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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五条先生您一见钟情了！


    黑岛奈从替身玩偶号下线。


    陷入深深的沉思。


    游戏被五条悟的态度激怒：“干脆卧底做成老大, 杀上高专！”


    黑岛奈捏着下巴，“嗯……”


    游戏：“他那种态度你还在犹豫？”


    黑岛奈：“我在想，怎么就被看出来是撒谎了。”


    有些是假话。有些也是实话。


    但五条悟就很笃定地完全不信。


    不过很快就放弃了, “他脑子那么好用，看出来也不稀奇。”


    本来也不是很严密的谎言。


    纯粹是为了好玩瞎编。


    游戏回忆之前的话，也觉得确实不够严谨, 骗骗单纯善良的高专生还行, 五条悟就有点困难。


    “对了，狗血值攒够抽奖了, 要不要玩一次？”


    黑岛奈：“好啊。”-


    面包店。


    黑岛奈穿着工作服给顾客打包, 微笑道，“欢迎下次光临。”


    游戏：“真的打工啊。”


    黑岛奈在脑海里同它讲，“因为真的好无聊啊。”


    这周目的真人虽然没像之前动不动就杀死她, 也好像在同一个阵营, 但重要行动从来不会让她参加。


    地牢线也发展不出来。


    狗卷棘结束交流会又拥有了新的任务。


    剧情也毫无进展。


    无聊。


    太无聊了。


    黑岛奈在心里深深叹气, “难得抽到这么优秀的奖励，我要给自己找点事情。”


    【奖励：美少女变身buff。


    ——增添变身buff之后, 任何人都无法认出原本面目的你。


    就像美少女战士变身后，哪怕只是换了服装, 哪怕脸与身材一模一样, 亲妈也无法认出。】


    黑岛奈这会儿加了buff，成功应聘了面包店店员。


    至于为什么——


    “请帮我把这个包起来。”


    黑岛奈抬起头，看到熟悉的白毛，她微笑道，“请稍等。”


    弯腰把橱窗里面他指的面包拿出来之后, 又推荐道：“要尝尝看这款软糖夹心的面包吗，是我们店推出的新品喔。”


    五条悟沉吟。


    黑岛奈期待看他, 又有些失落。


    “不过大多数顾客好像不大喜欢，觉得有些太甜了。”


    五条悟：“那就帮我把这个也打包了吧。”


    黑岛奈激动：“好！”


    “其实我觉得很好吃。”她轻快道，“就像早晨的冰糖煎蛋一样好吃。”


    五条悟：“嗯？冰糖煎蛋？”


    黑岛奈热心介绍：“就是在鸡蛋里面放碾碎的冰糖，稍微煎一下就可以出锅，超级好吃！”


    五条悟微微笑：“好呢，我记住了。”


    黑岛奈把打包好的面包递给他，微笑道，“欢迎下次光临。”


    五条悟接过袋子：“谢谢啦。”


    观看全程的游戏陷入深深沉默。


    这家伙不是在找事情。


    是在找乐子吧！


    这么耍五条悟，就算日后解除所有误会也会被他针对吧？


    绝对会死的很惨喔！


    游戏忍不住提醒，“五条悟可不会像顺平或者狗卷那么轻易原谅你的。”


    她这周目太放肆了！


    明明一开始还自暴自弃，这会儿都要进化成乐子人了。


    根本不考虑后果。


    人家波本做安室透也是有原因有目的的。


    这家伙纯粹是为了玩啊。


    对卧底任务有任何帮助吗？


    游戏焦虑又忧愁。


    黑岛奈安慰他，“哎呀，不要紧张，做游戏呢，就是要好玩才好啦。”


    她给下一位顾客打包好小蛋糕，照例微笑服务。


    侧头，隔着橱窗看到还没离开的五条悟，有些怔神，又笑着对他挥挥手。


    没等着看五条悟的反应，就又投入为下一任顾客的服务-


    是错觉吗？


    五条悟收回视线。


    总觉得气息有些古怪。


    但六眼分析过后，又确确实实只是个普通人-


    这个小插曲五条悟并没有过分放在心上。


    出差回来，他才记起软糖夹心面包……确实比较符合他的口味。


    想吃。


    “——欸？今天没有软糖夹心面包了吗？”


    白毛的表情就像猫猫没能吃到即将到嘴的鱼儿一样失落。


    黑岛奈歉疚道：“抱歉，因为顾客反应太甜，销量也不好就下架了。”


    “不过可以推荐你尝尝这款跳跳糖小蛋糕，会有种在舌尖炸开的感觉。”


    五条悟接受推荐。


    等着打包的过程六眼一直注视着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


    那种古怪感只要一遇到她就浮现出来。


    太怪了。


    “好了。”


    黑岛奈笑着把袋子递给他。


    五条悟回神，“好呢。谢谢。”


    游戏安心不少。


    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他们俩交流最多的话就是“这个好吃”“推荐这个”“好的”“好呢”“谢谢”“欢迎下次光临”之类的废话。


    太好了。


    它就知道这种面包店店员支线行不通！


    游戏哪儿知道五条悟一离开面包店就给伊地知洁高通电话。


    “……上次您让我查的店员资料吗？”伊地知洁高打开电脑文档，简单介绍，“坂田爱丽丝。”


    “父母双亡，因为没钱辍学打工，最大的愿望就是攒够上大学的钱重返校园。”


    “具体资料我稍后发到您的邮箱。”


    五条悟沉吟：“嗯……”


    伊地知洁高问：“有什么不对吗？”怎么看就是平平无奇的一份资料，非要评价的话，就是有点惨。


    但比她惨的人比比皆是。


    她在东京还有房子呢。


    五条悟：“说不上来，每次见她都会有种怪怪的感觉。”


    伊地知洁高欲言又止。


    五条悟：“要讲什么就痛快讲出来啦伊地知。”


    伊地知洁高小心翼翼问：“每次都有古怪感吗？”


    五条悟认真回答，“每次！”


    伊地知洁高：“是从胸口蔓延出的古怪吗？”


    五条悟：“还有脑子。”


    伊地知洁高勇敢发言，“五条先生，您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一见钟情的症状？”


    五条悟：“……伊地知也会开玩笑了呢。”


    伊地知洁高：“我没有开玩笑。”


    他循循善诱的询问。


    “您会在工作中途想到她吗？”


    五条悟：“偶尔。”


    因为真的很古怪，软糖夹心也真的很好吃。


    伊地知洁高：“那您会想要见她吗？”


    五条悟：“偶尔。”


    因为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古怪。


    伊地知洁高：“您见到她心情愉悦吗？”


    五条悟：“还好吧。”


    马上就可以吃到好吃的甜点，当然心情愉悦了。


    伊地知洁高头一次非常坚定对五条悟讲话：“您就是一见钟情了！”


    五条悟也非常坚定地反驳：“完全错误！”


    伊地知洁高：“欸——！？”-


    夜晚。凉风习习。


    黑岛奈围着胀相看了一圈，捏着下巴沉思，然后握住胀相的手，“你愿意做我的哥哥吗？”


    胀相：“？”


    坏相：“？”


    血涂：“？”


    漏壶忍无可忍，把人从胀相身边拎开，语气不善，“你在搞什么？”


    黑岛奈眨眨眼：“我从小就没有哥哥，一直想要像胀相一样的好兄长。”


    漏壶冷笑：“小时候没有，现在也不必有。”


    黑岛奈瘪嘴：“好霸道啊漏壶。”


    漏壶把人丢给走过来的真人。


    真人：“？”


    “怎么了？”真人顺势搂住她，疑惑问。


    黑岛奈：“我想要哥哥，漏壶不让。”


    她陷入深深地沉思。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喜欢真人，但我做什么他都不耐烦，所以说——”


    黑岛奈掷地有声。


    “他喜欢我！”


    漏壶：“哈啊！？”


    他满脸都是有被侮辱到的表情。


    “你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什么？”


    黑岛奈：“别这样漏壶，我们之前拿的其实是突破世俗的人类与咒灵超强爱恋剧本——”


    真人搂住她肩膀的力道逐渐收紧，微笑问，“原来是这样吗？”


    黑岛奈乖巧摇头。


    漏壶：“别听她胡说八道，人类挑拨离间的小手段而已。”


    恶毒的人类。


    他想。


    她的逗弄只是找到一个好玩玩具的逗耍，完全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恶趣味。


    迟早杀了她。


    漏壶暗自下定决心。


    真人玩弄着黑岛奈的头发，“奈奈今天不去面包店兼职吗？”


    黑岛奈摇头：“今天休息。”


    “而且感觉没有和真人在一起有意思。”


    真人笑着揉揉她的脑袋：“真可爱呢奈奈。”


    漏壶死鱼眼瞥他们。


    从斗篷里掏出烟斗抽了口。


    咒灵也受不了这种好像快恋爱的黏黏糊糊氛围-


    这是个好无聊的晚上。


    黑岛奈按照游戏给出的地点提示跟上来坏相和血涂。


    大概是因为觉得大家算是队友，他们俩也没说什么。


    夜晚的森林弥漫着阴凉气息。


    三人并肩走着，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黑岛奈突然讲话：“我上次和漏壶也在这么幽静的地点。”


    坏相：“然后呢？”


    黑岛奈感叹：“然后他被揍的好惨。”


    坏相：“哈哈，他就是逊，我们可不会像他那样。”


    黑岛奈：“……”


    唉-


    半个小时之后。


    血涂在钉崎野蔷薇的术式之下惨叫。


    黑岛奈从背后偷袭打掉钉崎野蔷薇的锤子，拉走血涂的瞬间还顺走了锤子。


    与坏相默默对视。


    然后叹了口气。


    坏相嘴硬：“……我们会赢！”


    黑岛奈：“那我把锤子扔回去？”


    坏相：“你是哪边的？”


    黑岛奈无辜：“我是来玩的。”


    血涂提醒：“小心！”


    水母的触手刺破空气即将戳进黑岛奈肩膀，她抬手，金色咒力轻轻一挥，水母便溃不成形。


    “我不是教过你吗顺平，遇到打不过的要赶快逃走啊。”


    她转过身，浅金色的眼眸含着笑意。


    三个人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怪狼狈的。


    吉野顺平生硬道：“不用你教我。”


    黑岛奈抛着锤子，“不走吗？”


    坏相怔了下才意识到是在问自己，他呵呵冷笑：“马上就赢了，走什么走？”


    黑岛奈无语：“该逃就逃嘛，别让哥哥伤心啊。”


    坏相：“？”


    血涂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你很喜欢我们大哥吗？但是你不是喜欢真人那个咒灵吗？”


    黑岛奈摸摸他脑袋：“大人的感情小孩子不要管。”


    血涂：“我才不是小孩子。”


    黑岛奈温声说：“走吧，我殿后。就算是受伤你们哥哥也会难过的。”


    坏相和血涂对视了眼，不知道给彼此传递了什么意思，但他们决定撤退。


    临走还交代她。


    “你自己小心点。”


    黑岛奈比了个OK的手势。


    吉野顺平不死心的问：“你是自愿的吗？”


    如果地牢里的谎言五条悟相信了，她还是愿意演演双生子狗血剧情。


    但这会儿再演就是小丑了。


    黑岛奈：“好天真啊。”


    “五条悟应该有和你讲‘不要相信那家伙’之类的话吧。”


    她见吉野顺平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看来一开始就没骗到五条悟。


    可恶。


    演技有那么差劲吗！


    “和这种玩弄感情的人渣有什么好废话的。”钉崎野蔷薇眼神凌厉，“喂，准备好受死了吗？”


    黑岛奈把她的锤子往远处一扔：“去把锤子捡回来。”


    钉崎野蔷薇火大。


    在逗狗吗？


    黑岛奈躲避着虎杖悠仁和野蔷薇的攻势，察觉到坏相和血涂已经撤退，“我也要走了。”


    虎杖悠仁：“想都别想！”


    黑岛奈捏住他的手腕反剪至他身后，“有时候，早点逃跑不是为了自己活命，是为了不成为别人的累赘，懂吗？”


    她按住虎杖悠仁的灵魂。


    “悠仁想要耳朵还是尾巴？”


    虎杖悠仁：“哈？”


    他懵逼一瞬，迅速反应过来，试图挣开束缚嚣张道，“想要你去死！”


    黑岛奈：“懂了，耳朵对吧。”


    虎杖悠仁心中疑惑，随即又感受到一阵来自灵魂的困倦，完全无法地抵抗地睡了过去。


    黑岛奈将人朝身后一掷，趁机逃跑。


    吉野顺平召唤出水母接住掉下的虎杖悠仁。


    “悠仁……？”


    悠仁……脑袋上面长出了老虎耳朵。


    吉野顺平呆滞。


    啊？-


    面包店


    “——嗯？您说坂田吗，她今天休息。”店员笑着把他买的大福包好递给他。


    “您如果想要见她，可以等后天呢，她是后天的班。”


    五条悟笑：“好呢，谢谢。”


    店员欲言又止，八卦道：“冒昧问一下，您在追她吗？”


    五条悟微怔：“嗯？”


    店员摆摆手解释：“是太冒昧了吗，不好意思啊，因为我哥哥也想要追坂田，拜托我打听一下。”


    “说起来，坂田之前还讲过喜欢您这种类型呢。”


    五条悟：“她提起过我？”


    店员：“对啊，我们还鼓励她问你要手机号呢，不过因为你每次来都是很简短对话，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五条悟提着袋子，意味不明道：“你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哥哥吧，伪装的很差劲啊。”


    店员脸色难看，很快又调整过来，“那咋了？”


    五条悟正要讲什么，手机响起来：“……哈？真的假的，那高专岂不是可以养老虎啦？……好了好了，我马上回去。”


    他挂掉电话，朝店员走了一步。


    绝佳的身高与健硕的体型极具压迫感，哪怕有柜台阻挡，店员也忍不住后退一步，惊疑不定，慌乱道：“你，你想做什么？”


    “不坦诚的心思就和穿了高领衬衫也遮挡不住的喉结一样。”


    五条悟凑近他，低声说。


    “要小心点哦。”


    一直等五条悟离开，店员才回神，他擦擦脑袋的流下的冷汗。


    威胁吗？


    这家伙不会杀过人吧，太可怕了。


    刚刚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会被他杀死。


    ……


    高专医务室。


    虎杖悠仁感觉有人一直在摸自己耳朵，又痒又不适，他吃力地睁开眼。


    “五条老师？”


    五条悟举着手机，轻快道：“先不要动，拍下来留念。”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茫然地抖动耳朵。


    抖动，耳朵？


    他回想起黑岛奈讲过的话，又看向好像被萌到的同期……


    钉崎居然还会露出这种表情。


    等等等等。


    难道说——


    伏黑惠靠谱地拿出镜子。


    虎杖悠仁先是愣了下，随即爆发出震感的嗓音：“啊！！！”


    “……”


    他捂住脑袋的耳朵，在病床打滚：“怎么会这个样子，我怎么会长出老虎耳朵呢，我会进化成老虎吗，会吃同伴吗，一定会的，老虎吃人的啊！”


    五条悟安慰学生：“没那么夸张。只是改变了灵魂形态而已。”


    伏黑惠：“可以解除吗？”


    五条悟捏着下巴沉思：“可以是可以，不过有点困难？”


    他竖起食指。


    “让黑岛奈帮悠仁恢复原本的灵魂形状。”


    钉崎野蔷薇：“这根本不可能啊，她没杀死我们都是幸运了。”


    吉野顺平微微蹙眉：“她为什么不杀死我们？”


    钉崎野蔷薇震惊：“？你还没清醒吗顺平？”


    吉野顺平摇头，“她想要杀死我们根本不任何费力气。”


    伏黑惠插话：“可能是想要宿傩的手指吧。”


    几人看过去。


    伏黑惠：“我祓除的咒灵体内有两面宿傩的手指，被她拿走了。”


    五条悟摇摇手指，“不对喔顺平。”


    “她想要杀死你们要耗费很大的力气，也会对灵魂造成很大的损耗。”


    因为灵魂的损耗不可逆转，且杀了他们又没什么意义，所以才没有动手吗？


    虎杖悠仁沉思了会儿，决定先专注眼前的事情，“还有其他办法吗？”


    五条悟顿了顿，“让地牢那个家伙帮忙。”


    虎杖悠仁重新抱住脑袋：“那就更不可能了。”


    “没错。”五条悟严肃道，“那可是个超级擅长诡辩和玩弄人心的家伙，所以悠仁就先保持原状吧！”


    虎杖悠仁惊吓：“欸——？”


    钉崎野蔷薇：“对啊对啊，反正五条老师讲了，又不会有什么影响。”她盯着虎杖悠仁耷拉下去的耳朵捂嘴偷笑。


    虎杖悠仁自闭地戴上帽子-


    拯救坏相和血涂这件事让黑岛奈和胀相熟悉起来。


    她非常热衷于给胀相扎小啾啾。


    胀相：“……”


    胀相虽然无语，但其实并不反感，大概是感受到她没有任何恶意，纯粹而热烈的灵魂。


    也可能是黑岛奈经常带他出门玩。


    胀相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与人类不同的外表而被歧视——


    “拜托，这可是东京啊，你脱光了出来人家都以为你在拍A——V呢，别害羞啦。”


    胀相单纯发问：“什么是a○？”


    黑岛奈拍拍他，祭出糊弄小孩子的经典名言：“你以后就知道了。”


    她还教导胀相。


    “如果有人问你的外貌，你知道要怎么应对吗？”


    胀相：“说我在玩cos吗？”


    这也是跟着黑岛奈学到的词汇。


    黑岛奈郑重摇头，“不。你要充满杀气的说‘混蛋，再看戳瞎你的眼’。”


    胀相：“……啊？”


    黑岛奈：“信我啦，他们就是这么欺软怕硬，你强硬了他们就像老去的男人一样软弱了。”


    胀相将信将疑：“是这样吗？”


    黑岛奈嗯嗯点头。


    这时。


    漏壶走进来见到他们俩，转身就进来，过了两秒，又木着脸走进来。


    “你们在做什么？”


    黑岛奈：“干嘛？”


    漏壶：“你不觉得你们最近太亲密了吗？”


    黑岛奈：“那咋了？”


    漏壶：“……”


    漏壶脑袋忍不住咕嘟咕嘟冒岩浆，“你对得起真人吗？”


    黑岛奈叉腰：“说起来这个我才觉得难过呢，真人最近在搞什么啊，都不来陪我了！”


    漏壶恼火：“你能不能别这么粘人，他也得有自己的事！”


    胀相劝架，“别吵了。”


    黑岛奈冷笑，“什么自己的事，他昨晚还和你们打麻将呢。”


    漏壶学她讲话：“那咋了？”


    胀相：“……大家可以一起玩嘛，只是消遣而已，不要因为这个吵架。”


    黑岛奈推开胀相，恼火指漏壶：“你别管，我早看这个火山头不顺眼了，说去打五条悟结果还得等人救，勾引人家挚友还理直气壮……你说，你成为咒灵之后办成功了什么事？”


    漏壶气到火山爆发。


    “你这小鬼！”


    胀相拦住黑岛奈，安抚她，“做咒灵失败就会在朋友身边找点慰籍，不要和他计较了。”


    漏壶气结：“你们俩！想死吗！？”


    胀相：“？”


    我咋了？


    黑岛奈冷笑，“你昨晚打牌都没赢。”


    漏壶捏拳：“！”掌心都窜出火焰了。


    我杀了她！


    坏相抓着真人飞奔过来，“快点快点，你女朋友要和你男朋友打起来了！”


    真人跟着跑的头发都在甩。


    “？”


    什么女朋友？奈奈吗？


    他赶过来果然又看到了黑岛奈和漏壶剑拔弩张的架势……等等，胀相怎么也加入了？


    “发生了什么事？”


    黑岛奈立马凑到他告状，“因为他觉得自己做咒灵一事无成，所以要杀了我！”


    漏壶：“？？？”


    又一次找不到话反驳，但他总觉得少了很多细节。


    恼火又憋屈！


    真人：“欸？”


    他按下气势汹汹的两位，眸色认真，“奈奈，漏壶在为了建设新世界而努力喔，不可以这么讲他。”


    黑岛奈：“……”


    黑岛奈向漏壶诚恳道歉，“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贡献，但你的理想一定很远大，就像你耀眼的灵魂一样。”


    漏壶哽住：“……”


    还是很气！


    很憋屈！


    真人发出阖家团圆的感叹：“既然道歉了，大家就不可以再吵架咯。”


    黑岛奈乖乖点头。


    真人：“漏壶呢？”


    漏壶终于头脑风暴完毕，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最近都快和胀相抱一起了，你在做什么，真人？”


    真人眼神呆住：“诶？”


    先讲一下，蓝发咒灵就算经常和黑岛奈一起，也没有到无时无刻那种程度，毕竟大家都需要点私人时间。


    不过黑岛奈做事都会告诉他。


    比如在面包店兼职，比如和胀相一起出去玩，当然也有一些事隐瞒……


    胀相冷静解释，“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


    黑岛奈也狠狠点头，“我只是把他当作哥哥。”


    坏相：“……”


    血涂：“……”


    给你俩还配上兄妹啦？


    真人若有所思，忽然拍拍手，“奈奈最近新交了朋友我也很高兴呢。”


    漏壶逐渐死鱼眼，并且开始抽烟放空自己。


    真人唇角弯出弧度，亲昵道：“所以，把那个咒言师约出来我们一起玩吧！”


    黑岛奈神色顿住，不可置信：“你居然偷偷翻我手机？”


    这个反应。


    真人也哽住两秒。


    他搂住黑岛奈的肩膀，“没有喔，是他给奈奈发消息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的。”


    语气到最后像小孩子闹人一般。


    “快点把他约出来啦，我们一起嘛，我还没有和咒言师一起玩过呢！”


    黑岛奈哄他：“好吧，在哪儿见？”


    同时在脑海里和游戏讲。


    “快让与幸吉救人哇。”


    “让他别本人来，别暴露我。”


    她的卧底生活还得继续进行呢。


    游戏：“好。”-


    狗卷棘从交流会之后就在忙任务，偶尔闲下来也会和黑岛奈聊天。


    因为最近有任务而忽略新朋友还有些愧疚。


    黑岛奈她看起来太脆弱了。


    是那种即将绽放却又摇摇欲坠亟需呵护的花骨朵。


    非常，非常，非常孤独的花骨朵。


    狗卷棘想要好好呵护陪伴新朋友，他还私底下偷偷练了黑岛奈名字——


    因为她当时讲的太快，有几句还不是日文，狗卷棘只记得几个词。


    比如，茉莉。


    比如最后的奈奈。


    这就和学渣考英语听力一样，能听懂的都不是正确答案，只有那种晦涩难懂的单词才隐藏真真正的答案。


    但狗卷棘记得的真不多。


    他勉强回忆起来最初的单词——


    冰殇泪。


    有点绕口。


    但也不难。


    狗卷棘在看到黑岛奈的邀约之后，怀揣着隐秘的欢喜去赴约。


    黑岛奈人都麻了。


    为什么就答应了啊卷儿！


    之前约那么多次都是有事有事，怎么偏偏这次就同意了！


    她，真人，漏壶，胀相三兄弟，一起走到了赴约地点。


    黑岛奈：“……为什么要一起？”


    漏壶冷笑：“我倒要看看是谁。”


    真人解释：“是之前对着花御喊‘脱裤子’的咒言师。”


    漏壶：“……”


    黑岛奈提醒胀相：“快系紧裤子。”


    胀相：“……”


    漏壶：“为什么不关心真人？”


    黑岛奈莫名其妙：“你们咒灵又没有性别。”


    漏壶：“……”


    黑岛奈不耐：“好吧好吧。”


    她脱下外套系在真人腰间，“这样就算中了咒言也不会有事情了。”


    真人有些得意的笑道：“谢谢奈奈~”


    胀相把外罩脱给黑岛奈：“女孩子才更需要注意裤子的问题。”


    黑岛奈感动：“谢谢哥哥。”


    胀相灵魂一颤，感受到了某种不存在的羁绊，腼腆捂脸，“嗯。”


    坏相和血涂兴致勃勃吃瓜。


    “我不太懂，但我觉得好刺激啊哥哥。”


    “我也是！”


    狗卷棘就是这种情况赶过来的——


    因为察觉到这里有诅咒聚集，而黑岛奈又约定在这个地方，匆匆赶来。


    “海带……？”


    真人搂着黑岛奈，脑袋几乎贴在她脸颊：“这就是奈奈的新朋友吗？”


    黑岛奈讲出他想听的答案：“不是朋友，只是无聊碰到的咒术师。”


    狗卷棘眼神都有些破碎。


    “金枪鱼？”


    漏壶放下“帐”，裂开嘴笑道：“这么呆的表情，还没接受自己被骗到事实？”


    狗卷棘眼神执着凝视黑岛奈。


    黑岛奈良心都痛了。


    可恶。


    她都没想过暴露卷儿啊。


    这说明什么。


    说明手机得有防窥屏。


    游戏：“……”


    游戏：“机械丸还得十分钟左右。”


    黑岛奈大为震撼。


    “他的机械丸性能这么差吗？”


    游戏：“他说，既然情况这么危险，那他得闪亮登场。”


    黑岛奈：“……”


    游戏：“他说这是向你学习。”


    黑岛奈：“……”


    她倒要看看有多闪亮。


    察觉到真人按着她肩膀的手逐渐用力，黑岛奈叹了口气，“真实的，都说了只是无聊的消遣……说起来还不是怪你吗，你又没时间陪我又不让我和漏壶玩！”


    真人诚恳认错：“抱歉啦，我之后会好好陪奈奈的。”


    黑岛奈不情不愿：“行叭。”


    漏壶：“……”


    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狗卷棘：“腌高菜！”


    “狗卷前辈！”虎杖悠仁凭借体育生的优势成功第一个赶过来，“她就是之前欺骗顺平的女人！”


    狗卷棘下巴被领子遮住，露在外面的紫色眼眸弥漫着悲伤。


    黑岛奈：“……”


    心好痛。


    真人看到虎杖悠仁有些吃惊，但也很快又笑着打招呼：“悠仁啊。”


    狗卷棘：“鲑鱼？”


    虎杖悠仁略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挠头笑：“因为想要八卦所以跟了过来。”


    狗卷棘情绪不太高：“嗯。”


    漏壶：“少废话了。”


    胀相走出来，神色冷漠：“我要杀虎杖悠仁。”


    真人：“欸？我也想杀虎杖悠仁呢。”


    黑岛奈：“猜拳。”


    真人：“才不要呢。”他身影瞬间向前，冲向虎杖悠仁方向，“我先杀了。”


    狗卷棘扯开领子：“不许动。”


    他扔了颗炸弹。


    “快跑。悠仁。”


    虎杖悠仁身子不受控制的动起来，但也没能跑多远。


    胀相拦住了他。


    脑海里是之前黑岛奈带他吃拉面时候讲的话。


    “……你知道虎杖悠仁吗……因为束缚我讲不出来……去用心感受一下悠仁喔哥哥。”


    他看向虎杖悠仁。


    “你的对手现在是我。”


    虎杖悠仁捏拳锤过来：“谁在乎你是谁啊！”


