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倒计时
◎“真是败给你了。”◎
沈月灼最近都在忙着准备线下活动的事, 身为主办方,自然会选择开后门给朋友留邀请函。
为了满足池心怡和许夏的特殊要求,还专门联系了网上拍变装视频爆火的男网红, 昭月工作室没怎么宣发, 讨论度倒是非常高。
[很好, 昭月严选的颜值就是顶]
[羡慕在京市的姐妹,可以吃这么好呜呜呜]
[好好好,这真是一场盛大的乙游见面会,老婆你真的太用心了, 我哭死]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沈老板会让她老公cos吗哈哈哈哈,不敢想象那位大佬这种360度无死角的高岭之花,会是什么样子啊啊啊啊]
[救命,楼上你真的很冒昧(我也想看)]
[大佬每次出席给我的感受都是, 生人勿进感超强, 我觉得还是别想了]
沈月灼跟许夏几乎每天都在高强度上网冲浪,看到这些高赞评论, 许夏不知道从哪搞来了接定制装设的联系方式, 一个劲地狂推:“你难道不好奇褚新霁COS是什么样子吗?正好趁着你俩刚结束婚礼, 怂恿他试试好了。”
“……不行。”沈月灼抿了口椰奶,“之前我买了狐耳头饰。”
本想控诉他不解风情, 话到嘴边, 沈月灼蓦然想起,某人似乎还是无奈地戴过一阵, 大概不到三十秒?折腾褚新霁确实很有意思, 尤其是打破他身上的禁欲反差, 但是, 这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
想到后面被完全压制的事,沈月灼浑身涌上一股热意,不自在地咳嗽两声,转移话题,“总之还是别想了。”
许夏:“狐耳头饰?”
连一直在低头刷短视频的孟安然也投来目光,“你竟然买这种东西?”
两人惊讶的目光倒让沈月灼不好意思,欲盖弥彰地说:“狐耳怎么了?戴猫耳铃铛头饰的人那么多,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话拿来骗骗许夏还行,孟安然怎么会不懂,她看破不说破地笑着摇摇头。
沈月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许夏紧接着追问:“那他最后陪着你胡闹了吗?”
见沈月灼点头,许夏不免咂舌,“6啊,难怪斯文败类老狐狸能杀出重围,这么没底线,活该他有老婆。”
“……”
这听着怎么不像好话呢?
沈月灼正准备为自己争辩一番,许夏和孟安然齐齐对视,连坐姿都变得谨慎不少,察觉到不对劲的沈月灼顺着她们的方向望过去。
来人一袭酒红色西服,领口的纽扣抵着喉骨,条纹领带还是她早上亲手系的,与他周身严正到一丝不苟的气质稍显不符,嶙峋而充满力量感的手腕上戴着她送的表,眼神如霜雪般清冽,落向她时,明显柔和不少。
他身上处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早上迷迷糊糊被他牵住手腕,慢条斯地给他系领带、戴腕表时,沈月灼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最多就是她系的温莎结不太规整而已。
直到此刻,他从灯影迷离中朝她步步靠近,英俊温和的眉眼落点仅在她身上,她的心跳像是有所感应般,随着距离的缩短而逐渐加快,她才意识到,原来这份恩爱秀得这么明显。
“我来接月灼回家。”温磁的声音响起,许夏也没像以往一样挽留,轻推了一把沈月灼的背,褚新霁适时抬臂,轻拢住她的腰。
铺面而来的雪松香气撞了满怀,沈月灼耳根微微发红,或许是心里在琢磨着撺掇他COS,沈月灼顺势同他十指相扣,向许夏跟孟安然道别。
劳斯劳斯内,前排的杨叔笑得和蔼:“沈小姐。”
沈月灼现在已经不会松开褚新霁的手了,礼貌地颔首,挽唇:“杨叔,你今天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杨叔一愣,旋即摸了摸脸颊,半开玩笑道:“烟瘾犯了,不敢抽。”
“啊?为什么?”沈月灼联想到杨叔的年纪跟沈歧差不多,关怀道:“是医生的叮嘱吗?”
杨叔笑眯眯地看了褚新霁一眼,“褚老爷子说,您跟褚总过段时间可能会备孕,他不怎么爱催年轻人,也没过问你们的想法,不过免不了会发生意外嘛,能多注意的事,肯定得放心上。”
沈月灼险些被噎到,打着哈哈说杨叔有心了,看向坐在身侧的褚新霁。
褚新霁反应倒是平平,温声说:“这样也好。”
等挡板升起来,沈月灼压低了声音问,“爷爷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在打避孕针的事啊?”
“嗯。”
挡板升起后,褚新霁并不担心会被撞破一些尴尬的场景,将沈月灼抱在了腿上,摩挲着她柔滑的肌肤,“听到这些话,你要是觉得有压力的话,我会给长辈们做思想工作。你现在年纪还小,生育的事,可以等几年、十年再提。”
褚新霁很尊重沈月灼,微微停顿后,注视着她的眸子,“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们也可以选择丁克,一切都以你为主。”
身边的家庭大多小有积蓄,没有太多经济上的压力,除却年轻一辈里有些不婚主义者,大部分人还是渴望美满幸福,更何况是比较传统的家庭。陡然从褚新霁这里听到丁克一词,沈月灼仍有些意外。
按照褚老爷子对重孙辈的渴望程度,褚新霁的想法肯定会骂。
她们之前没有讨论过这件事,沈月灼不知道他的想法,就像他不清楚她的态度一样。
“其实我挺喜欢小孩子的。”沈月灼的由很简单,“反正我又不用操太多心,加上育婴师团队带,我还能继续做自己的事。不过这两年肯定不行,我的事业还没有完全稳定。”
褚新霁:“月灼,我想听你真实的想法,而不是为了我妥协。”
“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
闻言,褚新霁轻轻叹息,将她往怀里带,声线含着一丝颤意,“没记错的话,小年那天,你紧张到要吃紧急避孕药。”
提及荒唐的那一晚,沈月灼低垂着眸子,脸颊一点点攀红,捂住他的嘴,“那次太突然了,都没有准备,肯定不一样啊。”
见他似乎不太相信,沈月灼掰开他的手掌,“等我二十七岁的时候,再要宝宝就很合适。”
褚新霁只好将掌心松开,方便她东摸细看。自从知道她是手控,而他的手又刚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后,褚新霁已经习惯了配合,毕竟她对他的手感兴趣,总比对网上那些只敢露手的男人好奇要好太多。
“二十七岁,会不会太小了?”
毕竟沈月灼玩心大,年纪太小,自己都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就担起身为母亲的责任,他担心她会后悔。
“不对。”沈月灼眉心忽地蹙起,“等我二十七岁的时候,霁哥都三十四岁了,可能……质量不太好,万一没办法要宝宝——”
她囫囵略过了那两个字,正欲规划新的时间,却察觉到褚新霁的脸色越来越黑。
“什么质量不太好?”
“咳咳咳——”沈月灼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他的雷点,不过从医学上来说,她的担忧也不无道,“就是男性过了三十岁以后,那方面的功能会开始走下坡路,很正常的。”
“沈月灼。”
近乎咬声的语气,让沈月灼莫名哆嗦一下,无辜地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很明显,她知道他在为什么而生气,但她仍旧肆无忌惮地在雷区上四处活跃。
褚新霁抽回手,转而箍紧她的臀,用力地往下压,周身溢出丝丝浓郁的危险气息。
“我今年已经三十了。”
“我知道啊。”沈月灼不怕死地往枪口上撞。
“要不要试试,正在走下坡路的老、男、人,到底行不行?”
他刻意咬重了那三个字,灼热的呼吸卷过她敏感的耳垂,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躯体将她包裹其中,没有任何过火的行为和动作,苏醒的地方却异常明显,仿佛是在力证她刚才的话,究竟有多天真。
沈月灼一瞬间从脖颈红到脸颊,“昨天才做过,太频繁了对身体不好。”
“所以。”褚新霁冷笑,“月灼是觉得我没有那个实力,才刻意限制每周亲密的次数?”
