋的表情。


    明明她最开始亲他的时候,还在斥责她,让她松开他。


    明明是抗拒的行为啊。


    骆荀一的眼底露出不解,甚至猜疑。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真是难琢磨透了。


    最开始是一副柔弱怕被丢弃假装小聪明的少年,喜欢用他的脸去蒙骗人,但大抵是心性,对他人有所防备也正常。


    后面遇见,又是一副她抛弃了他,仿佛只有她一个女人一般,向她索求安慰,,诉说自己多么多么可怜,可怜到要绞了发去常伴青灯,把自己处在被伤害者的角色。


    这正常,毕竟吴群做出的那件事的确会影响他,其中也有她的失误。


    成婚后,之前的小聪明似乎已经消失了一般,马上露出自己的尾巴。


    蛮横无理,倨傲愚蠢。


    可如今了,又是这般乖巧的做派,之前的行为好似没有发生一般,看不到任何这些的先兆。


    她甚至在怀疑,他现在的模样是不是也是装的。


    可也无所谓了。


    他爱装便装,反正他这辈子都是她的了。


    无关所谓的情爱,仅仅是把他归纳为自己的私有物。


    他自己要凑过来,爱说一些情情爱爱的胡话,甚至还想给她生一个孩子。


    就像是一只兔子在给猎食者寻找草料。


    天真敏感的心思,爱猜疑的性子,空有外貌的躯壳。


    “妻主?”


    他有些疑惑,“妻主在想什么?”


    “在想阿绵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她突然笑了笑,狭长的眼眸幽幽地注视他,像是要看清楚他的脸。


    “阿绵很喜欢我吗?”


    他张了张嘴,“喜欢。”


    “我也很喜欢阿绵。”


    喜欢他吗?徐韫有些呆呆的,突然抿嘴笑了笑,“妻主会一辈子喜欢我吗?”


    “会。”


    真轻松的回话,没有一点思考。


    徐韫微微咬唇,转而问了别的话,“妻主希望我肚中的孩子是个女孩还是男孩?”


    “女孩。”


    他有些不满,“难道是个男孩,妻主就不认他了吗?”


    “那你想要一个男孩?”她轻描淡写的说。


    他突然恼怒起来,张嘴咬住她的手腕。


    “怎么了?”


    “妻主就是在骗我,根本不期待我的孩子。”


    她想错了,他还是那个胡搅蛮缠的性子。


    “阿绵只想要一个孩子吗?”她声音变得温和轻柔起来,“难道不愿意再为我生第二个吗?”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后,他缓慢眨了眨眼睛,举止又开始无措起来,“愿意的。”


    ……


    这一个月的陪伴显然让他彻底安定下来,没有再拉着妻主询问她要去哪里,也没有在夜里又细细嗅着她身上的气味,有没有染上其他男人的胭脂,整个人陷入了由幸福编织的美梦中。


    腹中的胎儿已经有了动静,开始踢他,夜里也非常闹腾。


    尽管他少食多餐,还是胖了许多。


    身前的衣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濡湿,一日下来要换几套衣裳。


    “府医说,公子可以同女君同房了。”


    他白日里想着这件事,等夜里妻主回来时,凑到她旁边却不说话。


    “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孩子又踢你了?”


    他被妻主抱在怀里,敛眸注视着环住自己的手臂。


    他摇了摇头,说话有些慢,“妻主妻主若是嫌我的身子笨重不能好好服侍,我可以为妻主寻几个良家子来。”


    她顿了顿,“怎么又在想这件事情了?”


    那些人都说,没有女人不趁着男子怀孕时偷腥的,他身子笨重,面容又丑陋了许多,妻主不愿意同他亲密也是正常的。


    妻主不碰他,也不说什么,无非是顾着他的脸面。


    他呐呐道,“妻主不想要吗?”


    “成天居然在想这种事情吗?”她把人抱起来走向床榻,“顾忌你的身子不舒服,反倒让你胡思乱想起来。”


    被解开衣裳,露出雪白浑圆的肚子,他的手指慢慢攥紧她的衣裳,颇为无所适从。


    “妻主……”


    他突然不想继续下去,感觉自己没了脸皮。


    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被亲住,双手也被按在头顶上。


    他不敢挣扎,胸膛剧烈起伏着,许久没被安抚过的身子率先替他做出了选择。


    他一边分去大半的精力去注意自己的肚子,一边又迷迷糊糊的没有任何反抗。


    巨大的羞耻占据他的身心,可身子又偏偏如此诚实。


    他紧绷着身子,却毫无任何用处。


    妻主的诱哄声反倒让他更加羞耻,恨不得钻进地板。


    一夜过后。


    徐韫睡得很沉。


    妻主起身离开都没有发觉到。


    被被褥遮住的身子几乎酸软无力,被褥鼓起来的地方却安安静静。


    转而三个月后。


    京中人人惶恐。


    徐韫也被母亲叫回了家,骆荀一却没有跟过去。


    许多官员突然被革职查办,有的被关入大牢,有的则自缢在家中。


    骆荀一待在宫内,已经三天没有回去。


    她看着眼前执白子的圣上,等待着她落子。


    “圣上在想什么?”她不紧不慢的问。


    “在想如何一网打尽,无一漏网。”


    “何不徐徐图之。”


    她突然咧嘴笑了笑,将白子落在棋盘上,“老师怎么就认为我没有徐徐图之呢?”


    骆荀一敛眸不语,眼前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两句话改变主意。


    这几个月,圣上一直在收集其他官员与费直关系亲密的证据,甚至为了逼费直露出马脚,几日间直接将那些官员全部扣压起来。


    费直若被逼急了逼宫,圣上得偿所愿。


    若没有,圣上失去眼前的民心。


    “老师觉得今天晚上有可能吗?”


    她已经在这等了三个晚上,这一个晚上又能怎么样。


    骆荀一落子,“也许可能。”


    第73章


    攀龙附凤之人 半夜。 ……


    半夜。


    骆荀一披上外袍起身。


    外面已经开始有动静了。


    宫侍在逃跑, 远处的火光若隐若现。


    “大人,外面有人闯进来了。”


    门被推开,慌张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圣上呢?”


    站在窗户旁边的女人平静询问。


    “圣上, 圣上去了北门。”


    骆荀一敛眸, “圣上既然无事, 你惊慌什么。”


    她完全没有想掺和一脚的想法。


    费直和皇帝之间的问题, 她了解得那么深做什么。


    前者是义母,后者又是忍辱偷生的皇女。


    她只知道, 费直喜欢她的父亲。


    打探到这,骆荀一就没有再继续打探下去。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骆荀一站在门口朝外看去。


    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


    是历代提供给臣子办公住所的地方, 偏僻,没有任何可以捞油水的地方。


    更何况, 那些都是假的。


    旁边那位侍卫紧张地盯着紧闭的大门,非常想把这位大人带走, 起码躲藏到隐匿的地方。


    而不是一开门就能见到人的地方。


    “大人还是躲躲吧。”她忍不住出声。


    骆荀一侧身看向她紧张的模样,“不会有人进来的。”


    这是一场空有虚名的逼宫。


    “你回去歇息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


    “是。”她有些茫然, 还是听从命令退下。


    命都不要了吗?


    一个文宫,叫她去歇息。


    这是逼宫, 又不是闹家家。


    她表面上答应下来,却站着没动。


    “你不累吗?不想睡觉吗?”骆荀一见她不动, 继续问。


    话刚落,紧接着, 外面的声音突然消失。


    一切都安静下来。


    原本嘈杂伴随着尖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诡异,且令人满脑子问号。


    静谧的黑夜里,伴随着冷风, 呼啸而过。


    她突然抖了抖,心脏咚咚狂跳,惊惧地看向四周,又看向站着那不动的女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就像是夜里突然开始的戏剧,又突然截止。


    女人朝她微笑,“结束了啊,这下你可以睡个好觉了。明日你也不用跟着我了,我要出宫了。”


    她抬脚回屋,瞥了一眼自己关上了门。


    侍卫左看看右看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再做梦。


    结束了?


    她想抬脚开门出去看看。


    伴随着害怕和好奇,她抬脚离开这里,朝刚刚最近的地方过去。


    已经没人了。


    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又去了旁处,幸运的是,这里有人。


    “人都来齐了?”


    “点过名了,都在这。”


    没有人说话,领头的人抬手示意离开。


    她看得真真切切,哪里是什么叛军,明明是圣上的私卫。


    她咽了咽口水,紧没见你着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冷汗打湿了后背的里衣。


    夜里寒冷,冷风更是无孔不入。


    她打了一个寒颤,没敢再继续去发掘好奇的结果,深怕什么时候脑子就不再脖子上了。


    她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再次看到了大人紧闭的门口。


    大人好像睡着了,里面的烛火已经被吹灭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她躺在床上,也没脱衣服,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涌了上来。


    她试图制止,将自己期待的美好计划仔细回想。


    ……


    隔日。


    大殿上,人人惶恐。


    站在最前面的骆荀一看着自己的岳母朝自己使眼色,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在好奇昨天发生了什么,自己什么处境难道还没有意识到吗?


