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心动难捱[先婚后爱] > 11、第 11 章
    陆时聿发来的那条短信,江棠梨没有第一时间看见。


    距离晚上还早,肚子饿得咕咕叫,那通电话后,她就去了卫生间,洗漱后下楼,见一家人都齐齐整整地坐在客厅里。


    爸妈在家不稀奇,稀奇的是大哥二哥竟然也在。


    要知道,这两个哥哥可是从来都没有休息日的,这也是江棠梨无论如何都不愿进自家公司上班的原因。


    瞧见那一双双眼睛都定在自己脸上,显然,自己又成了矛盾中心。


    她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她从茶几的水晶果盘里捏了颗鸡蛋大的菠萝莓。


    刚咬一口,就听爸爸说——


    “昨晚几点回来的?”


    又开始秋后算账。


    江棠梨往沙发里一坐:“十二点不到。”


    江祈年冷哼一声:“凌晨一点,我给你妈妈出来倒水,怎么没看见你鞋?”


    江棠梨没有把换下来的鞋收起的习惯。


    这个亏,屡吃屡忘。


    不过她也不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我回来了,只不过没进门。”


    “没进门?”


    头一次听到这个谎话,江祈年稀奇又想笑:“你一出酒吧就恨不得一秒飞回家,能争分夺秒地回来,还能舍得门口呆一个多小时不进来?”


    “为什么不能?”


    江棠梨拿出昨晚的尚方宝剑,“我刚到家门口,陆时聿的电话就打来了,我总不能以不想吵到你们挂断他电话吧,结果一不小心就打了快两个小时,把我手机都打没电了。”


    说到最后,她还一副委屈状地努起了嘴。


    在‘坑蒙拐骗’这件事上,江祈年知她一向游刃有余,眼下,她说的字字不可信,却又因为昨晚那通视频通话,让人不得不信。


    原本是想找个可靠的人管着女儿的,现在看来,这管束好像逐渐往纵容上偏了道。


    但是这一想法终究还是被江祈年狠狠在心里否了。


    他看人看了几十年,不可能看错。


    沉稳克制的人,一向都有极强的行为准则,既会约束自己,也会要求身边的人。


    那么昨晚的纵容,许是因为俩人现下的关系,还不到约束的时候。


    江棠梨坐他斜对面,一双眼细细观察着父亲的表情。


    实在吃不准他心里所想,江棠梨心一横,加了一记猛料:“你要是不信可以给他打电话,正好他人在京市。”


    江祈年目光沉静,但出口的声音还是能听出几分讶异:“他真回来了?”


    江棠梨咬文嚼字地品出了他心底八分的犹疑。


    “对呀,早上八点飞机回来的。”


    这是事实,江棠梨说得脸部红心不跳,说完,她突然想起来:“我昨晚不是跟你说过吗,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呀?”


    是,她不仅说陆时聿会今天回来,还说会约两家一同吃饭商讨婚事。


    江祈年愣了两秒钟,蓦地,他突然低头看一眼时间。


    江棠梨猜出他下面要说的话,不等他抬头开口,主动招供:“他飞机一落地就给我打电话约我吃饭了。”


    江璟烨看向她一身的睡衣打扮:“那你还在这坐着?”


    “但是被我推到晚上了。”


    见一双双不解的眼神落过来,江棠梨下巴抬出傲娇:“难不成他想见我,我就立马让他见到呀!”


    江璟沐笑得肩膀一抖:“你别告诉我,你还想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江棠梨手指自己,“跟他,”又手指外面,“玩欲擒故纵?”


    她笑得匪夷所思:“别开玩笑了好吗?”


    可是当她吃完午饭回到楼上,看见陆时聿一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时,江棠梨是真的笑了。


    气笑的。


    二哥还说她在欲擒故纵。


    他们就是合作的关系,她至于跟这样的人玩欲擒故纵?