“……”
她好像踢到铁板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概是知晓辩白无用,根本哄不好醋劲上头的男人,沈月灼扬起唇角,主动勾着他的脖颈吻他,褚新霁沉着脸,倒也不算主动,对她伸出舌尖勾他的行为无比纵容。后来这个吻逐渐失控,玩火终会自焚。
幸好两人还未用晚餐,沈月灼临时报了个酒店名字,指名道姓要吃特色菜,才解救自己于水火。
这家酒店的包间都需要提前半个月预定,已经没有位置,最后加了价,选择了靠窗的位置。
中途碰到了褚新霁的合作伙伴,寒暄客套了几句,临行前,对方善意提醒:“褚总,您领带歪了。”
先前褚新霁吻得太汹冽,将她所有的氧气掠夺般吞噬殆尽,她在这个吻中宛若溺水,指尖无意识抓着他的领带往下拽,或许领结被扯松了,两人光顾着平息身体的躁动了,没有注意到。
沈月灼刚才还维持着身为褚太太的得体笑容,差点破功。
褚新霁则面不改色,嗓音含着几分宠溺,“毕竟这是我太太第一次为我系领带,不熟练也不要紧。平常可哄不到她帮我做这些。”
对方立即明白,恭笑着夸赞他们新婚燕尔,琴瑟和鸣。
等人都离开了,褚新霁才坐下来,慢条斯地给沈月灼布菜,见她咬着勺子,他轻挑起眉梢,“怎么了?”
沈月灼想到他斯文皮囊下的凶猛,故意阴阳怪气地说:“我在想,别人肯定不知道,霁哥的温润冷肃都是装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小姑娘这么说了,褚新霁似笑非笑,“那你觉得,什么才是真实的我?”
“玩得很花。”
沈月灼还在为刚才那个扰她心神的吻耿耿于怀,因此话语里的控诉更像是娇嗔,夹杂着一丝虚无缥缈的埋怨。
他就是玩得很花,比如上次的狐狸尾巴……
这句话成功令素来从容自若的褚新霁皱眉,别的他可以不管,但这种事,还是需要纠正。“我并不是浮浪的人。”
沈月灼:“你是。”
“而且一次比一次过分。”
刀叉轻落法式瓷盘中,坐在她对面的人一言一行都优雅似绅士。
“月灼,根据我的体验。”
在公共场合,谈及这种话题,尽管周遭并未有其他餐客,不会有谈话被窃听的风险,褚新霁的用词还是分外谨慎。
“你总是嘴上骂我坏、说我是混蛋,但身体的反应却表示,你很喜欢。”
褚新霁说到这里,思绪也被带入旖旎凌乱的片段中,喉结很重地滚动,“我们之间很多时刻都是在磨合,或许你没有注意到,我每次调整深度、着力点的依据,都来源于你的反应。”
他的神情很温和,旁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说不定还以为在谈论什么股票、公司前景之类的正经话题。
见他还有深入分析的意思,沈月灼红着脸打断,“停停停。食不言寝不语。”
语罢,她更不敢看他,怕服务员发现她绯红的耳根。
地方不太合适,褚新霁没有再继续讲下去,他对于台阶一向给得很及时,起身给她倒花茶,让旁边正打算赶过来的服务员愣住,感觉又要被经训了,毕竟10%的服务费并不低,倘若连客人的茶杯空了都不知晓,的确不合。
“生气了?”褚新霁顺势在她身侧坐下,“我以后不说这些,好吗?”
同那双黑漆漆而又缱绻的眸子对视,沈月灼就是有再多的小别扭,都在这温柔乡中散得七七八八。
她唇角弧度翘起来一点,面上仍然装作不开心的样子,骄矜道:“你总得做出一点表示吧,我才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你哄好的人。”
她的微表情变化,哪里逃得过褚新霁这种深谙心战术的上位者,知道她这就算是哄好了,褚新霁仍旧佯装不知般,耐着性子陪她继续演,声线放低:“那小公主想让你老公怎么做,才肯原谅他?”
他真的好配合。
沈月灼心里甜滋滋的,夹带私货地提出不合诉求,“陪我参加昭月工作室的线下活动。”
“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褚新霁说。
沈月灼:“我的意思是,让你当我的专属委托。”
跟沈月灼在一起这么久,褚新霁早已深入了解过各种用语。
沉默须臾,就在沈月灼打算使出撒娇和胡搅蛮缠那套招数时。
他用温沉的视线罩住她。
“真是败给你了。”
明知一切,甘愿败北。
【作者有话说】
霁:玩得很花?
月灼:……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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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倒计时
◎“卧室挂婚纱照比较好。”◎
沈月灼不得不承认, 要想百分百复刻游戏中的角色还是有点困难。她之前也考虑过。佩德背部的机械金属骨骼翅膀用塑料代替,出图的时候再经过强大的后期修,应该也还看得过去。
直到拿到成品, 期待瞬间落空。
褚新霁见她一副失望的模样, 忍不住将人捞在怀里, 耐心地引导:“是哪点不满意?”
他对这类角色扮演并无兴趣,不过既然答应了她,自然是要上心,被她这样折腾, 也算是一种甜蜜和复杂交织的幸福。
沈月灼仰着头,后脑勺枕在他的肩上,“跟我想象的差距太大了,质感一般般不说,原设定里, 佩德的机械骨骼翅膀像鸟类一样, 是可以迎风煽动的。现在这个道具,看起来跟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褚新霁看向桌面的几个仿真机械翅膀, 语气温和, “我以为你的诉求只是为了拍照。”
“也不全是。”
褚新霁:“有期望的效果, 这事就不难办。”
沈月灼盯着褚新霁的下颌线琢磨了须臾,眨巴着眼同他对视。
这样的动作实在费脖子, 脊椎像是一张弦般弓紧。
褚新霁掌心拖住她的后腰线, 还未启唇,沈月灼眼瞳忽亮, 鲤鱼打挺似地支起身子, “有道唉, 做简单的传动臂并不难, 正好之前跟学姐一起参赛的时候学过solidworks,我先去把模型建好,再整体跑一下传动零件。”
大学时期各种稀奇古怪的竞赛很多,沈月灼也因此结识了不少其他学院的朋友,从想法初具雏形到最终完成,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沈月灼兴致勃勃地说:“正好我有个师兄在母校读研,他那有3D打印机和各种材料,到时候我带着套图过去找他就行。”
她正处在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兴奋当中,没有注意到褚新霁眉峰微挑,将她拽回了腿上,“师兄?”
“对啊,以前一起做过几个项目,人还挺好的。”
褚新霁:“你要的东西我这里也有,没有必要去麻烦别人。”
沈月灼不疑有他,转而亲昵地环住褚新霁的脖颈,“也是,麻烦老公就不算麻烦了,这叫任劳任怨。”
“……”
她现在深谙他的七寸,每一次都能精准踩雷,又在即将引火上身之际,将那刚燃起来的燎原火星尽数扑灭。
褚新霁纵容着她这种行为,却不代表他不会也为自己争取一些合诉求。
他握紧她的腰,深邃冷峻的脸庞距离她不过咫尺,温和而暗含力量的目光将她严丝合缝地罩住,“做一个任劳任怨的丈夫并不难,但是——”
话锋轻转,褚新霁略作停顿,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来,沈月灼蓦然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我懂的,这是报酬,已经支付给霁哥了。”
一触即分后,沈月灼唇角翘起。
柔软到令人心神荡漾的触感,让褚新霁眸色稍暗,搂在她腰间的大掌摩挲着,似笑非笑:“就这点?”
沈月灼也意识到好像是有点少,双手攀住他精悍而结实的腰,磨蹭着,朝他的方向逐渐靠近。她很少主动吻褚新霁,哪怕是在情事上,主导权几乎全都交给对方,强烈而刺激的感觉让她根本无暇分心思索其他。
而此刻和刚才不同。
他好整以暇地向下垂来视线,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她的面容,沈月灼在他的注视下,心头涌起一阵熨烫般的热意,烫红了耳根。
“闭眼。”她虚张声势地命令。
褚新霁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阖上双眸。
“不许偷看。”
蜻蜓点水般吻上他的唇瓣,沈月灼本以为他会扣着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谁知他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似笑非笑:“这是你的利息?”
