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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番外①


    ◎“真正浪漫的是你。”◎


    两人在雪地里吻了很久, 她的腰被褚新霁用力地抱住,生涩地踮起脚回应着缠绵的吻。


    沈月灼最近学会了一点技巧,在他卷着她的唇舌搅弄时, 她会配合地翕开唇, 用软嫩灵巧的舌交轻轻勾着他。以往她只能被动地任由他掌控节奏, 直到肺里的氧气被他攫取一空,脸颊都因缺氧染上如秋海棠一般的绯色。


    她伸出舌尖抵着他时,沈月灼半睁开眸子偷偷觑他,清凌的眸子里摇晃着水光, 视线相撞,她像是陡然被扼住喉咙一般,猫尾巴下意识往后缩。


    褚新霁本就漆黑的眸子更加晦暗,手掌上移,拖住她的下巴, 轻而易举地制止了她逃跑的行为。


    他吻得更深, 骨掌背后的青筋都因用力而迭起,像是一头卸下了优雅面具的野兽, 暴露出原本的习性。温存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 是一如他风格的占有与侵略性。


    沈月灼刚滑完雪,身上衣服穿得单薄, 刚才还察觉到一丝冷意, 这会全都消散在这个吻中。浑身都跟着发烫,腿软地险些站不住, 整个身体几乎都扑在他怀中。


    他们姿态亲昵, 宛若交颈。


    “霁哥……”沈月灼推开他, 气息尚未喘匀, 雪一般的脖颈沾着旖旎唇色,腔调低低的,“不要亲了。”


    她腿软得厉害,耳尖也跟着发烫,依偎在他怀中,窈窕的身躯紧紧贴着他。


    褚新霁倒也足够耐心,给她留够喘息的时间,炙烫的指腹拂过她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难得见你主动。”


    他的声线不似平常那样沉稳,裹挟着低磁的哑,从胸腔里振鸣而出,让她整个人都酥酥的,像是踩在云端。


    说完这句话,褚新霁垂颈将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刚才一时失控,吮咬的力度稍微重了些,泛着莹润的光泽,在雪色里依然绽放。


    沈月灼就是典型的鸵鸟性子,像猫,也像狐狸,偶尔坏心思冒出来的时候,会不顾后果地挑衅他。而褚新霁偏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非但如此,还要把她的遮羞布揭开,要她无所遁形。


    她几乎是瞬间红了脸,炸毛说:“谁让你老是嫌弃我吻技差,我这不是在偷偷练习……”


    “偷偷?”


    褚新霁舌尖极重地碾过这个词,周身溢出丝丝危险的低气压。


    指腹从她的下巴挪到唇瓣上,两个人的身高差本就大,沈月灼又因腿软站不稳,因此褚新霁睨过来的眼神带有一点居高临下的味道,他像是在极力调整语气,“我不在的时候,你和谁练习过?”


    沈月灼眨巴着眼,观察着褚新霁的表情。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生气,也没有在吃飞醋的意思。


    眼瞳转动,露出三分狡黠的笑意。


    她很想逗逗他。


    “吻技肯定需要磨炼,我总不能对着空气……”


    她一边说,一边将唇边的弧度漾开一点。


    褚新霁对她这种表情再熟悉不过,倒是并不急于拆穿她。


    “是么。”他淡淡挑眉,“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用的什么姿势。”


    褚新霁垂眸看向她,“月灼,我洗耳恭听。”


    意识到自己被反套路以后,沈月灼耳廓又浮出热意,低声狡辩:“我说的是接吻,你想到哪里去了?”


    褚新霁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驼色羊毛毡大衣将身上的淡漠感冲淡了些许,整个人状态很松弛,沾着体温的围巾都留给了沈月灼戴,因此凸棱的喉结被风雪冻得有些红,本就似深情浪荡的桃花眼更显蛊惑。


    莫名很欲。


    沈月灼盯着他刚出神不过两秒,就听到褚新霁俯身在她耳畔道:“你现在还不够熟练,要不要,我再教你一点?”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哑意。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向霁哥讨教。”沈月灼倏地从他怀中挣脱,跟一尾锦鲤似的。


    她朝吉普车的方向瞄了一眼,司机正倚在车门上点烟,低眸划拉着手机屏幕,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的情况。


    沈月灼灵光一现,借口道:“刚才那个应该算是求婚吧?求婚的时候接吻,可以称为浪漫。再继续的话,就不太礼貌了。”


    她的网络用语总是很多,新奇的词汇时不时就冒出来。褚新霁到现在已经习惯,尽管身体里那根弦被她勾得绷紧,还是强令自己冷静下来,面色恢复平静。


    “暂时先放过你。”褚新霁从善如流地说。


    两人沿着城堡周边走了一圈,沈月灼这才发现背后还有一座tourelles风格的小型古堡,颜色虽不够鲜亮,保存却极其完整。


    褚新霁解释:“追溯到16世纪以前,这里曾是一位公爵为妻子修建的古堡,后来辗转多年,一直被苏格兰的富商精心修缮保养。建筑的文化和历史价值很直观,考虑到这点,并没有拆除。”


    沈月灼不知想到什么,笑出了声,惹得褚新霁微微侧眸看她,温声问:“笑什么?”


    褚新霁深知自己过分严肃,不像褚清泽和贺成屹,总能说出一些有趣的话引起她的注意力。到底是性子活泼的小姑娘,笑起来时,明眸善睐,仿佛为这寂寥雪色增添难得的柔光。


    沈月灼连拍了好几张照片,打算回去后放在群里。


    “本来是非常具有浪漫主义的一座梦幻风城堡,现在氛围被破坏了。”沈月灼吐槽,但这又很符合褚新霁的个性,在追逐浪漫之际,也未曾磨灭对各种文化的尊重。


    褚新霁慢条斯地摩挲着她的手,语气比往常稍低,“我的确没有什么浪漫天赋。”


    “霁哥,我喜欢这样的你。”沈月灼仿佛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似的,很乖地贴紧他,“浪漫构建于原则之上,而不是摧毁后获得新生。”


    她遥指向两座建筑之间的空地,发挥畅想:“我们可以在这里种满玫瑰或者蔷薇,春天来临的时候,花朵连绵成片,像是一种时间的过渡,也很漂亮。”


    “你看,不同时期的浪漫,也可以跨越长河。”


    “月灼。”褚新霁抬睫,将她揽入怀中,“真正浪漫的是你。”


    是她在这浑浊的世界,仍旧葆有不灭的少年心性,才会有这样纯粹澄澈的美好。


    沈月灼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唇角高高翘起来,黏黏糊糊地拉着他的手,提议说要去城堡里边看看。


    她们所站的角度,看不到吉普车,沈月灼反倒大胆起来,踮起脚去吻他的喉结。


    怕这样的程度远不能过火,沈月灼还悄悄用舌尖勾了一下。


    几乎是在那一刻,褚新霁眸色黯下,暂且按兵不动,犹如蛰伏在暗处的狼,嗓音极尽克制:“城堡才建好不久,内里还未装修。月灼,你最好别招我。”


    装无辜这种事,沈月灼早已玩得炉火纯青。


    她直勾勾撞进那双幽深的眸子,不服输地继续踮起脚吻他凸起的喉结,吻他流畅的下颌线,很轻,犹如蜻蜓点水,随着她的动作,浅淡的少女馨香溢过来,将褚新霁搅动得心猿意马。


    “月灼。”他沉声最后提醒她一次,算作警告。


    不过正处在兴头上的沈月灼明显未曾意识到,自己已经濒临羊入虎口的边缘,她仰起头,很招欠地应声:“我知道呀。反正我也只是随便亲一下而已。”


    好在今日穿的并非西装,否则以西裤的面料,必然会十分惹眼,也有足够的威慑力,让她意识到此刻有危险。


    褚新霁眸底酝着欲色,不动声色地放纵着她。


    沈月灼见他始终不为所动,不免懊恼,也没了继续作死的兴致。


    回到车上时,她才发现发错群了。


    原本应该发在闺蜜群里的片段,不小心发在了发小群。


    [孟安然:说好的去苏格兰度假,怎么还凭空变出城堡来了]


    [许夏:卧槽!这就是钞能力吗!游戏里建城堡也就算了,现实里居然也建了?啊啊啊太好嗑了!我哭死!]


    [许夏:你们要是在这里举办婚礼,一定要给我发请帖!我就是请假三天挨我爸妈一顿打也得去!]


    [AAA泽:婚礼日期定好提前说,我好预留档期]


    [池止:你们说我去卖肾搞个城堡,泠泠会感动得接受我吗]


    [AAA泽:@池止把这死舔狗踢出去]


    [许夏:踢不了,他是群主(看戏.jpg)]


    经过他们这么一提醒,沈月灼才想起来,还没商量婚礼的事。她偏过头,刚想提出来,又觉得女孩子提这个不太好,闷闷转头憋了回去。


    褚新霁觉察到她的小动作,几番推测,大抵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们婚礼需要宴请的宾客比较多,因此只能办在京市。不少长辈的护照被单位收走了,身份不便出国,客观原因上不允许,你要是喜欢城堡,我们可以举办两次。”


    褚老爷子、贺家那一派,以及沈月灼的姑姑,在没有特批的情况下,都没办法出国。毕竟是一辈子仅此一次的婚礼,当然要将尽量圆满,沈月灼没有考虑到这么多细节。


    毕竟她也没想过婚礼这一茬。


    反而是面面俱到的褚新霁,早就深思熟虑过。


    沈月灼抿唇,扯了扯他的袖子,虚颤的气息像是撒娇,“举办两次好麻烦呀,我也好忙的。”


    褚新霁以为她在闹别扭,环住她的腰和臀,将她抱在腿上。沈月灼哪里料到他会蓦然靠近,脸颊毫无预兆地贴在他胸前,强有力的心跳跃动声穿过耳畔。


    “不开心了?”他捧着她的脑袋,“你只需要负责挑选好看的婚纱,选择喜欢的首饰,风风光光、漂漂亮亮地作为新娘参加我们婚礼就好。至于冗杂的流程细节,我来把关。”


    那双永远冷淡的桃花眸里,此刻满溢柔情。她恍惚间想起很久以前,她怀揣着少女心事,去找褚新霁寻求问题的解决之道时,他虽然耐心,但总会恪守界限,眸光清清冷冷,绝不在她脸上过多停留。


    她抬起眼时,会悄悄用余光看他千万遍。


    褚新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这样,还会觉得麻烦吗?”


    沈月灼钻进他怀里,宣誓主权似地蹭了蹭,仰头用手指戳他,“我的意思是,我们就在国内举办婚礼就好了。到时候蜜月期,再去别处嘛。只有我们两个人那种……”


    “蜜月期。”褚新霁抱着她,温香软玉在怀,嗓音也沾上了低沉的嘶哑,“自从登记结婚那天起,我们一直都在蜜月期。”


    “哪有?”沈月灼纠正,“还有离婚冷静期。”


    抱着她的男人蓦然溢出一丝冷笑。


    “我们永远没有离婚冷静期。”


    沈月灼不明白离婚冷静期五个字怎么就触及褚新霁的雷点了,那天夜里,他压着她在浴室里要得分外发狠。拖住她的腿弯,将她高高架起来,注视着她的眼睛晦暗而深邃,滚烫的体温像是将她融进骨血。


    酒店套房有半露天似的无边泳池,旁边有错落的摆件隔档,远眺无边无际的深海,地面铺了鹅卵石,即便是在冬季,也源源不断供着暖气。


    夜里没有点灯,星火点缀在海岸线边缘,海风裹挟着一点凉意席卷而来,很快便被热烫的体温浇灌。


    沈月灼踩在鹅卵石地面,脊背对着他,根本站不住,足背都弓紧绷成一条直线,没有支点。


    他刚提出这个想法时,沈月灼尝试着赤脚走了两圈,脚心同温热的鹅卵石相触,稍微有点酸痒,十分解压,因此她欣然同意。


    后来她哭得梨花带雨,包臀的短裙也被撕坏。尚未坚持多久,就已经招架不住,委屈兮兮地说:“脚尖好疼……”


    褚新霁气息沉沉,落在她耳边,手掌罩住她,温柔地抚慰着,“受不了吗?”


    她点点头,明明想说的是,鹅卵石地面硌得脚心疼。她不敢全踩实了,因此踮起一点,谁知这样,反倒使得两人相互贴紧的动作愈发深重。


    激起男人骨子里的狠劲与坏劲。


    于是他爱怜地拖住她腿弯,耐着性子哄骗她,为这场以她领头的挑衅从容收尾,“那我抱着你好不好?”


    “好……”沈月灼咬唇应声,剩下的话化作呜咽,被他噙吻。


    沈月灼总是抗拒这样悬空相拥的姿势。


    濒死一般的酥麻让她既眷恋,又害怕。


    她总觉得自己受不了,好似下一秒就要变成颠簸破碎,如同沁了一把烟雨般的吟呜声,再被他凶狠地吞下去。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


    上当了。


    不过很明显——为时已晚。


    【作者有话说】


    灼宝:收回偏爱,他是混蛋!


    霁哥:单挑眉


    第71章 番外②


    ◎狐狸尾巴。◎


    两人在苏格兰度假期间, 湖心馆做了简单的改造,增加了各种透明橱窗展柜。


    沈月灼提出要把双人浴缸撤掉,被褚新霁一口回绝, “浴室底下做了防水层, 给排水和热水管道都已经铺设完毕, 如果要调整,很有可能破坏防水层,到时候引起楼下住户不满,更加麻烦。”


    “只是把双人浴缸改成单人浴缸而已, 应该不会吧?”她对室内装修一窍不通,尽管褚新霁说得非常专业,她仍旧对他的心思表示质疑。


    毕竟这个月牙形的浴缸,曾给两人留下过脸红心跳的回忆。那时候水位留得很浅,由于浴缸有恒温功能, 他的体力又极强, 最后她腰酸到快要筋疲力尽,才被他用浴巾裹着离开。


    因此看到它, 她总会不自觉地想起旖旎疯狂的片段记忆。


    拆掉!坚决拆掉!不能留!


    褚新霁彼时正在酒柜里的瓶瓶罐罐, 闻言, 漫不经心地扫过来,男人英俊的面容神情清肃, “会。”


    两人待会要回沈宅, 褚新霁下午还要去集团,因此穿得颇为正式, 领带、马甲, 严谨到一丝不苟。外套搭在前厅的架子上, 马甲将他胸前那一块勾勒得颇有成熟男性的荷尔蒙张力, 沈月灼不过才盯了一眼,脸颊就泛起热意。


    “那就不换了嘛,反正我也不喜欢用浴缸。”沈月灼小碎步地挪到酒柜前,余光欣赏着他认真调整摆放顺序时的模样。她佯装贴心地问,“霁哥,需要我帮忙吗?”


    酒柜里的大多是藏品级别的,装饰和收藏价值比较高。苏格兰的威士忌尤为出名,她们参加了法国奢侈品巨头公司联合苏格兰本土酿酒厂举办的稀有款拍卖会。


    她们总共拍了两套,一套"Enduring Spirit"装在莱俪酒瓶中,另一套"Christmas at Hazelwood"的造型则更夸张,玻璃瓶像鸵鸟蛋,周围用金属流线型的装饰点缀,更偏向未来科技感的艺术品。


    沈月灼第一眼就很喜欢这个造型,直到拍卖师公布起拍价,三万英镑,瞬间不感兴趣。谁知褚新霁抬手,淡然拍下,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也是从那天起她才知道,年前他送她的那一整盒风格迥异的手链,几乎都是从各种拍卖会、秀场带回来的,专挑低调——也就是性价比低的。


    难怪她当时觉得钻石的品质很高,设计也很巧妙,独独没有品牌logo,以为价格不高,才心安得地收下了礼物。


    或许她最开始的预感没有错,他就是斯文败类老狐狸。


    思绪一点点收回,沈月灼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身上。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线条分明的腕骨,他的掌骨生得宽大,看起来又很有力量感,掌心拖着瓶底,画面养眼到堪称赏心悦目。


    闻言,褚新霁侧眸,“酒柜已经按你的要求调整好了。”


    他自然地将沈月灼虚搂在怀中,低磁清寂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要是酒瓶摔碎砸伤了你,我会很心疼。”


    湖心馆当初在设计时,为了追求大空间的通透感,层高将近3.3米,酒柜从瓷砖底部一直延伸到顶,柜壁嵌有暖色灯光带,看起来恢弘大气。别说是放顶层的酒了,她连中间那层都够不着。


    沈月灼很吃这套,唇角弧度忍不住翘起,又怕他看出来,岔开了话题,“霁哥,这个鸵鸟蛋和圣诞节有什么关系?工匠设计师的心思我不太懂哎。”


    褚新霁松泛地锢着她的腰,掌心慢悠悠地摩挲着她的腰,“也许‘鸵鸟蛋的蛋’和‘诞生的诞’同音,取了谐音。”


    在沈月灼眼里,褚新霁从小就是她仰望的存在,阅历丰富,学识渊博,加上为人清冷严肃,因此她不疑有他,托腮认真地琢磨了一阵。


    “这么说好像有道。”


    身侧传来一声低笑,沈月灼疑惑地偏过头去,见他狭长的眸中溢出丝丝兴味,骤然反应过来,自己又着了道。


    “他们又不懂中文,哪来的谐音灵感?”


    “你怎么可以忽悠我!”


    “我说的是,也许。”褚新霁停顿两秒,嗓音放得很轻,温柔的视线将她笼罩住,从容而镇定道,“月灼,是你没仔细听我说的话。”


    “……”沈月灼自知亏,又觉得他实在是太腹黑,连文字游戏都能将她拿捏得死死的。


    见小姑娘经不起逗,褚新霁低眸妥协,“你要是感兴趣的话,过段时间我让人去找寻原设计工匠,让他同我们分享创作灵感,怎么样?”


    沈月灼:“也不用这么麻烦,毕竟拍卖会上人家都已经解释过了……”


    提起这件事,两人心照不宣地撞入对方的瞳眸中。那天早晨临出发前擦枪走火,沈月灼被他困在臂弯间,承受着他从鼻尖到锁骨的吻,以至于错过了大半场拍卖会。


    哪怕今日想起来,仍旧不免觉得荒唐。毕竟褚新霁的时间观念历来极强,哪知在情.事上不知餍足,将风雨不动的原则打破。俯身在她耳畔哄她,要她主动索吻,最后成功坠入他的陷阱。


    褚新霁心念微动,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细软的腰肢,轻轻一带,沈月灼便顺势牢牢跌入他怀中。这样的动作太过意外,以至于沙发上的几个毛绒玩偶顺势滚落,沈月灼平时可宝贝了,见状弯腰去捞。


    她的腿被褚新霁钳制于双腿之间,才能勉强稳住身形,等她终于将她那些宝贝捡起来,才发现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目光带着几分侵略性。


    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逐渐下移,如有实质般触及。


    并不轻佻,却足够挑逗。


    沈月灼顺着他的视线低眸,脸色绯红,又羞又恼,“你往哪里看呢!”


    “怎么没穿我买的那件。”褚新霁的声音沾上一丝哑,倒也还算克制,仅有指腹捏住她纤瘦蝴蝶骨上的暗扣,睨过来时,依旧温雅贵重,“不喜欢吗?”


    两人前段时间逛了品牌内衣店,褚新霁本欲在贵宾室等她,沈月灼勾着他的手指,糯声让他帮忙挑选,他沉默一瞬,站起身,气质卓然的男人认真地询问她的意见,以舒适度为主选定了几款。


    中规中矩,没什么特色。


    沈月灼后来又挑了一件蕾丝花边的,海绵仅有花朵大小,捏在手里,若隐若现地泛出迷离绯色。


    褚新霁在她结账的时候,礼貌而疏离地候在门外。毕竟先前他俯首同她说话时,旁边的导购频频偷觑他而涨红了脸。


    因此他并不知道她买了这种性感的款式。


    “你选的太普通了。”沈月灼从未尝试过这种风格,当初就是一时脑热,见他在面对这么多眼花缭乱的性感款式,仍旧如清风明月,就忍不住冒出各种坏心思,想看他失控的样子。


    现在真被他看到了,又觉得羞窘,脸颊绵延出霞光,糯着嗓小声说,“那种平平无奇的款式,我衣柜里有好多……”


    感觉到落在身后的手掌转至她身上,炙烫的指腹同她的锁骨相触,像是点燃了火,沈月灼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故意勾引他似的,咬着下唇蓦然止了声。


    “所以,你以为我喜欢这种款式?”褚新霁温沉地凝视着她。


    “也不是……”


    她咬着下唇,嗓音细细的,然而如同蚊呐般的嗓音,轻颤的长睫,一切都显得如此欲盖弥彰,没有半点说服力。


    褚新霁眼神幽暗,强令自己保持君子,以免刚落地不久,又惹得娇气到不行的小姑娘委屈兮兮地说腰酸,这儿疼那儿疼的。


    连续两天的禁欲,温香软玉在怀,备受折磨的也只有他。


    到底还是怜惜她,又怕自己索求无度,会让她对此生出戒备,褚新霁并未点破她的心思,而是耐着性子说,“月灼,无论是出于何种心态,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无需取悦任何人。你只需要做你自己,你愿意发光,就努力往上走,想平庸安稳一生也不要紧,我会永远毫无保留地爱你。”


    沈月灼明白他的话中含义后,很乖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褚新霁担心自己的话打击了小姑娘的自信心,正欲同她深入解释,就听到她问:“那霁哥喜欢吗?”


    “……”他敛起眉稍,很难昧着良心说不喜欢。


    见他沉默不言,沈月灼继续大着胆子调戏他,“霁哥不让我取悦你,那我可以让霁哥取悦我吗?”


    他眉峰微挑,从她眸中的狡黠预料出几分不怀好意,仍是主动配合道:“说说看。”


    “我买了狐狸耳朵和尾巴挂件,霁哥可以戴上去吗?”