    其实对于任何一个有点情场经验的人来说,江棠梨在电话里说的话都会让人误会,又或者说,引人遐想。


    这在陆时聿的好友楼昭身上得到了验证。


    “她怕是故意钓你的吧?”


    陆时聿皱眉:“你想哪里去了,她只是临时有其他的事情。”


    楼昭叹气:“你那双眼啊,也就看男人准点,看女人,你道行还是太浅了。”


    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人,怎么可能识破女孩家的小心思。


    别说欲擒故纵了,就那他无情无欲的,怕是脱光了站他面前,他也能做到君子淡如水。


    “正好我这两天没什么事,下午我找你去。”


    陆时聿不了解女人,但了解他。


    “你如果是想见她,那就不用来了。”


    “怎么,”楼昭笑得焉坏:“以后我可是要喊她一声嫂子的,我见我嫂子还不行?”


    “正经点,”陆时聿语气严肃了几分:“她就一小姑娘,别吓着他。”


    楼昭被他的话意外到了:“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护上了?”


    倒不是他护着。


    陆时聿实话实说:“爷爷很喜欢她。”


    又拿老爷子说事。


    楼昭心里憋了好几天了:“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愚孝,怎么回事?”


    他孝,但从不愚。


    只是对陆时聿来说,他没有时间去认识女孩子,也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如果这个婚一定要结,那不如就找一个能让家人喜欢和满意的。


    尽管他也不知道爷爷究竟喜欢她什么。


    “好了这事以后再说。”


    电话挂断,陆时聿看向窗外。


    父亲去年圣诞前夕动了手术,之后就一直在国外疗养,夫妻恩爱,陆时聿的母亲就一直陪着。


    这两年陆时聿常住海市,所以雍锦一号公馆里,就只有老爷子陆之远一个人住。


    两栋三层高的别墅,中间隔着一个大花园,半人高的白色篱笆墙上爬满了紫藤。


    从初夏到盛暑,从紫穗悬垂到浓叶满架。


    接到他电话后,老爷子就等在了院子里。


    午后阳光暖意烘人,清凉的风里吹来阵阵玉兰花香。


    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后,老爷子坐到了池塘边的躺椅上。


    服侍他的宋管家将搭在胳膊上的绒毯抖开,轻盖在他身上。


    陆时聿到的时候,老爷子已经睡着了。


    陆时聿朝宋管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后,轻推开篱笆门,走了进来。


    正好一阵风吹来,老爷子睁眼,看见他蹲在身旁,铺满皱眉的眼角褶出意外的惊喜。


    “看我,刚坐没一会儿就打起盹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您就醒了。”


    躺椅旁就有一个竹凳,每次陆时聿回来,只要天好,他就会坐在竹凳上陪老爷子晒晒太阳聊聊天。


    宋管家将竹凳搬过来:“少爷,您坐。”


    刚一坐下,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他来:“你不是说上次和梨梨一块儿吃了饭,感觉怎么样?”


    上周六回来得有些迟,老爷子已经睡下,这事便拖到了现在才问起。


    “挺好的。”


    陆时聿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感受说出来,一来不想扫老爷子的兴,二来......


    他也不想争取和改变什么,所以,他的感受也并非那么重要。


    老爷子看着他长大,小时候还能看得透摸得准的性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一点点抽丝剥茧了。


    可惜他人老了,岁数大了,已经瞧不出他游刃有余的应对下,到底几分本心,几分伪装。


    老爷子看着他:“在我们陆家,婚姻是一辈子的,有始无终,可不能有一点点的将就。”


    “没有将就,”陆时聿说:“能得您的喜欢,自然有她的闪光点。只是我和她相处时间不多,一时还没有太多的发现。”


    “那如果让你用两个词来形容她呢?”