沈月灼:“还有利息?”
“我以为月灼支付的时候,应该已经发现这其实是高利贷。”褚新霁双眸紧阖,薄唇勾起一点笑意。
对付沈月灼其实很简单,在她耍赖的时候,跳入她的逻辑里,顺着她的思绪往四面八方延伸,再灵巧的蝴蝶也会被这张大网罩住,无处可逃。
褚新霁稍俯下身,将她抵在沙发边缘,肌线条流畅的手臂穿过她身侧,高挺的鼻梁几乎快要贴上她,在她以为他就要吻下来时,温热的唇停留在她耳垂上,似安抚似挑逗地吮咬着。
室内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却没有再更近一步。
沈月灼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幽暗的眸子,她偏过头去,身体被勾出了反应,但最近太忙了,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若是就这样放纵,肯定吃不消的。
“刚才,应该算还完了吧?”她试探性地问,余光悄悄瞥向因撑起来而绷紧的那片西裤布料,无声地咽了下喉咙,又迅速移开。
“本金还完了。”褚新霁嗓音低醇,平静地说。
沈月灼果然中招,“那利息呢?”
褚新霁抚上她白皙姣好的脸颊,欣赏着她为他盛开的姿态,克制住内心浑浊翻涌的欲望,“不急,先让利息滚一阵。”-
昭月工作室举办线下活动当天,各种高颜值coser齐聚,展厅是租的场馆,室内室外的布景细节都考虑得很全面,不同的分区对应游戏里的不同场景,加上光影和音效变化,宛若打通了次元壁。
忠实玩家们一边探索,一边发布各种合照、视频到网上,沿着游行设计的路线,时不时还能解锁小吃和周边,趣味性和体验性直接拉满,到处都能看到兴奋尖叫的粉丝。
沈月灼在休息室里补妆,许夏和孟安然津津有味地逛了一圈,回来时,斜挎包上面几乎快挂满了各种钥匙扣、玩偶周边,战绩满满,就连沈月灼都忍不住惊讶,“你们怎么这么厉害?赢了多少场啊?”
孟安然:“大部分是许夏赢的,我是游戏黑洞,别看我。”
许夏把沈月灼给的稀有款摆在最外面,一路上迎来了不少粉丝艳羡的目光,“小意思啦,我就来和你说会话,待会我还要去跟黑猫老师合照。”
“明天还有个答谢会呢,你要是喜欢哪位coser老师,我引你去呗,今天人这么多,挤进去多麻烦。”
许夏:“不行,明天还得陪我爸去奥地利见客户。”
也就只有沈月灼把爱好和工作融为一体,许夏羡慕不来,但可以选择该工作的拼命工作,该玩的时候往疯了玩,好在许家对此态度还算宽厚,只要能把公司经营好,别的他们都不管。
“好惨。”沈月灼表示遗憾,“那就只能下次了。”
孟安然来之前没抱多大希望,纯当充当许夏的个人摄影师,没想到却收获了意外的惊喜,抬眼道:“灼宝,你办这个活动有申请场外援助吗?”
整个场馆的动线和静线都设置得很好,并且考虑了容纳玩家数量,酣畅淋漓地玩下来,几乎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有趣的小游戏和稍显乏味的结合,刚好能在疲惫期刺激大脑。从专业的角度来看,这叫情景序列串联体验,目前全球做得比较好的游乐园屈指可数,且无一例外都和自身的IP融合。
因此,孟安然自然会联想到,这其中是否有褚新霁指点。
提起这个,沈月灼本人非常骄傲地扬起唇角,“昭月工作室原创出品。”
“全部。”她补充道,“包括某人今天穿的服装,等你们看了,就知道我有多厉害。”
“这会网上都在讨论昭月工作室,估计明天稳上热搜。”许夏非常捧场,磕cp的瘾又犯了,“褚新霁真的打算给你COS啊?我还以为他是哄你玩的。”
孟安然也不吝夸赞,倒是把沈月灼说得不好意思了,她脸颊微微发红,抿唇道:“我们家是我说了算,他哪里敢哄我玩。”
这里没有外人,许夏说话也不顾忌,调侃:“御夫有方啊。”
沈月灼厚着脸皮应:“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京圈小霸王,没有我搞不定的人。”
由远及近地脚步声传来,她转过头,正对上褚新霁意味深长的眼神。
救命啊啊啊!为什么每次装逼吹牛都能被他撞见。
他还未换上服装,依旧是沉稳冷肃的姿态,眉峰微挑:“说说看,还有谁你也能搞定?”
许夏扯了扯孟安然的袖子,找了个借口匆忙溜了,独留沈月灼一人面对洪水猛兽。
沈月灼扬起笑,杏眸潋滟出狡黠的光芒,给自己找补,“别人我又不感兴趣,这辈子搞定霁哥一个人就够了,”
褚新霁未置可否,对于她时不时大放厥词已经习惯,没有深入追究。
沈月灼站起身,笑吟吟地催促道:“霁哥快去换上衣服。”
她想起什么,怕他不自在,“我先去外面盯一下发布会流程,待会见。”
昭月工作室即将上线的新游戏,也将在这场活动中发布,耗时不长,又有策营部把关,沈月灼纯粹是想给彼此留足准备的时间。
褚新霁无奈低叹一声,“记得看手机,妆造做好后,我给你发消息。”
听他这么说,沈月灼更加迫不及待。
展厅西侧搭建起一个舞台,正在表演《最后的曙光》尚未对外公开的彩蛋情景剧,邀请的记者和摄影师都在拍摄素材,以便宣布新游戏的相关消息后,及时剪辑同步于官网和视频账号。
自从上次的原画师抄袭事件过后,小晓因祸得福积累了大批粉丝,升职过后,开始尝试着更多的挑战。
沈月灼看着台上流畅地宣传安利的小晓,鼻腔涌上一抹欣慰的酸意,她喜欢见证大家的成长,这种蜕变于她们而言,都是人生的重要转折,毕竟当初在大学组建工作室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们不过是玩闹而已。
又有谁能想到,如今,这群以梦为马的人,为无数心怀憧憬的女孩创造了乌托邦。
柏悦端着杯花茶走过来,轻碰了下沈月灼的肩,“你也很为她自豪吧?”
沈月灼瞟了眼,茉莉柠檬茶,犹豫一阵还是接过,“没有奶茶吗?”
“忙不过来,都是自己泡的。”柏悦摇头。
秉承着有总比没有好的想法,沈月灼润了下嗓,表情松散而温柔,“我们工作室的女孩子都很棒的。”
柏悦轻笑,眼前浮现出的,是一张张年轻坚韧的面容。
历经上次的冲击,大家似乎都成熟不少,尽管不知道前路会不会有别的波折,她们已经有了披荆斩棘的信念。想来,也能在沈月灼的带领下,应对各种新的困难。
“都很棒。”柏悦很少夸人,说话也总是淡淡的语调,刚认识的时候总觉得她没有人情味,相处久了才发现,她的内心强大又稳定。
沈月灼转过脸,很疑惑地看向柏悦,后者看着她的表情,“沈老板也很棒。”
今天受到的夸赞实在是太多了,沈月灼摸了摸鼻子,耳根有点红,“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褚总到了。”柏悦提醒。
褚新霁踏着细碎飘扬在空中的灰尘走来,一眼便望见沈月灼纤秾合度的脊背,腰线弧度柔美,卷发犹如海藻般铺洒遮住蝴蝶骨,背影清丽,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视线相撞的那一刻,沈月灼瞳孔微张,涂着蜜桃色唇蜜的唇瓣翕开,眼底闪过惊艳之色。
褚新霁单手插在兜里,他身量本就高,换上佩德的黑色配色制服军装,胸前代表着战功与荣耀的勋章熠熠生辉,领口两排用四颗暗金色纽扣一丝不苟地锁住喉结,随着步伐的迈动,充斥着金属冷感的高仿生机械翅膀缓缓展开。
在那一瞬间,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席来。
他这张脸也很完美,化妆师并未再添太多笔墨,换了瞳色过后,整个人都透着禁欲的气息。
褚新霁朝其余几个看呆了的工作人员轻轻颔首,眉心轻凝着,对沈月灼的反应稍显不虞,“不认识你老公了?”
