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司徒子.艳腰.肢.柔软,轻轻一折便是一个美好的弧度,举手抬足间,舞裙上的玉环配饰也叮当作响,随着她旋转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司徒子艳这一舞,可让在场好些热血男儿“沸腾”了。
某个世家公子酒至微醺,欣赏完司徒子艳的舞便更是沉醉了,不禁感叹了一句:“不愧是人如其名,艳冠群芳啊!”
面对这些人的示好,司徒子艳都只有矜持的微笑致谢,毕竟她属意的只有太子一人,在她心中,太子的一句美言足够胜过其他人一万句表白。
想着想着,司徒子艳忍不住露出期待之意,又带着羞怯,轻声问道:“太子殿下,您看……”
承曜半垂眼皮,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楚未岚发髻上的金钗,甫一听到司徒子艳开口,便漫不经心地打断了她:“司马姑娘自然是跳得极好的。本宫许久没看过这般优美动人的舞了,得此一见,不枉此生。”
此言一出,宴会上爆发出一阵哄笑。
就连楚未岚也没忍住,如前世一般习惯性地靠在了承曜肩头,甜美娇嫩的笑声落在承曜耳里格外动听。
楚未岚记得,前世她在承曜身边的两年里经历过两次百花宴,每次有女人对他示好,他都会以方才那种固定句式敷衍对方,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会叫错。
大多数人都说他这么做很恶劣,楚未岚反倒觉得他可爱。别说承曜不解风情,他那是有效隔绝一切烂桃花。
司徒子艳羞愤难当,自欺欺人地以为太子这么说肯定是被楚未岚教唆的,便将矛头指向楚未岚,剑拔弩张道:“看来是小女的舞姿还入不得殿下的眼,不过小女很是好奇,殿下身边这位姑娘倒是有和妙处,能博得殿下如此优待。”
楚未岚几乎要被她气笑。
司徒子艳就像是小言文里的女炮灰,无论她看上去多么厉害,都只有零的智商,充其量只是一块男女主相恋路上的垫脚石,根本蹦哒不过三章。
楚未岚察言观色,见太子事不关己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等着她来收拾烂摊子了,不过她也不恼,看戏似的等着司徒子艳继续作死。
“皇后娘娘,请容许子艳任性一回,子艳是真的很中意太子。”司徒子艳到底还记得这里是百花宴,她真想胡闹也得看皇后脸色。
皇后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下,还是那般的慈眉善目,她微微笑道,“你这孩子,百花宴本就没有什么规矩,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本宫准了。”
得了皇后的准许,司徒子艳便更有些轻狂起来,她仗着有皇后撑腰,并不把楚未岚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楚未岚不过是有张狐媚子的脸才得太子宠爱,除了这张脸,也不过是个粗俗的宫女罢了。
只见她伸出手,指着楚未岚道:“这位姑娘如此得宠,应是舞艺胜过小女万千,今日美时美景,正逢佳日,不如也请姑娘上台来为太子献舞,也好让小女讨教一二。”
别说,司徒子艳高傲的模样在某些男人眼中倒真别有一番韵味,辣椒美人大概就是如此罢。
承曜却是不禁冷笑了一声,神情莫测地看了眼楚未岚。
司马子什么与这女人都是妖气型的女子,区别在于一个是略显俗气的艳,一个是浑然天成的媚,且后者还有着少女的娇气,谁与这女人对上,不论有多妖艳都会黯然失色。
但是吧,这女人宫女出身,八成不会跳舞,要是答应了司马子什么怕是要出丑,她若出了丑,丢的是他的脸啊。
高傲如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面子?