    “沈月灼。”他面色微沉,声线也攀上几分冷肃,“不可以。”


    只见沈月灼眼里寂寂的光倏地黯下去,抿着唇不肯他。


    褚新霁凑过去吻她,她也扭着头躲开,俨然在跟他闹别扭。她的情绪变化像是让人捉摸不定的天气,上一秒还在躲着他,下一秒就主动缠上来,修长的双腿像那日在苏格兰亲密时那样,藤蔓一般勾紧他的腰腹。


    “哥哥。”她扬起一张明媚的笑靥,软声唤他,“求你啦。”


    撒娇也就算了,柔软的臀部像有尾巴一样在他绷紧的大腿上左右摇摆,摇曳出难缠的弧度。她的体温是同他截然相反的温凉,如同细腻白玉升温,将他一池心湖搅得异常燥热。


    褚新霁将她的狐狸尾巴狠狠按住,额间青筋狂跳,勉强算作妥协,“好了,你先拿来我看看。”


    只见她兴奋地穿上拖鞋钻进房间里,再出来时,手中拿着粉色的仿真狐狸耳朵,和一尾蓬松漂亮的尾巴,毛发柔顺而光泽,像是COS的道具。


    她真的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褚新霁看着她摆弄,眉心轻折,视线一寸寸扫过她的面庞。


    狐狸耳朵是发箍式的,很容易佩戴。沈月灼撩开他的乌发,轻松戴了上去,男人冷肃持重的温润形象,并未因狐耳而削减半分,反倒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欲。


    他皱紧眉稍,将她钳制在腿上,惩罚似地咬她耳垂,将沈月灼轻而易举吻得浑身发软,薄嫩的耳垂都变得湿漉漉的。


    沈月灼脸热得像是在烧,她心里清楚,褚新霁这份妥协是有限度、有前提的。


    “咦,这个尾巴没有绳扣,要怎么穿戴啊?”沈月灼倒腾半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该不会是给我发了残次品吧?”


    褚新霁黑漆漆的眸光笼上来,将她那根狐狸尾巴挪至一旁,沉声道:“不是残次品。”


    “可是它根本没办法穿戴,我要找商家论。”


    胸骨上的束缚解开的那一刻,沈月灼的心也跟着啪嗒一声,开衫的纽扣被他慢条斯地解开。


    她下意识收拢双臂,想遮住这令人羞窘的春色。


    谁知适得其反,沈月灼‘呀’了一声,作势要去挡,那层黑色却因她着急羞臊的动作,仿若粗暴地碾过她。


    褚新霁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搂在她腰际的手臂蓦然收紧,不加掩饰地向她逼近。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就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上来,一切如此措不及防,她被这个充满情与欲的吻所蛊惑,双眸染上迷离。


    男人如玉般的指腹轻掀开她的裙摆,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以吻封缄,此时却仅静默地凝视着她。


    “月灼,我教你,狐尾是这么用的。”褚新霁抱着她站起身,让她赤着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含住她的唇。


    虽说前面做了些许准备工作,但时间太短,尚不及泛滥的地步,沈月灼浑身绷紧,眼尾因难以适应溢出了生性的眼泪。


    褚新霁斯文而克制地吮咬她最敏感的耳垂,掌心锢着她的腰,温声细语道:“腿抬起来。”


    狐尾根部到底不够柔软,他担心伤着她,不过按尺寸来看,远不及他,因此只要他先让她适应,也就不必担心。


    沈月灼咬着‘你’字‘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褚新霁灼热的气息喷进她耳蜗,“做了这么多次,怎么还是这么难进?”


    “还没戴……”她颤着嗓,秀气的眉毛轻轻蹙起,指着茶几抽屉的位置,杏眸半阖,“你快出去。”


    褚新霁本想即刻离开,谁知竟然高估了自己的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对上她蒙着雾气的眸子,喉骨难耐地滚动。


    “再等等,就磨一会。”


    他的嗓音哑得厉害,隽磁地刮过耳畔,宛若在呢喃情话,唯有幽暗的眸子仿佛藏匿着欲壑难填,沈月灼听得身子全酥了。


    谁知他竟然真的守信,退出去的那一刻,沈月灼迷蒙的双眸中闪过疑惑,心脏也跟着莫名失落,她偏过眸去看他。四目交接,她带着一点哀怨的眼神,勾得褚新霁喉咙发紧。


    “别急。”


    沈月灼眼瞳微微睁大,待看到他将狐尾根部抹上一片水色时,脸颊浮上酡红。而那抹晶莹,自然取之于她。


    下一秒,他温和而耐心地引导着她,看着她寸寸吞入,直到漂亮蓬松的狐狸尾巴垂在她修长白皙的腿边。


    环在腰际的手松开,没了支点,沈月灼不得不站稳脚跟,异样的感觉攀至全身,等她抬眼时,他已经退至离她几步的距离,狐耳发箍也不知何时戴在了她的头上。


    她像一只真正魅惑人心的狐狸,娇艳的面庞犹如荼蘼盛开。


    褚新霁长身玉立站在对面,“月灼,过来。”


    沈月灼一步也不敢挪动,偏偏身体异常酥软,她求助般地望向对侧衣冠楚楚的人,豆大的泪珠凝在眼眶,可怜兮兮地朝他伸出双臂。


    她似是说不出话来,纤细的足踝犹如蹁跹蝴蝶般轻晃,蓬松的粉白色的狐尾也随之摇曳,浑然天成。


    比喝醉酒时的媚态还要娇憨。


    褚新霁:“要我抱?”


    她咬着软唇点头,大脑也雾蒙蒙的,生怕自己摇摇欲坠。


    男人步伐迈动的细微声响,宛若鼓点般震着沈月灼的耳膜,让她连耳尖都跟着发麻。


    “以后别买这些东西了。”褚新霁终于靠近,扶稳她的腰,掌心抚上那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


    很奇怪的是,她竟然能感受到他的动作,仿若这条狐尾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


    这样的认知让沈月灼更加耳热,眼巴巴地唤他,“不买了,以后都不买了,霁哥能不能帮我拿出去……”


    褚新霁将留在她身体里的狐尾后撤,再一击到底补上去,重重地吻上她的唇,“我的忍耐力没你想得那么好。”


    这句话似是警告,也像是为自己束上锁扣,“不要在这方面试探我的坏,就这样你已经招架不住了,以后真让这尾巴进了——”


    他难以抑制地停顿,“后面,你又要怎么办?”


    现在这样已经足够。


    更深的劣根性,无需再挖掘。他怕自己坠入更深的黑渊,到时候真伤了她。


    沈月灼哪里能想到,原来狐尾是这么用的,难怪店家反复提醒适可而止。她顿时羞得面色通红,倔强地佯装不懂,“明明是你思想龌龊,人家就是尾巴而已……”


    “哪有狐狸尾巴垂在双腿之间的。”褚新霁深晦的视线一寸寸掠过她白玉凝脂的皮肤,“你再仔细想想。”


    沈月灼嗔恼,“不许说!”


    “我接受不了……”


    “这儿都这么娇气。”褚新霁微微发力,惹得她娇声轻呼,指甲嵌入他宽硕的脊背,留下一道道抓痕。


    “别处自然更甚。”


    沈月灼被他的话逗得面红耳赤,作势要气鼓鼓地来咬他,狐耳发箍掉落,褚新霁将她压在沙发边缘。


    见她警惕而狐疑地盯着他,他哑然失笑。


    “放心,我舍不得。”


    【作者有话说】


    老狐狸vs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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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番外③


    ◎六次,够证明我的清白吗?◎


    沈月灼这几天都很忙, 要负责挑选婚纱,设计稿件她看了几版,在两款之间踟蹰不定, 褚新霁表示, “可以先把成衣做出来,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的婚纱照可以多拍几套。”


    他教给她的第N课,就是不做选择,这么一想, 生活中百分之九十的烦恼都迎刃而解。


    “把犹豫的时间省下来,你可以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


    “时间成本也是一种试错成本。”


    沈月灼觉得挺有意思,又开始着手寻找婚纱照拍摄场地,让许夏和孟安然把关,几人还是约在POP, 这次多了些凑热闹的八卦朋友。


    包厢里挺热闹, 沈月灼刚一出现,便被几道殷切的目光注视着, 她扫一眼, 想起来这是孟安然结交的塑料姐妹花, 属于生意上有所往来,见面显得熟稔, 还能时不时凑一起参加各种秀场, 但要说深交,一句知心话都谈不上。


    她同众人打完招呼, 敷衍地回应着, 多半都是来打探消息的。许夏跟孟安然在跟池止玩桥牌, 朝她投来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没插手这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沈月灼借口说去拿定好的花,离开了包厢。


    “不是吧?沈月灼真和褚新霁结婚了?看褚新霁那高调的架势,把人捧在手心里宠,一点也不像他。”


    “会不会是演给外界看的?毕竟他才将薄家连根拔起,现在又跟闻氏交好,算得上只手遮天的人物,明面上让婚姻看上去美满幸福,实际上是什么样,谁知道。”


    “是啊,雯雯当初追了褚新霁两年,他什么个性,大家都看在眼里,冷淡得要死,说不定两人连手都没牵过。”


    “哎,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嫁给他弟弟褚清泽呢!”


    ……


    沈月灼挥挥手,示意送花的店员稍等片刻。按照她以前的性子,这种在人背后嚼舌根的无聊八卦,她肯定会上前论一番。


    不过现在跟在褚新霁身边,倒是学到了他平时处事的七八分皮毛。


    她佯装不经意间迈着步伐施施然走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闲聊的三人身后,“没想到你们对我的婚姻这么感兴趣。”


    沈月灼的出现差点把三人的魂都给吓飞了,尤其是为首的那位,轰轰烈烈追了褚新霁四年,从大学追到硕士毕业,什么招数都使尽了,也没换来褚新霁高看一眼,甚至还断了和她们家的合作。


    也是因为有这个失败例子在前,褚新霁在京圈虽然高坐名媛小姐的恨嫁榜首,却无人敢沾染半分,谁也不想在这朵高岭之花这里蹉跎年华。


    沈月灼之所以写那封欲盖弥彰的信,多少也是受了这件传得沸沸扬扬的谈资影响,生怕他也冷脸对她,让她成为后人哀之的前车之鉴。


    听到沈月灼不咸不淡的话,众人面上浮出尴尬,由于捉摸不清她的态度,不知该怎样接话。


    倒是沈月灼出面解围,“不过婚姻这种东西呢,冷暖自知,大家就不要过多臆想了。”


    她这副大度的模样,同众人印象中骄纵的脾性大相径庭,引得连赵丽雯都抬眸深看她几眼,沈月灼轻飘飘接下她审视的目光,姿态从容而得体,不知不是众人的错觉,竟有了褚新霁身上威而不厉的气质。


    有时候,争辩未必是最有利的证明。


    众人对她刮目相看,一时间连惯有的吹捧台词也忘了说。沈月灼安排花店的店员给在场的女孩子都安排了一束花,玩到夜里九点左右,才纷纷散场。


    许夏抵了抵沈月灼的手臂,打趣:“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今晚她们三个总是偷看你,一副对你有所亏欠的样子,你跟她们说什么了?”


    沈月灼:“她们揣测我的婚姻不幸福。”


    许夏更疑惑了:“你怼回去了?不应该,以前你把她们几个怼得哑口无言的时候,她们看你的眼神都噼里啪啦冒着火星,一副看不惯你又干不掉你的样子。”


    “以前年轻气盛,谁不是心高气傲的?现在都成熟了,当然要用成年人的解决方式。”沈月灼说。


    再次听到‘成熟’这个词,孟安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收到沈月灼没什么威胁性的警告眼神,孟安然揶揄:“我现在总算懂得什么叫做夫妻相了。”


    cp党许夏秒懂,“听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表情也会有相似,希望我们月灼不要变成面瘫脸。”


    面瘫?他哪里是面瘫了?沈月灼暗自想起来,褚新霁在外的生人勿近感的确很强,不过面对她,基本算得上是百依百顺,无微不至地宠……


    至于在别的方面,反差感也很强。


    斯文禁欲的外表下,分明也藏着坏和狠劲。


    见沈月灼脸红,掩唇低声轻咳,许夏跟孟安然也没再继续调侃。不过经她们这么一搅和,她倒是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给褚新霁发消息了,而他竟然也没有报备行程!


    聊天框里,同时出现了两条消息。


    [赵丽雯:今天我的小姐妹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是港媒狗仔发的博文,你要不要看看?(链接)]


    [池心怡:沈月灼!!你快點嚟港島查崗啊!!你老公竟同咪嘅女人一起飲酒!]


    [池心怡:(图片.jpg)呢個女人長得未同你十分之一靚,俗死啦!!]


    沈月灼有一段时间没有和池心怡联系,只偶尔回应她关于《明日战舰》的卡池更新方向,不过两人在马场那次也算不打不相识,池心怡邀请她去港岛玩,她护照倒是办了,一直没时间去。


    这下倒是有了合适的由。


    回复完消息,沈月灼当即定了最近的航班,抵达时已至半夜,她找了处酒店住下,三个小时前,褚新霁发来消息。


    [霁:今天没和我说晚安]


    [霁: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霁:月灼,看到记得回复]


    她更气了,这公事公办的语气,光看文字都觉得冷冰冰的。她干脆没回,第二天一早就跟池心怡见面,她来得匆忙,什么也没准备,池心怡拍拍手,礼服、首饰一应俱全。


    池心怡急得都快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奈何她普通话不太好,语气咬牙切齿:“你老公前段时间不是买了舰游轮吗,貌似这次是来疏通各种文书申请的,打算走国际海洋线,环球旅行那种。”


    “他参加应酬的时候,好多女人钟意他,最讨厌的还是最近才出名的足球宝贝,明知道对方已婚,还跟他喝酒!!”


    宴会为期两天,昨晚只是个开场仪式,沈月灼今天要参加的才是重头戏。池家在港岛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多搞一张邀请函不算难事,池心怡带着沈月灼进场,两位样貌足够出众,加上池心怡又是出了名的小公主,根本藏不住。


    沈月灼的目光还没搜寻到褚新霁,就先被几位年轻的贵公子搭讪。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隔着衣香鬓影的人群,一眼望见了处在交际中心的男人。他今日戴着那副金丝框眼镜,压住了周身的冷冽气场,更显儒雅随和,窄瘦骨劲的掌背松握住高脚杯,弦月刺青实在太过昭彰,平白添了一份清寂昳丽感。


    他半垂着视线,正同身侧的中年男人交谈,周遭围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似在为他开道。


    这种级别的宴会,外侧重重安保,能在正厅里带保镖的,都是不可得罪的大佬。


    沈月灼没找到‘捉奸目标’,迅速移开视线,不过显然已经晚了——


    褚新霁若有所察般朝她的方向投来视线。


    人潮拥挤,在万千多耀眼明媚的鲜花中,他精准无误地,仅锁定了她一朵。


    沈月灼心跳慢了半拍,像是被他探过来的眼神灼烧,蝴蝶蹁跹的翅膀轻折,他慢条斯地将她拢在掌心。


    “王董,失陪一下。”褚新霁颔首,而后拨开人群,在沈月灼身后站定,长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朝对面稍显青涩稚嫩的少年人道,“抱歉,我太太聽唔懂粵語。”


    他周身气压有些低,眉心也重重压下,将那几个年轻人吓得不轻,沈月灼故意拆台,“不懂粤语,还可以用英语交流呀,反正在港岛说英语的人也很多。”


    褚新霁挑眉:“你想跟他们交流什么?”


    “不敢不敢……”那人连忙摆手,蹩脚地说着带腔调的话。


    谁能想到这位漂亮至极的小姐,竟然是褚先生的妻子,要是提前知晓,就算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会轻易搭讪。


    等人灰溜溜地走了,褚新霁的视线才一寸寸扫过沈月灼的脸、修长的天鹅颈,以及锁骨之下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他眉心轻折,占有性地用手掌盖住她后腰处的开衩,炙烫的体温传递至沈月灼的心底。


    沈月灼以为他要问她什么时候来的,谁知他将她一路带到休息室,大门落锁的瞬间,男人猛地俯身裹住她的唇,深吻来得又急又凶,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一吻结束后,她脊背那处暴露的皮肤已经被他摩挲地升温失火,他垂眼看她,指骨顺着礼服的开衩轻而易举地探至她的腰窝,低沉到沙哑的嗓音扑进她耳朵,“穿这么漂亮,故意惹别人觊觎?”


    不过才两天未见而已,沈月灼的身体分外敏感,经他这么一撩拨,酥了半边身子。但她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扬起下巴同他对视,长睫一掀,颇有兴师问罪的味道:“你敢跟别人女人喝酒,还上了花边新闻,怎么就不允许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太查岗了?”


    褚新霁神情松动,唇边慢慢浮上一抹笑意,“所以,褚太太是吃醋了?”


    “吃醋是重点吗!”沈月灼别开脸,不让他碰,“重点是我要听你解释。”


    “八卦新闻阿泽发给我看了,这种传播不实消息的媒体自然会封杀,还有那位炒作的模特,以后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褚新霁摩挲着她腰窝处的细腻肌肤,冷沉寡淡的声音缓声道:“她来敬酒,我没有她。至于让人借位拍到这种照片,是我的问题。”


    今夜,整个港岛的名流都在外面等着他,而传闻中斯文矜落的掌权人却在休息间,温声细语地哄着吃醋的妻子。


    他牵着她的手落在心脏的位置,蓬勃跃动的节奏仿佛火焰燃烧。


    “月灼,你老公身心如一,今生唯你一人。”


    沈月灼当然明白,她只不过是找了个空降港岛的借口,以缓解分别的思念。她压下上扬的唇角,故作不满地反问,“口说无凭,你总得证明吧?”


    褚新霁指腹覆上她的唇,玩味道:“比如,这种证明方式?”


    沈月灼面色一红,骄矜地说:“不可以。”


    褚新霁摘下金丝框眼镜叠起来,将人往怀里贴得更紧了些,棕栗色的瞳孔里映着她的轮廓。


    “既然如此,我只能选择——”


    他俯下身来,缱绻的目光同她平视,“让月灼亲自检查。六次,够证明我的清白吗?”


    【作者有话说】


    上篇点菜的宝:FunTane


    本篇点菜的宝:全甜


    不好意思来晚了,带崽崽会放最后一章,因为想多写小情侣的粘糊日常,大家还有想看的可以继续留言呀!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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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番外④


    ◎抖什么?不喜欢我这样吻你的话——◎


    握住腰际的那双手仿佛燃起了火, 沈月灼下意识伸出手抵在褚新霁的胸膛上,将他工整如新的衬衫揉出一丝褶皱,“谁知道你的极限是几次,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所以, 月灼是在怪我没有在你面前展现过极限?”


    别说极限了, 平日里她都有些难以招架。褚新霁平时有在做定期的力量训练,属于典型的西装暴徒,体力和精力都极其旺盛,也就是他总端着一副清心寡欲的冷淡性子, 才造成了外界以及她对他的误会。


    她不由得想起他从京市离开的前一晚,耳根微红,“木桶还看短板呢,我的承受能力有限,这种事情应该优先迁就我。”


    “也是。”褚新霁从善如流地说, “毕竟你这么娇气, 就算不进去,也能高——”


    吓得沈月灼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唇, 生怕他把那个词说完整。他垂下眼睫, 深幽的目光笼住她, 并未有所动作。


    男人高挺的鼻梁两侧有淡淡的压痕,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近在咫尺, 即便他正一手虚搂着她的腰, 神情也依旧端持贵重,没有半分戏谑的意味。


    沈月灼不明白, 他是怎么做到, 一本正经地说出让她面红耳热的话。


    感受到掌心下的薄唇轻启, 轻含住她的指尖, 沈月灼的心也像是被狐狸尾巴挠了一下,痒酥酥的,她如同被烫到般收回手。


    “……不许说那次的事。”她凶巴巴地勒令,脸都快红成了熟透的虾。


    褚新霁倒也并不着急,眉心微蹙,状似冥想,故意问她:“哪次?”


    沈月灼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指家里的东西用完了,你不让我进去,只在外面磨那次?”


    褚新霁见她偏过头咬着唇不肯她,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与她轻抵着额头,缓声哄道:“那次不怪你,是我作弊。”


    小姑娘实在是太容易上当了,杏眸里闪过疑惑,不解地仰头望着他。褚新霁本就是俯身而立,居高而下的角度睨过去,一览无余,喉结难耐地轻滚,克制着没有吻下去。


    沈月灼手指勾着他,似是在将信将疑地等他解释。


    褚新霁在那一刻觉察出了自己罪恶,但在看到她懵懂纯澈的表情时,的确很难抑制住疯狂下坠的欲念,想更深更重地欺负她,或许欺负狠一点也不要紧。


    他捉住她作乱胡乱挠着他掌心的葱白指尖,尽管心里在想着浮浪的事,面上仍然坦然而温和。“或许当时你太专注了,没有注意到,我在揉它。”


    沈月灼登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旖旎的片段浮现在眼前,难怪他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掌还要盖住,她那时被撞得思绪涣散,哪有精力分心观察他粗粝的指腹究竟掠过了哪些地带。


    身体的仿佛在回味潮热的情潮,禁锢在后腰的温度仿佛沿着静脉缓慢流动。


    就因为他一句话。


    双腿不受控制般踩入虚空,险些让她崴到脚。


    沈月灼又羞又窘,怕他看出她腿软,又因他呼出来的气息而紊乱了心跳。她低埋着头,声音也变得不像自己,涨红着脸问他:“难道你平时就没有作弊吗?”


    “没有。”褚新霁眸色黯了黯,“你实在是太经不起折腾了,我担心你,所以平时都尽力避开它。最多。”


    他并非刻意停顿,而是说及此,声线不由自主地沾着浓稠的哑,“也就是碾顶着里面那朵花而已。”


    网上都说,女性的身体构造极为巧妙,能够绽放欢愉的花,一朵绽放在墙外,另一朵则深藏于暗处,极难探索。


    沈月灼忽然懊悔自己看了太多乱七八糟的科普,竟然能秒懂他指代的花。


    休息间的大门被礼貌扣响,内线的电话响起,褚新霁只淡淡回:“好。”


    他没打算再继续吻她,毕竟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他,让赵檐待为交涉,总归有些违背礼数。先前那个浅尝辄止的吻非但没有聊慰相思的作用,反倒将躁意勾了出来。


    “不提这个了。”褚新霁转移话题,“还没问你,这套礼服,是你自己选的吗?”