    落后体育生的熊猫等人也赶了过来。


    黑岛奈简直眼前一黑。


    决战你们还是葫芦娃呢。


    这会儿集体送死吗？


    这可是有漏壶和真人啊。


    漏壶大喊，“黑岛，你还不出手吗，对新朋友心软了吗？”这是从黑岛奈那边学到的浅显的绿茶皮毛。


    吉野顺平看了她眼。


    黑岛奈扛起刀，不耐烦道：“喊什么呢，不知道还以为你在吃醋。”


    漏壶憋屈的气全撒在高专生身上了。


    黑岛奈接下禅院真希的刀，有些头秃，“与幸吉还要多久？”


    游戏：“他说马上马上。”


    黑岛奈惊吓：“可恶，他该不会还在拉屎吧！”


    游戏也受到惊吓：“不能吧，再不来就要团灭——啊啊啊魔虚罗！”


    伏黑惠疯了！


    黑岛奈急迫：“快快快，快让与幸吉回去，战力要不平衡了。”


    游戏刚说完好。


    天空一声巨响，十米高的高达解除隐身功效闪亮登场。


    黑岛奈：“……”


    心死了。


    哪怕早来一分钟呢。


    黑岛奈心死如灰的看着战局。


    人虚了，语气也虚：“我们壶宝，真是永远都在打高端局啊。”


    因为从不打低端局。


    这会儿把魔虚罗都提前搞出来了。


    游戏：“符合咒灵设。”


    钉崎野蔷薇的钉子刺过来，“这可不是让你出神的地方！”


    黑岛奈拿刀随意挡了下，闪身挡在漏壶身前，抗下魔虚罗一击：“快撤漏壶。”


    漏壶错愕瞪大眼睛：“你……”


    黑岛奈：“不是要建设新世界吗，快带着你耀眼的灵魂赶紧给我走！”


    留下来被魔虚罗杀了，伏黑惠也得死掉。


    “别把生命浪费在无意义的争斗之中！”


    她浅金色的眼眸犹如海面升起的朝阳，充满希望与光芒。


    漏壶深深看了她眼，临走之前像是终于忍不住吐露心声，“之前，对不起。”


    黑岛奈：“……”


    黑岛奈差点没绷住表情，只能全身心和魔虚罗打。


    等咒灵组完全离开之后。


    她抽空看向犹豫不决要不要装作敌人攻击的高达，毫不犹豫给了一记斩击。


    两面宿傩从虎杖悠仁脸上睁开眼。


    那是，他的术式？


    是两面宿傩的术式。


    之前从伏黑惠手中抢来的手指已经被领域吸收。


    关于术式使用下限是手指本身的咒力，上限就是她自己的能力上限。


    黑岛奈斩断机械丸毫不费力，并且开始帮魔虚罗适应斩击和火焰。


    游戏：“他在骂你。”


    “我回他，菜就多练。”


    “他这会儿应该在心里骂你了。”


    黑岛奈：“……”


    游戏：“两面宿傩也在心里骂你。”


    黑岛奈：“唉。”


    差不多该结束了。


    她掌心凝结出金色咒力。


    「极之番——」-


    硝烟散去，人已经消失了。


    钉崎野蔷薇瞳孔骤缩，突然明白吉野顺平的疑惑。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这种实力，杀死他们，确实不费吹灰之力……-


    整理后续战场的是匆匆赶回来的五条悟，了解前因后果之后，隔着眼罩都能感受到他皱紧的眉毛。


    狗卷棘垂着头，像个可怜巴巴的落水狗。


    熊猫安慰他：“这不怪你，都怪那个女人太狡猾了！”


    虎杖悠仁也安慰他：“狗卷前辈不要自责啊。”


    狗卷棘：“鲑鱼干。”


    禅院真希：“所以走在路上不要随随便便就相信女人啊。”


    狗卷棘抬头看了她眼，又很低落地垂头。


    五条悟拍拍手，吸引了大家注意之后，“机械丸怎么来这里了？”


    与幸吉上次就被五条悟旁敲侧击询问过一些事，但他嘴严，选择了糊弄，而五条悟也没过分追问。


    这会儿与幸吉操控机械丸开始表演——再次感叹，还好机器人的身体可以没有情绪与表情波动。


    “我之前有送过吉野顺平一个机械挂件，今天检测到他有危险，我就过来了。”他说。


    吉野顺平微怔，从口袋里掏出挂件，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保护我？”


    与幸吉：“因为你妈妈。”


    “她曾经给我做过一顿饭……”


    他也真吃过吉野凪做过的饭，就在今天中午。


    味道棒极了。


    这会儿形容都还能激起味蕾的愉悦。


    “……她短暂的善意与陪伴对我暗无天日的日子来讲意义很重要。”与幸吉发表总结言论。


    吉野顺平彻底愣住。


    经历校园暴力的那段时间，他其实很少有余力关注吉野凪经历了什么，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从别人口中听到，心口不自觉弥漫了股暖流，好像母亲的灵魂还在身边陪伴他。


    五条悟等他们情绪波动稍微冷静之后，又抬手指向胀相等人，“这三个是怎么回事？”


    胀相亮明身份：“我是悠仁的哥哥。”


    虎杖悠仁：“哈？”


    你都差点把我打死了，哥哥？


    胀相：“我能感受到你。”


    五条悟按按眉头，“你们有什么计划？”


    【“……你大概见过幕后boss吧，如果遇到五条悟就具体形容一下喔，但是别讲我的任何事，谢谢啦！”】


    胀相沉默两秒，说，“具体计划我还不知道，但幕后之人我见过。”


    “他叫夏油杰。”


    五条悟神色骤然冷冽-


    黑岛奈逃跑也没能跑多远。


    打完魔虚罗命都要没了，她躲在巷子里，贴着墙慢慢滑落。


    游戏：“好惨啊。”


    然后用狗血值修复灵魂。


    别的不提，今天的狗血值管够。


    黑岛奈慢慢回血，在脑海里和它讲：“其实卧底也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互相利用……早知道还摆烂好。”


    游戏：“都可以。”


    它和往日打鸡血的奋斗模样完全不同。


    “你可以颓废度日，没道理要一直努力，我们重来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偶尔歇一辈子也没关系。”虽然这辈子有点短。


    黑岛奈愣了下，垂头笑了笑。


    下一秒就被人抱了起来。


    真人：“奈奈今天真是惊到我了呢。”


    黑岛奈没什么讲话的力气。


    真人好像也不需要她回话，“在我不知不觉的地方奈奈已经成长到这种恐怖的程度。”


    黑岛奈：“想杀，就杀。”


    真人怔了怔，反问道，“为什么要杀你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黑岛奈：“……”


    难以置信，他居然还有点真情实感。


    之前半夜闯进她房间也要杀死她的是谁？


    不过她实在太累了。


    没听清真人后面讲的什么就睡了过去。


    ……


    三天后。


    雨过天晴，天气开始转凉。


    黑岛奈套着长袖，瘫在陀艮地领域享受沙滩海洋。


    漏壶：“你伤好了吗？”


    黑岛奈：“差不多了，刚巧今天还要去上班，真是天选打工人。”


    漏壶：“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去的？”


    黑岛奈，“那我也要挣钱吃饭的呀。”


    漏壶：“真麻烦。”


    陀艮眨巴着眼睛望他们。


    氛围好怪啊。


    真人笑着搂住他们俩，“关系变好了呢。”


    漏壶再次摆出死鱼眼。


    黑岛奈站起身，“差不多到时间了，我先走了。”


    真人搭在漏壶身上，眨巴着望着她。


    “奈奈早点回家喔。”


    黑岛奈摆摆手，“好。”


    游戏：“他们晚上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啊。”


    黑岛奈：“嗯。”


    想跟着她但没跟，一定是准备密谋什么事。


    还不能让她知道。


    游戏骂骂咧咧：“你都拿命去救他们俩，居然还不信任你！”


    黑岛奈没回这句话，等离开领域之后，就加了变身buff，直奔面包店上班——


    这么热爱上班。


    除了五条悟的原因，也因为那个女装大佬。


    这也是狗血值啊！


    虽然少，但也在源源不断产生着。


    到了下班基本可以攒够小小的一点，不过这家伙的灵魂看起来是真的阴暗。


    等换下工作服，黑岛奈正要离开的时候，发现女装店员还待在门口。


    女装店员笑着说，“你最近好像很忙啊。”


    黑岛奈：“找了份其他的兼职。”


    女装店员似乎非常好奇，“是什么？”


    黑岛奈微笑：“私事。”


    女装店员没多问，凑到她身边小声说，“我有两张午夜场的电影票，一起去看吧？”


    黑岛奈：“不要。”


    女装店员：“一起去吧，你回家还有事吗？”


    黑岛奈加快步伐：“我不想看。”


    女装店员要伸手拉她，手腕忽然被握住。他一回头就看到那天那个白发男人。


    “你干什么？！”


    黑岛奈听到动静也回头，“？”


    五条悟轻松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女装店员看了他们俩一眼，因为对五条悟的恐惧，嘟囔着好像骂了句就离开了。


    黑岛奈：“他怎么了？”


    五条悟：“可能突然想去厕所了吧。”


    黑岛奈喔了声，“你今天来买蛋糕吗，可惜已经关门了。”


    她停顿了下，又眨眨眼，有几分狡黠与灵动，“不过我可以给你开个小灶。”


    五条悟：“嗯？不用那么麻烦了……”


    他见黑岛奈跑进对面的一家面包店，挑选了一块小蛋糕出来。


    “给你。”


    黑岛奈说。


    “但是不可以吃了之后觉得对面那家真是太好吃了，就再也不光顾我们的面包店喔。”


    五条悟忍不住低笑了声，“好呢。”


    黑岛奈：“最近工作很多吗？”


    五条悟：“还好啦，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停顿了下，鬼使神差解释道。


    “不过出差很多，所以最近都没能来买甜点。”


    黑岛奈微微垂头似乎有些害羞的笑，“这样啊。”


    又忍不住侧头看他，发现他视线也落在自己身上，又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


    五条悟莫名想起来伊地知洁高和店员讲过的话。


    ——“您一见钟情了！”


    ——“……她喜欢你这种类型啊……还想问你要手机号码呢……”


    游戏小声讲：“我觉得哪里怪怪的。”


    黑岛奈：“？”


    “我又暴露啦？”


    游戏，“不是。五条悟他今天穿的好随性啊。”


    没有穿教师制服。也没戴眼罩，反而选择戴墨镜。


    穿着偏向休闲。不过也都是以纯色的黑为主，黑衬衫衬得他多了几分贵气与冷感。


    黑岛奈多看了两眼，找话题道，“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是工作太多了吗？”


    五条悟惊讶：“有吗？我感觉自己充满活力呢。”


    黑岛奈嗯了声，“需要好好睡一觉呢。”


    五条悟沉吟。


    黑岛奈久等不到他讲话，有点奇怪，话这么少不像他啊。


    他停下脚步，微微弯腰凑到她面前，墨镜微微滑落，苍蓝色眼眸在深夜也泛着流光溢彩，“好像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五条悟，你呢？”


    黑岛奈慢半拍眨眨眼，“坂田爱丽丝。”


    第102章 在他脸颊落了个吻


    交换名字本来是社交中最平凡普通的一环, 这会儿却仿佛充斥着暧昧意义。


    黑岛奈又顺势问可不可以交换手机号，或者加个line。


    五条悟爽快同意。


    黑岛奈在心里：“哇。”


    游戏：“哈？”


    等等。


    这是什么发展？


    五条悟：“坂田一直都在面包店兼职吗？”


    他准备顺势提起女装店员让她提防些。


    黑岛奈摇摇头，“我想干完这两个月就辞职, 毕竟一月份就要考试了，时间也很紧凑，需要全身心投入备考……”


    游戏：“……”


    懂了。


    卖茶叶的发展。


    （父母双亡, 想考大学但没钱→热心人民教师五条悟：“我来资助你～■v■～”


    当然,


    这种事得循序渐进的铺垫。


    黑岛奈本意也不是如此。


    五条悟：“准备考哪个大学？”


    黑岛奈：“东大。”


    她说完忍不住笑了声。


    五条悟：“？”


    黑岛奈手掌虚握成拳遮在唇边轻咳，含着笑意说, “感觉好怪啊, 像是爸爸问孩子职业规划一样。”


    真实原因是——


    “我考上东大就和五条悟讲，我觉得我们之后还是不要来往了，因为我不喜欢职高毕业的学生。”


    “后来我东大毕业穷困潦倒, 他五条家家主富可敌国, 啧啧。”


    游戏：“噗。”


    到底是谁讲“不擅长狗血剧本”的？


    五条悟不知道她内心吐槽, 倒是坦然地回：“啊，可能因为我是老师。”


    黑岛奈狐疑：“老师？”


    五条悟点头：“超级优秀的人民教师！”


    他尾音上扬, 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透着小骄傲。


    黑岛奈笑了笑，“真好呢。”


    “我以后也想要做老师, 感觉引领学生们走向更好的未来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这样一代又一代，世界也会变得美好呢。”


    五条悟蓝色眼眸移到她的方向。


    晚风吹起她的头发，她抬手把发丝拢到耳后，笑容也如晚风一样柔软，眸色溢出梦想的耀眼光芒。


    “那要努力加油喔, 坂田。”


    他说。


    黑岛奈笑着点头，“嗯, 我会的！”


    ……


    当天晚上是五条悟把人送到楼下，顺便讲了店员是男扮女装这件事——


    “我知道。”


    黑岛奈垂头盯着脚尖，刷到发白的板鞋无声诉说着生活的窘迫，“但他和店长是亲戚，而我又很需要这份工作，所以……”


    她又重新笑起来。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过不久我就要辞职了。”


    大概是不习惯和别人吐露心声，女孩深吸一口气，语句衔接很紧密，没有给五条悟插话的机会，直接道别。


    “我先回家了。”


    她这次停顿了下，眸色含着期待。


    “你明天还会来吗，我们最近也有推出新品。”


    五条悟抬手挥挥，笑着说，“新品吗？如果工作不忙的话就去尝尝看。”


    等她彻底消失在楼道，三楼窗户灯亮了起来。


    五条悟才转身离开，有些忧愁发出啊呀的轻叹。


    刚刚那段话，完全就是flag呢。


    漫画里一般讲出这种话，下一个分镜就是一语成谶-


    翌日。


    黑岛奈醒过来看到正在帮她奋笔疾书创造学习场景的玛丽。


    “……”


    “没必要吧？”


    玛丽正在模仿黑岛奈的笔迹做笔记：“你懂什么，五条悟那么厉害的家伙，稍微有一点不对我们就会暴露！”


    黑岛奈揉着头发下床，顺手把趴在桌子上的小机器人（纯机械化无咒力版的巴掌大小机器人）揣进掌心带走，“真把自己当反派了吗？”


    玛丽振振有词：“要做反派就要做到极致。”


    黑岛奈：“别焦虑，暴露了刚好就是狗血值，不暴露就是可以随便玩玩啦。”


    玛丽飞到她面前，狐疑盯着她，“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昨天爱上他了。”


    黑岛奈挤牙膏：“别恋爱脑了。”


    玛丽：“那他爱上你了吗？”


    黑岛奈：“别恋爱脑了。”


    玛丽：“他居然会送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回家。”


    黑岛奈刷着牙含糊道：“那是因为buff也不能完全瞒过六眼，他肯定是察觉到哪里不对。”


    玛丽更忧愁了。


    “你这样子是在走钢丝啊。”


    黑岛奈：“嗯。”


    她吐出漱口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重来多少次了呢？


    模糊掉了生死界限，生命意义，沦陷在浑浑噩噩的人生之中，大概追求刺激会让自己有种活着的感觉吧。


    她接过玛丽递给她的毛巾，若无其事地感叹，“自从你不叫拯救五条悟之后，我看他都顺眼了不少呢。”


    玛丽：“………”


    还怪它了？


    它机械音冷漠，“快点吃早饭吧，该上班了。”


    黑岛奈：哼。


    讨厌上班！


    游戏：“今天发工资。”


    黑岛奈：“嗯？”


    游戏大为震惊：“你不会忘记上班有工资拿这件事吧？”


    黑岛奈心虚。


    真忘记了。


    毕竟她也不缺钱，上班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听起来好欠揍啊


    但是领工资是件好开心的事。


    上班都有动力了！


    ……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店长把信封给她。


    黑岛奈激动。


    哇哇。


    原来面包店领工资是给信封。


    她打开看看满满一咂钱。


    哇酷哇酷！！


    游戏疑惑。


    不该啊。


    工资哪儿有这么多。


    这店长该不会想要潜规则吧？


    店长解释：“你还要考大学吧，相识一场，多出来的工资就算我资助你的了，要好好加油读书哦。”


    他笑着拍拍黑岛奈肩膀。


    黑岛奈怔住。


    游戏：“这家伙的人设是这样的吗？”


    他们的店长可是好刻薄的。


    黑岛奈也疑惑呢。


    算了。


    就当遇到好人了。


    她换好工作服上岗，闲暇的时候和一起上班的小姐妹聊天。


    “……你知道吗，之前经常和你搭班的佐藤其实是男人。”


    黑岛奈：“啊？”


    小姐妹小声讲悄悄话，“听说有顾客发现以后投诉了，店长迫不得已才把佐藤辞掉。”


    黑岛奈：“唔。”


    小姐妹后怕的讲，“还好发现的早，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黑岛奈：“是呢。”


    游戏：“嘶。”


    黑岛奈也在脑海里：“嘶。”


    游戏：“你嘶什么？”


    黑岛奈：“有种要开始走都市恋爱副本的感觉。”


    游戏恨铁不成钢，“你因为五条悟投诉这件事感动到了？这么容易被感动还怎么卖茶叶！”


    黑岛奈只是感叹：“他还怪温柔的。”


    之前周目其实并没有仔细接触过五条悟，因为任务原因，大多时候只把他任务完成的标志。


    这会儿就像是突然混沌裂开了缝隙，透出光亮——


    游戏抓狂：“那也不是开启都市恋爱副本的原因！说不定这根本就不是五条悟投诉的！”


    黑岛奈：“再讲我就叛逆。”


    游戏闭麦-


    炽热的阳光穿透云层铺满操场，蒸腾着无法磨灭的青春气息。


    胀相站在台阶看正在训练的学生们，主要在看虎杖悠仁。


    他的耳朵……


    好可爱！！！


    旁边传来脚步声，胀相回头，“五条先生。”


    五条悟白发在微风中弧度向后，似是本人不经意透出的不羁。


    他笑着打了招呼，“相处的怎么样，胀相？”


    胀相看向远处正在给坏相分享可乐的血涂。


    血涂猛摇可乐：“哥哥快喝。”


    坏相毫无设防地拉开拉环，可乐呲了满脸，血涂哈哈笑了起来。


    “奈奈就是这样教我的！”


    血涂想想。


    “哦对！还有这个。”


    他掏出手帕给坏相温柔擦擦脸，学着黑岛奈的语气讲，“喝可乐这种碳酸饮料不可以摇晃喔。”


    坏相：“……”


    难得的，好想揍弟弟。


    “你哪儿来的手帕？”


    血涂：“奈奈送我的。”


    这个名字让高专生都有些怔神，熊猫看了眼狗卷棘，后者则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跑圈。


    坏相小声教导弟弟“不要提这个名字”，血涂不明所以，但也点点头。


    胀相收回视线，双手揣进宽大的袖口，回答五条悟的问题，“我身为兄长，最大的职责就是照顾好弟弟们。”


    “之前选择那家伙也是为了建立新世界之后能让弟弟们有个安身之处。”


    “如今有能接纳他们的地方，我已经非常开心，多谢五条先生。”


    五条悟摆摆手，“不客气呢，毕竟也不是免费的，你还要带他们训练。”


    胀相：“放心吧。”


    五条悟望着正在操场锻炼的学生们，扑面而来的是青春活力。


    “你对黑岛奈怎么看？”


    虎杖悠仁遮在帽子下面的耳朵动了动。他拥有老虎耳朵之后听力就格外敏锐。


    所以也清晰地听到了胀相的回答：


    “是个很温柔的人。”


    五条悟语气辨不出情绪：“是吗。”


    胀相仔细想想：“她对这个世界没归属感，不在乎任何人，也不在乎咒灵们的计划，所以做事经常随心所欲……不过真人算是意外吧。”


    “我能感受到她不喜欢杀人，但如果是真人希望她去做的话，她就会去做。”他说，“漏壶告诉我，是真人把她从什么也不懂的普通人雕琢成这个模样，也许是雏鸟情节。”


    胀相望着空中飘过奇形怪状的云朵。他和黑岛奈也一起躺在草地看过天空的云。虽然宁静的氛围只持续了几分钟就被她话唠的属性打破。


    但那段静谧时间他也记得。


    她的灵魂好像云朵一样迷茫地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天空，没有停泊的岸，随时会被风吹散。


    “漏壶对她的意见很大，不止一次讲过等真人放弃她这个玩具就杀死她，至于真人有多少真心，这个我也不太知道。”


    停顿了下，又讲。


    “她身上还背着束缚，本身也没得选择。”


    话语之间有些偏向黑岛奈的意思，大概是希望日后逼不得已刀刃相见时，可以给她一份宽容的结局。


    胀相看向似是沉思的五条悟。


    五条悟越过他朝学生们走过去，路过时拍拍他的肩膀，背对着他挥手说，“不要把这些话讲给他们听。”


    他们，指的是这群学生。


    但凡稍微有一点心软，就又会被黑岛奈的花言巧语给骗到。


    他拍拍手，优秀人民教师热情上岗。


    “好了，集合——”-


    面包店。


    黑岛奈连打了三个喷嚏，虚弱道：“一定有人在骂我。”


    游戏：“谴责那个骂你的人。”


    黑岛奈嗯嗯点头。


    游戏沉默两秒，忽然讲，“我感觉你可能是发烧了。”


    黑岛奈大为震惊：“怎么会？今天可是晴天。”


    换季的时候都没发烧，今天怎么可能？


    “灵魂破碎之后身体免疫力会下降很多，生病也正常。”


    游戏担忧道。


    “翘班去医院看看吧。”


    黑岛奈感觉自己还好，不过她基本不拒绝别人的善意关怀：“好。”


    今天店长实在是太好讲话了。


    请假批的相当痛快，甚至还问她有没有钱看病。


    别说游戏了，就连黑岛奈都觉得诡异，她委婉询问，“店长您今天也生病了吗？”


    如果不是那个白毛重金资助了他们的店……


    店长克制住自己的坏脾气，“滚。”


    这才对嘛。


    黑岛奈：“拜拜。”


    她换下工作服，和小姐妹打了招呼就准备走——


    小姐妹拉着她，“别急啊，那个白发男人又来了。”


    她冲黑岛奈使眼色让她看向橱窗外。


    黑岛奈：“？”


    看什么？


    风铃声响起，耀眼而灿烂的灵魂伴随着鎏金般的夕阳推门而入，霎那间，将昏沉小店瞬间点亮。


    黑岛奈习惯性扬起笑容，“欢迎光临。”


    五条悟：“咦？要下班了吗？”


    黑岛奈点点头，戴着口罩闷声说：“身体有些不舒服。”


    五条悟凑近看：“确实是欸，比之前体温要高很多呢。”


    隔着眼罩也能感受到仔仔细细观察她的视线。


    黑岛奈撇过头，小声说，“我得去拿点药，今天不能服务你了。”


    五条悟表情怔了下，：“可是一个人看病会很孤独的呢。”


    黑岛奈眨眨眼。


    于是就发展成了五条悟陪她去看病，黑岛奈走出面包店忽然想到什么，“我有东西落在店里了，拜托稍微等我一会儿。”


    五条悟：“好。”


    目送黑岛奈离开，白毛完全没有任何掩饰地恶劣道：“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小心我扇你喔，伊地知。”


    开车过来的伊地知洁高：“……欸？”


    他小声嘀咕，“明明就是一见钟情还不承认。”


    五条悟弯腰隔着车窗看他。


    “你在嘀咕什么？”


    伊地知洁高：“没有！”


    五条悟没再逗耍伊地知洁高，他站直身体靠在车边。


    古怪。


    可能因为她生病的原因，那种古怪感又冒了出来，仿佛有什么萌芽要呼之欲出。


    像是绝顶难题即将猜到答案。


    就差机遇般的灵光一现。


    “我回来了。”


    黑岛奈提着袋子小跑回来，然后把袋子递给五条悟，“这是昨天推荐给你的新品。”


    她眼眸弯了起来，口罩也无法掩盖这个漂亮又温暖的笑容。


    五条悟：“特意回去给我买的吗？”


    黑岛奈：“？”


    正常不应该是心照不宣又有所触动的接过礼物吗，怎么会有人直接问出来！


    这家伙竟然是直球？


    黑岛奈丝滑续上情绪，“嗯。特意送给你的。”


    她语气难以掩饰的高兴。


    “我今天发工资了。”又小声遮住嘴巴和五条悟吐槽，“我们店长之前超级抠门，掐着表站门口看我们上班的时间，上次我迟到了一秒就扣了我一整天的钱，但是发工资的时候居然给了我快三倍的薪水，说是对我考大学的支持，还鼓励我好好学习呢。”


    黑岛奈轻叹，“我之前真是误会他了，世上还是好人多呢。”


    伊地知洁高已经摇下车窗，偷偷竖起耳朵，余光还不停地瞄五条悟。


    他在笑欸。


    笑的还那么真情实意地温柔。


    还那么专注地听人家讲话。


    ——往常他是不敢八卦五条悟的，但这种事很难忍住啊。这可是五条悟的八卦啊！


    直到。


    黑岛奈压低声音：“这个是你的朋友吗，一直在偷偷看我们。”


    五条悟意味不明的笑道，“伊地知在偷看我们呢。”


    伊地知洁高：“……”


    开始汗流浃背了。


    他发挥机智，“我是五条先生的司机，请上车吧。”


    黑岛奈：“？”


    黑岛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伊地知洁高。


    伊地知洁高从这个眼神中精准感受到了，对打工人的同情。


    “……”


    求求五条先生能追上她，她一定是那种可以劝五条先生不要闹脾气好好工作的温柔性格-


    量了体温才发现居然已经快40度了。


    黑岛奈：“？”


    游戏都要尖叫了。


    “我就说不对劲吧！”


    黑岛奈发出对自己敬佩的感叹，“我可真厉害！”


    五条悟：“哈？”


    他摸到黑岛奈的额头，“烧傻了吗，这就开始说胡话了？”


    黑岛奈怔住。


    眨眨眼，又眨眨眼。


    不过他碰了一下就很快收回手。


    输液的时候，黑岛奈后知后觉感受到疲惫，眼皮逐渐沉重，连游戏的呼唤都没听到，彻底睡了过去。


    五条悟肩膀忽然感受到了点重量。


    侧头就看到黑岛奈眼睛紧闭搭在自己肩膀。


    但隔着无下限，人也开始下滑，要倒下的时候，五条悟抬手把人按了座位。


    睡着了啊。


    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他收回视线开始掏出手机消磨时间。


    等这套动作反复重复了三次之后，五条悟解除无下限，让她靠在自己肩膀，垂头看她熟睡的容颜，慢半拍叹了口气。


    这可不是一块小蛋糕就可以得到的喔。


    ……


    黑岛奈醒过来的时候，两瓶水都已经结束了好久，她蹙蹙眉，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五条悟肩膀，慌乱直起身。


