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冬天就是要在暖呼呼的被窝颓废的季节
吻的有些奇怪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 夏油杰仿佛开启了什么开关，启动接吻狂魔的人设——
黑岛奈脑袋埋在夏油杰胸膛，闷声说, “教主你是接吻狂魔吗，我们停一停吧。”我嘴巴也得歇一歇哇。
夏油杰把人抱在怀中。
有几分自厌地发泄，理智又在拼命告诉自己和她做更亲密的事情无异于亲手毁掉所有的坚持。
……但又沉沦这种欲望。
他握住黑岛奈的下巴, 在这种欲望之中继续纠缠。
黑岛奈都要喘不上气了。
中途换气的时候,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你最近就没有别的事情做吗？”
夏油杰微微蹙眉, 不大喜欢她这种躲避：“还没想好。”
黑岛奈提建议：“那我们出去玩吧？”
很担心这样亲下去, 会出其他事情，她都感受到夏油杰的坏东西了。
夏油杰指腹捏着她后颈摩挲，沉默了会儿, 问：“你的老师前几天约过你出去玩？”
五条悟有约过她两次, 消息弹出来的时候正巧被夏油杰看到。
但因为她承诺过只和夏油杰一个人玩儿, 就当着夏油杰的面拒绝了五条悟。
干嘛突然提起这件事？
秋后算账吗？
夏油杰：“既然约你了，那就去玩会儿吧。”
黑岛奈吃惊看他。
夏油杰厌烦：“我讨厌猴子多的地方。”
不想去猴子多的地方。但也没限制她？
黑岛奈阴谋论。
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
神经病。
接吻狂魔就算了, 正经人谁会在脖子上咬出两个草莓印啊。
黑岛奈在夏油杰笑眯眯的目光中，捂着脖子离开了盘星教。
确定他没有跟踪, 去买了盒遮瑕。在卫生间涂了好久终于遮住。
可以了。
她相信五条悟看不出来——
“脖子颜色怎么深了两块, 没洗干净吗？”五条悟往下勾了点墨镜，认真询问。
黑岛奈：“……”
27岁的男人都这么没眼力见吗？
玛丽狐疑：“你在脖子上涂粉底液干什么？”
黑岛奈：“……”
人工智能都被带偏了。
玛丽忽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骂了声。发出来两个屏蔽音。
芝麻糊到底在搞什么啊！
“让我回到你身边吧。”它抓着黑岛奈的衣服，“我要回去！”
因为玛丽觉得小身体不够霸气，所以让黑岛奈又把它改造成了和五条悟一样高的机械盔甲。
（一方面也是因为之前盔甲的咒力支撑是黑岛奈, 小身体耗费的咒力会小一点，现在变成五条悟, 当然怎么霸气怎么来啦。
另一方面是，它说它要比五条悟高一厘米，被五条悟锤了之后就乖乖要求一样高了。
总之，这会儿190+的盔甲抓着她衣服可怜巴巴讲“让我回到你身边吧”，实在是有种混乱感。
黑岛奈大为震撼，“五条老师欺负你啦？”
玛丽悲愤告状，“他让我做一年级的陪练，还得带忧太出任务你知道吗，我都得管小孩了，再留我在高专我都要和一年级拥有羁绊了！”
黑岛奈：“那你忍忍，乖哦。”
玛丽：“……人渣。”
五条悟轻笑了声，递过来两张湿纸巾，“要擦擦吗？”
黑岛奈沉默了会儿，真诚发问，“你是怎么做到情商忽高忽低的？”
五条悟：“？”
黑岛奈买了条围巾系好，遮住了脖子，回头看五条悟单薄的穿搭，“你冷吗？”
五条悟不冷，但她这么问了，“有点。”
黑岛奈：“要围巾吗？买两件可以打折。”
玛丽呵呵冷笑：“他冷？你怎么不问问我冷不冷？”
黑岛奈：“你要哪个？”
玛丽：“猫咪的那个。”
黑岛奈把猫咪的围巾取下来，等五条悟选了围巾之后一起去结账。
“我来吧老师，平常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五条悟：“好呢。”
他系好围巾。
玛丽鄙视看五条悟。
还挑和她同色系的围巾，肮脏的大人。
五条悟视而不见，笑着问，“最近工作怎么样？”
黑岛奈：“挺好的。”
但可能要往办公室情人方向发展了。
和五条悟一起玩其实挺轻松的。
这家伙会照顾人的时候特别会照顾人，也特别会活跃气氛——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她当成易碎品一样照顾。
游戏让身体待机，然后在脑海里偷偷和她讲：“半生不熟的奶油问我，突然从最强变成普通人是什么感觉。”
黑岛奈在脑海里同它交流，“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不知道。”
“对了，狗血值现在也能用，要修复灵魂吗？”
黑岛奈打了个哈欠：“不要。”
游戏开始忧愁。
分离久了，它感觉自己都要得分离焦虑症，总担心黑岛奈在它看不到的地方受委屈。
也有点担心她的心理状态。
她现在的灵魂状态是强弩之末，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
突然从最强变成普通人……
“所以，你是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
黑岛奈在心里叹气，“好好看电影吧，这动画片我还没看过呢……照片摆在灵坛还可以回现世看一看呢。”！
出现了比“无所谓”更可怕的答案。
游戏更焦虑了。
没感觉么？
它其实一直摸不准她的心理状态，尤其看了小玛丽储存的“新宿决战”记录，会突然有种，原来和它聊天也是一种社交，的感觉。
她独处时散发出的疲惫和孤寂，几乎没有在它面前展示过。
所以黑岛奈让它待在五条悟身边委婉提醒未来的事情，它并没有拒绝。
也许有些情绪她只能独自放松。
离别的时候。
五条悟从玛丽的储物空间拿出了礼物，“之前出差带回来的伴手礼。”
抹茶口味的点心欸！
黑岛奈开心：“谢谢老师。”
“不知道会不会合你口味。”
不过之前看那些回忆，她经常吃抹茶口味，应该会喜欢吧。
黑岛奈弯弯眼眸：“喜欢的。”
五条悟笑。
那就好。
……
黑岛奈回到盘星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风吹的很冷。
她把下巴缩进围巾里面，深感今天围巾买的太对了。
房间要比外面暖和多了。
夏油杰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半湿，见她回来，眼神微微眯起。
黑岛奈察觉到他的视线：“我新买的围巾，好看吧？”
夏油杰伸手按下她的围巾，看到遮住的痕迹，眸色微沉，但又慢悠悠收了手，“今天做了什么？”
黑岛奈：“探店，吃饭，看电影。”她提起手中的礼盒。“还收到了伴手礼。你要吃吗？”
夏油杰对这类东西向来没兴趣：“不。”
然后就自顾自擦头发去了。
真难想象。
有人吃不好睡不好，不用护发精油，又不做保养，头发还能像丝绸一样顺滑。还不掉头发！
嫉妒。
黑岛奈咬着点心玩了会儿手机。
然后洗漱睡觉。
拉开壁橱门的时候，夏油杰忽然开口。
“坂田。”
黑岛奈差点忘记自己的假名。
她回头看夏油杰。
“怎么了？”
夏油杰走到她面前，掌心贴在她的左脸，垂头像往常落下一个缠绵的吻——
等等。
这好像不是之前那种单纯的吻，更像是某种前奏。
她睡衣都被撩起来了。
“等等等等。”
虽然有预感会有这么一天，但教主你下午顿悟了什么哇。
怎么就突破心理界限了？
黑岛奈按住他的手，后退一步，后背抵着壁橱的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夏油杰淡定微笑：“不然呢？”
黑岛奈从他淡定的微笑中看出了点疯狂和破碎。
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无可奈何，又无处可躲，只能如此的妥协。
犹如困兽一般寻求不要出路。灵魂落在笼子里连嘶吼都不会发泄出来。
夏油杰……
就是会把一切团起来塞进灵魂里面，从不泄露出半分。灵魂承受不住裂开一角时，泄露出的也不会是最真实的存在。
然后灵魂继续填充，继续破裂。
持续压抑。
……居然有点心疼他。
冷静一下。
不可以。
黑岛奈努力冷静，“那你喜欢我吗？”
夏油杰冷漠，“我不喜欢猴子。”
黑岛奈：“和猴子没关系，就像别人问你喜欢男人女人，你只是喜欢那个人和那个人是男是女没有任何关系。”
夏油杰恍然地哦了声，“我不喜欢你，和你是不是猴子也没关系。”
黑岛奈：“……”
心疼男人果然是糟糕的开场。
算了。
“那我多喜欢你一点吧。”
她抱住夏油杰。
夏油杰微怔，慢半拍才抬手轻抚她的后背。
喜欢么。
他不需要猴子的喜欢。
如果得到的话，那些如影随形的梦境和永远无法止住的欲望，也许会停歇。
夏油杰抬手撩开她的头发。淡淡的腊梅香味犹如藤蔓一样攀附着他。
冬季的雪落满红梅，风一吹，枝丫颤动，雪花簌簌落下。
黑岛奈倒没感受到冬季的寒冷，反而连同脑袋都晕晕乎乎烧了起来，蒸腾起焦灼热气。
“杰……”
比梦中的腔调更黏糊甜腻，也更让人心烦意燥。
夏油杰捂嘴她的嘴巴，眼神都是冷的，“别叫我名字。”
黑岛奈：“……”
黑岛奈凶残咬他手指。
可恶。
她要讨厌猴王了。
……
“坂田。”
黑岛奈被夏油杰搂在怀里，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听到他的声音含糊嗯了声。
心想。
他如果敢说“回壁橱睡”这种猴语，今晚就和他同归于尽。
“你真名叫什么？”
夏油杰问。
黑岛奈：“坂口黑子。”
夏油杰：“是吗？”
黑岛奈：“是啊，我第一次见面就讲了。”
夏油杰：“坂口是我讲的姓氏。”
“……”
教主记性真好。
“我想重新开始生活，这就是我的名字。”
黑岛奈充满希望。
“而且我距离阿银又近了一步。”
阿银。
她提起来他的时候眼睛都亮起了光芒。
夏油杰没再多问。
他对她的过去不感兴趣。
也不会产生兴趣。
过了会儿。
黑岛奈忽然挣开他怀抱。
夏油杰微微蹙眉，“做什么？”
黑岛奈往壁橱走：“回去睡觉。”
“你总压我头发。”这个不能忍。
夏油杰：“……”
“回来”两个字在喉咙滚了一圈，直到壁橱门关上也没开口。
他摸摸手指咬出的牙印。
算了。
*
醉生梦死的生活持续了好几天。
黑岛奈决定出门。
夏油杰：“又去见你那个老师？”
黑岛奈系围巾：“不是。”
夏油杰：“那做什么？”
黑岛奈：“出门买个冰激凌吃。”
实际原因是——
教主根本就是纵欲狂啊，她感觉自己在待一会儿，可能又要被按着这样那样翻来覆去的炒一遍。
才不要。
她看向皱着眉头的夏油杰，“干嘛，要囚禁我吗？”
“……”
夏油杰表情有几分无语，他从抽屉里面拿出钱包，“钱够用吗？”
黑岛奈：“……”
夏油杰把卡给她，“给你。”还顺便说了密码。
黑岛奈：“………”
黑岛奈迟疑地接过他的卡，“随便用吗？”
夏油杰：“随便你。”
黑岛奈虚着眼看他：“养我很贵的喔。我前男友就是受不了我爱花钱的毛病才分手的。他可是富二代呢。”
夏油杰呵笑，“可能比起爱你你前男友更爱钱。”
黑岛奈：“那……”
夏油杰截了她要问的话：“我不爱钱，也不爱你。”
黑岛奈从他钱包拿了卡，又拿些现金，不怎么在意的讲，“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和喜欢钱一样喜欢你。”
夏油杰蹙眉。
这句话有点奇怪。
……
冬季午后的阳光也没什么温度，只是为世界涂抹了层希望的色调，让人误以为是暖的。
七海建人结束任务，从便利店买了面包，提着塑料袋回家放松，途中注意到坐在长椅吃冰激凌的粉头发女孩。
鬼神神差地，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
她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小脸泛着不健康的白，眼眸的色彩和午后的阳光一样，看起来暖洋洋的，实际上却无法驱散冬季的寒。
生病吗？
七海建人心想。
太失礼了。
这样盯着一个女孩看实在是太失礼了。
他收回视线——
“你刚刚在看我吗？”
女孩举着冰激凌走到了他身边。
七海建人：“抱歉。”他找了个理由，“只是在想冰激凌在哪里买的。”
“我请你吃吧。”女孩说，“反正我今天也没事。”
七海建人：“不用了。”
女孩突然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坂田黑子。”
七海建人：“……我是七海建人。”“请告诉地点，我可以自己去买。”
“没关系娜娜米，我带你去。”她说。
七海建人微微蹙眉：“随随便便相信一个陌生男人的话，是很糟糕的事情。”
黑岛奈耸肩，“无所谓。”
她咬着冰激凌含含糊糊的讲。
“反正我是孤身一人，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不用担心我。”
七海建人皱眉。
结果就是七海建人不仅同意一起去买冰激凌，还陪她在浅草寺玩了一圈。
长大了也这么容易被道德绑架啊娜娜米。
黑岛奈偷瞄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心情很复杂。
尤其是得知“无父无母”“没有房子”“没有上学”“遗产还全都给了离异有孩子好赌（据说已经戒了很久）的男人，只是希望他好好生活”——
这标签连在一起堪称炸裂。
完全能写出数十个不同版本但过程和结局都同样惨烈的狗血剧情。
七海建人挪开目光，假装没看到她围巾下无意中露出的痕迹：“我有认识的律师，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免费提供法律援助。”
黑岛奈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好骗啊娜娜米？”
七海建人：“？”
黑岛奈绷着脸教导他：“这么轻易相信别人，可是很糟糕的事情。”
被耍了。
七海建人脑子里蹦出这个想法，脸色也冷淡下来，但目光触碰到她苍白到病弱的小脸，轻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黑岛奈眨眨眼。
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七海建人神色忽然一凛，“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吧。”
黑岛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边有咒灵啊。
她望着七海建人离开的背影，慢悠悠跟上去。
虽然游戏不在，但也可以刷个英雄救美的狗血值。
娜娜米。
唉。
怎么就遇到我了。
黑岛奈露出点虚情假意的同情，刻意走到了咒灵聚集的地方，在即将被诅咒攻击的时候，七海建人握着刀优雅出现。
她欣喜抬头，“娜娜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被娜娜米从危险中救了出来了呢。”
“好厉害哇娜娜米。”
七海建人若无其事收起刀，“你最近住哪里？”
黑岛奈：“教会。”
七海建人不大了解宗教，猜测应该是在教会做义工所以会管吃住之类——
“我送你回去。”
黑岛奈：“嗯？”
让七海建人送她回盘星教吗，那她可能会死很惨呢。
“不用了。我做公交回去就好。”
“以后还可以找娜娜米玩吗？”她问。
七海建人：“抱歉，因为工作原因，我可能没太多时间。况且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
眼前的女孩失落垂下脑袋。
掩藏在围巾下的后颈露出一点，痕迹繁多又暧昧。
他微微皱眉，选择直白问。
“教会有人欺负你吗？”
黑岛奈：“……啊？”
她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他在讲什么，抬手捂住后颈，“我自愿的。”
“谢谢娜娜米的关心。”
她笑着说，“你真是个好人。”
……
盘星教。
“……夏油最近很沉迷情色嘛。”米格尔意味不明的说。
夏油杰眸色淡淡地看向他。
米格尔：“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个。”突然喜欢猴子什么的，他们都不怎么在乎，比起追随夏油杰的理念不如说是追随夏油杰本人。
不过。
“我总觉得她是个很危险的人，要小心点啊夏油。”
夏油杰：“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吗？”
“不。”米格尔正经，“这是男人的直觉。”
夏油杰：“……”
他的家人聊到她都会开始讲胡话吗？
米格尔：“偶尔也可以相信男人的直觉。”
不过坂田黑子给他的印象，与他直觉中的猖狂不可一世好像两个极端。
坂田黑子脾气简直好的过头了。
夏油杰温声敷衍，“好的，我会注意。”
米格尔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没听进去，望着夏油杰的背影和拉鲁讲，“你也有这种感觉吧？”
拉鲁点点头，“我觉得我好像真的欠坂田钱，要不我去问问她？”
米格尔：“……”.
夏油杰回到房间的时候，黑岛奈已经回来了。
卧室没有开灯，但壁橱透出了些暖橙色的光芒。
他推开壁橱的门。
“怎么会有咒力残秽？”
“嗯？”
黑岛奈正半躺着刷手机玩，闻言抬头看他。
“因为今天遇到咒灵了。”
“还有一个咒术师，他人超好。”
夏油杰微微蹙眉，“谁？”
黑岛奈：“七海建人。”
“我请他吃了冰激凌，他陪我逛了浅草寺，回来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咒灵，他就祓除了咒灵。”
夏油杰印象中七海建人没有这么热情。更不会因为请吃冰激凌就一起逛浅草寺。
“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啊。”
黑岛奈诚实回答，然后又想到什么，“对啦，今天我们做的时候，我可以叫娜娜米的名字吗？”
夏油杰错愕顿住，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你说什么？”
黑岛奈理直气壮，“你又不让我叫你的名字，那我叫别人的名字也可以吧，娜娜米人又帅又温柔又善良……”
夏油杰静静听她夸完，面带微笑询问，“想死吗？”
黑岛奈：“……”
不想。
好像有点逗的太狠了，她真的怀疑自己要坏掉了。
夏油杰没有极限吗？
她睁着雾蒙蒙的眼睛，隐约听到夏油杰沙哑的声音，“叫我名字。”
“……不要。”
*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黑岛奈也逐渐越来越宅。
因为灵魂的原因感觉今年冬季格外难熬，一点也不想离开暖和的屋子，就连五条悟约她，她也不大想出门逛街。
每天都待在盘星教。
久而久之盘星教内部关于坂田黑子的传言已经是“那个被夏油囚禁的女人”。
夏油杰听到个传言的时候已经没法辟谣了——
“出去玩？我不去。”
黑岛奈缩在被窝，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九点，我要睡到十二点。”
夏油杰按按眉头：“你那个老师呢？”
黑岛奈裹紧被子，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你是不是以为老师是女的啊。一点都不吃醋吗？”
夏油杰：“我不吃猴子的醋。”
也不知道在讲谁是猴子。
黑岛奈想了想：“那我去找娜娜米玩好啦。”
夏油杰温柔问：“是上次的教训不深刻吗？”
黑岛奈朝后面挪了挪：“………”
不。
还是有点深刻的。
她不知道夏油杰的极限在哪里，但她知道自己的了。
口嗨这件事。
有时候也能克制了。
“反正我不出去玩。”
“冬天就是要缩进暖呼呼的被窝颓废度过的季节！”
夏油杰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被她的歪理说服。
不过她这种态度，他也就没再催促她出去，毕竟名声已经丧失了呢（微笑）。
“……等等，你做什么？”黑岛奈突然听到动静，看向正爬她床的夏油杰，崩溃道，“你知道你多重吗，壁橱承受不住我们俩！”
夏油杰笑眯眯：“感受冬季的颓废。”
居然有点害怕夏油杰的笑了。
黑岛奈摁紧被子，“你刚从外面回来吧，身上都冒着凉气，离我远点……好了，我出去玩。”
可恶。
感觉自己好像那种被全方位压制的猫咪，根本逃不过邪恶人类的魔爪。
她唉声叹气地开始穿衣服。
夏油杰，“很怕冷吗？”
黑岛奈套了两层打底裤，然后才穿上裤子，轻蔑呵了声，“你以为我的裤子像你的裤子一样那么好脱吗？”
夏油杰脸都黑了。
她换好衣服，握住夏油杰的手，“走啦，我们去约会吧。”
夏油杰唇角弧度冷漠：“我不和猴子约会。”
黑岛奈咦了声，目光鄙视：“睡都睡了，就别装清高了教主。”
夏油杰脸色更黑了。
*
然后今天也没能出去玩。
黑岛奈再次哼哼唧唧保证再也不乱讲胡话——
但屡教不改。
还在事后嘲笑夏油杰这种天真大叔居然相信女人在床上的话。
然后今天就彻底没能出门玩了。
……
翌日。
黑岛奈系着围巾，双手插兜跟在夏油杰身边，打着哈欠说，“我们在盘星教转转好了，别出门了。”
夏油杰沉思。
“身体有去做过检查吗？”
黑岛奈：“你要陪我去医院吗？”
夏油杰神色嫌弃。
医院那种猴子聚集的地方，单是想想都要吐了。
黑岛奈也不需要去医院，去了也检查不出来。
她妥协问，“你出去想玩什么？”
夏油杰：“……你平时玩什么？”
黑岛奈震撼，“教主原来你是宅男人设么。突然感觉好没吸引力啊。”
夏油杰掐住她的脸，“嗯？”
黑岛奈：“但因为爱情，什么样子的你我都爱！”
夏油杰松开她，冷笑：“花言巧语。”
黑岛奈哼了声。
克制一下吧教主，灵魂都在暗爽了。
“要不然我们去赌马吧，把身上的钱全部输光赔到底裤都不剩再灰溜溜的回家？”
夏油杰蹙眉：“你平常都玩这些吗？”
“也不全是。”黑岛奈诚实回答，“也会去牛郎店玩。”
夏油杰：“？？”
黑岛奈踩在他的怒气值，“但已经很久没去了。最近出去玩都在给阿银花钱。”
夏油杰的怒气值好高啊喂。
黑岛奈语气慵懒，“干嘛呀教主，不仅吃猴子的醋还要吃二次元白毛的醋吗？”
有一说一。
她也是才发现教主居然真的在偷偷吃“阿银”的醋。
他甚至从来都不喊她的名字，还讽刺过坂田这个姓。
坂田怎么了嘛！
她拿出手机给夏油杰看。
“坂田银时。”
夏油杰：“……”
完了。
夏油杰好像更气了欸。
好不经逗啊教主。
黑岛奈正在想要不要哄哄教主——
“夏油大人！”
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从远处走了过来。
“怎么了？”
夏油杰笑着问。
黑岛奈哇了声，“真是一瞬间就温柔下来了呢。”
枷场菜菜子理直气壮：“夏油大人本来是个很温柔的人啊，你感受不到他的温柔是你的错。”
美美子小声说，“别这样讲，太失礼了。”
黑岛奈笑笑：“没事。”
夏油杰侧头看她，她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
【那我多喜欢你一点吧。】
——喜欢吗，这绝不会是喜欢的表现。
枷场菜菜子被黑岛奈的反应搞得愣了下，有些奇怪地看了她眼。
在夏油杰问怎么了的时候，才收回视线，“我们想去吃可丽饼，夏油大人和我们一起吧！”
夏油杰侧头看黑岛奈。
黑岛奈：“去哪儿吃？”
菜菜子说了个地名。
黑岛奈眼神一亮，“那里有家抹茶生巧超好吃的，油杰帮我带回来！”
夏油杰意味不明地瞥了她眼：“我姓夏油。”
黑岛奈：“抱歉，叫顺口了。”
“拜托夏油大人帮我带一盒抹茶生巧喔。”
夏油杰：“想吃自己去。”
黑岛奈抱胸，“好冷漠啊教主。”“我怎么会爱上这么冷漠的人，我真是好命苦哇。”
她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敷衍都要溢出来了。
他可没看出来什么“爱”。
夏油杰忽略黑岛奈，带着双胞胎去吃可丽饼。
临走又问了一句。
“要去吗？”
黑岛奈：“不去。”
谁会想要在这么冷的天为了吃抹茶生巧出去啊。
夏油杰走的时候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要去猴子多的地方吧。
黑岛奈双手插兜往回头。
回去睡觉啦。
……
抹茶生巧最后还是买了。
“夏油大人。”
枷场菜菜子喊道。
夏油杰提着手提袋，“嗯？”
枷场菜菜子抿抿唇：“夏油大人，会和她结婚吗？”
枷场美美子也望着他。
她们对黑岛奈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只要夏油大人喜欢就好。
可是夏油大人又最讨厌猴子……
“不会。”
夏油杰没什么犹豫地回答，他放出咒灵让她们坐上去回盘星教。
腾空的那一刻。
夏油杰忽然有所察觉，垂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以及那抹身影脖子上系的同色系围巾。
川流不息的街道。
五条悟抬头看着空中的咒灵。
也看到夏油杰的头绳，那是他和黑岛奈第一次逛商场的时候买的。
第92章 而你，是个替身
黑岛奈睡得昏天黑地。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心想, 以后一定要给自己做一个壁橱床的卧室，狭小的空间太有安全感了。
——当然壁橱的门不能碎，也不能随便被拉开。
黑岛奈面无表情望着拉开她房门的夏油杰。
认真提建议。
“教主禁欲几天吧。”
不要每天都迫不及待的拉开壁橱门, 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等等。
教主这个表情。