    “是池心怡的,她衣柜里从来没穿过的晚礼服不多,只有这个比较适合我。”见他归于平静,沈月灼如释重负,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不好看吗?”


    褚新霁撩起眼皮看向沈月灼,眸中含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暮山紫色调的鱼尾长裙,款式更偏向于法式浪漫,柔润的布料仿佛点缀着熠熠碎光,腰身下摆的不规则V型褶皱一路延伸至足踝,修长的双腿在迈动中若隐若现。


    加上蝴蝶骨和后腰处的点缀,窈窕动人的身形曲线展露无遗。


    难怪她刚才不过才踏入宴会厅几分钟,就吸引了这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搭讪,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观望觊觎的肯定也不在少数。


    想到这里,褚新霁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是漂亮。”他严谨地纠正程度词,从不吝啬评价,尽管私心并不期望她打扮得如此美丽,“雪紫色显白,很衬你。”


    尽管沈月灼对此早已预期,不过在听到他的夸赞时,心里仍旧甜滋滋的。“那当然,我天生丽质。”


    只见身前的人慢条斯地脱下西服,沾着余温的外套就这么披在了沈月灼的肩上,她仰起头觑他,正对上褚新霁充斥着掠夺性的眼神。


    视线交汇,褚新霁并未有丝毫被她窥破的慌乱。如玉般的指尖沿着她纤薄的肩胛骨逐渐下移,将垂落的袖管往她胸前拢了拢,“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跟那几位领导交涉一下。”


    他看了眼腕表显示的时间,“我会尽快结束。要跟我过去吗?”


    沈月灼本身就是来宣誓主权的,不过是一场宴会而已,她从不怯场,欣然答应,“好呀!”


    厚重的大门被侍者自两侧拉开,躬身为她们引路。


    褚新霁掌心朝上,沈月灼挽住他的手臂。而他伫立不动,就这么看着她,面容英俊出尘,沈月灼心跳莫名漏了半拍。


    “可能需要你饮一点香槟。”


    沈月灼莞尔:“我酒量很好的。”


    褚新霁倾身贴近她,意有所指:“别喝太多。”


    宴会厅里的迷离光线从门边洒落进来,空气中漂浮的碎金随着舒缓的音乐跳跃,羊毛地毯上繁复的花纹有着明晰的交界线。沈月灼可以选择在休息室安静等他,但她也想同他并肩而立,如果他愿意依赖她,她也会不留余力地替他分担一部分风雨。


    尽管她知道,永远如一座高山般为她荡平前路的人,是他。


    万一,他也会有偶尔疲惫的时刻,她愿意做他的港湾。


    沈月灼笑着答:“放心好了。”


    跟在褚新霁身边,沈月灼全程昂首,维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刚开始介绍时,还有人以为她是他带来历练的亲戚家妹妹,褚新霁眼底浮着清浅的笑意,用醇厚温磁的嗓音解释:“唔系妹妹,系我太太。(不是妹妹,是我太太。)”


    褚新霁说粤语时的音色也分外好听,男人宽肩窄腰,侧颜轮廓如锋利刀鞘,眼神却温柔地像是要将她溺毙。


    对方淡淡一笑,“褚总和沈小姐嘅感情真系羨煞旁人。”


    沈月灼用流利标准的英文回应,站在他身侧,并不逊色半分。池心怡遥隔着钢琴望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看到昔日冰冷到不近人情的男人竟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果然,没有人天生冷淡,只是没有遇到他肯为之而弯腰的那个人罢了。


    一整晚的交际下来,沈月灼的香槟饮得并不算多,有些微的微醺悬浮感,她靠在褚新霁肩上,看维多利亚港的纸醉金迷从车窗里晃过,对副驾位上的赵檐道:“赵特助,今晚辛苦你了。”


    赵檐还以为她已经醉了,受宠若惊道:“沈小姐,这是我分内的工作,您言重了。”


    她想起之前总是威胁赵檐给她褚新霁行程表的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坐直了身子,认认真真地说:“之前给你惹了不少麻烦,还没向你道歉……”


    搭在腰际的骨掌缓缓收紧,沈月灼肩侧的西服滑落,身体不受控地往褚新霁的方向倾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动作打断,下意识回眸。


    水面浮光掠影的斑斓光影在褚新霁幽暗的瞳孔里闪过,他沉吟片刻,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给赵特助惹了什么麻烦?”


    赵檐汗流浃背,一时间摸不准后座的两人,到底哪个醉了。


    沈月灼没意识到今晚的褚新霁醋劲格外大,毕竟她吃醋也就是短时间的事,误会解开后,很快就将它抛之脑后,殊不知,自她言笑晏晏成为人群的焦点时起,他就时刻警惕着周围的男人觊觎的视线。


    以至于到现在,还是低沉着气压,难以纾解。


    沈月灼:“很多啊,比如总是从他那里打探你的消息。”


    褚新霁低敛的眉心舒展开来,“是我嘱咐他给你的。你该感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赵檐也顺势撇清关系,“沈小姐,的确是这样。”


    沈月灼心头怦然一跳,懵然过后,后知后觉地翘起唇角,“你故意放饵食来勾我?”


    褚新霁并不避讳,眉骨微抬,轻嗤:“就你那怂气的性格,要钓也不好好钓,碰个壁就成了缩头乌龟,我不添把柴火,恐怕你现在还停留在原地,我们的关系,也就止步于没有血缘之亲的兄妹了。”


    沈月灼越想越觉得不解,究竟是谁中了谁的圈套啊?


    她抿住唇,一双手都被他虚拢在掌心,清幽沉冽的雪松香气逐步侵蚀着她的思绪,赵檐和司机都眼观鼻鼻观心地屏住呼吸,假装没听见两位的讨论。


    在她怔然思考的间隙,褚新霁侧过身,男人冷邃深刻的眉眼在光影中逐渐靠近,阿斯顿马丁驶入海底隧道的那瞬,温热的吻碾上她的唇瓣。


    动作极轻,是同他风格截然不同的柔缓。薄唇慢悠悠在她的唇珠上停留,吮吸挪动着,像在品味一道精致的餐前甜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鼻翼,沈月灼睫羽轻掀,心跳倏地绷紧成弦。


    脚踝被他握住,极其柔情地安抚着,她在这个静谧到无声的吻中丢盔弃甲。


    褚新霁本想借着这个吻缓解压抑了一晚的浮戾,谁知他仍旧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他拖住她的臀,将她抱在了腿上,仰头含住她的唇,挺括的胸肌用力地贴紧她的脊背。


    “别闹出动静,他们不知道我们在接吻。”


    沈月灼透白的身躯因为这句话而染上薄红,很乖地配合着。


    然而这个吻越来越失控,褚新霁松开她,平复着稍显粗重凌乱的呼吸。沈月灼望向飞流而逝的景色,明知抵在臀下的是什么,却半点都不敢挪动,心跳在这份沉寂中乱了节奏。


    回到酒店,褚新霁单臂抱起因接了吻而羞臊不安到装睡的小姑娘,嘱咐赵檐:“明天记得提前安排好游轮的下水仪式。”


    以往赵檐都是保持目光平视,这是对待老板的基本尊重,这次却把头低到了尘埃里,掩唇轻咳:“好的,褚总。”


    等两人背影逐渐消失,赵檐才忍不住浮出笑意。这还是他印象中的褚总吗?


    到了顶层套房,沈月灼趁着褚新霁解开腕表的间隙,飞快将他锁在浴室外面,谁承想,水声淅淅沥沥响起,她刚抹上泡沫,原本的磨砂玻璃隔断竟然逐渐变得透明。


    注意到这点微妙的变化时,她正低垂着眸,晚礼服不便穿常规内衣,所以用的是胸贴,很方便,也能够维系美丽。


    不过先前和褚新霁在玄关处时,他稍微有些过火,留下了轻重不一的吻痕。


    沈月灼没想到先前还尚显斯文的人,怎么转瞬就变得如此强势。


    让她羞于启齿的同时,心底的痒意更甚。


    她忍着羞,缠着指尖往下探,触及到不同于温热水流的滑腻时,更加懊恼。


    也就是在此时,她若有所察般转过身,正对上一双黑熠的深眸。


    褚新霁站在软席前,身后是仿英国女王卧室里的那款挂钟,厚重的白色遮光窗帘严丝合缝地阖紧,他单手松执起六角棱杯,马甲将他劲猛的腰腹收紧勾勒,更显肩宽腿长。


    同她视线相撞,他仰头,将那杯冰水一饮而尽,滚动的喉结性张力十足。


    沈月灼小声地尖叫着,见他饮完了那杯水,姿态依旧松弛。她不确定地往透明玻璃般挪动,褚新霁眉心轻折,出声提醒:“小心点,别摔倒了。”


    “霁哥,这个浴室……应该是单面可视吧?”


    褚新霁扬了下眉,视线顺着她曲线柔美的腰身下落,咽了下嗓,“不是。”


    沈月灼脑中空白一瞬,听到他耐心解释:“这是电致变色玻璃,通过控制调节电压大小来调整透明度。”


    褚新霁修长骨感的手把玩着遥控器,向她展示,玻璃瞬间变回雾面,又转回透明状态,沈月灼一时间不知道该遮哪里,她欲盖弥彰般转过身,“你什么时候按的开关……”


    回答她的,唯余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等她找到浴巾包裹住满园春色时,褚新霁已经推开门踏入了她自以为安全的领地。


    见她差点擦滑,长臂稳稳揽住她的腰,俯身去吻她的锁骨,“在你揉这里的时候。”


    潮湿的热意将两人团团笼罩住,沈月灼双手都被钳制住,指尖掌控在那面会变色的玻璃上,被搅得腿部发酸,止不住地颤。


    腰身被绵密的泡沫覆盖,不盈一握,也比往日更加细嫩、柔滑,褚新霁握不住,只好将用掌心拖住她身前,再重重地压上去。


    毫无阻力,彼此接纳。


    褚新霁吮咬着她的耳垂,指腹捏住她,“我吻你这里,就这么有感觉吗?”


    他肆无忌惮地玩弄着那朵花,动作也显得浮浪,没多久便将她翻过来,“还是,你太想我了,所以今天才格外容易动情?嗯?”


    沈月灼眼尾涣散着雾气,被他轮番投掷的发问撞懵了思绪,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


    他似乎并不执着于答案,一双寒潭深目犹如繁星挂缀,“我吃醋了,你不打算哄哄我?”


    “我都不认识他们……你干嘛吃醋……呜……”


    褚新霁故意提了点速,“你上次故意在我面前跟别的男人喝酒,连喝三杯,结果把自己喝了个烂醉。”


    沈月灼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会翻旧账,尤其还是这种陈年旧事,气得咬他喉结,谁知却换来愈发过分的惩罚。


    她不受控地往前一栽,又被他曲起的骨掌拖住。


    “轻点——”


    “哄好了就轻点。”


    她哪里知道怎么哄他,侧过头去吻他的唇。


    求饶之际,沈月灼用散落的音节骂他混蛋,仿佛置身于消音后的破碎虚空。


    褚新霁往常都会怜惜她,这次却并未停下,锢在她腰间的大掌缓缓收紧,故意咬她耳垂,“抖什么?不喜欢我这样吻你的话——”


    “当初何必来招惹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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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装[娱乐圈]》by朕没有疯


    ID:7767900


    下面是文案↓


    『双向暗恋|救赎|久别重逢|恋综拉扯』


    温柔坚定×前bking拽王/后绿茶拽王小学鸡


    喻星炀不告而别的第三年,时玥跟他重逢在了一档恋综。


    彼时他是内娱顶流歌手,脾气拽,性格傲,被称作内娱大魔王,他Bking到极点,行为做事也骚到极点。


    而她是油画界明星画家,脾性温,性格静,每天的日常就是对着板子画画,任何事都动摇不了她的心旌。


    本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观众都觉得他们不会对对方产生任何兴趣。


    谁知节目过半,荒岛结组。


    男二实力卖惨求姐姐选他一次,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选择男二结组时——


    这位桀骜不驯的大魔王终于气急,竟在大庭广众下摸出钻戒,问:


    “结婚吗?”


    “和我。”


    所有cp粉都炸了!


    这对毫无交集的cp,顿时火遍全网。


    无人知晓,时玥在高中时代就暗恋过喻星炀,彼时她是隔壁班默默无闻的女同学,放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而喻星炀却是生在云端的天之骄子,宛如夜空中的星。


    她步步留心,小心靠近。


    直到她以为要追上了太阳。


    他却因一档综艺走红。


    更是在悄无声息中不告而别。


    为了追逐他,她麻木、执拗的跑了很久,到头来却发现有些事并不是努力就有结果的。


    十八岁少女的暗恋至此深埋,他们走在了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但她没想到的是,一别经年再重逢,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竟会化身成可怜小狗,一遍又一遍的祈求:


    ——“所以,你还能接受我吗?”


    ——“求你。”-


    非欧几何下平行线是可以相交的,如果你跑不动了,便由我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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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番外⑤


    ◎今夜,焰火只为你闪耀。◎


    余韵平息过后, 沈月灼额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将她锢着的左脚放下来,任由她扶着玻璃勉强站稳身形。


    今晚这样翻来覆去的动作太频繁了, 她都已经分不清是第几次, 再度对上那双被情潮侵染的黑眸时, 她本能想逃,却又发现无处可躲。


    “我又不是因为你吻我才抖……你不要偷换概念。”


    褚新霁:“那你告诉我,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沈月灼话语讲到一半,正对上他兴味的眸光, 只好硬生生咽下去,“反正都怪你。”


    若不是城府深重的老狐狸有意退让,她根本就斗不过,到头来还让自己面红耳赤,怎么看都是一场亏本的买卖, 还不如蛮不讲, 揭过话题。


    “是,都怪我。”他含笑的揶揄语调钻入她耳蜗, “和你敏感的体质没有关系。”


    沈月灼:“……”


    语罢, 褚新霁垂首调节着水温, 凌厉流畅的下颚线凝聚着水珠,沿着深凹纵刻的肌线条纵横往下, 在腹肌处被人鱼线截断。


    平心而论, 他的身材真的很劲,多一分则过满, 少一分则缺少男性荷尔蒙的魅力。沈月灼其实不太喜欢如松竹般骨瘦的男性, 也有些难以欣赏健身房里夸张到肌肉暴起的美感, 要在薄肌的基础上, 再多一点张力,像拉满的弓。


    她默不作声地欣赏了几秒,目光堪堪在人鱼线处停滞,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起来,她好像都只在模糊的光影里看过他的。


    上次还是在年前,房间内漆黑一片,仅能勉强看清狰狞的轮廓。


    不容小觑的尺寸。


    沈月灼想到这里,好奇心战胜了智和羞赧。她半眯着眼,一点点将目光往下挪。可惜褚新霁此时侧着身,髋骨挡住了大半,让她错过了完全展露的机会。


    正所谓,窥一隅而观全貌。


    她感觉自己呼吸都随之一停。


    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惊愕的片段,就连刚软过的双腿都隐隐发颤。


    滚烫的掌心扣住她的手腕,将她轻而易举地带入怀中,任由水流漫过彼此,褚新霁挑起少女的下巴,势如破竹般拓开先前的地带。


    “刚才在看什么?”


    沈月灼的呜咽声被他用手指探入,他轻曲起指骨,摩挲着她皓白的贝齿,不疾不徐地勾着她的舌尖,频率与另一处全然相反。


    “你怎么又有反应了……”沈月灼分不清是谁被谁紧紧包裹,捂着脸结巴了半天,连一句完整的字节都吐不出来。


    “不是又。”褚新霁抽出手,猛地俯身含住她未有丝毫防备的蝶翼,“刚才没结束,怕你觉得我不够怜惜你,才想让你缓缓。”


    挞伐的响声淹没,沈月灼死咬住唇,眼尾又溢出热泪。她根本站不稳,窈窕的身躯随着他的动作荡漾出白腻的波澜,像在月光下起伏的潮汐。


    余光里,她看到自己的手腕被他宽大的手掌牢牢握住,他的手掌骨骼清晰感很强,青筋毕露,罩住她的腕骨仍旧绰绰有余。


    她深思游离地想,难怪他先前说自己从不自读,按照两者的比例。膨胀过后比她的手腕还粗上几分,就算他能勉强罩住,恐怕也难以纾解。


    褚新霁锁住着她的眼睛,喑哑的声音沾上喟叹的疯狂。


    “而且你盯着我看,还要怎么我保持冷静。”


    比起往日无休止的抵死缠绵,褚新霁今夜已经算得上足够克制。


    “明天就别回去了,再陪我在港岛待一阵好不好?”


    褚新霁原本的出差计划是四天,沈月灼卡着第二天就过来了,工作自然是全都安排好了,也没打算走得如此仓促。不过这句话由他提出来则意义不同,沈月灼心脏被填满了甜蜜,嘴角高高翘起,“我最近不忙,倒是勉强可以匀一天给你。”


    褚新霁唇边笑痕渐深,“只匀一天给你老公,是不是太小气了?”


    “那就三天呗,正好凑个周六周末。”沈月灼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内心则很享受。


    褚新霁细致地替她擦拭着半湿的发尾,动作温柔,哄小朋友似地将她捧起来,“既然这样,沈小姐打算怎么安排?”


    有人耐着性子服务,沈月灼犯了懒,“先去逛街购物,买点礼物送给池心怡,毕竟她送了我一套晚礼服,虽然大家都不缺这点东西,不过礼尚往来还是要遵守的。”


    褚新霁本想说交给他来安排,又怕小姑娘嫌弃他掌控欲太强,退让半步道:“我让司机送你过去,不过下午的时间,建议你留一部分给我。”


    沈月灼小心翼翼地用浴巾将自己包裹起来,“有什么事吗?”


    他沉声解释,“补针。”


    “避孕针每月一剂,正好港岛这边才空运过来少量的针剂,免得回京市以后,被筹备婚礼的琐事耽搁,效果会大打折扣。”


    “噢。”沈月灼仰起脸,双手探向他,黏黏糊糊地要他抱,尾音拖地低低的:“要是坚持打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戴……”


    褚新霁动作稍滞,静默两秒,缠绕的呼吸微乱,冷下来脸来。


    “不可以。”


    “避孕针的作用也未必完全有效,现在应用并不广泛,人群样本也不够多,意外也偶有发生。”


    解释及此,褚新霁的思绪竟也被她带偏,从正人君子到斯文败类不过一念之差,连他都觉得荒唐,却又不可抑制地陷入她步下的假设陷阱里。


    褚新霁沉叹一声,“退一万步讲,就算百分百安全,也不能成为我们次次都这样放纵的由。”


    这句话更像是在警醒自己,不要再往下坠了。


    他说这话,沈月灼不乐意了,瘪嘴小声反驳:“放纵的明明是你……除了最后出去和留在里边,也没什么区别。”


    根据医生的科普,在没有打避孕针的情况下,危险程度几乎相当持平。


    褚新霁深吸气,额间青筋狂跳,极力维持着镇静。


    主动邀请他弄进去,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引狼入室?他怕自己再和她讨论这个话题,绝对会将她就地正法,身体力行地告诉她,这究竟是多么荒谬且天真的想法。


    因此,他咬重了语气,故作冷漠地说:“沈月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了,你别那么凶好不好。”沈月灼面颊隐隐发烫,含糊地埋怨他。已然直面过苏醒的凶兽,每每同它相触,腰窝就像是过了电一般酥麻。


    她有点后悔看清楚了……


    跟他本人斯文藏锋般清冷的外貌,全然不符。它看上去那样粗犷,狰狞,像一头随时能将她撕碎的丛林猛兽,蓄势待发,虎视眈眈。


    沈月灼也因此意识到,她刚才说的话,对他的冲击究竟有多大。


    她有些害怕,耳根绯红,松开环住他腰身的手。


    “我先去吹头发了。”


    刚才还拢着他撒娇的小姑娘作势要逃,明明承受能力差得可怜,还偏要撩拨,到了需要真枪实弹的时刻,狐狸耳朵都怂得垂下去,反过来还要责怪他太严厉,像不知变通处处管教她的兄长。


    “刚才语气放重,只是想警告你别太调皮。”褚新霁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将人摁在怀里,惩罚似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以后别用这种事来试探我,否则,可能真的会一发不可收。”


    他身上哪里都烫,肌肉也绷得硬邦邦的,哪怕只是将她虚搂在怀中,也如同置身于烘箱。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双眸如秋瞳含露,佯装天真般弱着嗓音挑衅,“你会怎么样?”


    “真的想知道?”