    五条悟先发制人：“啊，肩膀好麻。”


    黑岛奈歉疚：“对不起，我不知道……而且你可以推开我。”


    五条悟，“原来还可以推开呢，下次试试看！”


    黑岛奈：“……嗯。”


    不要用“我学到了”的语气讲出来啊。


    游戏：“他推开你好几次。你锲而不舍，于是他放弃抵抗。”


    黑岛奈陷入深深的沉默，忍不住纠正它：“……不要讲的这么诡异。”


    好像她霸王硬上弓还成功了一样。


    还有。


    无下限呢？


    等等，无下限呢。


    黑岛奈诚恳道歉：“让我帮你捏捏肩表示歉意吧！”


    五条悟：“嗯？”


    没等他讲接受或者拒绝，她就捏到了自己肩膀，力道很轻，感觉像是羽毛扫在皮肤，微弱轻柔但却无法忽略的触感。


    黑岛奈：“……”


    居然真的没有无下限。


    她说，“这种力道可以吗？”


    “可以。”


    五条悟叹了口气：“但是就算是我，也没法心安理得做到让病号给我按摩呢。”


    他站起身，温声问，“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


    黑岛奈：“生病就没胃口，不想吃了。”


    说完肚子就叫了声。


    “……”


    五条悟：“唔哇~”他指着黑岛奈的肚子，“好像听到这里在尖叫欸。”


    黑岛奈：“……”


    黑岛奈羞恼道，“没有！”


    五条悟失笑，“但是我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真的好饿啊，坂田陪我去吃饭好不好？”


    “……好。”


    受不了。


    这家伙居然撒娇-


    因为生病黑岛奈请了病假。


    灵魂损伤带来的生病恢复起来也很快。


    黑岛奈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但还是非常头铁地请假。


    她躺在家里睡了一天。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好像被人搂住，睁开眼迎面就看到了真人。


    “……”


    噩梦。


    “奈奈醒了。”真人贴贴她额头，“我在桌子上看到了药，你生病了吗？”


    黑岛奈：“不过已经退烧了。”


    真人难得见她虚弱的样子，摸摸她有些冰凉的脸，“那也要吃药呢。”


    黑岛奈：“不要。”


    巨苦。才不想吃。


    真人从床上下来，叉腰严肃教育熊孩子：“生病就是得认认真真吃药啊！”


    黑岛奈：“……”


    别随便进入别人家长的角色。


    真人给她倒了温水，拿了药走到她床边。


    黑岛奈抗拒：“要先吃点东西，这是要饭后吃的药。”


    真人看着药盒包装：“是吗，上面没写欸。”


    “好吧。”


    黑岛奈今天连作的心情都没，她都没和真人争论几句，拿过药就着温水就吞服下去。


    下一秒嘴里就塞了一块糖。


    真人：“这样就不苦了喔。”


    黑岛奈愣了愣，“哪儿来的糖？”


    真人：“奈奈桌子上放着呢。”


    是昨天五条悟送的糖。


    还挺甜。


    黑岛奈重新在床上躺好。


    真人：“很累吗？”


    黑岛奈：“嗯。”


    真人想了想：“奈奈想喝热水吗？”


    黑岛奈：“……不想。”


    报复吧。


    一定是报复。


    这家伙之前受伤的时候，她就安慰他多喝热水。


    “你今天很空闲吗？”


    真人趴在黑岛奈床边，拖着腔调欸了声，“明明是奈奈谴责我最近没怎么陪你，这会儿又要嫌弃我。”


    黑岛奈躺好，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怀疑自己其实并没有退烧。


    他粘人的好烦啊。


    游戏：“还有一个更烦的。”


    黑岛奈：“？”


    游戏：“五条悟给你发消息，问你在家吗。”因为上次狗卷棘的事件，黑岛奈就把手机权限全权开放给了游戏，防止再被窥屏。


    黑岛奈生出不好的预感：“所以他……”


    游戏：“根据监控，他就在你那个家的楼下。”


    黑岛奈眼前一黑：“……”


    短暂犹豫之后，她看了眼又爬上床搂住她准备睡觉的真人。


    算了。


    继续睡吧。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真人已经不在房间了。


    天色也黑了。


    黑岛奈摸到手机。


    【坂田在家吗，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不在吗？】


    【未接电话】


    【看到消息之后记得给我回个电话哦。】


    【再没有消息我就要报失踪了呢。】


    黑岛奈头有点懵。


    游戏：“怎么办？”


    黑岛奈先给五条悟回了电话，接通的很快，“五条先生？”


    “抱歉我没有看到你的消息。”


    “……”


    “因为昨晚感觉家里好像进贼了，有些害怕，就去找了朋友一起住，可能因为生病，断断续续睡到现在才醒。”


    五条悟：“没事呢。坂田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黑岛奈：“好多了。”


    “五条先生现在在哪里？”


    五条悟语气停顿了下，“在你家。”


    黑岛奈：“？？”


    黑岛奈从这个家匆匆赶到另一个伪装的家，甚至在楼底下还看到了警车。


    啊？


    五条悟因为私闯民宅被抓起来了吗？


    难道真的给她报了失踪？


    猜测实在是太荒谬了。


    黑岛奈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扶着墙喘气。


    五条悟：“体力好烂啊坂田。”


    黑岛奈：“？”


    这会儿还嘲笑我？


    黑岛奈指指她敞开的房门。


    替五条悟解释的是警察叔叔，“你是这里的居民吗？”


    黑岛奈点头。


    警察叔叔：“要注意安全啊，有变态跟踪女生到了公寓，躲在她家里面守株待兔。”


    这个黑岛奈知道。


    就是那个男扮女装的店员躲在她家里，不过她当时回了家，开个灯之后，等五条悟的灵魂离开也跟着离开了。


    也不能让真人起疑啊。


    但是突然就是被抓……


    黑岛奈不可置信，“怎么会？”


    警察叔叔：“是这位五条先生报的警。”


    “……”


    好吧她懂了等等——


    她家的门是不是坏了？


    游戏：“所以大致情况就是，五条悟来找你没找到，但察觉到你家还有别人，担心你出事就破门而入。”


    黑岛奈：“……嗯。”


    黑岛奈送走警察，邀请五条悟进房间，有些忧愁地看着房门。


    五条悟也跟她一起盯着房门：“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欸。”


    黑岛奈忍不住吐槽：“这哪里是用力过猛，简直是猩猩体格。”


    五条悟：“不用担心啊坂田，我会负责到底的。”


    黑岛奈：“不用不用。”


    她语气充满了庆幸。


    “五条先生也间接救了我呢，不然我过几天回家住，说不定会孤零零且极其不体面的死在公寓呢。”


    这倒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


    五条悟回忆今天来找坂田爱丽丝，却发现她家里多一个人的心情。


    不管怎么讲，对于正在努力向上的小孩的人生来讲都不该是这种结局。


    “不过这栋公寓安全系数很低呢。”五条悟坐在沙发，轻描淡写的语出惊人，“要不先住我家好了。”


    黑岛奈瞪大眼睛，呆住：“啊？”


    真的假的。


    同居？


    等等，他有这根弦吗？


    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没有，五条悟是真心考虑过的，“修门也需要时间，公寓安全性也不好，我又经常出差，大多数时间就住在校内的教师宿舍，所以你可以先住我家。”


    黑岛奈：“这样啊……会不会太麻烦了？”


    五条悟：“完全不会。”


    他振振有词。


    “身为优秀的人民教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有志青年因为琐事而影响学业呢！”


    “放心好啦，我如果回家会给你提前报备。”


    事情发展成了黑岛奈收拾衣服书籍，跟着五条悟到了他家。


    没太多多余的装饰，虽然低调奢华，但更像是昂贵的酒店，住一晚上就可以随时离开，没太多烟火气。


    和她家差不多。


    五条悟给她大致介绍了一下构造，“……客房是这几间，你可以随便住，觉得不舒服可以随时换一间房。”


    黑岛奈：“好。”


    五条悟：“也不用担心卫生，每周会有钟点工过来清洁。”


    黑岛奈点点头。


    五条悟：“那么，我就先回学校了。”


    黑岛奈：“晚上也要回去吗？”


    五条悟一本正经：“要给学生们深夜特训。”


    黑岛奈说好。


    站在门口送五条悟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温柔要我余生怎么活啊。”


    五条悟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挥挥手，“晚上记得锁好门呢。”


    黑岛奈：“好。”


    在五条悟家里住下这件事并没有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


    就是会开始四点一线的跑。


    五条悟家——她自己的家——面包店兼职——咒灵聚会


    真人还抱怨过，“好几次去奈奈家，奈奈都不在呢，去哪儿玩了？”


    黑岛奈：“做精神小妹乱逛。”


    真人：“？”


    黑岛奈：“漏壶让我不要太粘人，我在给自己找事做。”


    漏壶：“？？”


    又有我什么事？


    自从上次魔虚罗事件之后，漏壶对黑岛奈的感官就很复杂。


    勉强承认她算是伙伴。


    但这家伙又是真的有惹人生气的本事……


    总而言之，漏壶转身就走，选择不参与这件事。


    真人眨眨眼，意味不明道，“总觉得奈奈有事情瞒着我呢。”


    黑岛奈无语：“你也瞒我好多事呢，我都没计较过。”


    这种变态掌控欲到底哪里来的，只允许他自己掌控别人吗？


    真人没有被转移话题，他抓重点的能力一向可以，“所以奈奈瞒我什么了？”


    黑岛奈抿抿唇，不情不愿的开口：“我交了一个朋友，是女孩子。”


    真人：“然后呢？”


    黑岛奈：“我现在在她家里住，就是朋友而已，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但真人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


    “好啦好啦。”真人摸摸她脑袋，“我又不会阻止奈奈交朋友，不要紧张嘛。”


    黑岛奈眼神一亮。


    真人：“有机会的话，奈奈带我见见新朋友好吗？”


    黑岛奈点头说好。


    然后用替身玩偶创造出了个虚假的看不到咒灵的普通人朋友，带给真人瞧瞧。


    全程都在担心真人会突然发疯杀死这个朋友，（那她还怎么去五条悟家居住，不过真人只是笑了笑说那要和朋友好好相处啊奈奈。


    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真的蒙混过关。


    黑岛奈成功继续待在五条悟家里。


    而五条悟也真的只住在学校宿舍，回家提前报备。


    绅士的都不像他了。


    这天。


    五条悟出差回来，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饭香。


    烟火气让他有种“回家”的感觉。


    “在做饭吗？”


    黑岛奈听到声音，欣喜道：“你回来了！”


    “我在煮拉面。你要不要？”


    为数不多能做出来且口味还可以的食物。


    “好啊。”


    五条悟趿拉着拖鞋，站在厨房门口看她煮面的背影。


    那种古怪的感觉被另一种古怪的感觉覆盖。


    而萌芽也依旧即将破土而出。


    “好啦。”


    黑岛奈盛出两碗拉面。


    “五条先生最近工作好忙啊。”


    五条悟疑惑：“有吗？”


    黑岛奈：“能问出这种话就意味着你之前的工作也这么忙，或者比现在还要忙吧。”


    五条悟轻松道：“还好吧。我都习惯了。”


    黑岛奈不可置信看他。


    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能习惯上班。


    “但是老师的工作，为什么要经常出差？”


    这就是涉及咒术师的事情了。


    五条悟沉思。


    要让她知道咒术界的事情吗？


    黑岛奈体贴道：“没关系，既然是工作安排那就一定有道理，五条先生不用告诉我。”


    五条悟：“有些复杂呢。我得想好怎么讲然后才能告诉坂田。”


    黑岛奈嗯了声。


    “不过感觉五条先生好像很累的样子，我帮五条先生按摩吧！”


    她眼巴巴望着五条悟，小脸仿佛写满了“不要拒绝我”。


    五条悟同意了。


    虽然说是按摩，但五条悟还是穿了件衬衫，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温热的皮肤温度，以及轻柔的力道。


    ……真的可以多用些力气。


    这种力道好像不上不下的在折磨人。


    ……


    但又渗透灵魂的放松。


    五条悟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听到黑岛奈轻轻唤了声五条先生。


    大概是没等到他回答，黑岛奈凑到他面前，像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但又出其不意——


    在他脸颊落下了个吻。


    蛰伏许久的萌芽终于破土而出。


    第103章 完全一样的脸都认不出来吗悟


    胀相三兄弟已经融入了高专生活。


    毕竟大家都是很温柔的人, 而羁绊这种东西也很微妙。


    共同执行任务，从同生共死的战场走下来，自然而然就明白什么是可信任的同伴。


    但是快乐的生活也有一点——


    血涂捧着可乐问兄长, “我们以后要杀掉奈奈吗？”


    高专和咒灵已经是矛盾不可调和的阵营，黑岛奈又杀了吉野顺平母亲，没有人能够原谅这种仇恨。


    但血涂也真的不想和黑岛奈打。


    胀相：“不要担心这些, 我们到时候专注去杀加茂宪伦。”


    血涂和坏相嗯嗯点头。


    那加茂宪伦更可恶。


    对他已经是刻进血肉的厌恶。


    三人喝着可乐迎面遇到了五条悟, 互相打了招呼。


    血涂望着五条悟的背影：“他今天有点不对。”


    坏相：“怎么不对？”


    血涂：“直觉。我见五条先生突然就有种漏壶看奈奈的不适。”


    坏相：“………”


    胀相沉稳发言：“五条先生好香啊。”


    血涂：“？”


    坏相：“？”


    这话有点怪啊兄长！


    胀相：“你们没闻到吗，五条先生好像喷香水了。”


    ……


    五条悟没喷香水。


    是用黑岛奈的洗发水。


    淡淡的桂花香。不腻, 但也不可忽视。也有点甜。


    像昨天的那个吻。


    以及, 昨晚做的梦。


    梦境之中，他在夜色下抱着女孩，虽然看不清面目, 也回忆不起具体的声音, 但他直觉就是坂田爱丽丝。


    她对着他热烈表白。


    “你是人间理想五条悟, 是我一辈子的信仰，更是我可遇不可求的存在！为你此生无悔！”


    然后亲到了他脸颊。


    与按摩时候偷吻的位置一模一样。


    五条悟没形象地瘫在教师宿舍的沙发, 沉沉叹了口气。


    事情有点棘手了。


    一开始是因为觉得她的古怪感才观察接触，后来是听到她的理想——


    做老师的大概都不会讨厌这种在困境中积极向上又充满昂扬信念的小孩。


    五条悟不吝啬帮助她。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呢。


    是听到她喜欢他这种类型, 还是她满眼期待地送他小蛋糕, 还是在医院没能推开的脑袋……或者是从交换名字开始心思就不够单纯。


    乱糟糟的寻不到头绪，就像是猫咪玩毛线，在最初不加以阻止，一定会收获一团乱糟的毛线团。


    等意识到要去解开的时候，早就连同猫咪本身都缠绕进去。


    五条悟按按额头。


    还有就是——


    真的要把普通人拖进咒术界吗？-


    自从偷亲事件之后。


    黑岛奈就没再见过五条悟, 偶尔发消息问他，他也只是回在工作。


    应该是真的很忙。


    咒术师的任务本来就多, 再加上他知道夏油杰尸体丢失却始终没找到羂索，也知晓咒灵聚集起来要建立新世界的计划——


    种种堆积在一起，就更忙碌了。


    黑岛奈表示理解。


    游戏表示不理解，“什么意思啊，拒绝or接受他给了个or？冷处理吗？”


    黑岛奈沉思。


    “那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要加速把咒术界的事情肃清干净。”


    游戏：“拒绝他。”


    黑岛奈：“……”


    游戏紧张兮兮，“难道你真的要谈恋爱吗，你喜欢他吗？”


    黑岛奈撑着下巴，“不清楚呢。”


    确实会因为五条悟的温柔有些触动，但那些触动还远远达不到“爱情”。


    五条悟可能是也只是处在有好感的阶段？


    游戏一针见血：“关心你帮助你，都因为你这个清贫阳光的人设，就算对你有好感，也是对虚假的你有好感。”


    黑岛奈：“……”


    游戏：“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创造一个爹，让他接你出国，然后你痛苦和五条悟告别，同时销毁这个马甲。”


    黑岛奈：“……宝宝，你好像个反派啊。”


    游戏黑化，一字一顿，“我们，本来，就是，反派！”


    黑岛奈：“差点忘记了。”


    她站起身。


    游戏：“去找真人？”


    黑岛奈握拳：“要去面包店打工了。”


    游戏：“——”脏话！


    把那个破打工的人设给我丢掉！-


    “——是这家面包店吗？”


    虎杖悠仁戴着帽子，隔着车窗，双手在眼边做望远镜模样眺望。


    伊地知洁高弱弱地嗯了声。


    起因是虎杖悠仁无意中讲最近五条老师好忙，伊地知洁高也无意中接话说：“可以去面包店找五条先生。”


    伏黑惠：“他去的面包店都不固定吧？”


    伊地知洁高：“这次不一样……”话到一半及时收住，但还是晚了。


    面对四个一年级学生的拷问，以及“如果不告诉我们，我们就主动问五条老师”的威胁，伊地知洁高可怜巴巴讲了“一见钟情”，还被迫带着他们四个到了面包店。


    “是那个笑起来很甜的粉头发女孩子。”伊地知洁高说。


    钉崎野蔷薇按着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脑袋，透过车窗看过去，“真想不到五条老师还会一见钟情呢。”


    伊地知洁高：“他本人也不承认。”讲完又很胆小的补充了句，“请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五条先生。”


    五条悟的八卦也不是那么容易八卦的。


    “——等等，顺平同学做什么？”


    吉野顺平温润微笑：“去买面包呢。”


    伊地知洁高：“……”


    谁能想到看起来最单纯无害的吉野顺平是个腹黑啊！


    钉崎野蔷薇等人瞬间一起下车。


    “来都来了，当然要尝尝这家店的口味！”


    “没错没错，我现在特别想吃红豆面包，伏黑呢？”


    “我要三明治吧。”


    伊地知洁高：“欸！”


    他们应该懂分寸吧。


    忐忑。


    ……


    “欢迎光临。”


    四人组走了进来。


    游戏：“……”


    唉。


    狗血值好多，但它好惶恐啊。


    黑岛奈站在收银台后面，漫不经心地安慰它，“没事，真人来了。”


    游戏：“？？？”


    游戏：“那你还，这么，冷静？”


    黑岛奈：“怕什么，替身玩偶不是太后厨顶着的吗？”


    之前和真人讲过的朋友就是用替身玩偶按照黑岛奈自己的模样做的。


    但是加了“变身buff”。


    为了以防万一，黑岛奈自己使用“变身buff”，替身玩偶则用黑岛奈的模样在后厨工作。


    游戏还很抓狂的吐槽过这个操作：


    哪个正常人在学会分身技能之后第一时间给自己安排打两份同样的工？


    但是现在，她激动道。


    “兼职的快乐就在这里。”


    游戏：“……你没事吧？”


    黑岛奈眨眼：“没有啊。”


    很快就轮到四人组结账。


    黑岛奈帮他们打包好，报了金额。


    钉崎野蔷薇边付钱边问：“姐姐是在这里兼职吗？”


    三位男士慌乱想捂嘴，又觉得不合适，于是表演了一场手忙脚乱又强行冷静。


    黑岛奈微笑：“是呢。”


    钉崎野蔷薇：“姐姐长的好漂亮啊，有男朋友吗？”


    黑岛奈望着她，视线落在她脸庞，微微笑道，“要我的手机号吗？”


    钉崎野蔷薇愣住：“欸？”


    一同值班的同事都惊呆了，“怪不得男人搭讪你都不理，原来喜欢女孩。”


    钉崎野蔷薇：“……！？”


    三位男士：“！！？”


    黑岛奈看钉崎野蔷薇的眼神弥漫了些攻击性，在包装纸袋写下自己的手机号，“记得给我打电话喔。”


    钉崎野蔷薇如遭雷劈。


    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失礼，但又忍不住八卦的男生们也如遭雷劈。


    四人提着袋子几乎同手同脚，僵硬地走出面包店。


    吉野顺平恍恍惚惚：“五条老师知道吗？”


    钉崎野蔷薇开始自我反省：“我为什么要多嘴问！”


    伏黑惠找回理智，“也许是伊地知先生误会了，五条老师”


    虎杖悠仁抓狂，“可是伊地知先生都讲了她和五条老师都同居了欸！”


    话音忽然顿住。


    虎杖悠仁朝身后看过去。


    伏黑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发现异常，“怎么了？”


    虎杖悠仁摇头：“没事，可能是看错了吧。”


    ……


    真人溜回后厨，凑到黑岛奈身边——


    她可能是用了某种方法，就算认真看也很难发现她的气息。


    连灵魂都没法看透。


    （黑岛奈：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高级玩偶？）


    不过黑岛奈见到真人就主动打招呼。


    “奈奈~”真人搭在黑岛奈肩膀，腔调黏黏糊糊像是在撒娇，“最近怎么没住你的那个朋友家里？”


    因为有了替身玩偶。


    黑岛奈任由他搭在自己肩膀，垂头给泡芙挤奶油：“之前有个变态跟踪她躲在她家里面守株待兔，被吓到之后就住在朋友家了。”


    真人：“她朋友是谁啊？”


    黑岛奈放下泡芙，瞥他眼：“干嘛，你喜欢她？”


    真人微微怔住，抬手捏住黑岛奈的脸颊，绵软的就像她好脾气的性格。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的就是奈奈了。”


    黑岛奈抱胸超冷酷问：“漏壶和我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真人眨眨眼，“我应该会跳下去和你们一起玩？”


    黑岛奈：“漏壶和我同时被五条悟揍，你先……算了。”这家伙会先逃跑。


    真人撒娇：“奈奈去问问她的朋友好不好？”


    黑岛奈：“……”


    黑岛奈问不远处正在做蛋糕的师傅，“坂田那家伙最近交朋友了吗？”


    师傅：“！”


    师傅深吸一口气：“黑岛你不要突然出声啊，都吓到我了。”


    黑岛奈：“抱歉啦。”


    师傅：“不过坂田的话，我听说她和之前来的那个白发顾客同居了。”


    黑岛奈：“哈？”


    这件事她都没给别人讲过啊。


    谁传播的谣言？


    师傅：“应该是谈恋爱了吧，那个白头发的男人看坂田的眼神很温柔啊。”


    黑岛奈：“？”


    五条悟，他戴着眼罩，你是怎么看到他的眼神的？


    师傅：“说起来这个，白发男人的眼睛还挺好看的，就是总戴个眼罩，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黑岛奈：“这样啊……”


    说的很详细了师傅。


    继续做蛋糕吧。


    她看向真人。


    真人也笑眯眯的：“不出意外，奈奈朋友的朋友就是五条悟了呢。”


    黑岛奈警觉：“你想做什么？”


    真人揉揉她脑袋，没回答这个问题，“晚上要一起看电影吗？”


    黑岛奈：“……不去。”


    真人：“欸？”


    “难得有时间陪奈奈一起玩呢。”


    黑岛奈：“结束工作我只想回家躺着。”


    真人轻轻叹气：“这么累就不要打工了，我养奈奈嘛。”


    黑岛奈：“？”


    黑岛奈问他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你有钱吗？”


    真人拿出钱包，里面厚厚的全是大额钞票：“我有啊。”问羂索要的，给的非常大方呢。


    黑岛奈：“……”


    开始妒忌。


    真人把钱包塞给了黑岛奈：“都给奈奈。”


    黑岛奈：“……”


    心情居然有点复杂了。


    唉-


    晚上还是操控马甲和真人一起看了电影。


    与此同时。


    坂田爱丽丝回到五条家。


    “我可真厉害。”


    她在心里同游戏感叹。


    “同时控制两个马甲。”


    游戏还是坚持毁掉坂田爱丽丝的马甲离开。


    黑岛奈没有理会它，哼着歌换鞋进屋，冷不丁就看到沙发瘫着的一只大猫猫。


    五条悟戴着墨镜，靠在沙发背仰头，漂亮的苍蓝色眼眸望向她：“欢迎回来，坂田。”


    黑岛奈克制住想要摸摸漂亮猫猫的冲动，“嗯。五条先生结束工作了吗？”


    五条悟坐直身子：“对啊，我还给坂田发消息报备了呢。”


    黑岛奈掏出手机看了眼：“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了。”


    五条悟：“没关系呢。”


    “晚上想吃什么？”


    黑岛奈：“嗯？”


    五条悟笑起来：“我今天也发工资了呢，可以去吃顿大餐。”


    他站起身推着疯狂想理由拒绝的黑岛奈出门，“走啦走啦，发工资如果不好好吃一顿的话，工资都要躲在钱包里面偷偷掉小珍珠呢。”


    黑岛奈：“……”


    哇。


    那我要吃寿喜烧。


    “对了，我今天应该见到你的学生了。”


    五条悟：“嗯？”


    黑岛奈：“穿的制服和五条先生的制服很像。”


    她大致讲了今天下午的事情。


    五条悟哈哈笑起来，“他们的表情一直超有趣。”


    黑岛奈换好鞋出门：“都被吓到了呢。”


    五条悟顺手关上门，腔调还含着笑意，“那坂田好奇我的工作吗？”


    黑岛奈：“偶尔会有一点好奇吧，毕竟很难想想老师需要经常出差，不过换个角度想，那么多需要五条先生的地方，五条先生一定超级厉害。”


    她眸色坚定。


    “我以后也要成为五条先生这么厉害的老师。”


    五条悟跟在她身边一同进了电梯。


    她不知道“五条悟”这个符号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五条悟”到底有多厉害。


    只是单纯的想要追上他的脚步。


    五条悟原本是想告诉她关于咒术界的事情——


    等以后再讲好啦。


    反正还有很长时间呢。


    他鼓励道：“那坂田要努力追上我呢。”


    黑岛奈嘀嘀咕咕，“你比我大十岁呢。”


    五条悟：“……诶？干嘛突然年龄攻击，小心我等会儿把你卖到寿喜烧的店里哦。”


    黑岛奈抬起头，金色眼眸炽烈的仿佛要把人烤融化：“我会努力追五条先生，但五条先生偶尔也可以停下脚步等等我嘛。”


    好像是在讲“成为像五条悟那么厉害的老师”，也像是在委婉暗示什么。


    她讲完也没有和往常一样挪开视线，而且非常执着的等个答案。


    五条悟抬手弹了下她额头，“那我要考虑考虑呢。”


    黑岛奈捂住额头，“？”


    这家伙怎么时而直球时而扭捏。


    游戏无声尖叫。


    什么扭捏啊！


    他在撩你！


    可恶。


    五条悟攻起来了。


    它就知道五条悟那天晚上在装睡！


    还有就是——


    “不许谈恋爱！”


    黑岛奈认真思索，同它讲，“我不。”


    游戏：“……”-


    和五条悟吃饭的时候，跟真人正好看完电影。


    黑岛奈精神不济地走出电影院。


    “好无聊的电影。”


    感觉受到了一场精神折磨。


    真人好奇：“为什么失去恋人就是一蹶不振？”


    黑岛奈：“因为是恋爱脑。”


    真人：“什么是恋爱脑？”


    黑岛奈：“失去恋人就一蹶不振的家伙就是恋爱脑。”


    真人：“……”


    经历了一场废话的洗礼呢。


    “奈奈是恋爱脑吗？”