“出门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夏油杰露出了个笑容，“没有呢。”“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黑岛奈不明所以，把手机递给他。
夏油杰顺势爬上她的床, 连同从外面带来的凉意一同挤入昏暗狭小的空间。
他坐在床上, 从黑岛奈身后环着她，翻看着她和“老师”的聊天记录。
内容很少。
几乎都是“出来玩吗黑子”“有新电影欸要不要看”“发现了一家好吃的店（位置）, 有空可以尝尝看”之类的邀约。
她回复的也很简洁。
基本都是直接给出“去”“不去”这类的答案。
因为一直以为“老师”是猴子, 而黑岛奈和他一起出去玩的次数又很少，尤其是天冷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出门玩过, 所以夏油杰并不在乎“老师”。
但如果“老师”是五条悟……
仅仅凭一条围巾就判定认识, 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
夏油杰垂下眼睫。
不。
他直觉这个老师就是悟。
正在这时。
黑岛奈的手机弹出电话。
她窝在夏油杰怀里, 抬头看他。
夏油杰：“紧张什么呢？”
黑岛奈心虚：“我没有。”
夏油杰笑笑，“我可以接吗？”
……你都按了接听还问能不能？
黑岛奈都觉得自己在忍气吞声了。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
“黑子？”
熟悉的声音。
夏油杰笑了声, “真是意外呢，悟。”
“是杰啊。”
那边传来果然如此的语气。
“她呢？”
夏油杰把人禁锢在怀里, 捂住她的嘴巴, 慢悠悠的说，“睡着了。”
五条悟沉默两息。
夏油杰垂眼看着怀里的人，“话说回来，悟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老师？”
五条悟：“想知道的话，就来高专找我吧。”
“对了, 杰应该不会做限制她自由之类的事情吧？”
夏油杰慢悠悠回：“谁知道呢？”
他挂断电话。
黑岛奈眨眨眼，扒拉下夏油杰的手, 问，“教主要囚禁我吗？”
这得涨多少狗血值哇！
夏油杰：“那就要看你的诚实程度了呢。”
他透过壁橱碎掉的那一角把手机扔了出去。
“咒术高专是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地步，悟恰好是高专的老师呢。”夏油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望着他，“他教你什么了？”
黑岛奈：“………”
不好。
壁橱也不是很有安全感了。
尤其是壁橱门关上，夏油杰又极具压迫感地侵占了本就只是单人床铺的狭窄空间。
这无异于伽椰子和她同床共枕哇。
“怎么不说话？”
夏油杰语气温柔的令人发慌。
黑岛奈：“……也不算是老师。”
夏油杰眼神微眯。
黑岛奈开始思考怎么解释。
“其实我中了时间的诅咒，被困在时间里回溯了一次又一次，在之前的时间周目他是我的老师，然后又因为一些原因，他知道了之前周目发生的事情。”
她停顿了下又解释道。
“不过每个周目我分的很清楚，叫老师只是习惯了，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
夏油杰沉默两秒，问：“你之前是咒术师？”
“是不是也不重要吧。”黑岛奈望着他挤在壁橱里摇摇欲坠的灵魂，“我这周目已经是你口中的‘猴子’了。”
“难道教主你得知我是咒术师之后，会突然转变态度说喜欢我吗？”
“那你是本来就爱上了是猴子的我，所以只要得知我是咒术师就可以立马抛下任何顾虑吗？”
“这样不觉得讽刺吗？”
她垂眼笑了笑。
“明明时间诅咒有那么多可以问的，偏偏问了一个最不重要的问题。”
“教主爱上我了吗？”
这段话简直是把夏油杰的理念与坚持丢下脚底碾踩。
连同人格也贬低了几分。
“没有。”他冷笑，“我说过吧，我不喜欢你，和你是不是猴子没关系。”
夏油杰松开她。
拉开壁橱门离开。
黑岛奈：“……”
做人不能太要面子哇教主。
她望着丢在地上的手机，有些不想离开暖和的被窝，但又得捡起手机给五条悟报个平安之类的——
再躺五分钟吧。
冬天不赖床五分钟那还叫冬天吗？
“出什么事了？”
游戏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黑岛奈惊讶，“你怎么……五条老师让你来的？”
游戏嗯了声。
“他说你在夏油杰这边。”
虽然游戏早就知道，并且隐瞒的很好，甚至还做好了过段时间听到“黑岛奈在盘星教称王”的消息，但是在和五条悟通电话感受到了半生不熟奶油的某种担忧：
最近约黑子都约不出来呢，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都知道黑岛奈没有宅的属性。
除非是要进行室内工作。比如组装盔甲之类。
所以——
“黑芝麻糊限制你自由了？”
黑岛奈：“没有啊。”
这和它想象的不一样。
游戏四处看了看，机械音都透出几分震惊，“他居然让你睡壁橱？！”
黑岛奈很满意：“挺好的，我以后也要给自己做了壁橱床。”
什么挺好的。
这家伙在甚尔家可是表示绝不睡壁橱，伏黑甚尔都同意让她一起在榻榻米打地铺。
夏油杰凭什么？
“等等等等。”
游戏声音突地颤抖。
“我好像出现故障了，为什么我看你脖子是马赛克？？”
黑岛奈大为震撼。
这游戏不是脖子以下打码吗，现在居然进化到下巴以下了。
游戏见她沉默顿时反应过来。
“可恶！我杀了夏油杰！”
黑岛奈好笑：“干嘛这么激动……”
联系断了。
她重新望向地上的手机，叹了口气，只好脱离被窝下床捡起手机。找到五条悟的手机号拨回去。
那边接起来的很快。
黑岛奈：“老师和玛丽在一起吗？”
“没有。玛丽最近和一年级的一起。”
五条悟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有几分失真感。
“不过我很快就到高专……”
话音停顿了下。
“我感觉不到玛丽了。”
“嗯？”黑岛奈安慰白毛，“它可能是要去做不能让你知道自己的事。”
五条悟听她语气轻松，便也轻快道，“小孩子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呢。”
黑岛奈把手机开免提放一边，开始穿外套。
盔甲的权限是“黑岛奈”凌驾于一切之前。
因为玛丽在高专，所以黑岛奈就把盔甲权限完全放开给玛丽，它能切断盔甲与五条悟的咒力关联，也可以启动储藏能源——
准备来盘星教么？
黑岛奈实在做不到在睡衣外面套个外套就出去，只能按部就班地穿衣服，“老师还有事情吗？”
五条悟：“黑子在盘星教工作？”
黑岛奈：“嗯。”
连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又传来轻声询问。
“过的快乐吗？”
黑岛奈微微怔住。
隔着手机，依稀可以感受到五条悟从灵魂透出的温柔，仿佛要从其中取出最耀眼的部分分给她。
“如果觉得不快乐，可以随时来找我。”
他低声道。
“还有一件事，奈奈。”
黑岛奈慢半拍回，“嗯？”
“这个世界的杰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杰。”五条悟缓缓说。
……
玛丽闯入盘星教的结界，夏油杰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
“特级突变人工智能，真是难得你能找到这里啊。”
他笑了声，语气兴奋起来。
“不过也没关系，我早就想和你打个招呼了呢。”
玛丽机械音冷漠：“不，我是想让你看个东西。”
它抬起手臂，调出来虚拟屏幕。
“你应该想明白一些了吧，既然之前的时间和五条悟认识，那也会和时间里面的‘你’认识吧。”
屏幕里面放出了高专时期的夏油杰以及穿着高专校服的黑岛奈。
【……
黑岛奈和家入硝子炫耀，“硝子，这是油杰送给我的。”
家入硝子：“钻戒哇。”
黑岛奈竖起食指抵在唇边，钻戒泛着流光，“我今天要用这个矫揉造作的姿势。”
夏油杰笑：“太夸张了爱丽丝。”
家入硝子：“爱丽丝？”
“我的英文名。”黑岛奈又说。“放心吧油杰，高专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么命中注定的礼物，都是我的失职。”】
【……
“我没想到共感会放大感知。”夏油杰愧疚道。
“没关系啦，你今天不吃明天也会被我逼着吃掉。”
黑岛奈讲。
“反正我是一定要趁机尝尝咒灵玉的味道。”
夏油杰：“为什么？”
“爱丽丝一早就知道咒灵玉难吃吧。”
“因为好奇嘛，而且也想要了解油杰的感受。”
……】
【……
“油杰，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
决战之后，夏油杰握着她的手，“不是讲过我是第一个走进你世界的人，即便死也要在死之前把我也杀死一起殉情吗，别这么轻易放过我。”
……】
【……
“想要毁灭世界也好，建立非术师的乐园也好，就算你选择世俗意义最糟糕的道路，我也会陪在你身边支持你。”
“但是我希望你选的路可以让自己快乐，杰。”】
玛丽截取了几段碎片式的视频，虚拟屏幕也有好多一闪而过的亲密身影。
“油杰是昵称。”
“而你，夏油杰，是个替身。”
替身。
夏油杰撑着额头低低笑了出声，“然后呢？”
玛丽：“哈？然后你就有点自知之明吧。”
夏油杰笑容灿烂，言语措辞礼貌而尖锐，“抱歉呢，请问你又算什么东西？”
……
黑岛奈走过来，见到的就是打起来的玛丽和夏油杰。
“……”
好激烈哇。
早知道把生巧带着观战吃了。
盘星教的其他人也赶了过来。
他们对黑岛奈都不是太熟悉，大致只知道她和夏油杰关系暧昧。
这会儿见到都没怎么打招呼。
就是眼神总是忍不住往她那边飘。
管田真奈美小声提醒，“坂田回房间等着吧，不用担心，夏油大人会圆满解决。”
黑岛奈：“？”
吗喽都不能观战啦？
管田真奈美指了指她的脖子。
其实痕迹也不多。
只是每次都会故意留下牙印或者草莓印，像是宣告主权。
黑岛奈：“……”
她把外套拉链拉到顶，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去。
天好冷。
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
玛丽跳落在她面前，又瞬间弹起躲避攻击，还不忘记和她讲话：“等我，我赢了就给自己捏个比夏油杰更帅，更高，○○更大的身体。”
黑岛奈面无表情：“……”
更大的马赛克吗？
（顺便提一下，它在五条悟那边暴露的原因就是因为“它不洗澡，五条悟揪着它给它洗澡，然后发现这家伙没性别”。
盘星教教众疯狂吃瓜。
“不好意思。”
黑岛奈腔调懒懒散散，仿佛午后睡醒的猫咪惬意地呼声。
“——我选夏油杰。”
夏油杰短暂地看了她眼，从丑宝嘴里抽出游云。
玛丽如遭雷劈。
她这种态度……
完蛋了。
她生气了。
夏油杰察觉到它战意消退，讥笑道：“怎么？要做逃兵了吗？”
玛丽：“你赢了。”
玛丽一击脱离盔甲身体，回到黑岛奈身边。
拉鲁走过去，皱眉观察没有亮光的玛丽，“什么情况？”
米格尔回头看黑岛奈，忍不住吃瓜：“你和这个家伙什么关系啊？”
黑岛奈发自肺腑感叹：“没想到是你问我这个问题。”
米格尔反应过来，飞快看了眼夏油杰：“……当我没问。”
黑岛奈眼神真挚：“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米格尔迅速后退，“我没问。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迅速离开。
夏油的眼神也太吓人了吧。
管田真奈美带着双胞胎，“那我们也先离开了。”
场地瞬间空荡下来。
黑岛奈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把游云塞回丑宝嘴里，放出咒灵把“盔甲”送回高专，脱下袈裟外罩搭在她肩膀当作披肩。
“回去吧，天很冷。”
黑岛奈：“？”
黑岛奈跟在夏油杰身边，“教主没什么想问的吗？”
夏油杰揣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青筋凸起，笑眯眯侧头看她：“没有呢。”
“那个……”
游戏在她脑海里小声讲话。
黑岛奈：“怎么了？”
游戏底气不足：“我说他是替身。”
黑岛奈震惊：“喔？”
游戏更心虚了，“我还给他看了你和芝麻糊之前的事。”
黑岛奈：“………”
怪不得教主的灵魂充满平静的疯感。
游戏欲言又止。
见黑岛奈视线瞥向夏油杰，又默默咽回要讲的话。
黑岛奈忽然同它讲，“你回高专吧。”
游戏错愕：“什么？”
黑岛奈：“回高专啊。”
游戏过了好久才讲话。
机械音小心翼翼，像是头脑风暴之后推测出了超级不妙的情况，腔调又轻又有些无助的可怜。
“你不需要我了吗？”
系统的任务是辅助宿主，而不是冲动之下惹出事情还要她善后。
不仅仅是夏油杰的事情，还有盔甲的储藏能源也需要她补充，而她现在状态并不是很好。
它不该冲动。
游戏：“对不起。”
黑岛奈：“？”
“怎么这么胡思乱想？”她裹紧袈裟外罩，在脑海里面温声说，“人工智能几乎不会有情绪大于理智的情况，所以为数不多的鲜活情绪才难能可贵。”
“和忧太他们相处的也很好吧。”
黑岛奈垂头勾起笑容，“既然这一次我们都没有任务，你也可以趁机享受自己的人生羁绊。”
“这是在为自己的灵魂注入灵魂喔玛丽苏。”
游戏愣住。
黑岛奈沉思：“五条老师应该也发现了，所以才让你和一年级的一起上学训练出任务。”
“……”
“感动的说不出话了吗？”
游戏迅速反驳：“没有！”
黑岛奈：“哦，那就讲一下刚刚的话。不需要你。”
游戏感到羞耻——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我可以换游戏系统啊？”黑岛奈推测。
游戏：“？？”
游戏恼羞成怒：“一定要这么活跃气氛吗人渣！”
黑岛奈：“人家是认真的嘛。”
游戏冷笑：“给你换个黄色游戏系统怎么样？”
“……”
“给我住脑人渣！不许想别的游戏！”
*
盘星教的气氛低迷了好几天。
夏油杰也许是真的忙，也许是不想见黑岛奈，总之，他们住在同一个房间，她已经快三天没见过夏油杰了。
今天仍然没见到夏油杰。
黑岛奈躺在床上刷手机消磨时间，强撑着熬到了凌晨两点多，终于听到开门声了。
等夏油杰洗漱之后——
黑岛奈推开壁橱的门，探出粉色脑袋，笑着打招呼：“教主~”
夏油杰的睡衣是素净的黑色，没有多余装饰花纹，却并不显冷硬，反而多了几分人妻的恬静。
但他一抬眼就显出骨子里透着的傲慢与漠然。
“什么事。”
黑岛奈凑到他身边，“教主开始禁欲了吗？”
夏油杰没想到她破冰讲这种话，微微扬眉。
好闷骚啊教主。
故意不接话。
“一个人窝在教里面好无聊哇教主，我可不可以买个电视再买个游戏机？”
两句毫无因果联系的话。
夏油杰若无其事地铺床，“我房间里不许出现猴子的东西。”
已经是妥协了。
盘星教又不止他这一间房，其他房间可以改成游戏室。
黑岛奈假装没听懂，她嘀嘀咕咕：“你房间里都有这么大一只猴了。”
夏油杰瞥她。
黑岛奈超大声嘟囔：“你还睡猴了呢！”
夏油杰发现这家伙气人真有一套，每一句都能精准挑起他的怒火。
他嗤笑，“那又如何。”
黑岛奈：“那也没办法，毕竟教主是猴王嘛。”
夏油杰无声深吸一口气，笑眯眯问，“是最近对你太温柔了吗？”
黑岛奈眨眨眼，“你也可以不温柔啊。”
夏油杰呼吸一滞。
荒唐混乱的画面翻涌不息。
莫名的，多了几分躁动。
他垂头看她，她浅金色的眼眸闪过狡黠光芒。
“那不要电视了，就买个游戏机吧。”黑岛奈转回刚刚的话题，“教主明天帮我买回来好不好？”
像是在握着逗猫棒故意撩拨，等他要抓上的那一刻迅速撤回，周而复始，她甚至笃定他会伸手去抓。
夏油杰不如她所愿：“不要。”
黑岛奈望着他。
夏油杰下逐客令：“回去睡觉。”
黑岛奈感叹，“这简直就像日常版的大雄不要哆啦A梦道具一样令人震撼。”
夏油杰完全不接话。
黑岛奈爬进壁橱，没有拉上门，她盖好被子侧身看夏油杰，“教主。”
夏油杰像是有些无奈：“还有什么事？”
“我的术式和灵魂相关。”黑岛奈说，“使用术式会消耗灵魂，所以在灵魂即将消耗殆尽的时候，就变成了普通人。”
夏油杰看向她。
灵魂即将消耗殆尽……
死亡吗？
黑岛奈像是猜透了他的想法，“不会死的，就是会作为普通人活着。”
普通人。
夏油杰闭着眼嗯了声。
普通人也好。
术师也好。
他现在不想要深入想这些问题。
“不过我想说的其实是。”黑岛奈趴在床上侧头，金色眼眸熠熠生辉，“我可以改变灵魂状态回血。”
“但我一般也不用，因为对于变成普通人的我来讲作用太小了。”
“不过可以让教主看看。”
夏油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她含笑的眼眸，然后捕捉到了她脑袋上的猫耳朵。
“……”
黑岛奈关上壁橱门：“睡觉了。”
夏油杰：“……”
过了不到一分钟。
夏油杰拉开壁橱门，垂眸看她，这才发现不仅有猫咪耳朵，还有尾巴。
黑岛奈耳朵抖动了些。
“抱我下去。”
夏油杰拒绝了她。
黑岛奈：“？”
夏油杰爬上她的床，顺带关上了壁橱门。
狭窄的空间拥挤起来。
他破碎的灵魂亮着光芒，仿佛要将壁橱点燃。
“如果壁橱塌了……”
“不会。”夏油杰抓住她的尾巴，“从术师变成普通人，会觉得无助吗？”
黑岛奈闷哼了声，“一定要这种时候问问题吗？”
“……”
黑岛奈金色眼眸溢出生理泪水，仿佛星光汇聚成银河，又像是易碎的琉璃。
壁橱的横板吱吱呀呀作响，摇摇欲坠却又顽强的托起两个缠绵的灵魂。
“没有。”
她腔调支离破碎，“还没有，现在无助。”
夏油杰按着她的腰，像是在揉捏一朵花，捏碎了，搓出汁水，还不愿意轻易放过。
“你在发泄什么吗？”
他低声问。
黑岛奈眸色茫然，“什么？”
他望着她失神的目光。
垂头亲亲她的眼角，鬼使神差地，低声呼唤她的名字。
从玛丽让他看的记忆里得到的名字。
——“放纵自己，是在发泄什么吗爱丽丝？”
黑岛奈含含糊糊的回应，“油杰。”
夏油杰堵住她的嘴巴。
心情说不出的烦躁。
第93章 给我去死吧，垃圾
夏油杰今夜是挤在壁橱睡的。
中途抱着黑岛奈去洗漱的时候, 她都有些昏昏欲睡，全程闭着眼睛像个挂件一样挂在他身上。
这种依赖填充满了他空荡破碎的灵魂，心灵也安宁下来。
他在狭窄空间拥抱着她, 难得安心地睡一觉——
黑岛奈忽然坐起身。
夏油杰：“？”
我又压她头发了吗？
没有吧。
我还放出两个小咒灵托着她头发呢。
黑岛奈坐起身，满脸严肃：“我觉得我比你心理健康。”
夏油杰：“……”
黑岛奈：“我没在发泄。”
夏油杰按按眉心，“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的问题了。”
黑岛奈哈了声, 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你哪儿有这么持久？”
夏油杰：“#”
黑岛奈担心自己再乱讲话，天亮都不一定能睡。
她迅速转换话题。
“像我这种高中都没上完得过且过的家伙, 和同样高中肄业的问题学生鬼混在一起根本就是无懈可击的经典剧情。”
夏油杰抬眼看她。
黑岛奈久久没等到他回话, 颇有一种抛梗没人接的孤寂，“好冷淡啊教主，刚刚的火热呢？”
她深深叹了口气。
下一秒就被夏油杰扯进怀里, 重新躺下, 整个人被他紧紧禁锢。
在狭小空间, 连挣脱都做不到。
黑岛奈迷茫眨眼，“那睡觉吧。”
夏油杰拉着被子把他们俩裹起来, 驱散刚刚坐起身而乍然感受到的寒意。
“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黑岛奈怔住。
夏油杰按着她的脑袋，把人按进怀中, “就算得过且过偶尔会有想要向前一步的念头吧。”
向前一步。
不。
并没有。
黑岛奈很难形容自己当前的状态。
像她遗言里面讲的那样, 她没有人生意义只是得过且过。尤其是在西尔维亚去世之后。
后来又遇到游戏，会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那就玩一玩好啦，然后遇到许许多多的同伴，又一次一次离别。
每次离别“重逢”也并没有特别大的感触, 因为人生的朋友本来就是阶段性，和上一个分别再遇到下一个, 就像初中或着高中排座位时候重新换了新同桌一样的羁绊。
所以到了全新的时间线也并没有感觉。
而现在任务已经结束，等待时间线整合——
硬要形容的话。
她这段时间，更像是西尔维亚去世之后，遇到游戏之前的那段混沌状态。
“我就是单纯的想要放纵。”
“像刻板印象的高中辍学生一样开启堕落生活。”
得过且过。
又离开了原本的时间，放纵自己堕落发泄，这种破碎的状态——
“很迷茫吗？”夏油杰问。
黑岛奈不大喜欢这种类似谈心前奏的聊天，“干嘛，要给我人生建议吗教主？”
夏油杰动作轻柔地摸摸她脑袋，也像是轻柔地碰到她破碎的灵魂，“我没什么人生建议。”
“不过我可以陪你度过这个阶段。”
温柔又蛊惑的腔调连带胸腔也有些震颤，像是灵魂荡漾起来的波澜。
“最起码这种迷茫，我有些经验。”
黑岛奈脑袋埋在他胸口，闷声说：“哇哦，猴王要陪猴子度过人生阶段咯。”
夏油杰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真是欠揍啊。”
黑岛奈脑袋还是埋在他胸口。
“如果是高专时间，你见到我变成普通人一定会杀掉我。”
杀掉父母，同期……把所有的后路都断掉。
“人变老之后果然会优柔寡断。”
夏油杰没讲话。
没讲话已经是一种态度了。
黑岛奈：“那你的大义呢？”
壁橱寂静了下来。
过了好久，才响起来轻轻的叹气，“还在寻找。”
黑岛奈幸灾乐祸：“苦夏走啦，寒冬来咯~”
夏油杰：“……”
这家伙真是欠欠的。
黑岛奈突然仰头看他：“我们来做吧。”
夏油杰吃惊：“你确定？”
黑岛奈咬着他的脖颈。
来嘛。
反正抱团取暖的破碎家伙们就是要放纵又疯狂又堕落的度过一个又一个亘古不变的日出日落。
*
翌日。细碎的雪随着风四处飘落。
黑岛奈感觉自己简直有病。
哪天出来不行。
偏偏在下雪天出来玩。
（“玩”：在盘星教逛一圈。
黑岛奈裹着到小腿肚的羽绒服朝卧室走回去。
途中听到热闹的吵架声。
嗯……
来都来了。
不去听八卦实在是愧对下雪天勇于出门锻炼的自己。
黑岛奈朝吵闹声处走去。
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吧，我可以给你们钱，我有好多钱，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管田真奈美客套又礼貌的讲：“抱歉呢，关于你妈妈的事情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知道是天气冷还是她过于恐慌，整个人都在颤抖，眼泪也簌簌掉落，跪在地上祈求：
“你们不是咒术师吗，一定可以解决诅咒的对吧，大家都讲夏油大人是个像佛祖一样温柔善良的人，他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做猴王也有温柔善良的评价？
黑岛奈大为震撼。
管田真奈美为难：“我们真的尽力了，而且夏油大人今天并不在教内。”
女孩见求管田真奈美没用，注意到她，又重新燃起希望，“你们都是咒术师吧，就算夏油大人不在，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帮帮我对吧？”
黑岛奈猝不及防被她跪下请求：“不好意思，我是夏油大人的金丝雀，和他们这种干部不一样。”
别说女孩愣住了，就连管田真奈美都愣了下。
从来没见过对自己形容这么狠又这么坦然的。
最后还是管田真奈美把哭哭啼啼女孩给劝走了。
她回头看向好像在想事情的黑岛奈，“要找夏油大人吗？他今天有事出去，应该快回来了。”
黑岛奈：“嗯。”
管田真奈美见她还没走，不自主放轻声音问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好像每次见她都会有种她更加病弱的感觉。
像是在冬季顽强绽放的玫瑰，需要更多的精力与温柔耐心去呵护这抹艳色。
“坂田？”
黑岛奈回神，“晚上想要吃寿喜锅。”
管田真奈美沉默两秒，像是下定决心讲：“我们今晚也要吃寿喜锅，要和我们一起吃吗？”
黑岛奈：“嗯？”
有些惊讶她会邀请她。
“好啊。”
管田真奈美笑：“那夏油大人应该也会和我们一起吃了。”
夏油杰对吃饭并没有多大的乐趣，但也会参加家人们的聚餐。
不过自从黑岛奈来了之后，夏油杰吃饭的地方就转到了卧室，每天和黑岛奈一起吃饭。
管田真奈美讲完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连忙解释，“不是为了想要和夏油大人一起聚餐才邀请你的。”
黑岛奈喔了声，嘀嘀咕咕道，“暗恋我吗，解释的这么清楚。”
管田真奈美噎住：“没有……你去哪儿？”
黑岛奈背对着她挥挥手，“回去睡觉。”
……
根本睡不着啊。
黑岛奈头疼地离开盘星教，并且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今晚要让教主吃咒灵玉。
一定要让他把漏壶吃了，这样她就有暖手宝了。
可恶。
下雪天果然就应该坐在暖炉旁追剧玩游戏，轻易出门一定会遇到了不得的事情。
黑岛奈跟着女孩到了医院，她站在病房门口抖抖身上的雪。
屋内。
女孩正在低声哭泣。
一道成熟女性的声音传来。
“没关系。”
“遇到这些都是我的命，别伤心了芽衣。”
“妈妈……”
“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芽衣，天冷了记得加衣服，也要好好吃饭啊。”
透过房门。黑岛奈看到破碎的灵魂。不是比喻意义，是真的破碎。
就和当年的西尔维亚一样。