    在老爷子那双紧盯的视线里,陆时聿不算违心地总结:“恣意、率真。”


    当然,也可以说是骄纵、任性。


    老爷子在心里品了品他的两个形容词后,笑了:“是有些小任性。”


    被一语道出他的本心,陆时聿垂了垂眸,又说了一个词:“也很真诚。”


    这两个字,是从她拒绝这桩婚事的初心得来的。


    陆时聿到现在还记得,她说自己向往自由时,眼里仿佛燃了焰火一般。


    老爷子回忆道:“正月里,她爸爸带她来给我拜年,当时正好孟医生给我打完胰岛素,并叮嘱我饮食上的忌口,那天除了他们父女俩,还有不少登门的客人,都在推荐糖分低的粗粮时,就只有那姑娘在撇嘴,我问她原因,她说,我要是您,我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什么都不让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完啊,她爸爸斥了她一声,她委屈的哟,跟我道歉,你知她说了什么?”


    既是道歉......


    陆时聿笑了笑:“对不起?”


    “哪有那么俗气,”想到当时的场景,老爷子笑出声来:“她说,陆爷爷,我刚刚说的是我老了以后,您可别学我。”


    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很是天真可爱啊!”


    难道不该说她说话没轻没重,面对长辈没大没小吗?


    陆时聿在心里无奈,眼角却含笑地点了点头:“是挺天真的。”


    老爷子掌心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虽然我很喜欢那姑娘,但还要看你的态度,你若是不喜欢,爷爷不会强求。婚姻大事,不能违了本心。”


    本心。


    若论他的本心,自然是无心情爱。


    可作为陆家独子,这份本心未免太过自私。


    所幸,情爱和婚姻并不相冲。


    她向往自由,以这婚姻金蝉脱壳,他也既能遂她的愿,又圆长辈的意。


    做不到父母那般的相知相爱,能相敬如宾,也未尝不可。


    *


    夕阳斜落后,风里的寒和稀薄的月光一同跑了出来。


    方以柠挽着江棠梨的胳膊,和她从商场里出来。


    平日里江棠梨逛街,关小飞跟她进商场给她拎东西护她安全,弟弟关小羽则在车里候着。


    车就停在商场门口,关小飞把满手的购物袋放进后备箱的时候,方以柠正晃着江棠梨的手。


    “你就带我一块儿去呗,我到现在还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呢!”


    这话,从江棠梨跟她说起晚上要和陆时聿吃饭后,她已经央了好几个来回。


    江棠梨还是那句:“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有什么好看的。”


    处得久了,两人都学到了彼此脾气里的精髓。


    方以柠脚一跺,嘴一噘:“小气鬼,都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把人藏得这么严实了!”


    江棠梨白眼一翻,随她说去。


    “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若不是今晚会谈及婚前协议,江棠梨其实也无所谓她去不去。


    可是她要面子,万一没谈拢,那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下周行不行?下周我正好去海市,那是他的地盘,到时候让他请你吃大餐。”


    方以柠眼睛一眯:“没骗我?”


    “骗你不是人!”


    这句比骗你是小狗的含金量高一点。


    方以柠信了:“周几?”


    “还没确定。”


    主要得看今晚谈得怎么样,而且还要和她的老父亲报备。


    想到这,江棠梨真恨不得现在就嫁出去。


    约的是七点,江棠梨早到了二十分钟,但她没有下车。


    “六点五十八分喊我,我眯一会儿。”


    “好的。”说完,关小飞把车窗隙了一条缝,和关小羽相继下车。


    江棠梨每辆车里都会备一条毯子,一个抱枕。


    穿着高跟鞋逛了一下午的街,两只脚早就酸累得不成样子。


    鞋子一脱,整个人都松散舒适了下来。


    再枕着抱枕,盖上毯子,惬意的让她摸出了手机。


    江棠梨的微信里,群聊多的都被她折叠了起来。


    平时嫌吵,她都把群聊信息设置成只接受不提醒,两三天才会去翻一次。


    所谓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好几个群里竟然都在聊她。


    她这个当事人在,言辞自然也都有收敛,可那字字句句里还是透着股阴阳怪气。


    「昨晚我弟去酒吧,刚好梨梨也在,回来一个劲地问我,她有没有男朋友。」


    接着,后面像是接龙似的,一个又一个地@她。


    江棠梨看着那条消息的发送时间,是三天前。


    想了好一会儿,那天手机是一个劲地震,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呢,不然她铁定要回一个过去:不仅有,还要结婚了呢,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这个当事人没回,没一会儿的功夫,群里开始顺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