    黑岛奈斩钉截铁：“不是。”


    真人拖着腔调谴责：“奈奈好冷漠啊。”


    如果是之前一定会反问“真人失去我会一蹶不振”之类的话。


    不过现在真实多了呢-


    等回到家睡觉下线黑岛奈的账号，这边“坂田爱丽丝”也吃完饭回家。


    怎么有种赶场的感觉？


    甚至有种同时和两个人约会的背德感。


    黑岛奈好久没有的良心居然有点痛了。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同游戏交流。


    “你知道恋爱最快乐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吗？”


    游戏冷漠：“我不想知道。”


    黑岛奈：“是快要恋爱的暧昧时期啊！”


    游戏鄙视：“你平复一下心情。别跟个恋爱脑似的。”


    黑岛奈抱着枕头哼了声，“他今晚都住在这里了。”


    游戏：“……”


    什么品种的恋爱脑。


    “你认真的吗？真的想谈恋爱吗？”游戏问。


    黑岛奈坐起身，头顶翘起几簇呆毛，表情很茫然：“我也不懂呢。”


    但是好像在世界找到了一个可以停泊的港湾。


    不断回溯漂泊在时间里面，勉勉强强有了点归属感。


    她吐出经典的恋爱脑语录。


    “他给了我一种家的感觉。”


    游戏心梗：“……”


    游戏：“你还记得，这是马甲号吗？”


    黑岛奈：“别担心。没事的。”


    停泊的港湾也是与世界链接的感觉。


    况且谈恋爱本来就不可以长久。


    何况是五条悟这种忙忙碌碌的强者呢。


    她更想要抓住这种感觉，结束这一周目，也留在这个世界。


    ……


    翌日。


    黑岛奈起床洗漱，见到五条悟在厨房里面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五条悟背对着她拿出烤鱼，头也没回的讲：“要吃早饭了哦。”


    黑岛奈慢半拍哇了声。


    “很难想象五条先生做饭的样子。”


    五条悟：“嗯？为什么？”


    黑岛奈：“感觉就像波斯猫学会做罐头一样神奇。”


    五条悟有理有据：“独居男人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黑岛奈笑了笑，坐在餐桌等待开饭。


    说实话。


    她已经好久没有认真吃过早餐了，偶尔会在游戏提醒下买了三明治之类的东西，要不然就直接不吃。


    黑岛奈：“厨艺好赞啊五条先生。”


    五条悟：“坂田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黑岛奈爽快应下：“好啊。”


    好像根本没意识到是拉进关系的一次举动。


    五条悟心想。


    她有时候过于直白，有时候又好像一窍不通。


    ……


    清晨是充满希望与期待的开端，尤其是遇到好天气的时候，连带着心情也会愉悦些。


    黑岛奈走出家门，抬头望着湛蓝色的天空，几乎与五条悟眼睛一般澄澈透亮，语气轻快：“感觉今天会是好运的一天呢。”


    五条悟附和：“对啊，超好运的一天。”


    黑岛奈略有几分疑惑的看他。


    错觉吗？


    他好像在暗示什么。


    五条悟抬手帮她把无意中掖在外套的头发拨出来，“今晚有事吗？”


    “没有。”


    黑岛奈垂下眼睫，眼神斜向下瞥，能瞟到他蓝紫色制服下露出的一小节手腕。


    没有无下限。


    她侧头，唇瓣似是无意地轻轻擦过他微微凸起的腕骨。


    五条悟的动作明显停顿。


    她理直气壮地明示，“我是故意的。”


    五条悟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黑岛奈看着他。


    五条悟帮她整理好头发：“我今天工作不多，会去接你下班。”


    （伊地知洁高望着成堆的工作：hello？）


    黑岛奈眨眨眼：“……所以呢？”


    五条悟：“所以要有仪式感啊。今晚就安心交给我吧。”


    哦豁！


    黑岛奈眼神都亮起来了，又有些说不出的惆怅，“我简直就是等小王子到来的狐狸，从这会儿都要开始期待了。”


    五条悟语气温柔，“我也很期待呢。”


    就是说啊。


    这就好像提前告诉她生日会给她准备生日惊喜一样。


    虽然她也不在乎生日惊喜。


    但仪式感是真的有点期待了。


    这就导致她在面包店工作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


    同事笑眯眯的说，“坂田恋爱了吗？”


    黑岛奈摇头，“没有。”


    同事：“别嘴硬了，我都感受到恋爱的甜腻味道。”


    黑岛奈：“真没有。”


    还没在一起呢。


    同事笑嘻嘻八卦道：“快说说发展到哪一步了？”


    黑岛奈大言不惭：“该做的都做了。”


    同事坏笑：“你们可以啊。”


    黑岛奈：“……”


    唉。纯洁的不行。


    五条悟都要转职魔法师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隔了好远就看到真人的灵魂。


    黑岛奈短暂地操控替身玩偶扮演成坂田爱丽丝上班。


    ——如果需要打架，替身玩偶完整的灵魂会暴露她。


    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真人：“奈奈今天还在上班吗？”他明明都给了那么多钱。


    嗯……是不是还不太够。


    要不再问羂索要一点？


    黑岛奈叹气：“好歹把这个月上完啊，不然现在辞职的话工资都拿不到。”


    真人不大了解这种规则：“这样啊。”


    黑岛奈：“怎么突然来找我？”


    真人露出笑容：“有件事想要拜托奈奈呢。”


    黑岛奈生出不好的预感。


    真人双手合十，诚恳拜托，“奈奈去杀掉坂田爱丽丝好不好？”


    不好的预感落在实处。


    黑岛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真人歪歪脑袋，“奈奈？”


    黑岛奈努力克制怒气。


    比起恋爱，卧底显然更重要。


    但情绪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可以完全掌控。


    “好烦啊。”她小脸冷酷，“我身边的朋友都要被你杀掉吗？”


    真人没料到她突然这么讲，怔神之后又很快回答，“不是喔。”


    他开始给黑岛奈解释他的计划。


    这还是第一次。


    之前都是直接讲“去做什么什么”，或者干脆不讲任何计划。


    但这次。


    他开始解释了：


    “她是五条悟喜欢的人喔。杀了她，五条悟说不定会崩溃呢。”


    真人还举例子说明，“还记得我们昨晚看的电影吗，失去恋人会一蹶不振呢。”


    黑岛奈把这个荒谬的想法从脑海里赶走，“那我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了吗？”


    “我失去朋友就不会一蹶不振吗？”


    真人：“奈奈的朋友不是我吗？”


    黑岛奈：“我不能拥有别的朋友？”


    真人认真思考。


    “当然可以啦。”他弯弯眼眸，“但我希望奈奈不要有别的朋友。”


    “好了。”


    “如果奈奈不愿意的话，那就由我去动手解决吧。”


    真人说完看向她。


    她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没有讲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抬手像往常一样摸摸她脑袋，但被她用力拍开了。


    “恶不恶心。”


    真人含着笑的唇角慢慢耷拉下来，逐渐拉平，“奈奈。”


    黑岛奈冷漠看他。


    真人：“为了建立新世界，牺牲一两个人类又算什么？”


    “除了我，漏壶，花御，陀艮，他们也是你的朋友……人类本来就要迎来死亡。”


    黑岛奈嗤笑：“我也是人类。”


    真人弯腰凑到她面前，异瞳直视她的眼睛：“奈奈该不会想要和我成为敌人吧？”


    半晌。


    黑岛奈听到自己理智的声音，“没有。”


    已经卧底了这么久。


    因为“坂田爱丽丝”而失败，那变相软禁吉野凪这件事坚持了这么久的意义在哪里。吉野顺平承载的悲痛又算什么。与幸吉明明渴望阳光却还因为她的要求蜷缩在地下室，这种坚持的意义又在哪里。


    一个马甲而已。


    黑岛奈说，“我去杀她。”


    真人张了张嘴巴，想要说点什么，但少女已经面无表情地越过他离开。


    ……


    快要下班的时候。


    黑岛奈叫住坂田爱丽丝，邀请她去了储物间。


    一个非常小的储物间。平常用来放清扫工具的杂物。


    她握着刀。


    游戏劝她：“再等会儿，等会儿五条悟就来了，可以趁机假装没杀成功。”


    黑岛奈好笑，“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销掉坂田爱丽丝这个号吗？”


    游戏憋了半天，“我嘴欠。”


    黑岛奈笑了笑，“没事的。别担心我。”


    这怎么可能啊。


    游戏忧愁问，“真的要杀——”


    它话音还没讲完。


    黑岛奈已经手起刀落，连同替身玩偶的灵魂也斩灭了。


    然后收起刀，回头看了眼跟过来的真人，什么也没讲慢吞吞地从后门离开面包店。


    真人异瞳弥漫着有些茫然的情绪，沉默着放慢脚步地跟在她身后。


    道路两旁的红枫叶随风飘落，她抬手接住一片。


    游戏看她。


    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没有人接住她漂泊的灵魂。


    ……


    高专。


    家入硝子卷着头发玩，语气调侃，“真像开屏的孔雀啊五条。”


    五条悟啊呀了声，语气欠欠的，“毕竟我马上就要结束单身生活了呢。”


    家入硝子吐槽：“真难想象你这种性格居然还能追到人。”还是没有一丁点的“五条悟最强咒术师”滤镜的情况下。


    五条悟摆手，“硝子一直单身不懂这种复杂的感情也很正常。”


    真欠揍啊。


    家入硝子默默吐槽，片刻后又正色问，“考虑好了吗，把普通人带入这个世界。”


    五条悟面上轻浮的笑容收敛了些：“嗯。”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可是最强啊。”


    家入硝子觉得也是。


    况且普通人的局限性，也意味着她不能过于深入的了解接触咒术界。有五条悟的保护，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五条悟看了看时间，“我要走了。”


    家入硝子挥挥手：“千万别灰头土脸的回来啊五条。”


    五条悟：“才不会给你和伊地知嘲笑我的机会。”


    （虽然伊地知洁高根本不敢嘲笑他-


    开车送五条悟到面包店的还是伊地知洁高。


    虽然五条悟有公权私用的嫌疑，但他一向都是如此，伊地知洁高早就习惯了。


    更别提这次他还能吃到第一手瓜——


    “伊地知可以回去了。”


    五条悟打开车门。


    伊地知洁高：“欸——？”


    五条悟：“工作还没做完吧，总想着偷懒可不行啊伊地知。”


    伊地知洁高：“……”


    再次祈求五条悟快点追上坂田小姐吧，这样他以后多少有个可以告状的地方。


    忽然见五条悟手按在车门没有动。


    像是动作完全凝滞。


    而且，那种表情……


    “出什么事了吗，五条先生？”


    五条悟唇线抿直：“先别走。”


    伊地知洁高条件反射地应下来：“是。”


    ……


    伊地知洁高处理过很多普通人被咒灵或者诅咒师杀死的案例。


    但像这种。


    这种因为阴差阳错最强也无法护住爱人，又亲眼看到爱人死在眼前的事情，还是第一次经历。


    他站在五条悟身边。


    有种空气也滞涩无法流通的窒息感。还没等他纠结好要讲点什么，就见五条悟起身离开。


    “五条先生……”


    五条悟背对着他摆摆手：“工作报告就麻烦伊地知了，尸体先放在高专，等会儿我会带走。”-


    地牢。


    黄色的符篆垂落，铁链仍然没有停歇地束缚着沉睡的少女。


    她已经很久没醒了。


    五条悟双手插兜，缓慢推开地牢大门。


    好像在面包店拧开储藏间的门把手。狭窄的空间承载不住成年人尸体的重量，瞬间倾倒。


    即便早在踏入面包店的那一刻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仍然有一瞬的空白茫然。


    落在手腕的吻好像还残留着灼热温度，怀里拥抱的却是空荡的而没有灵魂的身体。


    渐渐冰冷僵硬的尸体。


    而此刻。


    五条悟停在了少女身前。


    残留在坂田身上的咒力残秽是她的。毫无遮掩，挑衅的明目张胆。


    五条悟抬手勾下眼罩，天空延展的颜色迸溅出寒光，仿佛摒弃了人类的任何情感，似宝石一般漂亮但冰冷而没有温度。


    “——我知道你和黑岛奈是同一个人。”


    而他会亲手杀了他们-


    坂田爱丽丝的葬礼是五条悟亲自安排的。


    她没什么亲人。


    也没太多朋友——


    唯一的朋友是她曾经提过“住在朋友家”的黑岛奈。


    她就在后厨工作。是在他遇到坂田没多久就应聘了面包店的职位。


    那么近的距离。


    这件事可以假设无数个如果，幻想无数个重来的可能性，但人生向前，没有退后的路。


    五条悟把花放在墓碑前，墨镜下苍蓝色的眼眸仍然干净漂亮，雪色眼睫微微垂下，“抱歉，把你扯进这么混乱的世界。”


    他在坂田爱丽丝的墓前待了会儿，等离开之后，又是荒诞不羁的轻佻模样。


    ……


    日子回归平淡，时间按部就班地流逝。


    这天。


    工作人员第一时间联系到五条悟，“地牢里人醒了，但有些奇怪。”


    五条悟：“我知道了呢。”


    就算经常掉线，黑岛奈的咒力也仍然非常强大，锁链松动在意料之中。


    不过奇怪。


    他推开地牢门，脚步倏地顿住。


    坂田。


    那张脸。


    黑岛奈解除“变身buff”，笑了起啦，“不好意思啊耍到你了。”


    “我们三个都是同一个人。”


    她想到坂田的替身玩偶尸体被羂索搞走就很无语。


    难怪呢。


    玩这种脏主意啊羂索。


    “口口声声教育学生们不要被我骗到，结果自己也差点被骗到底裤赔光光呢。”


    黑岛奈重新加上“buff”。


    “完全一样的脸都认不出来吗。”她停顿了下，用坂田爱丽丝温柔的笑说，“悟？”


    第104章 嘴巴很甜喔，五条先生


    “变身buff”也和美少女变身一样, 一旦被戳破身份，buff就再也没有效果。


    黑岛奈没怎么看五条悟的表情，笑着说——


    “来杀我吧, 五条。”


    讲完直接下线。


    大概是察觉到她要离开，五条悟表情极其恐怖地瞬移到她面前，嘴巴开开合合, 但因为下线太快而没有听到。


    登出地牢替身玩偶的号, 黑岛奈坐在西尔维亚的墓碑前，手边放着新鲜的桔梗花, 瞳孔没怎么聚焦地望着远方。


    游戏小心问：“你还好吧？”


    黑岛奈, “干嘛？”


    “要给我做心理辅导了？”


    游戏谦虚：“我也略懂一二。”


    黑岛奈嫌弃。


    游戏：“……喂！”


    黑岛奈撑着下巴，“今晚就是万圣夜啊。”


    游戏也收了玩闹的语气，“嗯。”


    搞不好按照剧情影响, 又是一大重要节点。为了避免五条悟进狱门疆, 黑岛奈才选择自爆。


    但她自爆之前也亲口讲过：


    远远没有到达深刻羁绊的程度, 就算看到恐怕也不会因此被困在“脑内一分钟”。


    它看向黑岛奈。


    她只是坐在西尔维亚的墓前，什么也不讲, 把难过全部吞进去，不管是面对它还是面对其他任何人, 都是嘻嘻笑笑的态度。


    黑岛奈忽然锤了下手, “完啦！”


    游戏一惊：“什么？！”


    黑岛奈：“如果羂索用夏油杰的身体和我的身体这样那样，绝对能硬控五条悟一分钟吧！”


    游戏：“……”


    狗血游戏都比不上你随口一讲的剧本。


    它吐槽完又有些忧愁。


    也不知道今晚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反派们至今毫无动静啊。


    ……


    反派们在陀艮的领域。


    因为黑岛奈最过得颓废，态度冷淡的连带咒灵组气压都有些低沉。


    陀艮开着领域，海洋沙滩弥漫着股阴郁氛围。


    他看了眼出神的真人小小声叹了口气。


    羂索躺在沙滩椅, 笑眯眯温声道，“身为最强却无法拯救自己的爱人……没能亲眼看到五条悟的表情还真是遗憾呢。”


    尤其是心爱之人死在最美好的时刻。


    没有因为普通人与咒术师的身份产生任何隔阂, 也没有在一起后的生活磨合的任何矛盾。


    连死都是死在最心动的时候。


    还是初恋呢。


    真人也躺在沙滩椅，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羂索侧头看他，笑着问。


    “真人最近情绪也很低落，因为挚友吗？”


    真人这才眨眨眼，“没有呢。”


    羂索意味深长道：“她可是很厉害呢。”


    真人异瞳挪到羂索身上，腔调缓慢，“不许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羂索：“没有呢。”


    “不过真人为什么一定要‘挚友’杀死坂田爱丽丝呢？”


    他温柔的像是贴心大姐姐。


    “是想要证明‘挚友会永远选择自己’吗？”


    其实羂索自我感觉证明毫无必要。


    黑岛奈已经没有回头路。


    单是杀掉吉野顺平母亲这件事就无法原谅。


    更别提后面为了救漏壶硬抗魔虚罗。


    （那是真可能会死。她后面被真人抱回来的时候，看起来也是真的要死了。


    但这也侧面说明黑岛奈的实力已经完全是另一种恐怖的程度，最起码杀死漏壶他们几个毫不费力。


    不存在自由被蓝发咒灵束缚的情况。


    但她还是选择留在真人身边。


    总之。


    羂索说，“总是逼朋友做不喜欢的事情，她也会不开心呢。”


    真人没理会这句话。


    羂索意味深长的讲，“不过这种情感，更像是对爱人的占有呢。”


    真人扭头看他：“爱人？”


    羂索举例说明，循序善诱，“你会插手漏壶或者花御他们交朋友吗？”


    真人：“物种都不一样呢。”


    羂索笑了声：“我还以为真人优先感受灵魂呢。”


    气氛又沉默了会儿。


    真人站起身，“我还有事。”


    羂索笑着挥挥手。


    咒灵和人类超脱世俗的爱恋还真是有趣啊。


    真人忽然又转身回来。


    羂索：“？”


    真人笑，“给点钱。”


    羂索：“……”-


    黑岛奈在墓地和西尔维亚沉默地待了会儿，回去的路上买了份关东煮，站在楼下望着真人的灵魂吃完了。


    “……”


    真人啊。


    在万圣夜这天过来？


    黑岛奈深深叹了口气。


    卧底生活意味着冷战也不可以太任性。


    她推开房门，迎面毫不意外地撞到真人。


    “……”


    真人弯腰凑到她面前：“奈奈还在生气吗？”


    黑岛奈：“没有。”


    她最近的回答都是冷淡又千篇一律的“没有”。


    真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


    黑岛奈：“……”


    黑岛奈忍无可忍：“塞回去吧。”


    什么土豪哄人开心的低级手段啊，太诡异了吧。


    真人：“欸？”


    黑岛奈转移话题，“有什么事吗？”


    真人拿着卡，嘟囔道，“这可是我特意为奈奈准备的。”


    黑岛奈沉默了又沉默，把话憋回去了。


    真人丢下卡，顺势搂住黑岛奈，亲昵问，“奈奈今天去哪里了？”


    黑岛奈：“去见我妈妈了。”


    真人疑惑眨眨眼，“从来没听奈奈提起过呢。”


    黑岛奈坐到沙发：“因为她去世了。”


    真人安静看她。


    他坐到她身边，如往常一般手指勾着她的头发玩，表情有些出神。


    半晌。


    他轻轻说，“奈奈很孤独呢。”


    黑岛奈握着遥控器找搞笑节目看，闻言微微怔住，侧头戒备看他。


    他要开始走攻心策略啦？


    蓝发咒灵松开她的头发，“之前那件事，抱歉。”


    黑岛奈：“？”


    真人捧住她的脸，异瞳溢满了认真神色，“我从来没问过奈奈想要什么？”


    黑岛奈：“……”


    黑岛奈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认真想了想，但很茫然。


    “我不知道。”


    好可怜的表情啊。


    真人心想，他能清晰看到她的孤独，茫然，甚至自暴自弃的颓废……


    他想要什么呢？


    想要的大概是她性格之中还没有完全堕落的部分。


    那种从灵魂深处伸出手，妄图自救的微弱呼唤，但那部分永远不是对他的呼唤。


    是对她新交的朋友们。


    比如无意中遇到的狗卷棘。


    热情阳光的朋友们帮她的世界涂满温柔色彩。


    他拥有的只会是她自暴自弃的部分，而剩下的那份永远无法拥有。


    但现在她灵魂里剩下的那份光好像要熄灭了呢。


    真是好可怜啊。


    真人摸摸她脑袋，“那奈奈先留在我身边好吗？”


    黑岛奈神色肉眼可见的无语：“……”


    谁道歉是这样铺垫的？


    真人脸庞距离她很近，仿佛要贴在一起，异瞳与她眼眸的色彩碰撞，“拥有陪伴就不会孤独了呢。”


    黑岛奈：“……”


    好有道理。


    但把我身边陪伴都杀掉的不就是你吗？


    真人神色认真，承诺道：“所以我会永远陪着奈奈。”


    恐怖故事了。


    黑岛奈：“不用……”


    真人捏住她的脸，她到嘴边的话音又含糊吞咽回去，懵懵地看他。


    “我想要和奈奈拥有更亲密的关系。”


    挚友关系都满足不了你啦？


    黑岛奈沉默两秒，考虑到今天的特殊性，满足他，“你想做我爸爸，还是想我做你妈妈？”


    游戏：“……”


    真人：“……”


    真人短暂懵逼过后，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我是说，我们做恋人吧，奈奈！”


    他的表情和腔调都充满期待。


    但并不是询问的语气。


    是一种霸道的通知与宣告。


    黑岛奈为了防止自己翻白眼，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睁开眼，真人仍然期待的望着她。


    可恶。


    是噩梦。


    快醒过来。


    真人兴高采烈，“我和奈奈，从今天开始就是情侣了喔，就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


    黑岛奈：“等等，这需要我同意吧？”


    真人勉强走了点仪式，催促道，“那奈奈快同意！”


    往常黑岛奈应该就同意了。


    卧底谈恋爱实在是狗血中的经典。


    但这一刻，她脑海里闪过的是五条悟的身影。


    他站在枫树下，笑容温柔。


    语气又充满骄傲，像只慵懒的猫咪优雅缓慢的摇着尾巴。


    “所以要有点仪式感呢，今晚就交给我吧。”


    ——那个她没见证的仪式感，一定很惊艳。


    所以她说。


    “我不想同意。”


    真人微微蹙眉。


    黑岛奈：“我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而且我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真人。”


    真人：“我们和电影里的恋人有什么区别？”


    黑岛奈：“那为什么一定要确认关系，保持原状不好吗？”


    “不对呢。”


    真人缓缓讲。


    黑岛奈重新把目光放回电视：“没有不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真人异瞳审视地凝视着她，“奈奈有喜欢的人了？”


    黑岛奈动作短暂顿了下。“没有。”


    “撒谎的小孩可是会得到惩罚的喔。”


    蓝发咒灵的手臂搭在她肩膀，唇瓣贴在她耳边，像是毒蛇趴在皮肤上，“奈奈喜欢谁呢？”


    黑岛奈：“都说了没有。”


    真人没有讲话，但审视的目光仍然存在。


    黑岛奈忍无可忍：“坂田爱丽丝行了吧，我喜欢她！”


    真人：“……欸？”


    游戏：“噗。”


    黑岛奈振振有词：“她为人温柔，性格纯善，阳光开朗，还超级漂亮，灵魂像是阳光一样温暖，我喜欢她怎么了？”


    “我喜欢她，这种喜欢甚至和性别都没有关系，我就是单纯地喜欢她这个美好的人。”


    她情绪爆发道。


    “但她现在已经死了！我亲手杀死的，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游戏好努力才把想讲的话咽回去，没有打扰他们之间的气氛。


    但还是很想吐槽。


    水仙这么小众的剧情都让你玩出来了喂！


    真人因为信息量过大直接大脑宕机，脸上都仿佛浮现了加载符号。


    过了好久，才动了动嘴巴。


    “你喜欢坂田爱丽丝？”


    黑岛奈瞥他：“不然我为什么去那家面包店兼职？”


    “为了钱？我根本不缺钱。”


    真人：“………”


    真人慢半拍总结，“所以，奈奈为了我，杀掉了，你喜欢的人？”


    游戏骂了句脏话：“……”


    事情好像是这么个事情。


    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黑岛奈：“……”


    憋说话。她情绪都要不连贯了。


    真人又笑了起来，“所以我才是奈奈最亲密的人嘛。”


    黑岛奈想翻白眼了。


    她努力忍住。


    “目前为止，算是吧。”


    这句也是实话，如果这个世界还有谁更了解他，一定是真人-


    原本以为会出一件大事的万圣夜，很可能会平平淡淡度过。


    因为真人这家伙完全不像有计划的样子，心情还极好地待在她家。最终还是黑岛奈受不了，主动问。


    “你今天没事做吗？去和漏壶打麻将吧。”


    真人：“没有啊。”


    黑岛奈：“……”


    居然脱离剧情了。


    真人：“奈奈想打麻将吧？”


    黑岛奈没太大兴趣，但这会儿确实很无聊，最重要是这会儿不太想和真人单独相处，“也行。”


    ……


    漏壶和花御是第一次来黑岛奈家，两只咒灵深感神奇——


    黑岛奈叉腰谴责，“为什么有咒灵来别人家不给人家带礼物的？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出门讲‘trick or treat’都能拿到糖！”


    漏壶：“……”


    真人乖巧举手，“我给奈奈带了张卡！”


    花御送给了她一朵小花，“送给你。”


    漏壶天都塌了。


    甚至感觉受到了小伙伴的背叛。


    你们这样搞，显得我不仅没礼貌而且不合群。


    黑岛奈：“谢谢。”


    然后又按照惯例，瞥了眼漏壶，欲言又止。（那种眼神）


    漏壶：“……”火大！


    花御独特的声线提醒：“漏壶，你可以把你的烟斗送给她。”


    漏壶：“……”


    黑岛奈嫌弃，“用过的吗，我才不要。”


    花御：“是新的。”


    黑岛奈期待看他。


    漏壶：“……”


    漏壶不情不愿地拿出烟斗，“你又不会抽。”


    黑岛奈理直气壮：“我可以收藏嘛。”


    漏壶深深吸一口气。


    算了，她这会儿情绪看起来还不错，他可不想再继续经历一场低气压情绪的霸凌。


    十分钟后。


    漏壶发现自己这口气压的太早了。


    他把手中的牌一丢。


    “你说什么？”


    黑岛奈：“输的人就要愿赌服输啊 ，你输不起吗？”


    漏壶脑袋喷火，“谁输不起了？但凭什么要我甩斗篷跳舞？”


    黑岛奈抱胸，“那好吧，那你和花御来一段情景表演吧。”


    花御：“……真人呢？”


    真人：“我没有意见喔。”


    漏壶：“……”


    游戏知道漏壶想骂什么。


    死恋爱脑对吧。嘻嘻。


    黑岛奈：“快快快，真人扮演花御的闺蜜，花御扮演校园女神，漏壶扮演穷小子对校园女神花御一见钟情，但阴差阳错向闺蜜告白，又是阴差阳错漏壶和真人在一起，生了一个儿子，儿子继承了漏壶的痴情，又对花御一见钟情。”