她记忆飘忽的有些远。
17年这一年，西尔维亚正带着她环球旅行。
这个时间大概到了南极。
她那个时候因为灵魂损耗病的已经很严重了，但还是把南极列入了旅游计划。
“我们真幸运，来的第一天就看到了极光。”西尔维亚笑着说，“不开心吗，爱丽丝？”
“挺开心的。”
黑岛奈望着极光。
静谧的氛围持续了会儿。
“爱丽丝有想过等我死掉之后做什么吗？”
西尔维亚从来没掩饰过自己要死亡这件事，她偶尔也安慰过她：
妈妈变成鬼之后爱丽丝就不用再怕鬼了。
其实还是会怕的。
黑岛奈：“不知道。可能会继续读书吧。”
西尔维亚笑着说：“如果不知道要做什么，那选择读书也是很棒的决定呢。”
黑岛奈：“我觉得这世界应该是有个神秘组织的，像我一样能看到灵魂，也许会有能够治愈灵魂的人存在……”
“也许呢。”西尔维亚讲，“等你过完十六岁生日，我就告诉你一些事好不好？”
那就是明年七月份。
黑岛奈说好。
——但她在四月份旅行到霓虹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些关于咒术界的事情她也没能亲口和她讲。
西尔维亚拍拍她脑袋说：“如果我去世之后，你觉得很迷茫，也可以什么都不做，人生很长，可以给自己放个假，但不要一直给自己放假。”
黑岛奈哼了声：“我开心的话就要一直给自己放假。”
西尔维亚说：“那也要度过一个对自己而言有意义的假期呢。”
黑岛奈：“那我就颓废度日好了。我觉得颓废也是一种意义。”
西尔维亚温声说：“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也可以颓废度日。”
黑岛奈以为自己在时间里漂泊这么久，早就忘记了一些话，但回忆起来又格外的清晰。
对她而言有意义的假期。
有意义么。
黑岛奈敲敲病房门，然后拧开。
叫芽衣的女孩见到是她有一瞬间的惊诧，转瞬又是欣喜：“你，你来救我妈妈吗……”
黑岛奈慢悠悠走到病床边：“那得看你能给我多少钱了。”
芽衣像是看到希望不顾一切后果：“多少钱都可以，如果如果太多的话，我还可以写欠条，不管多少我都会还！”
“芽衣，别这样。”
女人发出微弱的呼唤。
“不要为了将死之人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黑岛奈拍拍病床上的女人：“你怎么受伤的？”
女人感觉灵魂涌入一股暖流，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她惊疑不定地望着黑岛奈，“我，你……”
“我来说吧。”
芽衣见妈妈神色恍惚，主动接过话题，“是两周前的晚上我和妈妈逛完街回家，妈妈突然讲自己被撞了。但周围又看不到有什么东西或者人，我当时还以为妈妈在开玩笑，谁知道从哪天开始妈妈的身体就越来越虚弱。”
黑岛奈喔了声。
芽衣因为讲述回忆而感伤的心情戛然而止：“？？你这就走了？”
黑岛奈茫然：“不然呢？”
芽衣：“我妈妈……”
黑岛奈安慰她：“就是心理作用，睡一觉就好了，像我们这种漂亮的女人，美容觉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但是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好？”芽衣觉得她在骗人。
“当然可以啦。”
黑岛奈满脸正经。
“看过漫画吧，漫画里面角色就算脑袋冒血也会在下一个分镜恢复正常。”
说完就趁芽衣愣神溜走了。
门关上的声响才让芽衣缓缓回过神：“……哈？？”
*
雪下的更大了。
黑岛奈带上羽绒服帽子，又系了条围巾（夏油杰送的新围巾。
（夏油杰微笑：“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茶撒在上面了，这个当作赔礼可以吗？”
插个题外话。
夏油杰审美还挺好。
黑岛奈看在漂亮围巾的份上就没和他计较。
……但可能不保暖。
天杀的。
为什么今年冬天这么冷啊！
“黑子？”
黑岛奈回头。
五条悟从车里下来，就算是大雪天也是万年不变的教师制服，不过多加了条围巾。
气质很温柔的样子。
黑岛奈有点好奇问：“老师制服里面穿的还是衬衫和背心吗？”
五条悟：“？”
等等，还是？
之前时间的他都干过什么？
黑岛奈：“冷吗？”
“不冷呢。”五条悟跳过之前的问题，“黑子很冷吗？”
黑岛奈：“还好。”
五条悟走到她身边，无下限把人笼罩住，遮住了风雪。
“刚从医院出来吗？生病了吗？”
黑岛奈：“嗯，开了点药。”
五条悟：“怎么了？”
六眼没有看到夏油杰，也没有感受到那家伙的气息，让她一个人来看病吗？
黑岛奈：“猜猜我吃的什么药？”
五条悟倒是非常配合这种垃圾话题，“感冒吗？还是补钙的药，好让自己长到175？”
黑岛奈：“？”
她今天穿的靴子，感觉自己增高了不少，大放厥词道，“我180！”
五条悟垂头静静看她。
黑岛奈想和他对视还得仰个头。
“……”
感觉受到了某种无声的鄙视。
黑岛奈双手插兜快步向前走。
从背影看这家伙简直像个迈着小碎步快走到企鹅。
怪可爱的。
五条悟拿出手机拍了照，也快步跟上去，“所以生什么病了？”
黑岛奈：“看到高个子就不爽的病，尤其是190以上的白毛。”
五条悟笑了声。
察觉到她不会讲到医院做什么，就自然地换了话题，“我请你吃拉面吧，银座的那家。”
因为医院这一趟，再加上没有游戏的提醒，黑岛奈早就忘记“火锅”这件事，甚至还认真思考了下。
“老师请客吗？”
五条悟：“当然。”
黑岛奈：“那我要做点成年人要做的事情。”
五条悟：“？牛郎店吗？那可不行。”
“老师看别人记录的时候就不能专挑剧场版吗，为什么要看日常？”
黑岛奈都有点崩溃。
感觉自己所有的社死都被五条悟看完了。游戏记录可是全方位的细致。
五条悟哈哈笑了两声，振振有词，“经典漫画都是日常剧情更受欢迎呢！”
“……”
可恶。
她看到的未来都是剧场版，都没看五条悟的日常。
黑岛奈眼神控诉，大胆提要求：“我想去喝酒。”
五条悟：“嗯？”
他想了想，“等我，我叫个人。”
……
叫的人是七海建人。
他收到的五条悟消息非常紧急。
【有件事需要七海紧急处理一下，地点在***，到地方会有人告诉你具体任务。】
七海建人原本安排好了今日计划。
坐在窗边看书喝红酒是雪天独有的享受，但咒术师工作经常加班也是正常的……狗○。
尤其是到了地方。
不仅没有诅咒，还看到白毛男人笑吟吟挥手说：“七海来了，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碍于社交礼仪，七海建人才没有转头就走，他跟着五条悟进了居酒屋看到熟悉的粉色头发，有些惊诧。
黑岛奈正在看菜单，见到来人没什么惊讶：“呦，娜娜米。”
七海建人的疑惑隔着墨镜都要溢出来了：“坂田君？”
怎么会和五条悟认识？
五条悟：“嗯？你们已经认识了？”
“这缘于一个抹茶冰淇凌。”
黑岛奈给五条悟简单讲述了经过。
五条悟哇了声，“七海都26岁了，居然还这么好骗。”
黑岛奈煞有其事地点头：“是吧是吧，幸亏遇到的是我，不然他就要被骗到风俗店了。”
五条悟嘲笑：“真的好好骗啊七海。”
七海建人：“……”
这家伙怎么做到的，居然没有一丝丝骗人玩的不好意思？
真不愧能和五条悟玩到一起。
黑岛奈垂头看着菜单。
“老师喝什么？”
五条悟：“哈密瓜苏打。”
黑岛奈：“娜娜米呢？”
她不太懂这种乱七八糟的酒名，但很淡定地等娜娜米讲完，然后说和他一样。
服务员：“可以出示一下您的证件吗？”
黑岛奈：“……”
服务员：“请问您满20岁了吗？”
黑岛奈：“……”
五条悟在旁边偷笑。
她怀疑这家伙不仅早就知道这种情况，恐怕还特意和服务员讲了她未满20岁。
黑岛奈无趣地丢开菜单，“都是黄毛的，我不喝。”
服务员微笑：“好的。”
七海建人推推墨镜，“五条先生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五条悟：“朋友聚会啊，七海偶尔也可以放松一下。”
黑岛奈撑着下巴恹恹说：“娜娜米也不想和两个幼稚园酒龄的家伙一起放松吧。”
七海建人：“……”
真是很有自知之明了。
黑岛奈不死心地挣扎：“所以让我喝酒吧！”
五条悟：“生病的小孩子就乖乖喝热橙汁吧。”
黑岛奈：“我没病。”
五条悟：“嗨嗨，那没到年纪的小孩子也要乖乖喝热橙汁呢。”
黑岛奈：“……”
早知道就自己来了。
黑岛奈捧着热橙汁，“娜娜米最近工作很忙吗？”
七海建人：“老样子。”
黑岛奈：“今年的冬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七海建人：“……嗯。”
黑岛奈：“有看昨晚的球赛吗？”
七海建人莫名心累：“坂田，不用刻意找成年人的话题聊。”
黑岛奈不开心：“总是把我当小孩。”
七海建人：“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吧？”
黑岛奈轻哼了声，捧着热橙汁咕嘟咕嘟喝着。
五条悟嘲笑她：“更像小孩子了。”
黑岛奈凶巴巴威胁：“我会吐你一脸橙汁喔。”
“没关系呢。”五条悟笑着摆摆手，“我有无下限。”
黑岛奈选择闭嘴。
她咬着酱汁鲍鱼忽然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好像忘记了什么。
等等。
想到了。
她掏出手机和夏油杰发消息报备。
安心多啦。
呼~
*
盘星教。
夏油杰今天出门买了超大屏电视和游戏机。
回来之后发现人没了。
打电话也没人接……这也正常，因为夏油杰不喜欢使用这些东西，所以黑岛奈手机直接静音免得吵到他。
管田真奈美知道消息后头都炸了。
“怎么又丢了？”
“等等，是偷偷逃跑了吗？”
夏油杰扭头看她。
管田真奈美委婉解释：“毕竟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囚禁。”
夏油杰头疼地按按眉心：“这是谣言。”
管田真奈美震惊。
居然是谣言。
她明智的跳过话题，开始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今天下午还见过她。她说要回房间睡觉。”
“不过感觉她当时情绪很低落。”
像是在做一种抉择。
夏油杰微微蹙眉，“下午还发生了什么？”
管田真奈美：“没有了吧……啊，我想起来了，之前受到诅咒虚弱的女人，她今天想要请我们帮忙，但是因为灵魂虚弱这件事我们也无能为力所以就拒绝了。当时坂田也在。”
……
关于灵魂虚弱的事情。
因为得知黑岛奈也算是咒术师（七海建人推测的），所以在黑岛奈问起七海建人最近任务忙不忙的时候，七海建人并没有刻意回避咒术界的事情——
“明天要去神奈川县出差。”
黑岛奈好奇，“调查什么吗？”
七海建人：“听说是一种让人灵魂变虚弱的诅咒。”
五条悟喝蜜瓜苏打的动作顿了顿，瞥了眼没什么特殊情绪的黑岛奈，“灵魂虚弱？”
七海建人：“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要明天去了才知道。”
五条悟若有所思。
灵魂虚弱。
这家伙灵魂也很虚弱——
“等等。”五条悟按住她手中的酒杯，“你是幼稚园小孩吗，稍微一个不注意就要偷偷捣蛋？”
“……欸，就这么点时间，居然偷喝了半瓶。”
七海建人皱眉。他把酒瓶往另一边角落放了放，防止黑岛奈偷偷拿到。
“度数可能有点高。”对新手来讲简直高的过分了。
黑岛奈撑着有些发烫的脸，慢半拍眨眼：“我这么捣蛋都是我的老师教的。”
五条悟：“……”
夜蛾。
夜蛾教的。
五条悟头疼，“你今天在吃什么药，让我看看，喝了酒有些药不可以吃啊。”
黑岛奈：“我没病。”
这是她第二次强调自己没病了。
五条悟沉思了会儿，“那怎么去医院了？”
黑岛奈微微蹙眉，“因为下雪天出门就会遇到因为结冰路滑而摔倒的笨蛋，我就去医院了。”
五条悟狐疑：“真的吗？”
黑岛奈嗯嗯点头：“因为老师说过，好人好事要偷偷做，不可以大声宣扬，所以我要保密！”
不。
他不会讲这种话。
一定是夜蛾教的。
不过，这家伙喝醉酒还真是乖巧啊。影片里面好像也是这样，喝醉了就乖乖缩在角落，酒品超赞。
五条悟逗她，“怎么醉酒了就一直提老师啊？”
“……我没醉。”
黑岛奈蹙眉，小脸皱巴了下，像是在回忆，“还好吧。五条老师那么好，多讲讲也没什么关系吧。”
七海建人：“……”开始喝酒。
再给他一次选择。
绝不会冒雪赶到这家酒馆。
五条悟怔了下，还是第一次从影片外面感受到她的滤镜。
不过这么乖……
七海建人提醒：“五条先生，您现在很像诱骗无知少女的怪大叔。”
五条悟：“………”
五条悟叹气，“早知道就不叫你来了。”
七海建人：“？？”
你还好意思讲这种话？
五条悟忽视七海建人的嘲讽，也没再故意逗她，只是看着趴在桌子上但睁着眼像好奇宝宝一样打量周围的女孩——
“这段时间过的快乐吗，奈奈？”
黑岛奈正在看因为猜拳赢了而突然亮起来的灵魂，闻言，视线挪到白毛身上，“我现在，在给我的人生放假。”
五条悟：“这样啊。”
黑岛奈又说：“老师也要快乐啊。”
“不过老师好像从来没有歇过呢。”她忽然又强调，“但我是猜的，我不会像某个没品的家伙偷看别人的日常。”
五条悟笑了起来，“没关系，让你看。”
“不过就是打怪，打怪的路上。”他沉思，“这样无趣的日常放出来扑到连水花都不剩吧。”
黑岛奈坐直身体，认真说。
“可以的老师。”
“要适当露肤，你知道擦边吧，比如你就在打斗的时候一把撕开自己的上衣，撕下面的也行，不过这好像不是很常见，容易被投诉欸……要不就时不时拉下眼睛的绷带，比起绷带，我觉得你拉眼罩更有点像脱裤子的感觉……唔唔。”
五条悟揪住她的脸。
“告你性骚扰喔。”
七海建人：“……”开始猛喝酒。
黑岛奈恼怒拍他的手，“这哪里算性骚扰……”
她出其不意摸了把五条悟大腿。
“这才是。”
五条悟呆住：“………”
真的告你性骚扰喔。
……话说回来，这家伙的动作真的很快。
如果是巅峰时期……
五条悟压下心中的想法，笑着和有些呆滞的七海建人讲，“我先带她回高专……”
语气顿了顿，似有所觉般回头，看到了夏油杰。
雪大概还没停，夏油杰发丝落了层白色，在进入酒馆之后，暖气蒸腾又慢慢融化。
他的笑容也像是寒雪消融，仿佛从来没有分别过。
“好久不见呢。悟。七海。”
七海建人：“？”
今天的发展很多次都让人不大明白。
五条悟站起身，挡在黑岛奈身前：“你来了啊，杰。”
黑岛奈从白毛身后探出头打招呼，“教主。”
夏油杰目光微垂。
她大概是喝了酒，小脸泛着微醺红，眸色也浸着盈盈水光，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来我这里。”他停顿了下，“爱丽丝。”
黑岛奈乖乖唔了声，“老师让让。”
五条悟：“要回去吗？”
黑岛奈：“？”
虽然有点醉，但脑子还很清楚，“要啊。”
就是嘴巴不大能管住。
“我在哪儿都不会开心，所以也无所谓。”
五条悟和夏油杰齐齐怔了怔。
夏油杰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人，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黑岛奈伸出手，他自然地就帮她把羽绒服穿好。
把头发从衣服拢出来的那一瞬间，六眼清晰看到雪白后颈暧昧的吻痕。
但很快又被围巾遮挡了起来。
夏油杰见五条悟向前走了一步，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侧头看他，语气无波无澜，“要这么多猴子聚集的地方阻拦我吗，悟？”
黑岛奈，“要打架吗？”
夏油杰把人按进怀里。
黑岛奈隔着围巾，声音闷闷的，但还是能感受到她欢快的怂恿：“快打。我喜欢看成熟男人打架。”
“……”
*
打是没能打起来。
夏油杰抱着黑岛奈回到盘星教，她窝在他怀里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
……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以前也有，比较像高专时期五条悟醉酒那次咒力失控的感觉。
像是为了回应他这种感觉，面前凭空走出来了一道身影。
是“他”。
夏油杰眼神微眯。
黑岛奈察觉到气氛紧绷，蹙眉睁开眼，她落在地上站稳，戴着帽子围巾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眸，看到两个教主还有些懵，但很快就分别出来灵魂。
“油杰。”
她向前走了一步。
但是被夏油杰揪住围巾，“要去哪里。”
黑岛奈，“我看看故人嘛。”说着就舍弃围巾挣开教主的禁锢。
【夏油杰】灵魂的漂浮感逐渐消散，落在了实处。
青涩的灵魂融入了成熟的躯体。
然后怀中就撞进了……个圆滚滚的人。
印象中黑岛奈很少会在冬天穿这么厚，她喜欢轻便的装扮。
是真的很虚弱了吧。
【夏油杰】想要用力，又害怕过分的力道伤害到她，轻轻拥抱了她。
他喉结滚动，轻轻说。
“好久不见了，爱丽丝。”
距离她死亡已经有两年了。
“好久不见啊油杰。”
她大概还有些醉意，说话咬字的音腔没有之前清晰，模糊的黏在一起，透着甜滋滋的撒娇味道。
“油杰，你变成教主之后好凶。”
是啊。
好凶。
他在领域里面都看到了。
却又无可奈何。
【夏油杰】眸色忧伤，轻柔地抚摸她的发丝，“对不起。”
黑岛奈微微怔住。
“离开‘我’吧爱丽丝。”
【夏油杰】掌心握住她冰冷的小脸，温声说。
“去找一个快乐的地方。不要委屈地待在‘我’身边。”
黑岛奈醉酒的脑袋缓慢加载：“不要。”
她强调。
“我说过我会永远陪着油杰。”
“我说，温情的戏码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吧。”夏油杰抬起手，似乎有些头疼地按着眉心，袈裟袖子落下露出结实又充满力量的手臂。
他垂下手，笑容似乎有些触动，又有些讥讽，杂糅到一起充满了邪恶与压迫，“咒术师和猴子的这种羁绊真是让人感动啊。”
黑岛奈：“wow~”
【夏油杰】垂眸看向她，温柔说。
“爱丽丝先回房间好吗？”
黑岛奈说好吧，然后乖乖回卧室。
等她的身影彻底离开视线。
【夏油杰】才回头看向“他”，眸色平静，扯出了个没什么感情，但看起来又好像很温柔的笑容。
“像她那种脆弱又漂亮的灵魂是要放在手心用最温柔的方式呵护。”
“你都做了什么啊。”
他腔调像是还有点埋怨。
但那种埋怨很快就化成怒气，犹如浪涛翻涌，化为海啸。
“你这种肆无忌惮踩着她的温柔作威作福的恶心家伙。”
【夏油杰】眸色骤然犀利。
“给我去死吧，垃圾！”
第94章 我家猫会后空翻，要不要看
【夏油杰】已经失去她两年了。
两年的时间并没有多漫长, 一眨眼的过程，毕业工作，仍然是日复一日, 一成不变的祓除，吸收咒灵。
每一次吸收咒灵玉，即便是甜的, 也仍然能窥探到其中的苦涩。
浑浑噩噩感受不到时间流逝, 甚至没有她已经死掉的实感，依旧觉得她那么恶劣的性格一定会在下个路口, 突然跳出来讲“哈哈被我耍了吧。”
但是没有。
——直到前段时间。
他忽然又可以进入她的领域, 领域里面的身体。
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
也是希望。
像是在沙漠暴晒的旅人濒死之际终于遇到了一场甘霖。
可看到的是“我”那么粗鲁又冷漠对待她场景。
那是比接受她死亡还要恐怖的事情。
【夏油杰】甚至没有勇气去回忆第二遍自己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在听到黑岛奈与玛丽讨论过“时间线整合”的事情之后——
世间滑稽与不公的事情多之又多，偏偏这一次格外滑稽。
【夏油杰】一拳锤到对方脸上。
“收起你的傲慢。”
他身上的伤也不少, 又因为身体是未来自己的身体, 也没有咒灵调度。
夏油杰大概是意识到他无法使用咒灵, 所以也没用咒灵。
纯粹的肉搏。
【夏油杰】能出现完全是因为她饮酒之后咒力失控，这会儿她的咒力逐渐稳定, 他身体也要逐渐要消失。
夏油杰停下手，拇指擦掉嘴边的血液, 居高临下说, “真无趣。”
两个遍体鳞伤的人互相望着。
【夏油杰】向前一步。
夏油杰以为他临走之前要放狠话，已经想好怎么嘲讽他了——
“好好照顾她，拜托了。”
【夏油杰】说。
夏油杰怔住。
*
黑岛奈睡醒之后，按照惯例迷迷糊糊准备睡个回笼觉……
等等。
好像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努力回想。
完全想不起来了啊！
可恶。
居然断片了。
但是这会儿还在壁橱睡觉，是夏油杰把她带回来的？
从酒馆把她带回来吗？
黑岛奈莫名有点心虚, 她推开壁橱门，探出脑袋四处看看看。
教主正坐在窗户, 出神的望着远处。
天色还有些沉，苍穹亮起微弱的光芒，逐渐染成亮色。
黑岛奈小心喊道：“教主？”
她大为震惊地盯着夏油杰的脸：“你的脸……”
夏油杰安慰她：“没事。”
黑岛奈嫌弃：“被揍的好惨啊教主，脸都肿起来了啊教主。”
夏油杰嗤笑：“那家伙比我惨。”
黑岛奈望着远处：“怎么受伤的？”
夏油杰：“……”
黑岛奈猜测：“五条老师揍得吗……总不可能是我吧？”
夏油杰：“为什么不看着我讲？”
黑岛奈小脸纠结。
满脸不忍直视的表情，她飞快地看了夏油杰一眼，又很快挪开视线，“脸都肿了教主，要好好冰敷啊。”
夏油杰：“……”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嫌弃吧？
……怪不得他昨晚只揍脸。
黑岛奈：“所以是谁啊？”
夏油杰：“我自己。”
黑岛奈：“？”
“挺好的教主，已经可以和自己左右互搏，继续保持，但下次不要打脸了。”
夏油杰：“……”
黑岛奈见他情绪还算可以，也没有因为她喝酒这件事生气，于是安心道，“我继续睡觉了。”
夏油杰看着她重新回到壁橱，关上门，房间重归寂静。
他视线停顿了会儿，像是要透过壁橱门看到黑岛奈的灵魂。
良久，收回视线，继续望着天边逐渐升起的太阳。
【拜托你，好好照顾她。】
【不要让自己后悔。】
他从来都想象不出自己会用一种“痛苦，无助”的语气去祈求。
哪怕求的人是自己。
但是对他公平吗？
明明不完全是非术师，也还勉强能够使用术式，却要以非术师的身份走到他身边……
在他最讨厌猴子的时刻。
夏油杰瞳孔忽然一缩。
最讨厌猴子的时刻。
他心想。
是故意的。故意以非术师的身份到来。
夏油杰低低笑了出声，他走到壁橱旁，拉开门。
黑岛奈还没睡着，“？”
夏油杰脱衣服，爬进壁橱，轻声说，“有点困了。”
黑岛奈唔了声，往里面挪挪给他腾个地方。
她还挺喜欢被教主抱住睡觉。因为他身上很热，冬天被窝里面的暖炉超赞。
……
今天雪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黑岛奈正在玩游戏机，感谢夏油杰，他虽然执意脱离猴子社会，但把所有卡带都买回来。
她靠在夏油杰身上，感叹，“有钱果然让人开心呢。”
夏油杰瞥了她眼。
“午餐想吃什么？”
黑岛奈：“没想好。我准备去神奈川吃。”
夏油杰：“？”
他眸色和语气都透着浓郁的迷茫，“神奈川有什么好吃的吗？”
黑岛奈垂头玩着游戏，含糊嗯了声，敷衍到，“不知道。”
夏油杰按住她的手。
“喂喂，马上就要赢了！”
黑岛奈怒。
夏油杰态度也很坚决。
黑岛奈干脆放下游戏机，解释道，“神奈川也出现了灵魂虚弱的诅咒，我要去看看。”
夏油杰皱眉。
她已经做好去的准备了。
如果他不问，是不是又要偷偷离开？
黑岛奈轻轻推开他压在游戏机上的手，继续大杀四方。
等她打完一局，夏油杰才慢悠悠说，“猴子那种东西死了算了。”
黑岛奈莫名其妙，“你生气什么？”
虽然教主时不时破碎一下，但情绪还是很稳定，偶尔会因为吃醋阴阳怪气。
（原本只有坂田银时。在解释了二次元之后，这家伙更醋了。可能是因为总拿他的钱买银时周边吧～(￣▽￣～)~
后来又加上了钢铁侠）
不过莫名其妙的生气几乎没有。
黑岛奈疑惑地盯着他看。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夏油杰：“不去。”
黑岛奈把游戏机收起来，开始整理往背包里面装日常用品。
“对啦，娜娜米也在神奈川，你不去的话我就找他玩了。”
夏油杰：“随便你。”
黑岛奈欢呼，“好诶！”
“娜娜米还是我第一个想要结婚的对象呢。”
她坐在榻榻米往行李箱塞东西。
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多衣服鞋子，基本都是夏油杰买的。
她挑选着这两天可能穿的衣服，嘀嘀咕咕说。
“说起来我还没有证件，不知道能不能做新干线，干脆直接让娜娜米带着我好了，要不然让玛丽送我一下……”
夏油杰推开门走了。
黑岛奈抬头看过去，在心里默默数数。
夏油杰推门进来。
黑岛奈：“……”
都没有数到十啊教主，你坚持的久一点嘛。
“我带你去。”
夏油杰笑容都有点扭曲。
黑岛奈抱住他，贴心地给他台阶，“太好啦教主，我们去神奈川度婚前蜜月咯！”
夏油杰呵呵冷笑。
黑岛奈仰头看他，“帮我收拾行李。”
夏油杰：“想得美。”
最后还是夏油杰帮她整理了“蜜月旅行”的所有行李。
把阿银周边拿出去的时候黑岛奈心都碎了，泪眼汪汪望着教主。
教主微笑，“已经装不下了呢，万一挤坏了怎么办？”
黑岛奈(>_<)：“丑宝！”
教主（^v^）：“会弄上口水喔。”
*
乘坐夏油杰的咒灵到达神奈川，在吃完饭寻找旅馆住下之后，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我们等会儿直接去娜娜米提过的地方找线索吧？”
黑岛奈垂头打游戏安排今日计划。
夏油杰正跪坐在榻榻米整理行李箱的日常用品，闻言说：“要晚上去吗，晚上很冷呢。”
黑岛奈：“之前那对母女碰到诅咒也是晚上，这边也是……好烦啊，教主你去调查回来告诉我结果好啦。”
夏油杰微笑：“我拒绝。”
黑岛奈欸了声，头也不抬地讲，“最后咒灵玉还是要你吃的，不要坐享其成哇。”