    她轻微摇了摇头,徐韫的母亲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的确可以放松,毕竟结果又不是死亡。


    不过是离开这里而已。


    随着圣上出来坐在龙椅上,震怒随之而来,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然今有逆党,心怀不轨,罔顾国法,妄图谋逆,乃国之巨蠹,着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协同,即刻将叛党余孽尽数缉拿,押入天牢,严加看管,不得有一人漏网,定要将此等谋逆之事连根拔起,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群臣退散,一些世族的代表被拦了下来。


    回府后,骆荀一换下衣裳还没多久,就听到管家在外面的声音。


    “家主,正君回来了。”


    他怀胎八月,还到处跑什么。


    骆荀一拧眉,起身打开门朝外走。


    马车停留在门口,徐韫被侍从小心翼翼扶下来,一手护着隆起又沉甸甸的腹部,神情惊慌。


    “妻主……”


    他期期艾艾地喊着,素净的脸上滞留着不安和害怕。


    “怎么回来了?”


    看着他这个状态,她轻叹一口气。


    骆荀一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将他带进屋内。


    外面风大又冷,徐韫的身子根本受不了。


    “我听母亲说,昨天夜里宫里出了事。”他声音轻轻的,“我待不下去,想回来,想见你。”


    万一孩子没了母亲,他也跟着一块去。


    若没了她,他还活着做什么?


    要孩子也是想要妻主更加宠爱自己。


    他的头抵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喘着气,“肚子疼。”


    隆起的腹部细密地坠疼起来,他颤抖着,脸色越发苍白。


    “妻主……”


    同时胎动的厉害,腹中的孩子闹腾得很厉害。


    他不安地抬头扫向她,害怕得眼泪都从眼角滑下来。


    骆荀一低声安抚他,连忙让人把医师叫过来。


    “马上就不疼了,乖。”


    一炷香后,徐韫倚靠在软榻上,乖乖低头喝药。


    骆荀一缓缓开口,“这一个月还是要小心一点。”


    不过是离开了几天,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担心什么?


    她微微蹙眉,看着他脸色苍白无力说话的模样,有些疲累。


    “我知道的。府医说,我怀的是女儿。”他低低地说,又想轻易进行下一个话题。


    她有些无奈,也不想去纠正他一心想怀女儿的想法。


    怀孕本就让他的脑子越发迟钝起来,怕这怕那,身体水肿起来的时候更是哭了一天。


    之前的确是很喜欢打扮自己,但是只是不好看了一点就自暴自弃地哭泣,怀疑她会厌烦他。


    她承认她的确喜欢他这张脸,但是比他好看的男子并不是没有,她总不可能都要去娶回来。


    喜欢归喜欢,但是只是欣赏而已。


    “妻主是烦我大惊小怪了吗?”他抬头,素净白皙的面容带着一丝委屈,“我只是担心妻主,妻主若有事,我也不会独活的。”


    “妻主是不喜欢我的孩子吗?”


    他总是拿孩子这种事情来试探她,将喜欢和孩子挂钩在一起。


    这种问题已经持续了几个月。


    骆荀一捏了捏他的手指,声音有些哑,“老实一点。”


    他有些不满,想到妻主刚从宫里回来,又老实下来。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之前的不安和惶恐很快被抚平下来,安全的环境让他的神情和躯体处于放松愉悦的状态。


    他越来越粘人了,甚至越来越天真,好似只要开口,她就会满足他所有的要求,把之前隐隐的畏惧抛弃得一干二净。


    骆荀一知道他畏惧什么,畏惧她心怀芥蒂而抛弃他,畏惧她越来越有势后,毁掉这份婚姻,畏惧她纳侍,甚至畏惧她会打他欺负他。


    即使失忆后,这份畏惧依旧还带着。


    不过,骆荀一回府后的所有时间几乎都陪伴着他。


    ……


    对比骆荀一的不在意,京中的人却惶恐起来。


    不少人向费直送过礼,拜过帖子,更甚至有当众表明态度。


    随着许多攀上费直的官员下狱,许多人更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这日。


    骆荀一依旧如往常那般上朝。


    她心中想着还在睡觉的徐韫,在想他会不会又会因为孩子踢他醒过来,然后哭着寻她。


    “骆大人。”


    已经没有人敢喊她为骆学士了。


    人人都知道圣上青睐骆大人,甚至还有风声,圣上向骆大人行弟子礼,认她为老师。


    太傅啊,位列三公。


    如今费直下狱,骆荀一说不准就是第二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费直。


    张丛面带笑意朝她走来,“骆大人近日可好?听说骆大人的内子即将生产,我让人备了几颗百年人参送过去给令夫郎补身体。”


    “有劳了。”她语气淡淡,“今日为何如此开心?”


    张丛与她并肩而行,“除了那些行贿赂之事的人,现在谁不高兴?费直倒台,若骆大人有幸登上,无人会害怕您垄断权财。”


    “这样吗?原来你们都这么想。”


    她看着前面的台阶,“新帝恩典,之前提前挑了一些有才之士替代一部分宫员,剩下的官职缺人,的确有人高兴。”


    可她却没什么高兴的,她想当官,但是不代表她要当大官,也不代表她想一直当官。


    大殿之上,宫员垂首不敢抬头看上方的圣上。


    圣上虽年幼,但手段也狠辣,不过将近一年,就想拉下费直。


    明明之前都是费直推她上位。


    一个名不见传的皇女,低贱侍子出身。


    随着圣旨颁布,殿中肃静一片。


    勒令京中部分世族迁移到其他地区,以展新业,弘扬风化。


    以及命骆荀一为太傅,入值宫廷。


    下方的骆荀一微微皱眉,垂下来的手指微微蜷缩,停顿了几秒还是走上前接下。


    可其他世族就不满了,尤其是徐韫的母亲徐陵。


    她的双眼瞬间瞪大,像是被惊到极致。


    徐陵死死地盯着前方之人,牙关紧咬,面部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果然是一个攀龙附凤之人。


    竟为了报复逼她为赘婿之事而做出这种事情。


    其他世族更是猛得转向徐陵,脸上先是闪过一阵惊愕,紧接着被愤怒与鄙夷填满,目光炯炯,谴责她做出的好事情。


    招谁不好,去招她做赘婿。


    恼怒之下,徐陵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竟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74章


    生产 早朝散后,骆荀一被单独留了……


    早朝散后, 骆荀一被单独留了下来,其他的群臣虽然心有惊疑和震惊,可人不再这里, 只能憋着回去。


    徐陵更是有气不能使。


    她沉着脸回去, 一反常态地先是去了正君的院子里。


    “看看你儿子嫁的什么人!”


    她焦躁不安, 面露凶狠, 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说出这句话。


    屋内,他低垂着头喝茶, 声音平静,“阿绵是我一个人能生出来的吗?”


    徐陵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上心头, “你不就是怨我纳侍了吗?可我不是只有阿绵一个孩子吗?哪里对你有威胁了?哪个女人不这样,你就是一个妒夫, 容不得别的人。”


    “啪嚓”的一声,尖锐又刺耳的声音随着茶杯在落地出现。


    他的脸一下冷了下来, 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来这就是说这个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说完了就走。”


    “你去叫阿绵回来,他那个妻主有什么用?还给她生什么孩子?圣上让我们离开这里, 去把阿绵叫回来。”她冷笑着,“我今天不跟你吵, 现在就去派人把他叫回来。”


    “你之前不管他,现在又是哪门子良心?叫他回来?你给我滚远点。”他红着眼眶, 深吸一口气,越过她就要离开屋内。


    徐陵的脸一下阴沉下来, 甩了袖子就往外走。


    她就不该来。


    一个疯子,一个妒夫,有什么好商量的。


    ……


    “妻主,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他微微蹙眉,可身子的笨重让他挪一下都低低喘气。


    女人过来将他扶住,“有要事,不要担心。”


    “嗯。”他轻轻攥住她的衣裳,随后被她扶在榻上,手被迫松开。


    他衣着素净,头发也披散着,只别了一个白玉的首饰,整个人如软玉一般柔和,没有任何棱角。


    骆荀一坐在他旁边环住他的腰,又覆手包裹住他的手,是热的,没有受凉。


    “刚刚是在整理衣服吗?”


    他轻轻抿嘴笑了笑,仰头蹭了蹭她的下颚,“这是之前给孩子准备好的衣服,医师让我这几天小心一点,想来就在这几日了。”


    “妻主这几日陪我好不好?早点回来。”他声音极轻,莹润的眼眸注视着她,手指轻轻勾了勾她的手腕内。


    “这几日午时总做噩梦,一醒来妻主就不在身侧,心慌害怕。”


    她垂眸看着他说着不停,似乎憋坏了,没有人同他说话。


    骆荀一抚摸他的隆起浑圆的肚子,低头亲了亲他,“会陪你。”


    屋内紧闭着,只有窗户被打开了一点透气。


    地上都铺了毛毯,墙壁上也悬挂的锦绣毯子用来保暖。


    被放开,他的眼睛湿漉漉的,轻轻抿着带上水色的唇。


    双手攀上她的手臂,想要凑近她,肚子却先一步拦住了他。


    又是因为这个。


    为什么还没有生下来。


    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水肿发胖的身子,高高耸起的肚腹,连走路都要人扶着。


    像是怪物一样,突然鼓鼓囊囊,不得不扶着腰,变成最需要呵护的人。


    他低低喘着气,仰头想要亲她,潋滟的眼眸透着渴望和依恋。


    见妻主突然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徐韫呜呜了一下。


    低哑好听的声音在头顶上出现,让他心脏突然缩了一下。


    “听话一点,快了。”


    “等孩子生下来,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呼吸很急促,唇微微张开,遮住他眼睛的手被他的眼泪打湿。


    面容潮湿红润。


    越到后期,他的情绪越发敏感且不稳定。


    像是眼前被吊着一块肉,如何也抓不到吃不到,越发崩溃。


    不过几日,徐韫就听到了母亲和父亲要去南方的风声。


    他睁大眼睛,满脑子疑惑,为什么?