    褚新霁漆黑的眸子里酝酿着风暴。


    沈月灼本能地嗅出危险的气息,第六感在脑中疯狂报警。


    然而话已出口,就如同剑已出鞘,没有收回的余地。


    啪嗒一声,浴室内的光源暗下去,柔黄的光线衬得他面部轮廓沉肃又平静,额间发梢淌了水,贴紧她的脖颈,俯身将她压在瓷砖台面上,沉声一字一顿道:“会灌满你。”


    “每天。”


    他一定会日日夜夜无休止地索要她。


    褚新霁深冷的目光下涌动着疯狂,“我做不到适可而止。”


    沈月灼的双腿悬在半空,涂着透明指甲油的脚趾被他握在掌心,慢条斯地摩挲着,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明明才亲密完,萦绕在彼此之间的旖旎氛围又轻易燃起火。


    停留在小年夜的记忆浮出水面,沈月灼脸上布满红晕,腿心竟也如有实质般传出讯号,让她恼羞成怒地蜷紧脚尖,“不准说了。”


    褚新霁喉结滚了滚,任由她如一尾锦鲤般逃窜,没再继续逗她。


    从浴室里出来后,沈月灼吹干了发尾,将窗帘掀开一角,探出个头去欣赏这里繁华的夜景。


    之前就听宋知许说过,褚新霁在港岛也有部分高奢酒店产业,地位置足够优渥,服务品质高,自然有源源不断的客流,因此他来港岛的时间并不多,没有花太多心思打。


    顶层的套房每日挂网,却从不对外展示,是他来到港岛的专属住处。


    从卧室往外走,还有一个恒温无边游泳池,在暮色中荡漾着零碎的、五光十色的粼粼波光。


    沈月灼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关上推拉门。褚新霁已然换上了宽松的家居服,浴室也被人纡尊降贵地清扫过,地面干燥,空气中已没有潮湿的水汽。


    见他正拧着眉梢,睨向透明的玻璃墙。


    她顺着视线望过去,雾面玻璃的大片墙上都沾满了透明的水珠,交叠的掌印也因此格外明显,光是如此匆匆一瞥,便足以想象到这里才经历了怎样激烈的一番酣战。


    再往下一点,则是意外沾上去的星点白晕。


    沈月灼整个人像被定住,呆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褚新霁面不改色地用清水冲洗,再用湿纸巾擦去,余光见小姑娘红着脸站在门边,衬衣底下罩着一双纤细笔直的腿,他眉心微皱,“傻站在这儿做什么,去床上等我,别着凉了。”


    “霁哥。”她抿着唇,眼神四处乱瞟,活像个检查进度的监督官。


    衬衣恐怕是从衣柜里翻出来的,不长不短,刚好盖住臀部。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挑的衬衣偏偏是夏季的,薄纱似的面料沾了潮汽,若隐若现地贴着雪白的胴体。


    “怎么了?”他滚了滚喉结,噙着温沉的语调询问。


    灼热的目光让沈月灼的心弦被撩拨了一下,她嗫嚅片刻,少顷,才软着嗓音说:“不止这面玻璃,还有瓷砖台面,浴缸边缘可能也有,你要记得仔细检查……”


    她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连忙止了声。


    抬眸时,正巧听见褚新霁散漫的语调不紧不慢传来:“不用刻意提醒我,我们做了几次,用了哪些姿势,在什么地方,我都不会忘记。”


    沈月灼脊背瞬间绷直,宛若受惊的麋鹿。


    在她因羞窘而跨出浴室时,他掀来淡淡笑意-


    第二天早晨,沈月灼薅了一张褚新霁的银行卡。


    她此行没有太强的目的性,司机将她送到尖沙咀后,便候在不远处等待。逛了一圈,给池心怡买了一条丝巾、一对耳环,以及一双时新的高跟鞋,可惜需要配货。


    现在奢侈品都喜欢玩这种饥饿营销,之前许夏为了拿下一个稀有款鳄鱼包,愣是咬牙买了五个自己有的款式,最后以七折全新的价格转给二手黄牛。


    奢侈品导购捧着她晃眼看过的几双高跟鞋站成一排,笑容殷切又不惹人反感,沈月灼原本没想拿下的,也被这天上有地下无的夸赞吹捧得心动。


    驼色软皮底,裹踝的款式,细细的跟踩在脚下,竟意外地适合。


    “沈小姐,这双鞋简直就是为您而生,您穿上它,它才被赋予了设计的灵魂。”


    沈月灼自己也满意,又试了两双,逐渐动摇。


    正当她把玩着手里的黑卡时,导购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仿佛将她当成了随手一挥就能盘下整个店的大主顾。


    一则微信消息心有灵犀般弹出来。


    [霁:逛街逛得还开心吗?]


    沈月灼敲字:[还不错]


    对面秒回:[你先生不怎么开心]


    沈月灼点了个“?”过去,下一秒。


    [霁:褚太太不刷我的卡,没办法安心工作]


    哪有人主动催着让别人花钱的,沈月灼故意娇矜:


    [一次性刷六位数,我怕你嫌我败家]


    她此刻心情很好,连带着怼人的语气也轻飘飘的。


    聊天框很快有了回复:


    [六位数而已,只要你开心,花八位数也不要紧]


    [但如果是九位数,记得提前告诉我]


    沈月灼:[原来爱也是有上限的]


    她正划拉着挑选表情包界面,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


    男人清磁温沉的语音条被她不小心点开。


    “银行给我个人的日流水限额为三千万,如果超过这个数目,会有人打电话向我确认,需要K宝才能完成交易。”


    “月灼,我不会给你设置任何上限。正如同你在我这里,也探不到底。”


    两条语音相继播放,大庭广众之下听到这么深情的话,沈月灼脸红成了熟透的虾。


    旁边的导购面露春风,钦羡地夸赞她丈夫对她真好之类的。说来也奇怪,不管别人怎么花式夸她,她的内心毫无波动,但听到有人夸她和褚新霁般配,无论这份祝福是虚情还是假意,都让她十分受用,愿意为这份祝福买单。


    刷完卡,褚新霁那边大概也收到了短信。


    中午两人在酒店套房碰面,沈月灼已经派人将礼物送到了池家,才拎着战利品一一展示给褚新霁看。


    褚新霁刚脱下外套,踱步站在她身侧,看着蹲下身炫耀似地摆弄的小姑娘,心念微动,“穿上试试。”


    赞助商都这么说了,沈月灼也乐于炫耀,见他俯身,食指同无名指捻起裹踝的驼色细带,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爱看男人把玩高跟鞋。


    他倾身时,清冽的雪松香气混杂着冬日的霜冷席卷而来。


    包裹着精壮身材的西服马甲绷紧,掌背的筋络和纹分外性感,沈月灼脑子里浮出了许多新卡池的想法。


    等她倏尔回神时,他已经单臂抱着她坐下,慢条斯地为她系上鞋带上的金属扣,指腹掠过如绸缎般细腻的肌肤,让沈月灼想起之前趁他打电话时,缠着让他帮她系手链。


    那时候,她恐怕做梦也不敢想,平日里沉肃古板的褚新霁,竟然会为她做这些琐事。


    足间落地,褚新霁手掌拖住她的后腰,待她站定后,才松开手。


    “应该还不错吧?”沈月灼说,“不过通勤我肯定是不会穿的,这么高的跟,脚跟很容易磨疼。”


    “嗯。”


    褚新霁异常冷淡的反应引起了沈月灼的不满,她目前还不太适应这双鞋,踩着猫步都摇摇晃晃的,像一株风情万种绽放的玫瑰。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高跟鞋缩短了两人的身高差距,险些吻上他的下颔,褚新霁怕磕到她,仰起脖颈,躲开了她莽撞的触碰,“今天上午那位合作方抽的是雪茄,味道有些重,你等我洗完澡再抱你,好不好?”


    沈月灼不依,委屈地控诉他,“霁哥,你好冷淡。”


    闻言,褚新霁无奈挑眉,“哪里冷淡了?”


    “你都不夸我。”沈月灼抓住蛛丝马迹不肯放,“以前你就算不知道怎么夸,都会说颜色很衬我,款式很独特之类的。”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杏眸里氤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可是你刚刚只有一个‘嗯’。”


    “难道是我刷你的卡,让你不开心了吗?”


    小姑娘强词夺,三两句话就把他的罪名定下,褚新霁箍紧她的腰,将她压在单人沙发上,俯身去摸她的脚脖子,温凉的触感,单手就能掌控住一整圈。


    “很漂亮,但是太漂亮了,会让我想一些下作的事情。”褚新霁耐着性子解释,掌心摩挲着她脚踝上细细的绑带,“你确定要听吗?”


    沈月灼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中,脚踝还被他提起往上拽,因他醇厚慵懒的气音而心神荡漾一瞬,叛逆因子消散,咬唇说:“不听。”


    话都点到了这里,怎会收回去,褚新霁垂眸凝住她,“晚上,穿上它试试。”


    之前在苏格兰踩着鹅卵石地面,就是利用了台阶的高度差。因此哪怕他的话并不露骨,沈月灼也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她刻意跟他作对,“不要。”


    知道她不会同意,褚新霁并拢指腹,抬起她的下巴,也没再这件事上和小姑娘争论。毕竟到了夜里,要么他悬空抱着她,要么则穿上高跟鞋,只有这两个答案,哪个都入得一样深,她自然会做出选择。


    褚新霁:“我这几年攒了一些钱,足够你挥霍,就这点小数目而已,不要有心压力。毕竟,挣钱就是给你花的。”


    知道他是在回应她刚才没走心的控诉,他总是这样,句句有回应,半点胡思乱想的机会都不给她留,细心到挑不出错处。沈月灼很喜欢这种被捧在手心里重视的感觉,扬起笑靥,在鸡蛋里挑骨头,“为什么是这几年?难道前几年给别人花啦?”


    “也许是从前些年开始,某个没良心的家伙不再问我要过年红包。”


    沈月灼明白过来,‘攒’字的含义,心脏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霁哥今年也没给我发红包。”她振振有词,试图缓和这种让人眼眶泛潮的气氛。


    细细碎碎的吻落下来,褚新霁眼神流转,“从今往后,每年都有。”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在她被吻得晕晕乎乎之际,褚新霁抱着她进了上了候在楼下的阿斯顿马丁。


    他没有告诉她此行的目的地,只知道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车辆,一路呼啸着驶向漫无边际的海岸线。


    一架通体纯白的巨型豪华游轮停靠在码头,自她们下车的地面铺了厚重的红毯,两边摆满了盛放的玫瑰,他牵着她的手,从容而漫步地引着她走向游轮。


    沈月灼:“不是说要去陪你补避孕针吗?”


    “明天再补。”褚新霁说。


    赵檐今日穿得格外正式,见到两人,同穿着白色制服的船长朝他们恭敬道:“褚总,沈小姐,已经筹备好了。”


    每艘游轮正式入海前,都会举行下水礼。按照港岛富商们崇尚祈佑的习俗,通常都会邀请一名位高权重的长者,心怀虔诚地用小金锤敲碎香槟,以此来祈愿谐音“岁岁平安”。


    现场记者云集,都在为这艘万众瞩目的莫拉夫人号下水礼收集素材。


    舰身长达344英尺,共有五层船舱,恢宏大气,宛如海上游动的绿洲。


    除了底层甲板可容纳1030吨的货物外,还带有圆形可伸缩屋顶游泳池,直升机停机坪,以及各种配套的spa、台球室、户外酒吧及按摩浴缸等,无论内饰还是配套设施,都算得上国际顶奢航运前列。


    船长是位德国人,躬身将小金锤奉给这位叱咤风云的年轻掌权人,“Herr Chu, es ist Zeit, mit der Flaschenbruchzeremonie zu beginnen.(褚总,可以开始击瓶仪式了。)”


    在万众瞩目之下,眉目清寂沉冷的男人侧过身,眸光温柔地将那枚象征着整艘游轮所属权的小金锤放入妻子手中,“迟到的新年礼物,请原谅你先生的失礼。”


    这也意味着,高调向世人宣布,从此往后,这艘价值3.5亿美元的豪华游轮及其持续运营所获得的全部收益,都将完全归属于她。


    港岛的冬季比京市温暖太多,海风缠绵掠过她发梢,沈月灼眼眶里的湿意如同冬雪消融。


    她小时候就梦想过拥有一艘自己的游轮,还抱着褚新霁的胳膊,奶声奶气地说公主要住在梦幻风的城堡里。


    他被缠得无奈,一板一眼地告诉她,除了英国、丹麦、荷兰、比利时等二十多个国家还保留着皇室外,其他都是童话设定。


    想不到时隔多年,命运的回旋镖击中心脏。


    哪怕这不是一个完美的童话世界,充斥着尔虞我诈、利益纠葛。


    那又有什么要紧,她永远是他唯一的公主。


    沈月灼指尖收紧,碰撞声响,香槟如泉涌般汩汩而出,欢呼声掀翻海面,与此同时,顶层甲板炸开绚丽的朵朵焰火。


    “今夜,焰火只为你闪耀,沈小姐。”


    【作者有话说】


    有谁还记得月灼除夕夜没看到烟花


    →当然是霁哥


    解释一下:避孕针设定纯属是想多写点play


    温馨提示大家回忆前面的马场情节:


    是的,霁哥准备做航运就是为了送豪华游轮!!


    感谢在2024-06-27 23:20:23~2024-06-29 23:09:37期间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evenmissu 10瓶;罔啊罔 5瓶;野妄、纪修染的fr、Desperate. 3瓶;Elegant 2瓶;樂雾.、shine、小岛、hello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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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番外⑥


    ◎Dirtytalk◎


    临近傍晚, 海面连同天际绵延成一片火烧云,海面深处透着雾霾蓝似的黑,烟花持续一阵后便暂停了, 甲板上的记者和无关人员清场后, 莫拉夫人号才从码头边缘准备入海。


    沈月灼和褚新霁在副船长的引领下, 进了第二层甲板的休息间。穿过中央的小型宴会厅,靠近海岸线的那一侧是影音室,装修带有中世纪色调的复古风格,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花香。


    “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褚新霁问。


    “没有哎。”沈月灼不擅长取名, 每次给角色想名字都要耗费一大堆脑细胞,不然她也不会给曙光里的主角安上‘序列987’的代号,她托腮想了一阵,“要不就叫霁月号吗?有你也有我。”


    褚新霁唇边弧度略弯:“这是你的船,自然全都由你做主。”


    “要是实在想不到合适的, 也可以先暂时放着, 回去再慢慢想。”


    经他这么一说,沈月灼也觉得不太合适。


    霁月号, 听起来太招摇, 太像光明正大秀恩爱了。


    沈月灼声音上扬:“那我回去问问许夏和孟安然的意见。”


    她推开窗户, 神采奕奕地观察着四周,第二层船舱的视野不算好, 也难怪改成了娱乐室。


    “待会轮船入海, 可能会有些颠簸,这里隔音还算不错, 我们最好坐在这里稍等片刻。”


    褚新霁岔开长腿, 在沙发上坐下, 随手拿起桌面的平板, 挑选着影片,问她:“想看什么电影?”


    游轮入海,多么难得的体验,沈月灼骨子里有着冒险因子,哪里会乖乖坐着等。


    她偏过眸,摇了摇头,对投屏幕布上滑动的电影提不起半点兴趣,“霁哥,还有多长时间能到海面啊?”


    “大概还有十来分钟。”褚新霁说,“他们需要点时间准备一下。”


    褚新霁朝她伸出手臂,示意小姑娘先坐在他腿上。


    沈月灼一听还有这么长时间,兴奋劲很快过去,走到他面前时,对上那双漆黑如雾的眸子,脸颊晕出浅淡的绯色,不再有所动作。


    “怎么了?”褚新霁原本松弛的姿态,因她迟疑而忸怩的犹豫而逐渐绷紧,手掌自然地揽住她的腰,眉宇间溢出淡淡笑意,“觉得无聊了?”


    “不是。”沈月灼用指尖拨弄着他的领带,软着声,喃喃道:“这又不是在家里,我才不要坐你腿上。要是被别人看到,好丢脸。”


    他今天的领带是她挑选的,酒红色,衬得他如清冷霜雪一般,就连睨过来的眼神都带着些许不近人情的禁欲感。


    冷淡的性子配极度张扬的红,也难怪他早上看到时微微蹙眉。


    不过最后还是按照她的想法搭了这样一身。


    谁让她喜欢呢。


    褚新霁压了下唇角,掐住她的下巴,意味不明道:“丢脸?”


    “对啊。”


    沈月灼没察觉出他周身泛出来的危险意味,还得寸进尺地将下巴就势枕在他的虎口上,亲昵地蹭了蹭,“我都多大人了……还坐你腿上,要是传回去,肯定有好多人笑话我。刚才外面那么多狗仔,说不定有混进来拍照的呢。”


    送这么贵的游轮给她,就已经够高调了。等她回到京市,指不定被大家在怎么调侃打趣,虽说都是善意的揶揄,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听到这里,褚新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小姑娘在撒娇,少女心思黏糊,想坐又不好意思。


    他平静地注视着她,指腹在细腻柔软的腮颊边轻点两下,“船舱里没有不干不净的外人,就算有,也没办法靠近这层。”


    两人靠得极近,沈月灼站在他岔开的长腿中间,穿着肤色丝袜的腿腹紧贴着冰凉的西裤,布料之间摩擦出了热意,她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耳热。


    她似乎明白了他这句话的含义,咬着下唇,又怕是自己多想,“那我们晚上要在船舱里住吗?”


    褚新霁的热息落在她颈侧,“你没有出过海,也许会晕船。”


    “更何况我们的行程暂时没有计划航行。”他静默地凝视着越来越红的耳垂,手掌握住她的腰,“还是说,我给你的新鲜感已经不够了,所以你想尝试更多体验?”


    “我才没有这么想……”她羞得面红耳臊,“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半句话还没说清楚,小姑娘就悄然止了声,只顾着拨弄他的领带。在他出差港岛的日子,她换了新的美甲,宛如鲜嫩多汁的蜜桃,点缀的蝴蝶甲片偶尔覆上他的喉结,状似无心,却又像是挑逗。


    褚新霁轻咽喉结,干脆将领带扯松,顺手扯下来缠住她胡作非为的手,沈月灼还处在深思游离的状态,等反应过来之际,双手都已经被他用领带缠拢在一起。


    或许是怕绑得太紧了伤到她,领带结虚缠住她白皙的手腕,沈月灼欲抽手,才发现这个结大有玄机,刚好卡在手掌处,没办法借力。


    “你干嘛!”她扬起眉毛,张扬的语气也没什么威慑力,“解开。”


    褚新霁:“自己解。”


    “不就是无聊玩一下你的领带吗,霁哥好小气……”或许是心里有鬼,沈月灼埋怨的腔调也低低的,像是羽毛挠过他胸口。


    “你玩的可不止我的领带。”褚新霁好心提醒,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脖颈也因此而仰起,指向被她的指甲划出的痕迹,“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自然要抓捕罪犯。


    话音落定,褚新霁一手扣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捉住领带,使了点巧劲,往里一拽,沈月灼措不及防地跌入他怀中,他轻松用臂弯圈住她,长腿也往里收,完全的防御姿态,碾碎断绝了她逃离的希冀。


    沈月灼今天穿的是半身短裙,下摆缀着一圈白色软毛,外层是软皮面,贴紧里侧则是厚厚的羊绒,既好看又保暖,只是这样的姿势,短裙难免绷着,没办法像以往一样环住他的腰。


    褚新霁漫不经心地将手掌覆在她的大腿上,将短裙往上推。无名指上戴着闪耀的钻戒,戒托剐蹭着单薄的丝袜,让沈月灼心跳随着那细微的声响阵阵发悸。


    他像是有着与生俱来的掌控欲,即便是这样近乎于调情的动作,也并不显得轻浮和浪荡,反而让人萌生出期待着那双眸子染上情潮的渴望。


    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黑曼巴,亦是深渊里沉睡已久的索隆之眼。


    蛊惑着沉沦,下坠。


    沈月灼以为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坐在他腿上,因此没有做出太大反抗,谁知他的手竟还在往上移动,指腹轻捻起那层薄薄的丝袜,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下一秒,她听见了裂帛声响,在沈月灼错愕的目光中,他撕碎了她的丝袜。


    他曲起指骨,惩罚似地往里轻顶。


    “放心,不会在这里做。”褚新霁说着安抚她的话,毫无预兆地吻上了她的唇,捉住那条早已揉出褶皱的领带往上抬,沈月灼因此而挺起胸腹,宛若投怀送抱般贴上了他坚实有力的身躯。


    他吻地极尽克制,只咬着她的下唇轻柔慢缓地含吮,幽暗的瞳孔注视着她因手臂被高高举起而拱起的纤柔颈线,她这样子实在是太乖了,仿佛任他摆布。


    沈月灼脑子里一片混混沌沌,感受到他唇边沾着着她的甜津,心跳怦怦颤动,明明该恼怒他撕坏了自己的丝袜,现在却渴望着他再过分一点。


    这种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摁了下去,变得愈发难以启齿。


    褚新霁薄长的眼皮撩起,从容收回手,不紧不慢地轻捻着,指腹缠绕的湿意使得摩擦力分外明显。


    彼此的目光都落在他修长骨感的手上,沈月灼无端察觉小腹一阵酸胀,又羞又窘地夹紧腿,对上他那双漆暗的深眸,即便他一言未发,她仍有种被一眼洞穿后无所遁形的慌乱。


    “湿了。”褚新霁似是也意外,眉心轻拧,薄唇吐出两个简单的音节。


    沈月灼此刻是半跪在他腿上的,因此感受不到他隐藏于智下的失控,愈发觉得羞耻,丝丝缕缕被玩弄的委屈浮了出来,蜷伏在他肩侧,眼泪夺眶而出。


    褚新霁还处在同欲念天人交战的思绪中,平复着愈发粗重的呼吸,抬眸便撞见小姑娘眼泪如串般掉出来,心脏蓦然狠狠抽紧,随着她起伏的身躯而距剧烈颤动。


    他不明白,今天已经忍得足够辛苦,连手指都没碰到她的软肉,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抵着她的舌根纠缠,那些汹涌下作的想法全都深深掩埋于心底,为的就是表现得足够绅士,免得小姑娘责备他不够温柔。


    怎么这样也要掉眼泪?


    比起从前的恶劣,吻她身体深处的另一朵花,指腹摩挲揉弄她脆弱的耳垂,又或者哄着她扶着桌椅,看她跌宕起伏的腰臀线如海水般淌动,哪一点不比现在过分?


    “怎么哭了?”褚新霁冷峻的面容浮上深深的无奈,对她的情绪变化心疼得紧,俯身吻去她眼尾的热泪,解开绑在她手腕间的领带,将人拢在怀里,压低嗓音哄:“弄疼你了?”