    “但花御此时已经和陀艮结婚，所以你们的儿子就强取豪夺对花御说‘你也不想你的丈夫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吧’……花御这个地方一定要模仿出梨花带雨的悲伤。”


    三只咒灵呆滞：“………”


    啊？


    啊？？


    游戏：“……”


    我就说她适合狗血游戏吧！


    漏壶抓住漏洞试图罢演：“我不会生孩子。”


    黑岛奈：“情景扮演本来就是假的嘛。”


    她拍拍漏壶脑袋。


    “没事啦，十分钟的角色扮演很快就过去啦。”


    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卧室，现在穿着黑岛奈的小裙子闪亮登场，“我准备好啦！”


    黑岛奈指他：你瞧！


    她深深叹了口气。


    “输的人玩不起就算了，我理解你漏壶。”


    漏壶恼怒：“谁说我玩不起来！”


    他进入角色。


    甚至真情实感的有些扭捏，“我，我喜欢你。”


    黑岛奈：哇哦。


    这表情实在太贴角色了，录下来录下来，以后不开心的话就可以看看。


    真人叉着腰，故作娇羞地接受漏壶的表白。


    余光见黑岛奈在笑。


    忽然生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胸口仿佛塞进一团软乎乎的糖糕，尝到了一些甜-


    万圣夜平平稳稳的过去了。


    黑岛奈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像只能慢悠悠地等待。


    等到转折点的到来。


    她抽空去见了与幸吉和吉野凪。


    吉野凪：“已经过了万圣夜。”


    当时承诺过，万圣夜结束就让她离开。


    黑岛奈：“嗯。计划有变。”


    吉野凪皱眉。


    与幸吉正在组装盔甲。


    上次黑岛奈一个斩击就结束战斗让他有了极大的挫败感，现在正在努力升级。


    闻言他看向黑岛奈。


    “你还好吗？”


    黑岛奈疑惑：“我？”


    与幸吉点头，“你。”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不经意露出点状态已经是摇摇欲坠的感觉。


    她之前也是这样。


    只不过现在更严重了。


    与幸吉：“你有给自己找点事做嘛，培养兴趣爱好？”


    黑岛奈：“之前有。以后也会有。”


    她不大想过多讨论。


    “总之，还要拜托吉野阿姨再忍耐一段时间，今年一定会结束。”


    吉野凪眉心紧蹙，“我想见见顺平。”


    黑岛奈想了想，抬手搭在吉野凪身上，术式作用下吉野凪睡着了。


    与幸吉瞪大眼睛：“你不会准备……杀了她吧？”


    黑岛奈瞥他：“那咋了？”


    与幸吉沉默两秒，理智发言，“咒灵们在谋划惊天动地的大事，如果出现差错，日后死的人不会是一个两个……这种情况下，你做什么我都没意见。”


    黑岛奈：“……”


    她忍不住和游戏感叹，“这家伙还真令我意外。”


    游戏：“正义摇粒绒。”


    黑岛奈点头：“纯种的那种。”


    黑岛奈同与幸吉讲：“她的灵魂睡着了，等之后我解除术式就好。”


    “拜托与幸吉再照顾她一段时间。”


    与幸吉没有意见。


    黑岛奈盯着他看了两秒，眼神逐渐戏谑，“和三轮有情况咯。”


    与幸吉手忙脚乱：“情，什么，没有！”


    黑岛奈：“哦呦~”


    与幸吉恼羞成怒：“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快走吧，别暴露我。”


    黑岛奈作势要走：“那我去问三轮咯。”


    与幸吉抓住她：“喂喂，知不知道要给队友留点隐私啊，你谈恋爱我绝不八卦。”


    黑岛奈：“咒灵A和咒灵B生了个孩子，孩子爱上了咒灵C，但咒灵C其实是咒灵A的初恋，但是其实我在里面也扮演了个角色，你猜是什么？”


    与幸吉仿佛被扼住命运的咽喉。


    不行。


    好想八卦啊。


    这也太让人震撼了吧。


    “真的假的？你不会在耍我吧？”


    黑岛奈神秘道：“我有视频。”


    她拿出手机，虚晃一枪，揣进兜里，转身离开：“不过你对八卦也没什么兴趣，就算了。”


    与幸吉：“……”


    抓心挠肺的纠结。


    黑岛奈：“逗你呢，咒灵怎么可能生孩子？”


    与幸吉：“……”


    啊啊啊啊。


    这家伙真的好恶劣啊。


    有没有人能揍她一顿！-


    解决了吉野凪的事情，黑岛奈回家换成地铁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熟悉的灵魂。


    她侧头看过去。


    “……”


    狗卷棘大概是刚结束任务，身上背着包，隔着三三两两的人群也望向她，手指放在领口拉链，准备随时攻击。


    黑岛奈笑着挥挥手。


    狗卷棘拳头攥紧，视线往一旁瞥开。


    见黑岛奈没有要打起来的意思——


    这才更加窝火。


    好像自始至终他都是个小丑，一厢情愿的交朋友，一厢情愿的难过悲伤，而她则在戏耍他之后淡然离去。


    再见面时候，还能装作从未有过隔阂那般打招呼。


    完全将他，当作玩具，并且毫不在意。


    狗卷棘肩膀忽然搭上熟悉的重量。


    扭头就见黑岛奈眸色含笑，“在偷偷给五条悟发消息吗？”


    狗卷棘摇头：“昆布。”


    他举起手自证清白。


    黑岛奈凝视他紫色的眼眸，浅金色的眼眸弥漫着化不开的忧伤，“我其实好喜欢你，卷儿。”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很快乐。”她说。


    狗卷棘怔住，喉结缓慢滚动，紫色眼眸甚至闪烁着细碎星光。


    下一秒。


    【领域展开——】


    狗卷棘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渐渐丧失意识倒在领域。


    黑岛奈笑着挥挥手。


    睡吧。


    游戏疯狂尖叫。


    「你疯了，就算为了狗血值也不至于吧？」


    它开始焦虑。


    「五条悟绝对会杀掉你，绝对会的！」


    黑岛奈在心里安抚它。


    「别怕，我有节奏。」


    游戏：「？」


    你还有节奏？


    你都快把自己搞死了！


    黑岛奈从沉睡的狗卷棘口袋掏出手机：「好啦没事的，反正已经这样了，那就刷个大的狗血值吧。」


    游戏：「？？」


    黑岛奈看着正在通话的手机屏幕。


    果然在偷偷和五条悟打电话。


    她按灭电话，然后把狗卷棘的包和手机交给了地铁乘务员。


    “刚刚捡到的包，不知道是谁的呢。”


    然后迅速溜走-


    “……是一位粉头发小姐交给我的。”乘务员把背包和手机递给他们。


    伊地知洁高小心觑了眼全程一言不发的五条悟。


    “请问，那位粉头发小姐身边有跟着别人吗？”


    乘务员：“没有。”


    伊地知洁高拿出证件：“麻烦让我们看一下监控。”


    监控里面。


    黑岛奈确实只有一个人出来。


    五条悟走到开了领域的地铁里面，沿途也没有找到狗卷棘的尸体。


    狗卷棘凭空消失了。


    或者，极大可能已经死亡。


    而这趟地铁的乘客们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陷入了沉睡，甚至灵魂会比没有沉睡之前更轻松舒适。


    像是黑暗童话一样的领域。


    五条悟唇线紧抿，周遭弥漫着低气压。向四周巡视。


    在咒力残秽最浓的地方，看到了黑岛奈留下来的东西。


    一袋糖果。


    上面贴的便签写着。


    「trick or treat」


    之前坂田爱丽丝也会给他这种糖果，用一种期待的星星眼望着他，问好不好吃，等他讲了很好吃之后才坦诚讲是自己亲手做的。


    那种缱绻温柔的氛围……


    五条悟掌心攥紧，连同糖果一起捏碎。


    好像要把黑岛奈也捏碎一般-


    狗卷棘在黑岛奈的领域里沉睡。


    游戏焦虑了整整一路。


    从一开始的谴责，到后来的担忧，最后苦苦哀求。


    “求求你了，到底什么计划啊，告诉我吧，不然我会焦虑到自爆身亡的！”


    黑岛奈惊奇又期待：“快，快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人工智能自爆身亡呢！”


    游戏骂道：“人渣！”


    黑岛奈：“嘻嘻。”


    沉默了会儿，游戏又忍不住，“告诉我嘛，我又不会打扰你的计划。”


    黑岛奈戴着墨镜。


    ——能够掩藏自身气息，哪怕六眼也不一定能看到底墨镜。


    向老板点了份拉面之后，淡定和游戏说：“等以后真相大白，五条悟一定不会杀我的。”


    游戏：“so？”


    黑岛奈撑着下巴沉思：“不过可能会厌恶我，毕竟我真的耍了他。”


    厌恶但不会杀了她。


    因为她也没有做实际意义上的坏事，还会努力帮助他们。


    按照五条悟的性格，对待这种人，态度就是视而不见。


    黑岛奈：“反正已经厌恶了嘛，那也无所谓了，趁机刷一场狗血值好了。”人嘛，总要顾一头。


    任务反反复复折腾了几百次，也该让游戏成功一次。


    游戏沉默两秒，机械音都有些说不出的郁郁：“那你和五条悟呢？”


    黑岛奈：“嗯？”


    游戏：“你其实也喜欢五条吧。”


    那段时间的动心，连认识没多久的同事都能窥探出。


    早就不是为了追求刺激的演戏了。


    黑岛奈没有回话。


    她笑着接过拉面。愉快道，“我开动了！”


    游戏认真说：“不要总是逃避。”


    黑岛奈振振有词：“如果感情都不逃避，那还叫爱情吗？”


    游戏：“？”


    你自己听听逻辑通顺吗？


    ……


    狗卷棘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懵。


    他在哪？


    是天堂吗？


    窗外鲸鱼和水母从空中飘过，湛蓝色的天空仿佛海洋。


    不过他觉得，更像五条悟的眼睛。


    狗卷棘走出城堡。


    仿佛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来到了仙境。


    太阳脸上浮现着“～(￣▽￣～)~”


    柿子树长着奇形怪状的柿子，甚至还生长着会发光的柿子灯。


    草地松软，河流清澈。


    世界像水彩画一般仿佛会发光，鲸鱼凑过来蹭蹭他。带着他在空中转了一圈。


    狗卷棘温柔地摸摸鲸鱼，也摸摸凑过来的水母。


    童话世界吗？


    不……


    等等。


    鲸鱼和水母有点眼熟。


    好像是，黑岛奈领域里面的。


    虽然只有一瞬间的意识，但他还是看到了。


    所以，他现在在黑岛奈的领域？


    为什么？


    不杀了他吗？


    正在这时。


    狗卷棘在领域看到了黑岛奈的身影。


    她正在和一个陌生男生讲话。


    两人商讨组装盔甲。


    黑岛奈拿着零件把玩，“你有白天出去过吗？”


    与幸吉刚有了新灵感，把盔甲组装完毕回答道：“没有，连晚上我都不想出去。”


    黑岛奈把零件递给他：“抱歉啊，让你受好大的委屈。”


    与幸吉看向她：“等以后我们赢了，我想出去做什么都可以。”


    他说。


    “别担心，我分的清楚轻重缓急。”


    黑岛奈嗯了声。


    与幸吉：“倒是你，你状态也太烂了，不过想想也是，你在那群咒灵身边压力肯定很大。”


    黑岛奈耸肩：“挺好的，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与幸吉不相信。


    但也没戳穿她，只是和她一起望着新出炉的盔甲，商量道：“下次再叫我支援，能不能给我一次闪亮出场的机会？”


    黑岛奈：“……比如？”


    与幸吉脸色微红，羞涩道：“就是，就是如果三轮在的话，你能不能舍身让我稍微轻轻地揍一下？”


    黑岛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与幸吉退而求其次：“那，那让我撑个几分钟也行啊，别像上次一样刚出场就被你斩断了。”


    黑岛奈爽快同意：“好。”


    与幸吉开心。


    “黑岛，你真是个好人。”


    黑岛奈骄傲：“嗯哼。”


    ……


    结束和与幸吉的会面之后，黑岛奈戴着墨镜回家。


    因为担心与幸吉暴露，所以平常和他见面的情况并不多。


    不过这次是为了看吉野凪灵魂沉睡的状态。


    还有一点就是……


    咒灵组最近好像在忙什么大事，没太多的时间陪她。


    难得的自由。


    （天知道前段时间真人有多粘人，简直恨不得24小时贴着她。


    黑岛奈脚步忽然一顿，看向远处。


    游戏：“怎么了？”


    黑岛奈转身就跑。


    在心里无声尖叫，“五条悟！”


    游戏安慰她，“没事，墨镜能够掩藏气息，五条悟绝对看不到——”


    才怪呢。


    白毛像是索命鬼跟在身后。


    与黑岛奈拿命奔跑一样，五条悟也是死命在追。


    游戏忍不住感叹：「这“她逃他追”的狗血成就也是让你刷到了。」


    黑岛奈心声崩溃：「这会儿是讲这个的时候吗，这可不是替身玩偶，没法一键脱离！」


    游戏鼓舞军心：「没事，打吧，你还打不过他？」


    黑岛奈：「……我不知道哇。」


    但是就算打得过。


    那也要消耗好多的灵魂。


    她现在还在为决战做准备呢，和五条悟这会儿打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黑岛奈已经开始喘了：「他能像，经典，黑化男主，一样，囚禁我，多好。」


    不行。


    真的跑不动了。


    到极限了。


    但五条悟完全就是轻轻松松的热身。


    黑岛奈速度慢下来。


    下一秒就被掐着脖子怼到了墙上。


    五条悟的腔调几乎贴着她耳朵滑入，仿佛被微弱的电流击中。


    “——挑衅的时候不是很敢吗，这会儿跑什么？”


    黑岛奈：“……”


    黑岛奈还在喘。


    还有，被掐住脖子真的很呼吸不畅。


    但是！


    她嘴上一点也不想吃亏。


    于是大胆发言：“你，还，爱我，吗？”


    完了。


    更无法呼吸了。


    黑岛奈舔舔嘴巴，“不许动。”


    五条悟身体瞬间僵住。


    是狗卷棘的术式。


    但威力比狗卷棘大许多。


    复制的术式吗？


    不。联想到了无音讯的狗卷棘，很可能是杀死咒术师掠夺其术式的类型。


    脑子疯狂运转的瞬间，唇瓣忽然蜻蜓点水的被贴了下。


    五条悟瞳孔骤缩。


    紧接着就是被接二连三戏耍的滔天怒意。


    黑岛奈迅速闪开。


    她看着被砸裂开的墙，扶着另一堵墙喘息，“好残暴，之前，明明，好温柔。”


    游戏头秃。


    她追求刺激追求这么彻底吗？


    是因为既然已经失去了，那再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吗？


    黑岛奈第二次使用咒言。


    “脱衣服。”


    五条悟不在乎地脱掉外套，抬手经典招狗手势，语气平淡又充满居高临下的掌控感，“再来试试看。”


    再来就要被反噬了。


    而且咒言的作用也越来越小。


    黑岛奈与他面对面站立，直视他冷漠的眉眼，努力克制住喘息保持语调流畅，“干脆定个时间决战好了。”


    五条悟凉凉讥讽：“怎么，厌倦像老鼠一样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啦？”


    身后就是熙熙攘攘街道，商铺林立，人群聚集，不是适合他们俩打斗的场合。


    这也是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


    黑岛奈没理会垃圾话，定下时间：“12月7日怎么样？”


    “那天正好是你的生日呢，拿我的死亡当作你的生日礼物怎么样？”


    五条悟嫌弃撇嘴：“这么恶心的生日礼物我才不要呢。”


    黑岛奈哦豁了声：“接受不了我的死亡吗？”


    “想多了。”五条悟撩起白色头发，苍蓝之瞳不含一丝情感，充斥着睥睨天下的压迫感。


    “——我可不想快快乐乐的生日要沾染上腐烂的味道。”


    黑岛奈微微怔住，很快又掩饰下来，笑着说：“那就12月6日吧，打完之后开开心心过生日好了。”


    五条悟摒弃掉多余情感，定下地点，并且同她做了“在决战之前，她不许对其他咒术师出手”的束缚。


    黑岛奈爽快同意。


    基本是他讲什么她都说行。


    临走之前，她回头，浅金色的眼眸溢出流光，“五条先生。”


    五条悟看她，“还有什么事？”


    黑岛奈：“没。”


    “我先走了。”


    说完试探性后退几步，见五条悟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转身飞快逃跑。


    她的身影与气息很快淹没在繁华街道。


    五条悟静默几息，重新戴好眼罩，与此同时手机发出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嘴巴很甜喔，五条先生。】


    第105章 我家的方向在这边呢


    黑岛奈人都跑虚了, 因为担心家庭住址也没直接回家，绕了好大一圈。


    游戏又开始焦虑。


    “要打吗？真的要打吗？”


    黑岛奈豪情万丈：“怕什么，我能赢。”


    游戏忧愁：“旗子都插在五条悟头上了。”


    黑岛奈：“……”


    她没再理会游戏, 坐在长椅边缓了好久，整个人瘫着。


    游戏：“你还好吧？”


    黑岛奈：“我，非常, 好。”


    游戏：“……”


    气都快断了的感觉啊喂。


    黑岛奈缓了会儿, 站起身：“回家。”


    庆幸的是家里面并没有咒灵在，不用再打起精神对付咒灵。


    她洗漱之后睡觉。


    游戏：“咦, 狗血值怎么突然涨了？”


    黑岛奈：“可能是狗卷棘醒了, 刚好偷看我洗澡。”


    游戏：“？”


    游戏：“！”


    游戏抓狂：“这是件很重要的事吧，不要用这么平平淡淡的语气讲出来啊喂，好歹给我震惊一点！”


    黑岛奈拉过被子, 平平淡淡道：“晚安！”


    游戏看她的模样, 无声叹了口气。


    遇到五条悟。


    还是这种情况, 讲了那么绝情的话。


    就算是她，恐怕也不会毫无波动吧。


    把情绪藏起来, 全部吞进去自己消——


    “奈奈。”


    游戏讲。


    “你也可以依赖我的。”


    久久没有回应。


    游戏凑近看了眼，感觉血压有点高。


    这家伙。


    居然睡着么快！


    ……


    领域里面的狗卷棘脸色有点红。


    黑岛奈洗澡的时候, 他当然是立马闭上眼睛。


    甚至第一瞬间, 水母和鲸鱼就遮住了他视线。


    但是这种盯着女孩睡觉的事情，还是有些奇怪。


    狗卷棘挪开视线，开始分析今天遇到的情况。


    首先他没有死，还被关进了黑岛奈的领域：


    有两种可能。


    第一，黑岛奈把他关在领域是想要用他的咒言。


    第二, 是黑岛奈有自己的某种计划，从她和陌生男人聊天的话语中可以推测出他们准备对付咒灵。


    还有就是。


    黑岛奈和五条悟的事情。


    看起来是定下决战时间地点。


    但是。


    但是。


    狗卷棘有些凌乱的想。


    五条悟的无下限呢？！


    什么时候他那种大开大合的打架习惯变成掐脖子怼墙？


    怎么看都像是夹带私怨的泄愤。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暧昧。


    还有被偷袭到底吻。


    再讲一遍。


    他无下限呢？


    一个人真的不适合胡思乱想。


    狗卷棘灵魂深处涌上困意, 终于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翌日。


    狗卷棘比黑岛奈先醒过来。


    身体比以往感到轻松许多。


    连同灵魂也变得轻盈。


    他瞳孔忽地震颤。


    透过领域看到缝合线咒灵轻车熟路地走进卧室。本能地开口想要叫醒黑岛奈。


    后来又意识到她和咒灵本来就是一队的，当时那么亲密。


    血涂讲过她和真人是情侣关系。


    顺平也讲过他们俩关系亲密，其实更是情侣的关系。


    这会儿咒灵熟练地钻进黑岛奈被窝，拥着黑岛奈睡，更加证实了他们的说法。


    狗卷棘闭上嘴巴。


    他垂头看着领域里的花朵，伸手轻轻拨弄了几下。


    还不如继续睡着呢。


    ……


    黑岛奈在真人凑过来的时候就醒了，这家伙最近总是这样，亲密接触都麻木了，索性就没管。


    又睡了个回笼觉。


    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还是真人。


    “……”


    每天一次的噩梦。


    她把脑袋埋进真人怀里试图掩藏自己的表情。


    真人笑起来，嗓音清润低缓：“奈奈早上好热情啊。”


    黑岛奈提醒他：“……你没有性别。”别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


    真人若有所思，抬手摸摸黑岛奈的头发，“我可以改变身体的状态喔，奈奈想要我是女人吗？”


    黑岛奈：“……”


    别这么变态了。


    黑岛奈努力冷静：“我们去吃早饭吧。”


    真人：“为什么转移话题？”


    黑岛奈：“无所谓。我不在乎性别。我喜欢柏拉图的恋爱。”


    真人：“欸？真的假的？”


    黑岛奈从床上下来，乜他眼：“嗯。比起肉体我更喜欢灵魂的共鸣。”


    真人侧躺在她床上，支起脑袋看她，蓝色头发垂落衬得他长相多了些圆润无害，“我也觉得灵魂更诱人一些。”


    他抬手触碰到黑岛奈的灵魂。


    “奈奈的灵魂快要碎掉了。”


    黑岛奈不大喜欢被摸灵魂的触感，她后撤一步错开他的手，“术式原因，没事。”


    真人微微怔住，杂糅着些忧愁与担心的复杂表情，最终又统统回归常有的微笑伪装，“奈奈也要在乎一下自己的身体嘛，身为挚友，我也会很担心你。”


    黑岛奈：“……”


    又来了。


    最近这段时间总是讲这种乱七八糟的暧昧话，可怕的是他还真有点真情。


    黑岛奈在脑海里同游戏讲，“你知道我这么长时间是怎么度过的吗？！”


    游戏沉默两秒，抢她台词，“五年！整整五年！五年又五年……”


    黑岛奈深沉，“我觉得我要做到老大了。”


    游戏：“……”


    也不是不可能。


    这家伙道德感低一点直接去毁灭世界什么的，要比现在轻松多了。


    它心想。


    果然世界会困住道德感高的人。


    黑岛奈换好衣服，和真人一起去附近的早餐店解决早餐。


    她无精打采的吃着。


    余光见有人要坐到她对面，抬抬眼，冷漠道：“滚。”


    那人：……？


    大清早就这么暴躁吗？！


    但又有些惧怕，直觉促发出极强的求生欲，让他什么也没讲的走到了另一个座位。


    真人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人，然后重新把视线挪回对面的黑岛奈脸上，“奈奈都不问我最近在做什么了。”


    黑岛奈：“还好吧。又没有突然消失。”


    真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黑岛奈微不可查地叹气，“真人最近在忙什么？”


    真人意味深长地微笑，“我们要封印五条悟喔。”


    黑岛奈：“……”


    毫无新意，她甚至觉得剧情都看过好几遍了。


    真人：“奈奈都没反应呢。”


    黑岛奈抵触：“我不要参战。”


    “上次白毛差点把我给捶死。”


    真人失笑，他揉揉黑岛奈的脑袋，“表情怎么这么可爱啊奈奈。”


    黑岛奈腮帮子鼓起来咀嚼鸡蛋，眼睛都没抬一下。


    真人：“不过这次问题不大，我觉得我们会赢。”


    黑岛奈：“……”


    她讲自己会赢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自信。


    黑岛奈心不在焉的说，“还是小心点好了，毕竟是最强。”


    真人笑笑。


    “所以想要奈奈帮忙呢。”


    黑岛奈：“……”


    我就知道！


    黑岛奈完全不想掺和：“等我吃完饭考虑考虑。”


    她只想等着羂索把替身玩偶带出来，趁大家都在的时候，她一键登录，然后carry全场。


    游戏：“真的不去吗？”


    黑岛奈在脑海里小声和它讲，“当然要悄悄去了，要么分头解决，要么直接一窝端。”


    游戏：“我觉得跟着一起去也行。”


    黑岛奈：“唉。”


    “行吧。”


    游戏沉默两秒，忽然说，“你不会是想要避开五条悟吧？”


    黑岛奈叹气，“你把他想的太重要了。”


    但12月6日她绝对不会参加决战。


    谁想去挨打啊。


    至于这会儿不想参战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们被背叛的表情，还是一个一个看比较有意思。”


    游戏：“我帮你录下来。”


    黑岛奈：“如果不是夜长梦多，真想背叛他们之后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想想就觉得有趣。”


    游戏：“就是就是！”


    黑岛奈沉默两秒，幽幽感叹，“我真像反派。”


    游戏安慰：“也没有……”


    黑岛奈：“你真像反派身边的狗腿子。”


    游戏：“呸！人渣！”


    真人等黑岛奈吃完早饭，还在等她的答案，“奈奈觉得怎么样？”


    黑岛奈放下筷子，“要我做什么？”


    她的任务很简单。


    帮忙拖着五条悟消耗他体力就行。


    黑岛奈：“……”


    实不相瞒，可能是他把我拖垮。


    “行。”


    她说，“有个条件。”


    真人：“嗯？”


    这还是她第一次提条件呢。


    黑岛奈：“我要伏黑惠。”


    真人脸色有一瞬间顿住，表情非常危险，连微微翘起的唇角都充满了攻击性，缓缓道，“伏黑惠？”


    黑岛奈：“他的术式我很感兴趣。”


    气氛骤然缓和。


    真人保证：“好呢。没有问题。”


    黑岛奈开心：“你真好！”


    游戏幽幽感叹：“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和谁抢人。”-


    决战时间定在感恩节。


    黑岛奈倒是没什么想法，不过大概是节日氛围即将到来，她难得在节日到来前走运一次。


    遇到了花御和陀艮。


    准确来讲，是先遇到陀艮，邀请他一起来玩。


    这只咒灵比较单纯。黑岛奈之前也很难单独遇到他，所以当场就怂恿他一起去找花御玩麻将。


    陀艮毫无戒备，甚至还有点开心。


    黑岛奈良心都要痛了，这简直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笨蛋啊。


    于是。


    成功和花御汇合。


    也许是因为剧情无形中的操控，她从来没有单独遇到过花御。更没有遇到过花御和陀艮同时出现的情况。


    他们四个同时出现，更是从来都没见到过。


    但按照剧情。


    必须花御先死掉，才能杀下一个。


    总而言之，黑岛奈现在不仅高兴，而且兴奋。


    “从来没见你们俩同时出现呢。”


    陀艮：“有吗？”


    他和花御在一起的时间也蛮多的呀。


    花御也是同款疑惑。


    不过这也不重要。


    “奈奈今天要做什么？”


    黑岛奈：“做精神小妹，见谁不顺眼就打谁。”


    花御：“……？”


    还没等她消除疑惑，黑岛奈就一拳锤到了陀艮。


    陀艮不可置信。


    花御同款不可置信。


    黑岛奈直接展开领域。


    对花御和陀艮几乎是压制性的打压，两只灵魂被钉在原地，眼神还维持着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但灵魂情绪的转换还是透出了点“果然是肮脏的人类”之类的。


    震惊也不多。


    毕竟他们和黑岛奈并没有真人熟悉，甚至没有漏壶熟悉。


    “别担心。”