夏油杰走到她身后，见她结束一局，自然地把围巾给她套上，“走了，一起。”
黑岛奈绷着小脸瞪他，沉默两秒，忽然凑到夏油杰身边讲，“我们干脆在这里做羞羞的事情吧，别出去了教主。”
夏油杰：“回来再做。”
黑岛奈：“这会儿可以变成猫猫喔。”
夏油杰脚步顿住。
感觉陷入了很大的纠结——
当然不是因为多么在乎这只咒灵，和一些无关紧要猴子的生命。
单纯不想要被拿捏。
不过也经常被拿捏……
“算啦。还是诅咒重要。我们走吧。”黑岛奈戴上毛绒绒的帽子，只露出一双浅金色的狡黠眼睛，“教主难得愿意出去呢。”
夏油杰：“……”又被耍了。
他面无表情的讲，“这句话应该我来讲吧。”
黑岛奈戴上墨镜。
“下流狗狗。”
夏油杰挑眉：“嗯？？”
……
目的地是家仓库，受到诅咒的是仓库的管理员，值夜班的时候听到窸窸窣窣声响，走上前查看异动时候忽然被撞击昏倒在地。
次日才被换班的同事叫醒。
从那天开始，值夜班的同事接连遭遇同样的情况，并且陷入不同程度的虚弱。
这件事情发生后，已经没人敢来这里守仓库了，如今已经废弃。
黑岛奈揣着手，怂恿道：“你先走。”
夏油杰笑了声。
他揽着黑岛奈肩膀走了进去。
仓库里面的货物已经清理干净，不怎么明亮的灯光还努力地亮着。
空荡荡的货架很多。
两人沿着货架转圈，漫长的像人生一样难以走到尽头。
“仓库外面有一层帐。”
夏油杰停下脚步，“这个仓库应该没这么大，大概和空间有点关系……准备来讲说，我们一其实直在原地打转。”
黑岛奈打哈欠：“我累了。”
夏油杰也觉得她这么虚弱的灵魂也该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先歇会儿，等到了时间那只咒灵会自己出现。”
黑岛奈嗯嗯点头。
不远处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黑岛奈朝他身后躲躲。
夏油杰朝声源地走过去。
迎面就和一位女士面对面撞上。
女士吓得直接尖叫。
夏油杰面无表情：“闭嘴，猴子。”
“这么粗鲁可不会受女孩子欢迎呢，杰。”
五条悟从货架后面走出来。身后还有七海建人。
因为消息是七海建人提供的，所以会在这里碰到他们也在意料之中。
夏油杰回头看黑岛奈。
黑岛奈慢悠悠打个哈欠，俨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最后还是那位被吓到的女士主动开口，“你们，也是来这里寻找破解诅咒方法的大师吗？”
黑岛奈：“我们是灵异爱好者。”
“欸？那不是和我一样吗？”
又一道声音响起。
黑岛奈飞快躲到夏油杰身后，等看清楚是人之后，若无其事地走出来，“怪不得能成为灵异爱好者呢。你这个人就很有灵异气场。”
男人惊喜：“真的吗？”
夏油杰淡淡道，“说你长的像鬼。”
男人：“……”
不管怎么讲，几个人还是在休息区域坐了下来共享消息。
灵异爱好者原本是来这里开直播，进入仓库没多久信号就中断了。
棕发女士名叫千夏，她是因为男朋友受到灵魂虚弱的诅咒才过来的。
灵异爱好男发出疑惑：“可是你也不会破除诅咒，来这里又有什么办法？”
千夏坐在垫子上面，抱膝轻声说，“我做不到什么都不做每天看着他逐渐虚弱，就想着也许来这里会有什么奇迹也说不定……”
黑岛奈整理着围巾，“上一个抱着‘难道我就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想法的家伙已经成了诅咒之王的容器了。”
“然后他的妈妈，叔叔，大哥，二哥三哥都死了。”
五条悟：“噗。”
夏油杰看了五条悟眼。
千夏愣住，“……怎么会？”
黑岛奈：“是吧，我也觉得他太惨了，所以我就帮他杀了他妈妈和叔叔。”
“……”
一片寂静。
千夏和灵异爱好男默默离她远了些。
灵异爱好男沉默了会儿，忍不住问，“你在开玩笑吧？”
黑岛奈终于调整好了围巾，倚靠在夏油杰肩膀，从怀里掏东西，“我从不开玩笑。”
“成熟的犯罪者总是爱炫耀自己的犯罪的光辉事迹，我就在炫耀。”
“不过这种杀人案件好像不能随便讲。”她苦恼道，“看来只有让死人保密了。”
灵异爱好者瑟瑟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季，仓库又空旷，他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哆哆嗦嗦道：“等等，我们这里有6个人……”
夏油杰乜他，“我们是同伙，看不出来吗？”
灵异爱好者脸色惨白，见黑岛奈从怀里终于掏出来东西，尖叫着抱头，“别开枪！我什么都不会说！”
黑岛奈抱着游戏机，调整好姿势开始打游戏，“好笨，这都信。”
灵异爱好者：“………”
同样抱头蹲下的千夏：“………”
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戒备起来的七海建人：“………”
五条悟拍着夏油杰哈哈大笑。
夏油杰默默拂开他的手。
黑岛奈：“别这么冷淡嘛，白毛可是在破冰哇教主。”
夏油杰：“……玩你的游戏。”
黑岛奈哼了声，垂头开始打游戏。
灵异爱好者满满的吐槽欲，但是他有点，不是，应该说相当害怕穿袈裟的男人，总觉得那家伙真的会毫不犹豫把自己杀掉。
气氛沉默了会儿。
只有黑岛奈摁游戏按键的声音。
隐约还伴随着千夏低声哭泣，灵异爱好者挠挠头，安慰道，“你别哭了，我们这会儿虽然走不出去，但你换个角度想，这就意味着那个东西一定会出现，说不定会有解救的办法呢！”
千夏擦着泪，“不，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担心如果我今天找不到解决办法，他可能会死掉……”
黑岛奈垂头玩游戏，“担心他不如担心自己。这种困在密闭空间的情况，像我们这种柔弱可怜的女孩，完全就是他们的预备役口粮。”
千夏脸上挂着泪，茫然又有点惊恐：“什么？”
黑岛奈头也不抬地回，“说不准还会先○后杀……唔。”
夏油杰抬手捂住她嘴巴。
千夏：“……啊？”
灵异爱好者终于忍不住吐槽，“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研究过，仓库的灵异情况在日出之时就会消失，绝不可能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而且你这是对我的人格侮辱！”
黑岛奈抵开夏油杰的手，“算了吧，你这种灵魂黯淡无光的，信你的人格不如信猴王称霸世界。”
五条悟盯夏油杰：“诶？”
夏油杰：“………”
灵异爱好者：“别扯了，难不成你还能看到灵魂？”
“自从我灵魂越来越虚弱，我的眼睛就看不到东西了。”黑岛奈轻轻叹气，“因祸得福，我确实可以看到灵魂。”
“温柔的灵魂，耀眼的灵魂，破碎的灵魂，忐忑无助的灵魂，还有阴沉的灵魂。”
“……”
短暂沉默之后，灵异爱好者抓狂吐槽，“开什么玩笑啊，你在打游戏是吧，你眼瞎了怎么打游戏！”
黑岛奈：“……”
夏油杰／五条悟／七海建人：“…………”他们仨，刚刚为什么会有一瞬间真的相信。
黑岛奈嘴硬，“我这是在用心打游戏。”
“用心就会赢……yes！我通关了！”
她激动握拳。
“……”
要装就装的像一点吧！
千夏忍不住笑了声，见他们看过来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你性格很有趣。”
灵异爱好者震惊扭头，“你被诅咒附身了吗？”
黑岛奈下巴往围巾里面缩缩，重新开了一局。
夏油杰把袈裟外罩搭在她身上，“冷吗？”
黑岛奈：“还好。”
她就是有点疑惑：“那个东西真的会来吗？”
灵异爱好者肯定，“绝对会的。”
“？”
灵异爱好者：“我有独家消息。消息来源非常可靠。”
黑岛奈垂头打游戏。
夏油杰看她打游戏。
七海建人肩负起了正常人之间的交流工作，“独家消息？网上买的吗？”
灵异爱好者：“不是。是有人联系我说，在这里直播一定会非常火爆，他还告诉我说这里的诅咒只会在晚上出现，遇到了也不用害怕，只要待在原地天亮就可以出去。”
七海建人微微蹙眉，“请问你和他是怎么联系？”
灵异爱好者：“因为我是直播博主，他主动找我的直播账号私聊。”
五条悟，“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家伙准备的‘饵’。”
灵异爱好者，“什么？”
五条悟扯下绷带抬头望向仓库顶端。
黑岛奈的目光从游戏机移动到五条悟脸上。
拉绷带和扯眼罩是两种感觉欸。
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寒气。
黑岛奈默默挪开视线。
夏油杰笑眯眯道：“悟的眼睛很好看呢。”
黑岛奈：“……”
“太小气的男人可不会受欢迎喔。”
五条悟回头看他们，“护住脑袋。”
黑岛奈钻进夏油杰怀中，“护住我脑袋。”
夏油杰眸色怔住：“好呢。”
很奇怪。
明明依赖的是他，但依赖的又不是他。
那种不自觉流露出的熟稔都是对另一个人的。
灵异爱好者抱住脑袋崩溃道，“你们有病吧！？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在货架那边啊，我都看到了！你们看仓库顶端干什么？！天花板上有什么！？”
千夏茫然扭头，“你们在做什么？”
咒灵逐渐从货架走过来靠近他们。
黑岛奈从夏油杰怀里离开，带着千夏后退一步。
几乎是同一时间。
夏油杰出手祓除咒灵，仓库顿时破开大洞，粉头发的男人一跃而下，五条悟和七海建人向前一步阻挡着他。
“啊呀。居然是咒灵操使。那就不用担心了。”男人笑眯眯道。
五条悟眸色冷冽：“你是谁？”
“我叫兰斯。”兰斯笑笑说，“兰斯·莫里斯。你是五条悟吧，我在暗网悬赏令见过你的照片。”
“嗯？”五条悟撩起头发，“要来取我性命吗？”
兰斯举手投降，“哈哈别激动，我不是敌人。只是负责追踪咒灵而已。”
他指指夏油杰手中的咒灵玉。
“这种咒灵会让人的灵魂变虚弱……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不过你们有咒灵操使会很安全，因为这家伙但凡有一点没杀死就会分裂出去，不断扩散。”
黑岛奈拍拍夏油杰，“不愧是千年一遇的咒灵操使。”
她点开手机给夏油杰放bgm。
【猴王の小曲】
夏油杰：“……”
夏油杰按灭了她手机。
黑岛奈叹了口气，仓库一漏风就又觉得冷了，她催促夏油杰：“我们回去吧教主。我家猫会后空翻喔，要不要看？”
五条悟闻言好奇，“嗯？后空翻的猫，我也要看。”
夏油杰冷漠拒绝，“你不想看。”
七海建人冷静忽略他们，对茫然又懵逼的两个普通人讲，“我送你们回去。”
兰斯眼睛滴溜溜转了个圈，最终落在黑岛奈身上。
这家伙穿的很厚，围巾把下半张脸都藏了起来，又带了墨镜和帽子，简直比西尔维亚躲狗仔都夸张。
不过——
“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夏油杰：“和你没关系。”
“不，我就是单纯喜欢看生离死别的苦情戏，上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戏还是我叔叔呢，那个悲剧结尾让我好多天都难以忘怀呢。”
兰斯掏出手帕虚伪的擦擦泪。
“不过真没想到，居然还会遇到第二个同样灵魂虚弱的家伙，异曲同工的悲剧居然能看两次。”
他笑了两声。
“夏油杰是吧，你的爱人要死——”
他不可置信地垂头看向戳进自己胸口的刀。
好快……
都没有看到她移动的速度。
黑岛奈松开刀，语气冷漠，“抖m就给我有点m的样子，欠不欠揍，嗯？”
她的属性呼之欲出欸。
五条悟眼神飘忽地望向夏油杰。
“wow~”
夏油杰：“……”
第95章 你们要结婚吗
兰斯捂住胸口倒地, 血液的流逝，灵魂的撕扯——
他轻轻开口。
“西尔维亚……么？”
不。不是。
她要年轻很多。
他低声笑了起来，“喂喂, 不管是谁，不想我死的话好歹帮我治愈一下嘛，毕竟我也算是霓虹唯一知道灵魂诅咒的术师了。”
七海建人眉心紧皱。
…这家伙, 被捅了一刀第一反应居然笑着妥协般的讲和？
兰斯：“这么震惊吗, 我毕竟是m，听声音是个美人呢, 我这会儿还挺爽的。”
夏油杰带着黑岛奈, 踩着兰斯胸口的伤慢悠悠离开。
兰斯吐血：“噗。”
黑岛奈已凑到夏油杰身边了，完全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根本没有分给兰斯一个眼神。
她小声和夏油杰讲。
“别理会他就好, 他就喜欢用语言操控别人, 一肚子坏水。”
兰斯哈哈笑了声, 又被呛到咳了起来，“你这性格我还挺喜欢的, 认识一下？”
黑岛奈瞥他。
夏油杰搂住黑岛奈：“走了，离变态远点。”
黑岛奈：“喔。”
五条悟：“喂喂, 把变态抛给我我也是会害怕的, 你们都不考虑一下我的心理健康吗？”
黑岛奈回头，“那五条老师要一起走吗？”
七海建人脸色沉郁。
五条悟纠结了两秒，笑容灿烂地拍拍七海建人的肩膀，“七海等会儿记得来找我们集合。”
七海建人：“#”
咒术师都是狗○！
*
酒店。
黑岛奈窝在沙发打游戏。
夏油杰和五条悟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沉默。
玛丽的录像展示的不仅是黑岛奈的过去, 截止星浆体事件。
在此之前，他们那个时间线的夏油杰正论已经开始破碎, 还深受咒灵玉味道折磨。
五条悟会有那么一瞬间想，如果他也像黑岛奈那样早点意识到苦夏的到来，未来也许会有所不同。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夏油杰忍不住询问。
白毛无辜，“黑子都没赶我走呢，你们家不会是你做主吧？”
夏油杰瞥了黑岛奈眼，她完全没有参与话题的想法。
连打游戏也是恹恹提不起精神。
……像是在不用脑子地乱按。
他回头看五条悟，微笑道，“所以还有什么事吗，悟？”
五条悟：“这么冷漠吗？”
黑岛奈：“他急着等你走了和猫猫状态的我玩呢。”
五条悟直接被呛到。
影片里出现过猫猫状态的黑岛奈，年轻的他也摸过猫猫，夏油杰也捏过猫猫的耳朵……
他抬头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表情也有些狰狞，大概是很像教训这家伙别乱讲话。
五条悟收回视线，半是试探的问，“你们要结婚吗？”他还想开玩笑讲结婚他也要参加婚礼之类的——
“不会。”黑岛奈放下游戏机，拍拍旁边趴着的丑宝，“我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家伙，怎么可能结婚。”
丑宝坐起身爬了两步把电视遥控器给她拿了过来。
黑岛奈震惊垂头。
“天啊，宝宝，没想到你居然记得我。”
她抱着丑宝摸它脑袋。
丑宝眯着眼缠在她身上。
“果然脑子容量小只会捡重要的人记，对吧？”黑岛奈挠挠它下巴。
“这是夏油妈妈喔。”
夏油杰的脸色不大好看。
但丑宝还是坚强地叫出声，“妈妈……”
五条悟戏谑：“夏油↑妈↓妈~”
夏油杰按按眉心：“……”
结束没营养谈话的是七海建人，他处理完事情就带着包扎好的兰斯赶过来了。
兰斯嘴巴喋喋不休：“连个反转术式的医生都没有吗，我记得你们高专可是有医生的。”
七海建人熟练地忽略没营养的话。
“已经送千夏小姐他们离开仓库，后续事宜工作人员已经去处理了。”
五条悟捧场：“辛苦七海了。”
七海建人冷漠无视他。
兰斯望向一边看电视一边和丑宝玩抛接球的黑岛奈，自然而然地坐到她身边，笃定道，“你绝对是我们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黑岛奈实在不想聊这个话题，“灵魂诅咒是怎么回事？”
兰斯盘腿坐好：“解释起来真的很复杂，涉及一些家族秘事，你如果是我们家的孩子那还可以讲讲。”
他中途截住抛回来的球。
“现在能说的情报是，灵魂虚弱的诅咒已经沉寂好久，最近突然出现在霓虹，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只能祓除。”
“对了，之前可能有术师没祓除干净，诅咒分裂的到处都是，神奈川有一些东京也有些。”他讲了讲怎么追踪诅咒。
黑岛奈吃惊，“真难想象你这种乐子人居然有这么深的家族归属感和荣誉感。”
兰斯怔了下，笑起来，“人总需要一个可以放松的港湾。你的灵魂就很紧绷，没找到放松的地方可以回家喔。”
黑岛奈：“……”
这家伙正常的让人害怕。
黑岛奈：“时间不早了，我送你。”
兰斯：“？”
“这就要走了吗，我才说了两句话，都没和五条夏油打招呼呢。”
“不重要。”
黑岛奈搂住兰斯送他离开，兰斯被迫站起身，还笑着和其他人打招呼“明天见啦各位”。
门关上还能听到他们的话。
兰斯：“你喜欢夏油杰吗，我们家很开明的，可以让夏油杰做妾。”
黑岛奈：“你上次和我讲这句话，主语还是禅院直哉。”
兰斯：“？我有吗？不过直哉做妾也可以，他长的很漂亮，你们以后的孩子一定也漂亮，我支持你。”
“……”
黑岛奈按在他肩膀，帮他治愈灵魂的同时窥探到灵魂的记忆。
兰斯惊讶地摸摸自己的胸口，“哇，你可以治愈灵魂啊，有没有学会自我治愈，学会的话比五条厉害喔。”
黑岛奈哼了声：“我现在也是最强。”
兰斯：“……自信也挺好。”
黑岛奈没再理会他，转身推开门回去。
兰斯：“？”
就把人送到门口吗？
黑岛奈回屋的时候感觉气氛又诡异又沉默。
只有丑宝一如既往叼着球找她玩。
“……”
绝对听到了。
她就知道，兰斯绝对是故意的。
黑岛奈主动问，“你们还要在这儿待着吗？”
七海建人遵循社交礼仪：“既然这样，那我就先离开了。”
黑岛奈看五条悟。
“要和我们三人行吗？”
五条悟：“？”
五条悟：“好啊。”
还没离开了的七海建人：“！”
啊？
夏油杰忍无可忍无视白毛的谴责直接把人赶走。
五条悟：“杰要大度啊，不然怎么嫁进去。”
回应他的是夏油杰毫不留情关上的房门。
五条悟：“……”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看向七海建人，“七海好不争气啊。”
七海建人不明所以，但对五条悟的态度与言语感到火大。
……
夏油杰回到屋的时候，黑岛奈已经她洗澡了。
他推开浴室门。
水流声哗哗哗作响，她背对着他，整个人像是溺在了倾泻而下的瀑布，难以喘息。
是破碎的灵魂在被冲击。
画面恍惚有一瞬重合。
夏油杰从背后抱住她。
黑岛奈回头看看他，嘟囔道：“你还穿着衣服呢。”
夏油杰低声说：“嗯。”
黑岛奈感觉他湿答答的衣服都黏在自己身上，犹如双面胶把他们都贴在一起，有点黏黏糊糊的不适，而且他体温好高啊。
“……所以你要不要脱了衣服？”
夏油杰：“不要。”
黑岛奈沉默了会儿，说，“大概在三十年前，莫里斯家族的上一任家主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来，诅咒了他……兰斯的记忆也很模糊，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又过了十年诅咒变得不可控制，经过了一番战斗重新把诅咒封印。”
夏油杰依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略过了很多细节呢。”
黑岛奈垂下眼睫，水流顺着脸颊滑落。
夏油杰：“我没有参与过你的过去，可以有机会参与未来吗？”
他拥抱很紧，像他的体温灼热，仿佛连水流都沸腾起来了。
浴室只剩下哗哗水声。又噼里啪啦落在地面。
黑岛奈回答他：“我用的是假名字，你知道吧？”
虚假的开场也不必要事事都追求真实。
夏油杰：“我抱着的你是假的吗？”
“是。”黑岛奈用更加简单直白的言语戳破泡沫的幻影，“兰斯讲的没错，我快死了，所以也没必要了解真假过去未来。”
夏油杰拥抱着她的力度陡然收紧。
即便早有预料，真正听到答案时候还是涌出一股窒息感，仿佛被扼住喉咙。
“至少现在是真的。”他轻轻说，“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可以试着依赖我吗？”
黑岛奈没回话。
夏油杰：“过去的那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把我当作他好吗。还是说，最好的朋友也不值得依赖吗，爱丽丝？”
黑岛奈仰头看他。陷入深深的沉思。
……这家伙在浴室讲着这种话，是为了给营造雨天悲情的氛围吗？
他还怪成功。
过了很久才听到她轻轻嗯了声。
像是得到了某种允许，夏油杰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下来。比之前要激烈太多，黑岛奈感觉自己要被他吞下去，她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并作出决定：
一定要嘲笑在雨中接吻的人。
可恶。
她感觉自己呛水了。
*
“——封印诅咒的时候我妈妈的灵魂也受到了损伤。”
夏油杰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听她讲，“兰斯说，学会治愈自己的灵魂……这是家传术式吗？”
黑岛奈嗯了声，“和反转术式差不多吧，也不是想要学会就可以学会。”
夏油杰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动作很轻，吹风机嗡嗡作响，黑岛奈有些昏昏欲睡，她闭着眼睛瘫在夏油杰身上，“教主也没必要听到我要死了就突然涌上不舍情绪吧。”
夏油杰：“一定要用这么尖锐抵触的态度吗？”
黑岛奈嘟囔：“好凶。”
夏油杰噎了下，关掉吹风机给她梳头发，温声道，“我之前……”
黑岛奈：“开始道歉反思啦？”
夏油杰又被噎了下。
黑岛奈：“请开始你的表演。”
夏油杰：“……”
夏油杰无声深吸一口气，“你还真是有熊孩子潜质啊。”
黑岛奈：“我还是喜欢你嘴比○硬的样子……嘶，揪我头发了。”
夏油杰松开手，语气里压抑的扭曲情绪藏都藏不住，“我之前就想和你讲，在我面前讲这些话就算了，不要随随便便在别人面前讲。”
黑岛奈迷茫，“我有吗？”
夏油杰哽住：“……你说呢？”
黑岛奈认真思索，认真回答，“没有。”
夏油杰：“……算了，之前遇到这种情况再讲。”他停顿了下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最好别让我遇到。”
黑岛奈眨眼，“意思是你不碰到就可以吗？”
夏油杰笑容危险，“你说呢。”
黑岛奈乖乖闭嘴。沉默了没两秒，又问夏油杰，“教主这会儿很想道歉吗？”
夏油杰：“不想。”
黑岛奈：“我也很想原谅教主，但是这种这个态度我也很难原谅啊。”
夏油杰手指顺着她丝绸一样的头发滑下，“哦？”
黑岛奈：“今晚听我的吧。”
夏油杰：“？”
夏油杰：“……等等，你哪里来的绳子……米格尔把黑绳给你了？”
“之前时间线收集的。”
黑岛奈解释。
教主虽然嘴硬，但身体丝毫没有任何反抗，她从手机查些刺激的绑法——
“感觉有点怪欸，这绳子还绑过五条呢。”
夏油杰眼睛都瞪大了：“？？”
黑岛奈眼疾手快把他手腕绑了起来缠在桌腿上。
夏油杰躺在榻榻米，急切说：“等等等等。”
黑岛奈盘腿坐着，歪头疑惑，“嗯？”
夏油杰：“换个普通的绳子。”
他是不介意前男友，但共用一根绳子什么的，还是太超过了。
黑岛奈沉吟：“你想得美。”
夏油杰：“………你之前的前男友是谁？”
禅院直哉？
看她和丑宝熟悉的模样，难道是伏黑甚尔？
还是悟？
黑岛奈：“你猜。”
夏油杰：“是悟吗？”
黑岛奈：“你猜。”
夏油杰：“是过去的我？”
黑岛奈：“你猜。”
夏油杰：“……没有别的话吗？”
黑岛奈收起手机，认真说，“有的，今晚就这个姿势了。”
夏油杰：“？”
就是简单地把手腕拉过头顶绑在桌腿吗？
……摸哪儿呢？
夏油杰闷哼了声。
“……等等。”
黑岛奈乖乖说，“好。”
夏油杰：“……”
没想到她真的停下了。
夏油杰脸色微红，往常狭长总是带点讥诮的眼睛弥漫了层水雾：“爱丽丝？”
黑岛奈：“我要去睡觉了。”
夏油杰再次瞪大眼睛：“！”
黑岛奈见他蠢蠢欲动要挣脱绳子，不紧不慢地讲，“你当时让我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小时呢。”
她在记仇？
夏油杰动作顿住。
黑岛奈：“还时常辱骂我猴子。”虽然她也没多客气，总是阴阳怪气，还叫他猴王猴子教祖之类的。
她果然在记仇。
夏油杰停下动作——
是一种明明可以挣开但心甘情愿把自己套进去接受惩罚的赎罪感。
第96章 纯爱？
翌日。
黑岛奈全副武装之后跟着兰斯出门。
兰斯好奇张望：“不带夏油吗？”
黑岛奈：“我和他讲有点家事要处理。”
然后夏油杰就乖乖待在酒店了。
（她还邀请五条悟过去陪夏油杰玩儿。
（五条悟探头：“夏油↓妈↑妈~, 我们要去寻找诅咒了。”
夏油杰：“……#”）
“这我理解，但他为什么要放两个咒灵跟着我们。”兰斯指着身边跟着他们的咒灵，不怀好意道, “像这种掌控欲和占有欲太强的男人可是很危险的喔。”
黑岛奈：“哦。”
兰斯：“好冷漠，我这可是在传授经验。”
黑岛奈大为震惊：“你不是处吗？哪儿来的经验？”
兰斯炸毛：“谁说的！”
黑岛奈静静看他。
兰斯烦躁挠挠脑袋：“靠。这事儿你都知道，谁卖的我。”
黑岛奈：“你猜。嘻嘻。”
兰斯：“……”
找到比自己还要欠的人了。
更可怕的是, 这家伙如果不死, 还会因为灵魂的术式成为家主，他要一辈子生活在她的玩弄之下。（眼前一黑又一黑）
……
黑岛奈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缓缓气。
兰斯递给她杯热抹茶, “自己都快死了还要救人。”
黑岛奈捧着抹茶, 惬意地喝了口。
兰斯：“走了，轮到你陪我去个地方。”
黑岛奈：“歇歇。”
兰斯：“……”
兰斯头疼。
这种状态真是的……