    双手重获自由的沈月灼兀自擦着被他吻过的泪痕,心间那股难耐的痒仍旧萦绕着她。


    本来没有什么的,最多是因为身体的反应,和他稳坐高台的稳重感到落差和羞耻,现在经他这么一哄,沈月灼骨缝里的娇憨都被勾出来了。


    她有些难为情,故意躲开他的触碰,咬着唇不吭声。


    “月灼。”褚新霁耐着性子妥协,怕惹她难过,也不敢勉强,唯一的底线便是用青筋嶙凸的手掌握住她细软的腰身。


    至少闹别扭的时候,别从他怀里离开。


    沈月灼挪了下身子,内/裤湿黏地沾着,耳根一点点染上绯红。褚新霁似是完全不懂要怎么哄人,极力放低的嗓音黏着哑意,又裹挟了一点砂砾感,细细密密地碾过来。


    温沉,轻缓,很欲,也很苏。


    让她半边身子都快酥掉了。


    要不是因为她挤出来的眼泪起了障眼法的作用,褚新霁绝对会发现她面颊潋滟的春色,以及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如果他再强势一点,譬如抬起她的下巴,也能察觉出她眼尾氤氲的红究竟是源于什么。


    但他一颗心都被她填满占据,妥协一降再降,低声唤她:“灼宝儿。”


    沈月灼吸了吸鼻子,捂住脸,心跳一声怦过一声。


    “宝宝。”他搂紧她的腰,薄唇印在她掌背,灼热的吐息像是棉丝,争先恐后地钻进她被他这一声声称呼搅弄得泛滥的心窝。


    须臾,褚新霁低叹一声,温热的吻隔着她的指缝,落在她眼角,“公主。”


    “小祖宗?”


    “大小姐?”


    他将她曾告诉过他那些称呼全都念了一遍,想不到从前嫉妒得快要发疯,如今却要效仿。


    “掉那么多眼泪,待会鼻腔该不舒服了。”他一边温声细语地哄着,一边掰开小姑娘的挡住脸的指尖,“你要是生气,咬我、打我都行,别哭了,好吗?”


    四目相对,小狐狸眼瞳里一片清凌,娇艳的脸蛋白里透红,唇瓣被她自己咬得红润瑰丽,长睫因害羞和狡黠而簌簌颤动,俨然是一朵含露绽放的玫瑰,哪里有想象中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着了道,褚新霁反倒如释重负。


    “我没有生气。就是、就是……”她软着嗓音解释,腔调含含糊糊的,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褚新霁斜觑向她,神情染上一点似笑非笑的温柔,替她找借口,“经期前激素水平紊乱,影响情绪很正常。”


    他对她的经期一向记得清楚,甚至还专门建立了备忘录,有时候迟个三四天,还会特意照看调整她的饮食,给她安排补气血的食物。


    台阶自个挪到了她面前,沈月灼红着脸踩下去,小声埋怨:“丝袜坏了,待会还要回去呢,被人看见的话,我以后都没法见人了。”


    “外头套了裙子,谁能看见?”


    沈月灼到底还是难为情,忸怩着,“这和不穿安全裤有什么区别……”


    “抱歉。”褚新霁道歉倒是从善如流,英俊的五官依旧斯文持重,温声道:“每次看到你穿这种半透明的丝袜,我的确很难控制住心底的凌虐欲。”


    不止是撕碎这么简单而已。


    薄如蝉翼,别说用指腹轻轻碾碎,他细细抚摸的时候,甚至想毫无预兆地撞入。


    沈月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从那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中,读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哼,我以后再也不穿了。”沈月灼又羞又窘地低下眸,作势要从他身上起来。被褚新霁用力按住,身体相撞,彼此都被勾出了一丝心猿意马。


    她反应过来那座沉默已久的山峰是什么,面红耳热地伸脚踢他,在他纤尘不染的定制西裤上留下浅灰色的脚印,褚新霁不明意味地扫了一眼,听她嗔骂他流氓,心情却意外地舒畅。


    “在家里穿给我看。”褚新霁淡声说。


    “凭什么要便宜你?”她愤愤盯着他。


    嚣张骄矜的语气俨然对得起外头对她的评价,也难怪褚清泽这种混不吝的性子都拗不过她。


    褚新霁眯了眯眸,压住心底那点莫须有冒出来的浮躁,就不该叫她小祖宗的,现在连同和他的相处模式也要回到跟褚清泽相似的境况吗?


    不可能。他不是褚清泽,就算让着她,也不会完全被压制、被掌控。


    褚新霁视线上移,凝住她,“不穿也行。”


    “更方便我C你。”


    沈月灼耳边滚过一片轰然,仿佛有人在她脑海里接二连三地投射炮弹,轰鸣声炸得她发懵。


    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没有听过褚新霁说如此直白的话。


    轰鸣声过后,心跳声盖过耳膜,沈月灼对上那双漆暗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腿根不由自主地发软,双眸睁圆又紧缩,刚才的气焰瞬间被浇灭,化作潮湿的雾气。


    游轮沿着码头边的金属轨道缓缓滑向海面,缠绕的链条一圈圈放松,金属同水泥地面摩擦的轰隆声骤响,船舱也随之而颠簸。


    在她愣神之际,那张依旧沉肃贵重的面容逐渐靠近。


    他强势地压着她的后脑勺,凶狠而充满张力的吻铺天盖地砸下来。


    轨道沿着斜坡一路铺设,直至海岸深处,距离海面越近,船舱的颠簸也就越剧烈,周遭晃动地像是经历了一场罕见的海浪侵蚀。


    沈月灼被这个充满进攻性的吻弄得迷迷糊糊,担心自己跌出去,双臂下意识紧紧缠住他的腰,褚新霁拖住她挺翘起伏的臀往里压,他稳坐如泰山,处变不惊地撬开她的牙关,抵着她的舌根缠弄。


    游轮入海到电力推动器转动,足足有十三分钟。


    一吻结束后,他大发慈悲地放开气喘吁吁的她。


    太罪恶了。


    在这样颠簸颤动的情境下,彼此严丝合缝地贴紧,随着船舱时而抛起、时而坠下,让彼此都生出一种强烈的错觉。


    像是她摆着臀在他身上摇曳起伏。


    沈月灼被吻得香汗淋漓,浑身止不住地发烫,唇瓣如同过了电一般发麻、发疼。


    “抱歉。”他声线喑哑得不像话,“没能让你目睹游轮下水的场面。”


    今晚,他一共向她说了两次抱歉。


    却没有哪一句带着诚挚。


    沈月灼大口地攥取着氧气,脸蛋涌上殊艳,泛滥的湿潮将他的西裤都洇上点点暗渍。


    意识到这点,她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去擦,动作显得有些粗鲁,引得褚新霁眉心狠皱,脖颈青筋毕露,扼住她火上浇油的手腕。


    她羞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更不想承认,自己听到Dirty talk会有生上的反应,大脑深处的神经被激颤,仿佛进入了全然陌生的领域。


    “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很感兴趣。”沈月灼垂下眼睫,声音如蚊呐般,只想赶紧结束这段对话。期盼着游轮快点驶入海面,好将她从这弥漫着热潮与迷惘的空间中解救出来。


    她自以为瞒天过海,直到耳畔那道直迫心房的嗓音响起。


    “不过。”他刻意停顿,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挖掘出了有意思的事,也不算遗憾。”


    【作者有话说】


    完了,感觉番外灵感越写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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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番外⑦


    ◎检查。◎


    回到京市后不久, 定制的婚纱也做好了,沈月灼去试婚纱的时候,故意不让褚新霁陪着, “要是太早看见, 婚礼上就没有惊艳的感觉了。”


    褚新霁微微挑眉, 知道小姑娘大概有自己的心思,也就没再执着,任由许夏跟孟安然把她接走,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 话题就跟怎么也说不完似的。


    平时两人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碌,偶尔还要被其他事务和应酬占据,工作日相处的时间可谓少之又少,到了周末,她们光是妆造就试了整整两周, 沈月灼早上欢欢喜喜地出门, 晚上回来时也笑吟吟的,哼着歌, 开心劲跟小时候没两样。


    “最后确定好妆造了吗?”


    身后冷不丁地响起一道嗓音, 沈月灼被他捞入怀中, 斯文冷峻的面孔下,是一双漆如点墨的黑眸。


    “确定好啦。”沈月灼环住他的脖颈。“悄悄告诉你, 眼影是蓝紫色的哦, 很梦幻,像童话里的人鱼。”


    褚新霁:“一整天都在化妆, 不会无聊吗?”


    提起这个, 沈月灼不免有些心虚, 试妆其实总共不过才花了三个小时而已, 她们下午还去逛了街,正巧碰见一家新开的密室逃脱,意犹未尽地刷了两遍,体力消耗地差不多了,自然而然就去附近的餐厅打卡。


    网红餐厅,味道说不上多好,不过拍照真的很好看。


    想到那家主题扮演餐厅,沈月灼摸了摸鼻子,主动环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还好,毕竟有夏夏和安然陪着。”


    褚新霁没有多说什么,散漫地扬起眼尾,“月灼。”


    听到他蓦然唤起了自己的名字,沈月灼登时坐直了身姿,屏气凝神地盯着他。


    优越的骨相,薄淡的唇色,若不是眼尾那颗蛊惑人心的痣被点掉了,这双深邃的长眸只会更显多情。


    她的心思飘忽一瞬,暗暗想,餐厅里靠着浓妆和各种垫肩维持形象的男waiter,怎么比得过褚新霁得天独厚的松弛感。


    对视过后,沈月灼移开视线,睫毛止不住地颤。


    “怎么这么心虚?”褚新霁慢悠悠摩挲着她环在自己腰际的手指,清隽眉目蕴着一点审视的意味。


    仿佛被戳中心事般,沈月灼舔了舔唇角,含糊道:“没有啊。”


    她的微表情变化根本逃不过褚新霁的眼睛。


    他蹙紧眉梢,掰过她的下巴,英挺的鼻梁蓦然凑近她的那刻,沈月灼心脏微微一悸,呼吸萦绕铺洒而来,带着清淡的雪松香气。


    “喝酒了?”褚新霁就这么吻上来,唇舌来势汹汹地进攻,掌心的力度也蓦然加重,彼此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


    沈月灼被亲得有些腰软,无力地攀着他。厚舌勾着她的唇腔轻轻舔舐,不过稍许,尝过了她的滋味后,便退出去。


    周身都被他蓬勃成熟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包裹着,沈月灼耳尖一点点烧红,“没有喝……”


    “嗯。的确没有。”褚新霁瞥了她逐渐染上绯色的耳垂一眼,不轻不重地揉着,“刚才检查过了。”


    她今天或许是试过妆的关系,卷发弧度比以往更甚,全都拢在而后,一张娇俏明艳的脸蛋不着粉黛,唇色比以往淡些,难得多了几分温婉的韵味。


    听到他这么说,沈月灼绞着手指头,“你出去应酬的时候,我都没有管过你。”


    褚新霁从她的话中读出了撒娇的忸怩劲儿,轻笑:“你也可以勒令我不许喝酒,我绝不沾一滴。”


    沈月灼抿着唇没吭声,转而去把玩他的腕表,精密的表盘是最经不起拨弄的,偏偏她玩得不亦可乎,褚新霁也就由着她。


    “当然,我并不介意月灼像刚才那样检查。”


    “谁要检查了……!”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炸毛的小姑娘,站起身,“你先去找睡衣,浴缸里的水我待会帮你放好。”


    这个吻不过浅尝辄止,连意乱情迷的作用都没达到,就此结束,沈月灼反倒不习惯,踮起脚去拦他步入书房的脚步。


    平时若不是顾及她,褚新霁连走路都是大步生风,冷峻的气场像刀枪不入的坚固城墙。因此她差点没追上,堪堪仅抓住他的手臂,褚新霁及时扶稳她,“怎么在家里也冒冒失失的。”


    “谁让你走那么快,都不等等我。”


    褚新霁从善如流:“我的错。”


    沈月灼绕过他,往靠窗的方向走过去。桌面整齐地铺着婚礼请柬,两边的亲戚加起来很多,沉曼铃和宋知许又擅长交际,光是牌友都不少,粗略估计也有三、四十桌。当时她看到长辈们列出来的名单都快看得眼瞎,如今看到请柬,更为震撼。


    她随手拿起一张,每一封的落款竟然都是用毛笔字手写。


    字迹清隽,笔锋如刃,颇得褚老爷子赞誉。


    沈月灼偏头,对上褚新霁温沉的眉眼,“现在请柬不都是让工厂直接印刷吗?这几百份都写到什么时候……”


    褚新霁:“每天抽空写一点也就够了。”


    “霁哥写了多少份了?”


    “还差一百零三份。”


    沈月灼的毛笔字根本没眼看,也帮不上忙。而婚礼的事务几乎全都交给他处,虽说宋知许跟沉曼铃也在帮着挑选伴手礼、喜糖,但最折腾的还是褚新霁。


    她有些心疼地牵住他的手,“我们公司有个很不错的供应商,剩下的这些就包在我身上了,这种类似的楷书毛笔字印出来也很逼真,保证看不出来。”


    褚新霁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发顶,“月灼,你不明白,婚礼请柬上落下的每一笔,都代表了我对你的重视。我不希望有人揣测我们的婚姻是否仅为利益所牵绊,质疑你的处境究竟如何,我想让大家看到你的幸福。”


    他温柔地拂去她耳边垂落的一缕发丝,怀里的人倏地将他抱得更紧,仰头巴巴地望着他,宛若琉璃般的眸子里晕开点点湿雾,看她那模样,就知道脑袋里又在胡思乱想了。


    褚新霁半垂着视线同她十指相扣,“别哭了。”


    “待会哭难受了,还要我哄。”


    沈月灼故意把刚冒出来的眼泪蹭到他胸膛,鼻腔里沾着丝丝软糯,软着声:“你凶我,凶哭了也要哄的好不好。”


    “我大你七岁,年长者本身就应该考虑更多,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好,你不用觉得自责。”抚慰的大掌慢拍着她的背,褚新霁目光缱绻,极具耐心地用慵懒的声腔哄她:“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她哪里需要他抱去洗澡,沈月灼的脸一瞬红透,拉着他的手指头晃动,纠结许久,坦白道:“霁哥,其实我昨天和今天都在外面玩了好久。”


    “别乱喝酒就行,伤胃。”褚新霁很包容。


    “……还去了那种餐厅。”沈月灼不知道怎么解释,娇气地黏着他,含含糊糊地说。


    褚新霁极轻地挑起半边眉梢,温声诱哄:“哪种餐厅?”


    “就是那种……”她的音量几乎快淹没。


    他压了下唇,眸色深味,“你这么说,我哪里知道是什么?”


    “角色扮演的餐厅,全是男服务员,穿着各种燕尾服、骑士装,还有中世纪诗人、侦探,戴着各种颜色的美瞳,会给你切牛排,洒料汁。”沈月灼低着头,温吞地解释着,“霁哥,你会不会吃醋呀?”


    等到她终于有勇气抬眸看他,才发现凝在头顶的视线逐渐泛出丝丝危险的意味。


    好半晌,褚新霁都没说话。


    而是转身,阔步穿过客厅,走向卧室。


    沈月灼心下一慌,跟过去,却见他拉开衣柜的门,筋络修长的手掌拎着她上次网购的那件性感的酒红色睡裙,吊带很细,下摆一直从小腿腹一直高开衩至腿根。


    她收到货才发现自己买错了码数,尤其是胸前那处,根本兜不住。后背的布料堪堪仅能遮住腰窝,她试穿过后,面红耳赤地塞进了衣柜深处,发誓再也不要穿。


    谁知竟然被他看见了。


    卧室内的暖光灯将他的身姿勾勒得愈发清隽疏冷,褚新霁无波无澜地关上柜门,走进主卧的浴室,放好浴缸里的水,再滴几滴玫瑰精油,将清晨采摘送来的大马士革玫瑰花瓣一片片撕落。


    “霁哥,你别生气嘛。”沈月灼小心翼翼地扯他衣角,他虽然没有拂开,却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圈住她。


    “先去洗澡,明早还要送你回沈宅。”


    婚礼前,沈歧和沉曼玲一致要求她回家住,说是按照礼数和习俗,新婚夫妻本就应该暂时分开住,等待婚礼那天,再由新郎迎接。


    褚新霁自然不会拒绝这种要求,答应过后,也就意味着,他们接下来只能在长辈们的眼皮子底下见面,至少短时间不能再这样亲昵地拥抱。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沈月灼才明白他的确该置气。


    她凑过去吻他的喉结,浴室里倒也不滑,褚新霁仍是本能地护着她,察觉他身形微滞,沈月灼仿佛受到鼓舞,用余光觑他沉冷的神色。


    她坏心思地用灵活濡湿的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喉结。


    浴室里只剩两道呼吸声。


    褚新霁没有动作,只用那双静水流深般的黑眸睨着她。


    沈月灼以为自己求和的方式不对,踮起脚要去吻他流畅的下颚线,腰际被他牢牢锢住,衣服一件接着一件剥落在地。


    转瞬之间,她被他圈在臂弯中,跌跌撞撞向后退,坐在浴缸边缘。卧室里是单人浴缸,容纳不下两人,褚新霁手掌微曲撑在墙面,英俊而充满压迫性的五官逼近。


    他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而她没有任何遮羞,如同玫瑰般暴露在他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中,白皙的皮肤都激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沈月灼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神智微微餍迷,心跳骤乱不止,尾音的腔调颤着,“霁哥……”


    褚新霁:“你最喜欢的男角色有哪几个?”


    她摸不清他的想法,投机取巧地说:“最喜欢的只有霁哥。”


    褚新霁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看着她的眼睛,“说实话。”


    沈月灼被他撩得心神荡漾,随便说了几个受欢迎的男角色。


    他皱着眉沉思稍许,“好。”


    这下换沈月灼懵了,“啊?”


    褚新霁:“你喜欢的角色,我也不是不能尝试COS,以后别去外面看了。”


    他俯下身来,灼热的吐息落在她锁骨上,“好吗?”


    虽说是商量般的语气,神情却夹杂着不容置喙,沈月灼以为他要吻下来,脑袋突突地跳,稀里糊涂地点头。


    换作以前,让他穿那些衣服,她连在梦里都不敢这么想。


    得到满意的答案,褚新霁退出浴室,沈月灼整个人还处在懵然状态。


    她低眸看了眼透着清透熏红的身体,回味着他刚才的话,耳边染上斑驳红晕。


    等她简单冲洗完,没入浴缸温热的水流中时,褚新霁拎着那件她羞于启齿的睡衣进来,放于置物架上,嗓音微哑,“你的睡衣忘了拿。”


    沈月灼小声辩解:“这件不是睡衣……”


    “是么。”褚新霁玉竹般的手慢条斯地捻起细细的吊带,丝滑的绸缎垂落摇曳于潮热的空气中,“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嗯?”


    她做贼心虚地捂住耳朵,羞窘地埋怨:“你怎么偷偷翻我衣柜!”


    褚新霁气定神闲,“它就藏在我的衬衣底下,这样张扬的颜色,很可惜,我的视力还算正常,要想假装看不见有点难。”


    “……”


    【作者有话说】


    霁:能不能别买这些衣服挑战我的耐性


    月灼:我买就买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穿给你看的


    霁:再说一遍


    月灼(小声):你有本事别看啊……


    霁:好(吸气并拉灯)


    省略500字↑


    今天周三不能写太露骨,容易被锁,明天晚上更小别胜新婚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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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番外⑧


    ◎“我录音了,宝宝。”◎


    婚礼前夕, 沈月灼回到家的第一天就紧张到失眠,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给褚新霁发消息。


    [霁:怎么熬夜到这么晚?]


    [何时能暴富:睡不着]


    [何时能暴富:感觉好像有点婚前焦虑]


    [霁:我也是]


    两人就这样对着手机屏幕大眼瞪小眼, 没多久, 他问要不要语音通话, 沈月灼想着或许聊天是缓解思念的办法,也就同意了。


    夜里四周都静悄悄的,他的声音比往常听起来更醇厚,“需要我哄你吗?”


    沈月灼本来还打算起来刷会手机的, 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感兴趣了,她将免提声调低,“霁哥你等我一下。”


    “好。”


    她蹑手蹑脚地起身,将卧室门阖紧, 整个人像松鼠似地窝进被子里, 确认不会影响到楼下后,才黏糊地启唇, “霁哥会讲故事吗?”


    忙活这么一通, 褚新霁却显然不太领情, 温声道:“别把头埋在被子里,对呼吸道不好。”


    沈月灼疑惑地掀开被子, 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 “你怎么知道?”


    “你以前没少这么跟许夏聊个通宵吧?”


    这都被他猜到?


    她们三个煲电话直到天亮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第二天无精打采的模样铁定会被沉曼铃看出来, 因此她们也只敢挑暑假偶尔放纵一下, 孟安然比她俩大, 门禁早就自由了, 偶尔还会开视频带她俩见识。


    之前孟安然去澳门赌场录了一段,险些被扣押在那,后来她们几个都老实不少,就算觉得再新奇,也得斟酌下场合。


    沈月灼抿唇,故意揶揄他,“霁哥猜这么准,你上一份工作难道是间谍?”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轻笑,裹挟着凌晨的微醺,入骨似地撩拨着她。沈月灼愈发思念他,翻开日历瞟了几眼,“我明天有东西给你,你什么时候在集团啊?”


    “月灼要来找我的话,我随时都在。”


    听到他的话,沈月灼心底漾开甜意,掐着嗓音软软地喊了一声,“阿霁。”


    他似有些许诧异,又或是暮色太沉,思绪混沌,足足静滞了数秒,才用那含着一丝慵懒气的哑音不确定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阿霁呀。”沈月灼没觉得有哪里值得他特意追问的,轻快地重复,那端传来他沉沉的吸气声,几近缠绵时在她耳边说的情话,她无言顷刻,耳根泛起绯色。


    “继续。”


    声线明显比刚才磁哑不少。


    沈月灼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劲,秀眉轻轻一蹙,稍微拔高些许音量,“霁哥,你在干嘛呢?”


    “想再听你叫我阿霁。”他提出要求,音调听起来很苏,也很温柔。


    让人很容易沉溺在这份绵密的缱绻里。


    或许只是因为太晚了,又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亲昵依赖地唤她,呼吸才乱了些许。他之前就说过不喜欢自渎,怎么会在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做这种事,沈月灼为自己胡乱揣测他而感到羞窘。


    她翻过身,手肘撑在穿上,抑制住让她沉迷其中的飘忽感,软声:“阿霁。”


    “嗯。”褚新霁鼻息略重,“我在。宝宝继续叫我阿霁好不好?”