    他呆呆地盯着摆放在不远处的屏风,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在看什么,带着慌张。


    为什么?


    怎么会突然要离开呢?


    门被打开,是旬邑进来了。


    “公子要出去走走吗?”


    他随意地点头,被扶起来走到外面的长廊处。


    那些正在打扫或者正在搬东西的侍从不断从他眼前经过,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恍惚。


    “乳夫选好了吗?”他声音轻得不行,仿佛借此节省力气。


    “已经挑好了,都安排在偏院。”


    徐韫的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尽管不断像妻主索求肯定的回答,看到那些身材匀称的男子依旧心慌。


    万一,万一他恢复不了,怎么办?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微微蹙眉,想要回去。


    “又湿了。”


    身前的小衣被分泌出来的奶水打湿,弄得他心烦意乱。


    回到屋内,他脱下身上的衣裳,披着的头发被揽到一边,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随着衣裳都被脱下来,他轻蹙眉,抬手安抚自己的腹中的孩子,急促地呼吸着。


    久待在屋内,被衣裳藏住的肌肤雪白细腻,浑圆隆起的肚子和眉眼幽怨的漂亮脸蛋显然是吸人目光的。


    细长的双腿被裙摆遮住,上方的小衣被胸前打湿,一半身子被衣裳遮住。


    他面上有些羞耻,甚至烦躁,却依旧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分泌出来的液体。


    他不敢让妻主知道,都是自己悄悄躲起来擦拭。


    不过是擦拭的动作,他就累得喘气,朦胧带着雾气的眼眸仿佛下一刻就会坠下眼泪。


    他垂眼抚摸着腹部,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青丝有些凌乱地堆散在肩上,既妩媚又带着难言的涩情。


    白到引诱的肌肤透着奇异的美丽,勉强又艰难的神情出现在向来喜欢扮柔弱却倨傲的那张脸上,像是山间引诱的妖精。


    柔软,温热。


    好似此刻被人压在身下,又要小心护着腹中孩儿而不得不妥协紧绷着身子的模样更是让人蠢蠢欲动。


    门突然被推开,被屏风遮住的他显然有些慌张。


    他匆匆扯过旁边的被褥遮住自己的身子,却没有出言呵斥。


    没有人敢进来,除了妻主。


    也没有人敢拦妻主。


    “妻主……”他的声音有些颤,尾音挑起来,带着不经意的勾人。


    “怎么换衣服了?”


    女人朝他走过来,将他狼狈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他瑟缩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回应,“想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内被紧闭着,碳火无声地燃烧,他的大脑有些恍惚。


    被抚摸着腹部,他轻轻攥紧她的衣裳,不自觉眯着眼睛。


    “这里湿了。”


    他身子僵硬了一下,动都不敢动,睁圆了眼睛,木呆呆的。


    女人的神情平静,帮他继续擦拭着那处,指腹不经意擦过他的肌肤,细腻白嫩,比之前的手感好上了许多。


    起码多了一些肉。


    莫大的羞耻让他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偏头避开她的视线,漂亮的脸蛋上带着红晕。


    他一声不吭地,被整理好也是随人摆弄。


    什么都被看光了。


    夜里起码还昏暗,可这大白日的,被妻主看光了身子,甚至还被帮忙擦拭那里。


    他身子很软,被人拖过去抱着掐着,也默不作声。


    “不想问问,你的母亲为什么要去南边吗?”她垂眼盯着怀中受不得一点刺激的人,抬手帮他揉着腿部。


    “为什么?”


    “新帝要收权,你母亲自然要离开。”她语气淡淡地,“等你身子养好了,我再带你去看看你父亲。”


    “嗯。”


    他低低地应着,忍住不去思考那些,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咬着唇。


    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他的眼眸中露出迷恋,想要拥抱她,想要趴在她身上。


    ……


    生产那天,骆荀一不在府上。


    在屋内剪花枝摆花瓶的徐韫突然腹部发紧,随之的背部酸痛。


    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身下温热的液体把衣裳打湿,甚至走一步都觉得肚子要坠落下来。


    在旁边候着的旬邑连忙上前扶着,提高声音把那些侍从喊进来。


    “去叫妻主回来。”他声音慌张,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手连忙护着肚子。


    “去叫产夫进来,快去。”旬邑对着进来的侍从喊道,又让其他侍从把公子扶过去。


    徐韫被扶着上了床榻,额头很快密布细汗,碎发黏连在脸上,呼吸困难。


    热水很快被端了进来,红色的血液融入进水盆里的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床榻上的人面目扭曲,声音尖锐,苍白可怜。


    “妻主呢?”他声音虚虚的,攥紧旁边的被褥,面容被泪水打湿。


    “家主在外面等着。”


    旬邑回道。


    在外面等着吗?


    徐韫很快相信了他的话,没在继续追问下去。


    女人本来就不能进来,在外面待着很正常。


    被她看到自己如此丑陋的一面更让人心生拒绝。


    不进来也好。


    只要他快点生下来,快点生下来就能见到妻主了。


    肚子的疼痛让他浑身抖着,紧拧着眉,下面的撕裂让他大脑恍惚。


    直到夜里。


    孩子才生下来。


    孩子的哭声并不大,可听到哭声的徐韫很快就昏了过去,甚至没有机会去确认是男是女。


    孩子被擦拭干净喂过奶后放在徐韫旁边,睡得很沉。


    赶回来的骆荀一就听到管家的话,他生了一个女儿。


    如他之前所言,是个女胎。


    她换下干净的衣裳进屋,绕过屏风就看见躺在床榻上的人。


    还有孩子。


    屋内被遮得严严实实,暖和温热,没有一点冷风吹进来。


    她怔怔地盯着昏睡过去的徐韫,有些恍惚,目光不由得软下来。


    生下来了。


    骆荀一抬手抚摸他的面容,俯下身去细细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带着一丝血味,还没有彻底散开。


    他睡得很沉,带着疲倦,身上的疼痛让他拧着眉,却也极为渴望睡觉。


    第75章


    生产2 安静的空气中突然出现咿咿……


    安静的空气中突然出现咿咿呀呀的声音, 并不尖锐,也不明显,反而带着一丝轻柔。


    婴儿突然哭泣起来, 手乱动着, 甚至试图踢开包裹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沉睡的徐韫惊醒过来, 漂亮的眼睛恍惚茫然, 下意识想要去看孩子在哪里。


    “妻主?”


    他有些疑惑,为什么妻主俯身埋在自己的脖颈处, 亲也不亲,碰也不碰。


    她在做什么?


    可孩子哭了,妻主怎么不去看看孩子?


    他想抬手催促一下妻主, 可又依恋妻主的亲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现在还疼吗?”


    微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张了张嘴,心中莫名的委屈让他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的手几乎还处于无力的状态, 费力地抬起来轻轻攥着她的衣裳,声音很轻,“孩子”


    女人起身, 看了一眼旁边包裹的孩子,伸手抱了过来。


    她解开了孩子最上面包裹的毯子, 让孩子的耳朵靠在徐韫的心脏附近。


    很快地,孩子安静下来, 手轻轻攥着父亲的衣裳,眼睛安静地看向四处。


    不哭了?


    徐韫垂眸抱着怀中的孩子, 皮肤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看。


    “是女孩吗?”


    “嗯。”


    他的眼睛突然酸了起来,抬眸看向妻主, 声音又轻又柔,“抱我。”


    想要被抱,不想躺在床上。


    他松开了手,想要坐起来,漂亮的眼睛内委屈巴巴的,不想承认自己生了这么久生下了一个这么丑的小孩。


    骆荀一敛眸,把孩子放在一侧,将想要起来的人小心翼翼抱了起来,扯过被褥裹住他的身子。


    “妻主让她别哭了。”


    听到哭声,他扯了扯她的袖子,有些不高兴。


    只不过是松手了一下,就要哭闹,岂不是要抱上一整晚。


    他忍住身下的疼痛,仰头蹭了蹭她的脖颈,眉眼尽是骄矜。


    “她想要你抱她。”她将正在哭泣的孩子抱过来,让她依在徐韫的怀里。


    徐韫抬手抚摸着孩子的脸,孩子不哭了,在徐韫怀里安静地待着。


    “可可我现在好累,只想要你。这么多人,可以照顾好她的,可我只有你。”


    他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希望妻主让孩子被侍从带下去。


    孩子要的食物,他给不了。


    要的安心,他现在也给不了。


    他太疼了,也太累了,只想要妻主陪他。


    不过是一两日,他就会好好抱孩子,可现在他不想。


    他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婴,不会有任何人威胁他的地位,也不会轻易被抛弃。


    现在唯一想要得到的奖励就是要妻主陪他。


    骆荀一看着怀中不管不顾的夫郎,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出声将侍从叫了进来。


    进来的旬邑低眉顺眼地走上前来,将公子怀里的孩子抱了出来。


    他动作有些生涩,但好歹练过。


    旬邑将孩子抱去偏房,又让人取了公子的衣裳垫在婴儿床里,随即将孩子放进去。


    叫人将乳夫叫进来喂点奶,给孩子换了衣裳,屋内的几人又坐在一侧看着。


    屋内安静下来。


    没有孩子,没有孩子的哭泣。


    他内心的不安和烦躁慢慢散去,只一心依赖在妻主怀里。


    骆荀一让人送了一点流食进来,徐韫喝了半碗就不愿意再喝。


    还没来得及问妻主想好名字没,他又开始疲累起来,坐了一会儿又躺了回去。


    他很快闭上眼睛,侧躺着埋在妻主怀里,很快安睡下去。


    隔日。


    他被扶着下榻走路,突然卸下来的重量让他显然有些不适应。


    孩子生下来了,可腰却没有恢复过来。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焦虑起来。


    对自己哪哪都不满意,身材变了形,身子也还没恢复过来。


    哪里是半月就能恢复过来的事情。


    “石卿呢?”