    她安慰他们。


    “我相信你们充满信念，耀眼的灵魂再次诞生之后，还为新世界而奋斗。”


    “嗯？你说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黑岛奈双手插兜向他们俩走过去，“当然是因为命运的束缚，连祓除你们都需要条件。”


    碍于领域对灵魂的桎梏，花御艰难开口：“真人，真人对你——”


    黑岛奈：“对不起，我是警察。”


    她拍拍手。


    领域内的藤蔓瞬间穿透他们俩的灵魂，彻底杀死了他们。


    游戏在她脑海里撒花。


    祓除在她领域之中的咒灵可以为她所用


    如果不想要暴露，可以操控花御和陀艮继续潜伏在反派阵营。


    （之前操控替身玩偶的经验这会儿就可以用上。


    当然也可以直接去杀掉漏壶。


    它看向黑岛奈。


    “你不开心吗？”


    黑岛奈摇头，“没什么实感。”


    身后传来一道极轻的声音。


    “芥菜。”


    黑岛奈回头，习惯性扬起笑容，“呦，你醒了。”


    狗卷棘紫色的眼眸望着她。


    “腌高菜。”


    黑岛奈没理会他的话：“还要委屈你再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呢。”


    狗卷棘重复：“金枪鱼！”


    他知道她能听得懂。


    他们一起出去玩那么多次，两个人胡乱讲饭团语都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黑岛奈耸耸肩，“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也不想去求助五条悟。”


    狗卷棘：“鲑鱼子？”


    黑岛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狗卷棘指指自己。


    黑岛奈想了想：“反正你要待在领域，说不定可以帮上忙呢。”


    狗卷棘垂下眼睫，又抬起眼睫，走到她面前。


    轻轻抱抱她。


    黑岛奈怔住。


    她嘀嘀咕咕，“被骗了那么多次，还这么轻易相信别人。”


    “早晚会被卖到风俗店。”


    狗卷棘：“木鱼花。”


    黑岛奈：“我走了，速度快的话，你明天就能离开领域了。”


    狗卷棘点点头。


    做了个要小心，注意安全的手势。


    黑岛奈挥挥手，解除领域。


    然后开始用狗血值修复灵魂。


    连花御和陀艮都能够产生这么多狗血值，还不知道漏壶和真人呢。


    真是充满希望的未来呀！


    ……


    连午后的阳光都充满了希望的味道，黑岛奈准备等到晚上去找漏壶。


    这会儿刚好可以恢复一下体力。


    沿途路过冰激凌车，买了个抹茶冰激凌，一边吃一边走，然后遇到了二年级。


    “……”


    黑岛奈震惊，“我瞎了吗，那是乙骨忧太嘛，他居然回来了！他该回来吗？！”


    游戏：“按照剧情时间线，他确实该回来了。”


    黑岛奈：“……”


    黑岛奈冷静面对二年级：“我已经和五条悟定好决战时间了，所以今天不打。”


    乙骨忧太眸色冷冷，“五条老师会杀掉你。”


    黑岛奈：“是呢。”


    乙骨忧太似乎噎住了下。


    大概没想到居然有人在放狠话的时候，这么没骨气——


    “不过遇到就是缘分呢。”


    黑岛奈弯弯眉眼。


    “要听听狗卷棘的遗言吗？”


    禅院真希和熊猫等人脸色变得极差。


    前者握着刀随时都要打过来的样子。


    乙骨忧太：“他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呢。”


    黑岛奈吃掉要融化的冰激凌。


    “不过我讲‘最喜欢卷儿了’，他就愣住忘记抵抗，样子真是傻透了。”


    她向后一跳，躲开乙骨忧太的攻击。


    不满抱怨道。


    “真是的，冰激凌最好吃的地方就是蛋壳啊，你都把它弄脏了。”


    乙骨忧太：“也不过如此。”


    他握着武士刀的动作优雅而凌厉，冷戾眉眼压着不屑。


    “根本不需要五条老师出手，我就可以杀掉你。”


    黑岛奈躲避乙骨忧太的攻击。


    一个转身。


    放出来花御和陀艮。


    时机实在太好了。


    乙骨忧太，上天派来最佳工具人！


    陀艮。


    放领域啊陀艮！


    黑岛奈使用咒言：“不许动。”


    二年级两人一熊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黑岛奈趁机逃跑，她还很嚣张的挥挥手：“拜拜~”


    转身就启动变身buff，掩藏在人群中。


    游戏：“好会拉仇恨值啊。”


    黑岛奈：“嘻嘻。”


    游戏：“没有在夸你！”


    黑岛奈：“哼。”


    花御和陀艮死亡的消息是羂索透出来的。


    乙骨忧太祓除咒灵之后的工作报告上交给高层。


    羂索理所当然地就知道了。


    并且还知道了另一件事。


    “五条悟和黑岛奈约定了12月6日决斗。”


    真人还有些懵：“诶？”


    羂索温声说：“高专那边这个消息早就不是秘密。黑岛奈没和你讲过吗，真人？”


    真人没有回话。


    漏壶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自己的计划吗？等我们感恩节计划实施之后，坐收渔翁之利吗？”


    羂索：“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呢。”他看向一言不发的真人，“约定决战的时候，还没有感恩节计划。”


    “你有头绪吗，真人？”


    真人没有头绪。


    就算他们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在一起，另一半的时间也永远会出现意外。


    就像她灵魂那抹微弱，但至今都没熄灭的光。


    正在这时。


    黑岛奈忽然探头，“嗨~你们在这里啊。”


    漏壶恼怒，“你在搞什么？决战是怎么回事？”


    黑岛奈眨眨眼，“欸？你们知道啦？”


    “就是上次遇到五条悟，我觉得打不过就和他讲干脆约定个时间决战吧。”她说，“不过我不打算去。”


    漏壶：“？你都约定了！”


    黑岛奈理直气壮：“那我不能去送死吧！”


    漏壶深吸一口气：“花御和陀艮死了。”


    黑岛奈震惊。


    “怎么会啊？”


    真人盯着黑岛奈的表情。


    “奈奈为什么没和我讲决战的事情。”


    黑岛奈拢了拢头发，余光见羂索在兴致勃勃地打量自己，仿佛观察稀奇品种。


    “我没讲的可多啦。”


    她语气还有点小骄傲。


    “比如，花御和陀艮是我杀掉的。”


    “什么？！”


    漏壶都破音了。


    黑岛奈：“我太喜欢你们这个表情了。”


    就是为了看这种表情！


    漏壶破口大骂，“我就知道！她这个肮脏的人类！迟早会背叛我们！”


    讲实话。


    按照既定的命运线杀人，束缚并不会起太大作用，而真人和漏壶的实力确实也没太多。


    杀了他们轻轻松松。


    包括杀死羂索也没什么压力。


    黑岛奈开了领域，站在真人面前。


    他的表情有对背叛的不解与难过，也有对即将死亡的恐惧。


    领域并没有束缚对真人，他后退几步，异瞳缩成了一个点，惊惧不定地望着她，偶尔发出几句没有意义的声音。


    “骗人——”


    黑岛奈朝他走过去：“别这种表情。”


    “再讲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可以回溯时间。”


    她脚步很慢，在领域与术式都无法抵抗的情况下，真人只能步步倒退。


    最初相遇的时候。


    他是压倒性的掌控黑岛奈。


    为什么。


    明明在她出现不受掌控萌芽的时候就该杀掉，但却一直留下她。


    “骗人的——”


    真人从喉咙里挤出破碎腔调，“为什么——！”


    黑岛奈歪歪头。


    “有一天你杀了我十三次，第十四次我还要笑着面对你。”


    “我都没问过为什么，你只不过死一次而已。”


    “不过以后你再诞生，我还会笑着和你打招呼。”


    黑岛奈手中的刀戳进咒灵胸口。


    “然后像现在这样，杀掉你喔，真人。”


    真人的腔调戛然而止。


    灵魂也彻底湮灭。


    黑岛奈看着他消失的灵魂，抬手挥了挥，还能感受到灵魂残留在领域里面的情绪。


    游戏：“你还好吗？”


    黑岛奈：“我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呢。”


    “我也以为会在感恩节结束呢。”游戏微微叹气，“还有个不幸的消息，羂索跑了。”


    “随便他吧。”


    替身玩偶还在他手里面，想找羂索其实挺容易的。


    黑岛奈离开领域。


    待在公寓坐了会儿，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好像灵魂漂浮不定，还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


    她和游戏讲这种感觉。


    游戏安慰她：“累了就歇歇吧。”


    黑岛奈：“……”


    黑岛奈无语，“我的意思是，我的灵魂有点不对。”


    “累也很累，精神上的，物理上的都有。”


    游戏紧张，“怎么回事？”


    黑岛奈也不知道，索性忽略掉灵魂的不对劲。


    “累了吧。”


    游戏：“……”


    游戏以为她又在傲娇，迂回的表达自己，便说：“那就歇一会儿好啦。”


    黑岛奈嗯了声。


    大概到了深夜，她才从这个简陋的公寓走出去。


    披着满身星光与月辉，慢吞吞地回家。


    沿途看到24小时便利店。


    买了杯抹茶牛奶。


    走到柜台结账的时候，看到同样在结账的五条悟。


    “……”


    不妙啊。


    太不妙了。


    这么亮的灵魂，他一进来她就应该可以看到，现在居然得离这么近才发现吗？？


    黑岛奈心想。


    要么她灵魂出问题了，要么这个是假的五条悟。


    默默祈祷了两秒千万别是她的灵魂问题，黑岛奈走到五条悟身边结账。


    并试图戳戳五条悟的无下限——


    当场被他攥住手腕。


    黑岛奈：“……”


    可恶。


    这灵魂是他。


    那就是她出问题了。


    五条嗓音低缓，“想把决战提前吗，那我随时奉陪。”


    黑岛奈试图抽回手：“抱歉，认错人了，你长的比较像我前男友。”


    攥住她手腕的力度逐渐增大。


    她垂下眼睫盯他的手。


    骨形很漂亮，也很温暖，“同居”的时候也有一次假装帮他看手相，握住他的手……有种能把人包裹起来的安全感。


    “乙骨忧太杀掉了两个咒灵。”


    五条悟松开她，拎起买的东西，不冷不热地讥讽：“真稀奇呢，逃跑的那么快，这会儿又要为你的咒灵朋友抱不平？”


    黑岛奈咽回原本要讲的话——


    本来想讲今天发生了什么。


    这会儿开香槟都不算中场开香槟，是已经踢到了“4：0”，而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一分钟了。


    她懒懒散散拖着腔调。


    “好冷漠哇悟，我都用这么拙劣的话题和你搭话了。”


    五条悟侧头。


    黑色眼罩遮挡不住冰冷又锐利的视线。


    话语与情绪一样都是不加掩饰的冰冷与犀利。


    “有够恶心的。”


    黑岛奈：“……”


    黑岛奈从口袋掏出钱结账，拿着抹茶牛奶，几乎和五条悟一前一后走出便利店，她挥挥手，朝他反方向走去，“那就12月6日见。”


    五条悟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过去。


    破碎又疲惫的灵魂融入漆黑夜色。


    没有回头。


    犹如星光般，渐渐消散。


    五条悟回过头，向前走去，与她的距离逐渐拉远。


    ……


    几分钟后。


    黑岛奈折回来。


    可恶。


    她家在这个方向啊！


    刚刚真不该耍帅，走什么反方向，跟着一起怎么啦。


    他一个深夜出来买棒棒糖的家伙才应该害怕她这种恶霸吧！


    游戏：“……”


    买抹茶牛奶的恶霸吗？-


    咒灵组全军覆灭。


    黑岛奈还趁机从漏壶那里得到了两面宿傩的十根手指。


    加上前两天从双胞胎姐妹手中抢过来的一根，以及伏黑惠手里拿来的一根，包括最近搜寻到的手指，她领域里面这会儿有十五根手指。


    游戏：“你在想什么？”


    黑岛奈：“五根手指也没什么威胁。”


    游戏：“当然咯。”


    狗卷棘从厨房里面出来，“海带。”


    黑岛奈：“好耶。”


    因为家里不会再随随便便进入咒灵，她就把狗卷棘从领域里面放了出来。


    “哇今天是咖喱饭！”


    她尝了一口，比起大拇指点赞，“棘做的咖喱饭超好吃！”


    狗卷棘微微勾起唇角：“生筋子。”


    黑岛奈垂头吃饭。


    “对了，今天晚上我们要去个地方，之后需要你帮忙收下尸体。”


    狗卷棘动作微顿：“鲑鱼子？”


    黑岛奈：“是夏油杰的尸体。”


    “还记得之前在公寓遇到的夏油杰吗，其实是羂索抢夺了他的尸体，所以今晚要去杀羂索。”


    狗卷棘眸色坚定：“鲑鱼！”


    黑岛奈抬手和他击掌，“为了让锻炼你能力，今天就由你刷碗了！”


    狗卷棘：“……”


    狗卷棘眼神鄙视。


    但也没有拒绝，她家里有洗碗机，本身也不会耗费多大精力。


    不过更让人担心的还是她的状态。


    像是到了晚年的猫咪，整天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随时会闭上眼睛彻底离开。


    狗卷棘：“芥菜。”


    黑岛奈：“对啦，今晚还会有个人去。”


    狗卷棘：“？”


    黑岛奈：“到了你就知道了。”


    ——


    与幸吉见到狗卷棘人都懵了，“他不是死了吗？”


    黑岛奈：“嗯？”


    与幸吉小声讲情报，“听说是你杀的。”


    黑岛奈：“……”


    与幸吉：“什么情况？监禁吗？”


    黑岛奈：“……”


    狗卷棘：“金枪鱼。”


    黑岛奈翻译：“他说他是自愿的。”


    与幸吉沉默两秒，诚恳拜托：“希望你之后能教教我怎么追女孩！”


    黑岛奈：“……”


    黑岛奈给狗卷棘介绍，“他是机械丸。”


    狗卷棘：“海带。”


    与幸吉腼腆笑笑，完全听不懂饭团语，先打招呼好了，“请多多指教。”


    黑岛奈拍拍手，“好了。”


    “现在是决战喔，主要就交给你们了！”


    狗卷棘：“鲑鱼！”


    与幸吉：“好！”


    找到羂索藏身的地方轻而易举，黑岛奈看着他们俩一起进去执行任务，慢吞吞打了个哈欠。


    游戏：“真的没事吗？”


    黑岛奈好笑：“怎么最近总问这个问题？”


    游戏：“感觉不对。”


    它机械音充满了认真。


    “明明狗血值很多又不停地修补灵魂，最近也没有使用术式的地方，但你的灵魂像个无底洞没法填满。”


    黑岛奈嗯了声。


    游戏：“所以，到底出什么事了？”


    黑岛奈：“谁知道呢。”


    游戏有些恼火，机械音也开始生硬，“你不是讲过很依赖我吗，现在又开始独立了吗？”


    “对对对，尤其是需要你捧哏的时候特别依赖你。”


    黑岛奈双手插兜。


    不远处墙壁骤然被炸开，狗卷棘性感的嗓音喊出了“脱裤子”。


    羂索……


    唉……


    羂索……


    黑岛奈捂住吃惊的嘴巴，“我真是教坏了卷儿。”他之前好歹还有点包袱呢。


    但是好时机欸。


    她握着刀迅速戳进了羂索的灵魂，同时操控坂田爱丽丝的身体，帮助机械丸杀死了里梅。


    游戏赌气地发送通知。


    【恭喜宿主成功通关救赎向狗血与玛丽苏游戏，获得“跨越物种の爱恋”“地下室监禁”“仇敌爱上我马甲”“水仙之我爱我自己”“来自卧底の震撼”“拯救世界”等成就……】


    黑岛奈：“救赎向？”


    游戏解释：“我的本质是拯救类，通关标准有两个，拯救世界或者刷够狗血值。”


    黑岛奈笑笑，“那恭喜你了，成功通关了呢。”


    游戏沉默两秒说：“还有一个成就。”


    黑岛奈：“嗯？”


    游戏：“无名英雄。我不喜欢这个成就，你不会准备要这个成就吧？”


    英雄就应该被众人所知。


    这个年代早就不流行无名英雄了。


    黑岛奈，“当然不要了。”


    她看向狗卷棘和与幸吉，“打扫战场就交给你们了。”


    与幸吉打得很爽，这会儿还有点兴奋，“你去哪儿？”


    “回家睡觉啊。美少女的美容觉不可以被打扰知道吗？”


    黑岛奈把自己的手机扔给狗卷棘。


    “借你用。”


    狗卷棘接住，“鲑鱼。”


    黑岛奈背对着他们挥挥手，“好啊，明天见。”


    狗卷棘露出个笑容。


    与幸吉狐疑看他，肩膀怼怼他，戏谑道，“你喜欢她啊。”


    狗卷棘飞快否认：“木鱼花！”


    与幸吉：“你果然喜欢她！”


    这种蛮不讲理的逻辑和语气完全是从黑岛奈那边学习的。


    但没有她可爱。


    还有点欠揍。


    狗卷棘：“……”


    狗卷棘忽视他，给五条悟打电话。


    响到快要结束。


    那边才接了起来。


    五条悟大概是在睡觉吧。因为他语气好像有点被吵醒的不爽。


    “做什么？”


    狗卷棘：“明太子。”


    五条悟：“棘？”-


    事情有些超乎想象。


    五条悟在三分钟之内赶到了现场，收好夏油杰的尸体，同时听狗卷棘和他交流情报。


    与幸吉听了会儿，发现完全听不懂饭团语，甚至怀疑五条悟是不是碍于偶像包袱假装听懂了。


    他等的无聊，索性开始复盘盔甲的数据，等会儿整理出来，还可以和黑岛奈交流。


    那家伙也有盔甲来着，但从来没见用过……真想见识见识呢。


    “与幸吉。”


    五条悟走到他身边。


    与幸吉抬头看他，站起身，“五条老师。”


    说起来也很奇怪。


    明明五条悟戴着眼罩，但还是能感受到无数复杂情感汇聚起来，连最强也无法轻松排解。


    五条悟：“她和你交代过什么？”


    与幸吉回忆，脸色慢慢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讲。


    “她交代我追女孩的时候要勇敢和坦诚。”


    狗卷棘：“……”


    五条悟：“这样啊。还有吗？”


    与幸吉忽然想到正事，“还有拜托我保护吉野顺平的母亲。”


    五条悟抬手按按眉心，像是要把所有情绪都按下，语气辨不出情绪。


    “你们的计划呢？”


    与幸吉：“没有计划。”


    “之前我去救狗卷那次也是临时收到通知，今天晚上也是。”


    “她一开始说带我来特训试试看盔甲的新性能，不过后来又说成功了我就可以活在阳光下……我就明白要大结局了。”


    与幸吉沉默了会儿，小心说。


    “她其实很善良也很温柔，如果之前五条老师有觉得她很恶劣的地方，一定是误会。”


    狗卷棘点头。


    五条悟没有争辩这个话题，抬手挥挥，“我知道了呢。”-


    关于灵魂这件事。


    黑岛奈是真的不太知道为什么，她甚至和西蒙通了电话。


    游戏忍不住吐槽：“我突然有种你居然有爹的感觉。”


    黑岛奈：“我时常有这种感觉。”


    她看向屏幕里的西蒙。


    西蒙也看向她。


    “怎么瘦这么多？”


    黑岛奈：“我们上次见面都快半年前了，你记忆模糊了。”


    她停顿了下。


    “你也消瘦很多。”


    西蒙：“你记忆模糊了。”


    黑岛奈轻轻叹息，目光望向窗外，“看起来她离开以后我们过的都不是很好。”


    她是指西尔维亚。


    西蒙：“回家吧。我这里也是你的家。”


    黑岛奈没理会这种话。


    “你还记得我讲过我能看到灵魂吗，但是最近看到的灵魂越来越模糊了。”


    西蒙：“你眼睛要瞎了。”


    黑岛奈：“……”


    黑岛奈冷静地有些疯感：“这么劲爆的消息你能铺垫一下吗？”


    西蒙同款冷静的疯感，“我也想你铺垫一下。你知道要消耗了多少灵魂才可能造成这种后果吗？！”


    黑岛奈弱弱道：“……我有治愈灵魂。”


    西蒙：“你学会自我治愈灵魂了吗？”


    黑岛奈：“是其他方法。”


    西蒙：“歪门邪道？”


    黑岛奈为游戏发声，“不是。”


    西蒙一针见血，“治好了吗？”


    黑岛奈沉默。


    游戏都有种被训斥的感觉。


    西蒙给她举例解释，“假设灵魂是记忆棉枕头，一开始收到挤压会慢慢恢复原状，可一旦超过界限外界再怎么干预也没法恢复原状。”


    黑岛奈沉思。


    西蒙皱眉：“你去日本也才半年吧，怎么变成这样了？”


    黑岛奈沉默两秒，“这地方风水不好。”


    西蒙：“我去接你回来。”


    黑岛奈摇头，“不用。我想留在这里。”


    “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


    她说完就无视西蒙关心的话挂掉电话。


    黑岛奈撑着下巴，“有点棘手啊。”


    游戏：“超级棘手！”


    它在疯狂用狗血值修复灵魂。


    黑岛奈：“除非我学会自我治愈。”


    游戏：“你可以！”


    黑岛奈：“但想想也太累了，不如躺平吧。”


    她倒在床上。


    这会儿住的地方并不是之前房子，是西尔维亚在日本的某处房产。


    正好适合独处。


    不用担心被任何人打扰。


    黑岛奈颐指气使：“喂，玛丽，快去给我做个保姆型机器人，不然我以后要怎么办？”


    游戏崩溃：“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努努力嘛！”


    它忽然灵光一现。


    “对了我还有个办法，要不要高科技眼睛？”


    黑岛奈，“不要。”


    ……


    黑岛奈完全消失了。


    就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


    狗卷棘在她家里等了好多天都没有回来。


    又骗他。


    他低落地想。


    明明说好明天见的。


    吉野顺平坐到他身边，“狗卷学长。”


    狗卷棘，“鲑鱼子。”


    吉野顺平：“没什么。”


    他坐在操场的台阶，望向空中飘过的浮云，忽然说，“我有点恨她。”


    狗卷棘认真看他。


    吉野顺平捂住眼睛：“好像是默默无闻不求回报的英雄一样。”


    “但比起讨厌这种角色，我更厌恶一无所知受到保护的我。”


    狗卷棘抬手拍拍他肩膀，“昆布。”


    吉野顺平：“我想找到她，狗卷前辈。”


    狗卷棘也是。


    想要找到黑岛奈还有五条悟。


    12月6日的约定，恐怕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履行。


    甚至早就做好结束一切就远离的准备。


    是这样吗？


    那他听到的心声，“狗血值”又意味着什么？


    要疑惑的太多。


    但不管怎么讲，摒弃所有感情，只单纯评价这件事，五条悟极其不喜欢目前这种情况。


    拜托。主角默默无言拯救世界这种事只能在电影里发生。


    现实中必须要有鲜花和掌声。


    死亡时需要孤独，但活着的时候，寂寞啊，孤独啊，才是最该远离的东西。


    但是。


    也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摒弃。


    五条悟走进便利店。


    他几乎能回忆起黑岛奈那天晚上所有的细节。


    小习惯与小动作和她扮演坂田爱丽丝没有任何不同。


    所以他也清晰地明白——


    那天晚上她想讲些什么。


    但又因为他的态度而咽了回去。


    五条悟脚步忽然顿住，隔着橱窗看到了并肩同行的与幸吉和黑岛奈。


    她手里还拿着个气球。


    ……眼睛怎么了？


    与幸吉：“你眼睛真的好了吗？”


    黑岛奈淡定，“当然。”


    与幸吉抓狂，“根本就没有吧！你都没有牵导盲犬出来！”


    黑岛奈扯扯气球：“我牵着呢。”


    与幸吉沉默了又沉默：“……那是气球。”


    他忍不住担忧。


    “最近来照顾你的保姆真的靠谱吗？”


    黑岛奈：“你不要小瞧这个气球，它可以带我过马路，还能自动回到我身边。”


    她松开手给与幸吉展示。


    与幸吉一开始还在等待高科技，直到气球悠闲地飞走。


    “……”


    “根本就没有回来啊！”


    黑岛奈叹气：“那你要我怎么办，假装这是导盲犬不行吗，难道你要我一个自尊心超强的瞎子回去牵导盲犬吗？”


    “我可是连电梯按键都没法轻松看到的人！”


    游戏：“……”


    也没那么夸张。


    近距离还是能看到模糊人影，而且西蒙目前在监督她吃药，也说过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与幸吉被道德绑架。开始自我深刻反省。


    “对不起。”


    黑岛奈：“去把我的导盲气球找回来。”


    与幸吉：“……”


    虽然知道这家伙是故意折腾他，但这种惨样子他也没法拒绝。


    “那你站在原地别动啊，我马上就回来。”


    黑岛奈：“……”


    买橘子吗，还别动。


    与幸吉：“千万别动啊。”


    黑岛奈：“……”


    与幸吉离开去寻找气球，黑岛奈虽然在心里吐槽，但还是站在原地。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嗓音。


    有些沙哑，有些温柔。


    “这是你的气球吗？”


    黑岛奈寻声看过去，没能看清人影。


    但可以感受到，他一逼近，灿烂又耀眼的灵魂登时包裹着了她，仿佛在夏季溺进了的深海。


    “是什么样子？”


    她问。


    五条悟看气球：“嗯……”


    “白色的，上面有只狗狗图案，狗狗戴着蝴蓝色蝶结。”


    他看向赶回来的与幸吉，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与幸吉：“……”


    “是我的，谢谢你。”


    黑岛奈抬手接气球，无意中碰到他温热的手背，指尖微微蜷缩，又缓缓向上握住气球牵引绳。


    五条悟这次松开手，惯有的轻佻语气回，“不客气呢。”


    与幸吉轻咳了声。


    “我回来了。”


    “谢谢这位先生，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带着黑岛奈离开这里。


    余光见五条悟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提醒道。


    “这位先生，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黑岛奈模模糊糊地看过去。


    与幸吉：“……”


    你看树干嘛？


    但这会儿不是讲这个的时候，他还是非常有气势地面对五条悟。


    “这位先生？”


    五条悟双手插兜，视线从黑岛奈身上收回，才慢悠悠说，“我吗？”


    与幸吉：“没错！”


    五条悟腔调缓缓，又含着些随性恣意：“我家的方向在这边呢。”


    第106章 可以陪我一起睡觉吗


    与幸吉无话可说。


    他深深看了眼五条悟, 带着黑岛奈向前走。


    黑岛奈小声和他讲，“我还以为他是五条悟呢，不过看你态度那么恶劣, 就放弃了这个推测。”


    与幸吉：“……”


    你别放弃啊！


    还有！就算是最强，对他态度恶劣又怎么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黑岛奈牵着气球, 灵光一现般回答, “所以说，那家伙是中村悠一。”


    与幸吉：“……”


    与幸吉暗戳戳表达小心思, “就是啊, 他可是给阿金配过音呢，你选金时还是银时？”


    黑岛奈毫不犹豫，“银桑！”


    五条悟：“……？”