    漫然似诱哄般的语调,酥得快要入骨,沈月灼感觉自己整个胸腔都在轻轻震动,明明他根本就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却羞得捂住脸,也不知是为他现在随口就来的‘宝宝’而脸红,还是他纵溺到无底线的柔情。


    沈月灼咬住唇,身体不由自主陷进床褥中,尾音闷闷的,“阿霁,阿霁,阿霁。”


    她一连应他所求唤了好几声,心脏被填得满满的。


    “我困了。”她在床上滚了一圈,仰头看向挂着星点小夜灯的天花板,被惬意和雀跃的少女心事所取代,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褚新霁温声说:“把手机放远一点,我来挂就好,你先睡。晚安。”


    沈月灼吐槽:“这种对话听起来好像恋爱中的大学生情侣呀,黏糊地谁也舍不得挂断电话。”


    “我大学时没有这样的经历。”


    听出话语中若有似无的醋意,沈月灼悻悻摸了摸鼻子,“好巧啊,我也没有。”


    “阿霁。”她这么唤他,自己倒是先红了脸,他那声低吟的“嗯?”听得她心口微痒,沈月灼骄矜地吩咐:“你、你不许趁我睡着做坏事。”


    回应她的是须臾的沉默。


    沈月灼以为他没听懂她的话,正打算把这个话题搪塞揭过,静谧的空间里传来他兴味的低笑。


    “这种坏事,月灼不在,我一个人没办法完成。”


    她瞬间涨红了脸:“挂了!”


    这通电话也不知打了有多久,第二天早上手机都没电关机了。沈月灼下午抵达新悦大厦时,他正在小会议室里开会,隔着玻璃门,她的视线也被他牢牢吸引。


    沈月灼发现他们开会很少用PPT,屏幕上只有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各种预测数据,光是瞟一眼都觉得眼睛难受,追求极致的高效率,平时压力一定非常大。


    别人都是坐着,褚新霁站在屏幕前,单手斜插入西裤兜里,身形落拓而冷峻,高挺的鼻梁间夹着冷调的金丝框眼镜,来自身高的压迫感极强,周遭噤若寒蝉。


    赵檐步入会议室中,朝他颔首,“褚总,沈小姐到了。”


    褚新霁转过身来,神情从冷冽一瞬松弛,交待几句话话,便离开了会议室,如此利落果断的转变让高层纷纷好奇地往门外看。


    今日参会的员工是游戏研发组,年龄层不高,等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赵檐回身去拿笔记本电脑,八卦的讨论声响起。


    “卧槽!刚才那个就是褚太太吗?看起来好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皮肤好白好嫩!美得像仙女呜呜!”


    “褚总刚才的眼神好温柔救命!”


    “好想跳槽去昭月工作室,这样就可以天天磕cp了。”


    “真夫妻就是好磕,你们看到刚才褚总迫不及待追过去的样子了吗?这也太甜了吧啊啊啊!”


    话题中心的两人前脚刚踏入办公室,沈月灼还没来得及把礼品袋放下,就被褚新霁摁在门边深吻,掌心箍紧她的腰,以免她因缺氧而跌倒。


    犹如久旱逢甘霖,两人都分外意动,却又知晓这里并非亲密的地方。


    因此唇瓣相离的那刻,沈月灼推开褚新霁,他也没有太过阻拦。


    “给你买的新婚礼物。”沈月灼唇瓣翕动,声音里还带着糯意,兀自捉住他的手腕,认真地帮他戴上她新买的帕玛强尼机械腕表,三百多万的价格自然比不上他那块百达翡丽,却是沈月灼现阶段能够负担的顶级奢侈品了。


    “之前听成屹哥说过你喜欢这款,不过它已经停产了,我还是几近波折才从一位手表收藏家那买到的。”沈月灼一边观察着走针,一边说:“知道你有洁癖,这枚是全新的,所以霁哥不用担心。”


    褚新霁的手腕很好看,骨感分明,青筋隐约可见,戴上复杂的高精密机械表,更显得气质不凡,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进的冷感。


    他心疼地牵住她,摩挲着小姑娘的掌心,见她仰头巴巴地望着自己,眉峰挑起浅淡的弧度。


    沈月灼长睫眨了眨,“你不喜欢?”


    “喜欢。”褚新霁说。


    “我从你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开心。”沈月灼腹诽,这可是她亲自挑的新婚礼物,“霁哥就算不喜欢,也应该装一装。”


    “我比较担心。”褚新霁稍瞬一顿,见她抽回手不肯让他碰,狐狸尾巴都快炸毛,无奈地将人强势地搂入怀中圈住,“这样的礼物会不会让你倾家荡产。”


    他的体温比她高,如同一座火山似的,靠近时,热浪裹挟着雪松气息席卷而来,轻易就将她罩住,再也无法逃脱。


    沈月灼本来就是故意同他闹,这会倒是乖乖不动了,同他戴着腕表的那只手十指交握,“还行啦,我会努力赚钱的。我给我爸也买了一枚,江诗丹顿的,他念叨好久了,一直舍不得。他以前老说我是吞金兽,现在知道了,吞金兽也会爆金币。”


    她骄傲地扬起下巴,表情灵动,褚新霁疲惫的情绪都被这份明媚感染,又不免担心小姑娘委屈,“力所能及就好,也别太为难自己。”


    沈月灼抿唇:“实在没办法的话,我还可以争取啃啃霁哥。”


    她说的啃,也包括字面意思,沈月灼眼瞳里转动着狡黠的光,蓦然凑近他,在他饱满锋利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力道不重,自然不会留下什么印子。


    褚新霁喉结滚动,倒也配合她的动作,只不过眼底的幽暗更甚,宛若暴风雨前的海面般压住她。


    沈月灼心中警铃大作,正要逃跑,腰臀却被他用力按住,彼此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穿着依旧体面,隽冷的五官轮廓似乎还带着点冷峻的味道,同身下苏醒的猛兽形成强烈的反差。


    偏偏他今天还带着那副金丝框眼镜,镜片折射出蓝调碎光。


    “怎么不继续啃了?不敢?”


    沈月灼放缓了呼吸,快要被那久违的热意烫化,昨晚那通暧昧缠绵的电话勾起的难耐仍旧历历在目,仿佛陷入那充斥着侵略性的视线中,双颊都跟着发烫升温。


    “我、我要走了。”她不敢再耍小心思,毕竟她撩他的本事很大,真把人惹怒了,在办公室里做出什么也未必没有可能。


    她依稀记得,之前她厚着脸皮让赵特助带她参观总裁办时,曾提过一句,墙边的柜子是道旋转门,推开后,里头做了个隔间,放着一张床,供褚新霁小憩用。


    不过褚新霁没有午睡的习惯,因此那个房间长期闲置,不曾有人踏入。


    沈月灼想到这里,愈发觉得危险。


    褚新霁喉结滚动,勾住她的下巴,“再叫一声阿霁就放你走。”


    “或者,吻我。你选一个。”


    他这个人真的很坏,每次让她做的选择里,必然有一个是接吻。沈月灼脸蛋红扑扑的,在他怀里踟蹰半晌,才对上男人英俊的面容,嗓音如蚊呐般。


    但他听清了。


    一声娇嗲的,宛若撒娇般的低吟。


    他恐怕要食言了,不想放她走。


    想把她衣服扒干净,摁在昏暗的隔间里,在所有人午休的间隙,和她无声地黑暗中做.爱,要她欢愉到濒临极致时,也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失控绷紧,只在他怀中,被他尽数吞没。


    这些下作的想法刚冒出来,褚新霁就开始感到罪恶。


    沈月灼甜腻腻地叫完阿霁,主动踮起脚,将温软的唇压在他的唇上,本欲一触即分,却被他用力扣住后脑勺,占有般地攻城掠地。这个吻比先前还要凶,她很快沦陷,双腿发软,脸颊也染上一片霞色。


    不过并未持续太久,褚新霁褚新霁亲自开车送她回沈宅,同沈歧和沉曼铃寒暄,又留在沈宅用了晚餐才离开。


    她的手一直被他牵着不肯放,因此湿黏的内裤也没法换,又被他时不时用掌心拖住后腰,力道合适地揉按着,心猿意马到了极点,如坐针毡。


    等他走后,置顶聊天框发来消息。


    [霁:今晚记得给我打电话]


    沈月灼羞愤不已:[你刚才绝对是故意的!!]


    [霁:我怎么了?]


    故意把她亲出感觉,在她身上撩拨,又不负责售后。


    沈月灼气鼓鼓地发现,自己完全玩不过老狐狸。知道她不好意思跟他说,人家揣着明白装糊涂,等的就是她主动。


    她决定扳回一城,给他发消息:


    [内裤黏了一下午,好难受(猫咪哭泣.jpg)]


    正在开车返程的褚新霁看到这条消息,心念无可规避的乱了。


    他找了个车位停稳,无奈之下,回她:


    [下次给你赔罪]


    沈月灼没有再打扰他,从赵檐每日发过来的行程表里仔细研究了一阵,瞅准褚新霁回集团加班的间隙,趁着父母入睡后,溜回了湖心馆。


    夜里九点,沈歧和沉曼玲已经步入养生觉行列,而褚新霁这个时间点还在加班,刚好给了她机会钻空子。


    她美美地洗完澡,把主卧里的灯关了,钻进被子里,还特意了下,以免他一进来就发现床上多了个人。


    听到开门的落锁音,沈月灼竖起耳朵。


    褚新霁并没有先进主卧,而是径直去了廊道的那间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沈月灼拨通电话,没一会儿,客厅里传来脚步声,借着卧室门缝里透出来的一点光亮,她看见他发梢水滴流淌,在宽坦分明的肌沟壑中绵延往下。


    窄腰袒腹,纵横的人鱼线隐匿在浴巾里。


    想不到为了避免错过她的电话,他竟然连沐浴中途都会停下来。


    熟悉的嗓音同时在客厅和耳机中传来。


    “这么早就休息了?月灼,这不像你。”


    沈月灼分神去听门外的动静,心跳快得像是要跃出胸膛,努力定了定心,“今天想多和你聊聊天不行吗?”


    余光里,男人的身影回到了浴室。


    “你在干嘛呀,这么久才接。”她佯装不知,故意把腔调拖得软软的,听起来责怨的意味不强,反倒更像在撒娇。


    “刚到家。”褚新霁音调微沉,稍瞬一顿,“在洗澡。”


    沈月灼轻哼一声,“洗澡还接电话,小心手机被你弄坏。”


    “那我就不打扰霁哥啦,先挂了。”


    “等等。”褚新霁温磁的嗓音传来,对她极尽包容,“先别挂,我会尽快结束。”


    听到他这么说,沈月灼心口像是炸开了一簇簇烟花,心满意足地扬起眼尾,把脑袋往里埋得更深,熟悉的香味包裹着她,让她整颗心都甜滋滋的。


    “好喜欢你呀,阿霁。”沈月灼糯着嗓,比喊哥哥时的音调还要娇气,像是要撞入他心底,把他所有的邪火都勾出来,在她一口气喊了成串铃铛似的“阿霁”过后,听筒里传来低沉沙哑到底的闷哼。


    那是他隐忍到极限才会发出的声音。


    “沈月灼。”


    这一声警告意味十足,沈月灼在他浓重的鼻息中酥了半边身子,却没有半点惹事的自觉,“礼尚往来的话,你应该叫我灼宝儿。”


    “我刚才录音了。”褚新霁放低嗓音,诱哄道:“宝宝再叫几声阿霁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还是没写到orz,没关系,下章见,猜猜录音拿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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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番外⑨


    ◎只能与她共同攀登。◎


    沈月灼涨红着脸, 甜腻地喊了好几声。‘阿霁’和‘哥哥’两个词轮番换着往他身上砸,也不管他到底能不能受得住,耳机里静悄悄的, 唯有偶尔难抑的呼吸声夹杂在淅沥水声中, 仿佛能够穿透耳膜, 直钻心窝。


    “够了。”


    褚新霁沉哑着嗓喊停,喉结极重地滚动着,“月灼,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 水声骤停,紧接着是窸窣的声响。


    沈月灼猜测他大概在擦身上的水珠,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卧室,蓦然生出做坏事即将被抓包的慌乱感,指尖都蜷在一起。


    他待会看到她会是什么反应?应该会惊喜又开心吧?


    还是冷着脸问她怎么一个人偷偷跑过来了, 然后再将她拥入怀中, 继续下午那个意犹未尽的吻。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沈月灼对自己的各种设想都很满意, 期待感拉得很高, 情绪价值给足, 心情自然也跟着飘上云端。


    “我好困,我先去睡觉了, 霁哥晚安。”


    不等褚新霁挽留, 她佯装打了个哈欠,眼疾手快地挂断了电话, 调整成静音免打扰模式, 伴随着客厅里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她的心脏也跟着那节奏怦怦跳个不停。


    褚新霁推开主卧的门, 窄劲利落的腰腹下裹着一条浴巾,胸肌上的水渍粗略擦过,宽硕的脊背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即便这样,也挡不住滚烫体温的烘炙,弥漫着稠浓的潮雾,宛若荷尔蒙张力的具象化。


    沈月灼全身绷紧,小腿尽量抻直,避免刚开始就暴露。


    ——太容易通关的游戏就没有意思了。


    身侧的床褥塌陷一侧,他随意掀开被子,靠坐于边缘。


    廊道里的那间浴室里只有她的各种护肤品、沐浴露,基本都是各种花香味的,沈月灼想,他肯定是嫌弃味道太香了没有用,否则距离这么近,一定能闻到熟悉的花香味。


    而现在,只有充斥着热度的雪松香气席来,比往常更淡,若有似无地飘过来,烘烤着她。


    沈月灼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晚上总喜欢抱着他,像是有神奇的疗愈功能似的,精神衰弱的病症减轻了很多,每晚都睡得特别香甜,只要待在他怀里就很安心。


    这种依赖的感觉让她上瘾,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褚新霁还巴不得她天天像树袋熊似地黏着他,两人在这件事上默契地像是与生俱来的一对。


    或许人与人之间就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感呢。


    手机屏幕的冷光洒出来,沈月灼正天人交战要不要佯装睡着了,转过身去环住他的腰,静谧的房间内飘出娇糯的少女音。


    “阿霁阿霁阿霁——”


    “哥哥?你到底更喜欢哪个称呼,哥哥哥哥——”


    刚才大着胆子撩他的时候,喊出这些称呼倒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从音频里外放出来时,则全然不同,她竟然被自己细声细气的软音弄得羞耻万分。


    她平时故意掐着嗓子叫他哥哥时,有这么娇气吗?


    沈月灼还拿这事揶揄过他,说他对这个称呼有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生反应,是名副其实的闷骚、斯文败类、道德败坏、思想龌龊,现在看来么。


    是她错怪他了。


    就在沈月灼听不下去,准备起身同他摊牌时,身侧的人用力阖上眼,脖颈高仰,锋棱的喉结失控般滚动,牵制着道道绷起的青筋。屏幕的蓝调冷光洒在英俊而隽冷的五官轮廓上,宛若镀上一层昳丽神秘的柔边。


    从门缝罅隙里落进来的一束暖光,如同神明俯视人间时,意外覆洒的碎金,随着一声似难耐又似欢愉的喟叹而跃动。


    让人头皮发紧的电流从脊椎骨窜至全身。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让沈月灼的脸颊唰地变得滚烫异常。


    她瑟缩在床边,纵然被羽绒被盖住了脑袋,辨不清外面的情况,却能清晰地到感知到他的动作。


    知道他在做什么后,沈月灼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就那样僵在原地。


    录音里的少女声线到此为止,停滞两秒后,又回到音频前段,如此周而复始,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无尽漫长的白昼,她进入了一个未知的四维空间,时间被扭曲成网状——她看到自己在线性中穿过,耳边只余下嗡鸣。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终于,那宛若时间轮回般的音频中止。


    骨节宽大的手掌坠入枕芯中,临近终点,却无处泄力,始终不得其法。


    沈月灼在这声闷响中抽回了神思,尽量屏息,脸颊倏地烫成一片。


    她知道他没有到。


    此刻或许正难耐到了极点。


    好似只差临门一脚,又或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似乎是并不打算继续,正欲起身,沈月灼的小腿腹蓦然抽筋。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褚新霁的眉眼里掠过一抹阴戾,翻身将她牢牢桎梏住,男人宽大的骨掌精准地掐住她的脖子。


    “谁?”


    他的警觉性强到可怕,沈月灼反应哪有那么快,喉咙发不出音节,倒是先呛出了声。


    凝滞的几秒内,褚新霁蓦然松开手,将柔弱无骨的小姑娘从被子里捞了出来,眉心的郁结在那一瞬松开,倏尔又拧地更紧。


    “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说一声。”褚新霁翻过身,将她拢在怀里,掌附住她纤薄的脊背顺气,等她俏白的脸蛋一点点恢复血色,后怕如蚀骨剧毒般浮至心头,让他浑身都跟着发寒、发冷。


    沈月灼耳根的红意未退,整个人还处在微微怔懵的状态,树袋熊一般环着他,眼尾因刚才的呛声染上红意。


    “我就想给你个惊喜。”


    褚新霁箍紧她的腰,那样纤细,像一株花枝似的,就连情到深处不敢握得太用力,生怕将她折断了。他不敢想象,要是刚才的力道再大一些,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他气得不轻,见她黏糊糊地贴着他,那股郁结更甚,躁乱得他想狠狠惩罚她,突然侵入,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褚新霁调整着语气,怕又菜又爱作的娇气小姑娘掉眼泪,他尽力平复着呼吸,黑沉的眸子居高临下地凝着她,“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要是没能收住力量,伤了你怎么办?”


    沈月灼没能听出他话语里的颤意和害怕,她此时被他圈在怀里,对他身体的变化感知分外清晰,心跳也未平息,“我在房间里待了好久了,你不开灯,也没发现我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能怪我。”


    两人说的话根本没对上点。


    褚新霁抬起她的下巴,她眼眶还沾着湿意,可怜兮兮地眨着眼睫,嘟囔道:“而且你还听录音自……”


    说到这里,沈月灼的脸悄悄红了,后面的音量逐渐降低到没了声,干脆扭头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像只刺猬似的在他颈侧梭巡。


    带着薄茧指腹轻划过她颈侧透薄的肌肤,褚新霁的嗓音染上了些许沉哑,警告过后,沈月灼立即张牙舞爪地坐稳,似嗔似恼地觑着她,让他本就无处可泄的邪火窜得更高。


    “下午没有克制住,吻了你。你晚上又故意用那种嗓音叫我,我怎么忍得住?”


    听到他也被那个意犹未尽的吻扰乱心神,沈月灼心里舒坦许多,勾了下唇,“我哪知道你连听我念阿霁都会有反应啊。”


    褚新霁眯了下眸,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小九九:“我看你心里跟明镜似的,享受我为你失控的样子,又怕被我看出来。”


    他收紧臂膀,屈指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尖,“到底是谁坏?”


    沈月灼缩着身子躲,发出咯咯的笑声,嘴硬不承认:“就算有,也是你惯出来的。”


    她怕痒,只不过是间歇性的,真正到了亲昵温存时分,眼里潋滟着水色,无论怎么碰她都不会痒。闹腾起来的时候,跟小朋友似的,轻剐蹭她的腰都会笑。


    小姑娘倒是被哄开心了,柔软的身躯无可避免地在他坚硬绷紧的胸膛上碾过。


    “是。”褚新霁眸色明显黯了几分,同她五指交握,用温热的掌心安抚她,声线嘶哑:“ 我步步纵容你越界,直到你肆无忌惮地踩在我头上,究其罪责,是我引狼入室,让你这小狐狸得逞。”


    沈月灼仰起脸,开怀笑过的杏眸晶亮,笑吟吟地纠正,“引狐入室。”


    这反以为荣的架势,让褚新霁哭笑不得。


    沈月灼的手被他抓住,动弹不得,歪头用一只手懒洋洋地拨玩他的喉结,“霁哥,待会你要送我回去吗?”


    闻言,褚新霁长睫微敛,目光一寸寸扫过如玫瑰般盛放的少女,“你觉得呢?”


    沈月灼:“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他们都不知道,我爸明早还要去公司监督套链的修改进度,大概八九点的样子。”


    自从接受了沈月灼和褚新霁的事情后,沈歧也跟着妻子上心,把家里压箱底的高净度海蓝宝原石从银行保险库里取出来,从设计稿到成品都倾注了不少心血。


    冠冕也做了一套,正好可以和褚新霁送的那顶在婚礼上换着戴,不同造型对应不同的首饰,每一步都精心计划过,沉曼玲对此十分满意。


    不出意外的话,沈月灼明天也得跟过去,趁着还有时间,不满意的可以随时提出来,让工匠再进行细微的调整。


    褚新霁:“那就七点送你回去。”


    “好啊。”沈月灼说,“不过我肯定起不来,要是我实在睁不开眼睛,你就掀我被子……”


    “车上还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他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不用担心。”


    沈月灼挽唇,要从他身上下来。


    他低眸吻她的唇瓣。


    从唇瓣绵延至她光洁小巧的下巴,辗转掠过锁骨,舌尖勾饶,沈月灼闭上眼,沉迷其中,连睡裙什么时候散落在地都没发现。


    温存了半晌,再度睁眼时,这个吻逐渐失控。


    或许是觉得铺垫已然足够,他掀眸凝住她,眼神黯如幽潭,箍紧她的腰。


    “太涨了……”


    以往都会先留足时间让她适应,这次却没有,沈月灼整张脸都烧起来。


    她早就见识过他疯狂的一面,身体的应对方式快过大脑,在那头不受控的猛兽面前,率先丢盔卸甲。


    褚新霁心软,没再有所动作,极力忍耐着,“月灼自己来?”