他很难判断她到底喜不喜欢。毕竟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在换上这身装扮之前,他特意观察了一下参加这场活动的coser,在面对粉丝的合影邀请时,都笑得很灿烂,还会对着镜头摆出各种动作。
很显然,他无法解,也没办法强行让自己做出这些表情。
说起来真是荒唐,他竟然也有需要用这副皮囊去吸引她的一天。
沈月灼呆滞几秒,回过神来,围着褚新霁绕圈坐看右看。
“阿霁。”沈月灼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消退,微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勾着他宽大的手掌,咬着下唇,慢慢将身体贴近他。
见小姑娘的目光凝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褚新霁将她松松抱着,神色缓和些许:“嗯。”
可以,还知道他是她老公就好。
沈月灼刚开始还有些矜持,连牵手都不太敢,心跳怦然地厉害,不知是为穿上军装后的他,还是为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禁忌感。
他顶着这张脸,却只知道工作,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好吗?
不过转念一想,幸好褚新霁低调,极少在公共场合露脸,无论何时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阻挡了不少桃花。要是他性格跟褚清泽一样,又热衷于COS,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高岭之花没有走下神坛,而是走上了另一个神坛。
沈月灼心里百转千回,越想越觉得满足,殊不知,她这副花痴的表情落在褚新霁眼里,则成了天真烂漫。
他眼眸略深,眸光犹如一汪幽沉的湖水。
很想吻她,但条件不允许,因此他只是轻掐了一下小姑娘的耳垂。
耳垂是她的敏感点,粗粝的指腹碾过,沈月灼有脾气也发不出来,恨恨地瞪着他。
褚新霁:“本来想吻你,怕你害羞,后来想掐你的脸,不过我担心你会因为我弄花了你的底妆而生气,所以最后转为揉一下你的耳垂。”
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他的心路历程,嗓音低沉而清冽,砂砾似的滚过沈月灼耳畔,她感觉自己骨头都快酥了。
沈月灼决定不跟他计较了,她现在也很想和他接吻。
“霁哥可以抱我去休息室吗?”她站直身体,声音有些羞赧,似是觉得难以启齿。
对于沈月灼提出的要求,只要不算太无,褚新霁都会满足。事实上,就算真的太过无,他也会为她倾斜规则的天秤,将原则一降再降。
褚新霁唇畔略弯,“不怕被拍到?”
沈月灼直气壮:“夫妻和睦岂不是更好,股价蹭蹭上涨,算是便宜你了。”
这场活动除了官方邀请的coser以外,还有不少粉丝带着委托老师或者男朋友前来,因此神情肃冷的褚新霁抱着沈月灼穿过人群中,玩家们只是小小地为他的颜值和气质所震撼,并没有投以太多目光。
两人在立牌附近拍了纪念照,沈月灼拽住褚新霁的手,推着他走向专属休息室,锁上门,胸口还在不停跃动,“等照片洗出来,我要贴在墙上。”
湖心馆留给她折腾的地方还有很多,褚新霁从善如流地说:“除了卧室,其他地方都行。”
“为什么卧室不行?”
褚新霁:“卧室挂婚纱照比较好。”
“毕竟我无法保证,做.爱的时候,不会吃自己的醋。”
沈月灼瞬间脸红,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驳他。
两人在休息室里接了吻,触电感般的感觉涌过全身,他的吻技分明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凶悍,沈月灼却感觉到难以呼吸,尾椎骨都泛着战栗。
她借口说自己累了,想提前回家休息,毕竟活动流程都有分工不同的人盯守。
褚新霁声色沉哑,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早点回去也好。”
沈月灼不敢同他对视,总觉得‘回家’这个词,代表着某种心照不宣的暧昧。
那天夜里,她小声央求他不要脱下衣服,褚新霁自上而下地眯起眼,到底还是满足了她那点不为人知的要求。只不过每一下都要得格外狠,像是要将她深深贯穿。
“今天比平时舒服?”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响起,将她细白的腿架在腰间,无可避免地同质地微凉的军装制度摩擦。
沈月灼的嗓音如一尾浮萍般破碎,断断续续地否认,“没有……”
褚新霁敛起眉稍,将她压在玻璃窗上,单色玻璃可以隔绝从外部透过来的视线,站在房间里,却能清楚地看清室外,尽管有窗帘遮挡,沈月灼仍旧紧张。
“让我穿着这套衣服和你做,月灼,我后悔了。”
沈月灼不明所以,仰起下巴觑他,不客气地咬他因用力而绷紧的肩膀。
褚新霁:“这样比较刺激是吗?把我幻想成另一个人?”
太过分了。
曲解成这个样子,沈月灼听得羞耻心泛滥,“你胡说。”
他故意碾磨海棠花最柔软的位置,“我现在就已经醋了,你说怎么办?”
沈月灼快被他逼疯了,浑身颤栗过一次又一次,身体早已软得不像自己的。
她的余光落向嵌入式书柜旁的狐耳发箍,颤着手戴在了头上,毛绒绒的耳朵挂不稳,随着颠簸而摇摇欲坠,像极了在发抖。
“我也吃醋了,比起我,你更爱小狐狸。”
褚新霁兴味地笑了一声,更为用力地同她嵌合。
“小狐狸的原型,也是你。虚拟也好,现实也罢。”
“我只爱你。”
第83章 倒计时
◎“我家小姑娘喜欢,哄她开心。”◎
昭月工作室举办的这场活动效果显著, 网上流传了海量图片,一些自媒体博主也趁着热度进行分析,无论是不是同类型游戏的粉丝, 都纷纷艾特自家游戏厂商。
[你们曙光和战舰吃这么好, 我哭死]
[狗策划, 我也要@kIKI工作室]
[我眼红了,劝删,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昭月工作室凭一己之力把对手卷死哈哈哈]
有些高校还将此当作营销案例典范,在课堂上讲解。沈月灼甚至还收到了邀请, 讲述创业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吓得她全都婉拒了。
孟安然觉得这样也挺好,毕竟网络风向变得很快,稍不注意就会翻车。
“我要是去讲成功学,绝对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说我胜在投胎好。”
沈月灼对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毕竟褚新霁博到如今的地位,也有一部分质疑的声音, 觉得是他本身起点高, 当然这些声音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垃圾信息都有人替他过滤,他根本就看不到, 也没有时间去在意。
但沈月灼不一样, 上网冲浪是乐趣之一。
要是让她跟褚新霁一样,估计撑不过一个月就会觉得乏味。
热度零零散散地降下去以后, 有网友拍到一张顶级神颜coser的动图, 男人背部机械翅膀缓频煽动, 气质卓然, 惊为天人,不过几个小时,热搜都快炸了。
[这个机械翅膀好逼真,哪里能买到同款,也太炫酷了吧]
[老公!你就是我素未谋面的老公!]
[怎么先前火的视频里没见到这位cos老师,请问是哪位富婆的委托吗]
[wc!救命!这不是那位古板到令人发指的大佬吗?]
[他手上有弦月刺青,对,没错,就是那位大佬]
评论区很快有人辨认出来,这位是新悦集团的掌权人褚新霁。
前有为了妻子戴女戒、赠送豪华游轮,还有将名下资产转移至妻子名下的各类八卦新闻,网友们对这位低调的大佬印象不断刷新。
[我以为最多就是陪老婆参加活动,怎么他还亲身上阵cos佩德了啊啊啊]
[好甜,我要磕昏头了!!]