    “喝完奶后就睡过去了。”


    “没有哭?”


    “乳夫也生下了两个孩子,对这些很熟练。”


    他紧抿着唇,漂亮的眼眸内皆是焦虑。


    “妻主现在是在那吗?”他语气平淡,听不出生没生气。


    旬邑犹豫地点头,“想来马上就来公子这了。刚刚公子没醒来,家主便去看看女郎的状况。”


    他被扶着走了几步,又坐在软榻上歇息。


    屋外有了动静,他抬眸望过去,脸上不自觉浮现委屈的神色。


    骆荀一进来,旁边候着的侍从都退到屏风外去。


    榻上的人安静温软,身上的衣裳极为素净,眼眸清凌凌的,偏偏又带着一丝幽怨。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坐到徐韫旁边,伸手触碰他的后背。


    已经出汗了。


    徐韫悄悄地瞅着她的神色,很正常,跟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嫌弃。


    他自觉地黏过来,双手攥着她腰间的衣裳。


    “要换衣裳了。”她温声道。


    她又碰了碰他的胸口,“这里疼吗?”


    意识到妻主什么意思,他的脸稍稍红了一下,漂亮的眼睛茫然地盯着她,浑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让旬邑取了毯子和里衣过来,伸手将徐韫身上的衣裳脱下来,又用温水擦拭他的身子。


    他显然有些惶恐不安,想要躲开,可显然没有什么用。


    身子不似之前苗条好看,腹部也不紧致,即便他看了也不想再看第二眼。


    “妻主……”


    他浮现抗拒和惶恐,可衣裳脱落下来,又不得不把自己埋在她的怀里,不想看到她露出嫌弃的神情。


    “怎么了?”


    他紧紧咬着下唇,睫毛颤抖,肩膀也轻轻抖着,身后的青丝将背部的肌肤掩盖。


    黑的黑,白的白,极为漂亮。


    他的肌肤极为细腻,比之前还白嫩了一点,雪白带着一丝成熟的引诱。


    身上冒的虚汗被擦拭掉,顺着脊背延向小腿。


    他身上裸露,什么衣裳也没穿。


    可屋内偏偏暖和,他没法说什么催促的话。


    什么怎么了。


    明明应该知道他最怕什么了。


    出乎意料地,他很快穿上了衣裳,毛毯盖在他的腰上,身子慢慢放松下来。


    骆荀一低头扯开他锁骨处的衣裳,帮他轻轻揉着那处,神情平静。


    被触碰的一瞬,他的身子紧绷起来,可又不得不被迫放松。


    胸口处的异样让他羞红了脸,眼眸内湿湿的,全身无力地靠在堆高的枕头上,细长的手指轻轻攥着毯子。


    “疼吗?”


    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她的话,他胡乱地摇了摇头,垂落下来的青丝有些凌乱,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产后的虚弱和无助。


    他的心思很好猜,娇气蛮横,平常不是嫉妒就是粘人。


    骆荀一合上他的衣裳,用帕子擦拭手上的乳液,徐韫更是羞得偏头不敢看。


    “这几日我都会在家陪你,不要多想。”她温声道,“我不会去哪里。”


    她俯身亲了亲他的唇,可偏偏动作极轻,像是只是在水上轻轻拂过一般。


    徐韫轻轻喘着气,眼底像浸了水一样,满身依恋地凝视眼前的女人,身上的衣裳舒适宽松,连着露出锁骨和肩头。


    “嗯。”他顺从地回应,很是乖巧。


    “你若是想石卿了,我会让人把石卿带到屋内待一会儿,有人照料她,你不要想太多。”


    眼前的人一如之前那般清贵温和,偏偏看上去又疏离冷淡得很,哪里像是会疼人的模样。


    都说选妻主要选一个会疼人的,有责任心的,还要有能力,外貌什么的都是次要。


    “妻主会嫌弃我身子不好看了吗?”他还是忍不住出声。


    “不会。”


    他有些狐疑地盯着她,不大相信。


    此刻他的脑子里已经固定了那些人的固有想法。


    谁会不喜欢身材好的人呢?


    谁会不偏向去拥抱宠溺好看的人呢?


    他不出声了,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个。


    他是她的正夫,不好看了又能怎么样,无非是眼不见心不烦,寻他人解闷就是。


    “阿绵在想什么?”她轻轻揉着他的手指,见他又在胡乱想什么,“若有什么想说的,阿绵可以说出来。”


    她的语调很柔和,带着一丝冷调,很好看。


    她垂眸看着他,面容平静,俯身凑过去,“若还想着别的什么,我会生气的。”


    生气?他瑟缩了一下,讨好似地仰头蹭了蹭她,“没想什么。”


    ……


    一月后,这日夜里。


    在榻上已经睡过去的徐韫迷糊地睁开眼睛,见妻主上榻,很快黏过去埋在她的怀里。


    他低低地呜咽着,温软的身子缠在她身上,越发娇气起来。


    很快地,渴望的亲昵出现在自己的脖颈处,不满的念头被安抚下去,渐渐安静下来。


    她抬手慢慢抚摸他的后颈,想到刚刚回来见到的场景。


    石卿哭了,如何也哄不好。


    睡下的乳夫被叫起来哄孩子,石卿很快安静了下来。


    她不知道徐韫有没有看到过因此心生焦虑,这显然不能长久如此下去。


    产后抑郁的事情不在少数,她也尽量减少去看石卿的次数,多陪伴徐韫。


    这一月他似乎很焦虑自己的模样,焦虑之前的衣裳小了穿了不合身,又焦虑腰部不如之前纤细,并没有很关注石卿。


    只是白日里让人把石卿抱到屋内,偶尔喂喂奶,抱抱孩子。


    一日下来,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若是只焦虑身材,这很正常。


    她抚摸着他的脖颈,顺着脊背向下揉着他的腰。


    怀中的人轻轻哼着,疲累地动都不动一下。


    若是无侍从从旁协助,照顾一个孩子恐怕能让他当场哭出来。


    他迷糊地睁开眼睛,声音很软,“妻主不睡吗?是石卿又哭了吗?”


    他的呼气很轻,还没等到妻主的回应,很快又睡了下去。


    厚重的帷幔遮住了床榻上的两人,外面还留有一盏烛灯。


    因为他开始畏惧黑色。


    第76章


    噩梦 噩梦总是没有预兆的。 ……


    噩梦总是没有预兆的。


    浓重的睡意将他拉进了噩梦中, 迟迟无法醒来。


    眼前是一片白色,地上都是雪。


    红色的宫墙破败不堪,四周静悄悄的, 空无一人。


    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了一样。


    他侧身看向四周, 想要叫人, 可发不出一点声音。


    是的, 他在颤抖,眼珠子都不受控制地到处看, 几乎害怕的要蹦出来。


    这是哪里?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抖了一下,连连后退, 险些摔到地上,面上不自觉出现惧怕的神色。


    还没有来得及去猜想自己的脚怎么了, 他忍着惧怕看过去,脸上惨白。


    他只看到了龙袍, 以及脚下漫开的血迹。


    哪里来的血?


    他后退一步,摔倒在地上,衣摆已经湿了, 被鲜血打湿。


    是自己身上流下来的。


    他恍惚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低眸看着手心的血, 内心的害怕让他的眼泪瞬间凝聚了眼眶,无声地流下, 惶恐得得让人发疯。


    妻主呢?


    妻主?


    他哪里来的妻主。


    徐韫猛的抬头看向那个女人旁边站的男人,又看向四周。


    都有人。


    哪哪都是人。


    都是这个贱人, 这个贱人害得自己一辈子都毁了。


    为什么只要是个女人都要喜欢他,为什么他总是如此幸运。


    “赐死吧。”


    声音轻飘飘的,却让徐韫沉重得喘不了一口气。


    他无法抬头, 脖颈上的头似乎千金重,只能看见地面的血迹越发蔓延开。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面容扭曲,几乎要疯了去。


    好疼。


    迟来的疼痛从脖颈蔓延开,鲜血几乎占据了他的瞳孔。


    ……


    怀中的人在哭泣。


    她睁开眼睛垂眸看着还在沉睡的他,眼泪却流得不停。


    骆荀一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双手慢慢环住他的腰。


    在哭什么?


    做噩梦了吗?


    “醒醒。”


    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怀中的人睫毛颤抖着,很快睁开眼睛,意识恍惚。


    “妻主。”他声音有些哑,带着哭泣的无助和惶恐。


    徐韫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腹,醒来的瞬间害怕顿时攀爬上他的大脑,后背发冷。


    他下意识埋在她怀里,身体却不断颤抖着,轻声抽泣,眼泪嗒嗒地就落下来。


    “做噩梦了吗?”


    哭得这么厉害吗?