    五条悟脚步微顿, 侧头, 看向不远处躲起来偷看学生们。


    是京都的学生。


    西宫桃和禅院真依正躲起来观察与幸吉他们。


    西宫桃呵呵冷笑, “可恶，我就说他最近鬼鬼祟祟, 果然有鬼。”


    禅院真依拿着手机拍照，“五条悟怎么也在？也许是误会？”


    西宫桃举着相机录像：“什么误会连解释都不能解释？”都让三轮霞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呸了声。


    “渣男！”


    “欸？你们不是京都的吗？在做什么？”


    虎杖悠仁戴着帽子茫然问鬼鬼祟祟的两人。


    西宫桃见五条悟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了眼, 飞快把虎杖悠仁按下来。


    “小点声！”


    其他三个一年级的不明所以, 也跟着蹲下身。


    禅院真依：“你们怎么在这里？”


    虎杖悠仁：“出来玩啊。”


    钉崎野蔷薇：“那不是五条老师吗，好大一个电灯泡啊。”


    吉野顺平表情怔住，“奈奈？”


    其他三人都齐齐一顿。


    这个名字前期像诅咒一般如影随形，恨不得当场祓除。


    如今仍然像诅咒一样跟随在他们身边。


    虎杖悠仁每天起床看到自己的耳朵都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如同黑岛奈留下的感觉。


    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刺入他们的生活，在灵魂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后, 又挥挥衣袖潇洒离去。


    “在做什么呢？”


    虎杖悠仁帽子下的耳朵瞬间支棱起来，“五条老师！”


    伏黑惠：“你找到她了。”


    五条悟加入跟踪大军, 义正辞严道，“我纯粹是路过。”


    吉野顺平沉默两秒，有几分不确定，“五条老师，你刚刚跟着奈奈他们，好像个痴汉啊。”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等人震撼扭头。！！！


    顺平！


    顺平你怎么敢呢！


    钉崎野蔷薇笑哈哈道，“他见到黑岛奈脑子已经完全不会思考了！”


    五条悟抚摸着下巴嘟囔。


    有那么明显吗？


    就是想知道她住哪里，别再突然消失而已。


    西宫桃终于插上话：“你们认识那个女生啊？”


    吉野顺平的目光贴在黑岛奈身上，完全没注意西宫桃。


    虎杖悠仁替他回答，“嗯。你们在跟踪他们？”


    西宫桃斟酌语言。


    禅院真依直截了当，“机械丸这段时间鬼鬼祟祟的，我们在怀疑这家伙出轨。”


    “不过现在看来是误会。”


    西宫桃冷笑，“误会有什么不好讲出来的，遮遮掩掩，害的三轮胡思乱想就是有问题。”


    吉野顺平替他解释，“奈奈之前拜托机械丸照顾我妈妈，所以他们关系比较熟悉。”


    但是熟悉到，就算消失在所有人世界里也会联系的地步吗？


    这时。


    与幸吉的话清晰传过来。


    “——而且五条悟他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在街上闲逛啊。”与幸吉状似不经意地闲聊，“你觉得五条悟除了最强个子高还有什么优点？”


    黑岛奈：“……”


    游戏：“他在干嘛？”


    黑岛奈：“吃醋吧。我记得三轮霞崇拜五条悟。”


    游戏：“难怪呢。”


    醋意上头都敢针对五条悟了。


    黑岛奈牵着气球，感受到五条悟灵魂已经离开。


    他待在这里，灵魂与他这个人一般强劲而充满侵略感，连带着她眼前全是她白茫茫的灵魂，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会儿五条悟离开。


    勉强能看到些世界的轮廓。


    “不知道呢。”


    她回答与幸吉的问题。


    “不过比起你这种呆板无趣十七年都呆在地下室的阴湿男人，选择五条悟也理所应当吧？”


    与幸吉：“……”心口开始痛了。


    黑岛奈：“你在哭吗？”


    与幸吉咬牙切齿：“没！有！”


    黑岛奈：“没事你哭吧，我也看不到。”


    与幸吉：“……有人讲过你很人渣吗？”


    黑岛奈：“每天都被骂人渣。”


    与幸吉本来只是想要反唇相讥，没想到得到这种答案。


    虽然朋友之间嘴欠打闹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她的状态又让人有点小心翼翼需要呵护的谨慎——


    但这家伙又恶劣到明目张胆的道德绑架，可悲的是他每次都会被绑架到。


    与幸吉把要吐槽的话憋回去，“我有个问题。”


    黑岛奈：“嗯？”


    与幸吉：“如果你很崇拜五条悟，那他做什么会让你不那么崇拜他？”


    黑岛奈：“……”


    哥。燕国地图太短了。


    人家三轮有个偶像怎么了，干嘛要人家不崇拜？


    与幸吉见她沉默：“这么难回答吗？”


    黑岛奈诚恳提醒：“如果我崇拜他，那不管你怎么委婉地诋毁他，我都会和你绝交喔。”


    与幸吉倔强：“我没有诋毁。我在问一个事实。”


    黑岛奈给他出主意：“那你带着三轮去高专玩好了。”


    “记得一定要挑五条悟在的时候去，要时刻关注五条悟的动态，在五条悟去厕所之后，和三轮讲‘我要去一下厕所，请稍微等我一下’。”


    与幸吉：“这情况我熟悉！”


    黑岛奈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你懂就好。”


    与幸吉抓狂，“百分之九十九的校园霸凌都是在厕所发生的啊，但那是五条悟！他还有无下限，就算我长矛沾○也没有胜算！”


    黑岛奈：“……”


    黑岛奈恨铁不成钢，“你完全没懂哇。”


    “我的意思是，你要等五条悟离开厕所以后，然后皱着脸出来，说‘天啊，五条先生居然不冲厕所，拉的○还巨臭！’”


    （钉崎野蔷薇等人神色抵触地看向五条悟。


    杀伤力确实很大。


    是他们现在都有点想要远离本人的程度。


    五条悟：“………”


    五条悟抗议：“这是诬陷，我才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


    与幸吉：“……”


    黑岛奈确信脸，“信我。很少有人会幻想崇拜的对象要上厕所拉○。”


    与幸吉觉得有点道理，他欲盖弥彰道：“但是这和三轮没有关系，我就是单纯问问你对五条悟的看法，因为刚刚跟着我们的那家伙不是中村悠一，是五条悟，我觉得他真的有点怪。”


    黑岛奈：“………”


    这家伙真是特意找骂啊。


    她忍无可忍，“与幸吉。”


    与幸吉：“嗯？”


    黑岛奈：“如果你实在调理不好三轮对五条悟的崇拜超过对你的崇拜，可以觉醒一下ntr属性。”她拍拍与幸吉的肩膀，鼓励道，“像三轮那种优秀女孩子，你能做小三都是荣幸。”


    与幸吉：“………”


    啊啊啊啊啊！


    这家伙什么时候能休养好。


    他要锤死她！


    身后传来几声克制不住的笑意，与幸吉扭头，表情逐渐扭曲。


    不是。


    你们！为什么！组团！偷听！


    黑岛奈不知道组团偷听的事情，她淡定地站在路口等西蒙的车过来。


    今天原本并不想出门，但与幸吉一直讲盔甲数据要她来看看……虽然明白他是想让她出门散散心，但还是有些疲惫。


    做人嘛，还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好。


    游戏：“……”唉。


    钉崎野蔷薇正在小声讲，“听懂了，阵型B！”


    西宫桃：“……”


    禅院真依：“……”


    懂是懂了。


    般她们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西宫桃想了想说，“如果有问题，我们试探一下就出来了。”


    禅院真依：“……”


    于是——


    与幸吉刚发现有人组团偷听，紧接着就被西宫桃和禅院真依抱住。


    “她是谁啊与幸吉？难道你忘记昨夜对我的深情告白了吗？”


    “是我们之间的羁绊太浅没办法长长久久吗，你要为了她抛弃我们吗？”


    与幸吉：“？！”


    她们俩是这种风格吗？


    诅咒吗？


    黑岛奈回忆起熟悉剧情：“呦，舅舅散步。”


    与幸吉：“……”


    黑岛奈鼓励：“与幸吉，表情要酷喔，千万别输给伏黑惠啊，赢不了五条悟还可以赢了他养子。”


    与幸吉：“……你先别说话。”


    你嘴里的那几个人也在。


    等会儿有你尴尬的。


    吉野顺平小心开口，“奈奈？”


    黑岛奈寻声望过去。


    与幸吉提醒她，“在你右后方。”


    黑岛奈把视线挪到右后方。


    吉野顺平这才看到她的眼睛。


    原本灵动的眼眸没有任何神采，犹如熄灭漂亮色泽的琉璃。


    想要讲的问话哽在喉咙，反反复复好几次才勉强从胸腔挤出音调。


    “你的眼睛怎么了？”


    黑岛奈：“瞎了。”


    吉野顺平看出来了，他问的是原因。


    “没什么好同情的。”黑岛奈牵着气球，淡淡道，“在我眼中，百分之九十九的灵魂都和垃圾一样没什么区别，现在世界干净多了。”


    吉野顺平抿唇。


    这种言论他之前也听她讲过。但那个时候她是“反派”。


    这会儿却更像是故作轻松的安慰。


    游戏小声和黑岛奈讲，“吉野顺平的目光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超级忍辱负重的家伙，根本没有相信你的胡话。”


    黑岛奈：“……”


    游戏：“但是我信。”


    黑岛奈：“……”


    唉。


    这家伙最近越来越茶了。


    “那个……”


    是虎杖悠仁的声音。


    “之前还没有好好自我介绍过，我叫虎杖悠仁，以后请多指教。”


    黑岛奈：“嗯……”


    游戏盯着虎杖悠仁的帽子，委婉提醒，“虎杖戴了帽子。”


    黑岛奈：“那就戴呗。”


    等等。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虎杖悠仁的耳朵。


    可恶，忘的干干净净啊。


    黑岛奈对着虎杖悠仁讲，“你的灵魂好像太阳啊，我能抱抱你吗？”


    “……”


    与幸吉：“……”


    你是对着树说的。


    虎杖悠仁轻手轻脚往东边挪了几步，站在树前面，笑容灿烂，“当然可以啦！”


    黑岛奈轻轻抱住虎杖悠仁。


    游戏：“你想知道五条悟的表情吗？”


    黑岛奈大为震惊：“他在？”


    游戏：“嗯。”


    黑岛奈：“安静的令人害怕。”


    然后顺手拍拍虎杖悠仁的灵魂，把他的灵魂恢复原状。


    虎杖悠仁灵魂一震。


    欸？


    五条悟几乎是瞬间把人拎开，像是拎走一只即将把杯子推下桌子的猫。


    黑岛奈：“………”


    可恶，


    吓得她手中的气球都飞走了。


    其他人：“……”


    啊？？


    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随便碰别人灵魂晚上可是会撞鬼呢。”


    黑岛奈：“……”


    怕鬼的是坂田爱丽丝……不行，她也怕。


    她嘴硬道。


    “那我希望是个漂亮的男鬼，刚好眼睛还看不到，剧情发展一定会很刺激……”


    “咳。”


    来接她的西蒙出声。


    黑岛奈：“……”


    谢谢爸爸。


    她真的觉得五条悟情绪很不稳定，刚刚那一瞬间，虽然看不到，但他的灵魂真的很有压迫感，危险至极。


    西蒙打破沉默的氛围，“抱歉，五条先生，麻烦您松开我的女儿。”


    五条悟顺势松开。


    黑岛奈抬手，西蒙扶住她带着她朝车的方向走过去，微微蹙眉，“你用术式了吗？”


    黑岛奈：“没有。”


    西蒙时常会有管教叛逆期熊孩子的头疼。


    （他最初和兰斯讲的时候，用的词是甜蜜。


    后来发现黑岛奈熊孩子的特质实在太多，实在没法昧着良心夸下去。


    他扶着和黑岛奈坐上车，像是说给黑岛奈听，也像是讲给身后站着的人：“使用术式会影响治疗效果，再任性的话，恐怕你出门都要坐轮椅了。”


    黑岛奈：“？”


    黑岛奈谴责：“后爸，亲爸绝不会如此咒我。”


    西蒙差点气笑了。


    但对她又不舍得打更不舍得骂，只好装作没听到这句话-


    黑岛奈下午固定时间给眼睛敷药，然后再让西蒙把自己送回家。


    西蒙想过和她生活在一起。


    但是因为黑岛奈想要独居所以当场拒绝。


    西蒙等黑岛奈敷药结束，送她回去的路上问：“今天那些人是你的朋友吗？”


    黑岛奈闭着眼睛：“不是。”


    西蒙：“应该是咒术高专的学生吧。”他停顿了下问，“你想去上学吗？”


    黑岛奈试图走捷径：“捐点楼，让东大录取我。”


    西蒙：“确定吗？”


    黑岛奈：“我开玩笑的。”


    不过她这种态度，恰恰也说明了不想要去高专上学。


    西蒙其实是支持她出门交朋友享受青春……


    现在这种游离感，实在是太危险了。


    西蒙：“要再给你找个保姆吗？”


    黑岛奈：“不用，现在这个就行。”


    西蒙：“两个保姆刚刚好，有竞争压力。”


    黑岛奈面色无语。


    不是。


    你。


    游戏也破口大骂：“我做保姆怎么了，我不称职吗？还要给我竞争压力？”


    西蒙知道她现在的保姆是人工智能。


    但人工智能的局限也在这里。


    不管性格设定的多么活泼开朗，也是冰冷的机器。


    多一个活生生的人也许会好很多。


    黑岛奈照例拒绝。


    在脑海里安抚游戏：“别难过，你是最棒的，我不会换掉你的。”


    游戏：“哼。”


    ——


    这个承诺在第二天下午就打破了。


    起因是因为中午吃饭的时候，萌生出“要不创造一个人工智能”的想法。


    游戏得知后，整个游戏都不好了，“你就是觉得我不好了对不对？”


    黑岛奈：“我在给自己无聊的日子找点事做。”


    游戏：“你就是嫌弃我了！人渣！”


    黑岛奈：“没有。”


    游戏阴阳怪气：“没新鲜感了呗，感情淡了呗，想要追求新的刺激了呗。”


    黑岛奈觉得它简直在无理取闹，她眼瞎了都没这么无理取闹。


    “……再讲我就去找新保姆。”


    游戏：“你早就想了吧！”


    黑岛奈哼了声，当场打印了张关于招聘保姆的单子，贴在了门口。


    ——当然是为了逗它。


    毕竟他们住在一梯一户的大平层，根本不可能有人到门口的保姆招聘单。


    黑岛奈刚贴上保姆招聘，就听到消防通道有脚步声。


    “……？”


    谁？


    五条悟独特的轻佻又温柔的腔调在耳边响起。


    “居然主动开门迎接我呢。”


    黑岛奈假装没认出来，惊喜道：“中村悠一！”


    五条悟：“不是中村悠一，是五条悟。”


    黑岛奈：“……嗯。”


    “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


    她边礼貌寒暄，边默默后退，退到屋内，迅速关门。


    没成功。


    五条悟按住门，“这会儿这么胆小了？”


    黑岛奈再次被他的灵魂包裹，眼前白茫茫的。


    原本勉强模糊的世界轮廓，此时仿佛全被雾气笼罩。


    能见度很低。


    “……那，那如果你真的很不爽的话，可以把我当成陌生人，我下次见到你就绕道走，好吗？”好的。


    黑岛奈在心中默默替他回答。


    五条悟：“不好。”


    黑岛奈想了想：“那你准备杀掉我？也行。”毕竟这家伙从小到大意气风发，从来没被耍这么彻底。气不过也可以理解。


    她看不到五条悟的表情，只能隐约感受到气氛微妙的凝滞。


    过了片刻。


    才听到他慢悠悠的语调。


    “杀掉你，然后被你爸爸追杀吗？”


    “我可不做这么笨蛋的事情。”


    黑岛奈：“……”


    五条悟走进她家里，话锋忽然一转：“你在我家住了很久吧。”


    游戏怂恿：「邀请他住咱家。」


    黑岛奈：「……」


    游戏：「刷个狗血值嘛，之前狗血值都拿去修复灵魂了，虽然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


    黑岛奈：「……让他杀了我吧，这也挺狗血的。」


    游戏：「说的好，但我想你活着。」


    黑岛奈怔了下，垂下眼睫，又缓缓抬眼，按照游戏的意思讲，“那，你也住我家一段时间？”


    「不过感觉，五条悟这么骄傲的人应该会拒绝——」


    她同游戏的吐槽都还没讲完，就听五条悟讲：“好啊。”


    黑岛奈：“……”


    那种憋屈的小表情实在是有些好笑。


    五条悟微不可查地勾起了个笑，“不过我比某些笨蛋懂人情世故呢，诺，给你，房租。”


    房租是她之前松开的带蓝色蝴蝶结的狗狗气球，五条悟找了回来。


    但黑岛奈看不到，满脑子都是白毛在阴阳我。


    她在心里轻哼了声，没有伸手，“你交给玛丽吧。”


    然后向厨房喊：“玛丽，带五条先生去客房。”


    再然后就凭借记忆力走到沙发边瘫着。


    游戏还在振奋狗血剧本：「再招聘一个男保姆。」


    黑岛奈：「唉。」


    游戏：「信我，也信你爸爸，这样不仅有竞争压力，还有狗血值。」


    黑岛奈：「你知道吧，游戏通关之后很难再打第二遍。」


    游戏：「你果然喜新厌旧了，人渣！」


    黑岛奈担心刚刚的争吵再次重现，安慰系统：「没有的事，你看你从“拯救五条悟”转职到“狗血人生”，我也没多喜欢狗血对吧？」


    一击致命。


    游戏根本无话反驳。


    但是！


    这家伙就算不喜欢狗血，也能干出超多狗血，简直先天狗血圣体。


    走到客房的五条悟脚步顿住。


    拯救，他？-


    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因为有保姆型机器人，黑岛奈家里格外干净。


    原本就没什么多余的装饰，空荡荡的简直是样板间风格，看不见之后更是将无用的东西都丢掉，显得整个家都毫无人气。


    五条悟整理搬过来的日常衣物和洗漱用品。


    中途接了个电话，同黑岛奈讲，“临时有个任务。”


    黑岛奈正瘫在沙发看电视。


    “嗯。”


    她也看不到，只是听个声音，随意地切换着台，同五条悟讲。


    “让玛丽把你的指纹录进来。”


    她好像完全没有把他入住这件事放在心上。


    甚至没有一点紧张感。


    只是为了狗血值？


    黑岛奈忽然感觉五条悟灵魂逼近，忍不住向后又被沙发背阻挡。


    看不到。


    但能感受到五条悟的靠近。


    一种完全不可忽视的存在。


    黑岛奈提醒他，“不可以欺负瞎子。”


    五条悟语气很无辜。


    “我做什么了？骗感情了吗？”


    黑岛奈理亏，垂下眼睫，受气包一样忍气吞声，“那你欺负吧。”


    五条悟俯身盯着她。


    奇怪。


    一开始只是想来找她谈谈关于她最近做的事，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昨天短暂的相遇让他意识到，黑岛奈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她厌世。同时也在等待死亡。


    像快要燃烧殆尽的蜡烛，最后灿烂地亮了下，又迅速黯淡，光芒也即将消失。


    总不能真的放着不管吧。


    他想。


    总不能真的任由偷偷摸摸做救世主的笨蛋自生自灭吧。


    但是。难道要因为她做了好事，就原谅被戏耍到犹如小丑般的坏事吗？


    五条悟才不愿意原谅。


    抱着缓解她心情想法找过去，最终却感情用事的答应同居……


    像之前在便利店。


    见她进去之后，鬼使神差地也去买了款不怎么好吃的糖果。


    也像压抑的感情突破理智。


    五条悟不愿意深度剖析，他站起身，淡淡道，“走了。”


    黑岛奈：“……嗯。”


    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


    凌晨四点。


    五条悟回到黑岛奈家。


    刚推开门就听到派对狂欢一样的劲爆音乐。


    玛丽：“看到没有，我连跳舞都会，我做男模完全没问题。”


    黑岛奈：“跳舞给瞎子看，好厉害喔。”


    玛丽：“唱歌我也会。”


    它拿起话筒。


    “你想听什么？”


    黑岛奈挥手示意话筒给到自己，然后开口唱：“U R MY SPECIAL。”


    玩这个歌是吧。


    玛丽开始放伴奏——


    戛然而止。


    五条悟关掉玛丽，又关掉还在努力工作的电视。


    “去睡觉。”


    黑岛奈理直气壮：“我明天不上班。”


    这家伙……


    和坂田爱丽丝最大的不同，前者是超绝善解人意偶尔流露出克制不住本性的俏皮，后者完完全全就是熊孩子。


    五条悟直接动手拎起黑岛奈。


    “小孩子到点了就乖乖睡觉。”


    黑岛奈挣扎：“……喂喂，是你要住在这里，我就算嗨通宵你也没资格管！”


    就没听说过有租客管房东的。


    五条悟吊儿郎当的回答：“所以是故意这么吵，是在试图赶走我？”


    黑岛奈：“你没来之前都是嗨通宵的。”


    灵魂脆弱之后入睡就很难了。


    每天都是什么时候有困意什么时候睡觉，反正瞎了之后对白天黑夜也不是很敏感。


    黑岛奈仰头，“你困吗，我唱歌哄你睡觉吧。”


    五条悟拒绝的果断：“不要。”


    黑岛奈熟练地开始道德绑架：“听听嘛，万一过段时间我死了那你就听不到了，”


    “……”


    然而五条悟根本不吃这套，直接把人丢在床上，“睡觉。”


    黑岛奈：“……”


    这么霸道的动作居然只是劝人睡觉。


    唉。


    游戏：“……”


    你在失望什么？


    黑岛奈滚了一圈，用被子把自己裹春卷，“你吃晚饭了吗，厨房给你留了晚饭。”


    五条悟怔住。


    黑岛奈：“不用感动，都是玛丽做的。”


    五条悟：“小学生吗？哪个笨蛋会因为一顿晚饭感动？”


    黑岛奈眨眨眼，开始言语攻击他，“你明天七点上班。”


    五条悟：“……”


    黑岛奈：“我七点可以睡觉！”


    五条悟：“………”


    五条悟：“再讲明天七点带你去高专。”


    黑岛奈乖乖闭嘴了。


    五条悟见她没再要闹的痕迹，便离开她卧室。


    在厨房看到了还在加热的饭。


    等等。


    下面正在加热的炉子是之前遇到的富士山咒灵的脑袋？


    五条悟抬手按按额头，莫名其妙低笑了声。


    离谱到一定程度真的会想笑。


    凌晨四点二十。


    五条悟坐在餐厅，吃完留下来的加了冰糖的南瓜粥。


    刷完碗准备洗漱睡觉。


    客厅里的气球因为开着窗户而随风飘荡。


    五条悟关上窗户，顺手把气球绑在了椅子上，好像稳住了气球漂泊的灵魂。


    卧室门突然打开。


    五条悟看过去。


    黑岛奈从房间出来，淡定地走到玄关尽头，望着盔甲腔调绵软的撒着娇，“我有些怕鬼，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觉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喔。”


    这种小把戏……


    五条悟懒洋洋地提醒：“我在你左手边呢。”


    第107章 畸形的恋爱有什么意义


    “嗯……”


    黑岛奈沉默了又沉默, 高情商地向左边看过去。


    “你愿意陪我一起睡觉吗？”


    看不到五条悟的表情，但他的嗓音格外欠揍。


    “你想的美。”


    黑岛奈：“……”


    做人果然不能太高情商。


    “不过既然你这么诚恳的请求，心地善良的我勉强帮你一次吧。”


    黑岛奈：“……”


    游戏忍不住吐槽：“这家伙好欠啊。”


    黑岛奈安慰自己, “这会儿打不过，忍一忍忍一忍。”


    而且确实也有点怕鬼。


    尤其是这段时间，总会有点疑神疑鬼, 根本没有睡几个好觉。


    ……


    五条悟来黑岛奈家里的第一晚, 是和黑岛奈一起打地铺度过的。


    黑岛奈裹着被子，翻身转向五条悟的方向。


    “五条先生每天晚上都工作到这个时间吗？”


    五条悟平躺着, 优雅的像个公主。


    “看情况吧。”


    黑岛奈：“哦。”


    旁边安静下来, 五条悟想到很久之前……其实也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


    坂田爱丽丝梦幻般的近乎完美形象已经全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黑岛奈这个性格恶劣的熊孩子。


    连她之前常用的洗发水味道都由桂花香换成了更浅淡的一种木质香。


    耳边响起声音。


    “五条先生睡觉会做梦吗？”


    五条悟：“偶尔吧，你呢？”


    黑岛奈：“已经好久没做过梦了。”


    话题主动权回到五条悟手中, “是有想要梦到的人或者事情吗？”


    黑岛奈：“有吧。前几天梦到你了。”


    五条悟睁开眼睛。


    这家伙。


    总是无意之中讲出几句暧昧话撩拨心弦, 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又懵懂无辜。


    黑岛奈：“不讲了。也不是什么好梦。”


    “……”


    和他猜的完全一样。


    五条悟磨磨牙。


    黑岛奈没给他追问的机会：“睡觉吧。”


    五条悟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这么折腾。


    过了大概一分钟。


    黑岛奈问, “五条先生醒来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梦了吗？”


    五条悟：“印象深刻的会记得。”


    黑岛奈：“哦。”


    她也没有问“印象深刻”的梦是什么，闭着眼睛在酝酿睡意。


    五条悟索性放弃猜她的想法, 也开始酝酿睡意。


    时间已经很晚了。


    酝酿睡意也不是一件难事，连隐隐约约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木质香也安抚着紧绷的神经。


    他逐渐放松。


    即将睡着的时候——


    “五条先生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五条悟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家伙果然是在故意折腾他吧。


    但还是回答, “超级讨人喜欢的小孩！你呢？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没素质的讨人厌小鬼。”


    “骂自己这么狠？”


    黑岛奈没理会这句话, “你高专时候呢？”


    五条悟：“超级受欢迎的大帅哥。”


    黑岛奈：“你之前有恋爱过吗？”


    五条悟：“像我这种超级大帅哥，你觉得呢？”


    黑岛奈撇嘴，“偶像包袱好重啊五条先生。”


    五条悟：“哈啊——？”


    黑岛奈制止他要反驳的话：“不要和我讲话了，都快要五点了。我要睡觉。”


    五条悟忍不住吐槽：“到底是谁在一直讲话啊。”


    过了一会儿。


    黑岛奈又讲：“五条先生。”


    五条悟：“……”


    他懂了。


    黑岛奈，她就是个话唠！


    “五条先生吃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你能做到把生奶油舔干净再去吃毛豆吗？”


    “就算可以也不要那样做。很影响口感欸。”


    “你觉得世界毁灭我们移民到火星, 无下限有什么作用？”


    “为什么只能去火星？”


    “你有什么不能提起的黑历史吗？”


    “没有。”


    “从来没有吗？”


    “从来没有！”


    “那你高专时候有偷偷躲在宿舍看片吗？”


    “你猜。”


    “其实我在时间里游荡好久了，我已经是你奶奶辈的, 你得尊老爱幼……喂，快叫我奶奶！”


    “……”


    五条悟睁开眼睛。


    黑岛奈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凉凉的简直像在鞭挞她。


    ……果然不睡觉就容易作死。


    她往被子缩了缩，“那降个辈分也可以啦。”