[在外各种生人勿进,在家想方设法地哄老婆是吧,反差感max]
[有钱有颜还宠老婆,我要酸哭了]
[青梅竹马就是好磕呜呜呜]
[插播一句,灼宝她值得,换我我也宠她!褚总,离婚前说一声,我在民政局等好了(户口本.jpg)]
沈月灼还没看完评论,热搜旋即撤下,幸好她及时保存了图片。
琢磨半天,起了一点逗弄他的坏心思,她把动图发给了本人。
[何时能暴富:霁哥,好多人叫你老公]
这句话发出去,有种阴阳怪气故意找茬的味道,沈月灼又补了个气鼓鼓的表情包。
褚新霁早晨出门时,给她交代了今天的行程,下午要参加合作伙伴的新产品发布会,有简单的采访环节,时间并不长,加上他并不算主角,会尽快推掉应酬回家陪她。
他很少在这种时刻看手机,将尊重二字摆在首要位置,因此并没有秒回。
沈月灼也解他,发完消息就忘了这回事,安心工作去了。
没过多久,一则剪辑过后的采访视频,从各个地方转发给了沈月灼。
群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来。
她没怎么在意地点开,镜头中,男人窄腰长裤,侧颜骨相优越,五官深邃,即便是这样的生图,颜值也依旧抗打。出镜率最高的百达翡丽腕表早已不见踪影,眼尖的吃瓜网友发现,如今这块腕表他从未摘下过,无论出席何种地方,都始终戴着。
无需他解答,善于找糖的CP粉们已经自动脑补了一大堆。
采访的记者十分尖锐,前面提出的问题有关行业发展和弊端,褚新霁给的回答很中肯,不悬浮,也不推诿,网友们夸赞他有身为企业家应有的责任感。
画风到这里稍转,记者笑着问:“还有一个私人问题,褚总,有网友拍到了您在某游戏工作室举办的线下活动上COS游戏人物,请问这是您的爱好吗?”
沈月灼看到这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这个主持人问得委婉,谁不知道,褚新霁是出了名的连轴转工作狂,说到爱好,恐怕写毛笔字能勉强算是吧。
闻言,褚新霁眼神低垂,状似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婚戒,淡声回应:“我家小姑娘喜欢,哄她开心。”
隽冷的神色依旧,在众人期艾的目光中,这场采访已然结束。
记者还在为没能深挖到个中故事为遗憾,却也不敢再继续逾矩。混迹于名流权贵中的人精,怎会听不懂他的话中含义。态度疏离冷淡,明显是不希望媒体和公众对他的婚姻过多揣测,而他肯纡尊降贵地表明立场,多半也是为了照顾妻子的情绪。
目的已然达到,接下来,恐怕不会再有类似的记者,公然采访探及他的私生活。
官方账号没有玩梗,倒是网友们讨论得不亦乐乎。
[不是他的爱好,是老婆的爱好,啊啊啊啊我没了!你们真的好会杀我!]
[小姑娘的称呼真的好甜]
[看得我尸体暖暖的,年上也太会宠了吧!]
[我家小姑娘喜欢,谁懂这句话的含金量!!]
[严重怀疑褚总是妹控+妻控,有没有知情人士撒点他们以前的糖,我想考古]
沈月灼关掉评论区,脸红得不像话,大脑也好似陷入了微醺状态。
她从酒柜里将珍藏的干红倒出来一点,想平复飘荡的心情,小口地抿着,身体逐渐被绵软的感觉取代后,却更加想他,迷迷糊糊间,连消息都没发出去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褚新霁回来时,暗蓝的天际将客厅内染上一层迷离的滤镜,沈月灼怀里抱着定制的游戏角色玩偶,一双修长纤细的长腿半叠着,暴露在沁凉的环境中,高脚杯里的酒液颜色清润,同她唇瓣的稠浓交相辉映,看得褚新霁眉心紧皱。
从房间里拿来绒毯,将她下半身裹住,掌心覆上她细腻的足间。
有些凉。
酒精催动作用下,沈月灼不过是浅眠,感受到熟悉的雪松香气,她往热源怀里拱了拱,声音软糯:“霁哥你回来啦。”
“怎么不去房间里睡?”
沈月灼撑直身子,刚睡醒的眸子里染着一点怔懵,思绪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倒是条件反射地缠上他的腰。这小姑娘夜里睡觉总是不安分,怕冷也怕热,半夜埋在他颈窝里,像树袋熊一样缠住他的腰,有时候还会磨磨蹭蹭地寻找舒坦的姿势,将他惹出一身躁意。
有好几次他都以为她在刻意撩拨她,抬起小姑娘的下巴,才发现她睡颜恬静。
天生的粘人精。
她熟睡的模样很乖,呆在他怀里也还算安分,随着呼吸的起伏,白皙的山峰毫无顾忌地贴紧他。褚新霁忽然就不忍心弄醒她,宁愿忍受这种甜蜜的折磨。
估计这会她也还没清醒呢,唇瓣一个劲地往他的脖颈凑,说是要检查他有没有沾上别人的香水味。
褚新霁搂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掌还停在她的脚踝上,放轻了声音:“我连饭局都没参加,哪来的香水味?”
亲自检查完,沈月灼这才满意,一双澄澈的杏眸黏黏糊糊地盯着他,“没有霁哥陪我,我睡不着。”
结婚以前,褚新霁以为她只不过是偶尔才撒娇。
住在一起才明白,她的依赖很强,也很会得寸进尺,知道他最受不了什么,偏要往那方面靠,半真半假的话信手拈来,再冷的心也会被她搅得泛滥。
就像现在,明知道她是因为馋酒,自己饮得醉呼呼的。可听到她笑吟吟地说想他,他哪里还能狠得下心跟她计较,她不懂得照顾自己,偶尔放纵一下也没关系,反正他总会回来,总会给她善后,大不了,他多费些心思就好。
褚新霁拂过她耳边蹭得凌乱的碎发,“我抱你进去休息?”
沈月灼点点头,倏地又想起什么,忸怩地说:“你干嘛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叫我小姑娘……”
他并未觉得这个称呼不妥,待她脚踝重新恢复温度后,才抽回手,温柔地罩住另一边,“没有我陪,一个人连觉都睡不好,不是小姑娘是什么?”
温热的呼吸落在沈月灼耳侧,仿佛从四肢百骸里钻进心脏深处似的。
沈月灼喜欢他无底线宠溺的模样,一颗心也软软的,亲昵地用鼻尖蹭他饱满的喉结,“可是你都没有这样叫过我。”
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声音细碎微小,听起来像埋怨,又似忸怩。
褚新霁闻言,沉默须臾,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喜欢这个称呼?”