    她轻轻把人拉出来,低头亲了亲他的脸,“不要哭了,我在这里。”


    很快地,他冷静下来。


    还没安静一会儿,他急切地仰头蹭了蹭她的下颚,又想要亲吻,想要去证明什么。


    凌乱的发丝被他压在身下,侧躺着黏进女人的怀里,露出锁骨处的一大片肌肤,温软带着一丝甜味。


    被褥被他弄到了腰处,手臂那处裸露出来,袖子堆积在小臂处。


    帷幔将外面的光亮遮挡开,里面的床榻上只有一床烟紫色的锦衾。


    本该是两人的床榻,徐韫黏着睡觉,像是三人可以睡下的床榻。


    此刻他面上薄粉,湿润的眼眸急切委屈,只想着撒娇受到安抚宠溺。


    太粘人了。


    她想着,抬手擦拭他的眼泪,敛眸亲吻他的唇角,细细捻磨着,慢慢攥紧他的手腕。


    “唔……”


    不过是一会儿,他就埋在她的锁骨处低低喘息,黏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很快将刚刚的噩梦抛弃在脑后。


    “我梦到被人杀了,好可怕。”他被脸贴在她的掌心,语气柔柔的,“好多人,好多人要杀我。”


    “只是梦而已。”她说道。


    他成天待在宅院内,不是插花就是准备恢复身材,哪里有机会去跟别人结怨。


    只要他得罪的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谁能动得了他。


    不会有人动他,即便是坐在最上面的那位也不会动他。


    他不说话了,似乎还在后怕,随即撑手慢慢坐起来,坐在骆荀一的腰腹上,解开自己上身的小衣。


    “这里疼。”


    他将妻主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溢出了乳水,很少,肉眼可见的堵塞起来。


    她下意识帮他揉了揉,随即起身把人抱进怀里。


    他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羞得抬手攥住她肩膀上的衣裳,主动凑近了一下,把胸口往妻主手心里送。


    “轻……轻点。”


    他的尾音颤颤的,勉强支撑起来的腰身很快软下去,跌在妻主的掌心里,轻轻哼哼的呜咽从嘴里溢散出来,模样越发温软。


    他不怎么喂孩子奶,可那处越发堵涨,寻了医师才知道无法避免。


    前几日他实在受不住了,才羞着脸要妻主帮他。


    前几个月不能同房,妻主也只是亲亲他,或者帮他揉揉腰,其他再亲密的事情就没有了,自然不知道他的苦楚。


    过了一会儿,他被抱起来离开床榻,转而被放在软榻上。


    那些侍从陆陆续续进来,没有他的吩咐也只是待在屏风外候着。


    他低头擦拭干净胸口的乳液,缓和下来才让人进来扶他起来。


    “公子可要看看女郎?”


    徐韫摇了摇头,突然笑了笑,微挑的眼尾透着嫉恨和阴郁,“等会儿妻主走了,让人准备好马车,我要出去一趟,也莫让妻主知晓。”


    这几个月里他做了蠢事,险些给妻主纳侍,什么孩子不孩子,妻主的孩子也只能是他生的。


    那贱人好生在那快活着,还跑到他面前炫耀一番,他不剥了他的皮都算好的。


    旬邑顿了顿,看了一眼公子的模样,也知晓公子恢复了记忆。


    没恢复记忆的公子不是这样的,好哄骗,好伺候,只喜欢一个人待着,甚至不喜欢别人伺候他。


    如今不一样了,公子的性情总是奇奇怪怪的,上一秒还在高兴,下一秒就莫名发起了脾气。


    如今孩子也顾不上了,只想着去将存在的危害铲除。


    孩子本就是公子为了不让家主抛弃他所去追求的。


    如今家主待公子越发好脾气,公子自然没了之前的担忧。


    公子所有的依仗,似乎全压在了刚出生不久的女郎身上。


    旬邑低声答应,退出屋内去准备马车。


    徐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学着之前的模样微笑。


    可皮肉越发僵硬,哪里有之前单纯的模样。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强忍着郁气,起身扯过外袍披在身上,朝小门的方向过去。


    偏房就在隔壁,虽然不如主卧宽敞,却也不至于简陋。


    如今已经到了初春的时候,大雪纷飞的时日已经过了一月。


    外面都是新长出的嫩芽,侍从还没来得及去休整。


    徐韫推开门,便见着桌子旁边,一个年轻男人抱着孩子喂奶,旁边的侍子围在旁边。


    那男人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模样温婉,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生怕她哭了又不肯吃了。


    明明那是他辛辛苦苦怀了十个月生下来的,怎么那孩子就亲近那个男人了。


    屋门打开,那些侍子见是正君,连忙起身站在一侧垂首出声唤正君。


    江娴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却呆愣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是这家的主君。


    徐韫走进来,拢了拢身上的外衣,示意旁边的人把孩子抱过来。


    接着他坐在那,就见着那孩子被旁人抱起来,哭声转而出现。


    四周似乎手忙脚乱起来,却极为安静,只有婴儿的哭泣声。


    他的面容慢慢冷了下来,被袖子遮盖的手紧紧握住,冷冷地注视着站在那的男人。


    “主君。”


    孩子被抱了过来。


    徐韫伸手接过来,将孩子抱在怀里。


    石卿哭得可怜,在徐韫怀里待了没几分钟,很快安静下来,却开始寻吃奶的地方。


    她攥着自己父亲的一缕头发,见寻不到,又作势要哭起来。


    旁边的江娴欲言又止,只微微合拢身前的衣裳。


    旁边的侍从开口,“女郎可能饿了。”


    主君还没进来之前,女郎也才刚刚吃上。


    徐韫低眸看着怀中的孩子,眉眼很像妻主。


    他慢慢抱紧怀中的孩子,也不顾她开始哭闹起来,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孩子的模样,突然勾唇笑了笑。


    “你叫什么?”


    “江娴。”


    江娴?


    姓什么不好,偏偏要与姜同音。


    还没等他开口,屋外就传来了声音。


    妻主来了?


    此刻,怀中的孩子还在哭泣着,徐韫有些慌张,连忙抱紧怀中的孩子,起身看向进来的人。


    “妻主。”


    他勉强地笑着,眉眼怯生生的。


    “来看石卿吗?”


    她走进来,示意这些人退出去。


    屋内只剩下她和徐韫。


    他乖巧地回着,“石卿哭了,我正在哄她。”


    他垂眸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作势要扯开身上的衣襟要喂孩子。


    站在旁边的骆荀一没出声,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真奇怪。


    以往他都是让人把石卿抱到屋内喂,怎么可能主动到这里来。


    “你等会儿要出门吗?”她问道。


    怀中的孩子已经安静下来,趴在他的胸前吮吸。


    听到妻主的问话,他只低垂着头看孩子,犹豫地回答,“嗯。”


    没听到妻主继续的问话,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眼眸透着惊疑。


    婴儿已经长出了牙齿,吃食的时候总是随心随意。


    他微微蹙眉,忍着疼痛,等孩子停止后才合上衣裳。


    他起身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又走到妻主身侧,抬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正要讨好似的揉按,却被妻主握住手扯到了她的怀里。


    “没有什么瞒着我吗?”


    草草合上的衣裳又被妻主扯开,那处还留有乳液,带着薄红。


    他被箍着腰,动弹不得,听到妻主的话僵了僵身子,连忙做出讨好的神情。


    “没有。”


    徐韫顾不得身前的凌乱,双手攀上她的脖颈,仰头看着妻主,“没有的,只是想出去而已。”


    骆荀一轻轻揉着他的腰,狭长的眼眸凝视着他此刻的举止。


    他仰着头,眉眼怯生生的,漆黑的眼眸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却又强装温软无害的模样,惯是之前的模样。


    恢复记忆了吗?


    难怪今早上突然大胆起来,也突然跑到这里。


    第77章


    不安1 见妻主不语,他……


    见妻主不语, 他学着之前的口吻撒娇,“难不成妻主不想我出门吗?明明是妻主之前让我多出门走走。”


    她笑了笑,只是帮他整理好衣裳。


    他有些不安, 可他的说法又没有错。


    只是出门而已。


    “不要在外面待久了。”她温声道。


    他缓慢眨了眨眼睛, 轻抿着唇, 觉得哪里怪怪的。


    ……


    中午, 他没有回去。


    他没有等到那个贱人。


    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脑子却越发迟钝。


    前前后后的记忆让他有些茫然, 更甚至是混乱。


    “父亲离开了吗?”


    旁边候着的旬邑连忙回应,“主君已经离开了三个月了。”


    他的母族搬离这里,除了有一个郡卿的身份, 毫无任何权势,没有人给他撑腰。


    府上的那些侍从也被换得七七八八, 除了手上的钱财和铺面,他驱动不了任何人。


    也就是说, 他以后只能全然倚靠妻主,全然受妻主掌控,甚至随时落得跟其他正君一样的下场——被厌烦, 被舍弃。


    今后他所有的脸面全要依仗妻主。


    他突然站起来,哪里还有心思去找那个贱人。


    反正白越也无人给他撑腰了, 一个未出嫁且没有人会帮他的人,即便他有什么手段再勾搭上妻主, 他也能废了他。


    他不断地回想着怀孕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除了自己犯蠢要给妻主纳侍, 就是在屋内绣花,对外界毫无所知。


    他沉着脸,起身走出包厢。


    二楼的走廊处, 他粗粗往下看了一眼,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里的人并不多,甚至很少,典雅的装饰就代表着这里不会接待太多人。


    轻轻的纱幔慢慢飘着,珠串的帘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跟在后面的旬邑不解,停下来顺着公子的目光看上去,这才知道那人是谁。


    三皇女的正夫,有名的贤淑温婉,尚无子嗣。


    如今三皇女逝世,这位秦夫被接回了家,却常住宫内。


    公子本该是三皇女的正夫的,结果却成了那位,让公子一时成了京中的笑话。


    旬邑有些踌躇,生怕公子同那位吵了起来,家主又心生误会。


    “公子?”