他蹲下身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她，“你死之前可以继承家族吗？”
黑岛奈举起抹茶, 很担心这家伙把杯子弄翻：“没有兴趣。”
兰斯祈求：“求你了。”
黑岛奈：“……我尽量。”
兰斯眼神真挚：“那你死前能把家主位置传给我吗？”
黑岛奈敷衍：“我努力。”
兰斯伸出手：“说好了。”
黑岛奈没精打采地和他击掌。
要陪兰斯去的地方是机场, 黑岛奈见到人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兰斯给她介绍：“这是我西蒙叔叔。”
黑岛奈：“你好。你死之前可以把家主位置传给兰斯吗？”
兰斯猛地扭头：“！！！”
哈？
你想我死也这么迂回吧？！
西蒙：“？”
十分钟之后。
兰斯灰头土脸地坐在副驾, 完全被训斥蔫巴了，透过后视镜还看到黑岛奈冲他甜甜一笑。
“——”脏话。
除了“家主传承”的聊天, 黑岛奈就没主动和他聊过。
西蒙倒是问过一些她的日常，但见她没什么聊天的欲望, 也就不讲话了。
兰斯向后看了眼, “西蒙叔叔昨晚听到你的消息就连夜赶来了呢。”
黑岛奈：“西尔维亚死了吗？”
兰斯：“！！”
神经病啊。
这根本就是禁忌，就算是他这种欠揍的人也不敢随便提。
西蒙沉默两秒，轻轻嗯了声，甚至还道了歉。
兰斯：“？”
疯了？
那我是不是有希望成为家主了？
西蒙说：“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来霓虹了。”
黑岛奈轻轻叹了口气。
她侧头看向窗外, 景色一闪而过，速度快的简直像人生一样难以捕捉。
游戏突然上线：“你在做什么呢？”
黑岛奈：“你怎么来了？”
游戏欢喜：“我收到邮件回复就第一时间找你了。”
“时间线马上就可以修正。”
“对了, 还有西尔维亚的事情，等时间线修正了，你就可以见到西尔维亚。”
黑岛奈：“……”
游戏：“你怎么不说话？”
黑岛奈：“就是我马上要成经典韩剧女主了。”然后它就来宣布喜讯，悲伤不了一点。
游戏：“？”
游戏回头看到了西蒙和兰斯，恍然悟了，不过这俩人也没法伤害到她。
它比较关心另一件事：“黑芝麻糊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黑岛奈在心里讲话。
游戏：“……我听到的全是哔哔哔。”
黑岛奈心声严肃：“就是不能让小孩听的东西。”
游戏大为震撼：“！”
黑岛奈：“还要听吗，百分之九十都是马赛克。”
游戏：“……”
黑岛奈：“去玩吧，已经不是你能解决的事情了。”
游戏：“……”
游戏：“你什么时候来高专玩？”
黑岛奈：“不知道。”
游戏的机械音透着淡淡的落寞，“好吧。”
黑岛奈单方面和游戏切断联系，侧头继续看窗外的景色。
“你们要去哪里？”
兰斯：“当然是一起回酒店咯。”
估计还要和他们住一家酒店。
黑岛奈：“你们先回，我还有事。”
西蒙：“要做什么？”
黑岛奈：“买点东西。”
西蒙沉默了两秒，示意兰斯停车，他像是有很多想要讲的话，但又不知道怎么讲，最终只好用给钱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
黑岛奈：“……”
这家伙的行为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始终如一。
*
说是逛街其实也没什么好买的，纯粹不想和他们坐一辆车进行一些乱七八糟的社交。
黑岛奈找到冰激凌车买了芝士牛奶味的冰激凌，脚步忽然一顿。
不是吧。
买个冰激凌也能遇到咒灵吗？
果然芝士牛奶味不旺我！
她磨磨蹭蹭朝咒灵所在的方位走过去，实在忍不住：“小玛丽，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来到这个时间线没多久，小玛丽就从时间洪流中找到了。
像是个变好的征兆。
小玛丽：“请加油战斗，主人。”
黑岛奈：“……”
小玛丽：“请问您想要我说什么？”
黑岛奈：“……”
小玛丽：“我目前正在学习人情世故，已初步取得进展。”
黑岛奈正要讲什么，迎面走来一位路人差点撞到她身上——
“没长眼吗，猴子？”
小玛丽声音不仅讥诮而且充满杀气。
路人惊悚看她眼，贴着墙挪动两步，飞快逃跑。
黑岛奈陷入深深的沉默。
小玛丽温柔提醒，“再过一会儿冰激凌就要凉了，主人。”
黑岛奈：“………”
小玛丽：“主人，您怎么不说话了？”
黑岛奈勉强咬了口冰激凌冷静：“因为我要放帐了。”
小玛丽：“我会永远陪着您战斗的，主人。”停顿了下，它补充说，“我不会像玛丽，缺席您的人生大战。”
黑岛奈：“……嗯。”
它是专门观察夏油杰学习的吗？
傲慢和阴阳怪气简直和夏油杰如出一辙。
小玛丽：“又是可以诅咒灵魂的咒灵嘛？”
黑岛奈：“嗯。”
小玛丽：“不着急，主人，我们可以等你吃完冰激凌再打。”
黑岛奈：“嗯……”
但咒灵可能等不了。
她示意小玛丽操控机甲出来，然后把冰激凌交给它，然后朝咒灵走过去，拍拍手：“来吧教主，让我再信一次我们之间的羁绊。”
领域内的教主走了出来。
黑岛奈欣喜地看他眼：“我就知道……”
话音一顿，又猛地扭头。
“！”
“你脸上的伤哪儿来的？宿傩在领域揍你了？”
她搭在教主肩膀聚精会神地看了会儿。
好像有点不一样诶。
但又说不出哪儿不一样，不过这家伙一如既往闭着眼睛，还是没灵魂的躯壳。
黑岛奈怜惜地摸摸教主脸上的伤，“可恶，一定是宿傩干的，他总是这么坏。”
小玛丽为两面宿傩发声：“不是。”
黑岛奈扭头看它。
小玛丽压低嗓音（那种语气）：“皇后杀了皇后。”
黑岛奈顿时恍然。
难怪昨天夏油杰讲是“夏油杰”揍得。
小玛丽解释，“夏油杰揍了夏油杰。”
黑岛奈一本正经教育它：“不要解释梗。”
小玛丽点头。“好的，主人。”
*
与此同时。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同追踪灵魂诅咒，与玛丽和乙骨忧太不期而遇。
乙骨忧太惊喜打招呼：“五条老师！”
五条悟挥手：“嗨。”
乙骨忧太解释，“我们之前遇到了个涉及灵魂的诅咒，玛丽说它是分裂出来的，然后我们就追踪到了这边。”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点头。
玛丽哼笑，“猴子教祖来这儿做什么？”
夏油杰冷冷瞥它眼，嗤笑道，“逃兵。”
玛丽：“混蛋，你说什么？！忧太快拿纯爱大炮轰死他！”
乙骨忧太慌乱：“诶？我吗？我不会啊。”
五条悟按住他的两个学生，“好了好了，别冲动，这是夏油杰……”
玛丽续上介绍：“是个愿意为了心中理想以飞蛾扑火般决绝献祭自己的家伙。”
没料到它讲出这么正面的话，不仅夏油杰，连五条悟都诧异看它眼。
玛丽：“不是我讲的，是黑子讲过的话。”
玛丽小声和乙骨忧太讲，“瞧瞧男人暗爽时候丑陋的嘴脸。”
乙骨忧太流下冷汗：“玛丽……”
这样讲有点失礼吧。
他似所感应，抬头看向身后，“老师？”
……
乙骨忧太被玛丽带着一起飞到目的地。
“？？”
两个夏油杰？
“？？”
两个玛丽？
乙骨忧太左右看看，满眼茫然。
黑岛奈搭在教主肩膀，从他手中拿过咒灵玉，嚣张道，“看到了吧，我们可是纯爱。”
没有人能赢得过纯爱。
小玛丽捧场道，“主人真棒！”
虽然她全程都在吃冰激凌看【夏油杰】战斗。
下一秒，黑岛奈就被夏油杰揽进怀里。
“教主？”
夏油杰笑容意味深长：“纯爱？”
黑岛奈僵住。
嗯……
等等，我可以解释。
夏油杰语气不明地重复一遍，“你们是纯爱啊。”
黑岛奈当场吓到变成小猫咪逃窜。
遇事不决就变猫猫！
五条悟正在观察【夏油杰】，听到动静抬手抢先一步把猫猫抓进怀里。
他垂头。
猫猫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懵懂歪歪脑袋。
“就算是变成猫猫也不可以蒙混过关。”白毛恶狠狠地搓了一把。
……摸着还挺舒服。
难怪年轻的他爱玩猫呢。
黑岛奈：“……”
“悟。”夏油杰不紧不慢地说，“把她还给我。”
五条悟：“嗯？”
夏油杰：“抱歉呢，这是我的女朋友。”
黑岛奈：“？”
五条悟：“？”
五条悟嘟囔，“好小气。”
夏油杰接过猫，脑袋都蹦出青筋了，都气笑了，“哈？”
小气？
难道我还要把我的猫猫女朋友交给你玩吗？就算是挚友也不行吧！
玛丽围着小玛丽看了一圈，恼怒地走到夏油杰面前，垂头看猫猫，“凭什么它可以留在你身边，就因为它叫你主人吗？”
玛丽推开凑过来的小玛丽。
“我也可以叫你主人的，黑子主人。”
黑岛奈：“……”
夏油杰：“……”
五条悟看戏：“理直气壮的说出不得了的话呢。”
小玛丽安抚玛丽，“冷静点，你还记得甚尔的儿子们吗？”
“惠分给了五条老师，丑宝分给了猴子教祖。”
五条悟忍不住发声，“不要把我们讲的那么可恶啊。”杀了人家的爹还要分人家的儿子什么的，怎么看都是穷凶极恶的恶霸才能做出来的事。
玛丽忽略白毛，十分暴躁：“凭什么我要分给那个半生不熟的奶油？”
小玛丽推测：“因为你叫他爸爸？”
玛丽模拟冷笑：“你就跟着猴子教祖吧，到时候还不是得回到白毛身边。”
小玛丽：“主人去哪里我去哪里。”
乙骨忧太努力劝人工智能不要打架。并且试图想五条老师求助……
五条老师，就算那个是猫，也是人家的女朋友，不要随随便便逗猫啊！
夏油杰的脸色都恐怖起来了。
猫猫拍拍爪子。
把【夏油杰】收了起来。
黑岛奈看向五条悟，“喵？”
五条悟：“……”
五条悟挪开视线，重新把绷带缠好，“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夏油杰抬手，宽大的袈裟袖子把猫猫全部遮住，不再露出一点缝隙。
玛丽：“占有欲好强啊猴王。”
“后面跟着的两个咒灵也是你放出来的吧。”
夏油杰：“和你有关系吗？”
五条悟及时阻止，“好啦好啦，不要吵架。杰怎么像小学生一样。”
夏油杰：“……”
真难想象这是从五条悟嘴里讲出的话。
回去的路上。
玛丽大致替黑岛奈解释了一遍，“‘夏油杰’因为一些状况然后待在主人（重音）的领域里面。”
五条悟：“但是没有生命特征吧。”
玛丽：“没有灵魂。”
意思差不多，其实从影片来看，即便模糊掉了很多内容，五条悟也差不多推测出夏油杰的结局，这会儿只不过更加确定了。
夏油杰本人倒是没什么想法。
他这会儿正在挠猫肚子。
黑岛奈：“……”
可恶。
一定是昨晚没留给他深刻教训……他到最后好像还挺享受。（猫猫撑下巴沉思
玛丽已经放弃和人工智能讲道理，它开始怂恿五条悟，“五条老师你有想过走黑化的道路吗？”
五条悟：“比如？”
玛丽振臂高呼：“打败邪恶诅咒怪刘海，抢回猫猫！”
五条悟：“诶，还可以这样吗？”
玛丽：“别摆出单纯无辜的表情，我知道你听懂了！”
它给五条悟规划人生。
“干脆把挚友和猫猫一起抢回来吧，然后对猫猫讲，你也不想你的男朋友（——）”
*
摆脱了高专人士和人工智能，夏油杰关上房门，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模样。
黑岛奈决定今天就用猫猫的状态度过了！
这家伙昨晚忍了一夜还不知道极限在哪里呢。
她歪头装无辜看向窗外。
夏油杰盘腿坐下直视猫猫：“没什么要说的吗？”
黑岛奈把咒灵玉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吃。
夏油杰眉心一跳：“变回来。”
黑岛奈假装听不懂。
等被夏油杰按着从头到脚狠狠揉了几遍，逃又逃不掉，整只猫都生无可恋，眼神涣散了。
她变成人吐槽，“你好变态，连猫猫都不放过。”
夏油杰笑眯眯圈着她：“我之前见过他。”
黑岛奈被他抱进怀里，有些懵：“……所以呢？”
夏油杰垂头吻着她脖颈：“他说，他一直在看着我们呢。”
黑岛奈慌乱按住他手：“！”
第97章 我怎么能离开你哇教主
怎么会有短短几个月就深深爱上的感情呢？
更何况是经历岁月磨练的成年人。
不可能的。
是不是纯爱也无所谓。
夏油杰不在乎, 他托着黑岛奈的腰，从她雾气朦胧的眼眸隐约窥见自己的表情。
——好像不怎么开心。
他捂住她的眼睛，低声说, “你猜他这会儿有没有在看？”
“……不知道。”失去视觉突然就增添了些莫名其妙的刺激，黑岛奈试图躲开他的掌心，耳边全是夏油杰磁哑又温柔到变态的嗓音。
“说不定这会儿就在偷偷看着我们做坏事呢。”
黑岛奈为好朋友发声。
“才不会呢。”
……可恶。
你不爽你去○他啊。
折腾我做什么。
黑岛奈感觉自己就像今天的芝士牛奶冰激凌, 一点一点被舔化, 然后连同蛋壳一同嚼碎吞进腹中。
吃冰激凌的家伙还一直问喜欢这个口味吗？
黑岛奈抓着他头发：“不喜欢。”
夏油杰：“真的吗？”
“……”
黑岛奈自暴自弃：“喜欢最喜欢夏油杰了。”
“……”
他是ntr。
绝对是。
疯什么呢。
*
翌日。
黑岛奈头发乱糟糟的从床上坐起来。
夏油杰按下她往怀里带带，“今天没安排, 再睡会儿。”
黑岛奈勇敢开口：“得去见个男人。”
夏油杰蕴含睡意的语气都犀利了点, “谁？”
“我爸爸。”被窝实在太温暖了，黑岛奈慢慢闭上眼睛，“算了, 也不重要, 继续睡吧。”
夏油杰猛地睁开眼睛, 有重复了一遍，“谁？”
黑岛奈含糊嘟囔：“总得有两个人把我生出来吧？”
过了会儿。
感受到身边人坐起身, 窸窸窣窣开始穿衣服。
黑岛奈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他身上的挠痕和牙印……
她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你做什么？”
夏油杰开始穿裤子：“好歹也要得体一些。”
黑岛奈哇了声, “好乖喔。奖励你吃糖。”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昨天收的咒灵玉塞进夏油杰嘴里。
夏油杰：“！”
夏油杰被迫咽下去之后：“！”
甜的……吗？
黑岛奈：“油杰说过是有些微微甜味的, 你感觉怎么样？”
夏油杰冷笑，“一如既往的难吃。”
黑岛奈：“？”
黑岛奈嘀嘀咕咕，“不应该啊。”她惊恐按着夏油杰肩膀，“你完了，你吃了二十多年的咒灵玉已经分辨不出正常的味道, 你的味觉变态了教主！”
夏油杰拂开她按在肩膀的手，淡淡道, “吃的出，很难吃。”
黑岛奈：“？”
黑岛奈幽幽开口，“咒灵玉，是酸的吗？”
夏油杰嗤笑：“你臆想的味道？”
黑岛奈不甚在意地拍拍他：“反正教主的味觉已经坏掉，只要油杰觉得甜就好。”
说完还目不转睛望着夏油杰的表情。
哇。教主你的表情管理好扭曲啊。
感觉像是泡在醋缸被熏到一样。
夏油杰默不作声去了浴室洗漱。
黑岛奈眨眨眼，重新躺下，裹着被子把自己卷成春卷然后摸到枕头旁边放着的手机。
兰斯发的消息好多。
基本都是没有用的话，问起没起床要不要一起吃饭，出去玩吗之类的话。
还有一些挑事的话。
【昨晚西蒙叔叔问了我关于你的事，我不小心透露了夏油杰，没关系吧？】
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乐子人啊。
黑岛奈扒拉着手机翻看了会儿，忽然想到什么，余光见夏油杰出来，“教主快来，让你看个东西。”
夏油杰抬手扎着丸子头凑过来。
黑岛奈：“有些照片同步过来了，你看，你年轻时候捧花的照片。”
夏油杰转身就走。
黑岛奈独自欣赏：“好貌美啊杰。”
夏油杰折返回来，抽走她手机翻看了几张照片，然后把年轻自己捧花的照片调出来放在床头，顺势扣住她的脑袋交换了个缠绵的吻。
“再嘴欠就让他这样看着你。”
“……”
被捏着脸直视照片的黑岛奈含糊认错：“我真的知道错了。”
但教主你绝对是ntr。
*
午餐是和西蒙一起吃的。
黑岛奈原本不想带夏油杰，感觉有点像带男朋友见家长。
但是见他丸子头扎得那么认真，不带他的话又有点讲不出口。
夏油杰观察入微，他笑笑说，“好好吃饭，记得早点回来。”
黑岛奈：“……”
可恶。
良心，良心居然有点痛了。
“离开你我就要一个人应付两个人了。”她握住夏油杰的手，“我怎么能离开你哇教主！”
夏油杰婉转地同意了。
黑岛奈：“……”
男人，呵。
*
“——但是我听说了一些言论欸，盘星教的教徒都在讲教主囚禁了一个粉头发的女孩呢。”
兰斯捏着筷子笑吟吟说道。
夏油杰还没来得及讲话，就听到黑岛奈冷漠的声音。
“和你有关吗？”
兰斯：“西蒙叔叔在关心你呢。”
黑岛奈：“和他有关系吗？”
兰斯：“……”
不是。
西蒙叔叔你的女儿这么叛逆吗？有点想教训熊孩子了。
“这是我自己选的。”黑岛奈防止他们突然动手，停顿两秒补充道，“爸爸。”
西蒙捏着筷子的手一紧：“！”
她叫我爸爸了！
兰斯：“………”
西蒙叔叔除了恋爱脑之外，还很女儿奴啊。
西蒙：“你过得快乐吗？”
黑岛奈没有任何停顿：“挺快乐的。”
西蒙点头嗯了声。
他看了眼夏油杰微微怔神的表情，什么也没讲。
等午饭结束之后，兰斯非常有眼色地带着黑岛奈离开。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西蒙叔叔的孩子，之前讲西尔维亚的话真是抱歉了。”
他道歉也一如既往的丝滑。
黑岛奈回头看，然后被兰斯搂住肩膀带着往前走，“别担心啦，日常谈话而已，西蒙叔叔又不会刁难夏油。”
黑岛奈微微蹙眉：“你好吵。”
兰斯：“哈？”
……
“虽然是刚来霓虹，但也听说过你。”西蒙淡淡说，“很讨厌非术师吧。”
夏油杰没有辩驳：“嗯。”
西蒙：“她不喜欢这种理论吧。”
夏油杰抬眼看他。
“理念相悖的两个人几乎不会走到最后，如果你有自己的选择和坚持还是尽早放手吧。”
西蒙单手插兜，眼神没什么波澜，又像是有些忧伤。
“她灵魂已经很虚弱了，不要为了自己的私念把她最后的时光困在你这种早就腐烂厌世的灵魂周围。”
“抱歉呢。”夏油杰语气温温柔柔，眼神却是傲慢，“是她先选择了我。”
无声的对峙弥漫在这里。
黑岛奈插声：“交流完了吗，我们今天还要回东京呢。”
西蒙把名片递给夏油杰，“改变主意了，随时联系我。”
过了几秒钟，夏油杰才伸手接过来。
黑岛奈左右看看。
“什么主意？”
“关于灵魂的交流。”西蒙微微笑着回答，他试探性地抬手，见她没有躲开，便帮她整理了帽子。
“天气太冷可以找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定居。”
黑岛奈慢半拍嗯了声。
回去盘星教的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最后还是黑岛奈打破宁静的气氛。
“我忘记和五条老师讲再见了！”
夏油杰：“……”
*
回到盘星教的生活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黑岛奈一如既往地畏惧寒冬，又开启了类似冬眠一样的生活。
每天躲在壁橱睡觉玩游戏机。
还有一件事就是。
玛丽可以随便进盘星教玩了，夏油杰也没阻止。
它就是很过分地还带乙骨忧太来。
（从行为上暗戳戳对夏油杰贴脸开大。
乙骨忧太都快和盘星教的教徒们混熟了。
此刻。
玛丽和乙骨忧太以及黑岛奈坐在一起打牌。
黑岛奈：“灵魂的诅咒解决了吗？”
乙骨忧太：“大部分都让五条老师和夏油先生解决了。”
黑岛奈：“喔。”
玛丽丢出最后一张牌，猖狂道，“我赢了！”
黑岛奈哇了声，手臂搭在玛丽肩膀：“快让忧太站在盘星教大喊‘你们这群垃圾给我掏干净耳朵挺好了，12月24日，黄昏时分咒杀时刻，我将毁灭盘星教！’”
乙骨忧太瞪圆眼睛，慌乱摆手：“欸！？不好啊，这怎么能行……”
玛丽沉思：“这非常可以。”
乙骨忧太都要破音了：“玛丽！”
黑岛奈凑到乙骨忧太身边：“愿赌服输嘛忧太，不要这么腼腆，偶尔也要锻炼锻炼胆子。”
乙骨忧太人都麻了：“话虽然这么讲，但也不用这么嚣张吧？”
黑岛奈撑着下巴。
“忧太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腼腆了，人要释放自己。”
乙骨忧太：“但也不用在盘星教讲咒杀吧……”
黑岛奈握拳：“我换个衣服，然后带你去特训。”
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回头看玛丽，玛丽正在默默整理瘫在榻榻米的牌。
他目光骤然犀利，“玛丽，你作弊了是不是？”
玛丽：“……”
乙骨忧太当场告状：“黑岛，玛丽作弊了！”
玛丽拉住他：“小点声，你想要她换衣服中途走出来吗？知道你喜欢*大的，但你这也太龌龊了吧！”
乙骨忧太脸红：“我没有那个意思！”
玛丽模拟出阿尼亚经典嘲讽笑容。
乙骨忧太：“……”
……
说起来黑岛奈，乙骨忧太最初对她的印象是“这就是五条老师的神秘老婆吗”（不过后面澄清了误会
之后就是在神奈川，印象也不是很深刻。
真正熟悉起来是在盘星教。
玛丽经常讲她是个温柔的人，但乙骨忧太只感受到这家伙的恶劣。
不止玛丽，就连他本人都被她戏耍了好几次。
这会儿跟着黑岛奈特训，心中难免有些忐忑。总有种同伴给你过生日准备了生日蛋糕，迟早会把蛋糕扣在自己脸上的不安。
乙骨忧太背着武士刀，“我们要做什么？”
黑岛奈：“别急。”
乙骨忧太乖乖回答：“好。”
它四处看看：“玛丽呢？”
黑岛奈：“在我这里。它之前是我的人工智能……现在也是，你先别吵。”
游戏安静地哼了声。
黑岛奈：“我们一般通过脑电波交流，你要它出来陪你吗？”
乙骨忧太摇摇头，“玛丽很喜欢待在你身边的。”
黑岛奈笑笑。
她带着乙骨忧太开始city walk。
乙骨忧太实在是太乖了，他都没问为什么，乖乖地跟在她身边，期间还等她买了两个冰激凌。
黑岛奈：“我请你吃了个冰激凌。”
乙骨忧太迟疑：“谢谢？”
黑岛奈按着他肩膀：“我走不动了，背我。”
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微不可查地叹气，他蹲下身背起黑岛奈：“那我们回盘星教吧。”
黑岛奈：“不要。”
看不到背上人的表情，但能听到她语气之中的背上和落寞。
“我每天只能待在盘星教，难得可以出来走走，我只是想呼吸一些外面的空气……”
乙骨忧太接受一个道德绑架：“我们去哪里？”
黑岛奈：“向前走。”
游戏：“忧太，唉。”
黑岛奈在脑海里同它讲：“你叹什么气？”
游戏：“感叹靠谱的家伙们都会被道德绑架。”
黑岛奈：“所以才靠谱嘛。”
游戏：“其实我在高专也学到一个道理。”
黑岛奈好奇：“是什么？”
游戏：“等等再告诉你。”
黑岛奈眨眨眼。
哇。
游戏都学会留悬念了呢。
乙骨忧太按照黑岛奈的指路弯弯绕绕的走了一通，停在一栋偏僻的茶楼旁。
“我们要去喝茶吗？”
黑岛奈揉揉他脑袋：“我们请人喝茶。”
乙骨忧太：“？”
黑岛奈：“你会害怕吗？”
乙骨忧太疑惑：“怕什么？”
黑岛奈站好：“我不知道呢，我妈妈告诉我要勇敢，但我也没多勇敢。”
乙骨忧太抿抿唇，安慰她：“黑岛已经很勇敢了。”
“没有吧。”
黑岛奈无辜看他。
“我妈妈说要勇敢多尝试不同类型的男人，我都没做到呢。”
乙骨忧太：“……”
又被耍了。
他默不作声地走进茶楼，突然意识到里面竟然没多少人的气息，不应该说只有一个人的气息。
楼上走下一位优雅恬静的男士。
他笑着温柔道。
“没想到今天会有客人呢。”
黑岛奈举手：“我要一杯92年的乌龙茶，水温要65度，最好我喝的时候还有你在旁边给我按摩，可以吗羂索？”
羂索：“……”
羂索表情明显的愣了下，才缓缓续上笑：“你知道我啊。”
黑岛奈指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到别人头顶的真实名字。”
游戏：“……谁会信呐。”
羂索眯起眼睛，“这样啊。”
游戏：“……”
黑岛奈双手插兜，抬抬精致的下巴，“忧太去揍他，他就是你今天的特训对象。”
乙骨忧太：“……”
不，虽然他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会读空气。
绝对不是特训。
他们就好比是漫画里的反派，人家在和室正好好喝茶呢，然后他们招呼都没打就把们踹开进来讲踢馆。
这种剧情……
角色都没什么好下场。
羂索：“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吧。”
黑岛奈小声和乙骨忧太讲：“他想下毒。”
乙骨忧太也小声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羂索是谁？”
黑岛奈讲悄悄话：“他之后会封五条老师，渗入高层，还杀了夜蛾校长。”
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
这么重要的消息一开始就要早点讲吧！
羂索笑笑：“原来回溯时间的术式是真的啊。”
他挠了挠脑袋。
“我一直都在疑惑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你应该已经回溯过时间了……不过长期消耗灵魂现在也很虚弱了……”
乙骨忧太拔出武士刀，他战斗时候面相都坚定了许多。
黑岛奈侧头看他。
游戏：“让我出去！我要战斗！”
黑岛奈安抚游戏：“你忍一忍。”
游戏：“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帅气身影！”
黑岛奈：“我这会儿想看忧太的。”
游戏冷笑：“有新欢了是吧。（我是说小玛丽）”
黑岛奈：“……我们一般不把括号里面的读出来。”
游戏：“哼。”
这会儿的乙骨忧太对上羂索还是有些困难的。
黑岛奈挡在他面前，抬手抹去因为剧透而吐出的血，“对不起啊忧太，是我太自大了，这不是你的战斗。”
她说。
“我拦住他，你快走。”
她虚弱的下一秒就会倒下一样。
乙骨忧太心想。
他握着刀走向前，“这不是我的特训吗？怎么能走？”
黑岛奈：“你这样子我很容易因为吊桥效应爱上你的。”
里香从乙骨忧太身后浮现，恼怒吼道：“我的！忧太是我的！”
黑岛奈诚恳认错：“对不起，我就是口嗨。我喜欢大叔。”
里香：“……”
游戏：“里香都被你搞沉默了。”