他以为她更喜欢他叫她宝宝、小公主一类的。
沈月灼没吭声,扬起下巴,用温软的唇一点点吻他的脖颈。
她在家里向来穿得宽松,腰际的裙子被他箍紧,而她光顾着往他下颔蹭,罩在窈窕妩媚身躯上的裙子自肩侧滑下大片,莹润漂亮的肩膀就这么映入男人的视线,肤若凝脂,白到晃眼。
褚新霁早已见识过她喝醉后的模样,此时也在极力隐忍,由着她继续胡作非为。
“不睡觉了?”他压着嗓,掌心慢悠悠从她的脚踝摩挲至小腿,细腻如绸缎般的肌肤在他掌心,带起细细密密的电流。
沈月灼抱着他蹭了一会,眸中渐渐清明,意识到自己正缠着他的腰,脸颊倏地发烫。
“好困。”
褚新霁读懂了她的意思。
不仅要睡回笼觉,还赖在他身上不肯动,要他抱回去。
小无赖。
沈月灼朝他甜甜一笑,臀部往后挪了挪,俨然一副要离那片危险地带远远的小人得志模样。
见她装糊涂,褚新霁眸色暗下,忽然改了主意。
他挑了挑眉,修长指骨握住高脚杯,澄红的酒液沿着杯壁晃动,馥郁的香气席来,沈月灼不明就里地同他对视。
“还剩一点,别浪费。”
褚新霁的声线听不出异样。
往常他绝对不会说这种话,沈月灼觉得哪里奇怪,却又难以确定。这瓶酒背后贴有年份和产地标识,想来也并不便宜,就这么放着的确过于奢靡。
沈月灼接过杯沿,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还未来得及咽下,英俊锋利的五官骤然靠近,唇关被他强势地撬开,弥漫在唇腔里的酒液在吮咬中渡进。余韵回香带着一点醉人的玫瑰香气,随着他的闯入,萦绕在这个柔情蜜意的吻中。
沈月灼瞳孔微微张大,正对上他懒睨过来的视线,温热的大掌沿着小腿腹上移,蓬勃有力的心跳仿佛将她的胸腔也连带着震颤。
两人间的境地骤然翻转,她被他压在沙发边缘,长腿还缠在劲瘦有力的腰间。
沈月灼耳根烧得绯红,才发现退无可退。
褚新霁并没有就此结束这个吻的打算,心头那把火被点燃,等她衔着的酒液都被他蚕食吞尽后,便开始长驱直入,缠住她的软舌纠缠交叠,趁着她还处在迷蒙状态,带着她斯文又急促地搅动着。
静谧的房间内,浮动着激吻的暧昧声响。
沈月灼被吻得缺氧,酒精也仿佛在这样的密闭空间内迅速催化,让她的智都随之发酵升温,缠在他腰间的腿软得垂下来。
在她的腿彻底滑下去之前,褚新霁及时捞住她的腿弯,这样一来,沈月灼就只有后腰的支点落在沙发上,整个人几乎都快被他吊起来。
“饮酒也需适量,你今晚喝得太多了。”褚新霁终于松开她的唇,目光停留在潋滟着水光的地方,低声解释。
沈月灼被吻得唇瓣发麻,下意识用手碰了一下,羞耻感浮上来,“你要喝就喝嘛,怎么还骗我,然后从我这里抢……”
说到这里,沈月灼抿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下去。
他才不是什么斯文儒雅的绅士,在外面装得有多禁欲,对她就有多坏。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刚才那个饱含情.欲的吻,的确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因他而乱了节奏的心跳声仍未平息,沈月灼睁开眼,看清了两人此刻的姿势,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涌出一阵又一阵的热潮。
褚新霁自上而下地欣赏着她酡红娇艳的脸颊,深晦的眸光落在被他吻得泛着湿漉漉水光的红唇上。
“也许是我反应迟钝,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不该让你喝这么多酒。”
话语间皆是从容镇定,仿佛这真的是他心中所想。
彼此的距离极近,如出一辙的酒香如同暧昧得牵扯不清的银丝浮动,或许是他也沾了酒的缘故,声线带着低醇醉人的哑意,苏得沈月灼耳尖都跟着酥麻,像被羽毛挠过。
“我要睡觉了。”她伸手拂开他的靠近,用嗔怨来掩饰失措的心跳。
褚新霁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幽深漆黑的眸子仿佛将她看穿。
“心跳这么快,真的能睡着?”
沈月灼脸皮薄,经他这么意味不明地提醒,扭过头不肯他。
“现在时间还早。”褚新霁逼近一些,薄唇若有似无地贴紧她的耳根,却并不触碰,只用气息吞噬她。
沈月灼长睫颤了颤,绯色霞光从耳根蔓延至脖颈,都怪他太会蛊惑人心,让她也跟着春潮泛滥。
她小着声说,“可是、可是你喝了酒。”
“怎么了?”
这张令人着迷的俊颜近在咫尺,他还穿着白日里那身考究的西装,修长的脖颈偏开稍许,锋利而饱满的喉结被纽扣抵住,眼神缱绻而幽深,看上去欲得要命。
昂扬的山脉不加掩饰地指向她。
沈月灼移开视线,支支吾吾地声音低若蚊呐。
“酒精会影响中枢神经系统,就算现在能……起来,也肯定比不上平常。”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褚新霁的脸色,但话说到这里,总不能半途而废,索性咬牙一鼓作气道:“我不喜欢不够……的。”
后面的话没什么底气,褚新霁没听清,辨认推测过后,眼底一点点晕丝丝危险的暗色。
“你的意思是,不喜欢不够硬的?”
她刚才羞赧着避开的那个词,竟被他字正腔圆的念出来。
沈月灼埋着脑袋,险些咬到自己的舌根。
她、她刚才说了这些吗?
褚新霁含住她的唇,将她压在身下,诱哄她亲自触碰,“这样够不够?”
如果那是一把利刃,早已经历过淬火等道道工序,只待亲上战场开锋。见到利刃的一瞬间,质疑的人必然会为它所展现的凌冽寒光所震撼。
沈月灼胸腔被滚烫的情愫所填满,颤巍巍地抚上去。
“那个、那个在卧室里。”
褚新霁:“客厅也有。”
“不太喜欢那个味道。”
箭在弦上,褚新霁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却还是按照她的要求,找到了卧室里的那款,喉结滚动,呼吸险些乱了。
“你确定要这个?”
这几款是当初拿捏不准她的喜好时采购的,没有细看,后来才发现是带颗粒的,因此并未拆封过。
她在这方面尤为娇气,稍微重一点,都会留着眼泪控诉他不够温柔,自然用不上更多的。
褚新霁眉心压下,正欲忍耐着劝说,怀里的人就将东西夺走。
沈月灼试图撕了几下,奈何连这个都要同她作对,没能撕开,褚新霁也因此断定,她至少也有五分醉意,否则不会如此大胆。
“月灼,不用这个好不好?”
沈月灼不肯,情急之下,用牙齿衔住一角。
雾霾蓝的丝绸裙将垮未垮地挂在纤腰上,裙摆沿着大腿摇曳起落,犹如潮汐更替时的月色满盈,美得惊心动魄。少女睫毛沾着湿色,骄纵肆意的脸上酡红未褪。
阻挠的话悉数淹没在她天真烂漫的引诱中。
他不再负隅顽抗。
沈月灼杏眸亮晶晶的,“霁哥,我可以帮你戴吗?”
“嗯。”
沙哑到底的嗓音恍若沉沦。
他太专注,陷入她编织的温柔乡中,错过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彼此嵌合的那一刻。
褚新霁倏地睁眼,浓重的鼻音里含着咬声,“故意的?”
她太调皮了,如贺成屹所说,骨子里天生藏着叛逆因子。偶尔表现出来的乖顺,都是为了掩饰她冒出来的坏心思。
但此刻,她太过天真,竟然会以为这样做,用那螺旋缠绕的颗粒作为她的武器,就能在这场战役中,胜过锋利的兵刃。
褚新霁蓦地抚上她的后腰,凝向她的眸子里宛若失了火,燃烧出她从未见过的肆意旺盛。
“有没有想过,故意反着戴,率先受不了的,应该是你。”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最后一章就完结了,会写宝宝情节(大家应该看得出来……我是死线战士)
好久没发红包啦,这章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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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全文完
◎我永远爱你,绝不妥协,永不放手。◎
决定要孩子那年, 沈月灼刚好满二十七岁。
两人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备过孕,因此都挺紧张的,褚新霁提前一年停了避孕针, 两人都戒了酒, 饮食无比规律。
知道沈月灼喜欢喝奶茶, 褚新霁咨询营养师,选择了自己用红茶和牛奶慢慢熬煮,经过不断改良,后期还加了各种花香, 连小料都考虑到了。
兢兢业业准备三个月后,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她反倒松懈下来,毕竟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究缘分的。
中秋假期时,贺成屹所在部位有岗位调动, 破天荒地回来了, 几家人提前定了餐席,像往常一样团聚。
沈月灼跟父母和姑姑坐一辆车, 顺便问些注意事项, 沉曼铃为此也很操心, 毕竟沈月灼小时候身体不太好,长大后又总爱偷偷摸摸地喝各种冷饮。
贺成屹他母亲在医院工作了几十年, 认识了不少专家, 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今年刚去海市坐镇,不过要约号的话, 并不算难事。对于求医问药方面, 有人脉也就信心。
因此沉曼玲倒也不算太着急。
“婚检的时候显示我们的身体都没有问题, 会不会多此一举啊?”沈月灼问沉曼铃。
沈歧开车, 沈时正同他说话,正好留给了她俩谈悄悄话的空间,沈月灼始终有些抗拒,觉得再怎么也得等备孕一年,再去检查。
沉曼铃不赞同,语重心长道:“婚检才检查了多少项?你就当是正常的体检,要是身体真的有问题,才好对症下药。”
沈月灼:“要是运气不好……”
“呸呸呸。”沉曼铃让她别说那些晦气话,不过这个问题,她跟宋知许的确商量过,“不管是谁的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实在不行,还有试管婴儿,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连婚检都没查出来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沉曼铃摩挲着女儿的手,“如果命运注定让你们有遗憾的话,月灼也不要难过,你永远是妈妈的小棉袄。”
沈月灼心里暖暖的,怕沉曼铃被忧虑的情绪笼罩,油腔滑调地说:“就是嘛,退一万步讲,妈妈要是真心想抱外孙的话,我也可以自降辈分,当妈妈的外孙女。”
毫无疑问地,沈月灼挨了沉曼铃的打,沉曼玲又气又好笑,“你这孩子,一天天地竟瞎说。”
贺成屹和褚新霁提前到了酒店包厢,这间酒楼布景细致,最顶层的包厢总共只有两间,各自带一个露台小花园,假山流水环绕,地面铺满了鹅卵石,旁边还架着个小孩子喜欢玩的秋千,全是实木做的,古朴之中带着格调相近的典雅。
考虑到长辈们年纪大了,贺成屹靠在围栏边缘点烟,见褚新霁要离开,他掀眸睇来,“你戒烟了?”