    “他如今住在哪里?”


    徐韫看着他身后跟的人,行为举止都像是宫里的人,难不成真和上辈子一样,成了那皇帝的贵侍。


    “如今住在宫内。”


    “宫内?是贵侍吗?”


    旬邑张了张口,哪里敢随便造谣,哪里来的贵侍。


    “不是。”


    如今宫内没有一个贵侍。


    不是?


    徐韫只是盯着那个人,没有上去找他麻烦。


    上辈子那个人多么幸运啊,不管自己如何给他使扳子,总能轻易躲过去,自己反而遭殃被人看笑话。


    死了妻主不说,转眼就找了靠山,换名改姓地成了宫中的贵侍。


    见公子转而下楼,旬邑觉得有些奇怪。


    前面的侍从掀开帘子,走过去的徐韫看了一眼在那挑首饰的人,紧紧抿着唇。


    一瞬间突然觉得无趣,哪里都让人烦躁。


    “公子?”


    “走吧。”


    他随意指了一对玉镯,便抬脚出去。


    在那挑首饰的男人转过身去,看了一眼离开的人。


    “那是谁?”


    “是骆大人的正君。”旁边的人回道。


    京中谁都知道骆大人是徐家的赘婿,还有人谣言骆荀一不喜家中正君,甚至冷漠苛责。


    马车上,他倚靠在靠枕上,微微蹙眉。


    他有些恍惚,甚至茫然。


    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


    回到府上,他也只是坐在屋内,让人把孩子带过来。


    江娴这一个下午都得了空,不需要喂奶,甚至出入自由。


    他得了允许,回家去看望自己半岁的孩子。


    妻主在外酗酒,一日也不会回来。


    他去了好友家,将发的月钱给了好友一半,又将孩子抱在怀里。


    “你问那府君,可以把孩子带在身边吗?”


    江娴摇了摇头,只低头喂孩子奶,“还没问,那孩子不过两个月,我若再带一个回去,不知道会不会让府君不满。”


    “不过给的银子很多,也不会苛待责骂,我想继续在那里待着,也不用回来日日担心受怕。”


    他嘴唇蠕动着,睫毛低垂,稍稍抱紧了怀中的孩儿。


    刚过月子,他便听到骆府的下人在说主君寻乳夫的事情。


    他曾经听说过哪个大户人家腌臜事数不胜数,咬着牙去去骆府试试能不能被选上。


    他身子年轻,又过了月子,奶水足,不出意外被管家选上,唯一的要求就是待在偏房里不要随意走动。


    旁边的男人听了,只是叹了一口气,“两个孩子我也带不过来,没自己父亲在旁边,夜里哭得厉害,若你不行,我也不能让你真强硬带过去。”


    江娴咬唇,“我试试看。”


    “听说骆府的家主是个大官,那府君性子如何?”


    “挺好的,人漂亮,性子也好。”


    江娴想到自己见主君第一次的场景,是在主君的卧室内。


    他倚靠在榻上,模样虚弱,可那张脸的容色如何也掩饰不了。


    矜贵温柔,被人再如何宠溺似乎也不会让人惊讶。


    那主君只扫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让下人给了他一对镯子就让他下去。


    “那情况如何?”


    “那府上只有府君一人,没有其他的侍子。”


    江娴摇了摇头,“没有。”


    想到自己的妻主,江娴便心生怨恨。


    她将家里的钱财全拿了出去酗酒赌博,动辄打骂,几日也不回家。


    “真少见啊,那女君长得如何?”好友继续问道。


    江娴沉默了一下,只低声回复,“也是好看的。”


    他不说了,只是低头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让他吃慢点。


    好友继续说着,“听她们说,那些有权的人都要纳上几个侍子,她们的正君都会主动去给妻主纳侍。”


    说着,他冷笑了一下,鼻子都气歪了,“我家那位拿着这个借口去吃花酒,还怪我肚量小,若不是回不了家,又生了孩子,我也省得跟她吵架。”


    他看了一眼江娴,“你也不要告诉你妻主你现在做的事情,免得留的银子全被她拿了去。也为孩子多想想。你那妻主来问,我都说你去给人缝补衣裳洗衣服去了。”


    “嗯。”


    ……


    匆匆回去后,他待在偏房里,呆呆地看着婴儿床。


    “江娴?”


    “你在发什么呆?家主快回来了,你整理一下,主君马上就会让人把女郎带回来。”


    江娴匆匆应下,走到窗户处打算关上换衣裳。


    他往外看了一眼,便看到不远处走廊上的人,是家主。


    她提前回来了。


    一身官服,眉眼清朗,身形颀长。


    江娴怔怔地看着,有些失神。


    若若她是自己的妻主就好了。


    家主看上去对自己的夫郎很好,从来也没有留下什么坏脸色。


    听到哭闹声,半夜里也会过来看一眼孩子。


    也会对下人避嫌,生怕主君误会。


    见家主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将窗户关上,连忙换了衣裳。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被叫出去,跟那些侍从一样候在屏风外面。


    他悄悄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见着那位主君缠在了家主身上,很是粘人。


    江娴连忙端正举止,不敢再乱看。


    孩子被抱了出来,睡得很沉。


    江娴接过来,却没有说话。


    他走出去,低眸看着怀中的女郎,与家主长得很像,不需多想,也能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回到屋内,那些侍从也在旁边待着。


    虽然这么多人,却没有人敢说话,只是各做着自己的事情,将女郎的衣裳摆放好,又取温水擦拭女郎的脸和手。


    他站在旁边,有些犹豫地对着其中一个侍从说道,“我能见主君一面吗?”


    “去问旬邑吧,等会儿他就会过来看女郎。”


    空气又安静下来,江娴无事,便回到自己的住处绣花。


    “旬邑过来了,你去问吧。”


    他的门被敲了一下,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


    江娴连忙出去,对他说了一声谢谢后又去找旬邑。


    偏房内,旬邑看了一眼女郎的情况,依旧睡熟,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江娴,示意他出来说话。


    “找主君做什么?”


    “我想把自己的孩子也带过来。”


    旬邑微微皱眉,“这件事情不要想了,哪家都没有这种情况。”


    “你若是担忧家里的孩子,可以去后厨要点新鲜羊奶送回去,让你家里人多看着孩子就成,女郎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公子重心在家主那,但女郎的事情也会关注,容不得别人一点怠慢,什么都用好的,连在旁边照看的侍从都是仔细挑选过的。


    “我知道了。”


    ……


    屋内。


    徐韫坐在妻主的腿上,红着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后日宫宴,你要去吗?”


    她轻轻揉着他的腰,垂眸看着他乖巧的模样。


    “不去。”


    “上次,你是如何掉进湖里的?”


    她派人去询问了当时在徐韫旁边的人,都道他是突然掉下去的。


    他僵了僵身子,轻轻攥住她的衣裳,声音很软,“什么掉进湖里?”


    骆荀一见他慌张起来,抬手将他旁边的碎发勾到耳后,“不想说吗?”


    徐韫张嘴咬住妻主的手指,漂亮的眼睛润润的,“妻主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试探我。”


    他微微抬腰凑近妻主,双手勾住她的脖颈,跪坐在她身上,语气不满,“难不成妻主不喜欢现在的我吗?”


    “喜欢。”她直白道。


    她的双手放在他的腰间和后背,若有若无地摩挲他腰间的软肉。


    他似乎又跟之前一样瘦,腰又细了一圈。


    被摩挲着腰,他轻轻颤了颤,又勉强支着身子听她说话,觉得她回答敷衍。


    “听下人说,你待在屋内一个下午,是哪里不舒服吗?”


    第78章


    这么容易哄吗? 她垂眸看他,把……


    她垂眸看他, 把人抱在怀里,双手禁锢住他的腰。


    “你去了首饰铺,还遇见了秦泞, 是吗?”


    他的双腿悬在空中, 鞋子也落了地, 整个人都被人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徐韫微微瞪大眼睛, “你让人跟着我。”


    她突然笑了笑,语气平静, “跟着你?要如此说话吗?”


    “跟秦泞有过节?”她微微俯身,狭长的眼眸内幽幽的,润白的面庞却温和。


    “只是买首饰而已。”他回道。


    她敛眸不语, 只是轻轻揉着他的腰,目光审视。


    他的身子软了下来, 双手抵在两人之间,漂亮的眼眸带着惊疑和不安。


    为什么要让人跟着他?


    怕他去找人吗?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他挣扎了一下, 可腰间的手死死箍着他。


    徐韫眼睛一下红了,脸上浮现既委屈又可怜的神情,拔高了声音, “你敢欺负我。”


    “欺负?”她松开他的腰,抬手握住他的手, 语气平静,“我如何欺负你了?”