黑岛奈敷衍嗯嗯两声，在乙骨忧太和羂索的战斗之中偷偷摸摸往安全地带躲藏。
游戏：“我总觉得我们忘记什么事了。”
“什么？”黑岛奈甚至都找到了个干净的茶杯，开始给自己倒热水喝了，“忧太借用里香的力量了。”
她掏出手帕擦擦眼泪：“忧太，忧太成长了呢。”
游戏吐槽：“不要随地大小cos。”它机械音骤然尖锐，“我想起来了，羂索！羂索会开领域！”
羂索：“诅咒女王就这点程度吗？”
“那要不要试试诅咒之王啊羂索？”
黑岛奈把乙骨忧太带到身后，双手结印，露出了个意味不明地笑，“领域展开——”
「伏魔御厨子」
羂索瞳孔地震。
谁？
谁的领域？
黑岛奈还顺便给乙骨忧太开展一次领域教学，她按着乙骨忧太的灵魂让他放松，“你这会儿应该嚣张一点。”
乙骨忧太灵魂一震。
黑岛奈：“快，谴责他，辱骂他，鞭打他。”
乙骨忧太：“？”
黑岛奈鼓励：“咒术师要释放自己，先从言语开始，快骂他猴子。”
乙骨忧太鼓起勇气：“……这是你满足你的恶趣味吧？”
黑岛奈痛心疾首：“我这会儿好虚弱，只有听到你骂他才能缓解胸闷气短的症状。”
乙骨忧太努力镇定：“我刚刚就想讲了，你在道德绑架我对吧？”
游戏看不下去了：“快结束吧，搞的好像在和羂索玩dirty talk一样。”
黑岛奈：“……”
这游戏最近好黄暴啊。
杀死羂索，解除领域。
乙骨忧太还没来得及从里香成佛的情绪之中回神，回头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黑岛奈，心中一惊。
“你怎么了？”
黑岛奈：“累了。”
乙骨忧太扶起她，这家伙经常在开玩笑，有时候也会用自己虚弱的灵魂开一些道德绑架的玩笑。
但这么虚弱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像是要消失了一样。
黑岛奈断断续续：“你要接受，咒术师的道路，会有同伴死亡。”
乙骨忧太脑袋有一瞬的空白，像是很茫然，他学会接受死亡了吗？
如果这也是特训内容，会不会太残酷了。
他听到自己有些发颤的声音，“在开玩笑对吧，又是玩笑是吧……”
“发生什么了？”
夏油杰和五条悟赶了过来。
夏油杰皱着眉从乙骨忧太手中接过黑岛奈。
黑岛奈睁开眼望向他，虚弱道，“你来了啊。”
夏油杰眼神晦涩，他好像要讲些什么，喉结滚动了下，最终只是轻轻嗯了声。
黑岛奈：“你讨厌，非术师吗？”
夏油杰：“嗯。”
他微微垂下眼睫。
“就算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从来没改变自己的想法。”
黑岛奈笑笑：“那就去做吧，杰。”
夏油杰抱紧她。
“为什么……”
明明知道自己灵魂很虚弱，但从来都不珍惜生命，自暴自弃地放任自己走向生命尽头。
不管发生什么，都没有想过依赖他，或者她更亲密一些的五条老师。
明明讲过会依赖他。
夏油杰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苦夏，重新面对同伴的死亡，但这一次只觉得空空荡荡的茫然，脚下好像踩着万丈深渊落不到实处，一直飘忽不定。
“在我身边，一刻也没有快乐过吗？”
一点也没有留恋过这个世界吗？
黑岛奈眸色怔住，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有的。”
夏油杰抱着她，力度要把她嵌入血肉般，他低低请求：“拜托再坚持一下。”
黑岛奈半垂着眼睫。
“这个世界，很难让我发自肺腑的笑出来了。”夏油杰说，“但是我们一起，也许能寻找到和世界平衡的边界。”
黑岛奈：“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说——”
“do的时候，很快乐。”
第98章 一起走到时间的终点
黑岛奈昏迷之前, 看到的是夏油悲伤到狰狞的表情。
唉。
他好伤心的样子。
但我还能活几个月。
游戏：“………”
夏油杰后槽牙都咬紧了喂！
它真的很少同情黑芝麻糊，但这种情况很难不同情。
黑芝麻糊的悲伤都续不上了。
……
医务室外面。
乙骨忧太把前因后果都叙述了一遍，从里香成佛到黑岛奈开领域。
玛丽给他放了个模拟烟花, “恭喜忧太！”
乙骨忧太：“啊，谢谢。”他态度又有些低落，“如果我可以再强大一些, 就不会有这种局面了。”
玛丽：“不用谢我, 这是奈奈让我给你准备的烟花。”
乙骨忧太愣住。
玛丽语气笃定：“不用担心，她不会死。”
在有狗血值可以修复灵魂的条件下却不去使用, 一定在偷偷摸摸打什么鬼主意。
乙骨忧太激动：“是有恢复灵魂的办法吗？”
玛丽：“有的。”
这个答案让在场的三位都暗自松了口气。
夏油杰皱着的眉头几乎没有松开过, “她的灵魂，是什么样子？”
玛丽：“你要看吗？”
夏油杰扬眉。
玛丽：“看了不可以生气喔。”
乙骨忧太心想，以前总觉得它语气欠欠的, 认识黑岛奈之后才明白这家伙在模仿黑岛奈。显然一个比一个欠。
总觉得这个答案充满了坑。
他默默缩到角落, 和五条老师站在一起。
夏油杰还在反问呢：“有什么好生气的？”
玛丽：“好吧。”
它投放出影片。
【……
黑岛奈期待, “能看到我的灵魂吗？”
五条悟：“嗯。”
黑岛奈：“什么样子？”
五条悟努力回忆，“你看过那个动画片吗, 就是那个，那个主角一出场就会拥有闪闪发光的特效。”
黑岛奈：“没有。”
五条悟：“那没办法了, 我已经很努力形容了。”
黑岛奈冷漠转身, 走出游乐场的瞬间头顶突地炸开礼花。
白毛拿着礼花筒从树上跳下来，他打了个响指，那些从细碎的礼花亮片在咒力作用下围绕着黑岛奈一片一片的燃烧起来。
“当当当~那个主角就是这种出场！”
黑岛微微怔神。
五条悟顺手把用光的礼花投进垃圾桶，“不过黑岛的灵魂是金色的呢。”
黑岛奈：“……嗯。”
五条悟微微弯腰凑到她面前：“你不会感动到说不出话了吧？”
黑岛奈：“……不，就是突然有点怀念之前横眉冷对又桀骜不驯的你了。”
五条悟抬手把她头发沾着的碎片摘下来, 在手中燃烧成灰，“很抵触吗？”
黑岛奈：“嗯？”
五条悟双手插兜, 慢悠悠道，“因为不停地回溯时间，所以面对煽情的部分一律跳过，是在抵触向你散发出善意的人，还是在抵触试图接纳你的世界？”
黑岛奈没回话，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五条悟。
白毛回头冲她笑了下，满满少年感的狂妄肆意，“既然时间是向前的，那么，和我。”
他停顿了下，“和你最好的朋友，还有其他许许多多喜欢你的人，迟早可以一起走到终点，是吧？”
……】
不好。
事情复杂起来了。
乙骨忧太忍不住看向五条悟。
夏油杰也非常沉默地看了他眼。
五条悟终于满脸正经的开口感叹：“年轻的我好懂浪漫啊。”
“………”
家入硝子推开医务室的门，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古怪的氛围，“？”
“烧已经退了，不过灵魂的损伤很大，要静养一段时间。”停顿了下，她欲言又止的点名道，“夏油。”
夏油杰看她。
家入硝子：“要禁欲一段时间。”
夏油杰：“……我知道了。”
玛丽侧头看乙骨忧太，“你脸红什么，这么纯情？”
瞬间收获众人视线的乙骨忧太慌乱摆手，“不是，我……”他还是个高中生啊，听到这种话题当然会不好意思！
五条悟岔开话题，他站起身，辨不出具体神色，“我要去开个会，玛丽和忧太跟我一起。”
玛丽：“啧啧。”
玛丽跟上五条悟，等走出医务室大门才开口，“给挚友腾出独处的时间吗，五条老师？”
尤其是还听到了挚友讲，在这个世界无法真心笑出来。
它说完见五条悟搭话的兴致不大，于是怂恿白毛，“把人抢回高专啊，你可是独一无二的！”
五条悟双手插兜，感叹道，“人工智能也会开玩笑了呢。”
玛丽：“哪里开玩笑了？新宿决战她讲过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那是另外时间的我。”五条悟抬手敲敲它脑袋，“就算你再怎么坚定时间线会整合，这里也是活生生存在的世界，而不是你们主线的分枝。”
所以，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要混淆。
玛丽哦了声。
“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五条悟拿出人民教师的威严：“你和忧太去上课啊，忘了今天还有课吗？”
玛丽：“……”
可恶。
白毛就是在给黑毛创造独处机会！
赶走了玛丽和乙骨忧太，五条悟朝会议室走过去，嘟囔着叹气。
又要问里香和坂田的事情。
真是一群不近人情的老家伙。
……
黑岛奈醒过来，入目的是熟悉的医务室，神色有些恍惚，“教主？”
夏油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闻言露出了个温柔的笑：“感觉怎么样？”
黑岛奈撑着身子坐起来：“挺好的。”
夏油杰扶着她，在她身后加了个靠枕，眼睫微垂，与以往不可一世的孤傲神色截然相反，多了些悲伤与无奈。
“——我那会儿以为你要死了。”
黑岛奈眨眨眼。
夏油杰抬手拂开她额头的碎发，掌心贴在她额头，“我都还没有认真去了解过你。”
黑岛奈：“怎么会？你了解的可透彻了。”
夏油杰瞬间就听懂她在讲什么黄色话题，凝聚起来的悲伤顿时又哽住不上不下，像是喉咙卡了颗咒灵玉一样难受。
他轻轻叹了声，“不喜欢煽情吗？”
黑岛奈：“不是。”
这种情况被生奶油调理了差不多了，她现在并不抵触煽情，只是觉得感情的表达是一件很伤心情的事情。
会让人永远沉浸在悲伤之中。
“教主不要难过了。”她说，“如果以这么悲伤的开头来了解我，也会是悲剧结尾。”
黑岛奈抬手拍拍他的灵魂。
“想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要开开心心的嘛。”
她说完又小声嘀嘀咕咕。
“不过教主好像没开心的时候……你do的时候也不开心吗？”
夏油杰眼神狰狞：“……”
她还好意思提这件事。
他无声深吸一口气，“硝子讲，要禁欲一段时间。”
黑岛奈天都塌了，“为什么！我唯一的快乐也要被剥夺吗？”
夏油杰：“………”
夏油杰抬手按按眉心，“所以，只有这种事才快乐吗？”
黑岛奈无辜望着他。
想了想又非常迅速的询问。
“教主快说出来一件你觉得快乐的事情，不许思考。”
夏油杰：“每天回到卧室要见到你的时刻。”
黑岛奈：“……”
嗯？？
教主你的嘴硬人设呢？这么快就舍弃了吗？
“一直困在时间的诅咒里面很难熬吧。”夏油杰握住她的侧脸，声音很轻，却又显得很重，像是要敲打在她心口，“让我陪你一起走到时间的终点，好吗？”
黑岛奈没料到他突然讲这种话。被差点死掉这件事刺激到了吗？
“不用立刻回答。”夏油杰温声说：“也许不知不觉我们就一起走到了终点。”
黑岛奈抿抿唇，“说不定呢。”
夏油杰笑，“是呢。”
不大习惯他突然走这么温情的路线，黑岛奈转移话题：“我们这会儿在高专吗？”
夏油杰：“嗯。”
黑岛奈叹气：“我都没拿到高专的毕业证。”
夏油杰：“我也没有。”
黑岛奈：“我们果然拿的是辍学混混误入歧途的剧本。”
夏油杰好笑：“和我在一起是歧途吗？”
黑岛奈大为震撼：“你都是最邪恶的诅咒师了……说起来，我们在高专不会被抓起来吗？”
夏油杰无奈捏捏她的脸：“不会。”
黑岛奈疑惑。
夏油杰：“叛逃这种事我也算有些经验。”
黑岛奈：“呦呼。”
教主讲这话的时候真的蛮帅气的。
*
因为灵魂的问题，夏油杰原本想带黑岛奈出国度假，但被她拒绝了。
这会儿还是待在盘星教。
黑岛奈趴在夏油杰后背，像个挂件一样挂在他身上，“教主最近没有事情吗，不去搞一个百鬼夜行毁灭世界吗？”
夏油杰无奈：“你怎么对百鬼夜行这么执着？”
黑岛奈鼓鼓腮帮子，忽然侧头亲了亲他耳垂，“教主的耳钉好大啊。”
夏油杰：“别闹了。”
黑岛奈：“怎么了？不可以亲亲你吗？”
夏油杰：“……”
说实话，黑岛奈第一次主动亲他的时候他还很激动。
然后就意识到这家伙在搞事。
尤其是讲过禁欲之后。
夏油杰都没想到她撩拨人的手段有那么多。
现在已经很有经验地把人控制住，按进怀里。
小猫咪完全没法动弹。
黑岛奈忽然顿住了下，和夏油杰一起抬头望着远处。
“是最初那个被封印的灵魂诅咒现世了。”
夏油杰不冷不热地嗯了声，完全没有起身要去参加战斗的意思。
黑岛奈：“走啦，教主去把诅咒吃了。”
夏油杰：“我也不是什么都吃。”
黑岛奈咦了声，“真的假的，那种浑身冒着粘液的诅咒你都吃过，这你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夏油杰眼神狰狞，“咒灵玉就是单纯的咒灵玉，不用去想它本体是什么样子。”
黑岛奈拍拍他的灵魂，“乖啦，我们去那边看看。”
她试图从夏油杰怀里面挣扎开，发现这家伙抱得很紧，于是凶残威胁道：“再不松手我就把你改造成人妖。”
夏油杰：“……”
夏油杰轻轻叹气，“一定要去吗？”
黑岛奈执着：“嗯。”
等他们乘坐虹龙赶到地方的时候，高专人士已经到了。
黑岛奈挥手，“五条老师！”
五条悟也笑着挥手，“黑子今天穿的好少，不冷吗？”
黑岛奈：“不冷的。”
玛丽哼哼唧唧，“忧太，我们就是空气呗你知道吧，就是连个招呼都不值得的空气。”
乙骨忧太：“……”
玛丽：“你不伤心吗？”
乙骨忧太委婉：“我觉得，我们可以主动打招呼。”
玛丽：“……”
熊猫小声问他们，“是之前传说中悟的神秘老婆吗？”
然后就收获了夏油杰的一记眼刀。
乙骨忧太解释，“那是黑岛的男朋友。”
熊猫懂了，“抱歉，我是熊猫，不懂情情爱爱。”
玛丽鄙视看他。
呵呵。
穿着纸尿裤都要表白的是谁？
五条悟正在和他们讲解战局，“西蒙已经进入帐内，他们说有独特的封印这个诅咒的办法。”
黑岛奈看向帐内。
五条悟：“不用担心，冥小姐马上就到了，可以通过乌鸦现场直播。如果有什么风险我们就直接进入帐内。”
因为西蒙交代过在他解决之前都不要进入帐内，所以这会儿只能在帐外等待。
黑岛奈沉思。
嗯……
进不进去啊。
教主别一直按着我，我又不会偷跑。
兰斯安慰她：“放心吧，之前就是西蒙叔叔封印的，你要相信他。”
黑岛奈认真地拍拍他，“谢谢你，我准备进去了。”
夏油杰按住她。
黑岛奈回头看他。
夏油杰：“我和你一起。”
黑岛奈笑笑，“好啊。”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喊道，“玛丽——”
正在嘟嘟囔囔抱怨的玛丽一个箭步冲过来，“我来啦宝贝！”
乙骨忧太看向在帐外的五条悟，“老师您不进去吗？”
五条悟望向帐内，“那不是我的战斗呢。”
封印或者杀死诅咒对黑岛奈来讲都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虽然这个造成一切罪魁祸首的诅咒确实很强，不然西蒙也不会只想要封印它。
黑岛奈说：“可能会死喔。”
夏油杰不怎么在意的笑笑：“所以呢？”
游戏：“……”
游戏问黑岛奈：“你有什么打算？”
黑岛奈：“还记得西蒙讲过的那个，自我治愈灵魂的术式吗？”
游戏：“你学会了？”
黑岛奈：“没。但我需要一点压力。顺其自然的话我觉得我很难学会。”
游戏懂了。
难怪狗血值也不用来修复。
游戏暗戳戳说：“黑芝麻糊是不是很碍事。”
黑岛奈：“没有啊。”
游戏：“呵呵。”
确实也没有妨碍她，因为黑岛奈现在打架都不追求循序渐进，直接轮流开大，从我的挚友一路开到领域，领域甚至能等冷却之后轮流开好几种。
跟新手玩游戏，哪个技能亮就点哪个一模一样。
完全大开大合。
西蒙和夏油杰站在一起，两脸震惊。
西蒙：“好多领域。”
夏油杰：“嗯。我女朋友。”
西蒙：“……”
能不能先给这个一撮毛一拳。
他神色忽然顿住，看向将灵魂损耗压低到极限，又突然爆发的女孩。
自我治愈的灵魂……
夏油杰瞳孔倒映出金色光芒，黑岛奈结束领域走到他面前，嘚瑟道，“我这会儿超强。”
夏油杰忍不住笑。
“嗯，超强。”
游戏说，“要不要和夏油杰道个别？”
还在嘚瑟的黑岛奈：“嗯？”
游戏：“因为时间线整合完毕，我们要离开了。”
黑岛奈：“呦呼。”
游戏：“呦呼是什么意思？”
黑岛奈：“意思是，我可以见到西尔维亚了。”
游戏：“……夏油杰呢？”
这家伙不至于人渣到一点情谊都没有吧，不会吧？
那太好了！
黑岛奈说，“当然要等他记起这些事情之后好好谴责他。”
游戏：“………”
黑岛奈抱住夏油杰，“教主。”
夏油杰好笑：“怎么了？”
突然这么热情。
黑岛奈：“和你在一起也很开心，尤其是逗你玩的时候。”
夏油杰眸色微怔。
黑岛奈脑袋埋在他胸前，“所以时间线整合之后，我会去找你喔。你说过要陪我走到时间终点的。”
夏油杰轻轻按着她脑袋。
会的。
会走到时间终点。
*
——2009年——
晚风微凉。
夏油杰结束工作离开办公室。
途中遇到同样加班的斋藤，他还顶着一张二次元的线条脸，头发也很茂密，见到夏油杰打了个招呼。
“你最近工作很多吗？”
夏油杰微微扯出了个客套的体面笑，“还好。”
只是多加班就可以不去想另一个时间线发生的事情。
斋藤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讲。
他们一同等电梯走到一楼。
从黑岛奈消失之后，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变了很多。
夏油杰的变化也很大。
在总监会看起来很温和，手段却狠戾又不留情面。
毫不夸张的讲。
他有时候见到夏油杰都会觉得有点恐惧。
电梯叮咚了声。门缓缓打开。
斋藤还是鼓起勇气讲，“夏油。”
夏油杰停下脚步，“怎么了？”
斋藤：“其实我想告诉她，我现在在努力工作。”
“她告诉我，哪怕再微小的灵魂也能创造奇迹。”
夏油杰回头笑笑，“如果她知道的话也会很开心，所以要好好加油呢，斋藤先生。”
斋藤：“嗯！”
转过身，夏油杰就敛了微笑，拖着疲惫的灵魂往公寓走。
毕业，工作。
日复一日的祓除咒灵，吸收咒灵……哪怕如今咒灵玉的味道是甜的，也无法掩盖其中的苦涩。
难道除了透过领域窥探到另一个时间线的一角之外，别的什么也不能做吗？
远处冰激凌车拉着欢快的音乐声慢吞吞路过。
小巷走出来一直黑色卷毛猫，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夏油杰并不喜欢养宠物，这会儿鬼使神差地蹲下身。
猫猫走到他面前，歪歪脑袋望着他。
“好乖呢。”
夏油杰把猫猫抱起来，“流浪猫吗，跟我回家吧。”
他现在的住处是间单身公寓。
推门开灯，房间里面整洁到近乎空荡，像是没什么人居住的样子。
夏油杰把猫猫带到浴室，无视它抗拒挣扎的动作。
“先洗洗，你太脏了。”
把猫猫放进水里从头到脚好好洗了一遍，吹干净毛发，小猫咪的表情都逐渐生无可恋。
夏油杰揉揉它脑袋，起身去冰箱看了看：“嗯……好像没什么适合猫吃的……生牛肉好了。”
猫猫：“……”
完全不吃。
夏油杰给她在牛肉上面打了个无菌蛋：“吃吧。”
很豪华。
但猫猫不吃。
夏油杰开了瓶啤酒，撑着下巴看她，“总不能要吃熟的吧？”
猫猫点头。
夏油杰：“？”
夏油杰瞳孔骤缩，小心翼翼又忍不住试探的喊道，“爱丽丝？”
猫猫疑惑。
夏油杰按按眉心，“真是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呢。她的猫猫形态是金加白的配色。
夏油杰把牛肉煮熟了放在它面前，结果这只猫也不吃。
果然是幻觉啊。
看到的点头应该也是巧合。
夏油杰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猫粮，倒在了盘子里，“饿了可以吃喔。”
好吧。
但猫猫并不想吃猫粮。
……
翌日。
夏油杰看着已经空了的盘子，又给猫猫加了些猫粮，放了碗水，揉揉它脑袋：“我去上班了。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猫猫抬眼瞥他，又懒洋洋地闭上眼睛睡觉。
等站在窗口望着夏油杰彻底离开之后，猫猫瞬间变成人。
黑岛奈：“我好饿。”
游戏：“谁让你变成猫的？”
黑岛奈不开心：“我就是想看看改变灵魂状态能到哪一步啊，谁知道就遇到芝麻糊了？”
游戏呵呵冷笑：“那你走呗。”
黑岛奈祭出经典语录，“来都来了。”
游戏炸毛：“我就知道！你要和芝麻糊在一起对不对！你就是看上他了！”
黑岛奈无语，“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们睡都睡了，说不定肚子里都揣一个了。”
游戏：“……”
黑岛奈：“你怎么不讲话？”
游戏：“在自闭。”
黑岛奈：“好了，我开玩笑的。”
游戏代码充满希望的一闪。
黑岛奈安慰它，“没有孩子的，安心啦。”
游戏：“………”
它说的是！在一起！这件事！
黑岛奈把猫粮埋进花盆里面，然后从冰箱拿出泡面开始给自己煮泡面。
游戏忍不住出声，“大清早就吃泡面吗？”
黑岛奈：“好像我会做别的一样。”
游戏想想她的厨艺觉得很有道理。
黑岛奈：“打个鸡蛋，然后再放点牛肉……油杰冰箱里面储存的食物好少啊。”
稍微用一用就知道少了什么。
算了。
先填饱肚子吧。
游戏鄙视：“玩这种家里突然多了个人的游戏很符合你的恶趣味吧？”
黑岛奈无辜：“有吗？”
她煮好泡面，坐到矮桌然后打开电视，开始享受今天的生活——
领域里面的关于灵魂的诅咒冒了出来。
黑岛奈瞥了它一眼，准备今晚就让夏油杰吃了它。
“你说我要给他准备一个什么惊喜吗？”
游戏：“呵呵。”
黑岛奈：“别这么冷漠嘛。”
游戏：“布置成生日快乐的模样，然后和伏黑甚尔一起从他的床上跳出来，庆祝他生日快乐。”
黑岛奈：“……”
游戏有理有据，“死而复生的情况下，夏油杰见到你一定是惊喜交加，绝不会谴责你和甚尔从他床上出来这件事。”
黑岛奈：“………”
黑岛奈：“你写狗血剧本的功力大增啊。”
游戏：“哼。”
旁边的诅咒试趁黑岛奈和游戏正在讲话，出其不意偷吃了一口泡面。
当场暴乱。
黑岛奈：“？”
发生了什么？
诅咒乱窜都出现残影了，公寓里面全是噼里啪啦声响家具倒塌的声响。
黑岛奈：“！”
黑岛奈锤诅咒一拳。
诅咒毫无悔意：“难……吃……”
黑岛奈：“……”
说实话，她之前虽然不会做饭，但泡面煮的还行，绝对谈不上难吃。
自从和夏油杰共感尝到了咒灵玉的味道之后，就好像开了难吃buff，再怎么简单的食物经过她的雕琢都变得难以下咽。
黑岛奈眼神呆滞地等诅咒平复心情。
游戏呦了声：“芝麻糊的惊喜来了。”
黑岛奈：“……”
……
夏油杰临时收到窗组织勘测到的诅咒。
“……虽然只出现了一分钟，但初步估计可能是在特级，刚巧五条先生去国外出差，所以只能麻烦您了。”
工作人员拜托道。
夏油杰安抚的笑笑，“我知道了，地点刚好就在我家附近。”
工作人员：“那就拜托您了。”
夏油杰赶到案发地点，没有察觉到特级诅咒的气息，但感受到了另一抹熟悉的气息。
他飞奔上楼，果然看到正蹲在他家门口的粉发女孩。
黑岛奈见到他，眼神一亮，给了他一个双向奔赴的拥抱，“油杰！”
夏油杰拥到她的那一刻才仿佛从泡沫般的梦境里面走到现实。
是真实的。
真实的触感。
真实的温度。
夏油杰埋在她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还能闻到她洗发水的清香，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心，“你回来了，爱丽丝。”
黑岛奈怔了怔：“嗯。”
夏油杰拥抱了一会儿，松开她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先进屋再聊……”
话音戛然而止。
夏油杰略有几分呆滞地望着满地狼籍的公寓。
连同刘海也呆滞了。
特级诅咒……
黑岛奈凑到他身边，“小猫咪只是想要给你打扫一下家里卫生嘛油杰，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穿西装真的很帅欸，我见到第一眼都要沦陷了呢！”
夏油杰回过神，扭头微笑看她，“你也这样哄他的，对吗？”
黑岛奈努力冷静，“没有啊。”
第99章 腰好细啊五条
if加入咒灵阵营（没有回溯到DK时期）
——2018年8月——
天气, 小雨转大雨。
黑岛奈站在商铺屋檐下躲雨，眸色出神地望着的雨幕。
游戏骤然上线：“我刚去开了个会。”
黑岛奈：“嗯？”
游戏：“我要转职成狗血游戏了呜呜呜呜……”
“真的假的？”黑岛奈呆滞，“我根本毫无经验。”
游戏沉默两秒, 忍无可忍，“太过谦虚会让人鄙视。”
黑岛奈：“……”
这游戏越来越不讨喜了。
游戏讲解了狗血游戏的规则，“我先写个狗血剧本吧, 其实我觉得自己发挥完全没问题……哇, 狗血大户要来了。”
它说的是真人。
黑岛奈也看到了，但实在不想理会, 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咒灵显然没放过她——
“啊呀。怎么有这么狼狈的小猫咪呢？”
真人走到她身边，微微弯腰，“忘记带伞了吗？”
黑岛奈瞥他：“你带了？”
游戏紧张。
自从回溯时间到这一周目, 黑岛奈对真人的态度就越来越放肆。
完全没有之前周目的温柔。
但真人居然忍了。（可能是觉得这种灵魂有趣？）
不管怎么说, 游戏都有点怀疑真人的属性了。
真人站在她身旁, 微微弯起眼眸，异瞳熠熠生辉：“我也没带欸, 我们一起等雨停好啦。”
黑岛奈：“嗯。”
她垂头玩手机，真人先是看了会儿她玩游戏, 又看向来来往往的行人。
过了几分钟。
真人又垂头认真询问：“奈奈, 为什么会有人在雨中亲吻？”
好奇的就像纯洁无瑕的小孩发出天真疑惑“爸爸为什么要压在妈妈身上啊”。
黑岛奈也像是面对这种问题束手无措的家长——
才怪呢。
她头也没抬的回：“因为他们喜欢吃对方口水的时候加点雨水滋润。”
真人眨眨眼：“这样吗？”
黑岛奈：“不然呢？”
真人：“原来是这样啊。”
游戏：“……”
虽然知道你是个刚出生的咒灵，但什么都相信会被忽悠惨的。