火舌跳跃,在细长的烟支尾部舔舐,金属扣啪嗒一声盖上。
并未点燃。
褚新霁也不避讳,神情温和,“嗯,在备孕。”
一句话倒是把贺成屹噎住了,活该他多嘴问这一句。他似笑非笑地睨过去,“你们打算要几个孩子?”
“一个。”
意料之中的答案。
贺成屹没做过多点评:“也是,从怀孕到生产,都挺辛苦的。”
褚新霁情绪似乎不佳,毕竟再怎么小心注意,也只能尽量规避,他也心疼她的身体。
两人聊到这里,沈歧的车辆驶入酒店大门,褚新霁昨晚将沈月灼送回家里后,已经将近一天未见,自她出现的那刻,眸光簇然变得沉敛而温柔,“我下去接她。”
中秋家宴,其乐融融,宋知许专门给沈月灼点了几个她喜欢吃的菜,意外的是,沈月灼一点胃口都没有,看到曾经最喜欢吃的蟹黄蒸蛋,竟然觉得腥气浓重,胃里直冒酸水。
褚新霁为她顺着气,吩咐服务员给她呈了一杯柠檬水,才勉强缓和些。
“还难受吗?”
沈月灼整个手心都被他握着,拇指轻刮着她的指腹,被大家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将话题岔开后,在桌子底下扯了扯褚新霁的衣袖。
褚新霁了然,扶着她去露台透气。
“我想要带西柚的柠檬水,没有甜度的那种,不能太酸。”沈月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刁钻的要求,这家酒店的饮品都是新鲜现做不假,但到底不是家里,点菜单以外的东西,总归需要沟通。
有褚新霁在,一切都不是难事。
服务员还贴心地给沈月灼配了吸管和勺子,方便她吃底下的西柚果肉。这个季节的西柚大多很酸,褚新霁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他很少走神,在褚老爷子询问他最近工作怎么样时,难得没有即刻开口。
褚清泽提醒:“哥,爷爷跟你说话呢。”
沈月灼也投来目光。
众目睽睽之下,褚新霁神情逐渐严肃,将在场的长辈们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
“待会我和月灼可能要失陪一阵,恐怕没办法陪爷爷跟贺老下棋了。”褚新霁言简意赅地赔罪。
对他拿沈月灼当借口的事,褚老爷子颇为不满,担心褚新霁欺负她,发话:“今天难得中秋团聚,工作上的事再忙,也要放一放。”
褚耀也跟着为沈月灼说话,大意就是让褚新霁多关注她的感受,又说他们都是沈月灼的后盾,让她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在场的所有长辈都会给她撑腰。
沈月灼眨着眼睛,笑容清甜,“霁哥才不敢欺负我呢。”
“不是工作的事。”褚新霁原本想等完结果才宣布,免得众人空欢喜一场,但很显然,他要是再不解释,这里就要成了他的批斗会,光凭沈月灼,也抵不过长辈们的轮番口舌。
褚新霁微顿,“月灼可能怀孕了,下午我准备带她去医院。”
一句话犹如平地起惊雷。
沈月灼瞬间成了团宠大熊猫,宋知许更是从座位上起身,把性寒的几样菜让人都撤走了,换上了清淡的菜色,问了一大堆问题,沈月灼挨个回答,有些懵。
“待会吃完饭就去,别耽误太久,这是天大的喜事。”
“月灼,这段时间多注意休息,保持充足的睡眠。”
“新霁,你多扶着她的座椅,免得待会不小心摔倒了。”
“成屹哥你刚才是不是抽烟了,要不把你那外套扔外面去吧。”
沈月灼简直受宠若惊,“八字还没一撇呢……”
众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在关系亲近的三家人里,就指望着褚新霁和沈月灼能早日让他们抱上小宝宝,自然谁听了都开心。
用完餐,一大家子人都说要陪沈月灼去检查,被褚新霁及时拦下。
褚新霁带她去的是私人医院,等待检查结果的时间仅需十分钟,拿到化验单的那刻,她看着超出正常标准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正准备拿出手机搜索,褚新霁泛着湿潮的掌心将她紧紧拥住。
他不敢抱得太紧,怕她喘不过气,也担心自己太激动吓到她。
额间落下一个温柔至极,甚至带着几分颤抖的吻,沈月灼从褚新霁的反应中已经得知结果,心跳也随之加速,不确定地问:“霁哥,我们有宝宝了吗?”
褚新霁牵着她的手虔诚地落在平坦的小腹处,无法想象,这里已经孕育着他们的爱情结晶。
这是用言语也无法详尽描述的感受。
“是的。”褚新霁口吻放得很轻,“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沈月灼在他温柔的目光中逐渐平息了情绪,心软作一汪水,同他掌心紧紧相扣。她注意到褚新霁话语中的细节,不是“你要做妈妈了。”,而是“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两句话看似含义相同,实际却有着天壤之别。前一句是,习惯将父亲的角色在孕育生产过程中淡化,是将双方的责任交付加重于母亲的身份上,而后者,则代表着战线的统一。
抚育生命本身就是共同的责任,哪一方都不能缺席。
沈月灼其实很怕生孩子,她怕疼,也怕各种危险的几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生产是和死神赛跑,谁也没办法百分百保证,自己会是活下来的幸运儿。
但褚新霁从始至终都给足了她安全感,她愿意和他一起共同闯过这道关。
沈月灼踮起脚,在他下颔留下一吻,“我们准备好迎接它了。”
怀孕的那段时间,沈月灼对一切都变得很挑剔,在激素的作用下,情绪起伏也比较大,褚新霁每晚都会给她按摩小腿和后腰。
育婴师团队在孕期就开始工作,婴儿房也很快挪出来,被专业团队精心照顾着,沈月灼孕反并不严重,只不过她分外在乎自己的身材能不能恢复如初。
怀孕四个月左右时,褚新霁按照她的要求,定期给她抹妊娠油,他动作轻缓,又极具耐心,怕她无聊,还会和她聊天分散注意力,因此沈月灼其实很享受。
她半靠坐在专门为她定做的舒适躺椅上,托腮看着眉目沉稳的褚新霁。
袖口挽至小臂,露出一截冷白而肌分明的皮肤,衬衣没入裤腰线,宽肩窄腰,身形舒朗清阔,让她莫名意动。
“霁哥,要不我们不生了?”
褚新霁停下动作,洗净掌心上的油,仔细地擦干后,才将她整个搂入怀中,“引产也不是不行,不过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你要考虑清楚。”
见他大有认真分析下去的意思,沈月灼及时打断,秀眉微蹙,看起来气鼓鼓的:“它可是我们的宝宝,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褚新霁没出声,毕竟怀孕的人,就算说的是错的,那也是对的。他沉吟一阵,揣摩她的内心想法,“月灼是不是觉得我哪里冷落了你?”
果不其然,沈月灼挽上他的脖颈,温软的身体贴紧他,有些委屈地说:“想你。”
“我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吗?”褚新霁搂着她,对视几秒后,眼底翻涌出浓浓的晦暗,明白她说的想是什么,声音沙哑,“要不,等过段时间,我帮你吻那朵花?”