思及此,承曜朝楚未岚低声告诫了一句:“不会跳就别逞强,你出丑,丢的是本宫的脸。”
“殿下放心,她我还不放在眼里。”楚未岚答,转而起身对司徒子艳说:“我跟你比。”
她不急不缓地走上舞台,躬身行礼后,没做任何准备便张开双臂舞了起来。
此时乐声也恰好响起,红裙,墨发,柳腰,她踮起脚尖,踩着节拍婆娑起舞,纤长的双腿,柔软的手臂,旋转与跳跃间,扬起天鹅般的脖颈。
长发轻舞,水袖翩飞,她脱下了绣鞋,赤.裸的双足娇小可爱,十颗脚趾犹如洁白的珍珠,在裙摆摇曳中若隐若现,却又不让人窥见全貌,惹得人心更痒。
她的舞姿中带着些许来自西域的味道,细腰扭转,旋转的速度随之加快,裙裾也如盛开的鲜花,彻底绽放开来,她肆意的笑着,绝艳的美貌,怒放的风华,引得众人的眼中只看得到她翩翩起舞的身姿。
不经意地一转身,她撞见太子危险的眼神。
怎么了嘛,干嘛这么凶地看……
惨了!!!
老天,楚未岚发誓她刚刚满脑子只想着跳个艳舞勾引太子了,竟然没脑子地沿用了前世天不怕地不怕的祸国妖姬作风,竟然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被废掉宫女身份的普通女子!
她暴露了!
楚未岚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装作镇定地结束了这曲舞。
“这位姑娘确实是比我技高一筹。”司徒子艳倒是比一般女子爽快,没有在失败上斤斤计较,但酸几句还是免不了的:“但是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你这样的女人,也只有靠美色侍人,可早晚有一天会色衰爱弛,喂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事实证明,楚未岚没在听。
她又心虚又忐忑地回到太子身侧坐下,一面祈祷太子今天脑子烧坏放她一马,一面佯作担心地对他嘘寒问暖,好由此转移他的注意力,“太子殿下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你还敢问?!”承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承曜一张俊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都是因为气的。他气楚未岚果真是皇后派来的奸细,更气自己竟然看着她的舞居然起了反应!
幸亏有桌子挡着,否则这将会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大污点,有着这个污点,他估计死都不能瞑目。
“儿臣身体不适,先带着楚姑娘回东宫了。”待承曜终于平息体内的邪火,他起身对皇后平平淡淡地通报了一声,匆匆行礼后,直接拉起楚未岚离开宴席。
众人不禁又是窃窃私语,太子就算急色,也不用急成这样吧?
*
夜凉如水,东宫寂静无人。
承曜不走寻常路,没有乘坐步辇,而是在离开别人视线后,非要施展他飞檐走壁的技能,可把楚未岚的五脏六腑都颠坏了。
哭唧唧,她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楚未岚心里想。
承曜不作停歇,直接扛着楚未岚进了寝殿,速度之快能掀起一阵飓风。
楚未岚被他毫不留情地扔在床上,下一秒他欺身压上她,借着月光无比轻柔地描摹起她的眉目。
楚未岚却是一刻也不敢松懈,太子这反常的柔情,绝对是他发怒的征兆。
果不其然,一双大手突然强硬地掐住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若再多用一分力道,她可能会马上魂归西天。
承曜怒目横眉,声音比冰渣子还冷:“你果然是皇后派来的人。一个小小宫女,不但长成这副惑人模样,竟然还有如此惊人舞技,我看怕是宫廷内院的舞姬都比不上你。”
楚未岚瞬间飙出眼泪,努力将承曜的大手往外拉扯,身体不安地在他身.下扭.动着,脖子被掐住,只能发出一些细碎的呜咽声来求饶。
“呜呜呜!不……”
挣扎半天无果,她急中生智,颤抖的手用力掐了一把承曜的腰.眼,她知道这是他最min感的地方,只听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涨红,又羞又恼,条件反射地逃下了床,捂着腰眼.处咬牙忍痛。
楚未岚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缩到床角猛吸几口新鲜空气后连忙解释道:“太子、太子您听我解释!我不是谁派来的人,我真的就是个普通女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长成这样我也没办法呀。”
见承曜欲言又止,楚未岚又道:“还有跳舞,是我娘教我的,她说要是我能勾搭上哪个皇子王爷,我们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看着承曜愈发深沉的脸色,楚未岚心虚地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都成蚊子叫了。
“你以为本宫还会信你?”薄凉而霸道的声音传入楚未岚耳朵,其中掺杂着疼痛带来的微喘。
楚未岚眼底闪过一抹着急,最终指天为誓,“既然太子不信,那我对天发誓,若我有任何对太子殿下不利的心思,那我天打五雷轰,死后也不得安葬,魂灵将永坠黄泉不得超生!”