    徐韫说不出什么话来, 按道理来说,她的确没有欺负他。


    他呼吸有些凌乱, 眼睛睁得很大,神情软弱,被握住的手也轻轻颤抖着。


    身上都被女人的气息包裹, 无一不告诉他,他没有任何能力反抗。


    欺负他没人撑腰,欺负他没处告状,甚至想把关在府上。


    他什么都没有了,还把他的人赶走。


    什么听别人说,明明是她派人跟着他的。


    哪里来的什么别人。


    是不是下一步就是把他关在府上,往后被她抛弃也无人知道。


    他的眼泪很快聚满了眼眶,薄薄的眼皮几乎要盛不住,“你你若有别的心思,何必遮遮掩掩,你看上了哪个贱人?”


    她微微蹙眉,觉得他未免想得太远。


    “害怕什么?”


    “从早上开始你就在害怕了,我不过是让人跟着你而已,哪里就是欺负你了?”


    她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阿绵在害怕什么?”


    之前不是胆子很大吗?又在害怕什么?


    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既没有其他夫侍,他想要孩子也给他,想要陪伴也待在他身边,也没有跟他吵架。


    所以在害怕什么?


    不是他自己满嘴在说喜欢,要只喜欢他一个人,她不是在尝试了吗?


    “我我”


    “我很喜欢阿绵,不会纳侍,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是害怕没人撑腰了吗?害怕后面同我吵架我会休弃你?还是害怕自己被束缚?”她缓缓说道,一边却慢慢扯开他的衣带。


    “或者你想管着我,让我听你的话?”


    她突然笑了笑,亲了亲他的锁骨,又埋在他脖颈轻轻啃咬着他那处的软肉。


    “是不是?”


    “还是说,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我,喜欢别人?”


    喜欢那个死去的三皇女,心生怨忿,又不敢吐露,全然撒在她身上?


    徐韫的身子颤抖着,浑身没有力气。


    “妻主为何要这样想我。”徐韫抓着妻主肩膀上的衣裳,带着哭腔,“为何还要说我喜欢旁人?”


    跟说他与别人私通有什么区别。


    他的眼泪簌簌掉了下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衣裳被扯开,哭得头脑发热。


    可妻主根本就不搭理他,握住他的双手。


    徐韫挣扎着,在骆荀一眼里就像是撒娇一样,完全没有什么用。


    “我不闹了还不成吗?”他声音小小的,也不挣扎了。


    “明明是妻主信口胡说,我只是出门一趟而已。”


    他眨了眨眼睛,睫毛黏连在一块,清透的眼眸内湿湿的,也不哭了。


    “妻主说我要管着你,要你听我话,可妻主之前也没听过我的话。我的侍从被你赶走了,父亲也不在这。”


    他说得很可怜,又含含糊糊的,也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被松开就立马埋在她的脖颈处,肩膀瑟缩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赶走任由他寻死觅活吗?他父亲不在这又不是她干的。


    如今府上的人又没人不敢听他的。


    门口传来了声音。


    “家主,有客人找您。”


    骆荀一顿了顿,怀中的人听到这句话抱得更紧了,缠人得越发厉害。


    “我还有事。”


    “妻主才陪我多久就要走了吗?”


    他从她脖颈处抬起头来,身上的衣裳凌乱不堪,脖颈处还留有痕迹,眉眼幽怨。


    “听话一点,等会儿就会回来。”


    她把人抱起来放在榻上,低眸看着坐在那不满的夫郎,抬手帮他理了理碎发。


    他长得很漂亮,即便生下孩子后对他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影响,反而更加粘人,脾气也收敛了一点,抬眸的时候也刻意摆露出委屈的模样。


    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像狐狸一样,既天真又不老实。


    等妻主出去后,他才从榻上下来。


    铜镜前,他整理着凌乱的衣裳,用帕子擦拭过眼泪,看着铜镜里自己脖颈处的咬痕,手微微缩了缩,什么时候才能同房。


    孩子三个月就会开始认人,他自然要带在身边,免得今后不亲他,反而认别人作父亲。


    “公子,厨房已经备好了菜。”


    “等妻主来了再上。”


    他起身绕过屏风走出去,站在长廊处看着院子里的草木,思考石卿如今才几个月大。


    妻主在他怀了五个月的时候定了石卿的名字,叫骆琎,石卿是他生下来后定的小名。


    他拢了拢身上的外衫,长发也随意披散着,身上也只戴着耳坠,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佩戴。


    白净细腻的脸上还留有绯红,抬起的手露出一截手腕,雪白勾人。


    他思索着,哪天才有机会去父亲那,也应该等石卿会爬会走路的时候。


    前院的大厅上。


    天还没黑起来,屋内已经开始点起蜡烛。


    “下月初十,孩子满月酒,你记得来。”尤单说道。


    “你把人接回来了?”


    尤单点了点头,“再不接回来,又要被他骂了。”


    “你那位怎么样?之前在镇子上看着脾气就闹腾,没想成你现在就娶了人家。”


    骆荀一抿了一口茶,“还行。”


    虽然闹腾,说出来的话也就那几句。


    “我听说秋闱的主考官是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考察学风?”


    “还早。”


    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考察一个地方的学风和整体情况并不需要多久。


    “行吧,记得来。”


    等尤单离开,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


    她走到徐韫的院子里,便见到站在长廊处的夫郎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微微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直勾勾地盯着她。


    旁边的灯笼照亮了他的身影,娇气蛮横,一点都不讲道理。


    “妻主不是说等会儿就来吗?天都黑了。”他声音很软,“我都等很久了。”


    ……


    徐韫的一天很简单,处理好店铺的账本和府上的开销,就让人把孩子带过来。


    他显然忘记了做春衫,又让人叫了裁缝过来,又挑选好衣裳样式,中间又去看几眼孩子。


    见她睡着,还没吵着要喝奶,徐韫又挑好布匹。


    他看着送过来的鞋子,只是给石卿准备的。


    虽然还不会爬不会走,但也就这几个月的事情。


    草草处理好后,他又让人把府医叫来。


    徐韫坐在软榻上,伸手让府医把脉。


    他的声音有些懒散,音色又冷,“什么时候可以同房。”


    说这种话,他也没有脸红,只睁着眼睛盯眼前的人。


    “现在可以了。只不过,主君要避孕吗?”


    徐韫愣了一下,避孕?


    他完全没有想到他可能还要再怀孕的可能。


    可他才生下孩子没多久,怎么可以再怀上。


    他犹豫了一下,“管多久?”


    “一月。”


    徐韫点了点头,一月也没什么。


    下午。


    他待在屋内,扯开衣襟,抱着孩子。


    才刚刚午睡醒来,徐韫脸上还有些红。


    石卿攥着父亲的一缕头发,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父亲,也不喝奶了,咿咿呀呀地叫着。


    “叫什么?”


    他眉眼恹恹的,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见她不想喝了,徐韫合上衣裳,把孩子抱稳后才站起来走出去。


    “妻主呢?”


    “家主还在书房内。”


    他的头发被怀中的孩子玩着,甚至被她塞进了嘴里。


    徐韫微微蹙眉,将头发扯出来,刚要让人把孩子抱下去,就见她要哭的模样。


    眼睛睁得很大,瞬间就红了起来。


    他顿了顿,也没说话,只继续抱着孩子。


    院子里。


    徐韫抱着孩子,抬眸看着眼前的几人摆弄花草。


    阳光很好,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身子放松下来,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似乎精神很好。


    见妻主过来,他起身连忙将孩子塞进了妻主怀里,开始抱怨孩子闹腾。


    他攥着妻主的衣裳,把脸贴近她的肩膀,漂亮的眼睛悄悄地瞅着她的神情。


    不在意。


    不在意孩子是不是他生的吗?


    他不自觉蹙眉,又要开始发作,刚抬眸就与妻主对视。


    “怎么了?”她微微勾唇,狭长的眼眸安静地盯着他的模样,“累了吗?”


    他下意识摇头,心中莫名心虚,“不累。”


    “下个月我们去拜见你母亲吧,把石卿也带过去。”


    徐韫眨了眨眼,“真的吗?”


    “我已经下了帖子。”她回道。


    “你可以提前准备一下,我们可能要离开几个月。”


    徐韫显然有些开心,嘴角都不自觉上扬起来。


    不用在待在这座宅院里等着妻主回来,可以整日都跟在妻主旁边。


    他让准备的春衫也正正好。


    骆荀一抱了一会孩子石卿显然有些支撑不住了,很快睡了过去。


    骆荀一让人把孩子带下去休息,旁边紧紧跟着的徐韫抱着她的胳膊,眼睛发亮。


    他看上去很高兴。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又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


    这么容易哄吗?


    第79章


    迟来的人设 在骆荀一准备结束手上……


    在骆荀一准备结束手上工作的时候, 突然被人叫住。


    “骆荀一。”


    她侧身望过去,是秦柏。


    “有什么事情吗?”