    沈月灼无比配合,半阖着眸同他对视,“你不可以反悔。”


    褚新霁没说话,一瞬不瞬地睨着她,她总是犹犹豫豫,迂回婉转,目标近在眼前,却不敢直达目的地,吊得他不上不下。


    “月灼。”


    纵然不及灭顶,也足够她渐渐失了神,陡然听到他沙哑到底的嗓音唤自己的名字,她低垂着视线同他相撞。


    褚新霁的眼神专注得可怕。


    仿佛藏着足以吞噬她的黑洞。


    “还有一段。”


    他轻挑起一边眉梢,遒劲有力的手臂依旧横亘托在她的臀上,却暂时选择了按兵不动。


    经他这么提醒,正舒服得神智餍迷的小姑娘低眸看了一眼彼此的结合处,蓦然惊呼一声。


    刚才还飘忽到不着地的眼神一点点清澈,连耳垂都染上了糜艳的胭脂色。


    寒潭深目般的视线暗沉沉罩住她,“要吞就该吞到底。”


    “我不敢……”光是那样的尺寸就让她无措又害怕。


    她只好攀着他的脖颈跟他磋磨,央求道:“就这样嘛。”


    褚新霁没有回答她的话,“累不累?”


    沈月灼很诚实地点头,“有点。”


    下巴被他温柔地啄吻着,烙印似地落下来,绵延到了耳垂,很快也变得湿漉漉的,没了负隅顽抗的力气,听到他温声问,“换老公来,好不好?”


    低到微不可闻的语气太具有迷惑性,轻易让人卸下防备,殊不知她迷蒙着眼做下的决定,才是真正的引狼入室。


    一贯到底。


    成功引得怀里的人从喉间溢出一声娇呼。


    紧接着,是密密麻麻匝实的碰撞。


    冰与火,暴烈燃烧,激颤出雾气迅速沸腾挥发的奇妙反应。


    境地陡然翻转,沈月灼红着眼求饶,不忘控诉:“你、你、你这个骗子。”


    “我什么风格,月灼应该很清楚。更何况,我没有说过,会像你刚才一样,留一段在外面。”他覆身揉按着她的腰窝,否认了她的指责。


    “而且,我看月灼应该也很喜欢。”


    “你听——”


    沈月灼险些失声,扭过头不情不愿地咬紧牙关。她确实喜欢被他这样对待。在黑暗中注视着彼此不再清澈的眼,看着对方深陷沉沦。


    听到她的话,褚新霁眉心蹙紧,手掌掐住她的脖颈,收了劲。


    不过是虚握住而已,那种溺毙般的后怕再度浮上心头,知道她永远不会明白那种足以压垮一切的惊惧,满腔爱意滚杂着失而复得的沉重无处可诉,只能化作更重更狠的动作。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嗓喉压抑的喟叹:“灼宝儿。”


    “永远别离开我。”


    昔日清冷到无波无澜的眸子里,此刻为她染上近乎偏执般的爱意。


    沈月灼不明白,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人,眼里涌上她看不懂的复杂和担忧,她的心脏也跟着抽紧,忍着涨意主动环紧他布满涔涔汗雾的脊背。


    她认真望进那双晦暗的眸子,在内心深处许下誓言,“好呀,我们一起共赴白头。”


    日照金山下游,总会延伸出无数寸草不生的崎岖沟壑,荒芜之地绵延未有尽头。


    这一刻,他终于确定,不是差一点到顶。


    而这场濒临极致的雪山之巅,只能与她共同攀登。


    【作者有话说】


    审核大人,已老实,求放过(


    带下《陷落春日》的预收TvT,感兴趣的可以点个收藏


    1、


    岑稚许从小离经叛道,休学回国专注文物修复那年,在朋友组的局中一眼望见他。


    他散漫地靠坐着,眉骨凌厉,姿态慵懒,仿佛游离于射击场之外。


    在京市这群浪荡的公子哥之间,显得孤傲又落拓。


    岑稚许没见过他,以为是谁带过来的小角色,挽唇对他道:“要不你教教我?”


    掀眸睨她之际,身后响起一片抽气声。


    他利落连中十环,惜字如金,“学吧。”


    朋友吓得不轻,连忙扯住岑稚许的衣摆,“辞哥儿你都敢惹?”


    岑稚许怔愣片刻,犹豫念出了传说中那位能让半个京城翻天覆地的谢家太子爷名字。


    “谢辞序?”


    2、


    钟鼎鸣食的谢家,拢共也就一位独子。


    年纪轻轻便掌权,谁见了都说是个狠戾的角色。


    岑稚许懊恼自己看上了他,又唯恐以后难以脱身,编了个穷苦灰姑娘的故事哄骗他。


    难得的是,谢辞序给了她名分,对她极尽所能地好。


    临别前,岑稚许拿网上的句子送给他,眼底强行挤出两行清泪,“君卧高台,我栖春山。我都明白的道,辞哥应该也懂,往后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阶级,再也不见。”


    那天是她第一次从谢辞序的脸上看到震怒。


    “岑稚,我哪里对你不够好?”他失控吻上她的唇,嗓音止不住地颤,“栖个屁的春山,你他妈要上高台,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你扶上去。”


    3、


    三年后,岑稚许踏上这片土地,仍旧心有戚戚。


    家里催婚,总给她介绍各种青年才俊,被她一一婉拒。


    直到,谢辞序出现在她家,父母含笑朝她招手,“阿稚,快来见见谢先生。”


    男人昔日淡漠的眸中布满阴霾,别有深意地勾起笑。


    “少了一个字,还是让我找到你了。”


    “这下,你打算怎么玩我?”


    温馨提示:


    1、5岁年龄差/双C


    2、位高权重京城子弟×清醒独立不走心


    3、男主身心非常洁,女主有过两段感情线,介意慎入


    4、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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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婚礼(配角戏较多)


    ◎我爱你,永不落幕。◎


    第二天, 褚新霁准时将她送回了沈宅。沈月灼起床气有点严重,在车上睡着了,褚新霁抱着她下了车, 让她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浅憩。


    餐点依次摆上餐桌后, 沉曼玲和沈歧也下了楼, 见到褚新霁也在,以为他是早晨赶过来的,同他寒暄两句,才看到半靠在他肩上的沈月灼。


    褚新霁一袭严正西服, 皮鞋锃亮,周身纤尘不染,礼数永远周全。甚至手中还握着一本经济杂志,似乎是不忍心吵醒她,特意用来打发时间的。


    在外多么清冷肃穆的一个人, 竟然心甘情愿地当她的人形靠枕。


    沉曼铃见到这一幕, 笑得合不拢嘴,对褚新霁道:“新霁这么早过来, 没吃饭吧?月灼这孩子黏人, 你别老惯着她。”


    话虽这么说, 沉曼玲毕竟从小就宠爱女儿,声线放得很低, 嗔怪的语气里难掩纵溺。


    褚新霁侧过眸, 掌心覆于沈月灼微凉的手背,俯首轻唤她的名字。


    沈月灼半翕开一只眼, 或许是还没反应过来在哪里, 黏黏糊糊地伸臂要他抱, “几点了?”


    “七点三十。”褚新霁顺势虚搂着她的腰。


    “你怎么不提前叫我啊啊啊啊!”


    “待会我还要出门……”


    见她手忙脚乱地直起身, 褚新霁神色始终从容而平静,正欲出声提醒她。


    沈月灼对上父母的视线,征然半秒,很快换上了一副甜笑面孔,亲昵地挽着沉曼铃的手臂撒娇,“妈妈早上好。”


    沉曼玲几十年里都注重体面,对沈月灼耳边那一缕蜷曲翘起的短发不甚满意,边给她拂顺,边捉住她的手探了探温度,“昨天你宋姨给你带了些大补的辅料过来,我让厨房给你炖上了,待会早餐记得喝点。”


    沈月灼:“难怪一大早就闻到好浓的香味,原来是妈妈和宋姨的爱溢出来了!”


    沉曼铃笑着嗔她两句,沈月灼回眸用颇为得意的眼神看了褚新霁一眼,像是在向他邀功。


    褚新霁从她的口型解读出了她的意思,怎么样,厉害吧,没露馅哦。


    随机应变能力还挺快。


    面对她的古灵精怪,褚新霁抬了下眉,算作对她的回应,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同沈歧滴水不漏地聊天。


    沈歧正在打领带,沈月灼顺势给他了下衣摆,听到父亲揶揄说:“今天真是稀奇,赖床鬼竟然比我们起得还早。”


    “刺猬偶尔也要当贴心小棉袄嘛。”


    沈月灼给父母体贴地拉开凳子,锤锤背捏捏肩的,晃悠一圈后,她穿过褚新霁的指缝同他相扣,笑吟吟瞥向他。


    她这反应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个孩子感情黏腻,他们做长辈的也跟着高兴,知道沈月灼脸皮薄,也没再多说什么,招呼褚新霁一起用餐。


    “对了,婚礼当天的伴娘大概率会多一位。”沈月灼提出。


    原定的伴娘是许夏、孟安然和潇潇,都是沈月灼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伴郎则分别是贺成屹、褚清泽和路凛。按照褚新霁冷淡的性子,再多一位伴郎的话,恐怕要拉赵檐的助临时顶上。


    沉曼铃对两家的情况如数家珍,担忧道:“这样不是还得再找一位伴郎?”


    沈歧:“我看池家那小少爷也不错嘛,正好他跟阿泽关系好,大家也都知根知底,让他来帮个忙也不错。”


    瓷勺在碗壁边缘碰撞出叮铃脆响,沈月灼调整了坐姿,以免这不太礼貌的餐桌礼仪被沈歧说教,“不用,她说会自带一位伴郎过来。”


    沉曼铃好奇:“是你哪个朋友?”


    沈月灼:“你们不认识,不过霁哥很熟悉,他们还有过不少合作呢。”


    听说是褚新霁的朋友,沈歧也就放下心来,毕竟婚礼是人生中的重要时刻,无论伴郎还是伴娘,都要找家世相当,为人处事也正当的。


    用完早餐,沈月灼跟着沈歧去厂里的巡视了一番,父女俩对成品都很满意,没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沈月灼中午就离开了,先回了湖心馆一趟。


    她最近非常忙,除了婚礼的事,还要筹办工作室的玩家线下见面活动。


    工作室定制了许多等身高的游戏角色人形立牌和精致款手办,每个细节都严格把关,力求极致。由于数量比较多,部分零件又太过精细,褚新霁建议她放在湖心馆,毕竟这栋建筑的层高足够,搬运也方便,沈月灼觉得有道,也就同意了。


    饶是已经有了心准备,褚新霁看到客厅里排列地整整齐齐的立牌,仍是免不了惊讶,“怎么这么多?”


    地上铺了好几张宽幅游戏海报,沈月灼跪坐在绒毯上,正在审查第六版策划案,“因为有些打算作为抽奖福利送给玩家,我们现场设置了很多小游戏,毕竟是第一次举办活动,不能表现得太抠门。”


    沈月灼玩过不少游戏,但凡非单机游戏,玩家都是一边疯狂骂策划,一边溺爱自己云养的崽,情怀根种后,玩家粘性也就基本稳定了。


    游戏商往往会在这时候逐步试探玩家的底线,就差把捞钱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在维持运营的基础上,昭月工作室一定会优先考虑玩家的感受。


    这也是她不会再继续扩张公司,也不打算上市的原因。


    资本家和浪漫梦想家,很难共存。


    她比较喜欢做后者。


    步伐略过清一色精致的人形角色立牌,褚新霁停驻脚步,缓声说:“你做得这样用心,玩家肯定也能感受得到。”


    就连沙发也被各式卡通Q版的角色抱枕占据,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啊……我收拾一下。”沈月灼支起胳膊,将抱枕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放回包装袋里,褚新霁已然在她身侧坐下,帮她一起。


    有他帮忙,沈月灼提前结束了工作,将阳台上清洗晒干后《最后的曙光》佩德的卡通玩偶放回了卧室,对于横亘在床边碍眼的玩偶,褚新霁原本是不介意的。


    “二次元和三次元有着本质的区别,为什么要吃醋?”——这句话是他一个小时前送给闻堰寒的,现在觉得有些脸疼。


    褚新霁面容依旧平静雅贵,沉磁的嗓音悠然响起,“月灼,把它放在我们的床上,是不是不太合适?”


    沈月灼没觉得哪里不合适,实用还好看,多好,“可以当靠枕呀,内芯都是优质棉花,很软,靠着很舒服的。”


    总不好在这时候说得太明显,扰了小姑娘的兴致,褚新霁打算从长计议,抬手揉了下眉心,说话间顺势环住她的腰,“早上你说想多请一位伴娘,怎么先前没听你讲过?”


    “许夏跟潇潇都是温几栩的车迷,昨天我拉了个语音通话,发现大家还挺聊得来的,索性就玩到一起了。”


    温几栩现在是《明日战舰》的游戏代言人,又是炙手可热的WRC冠军赛车手,她愿意当沈月灼的婚礼见证人之一,沈月灼自然求之不得。头号粉丝许夏则更夸张,为此已经激动好几天了。


    褚新霁沉默一瞬,慵懒的目光落下,“我似乎没有听闻总说,会担任我们婚礼的伴郎。”


    “温温说不用担心,她来搞定。”


    “她还说太子是亚洲醋王,只要告诉他,另外三位伴郎都单身未婚,他百分百会参加。”


    沈月灼提起她,眼里都漾出清浅的笑,“放心,肯定没问题。”


    “既然你们已经做好决定,我自然支持。”矜冷音质的嗓音响起,褚新霁承拖住她的后腰,指骨抵着纤细柔软的位置不轻不重地缓按,“腰还酸吗?”


    肌肤相贴,温热的指腹犹如在湖面掀起波澜。昨夜的疯狂如潮水般涌入眼前,后腰处若有似无的酸软也因此缓解不少,但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同电流般的微酥痒意。


    即便知晓他蓦然靠近并无旖旎的心思,沈月灼也在这温柔的爱抚中,生出些许意动。她眼睫轻眨,红着脸将他的手往外拽,揉腰就揉腰,怎么还把掌心贴在她身上,口是心非道:“不酸了。”


    然而男人的力道岂是她能轻易撼动的,沈月灼正欲扭身躲开,带着薄茧的骨掌反倒严丝合缝地贴紧,他顺势将她压在门框边缘,浓墨如雾般的眸子里噙着丝丝危险。


    “所以,月灼是在提醒我,昨晚做得还不够?”


    真是企业级解。


    沈月灼咬了下唇,“就算我恢复得比较快,你也不能太过分。”


    “哦。”褚新霁话锋一转,“原来是月灼天赋异禀。”


    他的嗓音仍旧清润,并无太多调侃的意味,唯有目光含着似笑非笑的蛊惑,引得沈月灼抬眸轻瞪。


    不过才分别几个小时而已,褚新霁尚且还能克制住。在听到她回湖心馆后,将所有工作都往后推,只为和她多一些相处时间,以缓解接下来两日不能相见的思念。


    怀里的她沾着昨夜交融过后的淡香,仰头瞪他的表情太过鲜活,似是足以消融世间冰雪,他该庆幸,她爱上的是这样古板又无趣的他。


    褚新霁指尖动作微顿,到底还是怜惜她,没有吻下来。


    沈月灼本以为至少也会温存一番,哪里能想到,他竟然真的只是帮自己揉了会腰,就转而去书房了。


    她推开门,在褚新霁疑惑之际,环着他的颈,主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早晨在沈宅时,她肯当着父母的面同他十指相扣,已经超出他预料太多。如今又这么乖地贴过来,他的心早已翻江倒海般颤动,险些将她按在书桌上深吻。


    尽管内心波动强烈,褚新霁面上一派平静,温声询问:“怎么了?”


    “你不亲我。”沈月灼控诉,语调听起来有些委屈,“你竟然不亲我。肯定是不爱我了。”


    她的目光在他深冷隧然的五官轮廓游走,的确还是那副高山白雪般禁欲冷淡的模样。都坐在他腿上了,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沈月灼联想到一种可能,“我懂了,肯定是处在事后性子圣如佛的阶段,对我没有反应……”


    话音未落,书桌的抽屉拉开,赫然拿出品牌不同、香味各异的小方盒,一双筋络分明的大掌慢条斯地拆开包装。


    下一秒,褚新霁拖住她挺翘的臀,将她扣过来,要她亲自感受,他到底是不是事后性冷淡。


    “喜欢哪些?挑好了,我们就来验证。”-


    事实证明,的确不用担心。


    婚礼当天,数量豪车井然有序地从褚宅缓缓驶入大道,排头的连号劳斯劳斯车身通体漆黑,尽显奢华低调,紧随其后的是金属感极强的双车牌阿斯顿马丁,几乎是从这辆车开始,泾渭分明的线条就此拉开。


    那辆曾陪伴昔日冠军赛车手数年的红色法拉利作为伴郎团的第一台车,车身流畅,颜色扎眼,以其野兽般低鸣悦耳的引擎声吸引了围观人群的注意。


    在京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界,如此阵仗,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被路人拍摄上传,引发网上热议。


    [卧槽!太子不是退圈了吗?]


    [救命这是哪位京圈大佬结婚,我只看到无数人民币从我面前一闪而过!]


    [wok能请得动退圈的太子出动!史上最牛伴郎团!]


    [啊啊啊啊第五辆车不是我泽崽的吗!难怪崽崽演唱会改期了,原来是给大佬亲哥当伴郎去了!]


    [好牛逼的伴郎阵容!!]


    沈宅。


    许夏跟孟安然再度确认完关卡阻碍后,盯着褚清泽发在群里的共享定位,安抚紧张的沈月灼,“他们还有十分钟左右到,你先放轻松啊。”


    沈月灼穿着重工定制的婚纱坐在床沿,波提莫冠冕压住洁白的头纱,就连头纱的褶皱都是潇潇精心疏离过的,完美到挑不出一丝错处,加上她今日的妆容本就精致,哪怕仅仅只是垂下眼睫,都惊艳得宛若自带柔焦滤镜。


    担任造型指导的潇潇不让沈月灼胡乱拨弄头发,沈月灼坐姿端正,掌心却蜷缩出了一层薄汗,听到许夏每隔几十秒就要实时报坐标定位,竟然觉察出度秒如年的无措感。


    一群人中,分不清到底谁更紧张。


    幸好伴娘团里,还有个处变不惊的温几栩。


    “要不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许夏讶异:“温温你还会讲笑话?”


    “冷笑话,谐音梗,我这里一大堆,主要看听众配不配合。”温几栩幽默地说。


    众人笑开,气氛倒是不似先前绷得那样紧。


    孟安然也冷静下来,“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我们设置的拦亲关卡,会被他们秒破。我严重怀疑月灼是故意给褚新霁放水,居然还弄了个射击靶,别说褚新霁准头不错,贺成屹在部队待那么久,这点东西对他来说不还是小菜一碟。”


    沈月灼眨眨眼,佯装糊涂,“等会你们把成屹哥拦下来,或者增设难度不就好了。”


    “也是唉,咱们好歹也有四个伴娘,怎么也得把拦亲环节的时长拖到一个半小时往上,让新郎看得着抱不着,急得心痒痒才行。”妹宝控潇潇颇为赞同孟安然的话。


    “可是网上的好多接亲游戏都太低俗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还难的。”许夏愁眉苦脸道。


    温几栩拖腮琢磨半晌,蓦然问:“灼宝晕车吗?”


    沈月灼不明所以,摇摇头。


    “这样,待会等伴郎团到了,你们先拖住他们,我带着灼宝从后门出去,等他们追上来,怎么着也得在庄园里面饶上半个小时。”温几栩征求沈月灼的意见。


    从没听说过这么有趣的拦亲环节,更何况还是赛车手亲自操盘,众人都很期待,摩拳擦掌地给准备给伴郎团埋下个大坑。


    领头阵的劳斯劳斯停稳,率先迈入地面的,是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男人姿态清落,胸前别着一朵胸花,气场沉稳而贵重。


    沈歧和沉曼铃站在大厅里,等一箱接一箱的喜糖、瓷盏、黄金首饰、酒水、香烟、糕点等送入后,红包由伴郎团撒出去,佣人们笑着为褚新霁让开道。


    拦亲环节,长辈们没参与,由着他们怎么闹都行。许夏将一行人拦在楼梯口,给每人分了一张纸卷,“来来来,去年的高考数学试卷,考过了才能进。”


    贺成屹语气轻纵:“多新鲜,我都三十一了,还有机会做高考卷呢。”


    他斜睨了眼褚新霁,“新郎官,托您的福,感觉自己年轻了十来岁。”


    路凛跟着出馊主意:“咱们四个人,正好轮着选完ABCD四个选项。”


    褚清泽本来就不是块读书的料,将试卷铺在墙面,第一道题就看得头大,闭眼默念,“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


    贺成屹忍无可忍:“那他妈是英语的蒙法。”


    褚清泽习惯了贺成屹毒舌,回怼的也不客气,“成屹哥你这正儿八经军校考进去的,也用咱们学渣这种歪门邪道?”


    贺成屹:“闭嘴吧你。”


    褚新霁铺平纸卷,在桌椅上坐下,隽冷的长睫微敛,认真审读着选择题。


    闻堰寒则压根没动,纯粹充当树杆子。


    凌厉而富有攻击性的五官轮廓,加上一米九一的身高,光是站在那,即便不知背景如何,倨傲冷淡的气场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比传闻中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冷傲,让许夏连卷子都没敢给他发。


    闻堰寒正探过视线寻找温几栩,似是心有灵犀般,温几栩倚靠在门边,探了个头出来,“各位大佬,至少得把选择题做完。”


    她顺手从许夏手里抽了一张试卷,不太客气地塞在闻堰寒怀里。


    闻堰寒:“栩栩。”


    温几栩音量拔高:“快点写。”


    “你没有给我笔,我怎么写?”


    许夏作为监督员,全程围观了两位顶级赛车手的相处模式,磕cp磕到停不下来,甜得直到收了试卷,嘴角都还放不下去。


    孟安然从沈月灼书柜里翻出根红笔,迅速勾画完。“褚清泽,你是不是偷偷用手机搜答案了?”