誓言一出,实在是毒辣,承曜心猛地一紧,他不会真的冤枉这女人了吧?
月光透过轩窗照进来,在二人身上撒下一片清辉。承曜可以看见楚未岚清澈的眼神和红肿的眼眶,不知怎么就被触及到心中那片柔软了,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楚未岚整个人蜷成一团,微微抬眸打量了一下承曜,然后语调缓慢而小心地试探道:“殿下,您,相信我了?”
承曜却是冷哼一声,故意转换了话题,“你不是想勾搭皇子王爷么,我那三哥最是喜好美色,尤其是像你这样妖媚的。若本宫把你送给他,你要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便可手到擒来了,可不美事一桩?”
这种情况,楚未岚不能更懂,甚至有些汗颜。太子都有闲心跟她打岔了,那必然是不生气了,而且变相地承认了他相信她。
她激发了太子的隐藏属性——傲娇,看来很快就要进入攻略他的第二阶段了,胜利指日可待啊!
于是她一鼓作气打算来个乘胜追击,摆出一个诱惑的姿势,嘟了嘟嘴仿佛撒娇一般地说:“可是太子殿下是普天下除了陛下外最尊贵的人,我是想要锦衣玉食,但也想得到尊贵之人的庇护,那三皇子可有太子殿下贵重不成?”
她那语气,好一个千娇百媚、销魂酥骨,承曜听得头皮都麻了,嘴上却愈加不依不饶:“本宫劝你自重!三皇子今夜喝大了,若本宫把你送到他床上,看你还敢不敢大放阙词!”
楚未岚笑得狡黠,像只偷腥的猫,“太子殿下才不会把我送给三皇子呢,毕竟我还要配合您演戏呢。再说了,我喜欢殿下,殿下也舍不得我。”
喜欢?舍不得?
扯淡!
承曜看向楚未岚的眼神顿时多了一丝复杂的意味。
不行,这女人真是太过机灵了。正常宫女在他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这女人却能游刃有余地跟他周旋,简直不合常理。
目前看来,他尚不能轻易解除对她的警惕。
这个油嘴滑舌的女人,嘴里的话也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想叫他真的信任她,还有待细细考察。
“本宫乏了,懒得跟你争,哼。”说完,承曜便一甩袖子,推门而出。
乏了便乏了,但放着好好的寝宫不睡,你出去干嘛?
太子,你是真糊涂了吧!
*
翌日清晨。
楚未岚是疼醒的。
这恶劣的太子把她的脸蹂.躏了一个遍,她根本不用照镜子,光凭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都能知道她这张小脸蛋儿已经不能见人了。
她艰难地睁开眼,便听到某个阎罗王在她头顶低语:“你倒好,睡了一晚上本宫的床,也不怕做噩梦,胆儿真肥。”
楚未岚张了张嘴,有气无力道:“我错了。”
“就这样?”
楚未岚有起床气,本就烦得很,偏偏还有个魔鬼老是揪着她不放,她脾气再好也要炸毛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她就不信太子能气得杀了她,“那你要我怎样?”
承曜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看着楚未岚炸毛的小作态心里莫名一阵舒爽,仿佛解了昨晚被掐腰眼的心头之恨,高高在上的语气里带着极易捕捉的幸灾乐祸:“这是你对本宫应有的态度?”
“殿下要罚我就罚罢!”楚未岚初醒,脑子还泛着迷糊,暴躁地猛跺了几下床板,把床抖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噪音,然后随便抓到什么就一口咬下去来泄愤。
疼疼疼!
好巧不巧,她咬到了太子的玄铁护腕,一口下去,可没把她满嘴银牙给崩断了。
怒火攻心,楚未岚什么也管不得了,翻过身就欲朝承曜胸口挥去一拳,但小拳头还没伸出去,一丝理智又赶了回来,收了许多力道,等挥到太子胸膛的时候,就只剩下绵软如撒娇般的小猫拳。
虽心里怂了,但她的嘴可不认输:“殿下!作为男子你居然如此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真真没有一点太子的风范,我,我以后不配合你演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