    秦柏走来,手上拿着朱红色的帖子, “你离开应有半年, 母亲为我定了一门婚事, 婚期应在初冬。”


    帖子被递了过来, 上面刻有印章。


    “我知道了。”她接过来,示意旁边站着等候吩咐的官员离开。


    “我事情基本也弄好了, 初冬想来应该会回京。”


    两人站在屋檐下,柱子被雨水打湿,甚至溅到了骆荀一的衣摆上。


    在离宫前, 她还得去面见圣上。


    她没有在过多言语,颔首过后便转身离开。


    本来仪礼曾规定天子驾崩, 王室贵族要为其守孝三年,期间不允许举行婚礼。


    圣上将守孝时间改为36天, 群臣议论,不得已沉默顺应。


    转而,有人谏言充盈后宫, 绵延子嗣,也被圣上一口否绝。


    穿过长廊, 宫侍在前面引路。


    空气潮湿,连带着垂散下来的头发也有些濡湿, 四处只能听到雨声。


    殿门被推开,骆荀一抬脚进去, 与秦泞迎面对上。


    她不止看到一次了。


    秦泞看了骆荀一一眼,又不由得想到她的夫郎徐夫。


    徐夫倒是幸运,有了地位又有了后半辈子的脸面, 哪里有他刚刚进京时的尴尬。


    骆荀一越过他,抬脚进去,便看见坐在那的圣上,眉眼寡淡,兴致缺缺。


    “老师。”她起身走过来,眸光慢慢亮起来,目光依赖。


    旁边摆了还没有结束的棋盘,杂乱无章,完全是乱下。


    她还没有骆荀一高,只到了骆荀一的耳处。


    “老师要去半年,离开京都,想来要比京都好待一点。”


    桌案上堆高了折子,其中三分之一都是充盈后宫的谏言。


    “圣上心悦秦泞吗?”


    “不喜欢。”她突然无声地笑了,起了兴趣,说话的速度很快。


    她仔仔细细地盯着老师的模样,甚至觉得稀奇。


    老师像是被刮下了温和的表皮,裸露出寡淡薄情的性子出来,冷漠漫不经心地,跟那些赞不绝口的君子没有半点关系。


    骆荀一不说话了,总觉得今日很怪,连说话也有些乱七八糟。


    沉重的空气让她压得喘不上气来,目光所及都是雾蒙蒙的。


    “老师累了吗?老师之前向来不问我这些的,只在意我的礼仪是否规范,在意我有没有看完书本。”


    “老师今日累了,可以下次再来。”


    离宫后,骆荀一乘坐马车离开。


    她揉了揉眉心,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目光迟迟落不到地方,眸内带着浓郁的凉意。


    是太累了吗?


    街道上的人少了很多,目光所及之处带着一点昏暗潮湿。


    有人拿着纸伞快速前行,还有人直接从屋内出来把跑出来的孩子抓回去,低声斥责。


    马车的轱辘声低沉、单调又持续不断,骆荀一罕见地开始关注这个声音。


    空气的黏湿让她的眉眼始终无法舒展开,甚至开始出现烦躁,平静的眼眸甚至变得冷漠。


    有些散乱的发丝垂在了肩膀上,甚至有碎发贴在了她的脸侧,不同于之前的好说话,长期被权贵浸染的骆荀一浑身都带着严峻压迫。


    马车停了下来,门口的侍从拿着纸伞过来迎人,却被家主的神情吓得不敢说话。


    “下去吧。”


    外面又打起了雷,不大,低低地咆哮,带着蠢蠢欲动,沉闷却直钻人心,很是耳熟。


    她独处时本应该最喜欢这种声音。


    她缓缓说道,接过伞让那个侍从退下去。


    她先是回了书房,沐浴后也只是靠在榻上,穿着薄薄的里衣。


    屋内被点起了熏香。


    她随意翻看了一本书,又觉得无趣,又让人进来泡茶。


    屋门被推开,她抬眸看过去。


    “妻主怎么不去我院子里。”


    进来的人披着外袍,面容素净,连耳坠也取了下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屋内,面带犹豫,又轻轻走过来,漂亮的眼眸带着鲜活的亮色。


    不出意外,他又想做什么。


    徐韫坐在妻主的旁边,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露出了轻薄贴身的春衫。


    紧接着,他上了榻,殷勤地抬手给她揉肩。


    她的手臂被他抱住拥在怀里,扬起的眸中湿润而勾人,身上的衣裳伏贴在他身上,纤细的腰肢和微翘的臀部显示出来。


    骆荀一敛眸注视着他直白的勾引,刚抬手就被他伸手握住。


    他面容疑惑,低头埋在她的手心,微微蹭了蹭。


    干涩的指腹触碰到他的唇,他下意识张口咬住,舌尖也透了少许,纯情又天真。


    骆荀一顿了顿,起了兴趣,用手端住他的下巴细细摩挲他的齿贝,甚至强制掰开他的嘴让延水淌下来,晕开他唇角的殷红。


    他显然有些懵,预想的下一步不是这样。


    他想制止她,却动不了。


    不过一会儿,他眼底有些失神,莹润漂亮的眼睛呆呆地注视她,同时呼吸有些凌乱。


    看着既蠢笨又柔弱。


    温热的茶水被她轻轻泼在他的脖颈处,滑过他那白得美艳的肌肤。


    既漂亮又香艳,温顺乖巧,似乎她做什么都会无条件服从。


    “妻主?”


    他瑟缩了一下,开始害怕起来,起码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的手轻轻扯着妻主的衣裳,想要她停止下来。


    见没有用,他只好主动往她怀里凑,仰头亲了过去以示讨好。


    温软湿润的唇贴过来,她的瞳孔缩了一下,心脏突然跳得很快,身体开始酥麻不受控制,血液同样开始滚烫沸腾起来。


    她呼吸开始错乱,后背升腾起来的燥热让她有些急了眼。


    她的手慢慢桎梏住他的腰和后颈,直到他受不住开始挣扎。


    很快地,他被松开,被捏得软了腰,漂亮的眼睛也湿乎乎起来。


    衣领散了许多,连带着身上的衣裳也松松垮垮,甚至透明,以至于露出锁骨处的痕迹。


    他紧紧抓着她肩膀上的衣裳,抬眼看向眼前的人,泪眼涟涟,朦胧失焦的眼睛暴露在她的眼下。


    湿软的红唇微微张开,又抿了抿。


    白皙的皮肤渐渐染上粉色,漂亮的脸蛋上含着情热。


    不知道什么时候跨坐在妻主腿上,徐韫发觉今天有些不大对劲,想要敷衍了事。


    他轻抿着唇,想要起身离开,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按在了桌子上。


    他低低惊呼了一声,抓紧妻主的手臂,想到外面的人又很快咬住嘴唇不说话。


    这显然让他有些不舒服。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起码是在床榻上。


    湿漉漉的头发塌在他的额上,脸颊潮红,身体想要蜷缩在一起又不得不伸展开。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雨不停地下着,打湿了纸窗,连绵不停。


    屋内的熏香将角落里的潮湿驱散。


    细细低低的声音很快停了下来。


    男人的双腿悬着,踩不到地上,甚至无法借力。


    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到了桌子底下,不知道是不是衣裳质量太差,零零碎碎的。


    女人坐在靠椅上,安抚着怀中瑟缩发抖的男人,这才发觉哪里不对劲。


    迟到的剧本终于让她想起自己拿了一个什么角色——混混,混吃等死,不该沾的都沾了,还跟隔壁的寡夫有着不正当的关系,关了反派,折了他的腿,还让他成为自己的奴隶。


    眼前柔弱贤惠的夫郎柔软无骨的双臂搭在自己的脖子,面带薄粉,眼眸湿润,上衣凌乱,身下无物。


    显然被欺负得很是可怜,甚至站都站不起来。


    反派吗?


    他做的哪件事情跟反派有什么关系?


    意识到妻主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他瑟缩了一下,讨好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


    红透了的脸颊带着难言的昳丽美艳,莹润的泪水堆积在眼眶,一点一点地不受控制滑落下来。


    他老老实实待在她怀里,无力的双手抱着她的脖颈,漂亮的小脸蹭了蹭她的下颚,乖巧极了。


    “怎么了?”他声音带着哭久后的哑,茫然地,又乖巧地做出询问。


    他腰上的手滑落下去,甚至自己掌心的手臂也便得坚硬发热。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脸上浮现害怕和委屈,“不成了的,已经很晚了。”


    不该听旬邑的破主意,也不该主动跑到这里来。


    没有他屋内舒服,到处都坚硬磕碜。


    还要顾及自己的脸面,时不时还要注意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


    听到笑声,他更是恼怒,这时又不敢发作,张嘴咬住她的脖颈。


    ……


    处理好府上的事物,交代好管家后,徐韫便让人把行礼搬上马车。


    府上的大门处,他抱着怀中的孩子等妻主过来。


    见妻主过来,他又轻轻睨了她一眼,偏头不理她。


    上次被欺负后,徐韫觉得自己没了脸面,冷着脸不理她。


    石卿见母亲过来,又咿咿呀呀地扯着父亲的头发,想要母亲抱。


    石卿的脖颈处带着玉,头发被帽子遮掩住,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微微蹙眉,见妻主已经站在他的旁边,又把孩子塞到她的怀里,自己先上了马车。


    看着他上马车,骆荀一愣了愣。


    随即她对着管家说了几句话,这才上了马车。


    去南宁的路途并不短,起码要坐在五六日。


    徐韫根本坐不住,甚至刻意的发脾气也很快在路途中忘记抛弃。


    夜里寻了客栈,洗浴过后,他就黏在妻主身上,埋在她的脖颈处。


    “腰酸。”他轻轻呜咽着,眉眼恹恹,柔顺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身上的衣裳也松松垮垮的。


    “还有两日。”


    他蹭了蹭她的脖颈,腰身贴紧她的腹部,仰头亲了亲妻主的下颚。


    骆荀一帮他揉着腰,顺着脊背又开始揉他的小腿。


    软香顺着徐韫的发间和脖颈传出来,掌下的肌肤细腻光滑,怀里的人身子也变得软软的。


    看上去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