黑岛奈其实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她当时满脑子都在想，要输了要输了，这局要输了……
直到三天后。
与咒灵一起在电影院看电影, 真人还秉承着不可以在观影期间讲话的规则乖乖等电影放完。
“奈奈，他们为什么要在电影院接吻？”
电影还没放完。
黑岛奈已经沉浸在剧情当中了, 她用手机打字：“因为电影院不允许说话。”
真人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黑岛奈都快被电影里面的男女主感动哭了，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掺着两道缝合线的脸。
他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她嘴巴。
“？”
“！”
真人抬手，食指按在她唇瓣，轻轻嘘了声，“电影院不可以讲话喔。”
黑岛奈：“？？？？”
游戏：“（——）这家伙在做什么啊！”
黑岛奈眨眨眼。
充满问号的脑子开始转动，在脑海里同游戏交流，“狗血值涨了吗？”
游戏：“？”
游戏暴躁：“这会儿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
黑岛奈：“不然呢？”
游戏：“哈？！”
黑岛奈无所谓，“咒灵又没有性别，把他当女孩子就好啦。”
游戏：“……”
游戏：“这不能吧，写小说真人都得用男他啊。”
黑岛奈：“那他在舅舅散步里面还是JK呢。”
游戏开始摇摆。
黑岛奈振振有词：“剧本完全可以是我深入潜伏在邪恶阵营，腐蚀掉他们。忍辱负重饱受误会的美强惨才是经典狗血！”
游戏彻底被说服了。
等到电影散场，黑岛奈抱着还没吃完的爆米花离开。
真人脑袋枕着双手跟在她身边慢悠悠走着，忽然感叹道，“奈奈的嘴巴好软啊，还有点甜。”
黑岛奈：“真人。”
真人看她。
黑岛奈认真看他，“你知道你是我的挚友吧。”
真人眨眨眼。
黑岛奈：“所以刚刚那个吻是闺蜜之间的吻喔，直女之吻你懂吗？”
真人努力辩解她话语的意思。
黑岛奈直截了当：“你是女人。”
“……”
“欸？”
*
突然被当成女人，真人其实并不高兴。
因为他既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他根本就不是人。
“——这样啊，那你就是无性别咒灵咯。”黑岛奈不怎么在意的讲。
真人撑着下巴，一针见血的问，“奈奈很不希望我有性别吗？”
黑岛奈反问：“你想要拥有性别吗？”
一旦属于她不想要回答的问题都会用反问重新抛回来，或者是在规避某种答案。
在规避什么呢？
真人俯身凑到正在玩手机的她面前（还有玩手机，她最近越来越爱玩这种没营养的游戏。
他微微笑道，“奈奈想让我是什么性别？”
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黑岛奈身子后仰，因为椅子没有靠背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
咒灵顺势就压了过来，掌心按在她脸庞，蓝色的长发垂落扫在她脸庞肩膀。
他望着她有些摔懵的神色，“女人也好，男人也好，我可以随便改变灵魂的形状，肉体的形态……奈奈觉得哪个更好？”
黑岛奈不假思索：“女人。”
真人：“为什么？”
黑岛奈：“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想要我的挚友也是女人。”
真人意味深长的哦了声，垂头又凑近了些，凝视她金色的眼眸，“可我觉得，男人很适合我。”
她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规避最终结果，便自暴自弃地瘫着摆烂。
“——随便你啊。”
她的态度越来越敷衍了。
如果之前，一定会接一句“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最喜欢真人啦！”
背叛者。
真人脑海里骤然冒出这个词，犹如点燃的引线，星星火光微弱地蔓延，一鼓作气引爆炸药桶。
他抬手握住她脖颈。杀意顿时弥漫在空荡的房间。
后者没有畏惧，也没有恐慌，好似早就预料到，连反抗都没有。
他没法激起她灵魂一点点的波澜。
这就不好玩了。
“奈奈帮我一个忙吧。”
黑岛奈：“什么？”
真人眼神天真：“能帮我找个实验体吗，我最近在做把人类变大变小的实验。”
黑岛奈的灵魂浮现出厌恶。
但还是同意了。
真人像安抚小狗一样拍拍她的脑袋，“乖啦。”
*
关于实验体这件事……
黑岛奈能拖就拖，每天晚上留恋在居酒屋，拖到很晚才回家去见真人。
真人也没有说每天都问，只是偶尔会问一句“还没找到吗”。
比每天都问压力更大。
她长长叹了口气。
游戏也长长叹了口气。
黑岛奈：“？”
游戏：“狗血值涨的好快。我就说根本不用剧本嘛。”
黑岛奈暗骂：“可恶。真人。”
游戏：“叛变吧。剧情也需要一点高潮了。”
黑岛奈：“没兴趣。”
完全不想奋斗。谁知道叛变之后又会遭遇什么。
还有。
“我们一般管离开反派阵营叫做从良。”弃暗投明懂不懂？
游戏从善如流，“那我还是建议去找小明玩。”
黑岛奈：“得先找个实验体。”
有没有什么穷凶极恶又逃脱法律制裁的恶毒灵魂能让她抓到。
游戏：“没有。但我看到吉野顺平了。”
黑岛奈也看到了。
这家伙怎么走到街上也会被欺负啊。
好欺负的气质吗？
她犹豫两秒，没法视而不见，走上前狠狠撞到站在一旁微胖略高的男生。
男生一个踉跄，回神骂道，“没长眼睛啊？！”
黑岛奈瞥他：“再骂杀了你。”
男生呦呵了声，挂着意味不明的坏笑，“口气不小啊，拿得起刀吗，敢往我胸口戳吗？”
他周围的男生也放弃围殴吉野顺平，转瞬把她围了起来。
黑岛奈无声叹气。
三分钟后。
她踩着几人的倒下的身体慢悠悠离开。
吉野顺平跟了过来，“那个……”
黑岛奈都没回头，简单粗暴，“滚远点。”
——“不要对新朋友这么粗鲁嘛奈奈。”
真人出现在她身后，语气含笑。
黑岛奈：“？”
黑岛奈：“你有病吧，看到我被欺负都不出手相助吗？”
真人骤然被骂，表情懵了刹那，又极快调整好，“我以为奈奈会把那几个人送给我当作实验体呢。”
黑岛奈：“你想要为什么不自己努力？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她强烈谴责。
“就像无能又窝囊又要软饭硬吃的丈夫，还是那种能眼睁睁看着老婆被欺负的垃圾丈夫。”
真人懵：“哈？”
真人抓住重点，“老婆？”
黑岛奈：“………”
吉野顺平茫然看着他们，叫两人停止争吵，又忍不住发声：“那个……不好意思，请不要吵架了，谢谢你刚刚帮助我。”
真人：“你能看到我啊？”
黑岛奈呵呵冷笑：“你是六娃？”
真人：“？”
听不懂。
但她语气很不好。
吉野顺平在疑似小情侣吵架（？）的氛围中小心翼翼开口，“我可以看到。”
真人：“喔~”
显然是对吉野顺平来了点兴趣。
他带着吉野顺平参观了他的实验体，讲解了许许多多的哲学话题，主要是在配合吉野顺的话题聊下去。
一边聊天一边引导。
真人心想，黑岛奈是不喜欢这种话题的，以前还会附和或者反驳两句，现在直接就是“矫情不矫情”“怎么新世界的基础是你自己创造的哲学史观吗”“多看书多学习少思考，而你，我的挚友，也要像我一样，把脑子变成生锈的工具”——
态度好恶劣啊奈奈。
明明之前那么温柔。
真人略有几分哀怨地看过去，发现这家伙正躺在他的吊床吃着薯片打游戏。
“……”
也一点都不关注他了。
*
吉野顺平和真人熟悉起来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本来就是有剧情buff影响，也有真人刻意找话题兼容他的自尊心与表达欲。以及顺平本身就是个孤独的人。
多方加持之下，俨然已经成了好朋友。
吉野顺平偶尔也会问黑岛奈，“你和真人先生是情侣吗？”
黑岛奈态度恶劣，“关你屁事。抢人家挚友的小妖精。”
吉野顺平：“……”
真人：“……”
吉野顺平勇敢发言，“不是，我没有要抢真人先生的想法。”
黑岛奈：“你抢吧。我也不想要了。”
真人漂亮的异瞳悠悠看向她。
黑岛奈冷静改口，捂着脸难过道：“他都不关心我了。”
吉野顺平开始尴尬。
真人先生，为什么要用一副好有趣的表情看她啊，这会儿是要哄女孩子的，她显然是口是心非的傲娇啊。
他找了个借口迅速告辞，给他们俩腾出独处空间。
真人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会儿她的表情，“奈奈伤心的好假啊。”
黑岛奈抬头：“哪里假了，我泪都出来了！”
真人捏住她的下巴，凑到她面前仔细瞧瞧，忽然垂头舔舐掉她眼角虚伪的泪水，“还真是呢。”
黑岛奈：“……”
真人：“没什么味道。”
黑岛奈：“……你好变态啊。”
真人无辜：“有吗？”
……
有的。
游戏心想。
咒灵最近关于男女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就像他的性别一样模糊。
但黑岛奈完全把咒灵当闺蜜了。
她甚至都开始给真人买带蝴蝶结的头绳，还怂恿真人穿女装。
“我们俩同款女装！”
正在训练水母的吉野顺平小心插话，“应该是情侣装吧。”
“不过样式有些怪。”
游戏暴言。
都是裙子能不怪吗！？
然后吉野顺平投桃报李，给他们送了一套情侣装。
黑岛奈：“……”
我看错你了顺平。
她在脑海里和游戏吐槽，“要不我去和顺平发展点支线吧，关系正浓的时候被真人发现……这种剧本一定很狗血。”
游戏：“你冷静一点。”
黑岛奈穿着吉野顺平送的情侣装：“我冷静了，你冷静吗？”
游戏：“……”
游戏抓狂，“吉野顺平，他是个傻子吧！”居然觉得黑岛奈和真人拿的是人类与咒灵突破世俗观念的爱恋？？
他私底下是不是偷偷在磕啊？
邪门。
更邪门的是，咒灵团都开始有点相信这种突破世俗观念的剧本了。
“——真人，你在和这个人类小鬼恋爱吗？”
黑岛奈面无表情望着漏壶。
“怎么，你吃醋了？”
漏壶：“哈——？”
黑岛奈：“你连胸都没有，你醋个什么？”
漏壶：“哈？！！”
黑岛奈恍然大悟，左手锤右手掌心，“我懂了，真人你果然是女孩子，这蜂蜜罐头的男性特征太明显了。”
真人好奇，“欸？漏壶你有吗？”
漏壶：“？？？”
漏壶脑袋开始咕嘟咕嘟冒火，“你到底在搞什么啊真人？”
黑岛奈真诚发问：“你是来抓奸的吗？”
漏壶脑袋开始喷火。
真人及时阻止他们俩之间的战斗，手臂搭在黑岛奈肩膀，“这是我朋友喔，奈奈。”
黑岛奈：“哦。”
真人若有所思。
她果然都不在乎了，之前兴许还会讲“什么？你居然有别的朋友！”
人类呐。
他略有几分讥讽的感叹。
“漏壶最近在做什么？”
漏壶：“准备去杀五条悟。”
真人拍拍黑岛奈，“那奈奈去帮帮漏壶吧。”
黑岛奈：“？”
漏壶：“？？”
漏壶：“哈？我需要这种小鬼帮忙吗？”
黑岛奈当即抬抬下巴，倨傲道：“无所谓。你死了我会出手。”
漏壶恼火：“这个小鬼！”
真人揽住漏壶的肩膀，偷偷摸摸不知道讲了什么。
总而言之。
漏壶态度勉强忍耐了些，“跟上我小鬼，你死了我可不负责。”
黑岛奈嘲讽：“我死了你就能上位了，可把你爽死了吧。”
漏壶捏拳：“！”
他暗自下定决心。
等杀了五条悟就回头揍她。
肩膀骤然一沉，黑岛奈搭在他肩膀，“其实没关系的漏壶，我不介意我们三人行。”
漏壶拍开她的手，咬牙切齿道：“……别碰我。没下限的人类。”
黑岛奈眨眨眼，出其不意亲了口火山头的脑袋。
漏壶呆滞：……？
漏壶：“！！！”
可恶！
漏壶疯狂擦自己脑袋。
啊啊啊。
脏了！
等等等等。
这家伙是在勾引他吗？是准备借此挑拨离间吗？
绝不能上当。
漏壶充满警告的瞪她一眼，然后面不改色向前走。
黑岛奈小声同游戏感叹：“不知道为什么，亲漏壶就有种亲了口收藏的小石头的感觉。”
游戏懂了，“不仅没把他当人，也没把他当咒灵。”
就是玩具对吧。
还会脑补和气急败坏的那种玩具。
怪好玩的。嘻嘻。
……
夜晚的风正正好的温柔，月色洒落为了静谧森林镀了层夜色的孤寂。
黑岛奈坐的树上，和漏壶挥挥手，“我会为你收尸的。”
漏壶冷笑，“我赢了就揍你。”
黑岛奈疑惑，“为什么赢了要揍我？”
漏壶：“我想揍。”
黑岛奈意味深长：“哦~”
总觉得她在暗示什么不好的事情，漏壶没再多言，朝五条悟的方位赶过去。
实在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挨揍。
漏壶，完败。
黑岛奈虚情假意地擦擦泪水，“好惨啊壶宝。”
游戏：“………”
等到花御出场救人，黑岛奈也顺势出场救人，毫不犹豫就是一记大战。
「我的挚友」
黑岛奈握着刀挡在两只被误伤的咒灵身前，“快撤，我断后。”
漏壶睁着硕大的眼睛：“……”
花御有听过黑岛奈的名字，也知道她今天参战。
但是。
误！伤！队！友！了！
她感觉自己灵魂被砍了一刀。
还错过了最好的逃跑时机。
花御拎着漏壶脑袋，站在黑岛奈身后。
面前则是摘下眼罩的五条悟，他像是觉得无趣的叹了口气，“何必这么麻烦，一起来吧。”
黑岛奈猖狂：“嘬嘬嘬，快主动把头送到我刀下啊，白毛。”
花御：“……”
漏壶：“……”
喂喂，狠话也不必这么过分吧。
五条悟气笑了喂。
束缚之下，打反派是有点困难，但打主角绝对是顺风局。
黑岛奈头一次在打架的时候感受到丝滑。
游戏：“收敛点。”
黑岛奈振振有词：“他这会儿术式熔断，谁收敛谁是傻子。”
游戏：“……但是。”
算了。
它相信她心中有数——
个鬼啊。
你为什么突然开领域！
为了杀死对方吗？
黑岛奈把刀朝虎杖悠仁的方向一扔。
五条悟护着虎杖悠仁躲开。
因为虎杖悠仁体内有两面宿傩，所以并没有在领域直接发动对灵魂的攻击吗？
“就这点程度吗？”五条悟抬手结印，“那就，轮到我了——”
“怎么会呢？”
黑岛奈拍拍手。
扔出去的刀骤然从虎杖悠仁胸口钻出。
虎杖悠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怎么会。
但完全没感觉，身体却丝毫不能动弹……
刺入了灵魂吗？
黑岛奈趁机拦腰抱起花御转身就跑。
跟在真人身边，逃跑技能max。
等到了安全地带。
她蹲下身问漏壶，“还要揍我吗，壶宝？”
漏壶：“……少叫的那么恶心！”
只剩下脑袋的漏壶很有脑子的询问：“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砍那一刀的？”
黑岛奈：“是呢。谁让你态度那么恶劣，还要和我抢真人。”
花御：“……什么意思？”
漏壶：“她故意砍我们。”
花御：“这我知道，抢真人是什么意思？”
黑岛奈贴心给她解释：“漏壶想和我们三人行。就是我们仨上床玩的意思。”
花御默默松开漏壶脑袋。
漏壶：“……”
漏壶大为震撼，“这你也信？”
漏壶在真人来了之后又开始骂骂咧咧讲黑岛奈是叛徒，绝对不可信。
黑岛奈不满，“那我还救了你们呢。”
真人沉吟。
黑岛奈抱住真人的腰，“你信我还是信他？”
真人：“……”
漏壶：“你沉默什么？”
花御默默退后两步。
黑岛奈恼怒，开始质问真人，“是谁每天陪你聊天陪你玩耍陪你睡觉？”
“漏壶能做到吗？他在路上还勾引我呢！”
漏壶：“？？”
谁？
谁？？？
恶人先告状吗？
黑岛奈咄咄逼人：“而且这家伙只有嘴巴厉害，拿了全场MVP的可是我。”
漏壶：“……”
火大。
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因为她揍五条悟也是下死手去揍的——
（黑岛奈：因为五条悟揍她也是下了死手的，不认真打真的会死的哇！）
真人拍拍逐渐剑拔弩张的一人一咒灵，“好啦好啦，到底发生了什么？”
“漏壶伤的好严重呢。”
漏壶：“……”
有一半都是因为黑岛奈后来补的那一刀。
因为黑岛奈抱胸闹脾气，漏壶也不愿意开口，最终只好由花御解释了现场发生了什么。
真人揉揉黑岛奈的脑袋，温声说，“奈奈好厉害呢。”
“但是以后就要彻底和我们一起了呢。”
黑岛奈配合露出震惊与挣扎的神色，“我没有从良机会了吗？”
真人微笑：“没有喔。”
黑岛奈：“哦。”
真人：“？”
咒灵都受不了“哦”这种敷衍又冷漠的回答。
*
因为加入了围剿五条悟的战斗，黑岛奈和咒灵团逐渐熟悉。
但不知道为什么。
四个咒灵从来不同时出现。
黑岛奈想一杀四都做不到，索性重新回归摆烂状态。
偶尔逗逗吉野顺平。
还会去吉野顺平家里面蹭饭。
这天晚上，照例到了顺平家里，“晚上好，吉野阿姨。”
吉野凪笑着说，“晚上好啊奈奈，今天还有一个顺平的朋友呢。”
吉野顺平带着虎杖悠仁出来给她介绍。
虎杖悠仁瞳孔骤缩。
是她。
和那群咒灵一伙的家伙……
完全超规格的存在。
怎么办？
要打吗？
我打吗？
吉野顺平察觉到他不自然，“怎么了悠仁？”
黑岛奈打着哈欠从他身边路过，把今天带的大闸蟹递给吉野凪，顺便帮虎杖悠仁回答，“唉，都怪我太漂亮了，这家伙都看呆了呢。”
虎杖悠仁：“……”
哈？
开什么玩笑——
黑岛奈拿着可乐，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难道悠仁有别的理由吗？”
威胁。
虎杖悠仁忍气吞声，“对不起，我太失礼了。”
黑岛奈温柔摸摸他脑袋，“好乖啊。”
虎杖悠仁没忍住露出鄙视表情。
什么啊。
摸狗狗的吗？
不管怎么讲，她现在没有要打的态度，还很维护吉野家，就像是电影里穷凶极恶的恶徒要守护一处幸福港湾一样的诡异——
还有电影院死掉的人。
难道和她有关系？
虎杖悠仁一开始还有些紧绷，但融入了餐桌氛围之后，就逐渐放松起来，还开启了几段模仿秀。
余光见黑岛奈也笑了起来，无忧无虑的样子就和普通的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所以为什么呢？
虎杖悠仁产生深深的疑惑。
为什么要和那群可恶的咒灵混在一起？
结束晚餐之后，黑岛奈和虎杖悠仁一起离开。
虎杖悠仁步伐都僵硬了。
黑岛奈安慰他：“我不欺负弱者。”
虎杖悠仁：“哈？”
你上次捅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虎杖悠仁开始生气，但又很理智地问，“你和顺平，他们是什么关系？”
黑岛奈：“没有关系。”
虎杖悠仁：“你也很喜欢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饭的场景吧？”
“是呢。”黑岛奈双手插兜，“但是如果影响到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解决掉他们。”
虎杖悠仁瞳孔骤然一缩，拳头捏紧，“你这家伙——”
黑岛奈：“确定要和我在这里打？”
“我倒是无所谓。”她看向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还能看到结伴游玩笑容灿烂的高中生，“不过我们打起来，这片区域恐怕就没有一个活口了。”
虎杖悠仁咬牙。
“顺平知道你这样子吗，你就不怕他伤心吗？”
黑岛奈认真思考，揉揉虎杖悠仁的脑袋，“明天上午我再告诉你这个答案吧。”
虎杖悠仁毫不犹豫拍开她的手。
“你想做什么？”
黑岛奈：“我还没想好呢。”
“我要去吃个冰激凌，你要不要，我请你。”她朝冰激凌店走过去，“不过说起来，如果我是你，在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会更理智一些呢。”
“毕竟你身体里面，还有个不可控的两面宿傩。”
她微微扯出了个笑容，扣住虎杖悠仁脑袋，凑到他耳边语气不明道：“要和我打一场吗，宿傩？”
“用这个小鬼的身体毁掉这条街，这座城，还有这些幸福微笑的人们，他恐怕会崩溃到哭着找妈妈吧。”
虎杖悠仁脸颊裂开嘴巴，嚣张笑道：“有意思。”
虎杖悠仁猛地推开她。
黑岛奈双手举手，无辜看他，“不是你先抱着感化我的心情跟着的吗，这会儿又推开我，好无情。”
恼火是真的恼火。
这种把人命当作玩物的态度……
可碍于黑岛奈形容的惨状，虎杖悠仁又不敢贸然出手。
他担心误伤周围的居民。
最终还是黑岛奈转身去买了冰激凌，然后消失在原地。
虎杖悠仁暗自松了口气，思索再三，还是掏出手机给五条悟拨了电话。
“老师，我遇到之前那个粉头发的女孩了。”
粉头发女孩。
危险程度：特级+++
恶劣程度：特级+++
尤其是——
虎杖悠仁在第二天得知吉野顺平的妈妈死掉这件事。
直觉和黑岛奈有关系。
他握着吉野顺平的手邀请他来高专，楼梯道哒哒的脚步声阴森又令人不安。
“真人先生。”
吉野顺平喊道。
还没等虎杖悠仁说出什么话，另一道强劲的咒力呼啸而至，连同房顶与地面一同掀起，锤着两人贯穿了两面墙。
真人嘟囔，“欸，奈奈也太残暴了吧，差点都误伤我了。”
黑岛奈瞥他，“刀来了还不会躲？”
真人：“好冷酷啊奈奈。”
黑岛奈忽视他，向前走两步，“喂喂，两面宿傩，要不要来打啊？”
两面宿傩没有回话。
虎杖悠仁从废墟里面站起身，咒力猛然暴增，抬手擦去脸上的血液，眼神充满怒火，“是你做的吧，吉野阿姨的事情。”
黑岛奈：“是啊。”
（真人：“拜托奈奈把手指放在顺平家里啦。”
黑岛奈：“哦哦。”）
吉野顺平不可置信，“为什么……”
真人温温柔柔的嘲讽：“还真是笨蛋呢，顺平。”
黑岛奈受不了，“打架之前这么多垃圾话？”
真人：“多点耐心嘛奈奈。”
“顺平现在表情，不觉得有趣吗？”
黑岛奈：“……”
神经病。
真人还一副欣赏杰作的表情，坦然自若地朝男高心口戳上一刀，“因为顺平，从一开始就是奈奈送给我的玩具喔。”
黑岛奈：“……”
那也不是。
黑岛奈无聊地听真人讲垃圾话，这家伙简直把脆弱的男高灵魂戳到千疮百孔。
她和游戏感叹，“如果不是剧情束缚，我都想给真人一刀了。”
游戏安慰她：“往好处想，狗血值涨幅很快。”
涨的快有用吗。
两个替身玩偶就全送出去了。
真人终于讲完垃圾话，双方终于开打，七海建人丝滑加入战场。
黑岛奈和游戏吐槽，“卧底这种活我做不来。”
游戏：“加油。你就是波本。”
黑岛奈：“不。”
游戏鼓励她：“你可以的。你的三面颜已经初具雏形了。瞧瞧你昨天晚上把悠仁给吓的。”
嘭！的一声。
“……”
游戏沉默两秒，“……但也不至于往死里揍悠仁吧？”
黑岛奈：“……我没想到。”
黑岛奈叹气，“谁知道没有束缚输出一下子这么大，如果是打真人，这波输出都能被挡住。”
游戏也叹气。
“没事，我们是邪恶反派。”
黑岛奈提刀朝虎杖悠仁走过去，“喂喂，快把宿傩放出来啊。”再不放出来，主角都要被她打死了。
她脚步一顿，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回头就看到了五条悟。
谁？？
这一部分有你的戏吗你就来抢？
黑岛奈选择当场逃跑。
——真人跑的更快，他看到五条悟径直朝她走过来之后，当场溜走。
黑岛奈：“……”
游戏安慰她：“狗血值在猛涨。”
黑岛奈望着被挡住的路，“呀。”
五条悟：“七海带着他们先走。”
等打起来状况就没那么可控。
黑岛奈丝滑跟上，“七海也带我走啦。”
七海建人毫不理会。
“喂。”五条悟拉下眼罩，苍蓝色眼眸迸溅出冰冷寒光，“你的对手是我。”
“……”-
可以打。
但不能真奔着杀死对方打哇五条老师！-
有点玩脱了-
五条悟杀疯了-
别拿打宿傩的疯劲儿打我啊-
算了。
放弃。
反正这就是个高级替身玩偶。
嘻嘻-
远远在酒店套房操控替身玩偶的黑岛奈抱住脑袋。
啊啊啊啊。
无量空处。
“游戏？游戏！我的脑子！我的脑子！”
游戏配合表演：“小主别激动，那是高级替身玩偶，伤害都让玩偶抗下了。”
黑岛奈松了口气。
她瘫在沙发，“你说我编个什么理由才能合理解释我从五条悟手下逃走了？”
游戏也开始头脑风暴。
这时。
吉野凪从卧室走出来，她还有些迷茫，“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共买了两个替身玩偶。
一个代替吉野凪死去，一个代替黑岛奈去参加今天的战斗。
黑岛奈看看她，揉揉头发，没有什么歉意地讲，“不好意思啊，绑架。”
吉野凪：“？”
*
高专。
虎杖悠仁敏锐察觉到五条悟的情绪不对：“五条老师，你在想什么？”
五条悟笑起来：“在想今年一年级又多了一位学生，真是大丰收啊。”
虎杖悠仁也笑，“顺平一定会喜欢高专的。”
“你们先去休息，我还有点事。”
五条悟背对着他们挥挥手，唇角的笑容逐渐落下。
不对。
不该在最后放弃抵抗。
远远没有到她极限，更何况上次观察她的术式是会消耗灵魂，这次却又不会。
之前是束缚吗？
但解除束缚就更不应该突然放弃。
五条悟走进地牢。
黄色符篆富有压迫感的垂下，四周延伸出的锁链汇聚在正中心，束缚着粉头发的女孩。
像是察觉到有人过来，她吃力睁开了眼睛。
五条悟语气轻佻：“呦，醒了啊。”
黑岛奈眨眨眼。
五条悟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们有什么计划？”
黑岛奈微微蹙眉，有些难过，“我的脑子，受损了。”
五条悟啊呀了声，调笑的语气讲出恐怖话语，“如果不乖乖交代，恐怕会更严重呢。”
黑岛奈看他，金色眼眸没什么恐惧，更多的则是茫然，好像中了无量空处现在还没回神。
（因为无量空处，黑岛奈链接替身玩偶有点断断续续的不适。
这会儿勉强调整好。
浅金色的眼眸微微移动，添了些几分破晓时分的流光。
“五条……”
五条悟等待她下文。
黑岛奈：“腰好细啊五条。”
五条悟：“？”
游戏：「狗血值好快啊。」
黑岛奈：「这会儿是地下室监禁副本！」
「五条悟快点配合我这样那样……」
五条悟都扯下眼罩了。
苍蓝色的眼眸四处扫视。
什么声音。
心声吗……？
黑岛奈感叹：「他扯眼罩就和脱裤子一样。」
游戏：「……」
五条悟挑眉。
第100章 其实我在暗恋你啊悟
黑岛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声被听到了。
她还在和游戏讲狗血剧本。
「我决定宁死不屈, 然后五条悟狠狠折磨我，结果发现我居然是忍辱负重潜入反派阵营的卧底，于是最强痛哭流涕, 求着我原谅。」