    「肯定没有啊,听说江叔正在物色女婿人选呢!」


    「咱们梨梨这么漂亮,咱们周围可真没几个能配得上的!」


    「那你们可错了,咱们梨梨可是个搞事业的,名下两间酒吧开得正红火呢!」


    「真羡慕,我上次跟我爸说想开个会所都被他笑话了,说一年挣的钱怕是都不够我一个星期花的。」


    看到这儿,江棠梨彻底被气笑了。


    开酒吧怎么了?


    群里的这一个个哪个不是在酒吧里醉生梦死的?


    现在可好,她一个开酒吧的倒成了群嘲的对象了。


    再往下看,更气。


    「你们也不怕咱们梨梨突然冒个泡,噎死你们。」


    「哎哟,梨梨一天到晚不是忙着挣钱,就是忙着相亲,哪有时间理咱们。」


    「相亲?和谁?」


    「正月里啊,我爸去给陆老拜年,回来的时候,说梨梨也在,当时好多人都在毛遂自荐呢,咱们梨梨可受欢迎了!」


    「哪个陆老,陆盛集团的老爷子吗?」


    「不然呢,每年的惯例啊,你不会不知道吧,不过也不是谁都能去。」


    江棠梨实在没忍住,按住这条信息回复:难怪我在陆爷爷家没看见你呢!


    发完,江棠梨直接锁屏下车。


    刚一到门口,里面的侍应生就先行拉开门,“江小姐。”


    京市有四大顶奢会所,沧澜会就是其一。


    面积九千平方米,会员制,不过入会资格极其严格,不仅要求个人身家过亿,还必须得是社会贤达人士。


    而父亲江祈年是沧澜会的个人会员,入会后,其配偶及其所有子女不仅可享用沧澜会内的一切设施,且信息每年都会更新。


    所以能被一眼认出,江棠梨丝毫不觉惊讶。


    虽然江棠梨今天是第一次来,但她知道,这是陆家的产业。


    之前总听说这里不能单单只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今日一见,果然。


    没有丝毫会所会有的俗气,每一眼看到的都是文化和艺术的交汇。


    走进一条三米宽的长廊,尽头的端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作,让江棠梨轻吸一口气。


    是去年他跟父亲还有大哥去参加的一场慈善晚宴上的藏品,被陆家以一亿六千万拍了去。


    竟然挂在了这里。


    “江小姐。”侍应生的声音让江棠梨收回视线。


    随着对方以手指引的方向,江棠梨往右侧敞开的拱形门看去。


    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正在迎面朝她走来。


    “江小姐,”陆时聿走到她身前一米远,侧过身,右手稍稍一抬:“请进。”


    天花板是无主灯设计,隐藏的光源很特别,发散而下的白光里带着点莫测的蓝。


    让那张原本就深邃的轮廓更加深邃,不单单是好看。


    还有让人心脏“咚”的一声,后知后觉的危险。


    江棠梨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是下意识的,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悄悄攥紧了。


    她在想她心里默写成书的婚前协议,虽然只有两个条件,可每一个字像是在质疑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和威严。


    尽管此时此刻的他,嘴角微微上扬,可若细看,那笑分明是不达眼底的。就像父亲在面对生意伙伴时的客气和礼貌,仅此而已。


    随着他转身往里步入,江棠梨视线落在他宽阔的肩膀,然后她看见最里面的半合围沙发前还站着两个男人。


    “江小姐。”


    “江小姐。”


    在连续两声的礼貌下,陆时聿给她介绍:“这位是蒋律师,这位是方律师。”


    连律师都带来了。


    江棠梨视线落到一侧长几上。


    除了两个笔记本,还有一份白纸黑字的婚前协议书。


    这是拟好了?