沈月灼脸颊瞬间爆红,在那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知道小姑娘总有些爱美的小心思,褚新霁也没有强求,从前他算是极为强势的人,在情事上总是要到她筋疲力尽,此刻却严守禁欲底线,沈月灼察觉到乐趣,时不时撩拨他,引得褚新霁既无奈又拿她没办法。
到了孕后期,许夏跟孟安然时常来陪她,都说沈月灼的肚子看起来要比同期月份的孕妇大一些,沈月灼抿着唇没说话,余光落向褚新霁。
褚新霁回以安抚的笑意。
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小秘密,等以后她们这些小姨就懂了。
有朋友、家人的陪伴,沈月灼怀孕倒也没那么难受,有时候宝宝闹腾地厉害,褚新霁会细细密密地吻她,将她哄好后,再佯装严厉地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妈妈怀孕很辛苦,你们应该懂事一些,等从妈妈肚子里出来以后,怎么折腾爸爸都行,好吗?”
他一板一眼的,甚至连话术都是有奖有惩的模板,沈月灼哭笑不得,护住自己的肚子,嗔声说:“你别吓到宝宝。”
褚新霁:“这也是胎教的一种。”
沈月灼反驳:“明明就是你太坏了,欺负还没出生的宝宝。”
育婴师都说了,胎教是舒缓的音乐,以及适当的运动,对话的效果并不强。
褚新霁将她拥入怀中,语气纵溺,用指腹一点点摩挲着她的掌背,“我知道。”
他低垂着眼睫,眼底的温柔和心疼不加掩饰,让本就处于情绪敏感期的沈月灼的眼眶泛湿,刚冒出来的泪珠被他温柔地吻去,“月灼,我很心疼你。”
她当然知道。
有时候她夜里会失眠,担心影响褚新霁的睡眠,一个人悄悄转过身去,委屈还没浮出来,就被他她拥入怀里,给她讲故事,呢喃情话,辞藻算不上多华丽,字字句句却都是爱意浓烈的证明。
她失眠的日日夜夜,何尝不是他陪伴着她的日日夜夜。
他白天有很多工作,还要容忍她时不时坏心思的捉弄,在孕期里,其实褚新霁也没有多轻松。
“别掉眼泪了。”褚新霁低声轻哄,“我们俩的宝宝,肯定不会太乖顺。”
沈月灼听到这里,泪意骤止,“哪有说宝宝不乖的……”
“因为她们的妈妈就很调皮,也很叛逆。”
“我哪里叛逆了?你胡说!”
褚新霁轻笑,眸光缱绻,“叛逆也不要紧,只要她们可以做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度过这一生就好。”
这点沈月灼很认同,轻哼两声,安静地听着他继续讲。
“无论宝宝怎样,月灼永远是我的唯一。”
褚新霁说到这里,亲吻她颤抖的睫毛,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唇瓣,勾着她搅弄。
窗外飘起了簌簌雪花,在这片他们相爱过的地方,落地生根,化作滋养土地的水源,在即将到来的春季,化作饱含生机的盎然绿意。
沈月灼在他轻言细语地哄声中逐渐睡着了。
褚新霁为她盖好被子,脚步迈得极轻,检查完窗户和卧室内的换气情况后,胸腔被满溢的柔情填满。
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五个冬天-
宝宝降临这个世界时,大家才知道,沈月灼怀的是双胞胎,纷纷感慨说他们夫妻俩口风真紧,这么大的惊喜居然能忍到最后一刻才说。
两个小公主从小就生得很漂亮,眉眼像褚新霁,嘴唇和小巧的鼻尖像沈月灼,颇招人喜欢。
宋知许给两个小宝贝取了小名,姐姐叫芙芙,妹妹叫窈窈,平时大家都喜欢喊小名。
周岁宴那天,长辈们给两个小宝贝准备了各种礼物,就连抓周的小物件都是纯金的,芙芙抓的是算盘,众人调侃以后正好能接替褚新霁。
窈窈则爬出了抓周毯,沈月灼想去将她抱回去,褚新霁温声道:“让宝宝自己选吧。”
窈窈什么也没选。
这种仪式也就是留个纪念,图个吉祥的寓意,并不代表宝宝未来的一生,褚老爷子抱着窈窈,给她们印对宝宝无害的足泥,两个小脚丫留在纸面,可爱极了。
话题不知怎地,飘到了沈月灼身上,贺成屹半开玩笑地说:“月灼当时也没选,抓周开始的时候,一个劲地往外爬,没记错的话,当时抓住的是新霁的手。”
沈时对这事有印象,笑道:“月灼爸妈说不作数,把她抱回去,抓中的是刀剑,可把我哥跟嫂子吓坏了,担心她以后要上战场。”
沈月灼从来没听过这些故事,歪头向褚新霁求证:“真的吗?”
褚老爷子跟贺老爷子都分外喜欢两个小宝贝,手里拿着拨浪鼓,将她们逗得咧嘴直笑,隔代亲的画面十分温馨。
褚新霁点头,“你那时也像现在这样抓着我的手。”
沈月灼听完,耳廓红红的,试图抽回手,却发现他严丝合缝地扣住了她,哪里容得她逃离。
“我没有想到,原来你真的会赖上我一辈子。”褚新霁定定地看着她良久,薄唇弧度轻弯,宠溺的意味几乎快要溢出来。
众人都把这个她小时候的抓周当玩笑话,没有放在心上,贺成屹望着他们紧紧依偎的方向良久,才移开视线。
命运的轨迹并非偶然。
她亲自选定的人,或许在那时就已经注定。
芙芙和窈窈两个小宝贝都很娇气,夜里总爱哭闹,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育婴师,也没办法哄好。
“宝宝这是缺乏安全感,需要闻到爸爸妈妈的气息,才能安心睡觉。”育婴师对褚新霁说,“您可以将贴身的衣物放在宝宝枕头旁边,这样就不会影响您和太太的睡眠。”
褚新霁凡事总是亲力亲为,既心疼沈月灼,也不忍心让宝宝哭闹,通常都选择在沈月灼睡着后,再去婴儿房抱一会两个宝贝,到了夜里三四点,等宝宝彻底安分后,回到卧室,任由沈月灼拿他当人形抱枕。
本来家里有一个娇气宝贝就够了,现在是三个,褚新霁难免多费些心神。
沉曼铃说,沈月灼小时候比芙芙和窈窈还要娇气,根本不肯睡在床上,一旦脱离了怀抱准哭。
褚新霁一一记下,学了不少育婴知识,相比之下,沈月灼则和先前的生活差不多,家里操心的人太多了,前有褚家和沈家长辈时不时将宝贝带过去,后有褚新霁井井有条地照顾着整个家。
直到宝宝逐渐长大些,他们也新购置了一套叠墅,这样楼上楼下区分开来,也更方便彼此亲密。
从湖心馆搬出去那天,照顾宝宝的育婴师和沈月灼无意间谈及曾经的事,沈月灼才得知,原来褚新霁如此坚持了好几年。
她不知道他默默无闻地做了这些,还跟柏悦信誓旦旦地说,她的宝宝从小就很听话,夜里总是乖乖睡觉,从来没有闹腾过。
褚新霁刚从集团回来,就被扑上来的小姑娘牢牢抱住,胡乱地吻着他的喉结和下颔,他垂下眸,手掌抵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意乱情迷的吻。
喘息声中,她掉下呜咽的眼泪,嗲声嗲气地责怨他背着她付出这么多,还瞒着不肯告诉她。
褚新霁见她落泪,心脏止不住地发软。
“答应好要照顾你和宝宝,我不会轻易食言。”他拭去她眼尾的湿意,低沉的嗓音溢出笑意,“比起这个,或许月灼应该担心今晚能不能受得住。”
沈月灼最经不住炸,当即就跟他较上劲,“你别小瞧人。”
从她抓住他手掌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平行线交织的漫长一生。
就像他们在婚礼誓词上的承诺。
我永远爱你,绝不妥协,永不放手。
【全文完】
《我见春来》遇淮
2024.7.17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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