「他还会经典的红眼掐腰按墙，讲“命都给你好不好”。」
五条悟把眼罩戴好，试图掩盖住即将无法控制的扭曲表情。
游戏替他吐槽出声：「狗血。但崩人设了。」
黑岛奈：「唉。」
游戏鼓励她：「你现在随便演演都能涨狗血值, 死了更是一大波狗血。」
黑岛奈：「也是。」
她抬头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已经戴好眼罩, 态度并没有一开始问出计划的执着，甚至也没有没打痛快的不爽——
他就是开始淡淡了。
“既然你不想说, 那就算了。”
白毛转身就走。
黑岛奈：“？你再问一遍哇, 审讯不是都要威逼利诱吗，你就问了一句啊喂？？”
五条悟充耳不闻，推开门关上。
狗血值有什么用他不知道, 但剧本看来都具有很强的互动性, 缺少互动狗血值也就没办法产生, 或者产生的不多。
但是心声，以及另一道近乎机械化的声音, 是怎么回事？
隔着门还能听到她不可置信的心声。
黑岛奈：「他走了？他不打算用点美人计吗？他问我就说哇！」
游戏：「没事，迟早会回来问你的。」
黑岛奈坚信：「这一趴是放置play。」
游戏将信将疑：「算吗？」
黑岛奈霸道：「给我操作到狗血值里面。」
游戏：「也行。」
五条悟：“………”
五条悟掏出手机开始搜“狗血值”之类东西。
片刻后。
以一种“我真的老了吗, 我跟不上年轻人潮流了吗”的茫然心情从手机界面抬起头。
“哈？”
……
五条悟晾了黑岛奈三天, 期间还努力帮助吉野顺平从母亲丧命又惨遭信任之人背刺的阴影中站起来。
“……其实她一开始让我走的，是我自己追上去。”
吉野顺平撑着额头，掌心感受到额头光滑的皮肤，是黑岛奈帮他治愈的烫伤。
（黑岛奈笑的温柔，“我们顺平可以记着这些痛苦努力强大, 不过这些疤痕并不值得伴随顺平一生呢。”）
“我一直觉得她是个温柔的人。”
然后她杀了他的妈妈。
“明明之前还讲过，最喜欢我妈妈……”吉野顺平眼眶湿润, 泪水滴落在桌面，搁在桌子的拳头死死攥紧。
虎杖悠仁握住他的手，给他无声的安慰。
吉野顺平抬起头，望向五条悟，“我想去见见她，拜托了五条老师！”-
黑岛奈（的替身玩偶）已经被困在地牢三天了。
她本人则完完全全的在享受。
甚至带着吉野凪去北海道泡了温泉。
吉野凪在确认吉野顺平的安全之后，就再也没有多问。
她是个很潇洒的人。
“那个孩子之前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虽然不知道你们遭遇了什么，但一定可以解决呢。”
黑岛奈：“是吗？”
吉野凪笑：“是啊，奈奈是个又靠谱又温柔的人呢。”
……
但这会儿你儿子都要被我搞崩溃了。
黑岛奈（的替身玩偶）望着进入地牢的人。
吉野顺平垂在身侧的手掌攥紧，神色却是非常平静，“你有什么想对我讲的吗？”
黑岛奈认真思索，诚恳认错，“对不起。”
吉野顺平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游戏：「好惨啊。」
黑岛奈：「狗血值涨了吗？」
游戏：「涨的超快。」
「诚恳认错，讲讲自己的苦衷，求顺平原谅你放过你，然后就是圆满结局了。」
黑岛奈震惊：「你心好黑啊，我可是杀了他妈妈。」
游戏呵呵冷笑：「你哪儿好意思讲我啊人渣。」
黑岛奈忽略游戏，看向吉野顺平，浅金色的眼眸仍然如同冬日暖阳般温暖，话语也是如此。
“下次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了，顺平。”
吉野顺平几乎崩溃地抓住她的衣领，“你杀了我妈妈现在又在装什么好人！”
黑岛奈：“那你想看我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演给你看。”
“或者你想听听我的苦衷？”
吉野顺平怔住。
“顺平。”五条悟走进来，按按吉野顺平的肩膀，唇线抿直，浑身透着我这会儿很不爽的愠怒，“我来问她。”
虎杖悠仁配合地劝说吉野顺平，看向黑岛奈的眼神也是毫不掩饰的恼火与厌恶。
吉野顺平慢慢松开黑岛奈的衣领。
五条悟面无表情：“讲讲吧。”
黑岛奈开始表演。
“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吉野顺平愣住：“什么意思。”
黑岛奈：“她遇到真人之后才了解咒灵咒术这种事情，真人算是她的老师吧，她也经常讲是挚友之类的话……”
她停顿了，笑容有些讽刺。
“咒灵和人类怎么可能有真感情呢，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
“所以顺平也不用因为我伤心，和你相处的人并不是我，但可以恨我呢，杀你妈妈的人真的是我。”
吉野顺平表情处在难以置信的痛苦之中。
善良的底色却又促使他询问：“她现在在哪儿呢？”
黑岛奈耸肩：“谁知道呢。”
锁链哗哗作响。
“也许已经趁机逃走了吧，毕竟她一直很厌恶这些事情。”
“况且她使用术式会消耗灵魂，每次运转都在撕扯灵魂，咒术师也好，诅咒师也好，她做的都不会开心，逃离这里也很好呢。”
黑岛奈难得有些出神，瞳孔涣散没有聚焦地凝视在一点，又慢慢回过神。
“杀了你妈妈这件事我也很抱歉，不过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你觉得难过的话，就杀了我吧。”
吉野顺平像是陷入痛苦的抉择之中。
五条悟：“你的意思是，你是她的影子，专门替她解决这些‘棘手’的事情？”
黑岛奈：“关你屁事啊。”
“……”
五条悟指尖按在额头，像是有些苦恼的开口：“你也不想永远孤独的被关在地牢吧？”
威胁。
黑岛奈配合露出犹疑以及被戳中心事的恼怒神色。
最后嗤了声。
“是影子没错，她不愿意做的事情都是我做。”
“毕竟我只是个被创造出来，按照指令‘永远保护她’的玩偶。”
她看向五条悟。
“你也发现了吧。”
怎么会有人类被困在地牢三天，可以不吃不喝甚至也不需要解决生理需要呢。
二次元也要上厕所的！
只有玩偶才会永远维持最完美的状态。
还有就是。
如果是本人，这些锁链也根本没法困住她三天。
五条悟丝毫没有被她言语迷惑，抓住重点：“她创造的你？”
黑岛奈：“谁知道呢。”
五条悟：“她在哪里？”
黑岛奈：“谁知道呢。”
五条悟抱胸淡淡道：“上次在高专路上和咒灵在一起的人是她吧，灵魂损耗的很严重呢，这会儿没了你的庇佑，说不定已经被咒灵抓到了。”
黑岛奈惊疑不定。喃喃自语。
“不会的……”
“怎么不会呢？”
五条悟慢悠悠的轻松嗓音透着运筹帷幄，“找一个虚弱的灵魂能耗费多久？更何况是对一位完全了解她的‘老师’。”
像是被他的言语击垮心灵防线，她面色开始仓惶不安，“我告诉你，你会保护她吗？”
五条悟：“那要看你有多诚实了。”
黑岛奈试图讲羂索的计划。
没成功。
又试图讲咒灵的计划。
也没成功。
游戏：“涉及剧透被ban了。”
黑岛奈看向五条悟，“我有束缚，没法讲。”
“我也没什么自由，我的后颈的二维码商标就是证据。”
五条悟凑过来，他身上有点淡淡的沐浴露清香，胸膛宽阔，抬手的时候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怀里。
隔着无下限撩起她的头发，在雪白的后颈看到了商标。
底下还标记着价格。
「$30000000」
黑岛奈抬抬眼，入目的是他蓝紫色教师制服，微微抬头还能看到他优越的下颌线……这家伙冷脸的时候，荷尔蒙突飞猛进。
不过他看了眼商标就礼貌后退。
五条悟没有讲话。
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也被这种情况搞得有些懵，满脑子都是“不会吧，还有这种事，这算克隆人吗？”
最终还是虎杖悠仁发出人文关怀的询问，“你有自己的思想吗？”
黑岛奈愣了下，垂下眼睫，“我的思想不重要。”
她又迅速抬眼。
“如果她没有回美国的话，一定还在东京。”讲了几个她和真人经常会去的地点，“拜托你保护好她，她也许能告诉你们那些计划。”-
她不能。
等五条悟等人离开之后，黑岛奈就切断了和玩偶的链接。
“怎么可能剧透呢。”
黑岛奈安抚游戏。
之前周目剧透死亡也是个教训，但她这会儿充满豪情万丈的信念，“这周目，能赢。”
游戏头痛：“别立flag了。”
黑岛奈哼了声。
黑岛奈复盘了一遍剧本，觉得虽然有点瑕疵，但问题不大。
“阿凪。”她扒拉着门框喊，“我们明天去京都玩喔。”
吉野凪：“啊？”
要环游日本吗？
*
京都。
黑岛奈带着吉野凪玩了一圈后在地下室找到了与幸吉。
与幸吉眼神犀利：“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
黑岛奈：“我是你的仙女教母。”
与幸吉：“……啊？”
仙女教母传统印象都是穿着漂亮裙子，像黑岛奈这种穿黑色斗篷的家伙——
这是巫师吧？
不管是什么，与幸吉冷静发问，“你有什么目的？”
黑岛奈：“我想请你帮我保护一个人。”
与幸吉冷漠，“我凭什么帮你？”
黑岛奈帮他解除了天与咒缚的束缚，再次要求，“帮我保护一个普通人。”
与幸吉从池子里站起身，感受到脚底踩在地板的触感，地下室的凉气顺着脚心窜到天灵盖，但血液是激动与滚烫的。
黑岛奈：“要出去晒晒太阳吗？”
与幸吉垂头看看自己的手，微微用力握住，又忍不住捏紧拳头，感受自己摆脱永远脆弱的状态。
直到站在阳光下才勉强从飘忽不定的梦幻场景回神。
真的，解除了，束缚。
与幸吉欣喜了一阵，后知后觉又意识到这种事往往伴随着巨大的代价。
他回头。
那个女人站在阳光下出神，小脸白的简直白的发光，是个一眼看上去就惊艳的美人。
还有就是，她穿的斗篷好像是哈利波特的狮院巫师袍……
与幸吉感觉认真戒备的自己有点傻。
但他还是怀着些许忐忑问，“你想让我保护谁？”
黑岛奈：“一个女人。”
与幸吉：“……？”
他以为要保护的人会很有什么复杂身世，但没想到居然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只隐约知道咒术这点东西（还是全凭自己猜测）。
黑岛奈小声和与幸吉讲：“她开始慌了。”
与幸吉满腹疑惑：“为什么？”
黑岛奈：“我绑架她，而且她还是单身母亲，在担心自己儿子。”
与幸吉：“……你为什么绑架人家？”
黑岛奈沉沉叹气：“我也不想啊，但形势所迫，她在世俗意义连葬礼都办完了。”
与幸吉疑惑更多了。
黑岛奈拍拍他的灵魂，“所以你要好好干，不然我就在涩谷最大的LED屏投放机械丸向三轮霞的求婚影像。”
与幸吉：“哈啊——？”
这两句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绝对不行！”他脸色涨红，“我，我，谁说我喜欢她了，我就是……就是，同伴啊，大家一起战斗的同伴！”
黑岛奈意味深长，“同~伴~啊~”
与幸吉脸色越来越红，嘴硬道，“没错！”
黑岛奈：“那你不介意我去追三轮吧？”
与幸吉脱口而出：“不行！”
黑岛奈眨眨眼。
与幸吉找出绝赞理由：“她不喜欢女人！”
黑岛奈执着：“我试试呗，万一掰弯了呢。”
与幸吉抓狂：“绝不可以！”
黑岛奈：“好吧，嘻嘻。”
与幸吉恼羞成怒：“#”
这家伙真的好恶劣啊！
……
黑岛奈也不能一直带着吉野凪，交给与幸吉保护之后就回了东京。
然后——
“我就知道奈奈会回来呢。”
真人神出鬼没。
黑岛奈：“……”
黑岛奈同游戏感叹：“这就是宿命啊。”
每次周目循环，偶遇最多的就是真人。
游戏：“这宿命不要也行。”
黑岛奈不赞同：“怎么能这样讲我们真真呢，他多可爱。”
游戏：“……”
给我！清醒！一点！
真人搂住黑岛奈肩膀，“奈奈那天的灵魂完整的都不是奈奈了，是什么术式，傀儡操控吗？”
他语气之后透着点好奇，也有一种“超出自我掌控”的不爽。
像是小孩子在不知不觉的地方突然成长，可身为家长的自己仍然充斥着浓烈的掌控欲，不愿意放手。
黑岛奈拍开他的手：“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逃跑的那么快。”
真人没脾气般凑上去：“我知道那不是奈奈嘛。”
黑岛奈双手插兜，沉默向前走。
真人：“奈奈生气了吗？”
“我是因为知道那不是奈奈才离开的，而且奈奈上次也成功从五条悟手下逃跑嘛，我这是相信奈奈喔。”
黑岛奈死鱼眼看他。
“既然这样。”真人叹了口气，神色正经起来，“京都那个天与咒缚是奈奈做的吗？”
黑岛奈：“……”
他凑到黑岛奈面前，异瞳泛着流光，注视着她的眼睛。
距离很近。
如果这家伙不是咒灵，说不准会有呼吸交缠的缠绵错觉。
“那个操纵机器人的天与咒缚，奈奈想起来了吗？”他轻轻问。
黑岛奈头脑风暴。
应该是去找与幸吉但没找到，如果真的发现了正常的与幸吉，吉野凪也会暴露，那她这边就会收到警报通知。
“遇到了。”
她说。
真人语气不明的感叹：“奈奈还真是心底善良呢。”
黑岛奈看他。
真人拍拍她，“好啦，别紧张嘛，我又不会对奈奈做什么。”
黑岛奈茫然，“我做什么了？”
真人，“做了一件很让我困扰的事情呢。”
打乱了你的计划对吧。
黑岛奈面色还要装作茫然。
真人摸摸她脑袋，温温柔柔的讲，“没事呢，奈奈做什么我都会原谅喔。”
黑岛奈：“……”
真的假的。
杀了你也可以吗？
黑岛奈和游戏吐槽，“他是在看家里宠物捣乱的心态吗？”
游戏：“百分百。”
黑岛奈在心里幽幽叹气，无所谓了，反正这会儿还活着呢-
真人没计较与幸吉的事。
黑岛奈也没缠着“丢下她逃跑”这件事计较。
一人一咒灵相安无事了好久。
顺便一提。
五条悟效率真低，没一次在她讲过的地点碰到一只白毛。
借刀杀咒灵计划，失败-
天空下着细密的小雨，黑岛奈撑着伞在街上闲逛，准备找家店吃饭。
游戏：“去吃火锅好了，下雨天和火锅最配。”
黑岛奈：“配的是巧克力好不好……我要先去买袋巧克力。”
游戏：“？”
你想吃巧克力了吧。
黑岛奈提着巧克力出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的商业街落下一层帐。
隔着“帐”看到了一抹比较熟悉的灵魂。
狗卷棘。
……
报告上面讲今天的咒灵只是二级咒灵，对于狗卷棘来讲很轻松就可以解决——
如果真的只是二级咒灵。
嗓子已经沙哑，喉咙涌出腥甜味道，狗卷棘后撤好几步，拉开衣领，“扭曲吧！”
咒灵身形扭曲一瞬，但又迅速恢复正常。
因为咒言反噬，狗卷棘吐了口血，咒灵顺势攻击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体骤然腾空，短暂地失重感又让他迅速回神……
是个女孩子在抱着他。
公主抱……
狗卷棘：“金枪鱼？”
黑岛奈：“嗯？你想吃金枪鱼？那等会儿我带你去吃。”
狗卷棘摇头。
他指指地面，示意放他下来。
黑岛奈放他下来。
两人一同躲在墙壁后面，黑岛奈探头看对面的咒灵，被狗卷棘按着脑袋按回来。
黑岛奈：“？”
狗卷棘在胸前比了个叉号，又指指出口，示意她跑出去。
因为他看黑岛奈，那种脆弱扑面而来，等级应该在二级左右，完全不是咒灵的对手。
黑岛奈快速自我介绍：“我叫冰殇泪·蝶舞纷飞·雪璃花·玫瑰痕·罂粟·邪恶摇粒绒·邪恶栀子花·三折叠·东京到底有谁啊·樱花魅·茉莉·鬼千愁·奈奈。”
她讲的很快。
有些狗卷棘根本没听清楚，好像还不是日语。
他神色恍惚，欲言又止。
怎么办，要让她再介绍一遍吗？
外国人吗，名字好长啊。
好难记。
黑岛奈安慰他，“没关系，我知道你没法讲话，不要强求叫我名字。”
狗卷棘：“……嗯。”
他其实可以讲话。
“狗卷棘。”
黑岛奈点头，“好的，卷卷。”
狗卷棘：“狗卷。”他停顿了好长时间，“棘。”
黑岛奈同情看他。
又小声嘀咕，“怪不得不爱讲话，原来是结巴。”
狗卷棘：“木鱼花。”
黑岛奈安慰他：“等打完带你去吃喔。”
狗卷棘：“……”
咒灵攻击过来，狗卷棘要说出咒言的那一刻被黑岛奈捂住嘴巴朝二楼的走廊跳上去。
黑岛奈眼眸晶亮：“我有一个主意。”
被捂住嘴巴的狗卷棘紫色的眼眸弥漫出些许疑惑：“唔？”
黑岛奈松开他。
两人重新找好掩体，她蹲下身和狗卷棘讲，“我教你做小炸弹。”
狗卷棘：“？”
原理和机甲储存的能源炮差不多，通过咒力压缩制造出小型炸弹。
狗卷棘上手的很快。
黑岛奈说，“把这个扔出去，然后喊‘吃掉它’或者‘不许动’。”
狗卷棘点头。
扔炸弹同时喊“不许动”，并且非常迅速的撤退。
黑岛奈按住他的肩膀，“你知道那句经典的话吗金枪鱼，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狗卷棘：“？”
黑岛奈振振有词：“纵观电影和漫画，扔了炸弹以后主角都是冷静转身，从火光中优雅走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强大气场，你懂吗？”
狗卷棘忍不住点头。
有点道——
黑岛奈突地抱起他就飞快逃跑，“可恶，你压缩的咒力太多了，楼要塌了啊啊啊啊啊……”
狗卷棘眼神克制不住的鄙视。
喂喂？
bking不过三秒吗？
黑岛奈跑下楼就开始喘，狗卷棘成功落地一把抱起黑岛奈迅速远离砰砰砰的爆炸现场。
等爆炸声结束之后。
狗卷棘回头看咒灵。
成功了欸。
脸上忽然传来些冰凉的触感，狗卷棘一惊，垂头就见黑岛奈在摸他嘴角的咒纹。
“……！”
饭团直接呆住。
黑岛奈眸色好奇：“有人夸过你的纹身超性感吗？”
狗卷棘慢半拍回：“……木鱼花。”
没有。
也不是纹身。
黑岛奈满足了好奇心就收回手，“那还要去吃金枪鱼饭团吗？”
狗卷棘想了想，点点头-
“嗯？你说你的饭团要放超多的巧克力？”
狗卷棘胸口比叉：“木鱼花。”
黑岛奈眨眨眼，“刚巧我带了巧克力，给你加一粒。”
狗卷棘：“？？”
“木鱼花！”
黑岛奈捧着新出炉的金枪鱼巧克力饭团递给狗卷棘，眼神期待，“尝尝看。”
狗卷棘：“……”
狗卷棘像是被揪住后颈皮的小猫咪有些弱小无助，但又因为过于心善接过了饭团。
视死如归地咬了口。
黑岛奈：“好吃吗？”
狗卷棘：“嗯……？”
黑岛奈哇了声，“你这表情该不会是相信饭团加了巧克力吧？”
狗卷棘坚定摇头。
这家伙好恶劣。
黑岛奈：“嘻嘻。”
……
因为真人最近好像在计划什么，黑岛奈难得拥有自由。
和狗卷棘都玩熟了。
黑岛奈：【出来玩？】
狗卷棘消息回的很快：【今天和明天有姐妹校交流会。】
黑岛奈：【（小猫咪失落.jpg）】
狗卷棘安慰她：【后天就有时间了。】
黑岛奈：【交流会是做什么的？】
狗卷棘解释了一遍。
黑岛奈：【拿着喇叭对全场讲“拉稀吧”，你绝对是MVP。】
狗卷棘：【不要。】
黑岛奈：【偶像包袱好重啊卷儿。】
狗卷棘：【才没有。】他还开始找理由，【交流会在我们学校，万一……我们那个老师一定让我们亲自去清扫现场。】他还配了个惊吓的表情。
黑岛奈：【都已经是大孩子了，为什么不能像猫猫一样拉了就埋呢。】
狗卷棘都能想象到她讲这句话时候唉声叹气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个笑。
敲手机回复的消息——
“棘最近经常在玩手机啊。”
熊猫的声音冷不丁在他背后响起来了，八卦道：“在校外认识女孩子了吗？”
狗卷棘摇头又点头。
他按灭手机揣进兜里，假装认真听正在宣读的交流会规则。
熊猫小声说，“不要掩饰啊棘，正青春的高中生谈恋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快告诉我们前因后果了！”
狗卷棘：“木鱼花。”
熊猫：“啊？没有恋爱？”
“你们最近不是经常一起出去玩吗，在暧昧？”
狗卷棘：“明太子。”
熊猫坏笑：“真的只是朋友吗？”
狗卷棘点头。
禅院真希：“喂，别讲悄悄话了，这边还有事呢。”
五条悟看向他们一行人离开，狗卷棘掏出手机，熊猫试图偷看，吉野顺平被一年级的几人逗的忍不住笑。
这才是年轻人打打闹闹的青春呢。
“机械丸，你还愣在原地做什么？”
五条悟向机器人的方位看过去。
仍然是机器人形态的机械丸回神，“没什么。”
吉野顺平……
是他正在保护女人的儿子。
怎么回事？
是有什么阴谋吗？
他忍不住看了眼五条悟。
没料到五条悟也在看他，语气轻松道，“机械丸一直在看顺平呢。”
与幸吉庆幸自己机械丸的身体看不出具体的表情与声音，“只是有点好奇。”
五条悟：“这样啊。”
但没有追问。
与幸吉大松一口气。
不讲出来应该没问题吧。
毕竟她那么相信他。
连束缚都没有做，还帮他解除的天与咒缚的诅咒……
与幸吉跟上同伴们的脚步，算了，先看看情况。
……
教室内。
狗卷棘垂头看又发过来的消息。
黑岛奈：【试试脱裤子啦，把裤子脱掉，然后趁机这样那样。（小猫咪举起双爪）芜湖~】
狗卷棘：【……好像，也可以（沉思）】
熊猫：“……呃。”
狗卷棘抬头看他。
熊猫意味深长拍拍他的肩膀，“棘，过早○○个子会长不高。”
狗卷棘恼羞成怒：“木鱼花！”
禅院真希暴躁：“你们俩最近到底在搞什么？这会儿在商讨交流会的计划！”
狗卷棘和熊猫坐好。
虎杖悠仁举着空相框偷听到他们讲话，看向狗卷棘的目光都忍不住充满八卦。
狗卷棘：“……”
*
黑岛奈放下手机，感觉人生真是好无趣啊。
她左手锤右手掌心。
“去找真人玩吧！”
游戏：“……真的吗？”
黑岛奈握拳：“经典剧情啊，我怎么可以错过！”
游戏忧愁：“我觉得你在作死。”
黑岛奈忽略游戏，去找真人。
结果先碰到了陀艮和漏壶。
她自然而然地搂住漏壶，“想了吗，壶宝？”
漏壶眼眸朝她的方向瞥了眼，“别碰我”这几个字已经讲累了。
黑岛奈欸了声，“别这么冷漠嘛，我那么喜欢你。”
漏壶：“……”
黑岛奈摸摸他的火山头，“冬天抱着你比抱着男朋友还要暖和呢漏壶。”
漏壶死鱼眼抽着烟斗：“少来。去抱真人。”
黑岛奈：“不要。”
真人突然出现：“为什么啦奈奈，已经开始嫌弃我了吗？”
黑岛奈点头，“因为漏壶抱着超舒服。”她吧唧亲了口漏壶的脑袋。
漏壶僵住。
可恶的人类。
他甚至有点心虚地看了眼真人。
真人表情明显错愕，那种错愕之中还掺杂点不可置信。
他揪起黑岛奈。
“奈奈刚刚在做什么？”
黑岛奈：“我给你再表演一次？”
漏壶：“……”
他做错了什么要成为他们play的一环。
真人拦腰拎起黑岛奈，笑容灿烂给他们打招呼，“我们还有事，先走啦~”
黑岛奈抬头看向真人。
漏壶猛抽一口烟。
脑海里浮现出真人的话。
“——善良的灵魂彻底染黑也很有趣呢。”
到底是在谁在染黑谁。
……
真人也在思索这件事。
到底是谁在影响谁。
他笑着说，“以后不要随便亲漏壶，奈奈。”
黑岛奈不开心：“关你什么事。”
真人捏起她的下巴，往常习惯性的笑容收敛起来，异瞳弥漫着满满的认真，连同脸上的缝合线仿佛组成了一副诡谲的水墨画。
“我没在开玩笑。”
他低声说。
“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你喔，奈奈。”
黑岛奈蹙眉，忍不住嘀咕，“人家都是小黑屋呢，怪不得你是反派。”
真人：“？奈奈说什么？”
黑岛奈摇头，“我会和漏壶保持距离。”
真人重新笑了起来，揉揉她脑袋，“乖了，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黑岛奈：“你做什么？”
真人：“秘密喔。”
这就是不会让她掺和的意思。
黑岛奈深感无聊。
连咒灵都不乐意带她一起玩了。
游戏：“那你可以去地牢，五条悟来找你玩了。”
“？”-
高专地牢。
五条悟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几乎都是掐着时间点，觉得束缚她的符篆或者铁链松动了重新再绑一遍。
一开始黑岛奈还会讲点“腰好细啊”“腿好长啊”“胸好大啊”“脸好帅啊”之类的话，发现五条悟完全不理会她，全是自己的独角戏之后就再也没讲过话。
甚至都不愿意上替身玩偶这个号。
太没劲儿了。
但这会儿她也很无聊。
黑岛奈登录替身玩偶，缓缓睁开眼。
“终于醒了啊。”
五条悟居然主动搭话了。
黑岛奈续上演技，迫切问，“找到她了吗？”
五条悟像是愣了下，“没有呢。”
他唇角挂着点没什么感情的笑意，“不过机械丸告诉了我一些事。”
黑岛奈：“！”
「我说狗血值怎么突然涨了一小波，原来是与幸吉卖我！」
游戏也骂骂咧咧：「让他上电视！」
五条悟坐在椅子，翘起二郎腿，姿态随性又放松，也透着运筹帷幄的掌控感。
“有什么要主动和我说的吗？”
黑岛奈看他。
好像能感受到他冰冷的视线透过眼罩扎进她皮肤的细密痛感。
她摇头。
“我不知道。”
五条悟：“是吗？”
黑岛奈垂头喃喃：“如果能找到她，她一定知道什么。”
她抬起头。
“你有去我讲的地方找她吗？”
五条悟抬起手，没什么歉意，但很认真的回答，“抱歉，没有。”
黑岛奈错愕的表情逗笑了他。
他站起身，双手插兜，弯腰凑到她面前。
“原来你也会有这么真情实感的表情呢。”
黑岛奈微微仰头怔怔望他。
即使蒙着眼罩，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甚至还添了几分涩气与不近人情的冷漠感。
「他嘴巴……涂唇膏了。」
黑岛奈心声说。
游戏：「……」
五条悟抬起手，以一种拥抱的姿势搂住她。
无下限开着。
但她的脸几乎要贴在他的胸膛。
最近又最远的距离。
黑岛奈心声又激动又不可置信：「小黑屋剧情！」
下一秒就感受到手腕的铁链更紧了些，紧接着五条悟便站直身子。
怎么感觉他在故意耍她？
错觉吧？
黑岛奈一头雾水，又莫名其妙。
——因为往常，五条悟之前绑锁链并不会有这种亲密的行为。
她回过神，见五条悟已经走到了门口，“就这么走了吗？没人聊天我会死的喔，会无聊死的啊，我们来做点别的事也可以啊，你牺牲一点让我摸摸你的胸我也能接受的，我们礼尚往来也行，其实我在暗恋你啊satoru，喂喂？”
五条悟停下脚步，他抬手勾下眼罩，回眸，冰蓝色的眼眸泛着点无机制的非人感，像是在看将死之人，或者一件物品，语气也无波无澜。
“——爱撒谎的小孩就乖乖待在这里等候处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