    “江小姐请坐。”


    江棠梨在他以手示意的单人沙发前坐下。


    “短信里的内容,江小姐有看到吗?”陆时聿开门见山地问。


    “看见了。”


    “今天两位律师在场,有什么要求,江小姐尽管提。


    江棠梨当然不会跟他客气,可是现在她比较想先看一看他拟好的。


    随着她目光的定格,陆时聿很快便懂了她的眼中意。


    “江小姐也可以先看看这一份。”


    视线从他手上抬到他脸上,江棠梨默了两秒才伸手接过。


    翻开首页,映入眼底的便是第一大项:婚前财产范围。


    一目三行地扫过,一页两页三页四页五页......


    看得江棠梨眉心渐紧。


    这罗列得也太细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炫富呢!


    陆时聿当然也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


    “江小姐,是哪里有问题?”


    江棠梨没有立即回答,直到翻到第十一页,“怎么没有财产归属?”


    正常来说,每一类的财产后都会写明归属方。


    当然,婚前财产肯定不涉及分割,但也要注明吧。


    “因为不知道江小姐喜欢什么。”


    什么意思?


    是列出这些让她选?


    江棠梨抬眼看他。


    从他看似温和的笑意里,江棠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得不说,他很大方。


    可是拿人手短,再说了,他们之间又没有感情基础,要一个外人的钱财,江棠梨觉得别扭,而且接受了,会不利于后续与他谈条件。


    “不需要。”她话语坚定。


    陆时聿略有些意外:“不喜欢?”


    喜欢啊!


    没人会不喜欢钱,但江棠梨更喜欢自己挣钱自己花,虽然酒吧的盈利远远不够她的日常开支,但她还有江腾实业的年终分红,爷爷留给她的信托基金,每年也可以获得千万的稳定收入。


    “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江棠梨说:“各自名义所持的动产不动产归各人所有,所欠债务也归各自承担。”


    一句话,表明了她对资产以及负债的态度。


    陆时聿垂眸笑了笑,“既然江小姐这么说了,那我就照我想给的给了。”


    硬送的意思?


    江棠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陆时聿伸手示意她继续往下看:“除了财产之外,协议里还有其他内容。”


    第二大项便是婚后财产制度。


    生产经营、知识产权、继承或赠与,以及其他所有动产不动产所获得的收益,都将在婚后作为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分割。


    看到这些,江棠梨心脏开始噗噗直跳。


    再往下,她直接愣住了。


    简单来说就是,婚后他名下取获得的一切收益,她江棠梨都有权享有一半,而她获得的收益却只属于她自己。


    一句话概括:他的有她的,她的还是她的。


    这简直是霸王条款。


    重点是,她是获益的那一方。


    这男人是傻了还是疯了?


    他就不怕她离婚?


    江棠梨整个人怔怔的,抬头的动作都像是被慢放了。


    “为什么?”


    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江棠梨才呆呆地问了这三个字。


    “因为对我来说,这门婚事不是儿戏,所以也请江小姐认真对待。”


    他唇边浮着淡淡的笑,却丝毫不减他话里的认真和严肃。


    江棠梨把他的话在心里反复琢磨了几遍后,不太确定地问:“是不可以离婚的意思吗?”


    “当然可以。”


    不等江棠梨轻松一口气,又听他说:“如果江小姐一定要离婚,我当然也不会强人所难,但是江家的未来,想必江小姐也要有所顾虑。”


    江棠梨只觉心口被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住。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原来他的温和都只现于嘴角,看似温润的外表下,却有着不容任何人越矩、试探,甚至忤逆的强势。


    许久,江棠梨嗤出一声笑来:“所以即便你婚内出轨,我也要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不会有那种可能发生,”陆时聿几乎撵着她的尾音回答:“无论是基于我的道德底线,还是整个陆盛集团的未来,我都会忠于这段婚姻,到老,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