    贺成屹不客气:“不然你还真指望他认真做?”


    许夏指指点点:“阿泽你这人手脚不干净。”


    路凛:“各位大小姐,求求你们放我们一马,我今天是非得把霁哥嫁出去不可。”


    众人心照不宣地偷笑,抬眼观察褚新霁的表情,只可惜这位新郎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屋内迟迟未曾现身的人身上,根本就没关注他们在笑什么。


    严谨考究的西装,深邃英挺的五官轮廓无可挑剔,就连胸花,都是从沈月灼手里的捧花中折下一朵别上去的,两人还未见面,就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潇潇慢悠悠地扶着沈月灼从卧室里走出来,视线在空中交汇,沈月灼眼底的光倏地点亮,而褚新霁漆黑的眼眸沉静而温柔,仿佛为了这一幕,早已预见演练过无数次。


    隔在她们中央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喧闹声如同消音在耳畔划过。


    沈月灼心跳的节奏莫名空掉一拍。


    仿佛看到小时候的她,跌跌撞撞奔向他。


    那是她的未来。


    有他的未来,清晰而明媚。


    沈月灼的婚纱是由十几名工匠重工精制,摇曳拖尾的裙摆缀满了碎钻,如同盛装了整个银河。


    沈宅没有电梯,褚新霁沉吸了口气,担心沈月灼摔倒,旋即挪动步伐,在靠近她之际,被温几栩眼疾手快地拦下来,“这位新郎,还有两个环节才能抱新娘。”


    庭院里设置了几个活动靶心,这种难度,对贺成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不过他兀自懒倚在秋千上,摆明了不肯出山,要他帮褚新霁过这关卡,未免太折煞人。


    沈月灼本来打算用玩具枪,再摆一面气球的,孟安然笑她这也太像过家家了,才换成了这种底下带自动轨道的活动靶。


    褚新霁接过弓箭,英挺俊逸的面颊微沉,阖眯着眼,双腿迈开稍许距离,胸膛的西服因蓄力拉弓的动作而绷紧,三箭齐发,稳重六环。


    离弦而出,破开气刃,利落而干脆。


    沈月灼微微心悸,正看得出神,温几栩掩护她从后门绕道出去,掀开一辆柯尼塞格的车门,四座超跑,除了后排的人上车不太方便以外,绝对称得上炫酷。


    “准备好了吗?仙女们。”


    沈月灼:“准备好了!”


    许夏:“温温放心冲!!”


    孟安然不断改变规则,最后还是褚新霁请贺成屹出动,才完成了她那些逐渐刁钻的要求,一行人以为终于结束后,听到丝滑的引擎驱动音,追出去时,只望见一道猎豹般转瞬即逝的残影。


    闻堰寒视线扫过神情隽冷的男人,揶揄:“褚总,你家被偷了。”


    褚新霁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接受了沈月灼离他而去的现实。


    早在十几分钟前,他还调侃闻堰寒,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拖来做伴郎。


    结果显而易见,反噬应验来得如此之快。


    褚新霁阔步向前,拉开阿斯顿马丁的车门,“闻总,能拜托您帮我追上您太太的车吗?”


    “上车。”


    这样的事,闻堰寒屡见不鲜,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周身锋芒凌冽,“不过,褚总,要是真全力追,恐怕会有风险。”


    闻堰寒下颚轻抬,话语中带着浓烈的自豪感。“毕竟我太太可是初见时,就敢跟我逆向对冲的狠角色。”


    褚新霁:“尽量就好。”


    比起竞技赛场的肾上腺素飙升感,他还是宁愿再保守点,哪怕为此多耽搁一些时间都不要紧。沈月灼天性有着探险精神,又恰好在婚礼这样的场合,他耐着性子陪小姑娘玩开心就好。


    两辆车依次驶入庄园内的赛道后,速度骤然拔升,先前在城市里不过是追逐前的预热。


    沈月灼趴在车窗边缘,余光看向在身后穷追不舍的车影,心跳不知为何加快。庄园里邻近郊区,风景秀美,哪怕是在冬季,为了这场婚礼,人工铺满了盛开的玫瑰,大片热浪似的花海在两侧涌动,空气中仿佛都充斥着馥郁的清香。


    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顶棚缓缓后移,凛冽而干燥的风撞了个满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这一刻占据胸腔。


    车辆最终在山顶停稳,温几栩刚下车就被闻堰寒强势地揽入怀中,脸色黑沉得可怕,“这么冷的天,你把顶篷打开,还跑那么快,真不怕把自己作死?”


    温几栩:“新娘:OK,伴娘:OK,我:嘻嘻,太子:不嘻嘻。”


    肆无忌惮玩完梗,温几栩扯出一个笑容,在闻堰寒雷点反复横跳。


    “……”


    许夏自觉找了个长椅坐下,疯狂给孟安然发消息:[我宣布,今天是我们cp党的狂欢!太有意思了啊啊啊!!]


    沈月灼还沉浸在超跑沿着盘山赛道加速的强烈推背感中,即便下了地,也仍旧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朵云。


    “好玩吗?沈小姐。”褚新霁眉梢轻挑,躬身为她拖起裙摆,绅士又温柔地凝珠她。


    “简直就是太刺激了!原来拦亲还可以这么有趣!温温车技真的好牛,不愧是冠军赛车手,一路上变道超车都超级丝滑。”沈月灼用力点头,杏眸里如含秋露,笑靥如花,“霁哥,这应该是我人生中最难忘记的一天。”


    看得出来,她们玩得很开心,褚新霁牵住她的手,慢条斯地摩挲着,嗓音轻缓,“我也是。”


    “安然和潇潇呢?”沈月灼往后瞟,却没发现别的影子。


    褚新霁:“他们追不上,就先跟着沈伯父他们一起去会场了。”


    沈月灼掩唇轻咳两声,“霁哥待会记得改口。”


    “嗯,我知道,老婆。”


    听到这声郑重其事的老婆,沈月灼悄然红了脸。


    庄园依山傍水,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丘陵草坪中央矗立着一座教堂,婚礼的主会场也布置于此,湖畔铺满了各种鲜花和白纱编织的花环,所有的鲜花都是昨夜从世界各地空运而来。


    若不是冬日的料峭寒意仍在,恐怕真的要以为,春天已经到来。


    在场的宾客无不此震撼。


    钟声敲响,乐团演奏师席地而坐,悠扬的乐曲声仿佛带着童话世界里的梦幻色彩,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陷入幸福和喜悦中,见证这场属于他们的世纪婚礼。


    伴娘和伴郎团见几人姗姗来迟,纷纷拥上来耍嘴皮子。


    路凛:“霁哥这么久才来,老实说,是不是想抛下亲友团,带嫂子私奔?”


    贺成屹:“别说,婚礼当天一起私奔,听起来还挺浪漫。”


    面对调侃,沈月灼不免想起他给她系上安全带时,薄唇覆住她,探开牙关深入的那个吻,耳根悄然浮上红意。


    褚新霁则面不改色地淡声道:“我们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各位如果记性不太好的话,建议再去看看我的朋友圈,温故而知新。”


    光明正大撒了一波狗粮,甜得在场的人咂舌。


    马上就要穿过红毯,潇潇带着化妆师走过来,再度确保新娘的妆造完美。


    “咦?月灼,你的口红颜色怎么淡了这么多?”


    众人的视线聚集在沈月灼身上,沈月灼双颊瞬间爆红,欲盖弥彰般地抿了抿唇,“应该是错觉……”


    谁也没有拆穿她蹩脚的演技,而始作俑者云淡风轻,并没有替她解围的意思,沈月灼瞪了他好几眼,等化妆师替她补完妆,褚新霁掌心朝上,稳稳地接住了她搭上来的柔夷。


    他微微侧身,眼帘半掀,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紧张。”


    沈月灼用指尖挠了下他的掌心,正欲回复,听到他补充了一句,“刚才吻得不算重,没有人看得出来。”


    迎上褚新霁眼底的兴味,沈月灼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绝对是故意的!


    德高望重的神父用苍茫的音调,缓缓念出誓词,按照流程,沈月灼只需回答‘我愿意’,接下来再和褚新霁交换戒指,以拥吻结束即可。


    毕竟露天式的草坪婚礼,终究有些冷,稍作休息后,还要同亲戚朋友引宾客回到宴会厅。


    沈月灼凝望进褚新霁深褐色的瞳眸里,


    经历过无数次失望,在黑暗中匍匐前进,他一路走来,几乎孤立无援,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岳镇渊渟,宛若坚不可摧的护城墙,脊背上始终肩负着太多责任。


    她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告诉所有人,从今往后,她也会永远守护他。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神父抬眸,婚礼司仪含笑提醒:“沈小姐,请问您愿意吗?”


    沈月灼接过话筒,目光充满坚定,“我承诺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将永远在你身旁,绝不妥协,永不放手。”


    那一刻,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地砸进了褚新霁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眼尖的褚清泽看见,向来如山般巍峨的褚新霁,眼眶里竟涌出一点湿意。


    他喉结轻滚,低沉的嗓音含着无尽的柔情,“月灼,我爱你,永不落幕。”


    在宾客们的祝福声中,抬起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照片就此定格。


    记录下这一美好瞬间的宋知许,早已泪流满面,沉曼铃笑着抱住闺蜜,低眸去看她拍的照片。


    云层散开,绝妙的光影投落一缕,无名指上的蓝宝石婚戒折射出灿烂的火彩,刚好将褚新霁骨掌上的那枚弦月刺青点亮。


    周遭漾开模糊的光晕,好似月亮在发光。


    是她照亮了他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霁哥拥有了第一张人生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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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晚春


    ◎“先喝点水,补充体力。”◎


    在长辈们眼里, 沈月灼在这几家孩子中,算是省心懂事那一挂的,虽说总有些千奇百怪的想法, 大体还在正途上, 念的大学也是国内TOP, 比上不足比下足够。


    贺成屹每次听到这种话,都会嗤笑出声,“她骨子里就有很强的探险精神,估计是隔辈遗传, 现在看起来乖巧,是因为有这么多人管着她、盯着她,等以后她结婚了,摊上个事事都依着她的丈夫,你们看她上不上天。”


    为此没少招沈月灼暗地里横飞眼刀。


    褚新霁向来不参与这些话题, 往往这时候, 都会战术性饮茶,以规避她飞过来的眼刃。


    当然, 有他在的时候, 沈月灼也会收敛许多, 就算怼回去,语气也是轻飘飘的, “听成屹哥这么说, 倒显得我未来丈夫很没有主见一样,要真是这样, 我说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的话, 也太没意思了。”


    贺成屹笑:“掌控欲强的就有意思?到时候连你喝几杯果酒都要管, 你又能忍?”


    褚新霁放下茶盏, 清淡的茶香混着一缕热气窜出来,将他的镜片染上湿雾,瞬间模糊了视线。他慢条斯地摘下眼镜,奈何并未随身擦拭的镜布,修长如玉的指骨似是无奈地敲了下金属镜框。


    沈月灼虽说是在跟贺成屹聊天,余光却时不时偷偷瞟向褚新霁,知道他不喜除了工作以外的话题,她也不敢做得太光明正大,眼下正好给了她搭话的由。


    “霁哥,我有挂脖风扇,你要不要用?”


    镜片起雾,用冷风轻轻吹干水雾即可。


    褚新霁掀眸,神色依旧清淡,“好。”


    沈月灼摊开手掌,“我帮你吧。”


    褚新霁并未推拒,眼镜落入她手中的那刹,极具风度地避免了同她的相触。沈月灼压下眼睫,拂开耳畔的头发,非常乐意帮他做这些事,贺成屹的话一时间被陡然打断的两人当成了空气,微挑着眼睨向她。


    沈月灼回瞪他一眼,还未答话,就见褚新霁眉梢轻轻上扬,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成屹,你别给她假设那么极端的情况。她现在年纪还小,听到的玩笑话多了,很容易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正常的婚姻,更多是互相包容。”


    话题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贺成屹笑笑没说话。


    沈月灼牵了牵嘴角,“我也赞同霁哥的话。健康的婚姻,本来就是互宠和双向奔赴嘛,双方都可以为了满足对方的愿望而作出改变。”


    贺成屹:“小丫头片子,恋爱都没谈过,说起婚姻来头头是道的。”


    她没有在意贺成屹似笑非笑的调侃,年纪未必是衡量观念是否通透的标准,就算是纸上谈兵,以后她也要照着这张模板经营自己的人生,想主义和现实主义本身就不是一类人,干嘛非得强迫自己改变迎合。


    于是,她将视线投向褚新霁,“霁哥,他嘲笑我们。”


    一副直气壮要他撑腰的语气。


    陡然被卷入这两个一旦较真起来,就齐齐变成幼稚鬼的斗争中,褚新霁很是无奈,判官的角色当久了,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


    难得的是,这一次,他和她统一战线。


    褚新霁侧身斜坐,温和沉稳的面容下,似乎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犹如冬雪消融,“别他。”


    沈月灼微微惊喜,唇边的笑意更甚,别人要哄博她一笑,掏空心思也未必能得她高看一眼。


    唯一的例外,只有褚新霁。


    贺成屹很早就看清了这点,以至于后来两人婚礼结束,还特意提起这件事。


    沈月灼听完,眼眸晶亮,“霁哥,你那时候肯定想不到,这辈子栽到我身上了吧?”


    褚新霁眼眸覆下,落向正用小拇指勾缠着他指尖的人,“确实没猜到。”


    沈月灼得寸进尺,借着婚礼的余韵继续追问:“那霁哥愿意和我一起去坐热气球看动物迁徙吗?”


    之前就听她说过人生计划里,一定要有这件事,褚新霁难得正色,“我们可以在吉普车上看,热气球太过危险,发生意外事故很难生还。”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人,瞬间耸拉着耳朵,闷闷地应声:“噢。”


    “其实选定好天气,各种专业设备跟上就好,而且我还会跳伞。”沈月灼抿唇,“要不霁哥在地上,我在天上?”


    她还真是,天真烂漫。撒起娇来,就没有比她更缠人的。


    亲昵地蹭过来,馥郁的玫瑰香气侵入鼻息中,褚新霁温沉的目光在她期艾的神情中逐渐柔和,“你定好时间后,我会陪你去。”


    褚清泽还是头一次知道,他哥也能光速变脸,不过才跟她磨了两个来回,就已经妥协,忍不住咂舌,“沈月灼,你玩不过这种老狐狸的,他就是故意顺着你,把你宠上天,给你制造温柔乡的假象,你遇不到比他更好的,这辈子也就离不开他了。”


    贺成屹跟风:“难得见阿泽狗嘴里吐象牙,还有点不习惯。”


    “贺成屹,你最近对我恶意很重,该不会是我的黑粉吧?微博账号翻出来看看,我严重怀疑你偷偷点赞骂我的帖子。”褚清泽不爽道。


    “那倒没有,对于歌手阿泽,我还是挺路人的。”贺成屹坐直,“就是最近找不到什么乐子,无聊拿你涮涮。”


    褚清泽无语,要求一视同仁:“你怎么不怼沈月灼?”


    贺成屹耸耸肩,坦然道:“她现在有你哥护着,我要是没事拿她开涮,他能用眼神把我扒层皮。”


    两人跟唱双簧似的,互怼起来丝毫不顾及情面。


    沈月灼轻哼一声,回应:“霁哥就算是斯文败类老狐狸,我也喜欢。”


    褚新霁捏了一下她的手心,算作惩罚,毕竟她当初可是说过,他挺没意思的。沈月灼笑吟吟地同他十指交握,那副得意的骄矜劲让他心念微松,薄唇勾起弧度,惹得闲聊的几个好友纷纷说得赶紧去补针胰岛素。


    婚宴上的亲朋好友大多都是当地人,少有几位因子女的工作而定居其他城市的,褚新霁都安排了车辆接送往返回酒店,因此婚礼结束,他们两人就径直回到了湖心馆。


    作为新郎,难免喝了些酒,好在有沈月灼拿他有胃病的幌子挡在前面,褚新霁总共只饮了一点点,醉意并不强。


    橘黄色的灯光洒下来,沈月灼单手撑在墙边,翘起一只脚,伸手去解高跟鞋的金属扣,夜里她换了一套旗袍,玲珑有致的身躯显得愈发勾人,在墙面投下一道妖冶昳丽的剪影。


    今天几乎算是站了一天,为了在婚礼这天时刻保持美丽,除了中途那一阵,其余时候皆穿着高跟鞋,这会陡然泛了懒,不想弯腰,奈何这双从港岛买回来的鞋又不太好脱,她软绵绵地唤:“霁哥。”


    褚新霁刚阖上门,臂弯中拎着她的皮包、杂物包,里头装着的都是暖宝宝贴、湿巾、补水喷雾一类的,他从容放下,隽冷清傲的轮廓蓦然逼近,揽住她的腰,大掌沿着她的手臂一路下移,最终松握住纤细白皙的脚踝,“靠紧我。”


    听到他这么说,沈月灼懒洋洋地贴上去。


    旗袍是量体裁身定做的,如铃兰般的腰臀线本就惹得他口干舌燥,这会柔弱无骨地贴紧他,褚新霁浑身的肌肉也随之而绷紧,俨然成了一座足以避风雨的坚固港湾,容纳着她的依赖。


    他凝缓了呼吸,动作极轻地脱下她的高跟鞋,指腹轻轻覆上她的脚后跟,“疼不疼?”


    沈月灼摇摇头,“我贴了后跟贴。”


    褚新霁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只有轻微的泛红后,神色稍霁,眉心却依旧拧得很紧,“待会我帮你洗澡。”


    忙碌了一天,眼皮有些困倦的沈月灼听到这话,竖起耳朵,“不、不用了吧,宾客大多数都是霁哥在照顾,我没帮上什么忙,只是站得久了些而已,自己洗澡还是没问题的。”


    褚新霁眉心紧锁:“家里应该还有药,待会我去找。”


    沈月灼还想说什么,人已经被抱进了浴室。


    坦诚相待的那刻,她咬着唇,脸颊浮上一抹红晕,眼镜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你脱衣服做什么?”


    温热的水流如雨点般徐徐落下,褚新霁将她箍入怀中,却克制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避免太过火,“一起。”


    关于浴室的记忆,并不多,唯一的那次,还是在港岛的顶层套房,当然,画面的每一帧都足以让她面红耳赤。


    沈月灼艰难地侧过身,余光瞥向他沾着湿意的健硕胸膛,“我总觉得不太好……”


    “响应环保号召,节约用水。”褚新霁说,“并没有什么不好。”


    褚新霁沉吟片刻,绵密丰富的泡沫伴随着温热粗粝的手掌,从她纤薄的双肩,一路绵延往下,直至她泛着绯色的脚后跟,力道明显轻柔了许多。


    醒目到难以忽视的热意,从腰际松离,沈月灼紧张到不敢乱动,直至仅能望见他屈身而蹲的背阔肌。


    在为她服务这件事上,他的耐心以及情绪都稳定到让她羞赧,饶是对外号称骄矜,她也有些不好意思,颤着嗓音道:“霁哥,你其实不用这样,我自己可以。”


    须臾,褚新霁重新站直了身体,低眸瞧她,“我知道。”


    “刚才看你累的都不想弯腰,我控制不住心疼罢了。”


    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沈月灼脸红得更彻底,可是让她说她来帮他,她又做不到。


    褚新霁似是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温声道:“月灼,不必勉强自己。”


    沈月灼经不起激将法,扬起下巴,命令道:“你转过身去。”


    褚新霁很配合她,宽阔的脊背如黑影般压下来。


    没了那股压迫感,沈月灼瞬间自在不少,沐浴露是按压即出泡沫的设计,她挤了一大团在手心,学着他的手法慢慢地裹上他的背,刚开始还觉得挺好玩,直到停留在腰际,不敢再往下。


    褚新霁转过身来,长睫沾着水汽,眸色比先前黯了不少,带着浓重的侵略性。


    沈月灼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抹了沐浴露的柔夷滑腻腻的,愉快地抚过他的胸肌和腹肌,沟壑分明,摸起来的手感也很好,她觉得很有意思,更加肆无忌惮地滑过来滑过去,俨然没有发觉,她拂过茱萸时,褚新霁喉结滚动,腰腹绷得像一张拉满蓄力的弓。


    体会到乐趣的沈月灼,只顾着经营那几初黄金宝地,自然没有注意到,横亘在眼前的山脉变化。


    直到手腕蓦然被他扣住,暗沉的黑眸里涌动着压抑难耐的深晦。


    “还打算撩多久?嗯?”


    他步步逼近,直至将她抵在瓷砖墙面边缘,握住她的手腕往下,要她触碰他极力压抑的地方。


    热气铺洒在她脸上,她早已分不清究竟是水流更烫,还是他更烫,深吸口气,浑身如同泄力般腿软,“说好了只认真洗澡的!”


    “是打算只洗澡。”褚新霁覆上她的唇,氤氲水汽将彼此都笼罩其中,“但你频繁触及我的敏感点,难道就没考虑过,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发生吗?”


    混杂了磁性的哑声在浴室里有回音,好听到沈月灼骨头都快酥了。


    她如今动弹不得,反应过来,“你的敏感点该不会是……”


    “是。”褚新霁承认得很坦然。


    水声戛然而止,他抱着她擦净身体,置于婚床里,替她掖好被子,随意披了件浴袍,回来时拿着药箱,细致地替她擦了点舒缓的药膏。


    就在沈月灼还在为他什么也没做而疑惑时,他从衣柜里翻出另一件旗袍。


    中式的婚服正好也有两套,一套是正儿八经的凤冠霞帔,一套则是风情万种的旗袍。旗袍总共有三件,另外两件开叉有些高,所以就没纳入考虑范围内。


    沈月灼眨了眨眼,有些迷茫,“晚上还需要出去见宾客吗?”


    “今晚不会有人不识趣地来打扰我们。”褚新霁递给一杯水给她,“先喝点水,补充体力。”


    沈月灼:“……那这是。”


    “怕你冷,穿上旗袍坐进来,不容易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