    “欧巴桑~”


    黑岛奈：“啊呀，小悟这么乖还真是让人不好意思呢。”


    “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


    话讲一半就停下会被揍的喔！


    就算是最强也会被揍！


    黑岛奈久等不到，忍不住又想讲些垃圾话。


    因为真的没有睡意。


    也因为本身真的是话唠。


    也可能是因为旁边聊天的人是五条悟。


    正要说的什么的时候，忽然被五条悟捂住嘴巴，他轻缓的，又含着些许睡意慵懒沙哑的嗓音似是贴在她耳边呢喃。


    “要睡觉了呢，姐姐。”


    黑岛奈感觉落入了温暖参灿烂的灵魂深处，莫名有些不自在，乖乖回答：“……嗯。”-


    翌日。


    虽然多了个五条悟，日子还是一成不变。


    上午发呆听游戏给她读书，下午照例治疗眼睛，然后回家。


    这次记得牵导盲犬了。


    是只机器人小狗，但外貌完全是毛绒绒的形象。


    西蒙：“要养个真的狗，或者其他的宠物吗？”


    游戏忍不住吐槽，“在你家真惨，是个品种都得成双成对的竞争。”


    黑岛奈没理会它，回答西蒙：“想养只噬元兽。”


    西蒙：“……真的吗？”


    黑岛奈点头：“真的。”


    西蒙：“……”


    话题就这么结束了，黑岛奈本来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宠物比五条悟先回来。


    她面无表情抱着乖巧的“宠物”。


    “爸爸，虽然我眼瞎了，但我还是能感受到这是诅咒。”


    西蒙冷静解释：“它符合噬元兽的特征。”


    黑岛奈：“……”


    黑岛奈举起诅咒面向西蒙，“你自己看看，它长的好看吗？”


    她都感觉自己手臂全被触手缠住了。


    噩梦。


    晚上绝对会做噩梦啊喂。


    西蒙：“不要把咒具松开就非常安全。”


    说晚了。


    黑岛奈已经手欠的把咒具解开了。


    场面极度混乱。


    黑岛奈后退一步，冷静说：“我闻到血腥味了。”


    西蒙也冷静回答：“这个宠物可能不太行。”


    游戏沉默两秒，现场直播：“……你爸爸被咬掉了一只手……没事了，他用反转术式治好了……当场杀死了诅咒。”


    “……”


    事情发展太诡异了。


    黑岛奈深深叹了口气，安慰西蒙，“没事的爸爸，我没觉得孤独或者寂寞，也不需要陪伴……”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目前为止，可以清楚自己不想要陪伴。


    如果死亡是既定结局，陪伴的意义只是多几个人悲伤罢了。


    况且她对死亡又早就丧失了敬畏之心，如今也没有等待生命走到尽头的恐惧。


    “不过我妈妈对我说，不要为了将死之人难过，要享受死前还能相聚的时光。”


    “我这段时光过得很开心。”


    她拍拍西蒙的灵魂，温声说。


    “至少，我清晰意识到我还有一个爸爸。”


    “我以前觉得我会有好多个爸爸呢。”


    西蒙眼泪都流出来了，冷不丁又听到后一句话，“……”


    他平复情绪，语气平静。


    “嗯。”


    黑岛奈体贴地给他留点时间平复心情：“那我回屋了。”


    西蒙：“嗯。”


    黑岛奈果断把公寓门关上。


    西蒙这才看向消防通道，抬手抿了下眼角，走过去。


    “五条先生在这里做什么？”


    站在这里太久了。


    又强大的让人无法忽略。


    西蒙：“偷听吗？”


    这俩还真不愧是父女啊。


    五条悟慢悠悠的解释：“见到有诅咒就赶过来了，没想到是送给女儿的礼物呢。”


    ……话又说回来。


    哪家正经父亲会给女儿送个诅咒做礼物？


    西蒙：“五条先生还有事吗？”


    五条悟：“……”


    有点棘手啊。


    得怎么和人家父亲讲自己住进他女儿家里了。


    ——西蒙至今都没能进黑岛奈家里。


    五条悟坦诚，“我住这里。”


    西蒙：“……”开始破防。


    西蒙：“你住哪儿？！”


    五条悟指指他身后，“这里。”


    西蒙表情逐渐丧失礼貌。


    五条悟：“如果太听她的话，恐怕会错过很多相处的机会呢。”


    西蒙微微怔住。


    五条悟：“抱歉呢，现在还不能邀请你回家坐坐。”


    西蒙：“……”


    这家伙就这么自在地登堂入室反客为主了？？


    五条悟挥挥手，“我先回家啦。”


    你还回家？


    那是你家吗？


    西蒙拦住他：“难得遇见，要去喝一杯吗？”


    五条悟沉思，小声嘟囔：“醉醺醺的回家让黑岛照顾我……好像也行欸。”


    声音掐的非常精准。


    小，但是能被西蒙听到。


    西蒙脸色都黑了。


    但是最后还是一起去居酒屋，五条悟点了无酒精饮料。


    他问。


    “她之前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西蒙微微蹙眉。


    盯着他看了两眼，咽下原本想讲的话，淡淡说：“她妈妈是东大毕业的，所以她之前留在日本为了考东大。”


    他喝了口酒。


    “不过现在眼睛看不到了。”


    五条悟微微抿唇：“没有任何恢复的办法吗？”


    西蒙喉结滚动，没回答这个无法给出确定答案的问题，只是有几分追忆的想：“西尔维亚就是因为灵魂受损去世的。”


    五条悟看他。


    “因为西尔维亚自己体会过灵魂痛苦，所以不愿意让她从事咒术师这个职业。”西蒙停顿了下，“她到日本还不到半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管怎么讲，既然她愿意接纳你，那就请五条先生多照顾她一些，拜托了。”-


    五条悟回到家的时候，黑岛奈已经睡着了。


    他有些惊讶。


    这么早就睡吗？


    五条悟问正在勤勤恳恳打扫房间的机器人保姆，“她最近在失眠吗？”


    机器人保姆像远光灯一样的眼睛闪烁两秒，“是的，您来之前，她已经两天没睡觉了。”


    五条悟蹙眉。


    机器人保姆：“您要吃饭吗？”


    五条悟：“不用了，谢谢你。”


    失眠的情况在五条悟来了之后也没多大用处，就像蜡烛迟早会燃尽，灵魂迟早会熄灭，睡不着仍然睡不着。


    五条悟不止一次在深夜回家听到她房间里面的动静。


    敲响房门。


    得到的永远是机器人保姆讲：“她已经睡着了，请不要打扰她。”


    有几次五条悟会忽视保姆机器人强硬闯进去压着她去睡觉。


    有时候看到的是她戴着耳机玩架子鼓，有时候是在阳台单纯的吹风，偶尔也见她在学习盲文。


    同居更像是他强行挤占了她原本的空间，逼得她只能缩在卧室独自缓解痛处。


    这天早饭。


    黑岛奈像是宝宝等待喂饭一样乖巧。


    实际上每天的饭也确实是机器人保姆喂的。


    这一幕的冲击实在是蛮大。


    像是在提醒认识黑岛奈的家伙们，曾经意气风发的人如今已经暮气沉沉——


    “这个机器人怎么不设置个音乐，或者讲‘小火车要开进来咯’‘小飞机起飞咯’之类的话？”


    五条悟提建议。


    这家伙好像完全没有多余的触动，从第一次这种模式就开始提乱七八糟的建议。


    黑岛奈：“好幼稚啊五条。”


    五条悟充耳不闻：“快张嘴，小火车要进站啦。”


    他还亲自教学示范。


    “啊——”


    黑岛奈：“……”


    黑岛奈张嘴。


    但实在没那么幼稚能够发出幼儿腔调。


    五条悟抢在机器人前面给她塞了颗糖。


    “饭后甜点。”


    黑岛奈先是愣住，紧接着小脸都皱巴起来，充满杀意。


    可恶。


    居然敢让她吃这么酸的糖！


    五条悟：“好吃吗？”


    黑岛奈：“……好吃的，你尝尝。”


    “停顿很可疑喔。”五条悟顿了顿，忽然问她，“今天要一起出去玩吗？”


    黑岛奈：“有约了。”


    五条悟：“……”


    五条悟墨镜下眼眸犀利，“谁啊？”


    黑岛奈：“你不认识。”


    “约会吗”这几个在喉咙里滚了几圈又咽了回去，五条悟语调轻松，“那要玩的开心呢。”


    黑岛奈：“嗯。”-


    其实没有人约。


    黑岛奈牵着狗去了西尔维亚的墓地。


    弯下腰在她墓碑前放了束桔梗花。


    说起来，这还是她眼瞎之后第一次来，但也没什么想要讲的话。


    游戏：“没什么想说的吗？”


    黑岛奈：“没想好。”


    她站起身。


    “下次来再说吧。”


    游戏：“煽情的话当然要攒一攒，一口气讲出口，然后大家开开心心的圆满结局。”


    黑岛奈：“有道理呢。”


    她看向远方，偶尔能听到汽车微弱的喇叭声，其余的皆是静谧。


    狗趴在她脚边……


    “啊对。”


    黑岛奈和西尔维亚讲，“我养了条狗，老的已经不行了，每天走路都颤颤巍巍，不过关键时刻会超绝惊人喔。”


    她蹲下身摸摸狗头，“打个招呼。”


    狗：“你好，西尔维亚。”


    黑岛奈教育它：“狗是这样讲话的吗？”


    狗：“汪。”


    黑岛奈：“乖啦。”


    游戏：“……这人工智能创造的有些仓促了。”


    黑岛奈：“？”


    游戏：“我都不敢想象，它之后的性格会是什么样子。”


    黑岛奈：“我信任它。一定会和我一样优秀！”


    游戏没讲俏皮话，认真回：“是呢。”


    离开墓地，黑岛奈牵着狗回家。


    大概是因为丧失视觉，所以听力就变得格外敏锐——


    “别去了，这家教堂一直在闹鬼？我们去了说不定和新闻上的人一样失踪。”


    “哈哈，优子还是这么胆小。”


    “既然不愿意就赶快离开好了，反正我们本来就不想带你玩。”


    “就是就是。本来你求着过来一起玩，现在又说这些扫兴的话，烦不烦啊。”


    “走吧，别和她玩了。”


    “池田下次别带你女朋友了，胆子又小又放不开，真没劲儿。”


    大概是那个叫池田的人在小心翼翼赔笑，“抱歉，我也不知道她会这么扫兴——”


    优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讲那些话，拜托让我跟着一起吧。”


    “对啊对啊，人家只是讲一下担忧而已，干嘛这么攻击人家。”


    众人听到陌生声音分分看过去。


    “……”


    “你是谁啊？”


    黑岛奈已经把狗收起来了，她戴着墨镜，又有游戏指路，不仔细观察她的动作根本看不出是瞎子。


    “我叫黑岛奈。”


    “谁问你这个了，你为什么来这里？”


    黑岛奈：“我听到你们在探险，于是就过来了！”


    “你认识吗？”


    “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


    “带着她吧……万一遇到还可以把她推出去探探路。”


    黑岛奈：“……”


    朋友，一般讨论阴谋的时候得背着点人。


    总而言之。


    黑岛奈成功加入探险队伍。


    领头的男生说：“等会儿听我指挥，如果有人做不到现在就可以离开！”


    黑岛奈：“好的，队长！”


    捧场的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队长”显然很受用。


    他一路上开始和黑岛奈搭话，问些日常的问题，比如哪个学校的学生啊，几年级了。


    黑岛奈：“辍学了。”


    男生：“好酷啊。”


    黑岛奈：“……”


    游戏：“……”


    其他人也问：“为什么辍学欸，是认识校外的男生了？”


    黑岛奈：“……”


    不知道为什么，往真人身上一带，还很贴合。


    确实是认识真人，不得已辍学。


    她嗯了声。


    “那那个男生怎么没跟着你？”


    “他死了。”


    “……不好意思，节哀。”


    黑岛奈：“没事。他死掉的那天我开了一夜party庆祝。”


    教堂的气氛阴沉沉，电路早就不能使用，阴森，腐朽的地方透出诡异气息，连同黑岛奈讲的那句话都充满恐怖色彩。


    几人举着手电筒看她。


    有人小声问，“这么黑，你怎么还戴墨镜？”


    黑岛奈：“耍酷。”


    “我不信，你摘下来我看看。”


    黑岛奈弯起唇瓣，意味不明地讲，“你确定吗？”


    “算了吧。”有人劝道，“她想戴就戴吧。”


    “不行。我就要看看。”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吗，快摘下来！”


    “但是，看了我眼睛的人——”


    黑岛奈拖着腔调，缓缓摘下墨镜，无神的眼睛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像两颗银色钻石镶嵌在眼眶。


    几人忍不住尖叫了声，逃的兵荒马乱。


    黑岛奈悠悠叹道：“真没礼貌，人家话还没讲完呢。”


    她抓住旁边还没有到人。


    “你真是个大胆的好孩子呢，我记得你叫优子对吧，试胆大会第一名哦！”


    优子欲哭无泪。


    不。


    她是直接被吓到僵硬不敢动弹了。


    她哆哆嗦嗦跟在黑岛奈身边，“其实我刚刚闭上眼睛，什么也没看到。”


    黑岛奈：“非常有安全意识啊优子，你这么优秀的性格一定能在恐怖片活到大结局。”


    优子吃惊：“欸？”


    她腼腆的开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我。”


    “之前都是骂我胆小没用……”


    黑岛奈大为震惊，“怎么会？”


    优子：“真的，我真的很胆小。”


    黑岛奈：“哪里胆小了，你都敢谈超级垃圾的男朋友了，一点都不胆小。”


    优子：“……”


    出门执行任务，听到逃跑声音跟过来的一年级，和带他们五条老师。（跟上来的莫名其妙，明明之前都是在帐外等他们）


    “……”


    不是。


    嘴也太毒了吧。


    五条悟慢吞吞地跟在她们身后。


    这就是她说的约会吗？


    明明自己身体都这个样子了，还要插手诅咒。


    莫名的，有些怒气。


    优子沉默了会儿，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反驳，“其实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黑岛奈：“他得绝症了还是父母去世了？”


    优子：“……有人讲过你很毒舌吗？”


    黑岛奈：“我得绝症了，所以为人出去格外刻薄。”


    优子无奈：“……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黑岛奈耸肩：“好吧。”


    她拉着优子向前走。


    “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优子缩在她身边轻声说，“我六岁的时候走丢过，站在街道茫然无助又恐惧的心情我到现在也没法忘记，就是那种情况碰到俊步的，他问我‘出什么事了，怎么在哭啊’，然后安慰我说‘没事了，我刚好住在附近，我带你回家’……”


    她连每一个小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黑岛奈认真听完，感叹道，“男人还真是好命啊，送小孩子回家一次就能得到这么多年的喜欢。”


    “我小时候送小孩回家，人家都哭着说别再和我玩了。”


    优子：“……可以想象。”


    黑岛奈：“哈？”


    优子支支吾吾：“您，有时候，说话确实，有点尖锐。”


    黑岛奈好像听到了笑声，是还有人跟着？


    算了，不重要。


    优子逐渐放松：“那你为什么喜欢你男朋友呢？”


    黑岛奈：“我没男朋友。”


    优子惊讶：“欸？刚刚不是讲你是为了校外的男人辍学吗？”


    黑岛奈：“开玩笑的啦，哪个笨蛋会为了男人放弃学业啊。”


    优子想想觉得也有道理。


    只不过这漫长走不到尽头的走廊让她想要找点话聊。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黑岛奈：“没有。”


    优子：“一般否认的这么快，都是有喜欢的人。”


    黑岛奈轻叹了声。


    她按住优子的灵魂，“优子，爱情只是人生很小的一部分，既不重要也不必须，如果为了它需要舍弃自尊，那畸形的恋爱又有什么意义？”


    优子抿抿唇，“我不想这样，但是我，我也不想离开。你懂那种感觉吗？”


    黑岛奈沉思，试图理解。然后摇头。


    “不懂。”


    优子：“也许因为你没有那种深爱一个人的体验。”


    黑岛奈：“我有。”


    优子看向她。


    黑岛奈揉揉脑袋，“我大概懂了点，既然你追求畸形恋爱的刺激，那把早田当狗驯好了，反正目的都是让对方不能离开你嘛，而且他做哈巴狗也挺有经验。”


    优子当场惊呆了：“……不，这有点太畸形了吧。”“还有他叫池田。”


    黑岛奈：“他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越是没有底线越是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


    优子沉默了会儿，忽然问：“这算是祝福吗？”


    黑岛奈：“祝福很快就会消失，诅咒才会如影随形。所以这是诅咒。”


    优子：“我知道了。”


    “你是守护在这里的魔女对吗？”她语气突然有些激动，“因为之前传闻说教堂遭到魔鬼的诅咒，没落之后，就被魔鬼侵占了。”


    黑岛奈哇了声：“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看看我地狱三头犬吧。”


    优子期待，“好啊好啊。”


    黑岛奈喊：“puppy！狗狗快来！”


    脚边冲过来一只毛绒绒。


    优子：“好可爱！完全不像地狱三头犬！我可以摸摸吗？”


    黑岛奈：“可爱？”


    那条狗潦草的都快成狼人模样了。（游戏形容的，毕竟她是盲做出来的）


    “稍等。”黑岛奈蹲下身，摸到狗狗，捧住狗头，“喂，别装哑巴，快叫人啊。”


    “先说好，敢像那个血液里面流淌生奶油的白毛一样没礼貌叫人欧巴桑我就把你炖了！”


    狗：“汪唔……”


    黑岛奈震撼：“？你在装可爱吗？”


    另一边传来一声气喘吁吁的“汪”。


    那条狗说。


    “你眼瞎心也瞎了吗，那只狗有我可爱吗？”


    优子惊呆了：“！！狗！狗说话了！”


    黑岛奈默默松开手中的狗，指过去，“那条才是我的狗。快来打个招呼。”


    狗：“欧巴桑你好。”


    优子：“……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我才十五岁欸……”


    黑岛奈一拳锤到狗头，骂骂咧咧，“让你别学白毛别学白毛，给我友善一点。”


    狗：“哼。暴躁的欧巴桑。”


    狗走到优子面前，优雅开口，“走吧，小姐，我带你离开这里。”


    它甚至换了种性感的腔调。


    黑岛奈：“……”


    游戏：“我真的觉得这只人工智能有些潦草了。”


    黑岛奈：“……”


    游戏：“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黑岛奈：“生都生了。”


    等等。


    “所以。”她在脑海里问游戏，“旁边这条谁的狗？”


    游戏：“伏黑惠的。”


    还挺配合她的谎言放出了一条狗。


    黑岛奈：“……”


    身边传来脚步声。


    熟悉的灵魂瞬间将她包裹。


    五条悟腔调悠悠：“在玩探险游戏吗，欧巴桑？”


    一年级：“！！”


    那个没礼貌的白毛居然真是你！


    黑岛奈嚣张，“喂，白毛，快听阿姨的话把诅咒解决了，不然我就自己动手了。”


    一年级：“！！！”


    五条悟：“身为老师怎么能抢占学生们的任务呢，喂，你们几个，快去速战速决，我们等会儿还要去吃大餐呢。”


    一边说还一边抓住趁机溜走的黑岛奈。


    一年级：………


    也别太层层剥削了。


    吉野顺平叫住黑岛奈，“奈奈”


    黑岛奈见躲不掉，只好应道：“怎么了？”


    吉野顺平抿抿唇：“可以等我结束任务吗？”


    黑岛奈想了想：“行。”-


    教堂的诅咒已经很明显了。


    黑岛奈就算看不到也感受到诅咒的位置。


    但没她动手的机会。


    这会儿站在原地等一年级完成任务，脚边趴着潦草的狗。


    它正闭着眼睛睡觉。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讲的约会？”


    五条悟突然问。


    黑岛奈：“？”


    我讲过约会吗？


    “不是，没有，今天就是在遛狗。”


    五条悟看了眼趴在她脚边的狗，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这只狗能先离开吗？”


    黑岛奈震撼看他，双手抱胸，“你要对我做什么？”


    五条悟差点气笑了，“你觉得呢？”


    黑岛奈：“好吧。”


    她拍拍狗头，“你先出去吧puppy，我们要做点不能让你看到的事情。”


    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站起身朝外面走出去。


    黑岛奈提醒：“五条先生？”


    她感受到五条悟向她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被握住了手。


    “？”


    五条悟：“我们也出去吧。”


    黑岛奈：“？”


    黑岛奈被他灵魂包裹着，掌心也被温暖的手掌包裹着，被他带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向前。


    ……手掌好像有点热。


    真奇怪。


    耳边响起五条悟格外温柔的声音。


    “感觉怎么样？”


    黑岛奈撇过头：“没什么感觉。”


    五条悟：“我是说依赖别人的感觉。”


    黑岛奈：“……”


    黑岛奈抿唇，“你自己都不依赖别人，干嘛要求别人也要学会依赖。”又不是什么好习惯。


    五条悟：“不对喔。”


    “我也有依赖过别人，只不过讲出来你可能会有一百种理由反驳。”


    黑岛奈嘀嘀咕咕，“我哪儿有那么爱论证。”


    五条悟握住她手的姿势变化为了十指相扣，他握紧黑岛奈的手。


    “既然这样，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约定好互相依赖吧！”


    黑岛奈：“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约定？”


    五条悟理直气壮：“因为你不仅欺骗我的感情，还骗吃骗喝骗陪伴。”


    “现在这个无聊的事就是对我的补偿。”


    黑岛奈理亏，“就算这么说……”感受到他逐渐犀利的视线，“好吧。”


    确实是她……


    先耍了人家。


    “对了，你刚刚在想什么感觉，脸都红了呢。”做好约定后，五条悟话锋一转，戏谑问，“是被我牵手的感觉吗？”


    黑岛奈：“……没有。”


    五条悟：“真的吗？”


    黑岛奈恼羞成怒，“要依赖我的前提就要先信任我，知道吗？”


    五条悟逗人适可而止：“好呢。”


    气氛沉默下来。


    黑岛奈听到哒哒的沉闷脚步声，空荡教堂里格外清晰。


    她跟着五条悟走出了教堂，说起来也很奇怪，明明就算是导盲犬引领她，她也会有一丝不安。


    但跟着五条悟就不会。


    黑岛奈呼吸着新鲜空气，那条狗又趴在她脚边。


    她握着还没分开的手，诚恳认错，“关于之前耍了你那件事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那种地步……有时候就是不太可控，当然，我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都是我的错，你可以讨厌我，揍我解气也行。”


    她看不到五条悟的表情。


    灵魂也很难感知清楚情绪，只觉得气氛实在太沉默，沉默的有点压抑。


    好像骤然被冷漠的灵魂包裹着，弥漫着难以言说的窒息感。


    “好啊。”


    五条悟讲，“那就揍你一顿让我解气吧。”


    黑岛奈：“？”


    黑岛奈整个人都要弹起来，劝他道：“冷静一点哇五条先生，不要被情绪裹挟，我这么弱的家伙揍起来都没成就感的。”


    “就是要揍比自己弱的家伙才会有成就感嘛。”五条悟振振有词。


    黑岛奈：“……真的要这样吗？”


    五条悟严肃点头，“没错！身为你生命中既不重要也不必须的一段荒谬部分，当然要用残暴的方式结尾了。”


    既不重要也不必须……


    是她刚刚劝优子时候讲过的话。


    能打败自己的果然只有自己。


    黑岛奈垂下头说：“好吧，那你来吧。”


    ——“啪”额头骤然被弹了下。


    黑岛奈慢半拍摸到残留着轻微痛意的额头：“？”


    五条悟：“揍过就扯平啦。”


    他松开黑岛奈，离开的时候还嘀嘀咕咕，“真是的，挨揍还想要偷偷和我肢体接触。”


    “……”


    黑岛奈摸着额头被弹的地方，回想刚刚讲过的话：


    ……既不重要也不必须，如果为了它需要舍弃自尊，那畸形的恋爱又有什么意义？


    五条悟那么骄傲的性格，被戏耍之后就这么轻易原谅了吗？


    那……


    那也挺畸形了。


    她鬼使神差叫住还没走远的五条悟。


    五条悟停下脚步。


    “干嘛？”


    黑岛奈走到他的身边，“你可以蹲下来吗？”


    五条悟蹲下身：“怎么，要给我奖励小红花吗，那我要贴在胸口，戴到头上很怪欸——”


    眼睛被她捂住。


    她掌心的温度很快就渗透眼罩传递到皮肤。


    然后感受到她弯腰凑近，在他唇边落下了一个吻。


    第108章 因为喜欢你，所以喜欢这世界


    黑岛奈每次亲吻都是一触即分, 像是心血来潮的贴贴。


    全然不管她心血来潮造成的后果。


    五条悟抬手扣住她的脑袋——


    “呀——唔。”


    伊地知洁高是看到五条悟出了教堂，来问问情况。


    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幕。


    黑岛奈拎着狗一瞬间就弹开了，撤的相当快, 完全不像瞎子的速度。


    五条悟扯下眼罩，看向来人，“伊地知啊。”


    伊地知洁高欲哭无泪：“……对不起……”


    五条悟：“正常人看到这种画面都是捂着嘴转过身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呢伊地知。”


    伊地知洁高腔调都在颤：“……我什么也没看到。”


    但是他。


    他真的没想到, 五条先生不开窍的时候可以忍耐二十八年, 一开窍两个月俩女孩。


    还都是粉头发。


    话说回来，五条先生喜欢的类型还真是统一啊。


    伊地知洁高耷拉着脑袋, 鞠躬道：“真的万分对不起, 我这就离开。”


    这会儿离开也没刚刚那么正正好的氛围。


    这种事情也很讲究氛围的哇。


    五条悟重新戴好眼罩，“什么事？”


    伊地知洁高开始流冷汗了。


    如果讲没什么要紧事，一定会被职场霸凌的吧, 绝会的！


    “——你踹我干嘛？”


    那条狗突然讲话。


    拯救了伊地知洁高, 他张大嘴巴, “狗，狗讲话了！”


    狗：“真是大惊小怪。”


    伊地知洁高：“……”


    这不该震惊吗？


    但是感谢这位不知名的粉头发小姐, 太善解人意了-


    五条悟讲的结束任务去吃大餐，实际上是因为大家觉得最近高专气氛太低落, 所以提议一起去聚餐。


    二年级的也在。


    地点是家烧鸟店。


    黑岛奈扯扯牵引绳, “快把毛剃了，我可不想因为狗被拦在门外。”


    狗当场来了个变身。


    整条狗瞬间变成了高科技机械犬。


    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发出惊讶：“哇！！”


    狗问黑岛奈：“人类都这么没见过世面吗？”


    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


    这条狗真的好欠揍。


    黑岛奈：“再讲就把你扔狗窝里。”


    狗：“……”


    黑岛奈跟在五条悟身边……说实话，她也不大确定是不是跟在五条悟身边。


    白毛的灵魂过去霸道，一旦和他靠的过近，就会丧失对其他灵魂的判断。


    当然, 周围人太多的话，灵魂过分杂乱, 也是这样的效果。


    等推开包厢门。


    比狗卷棘更快一步的是血涂，他一把就抱住了黑岛奈。


    “奈奈！我好想你！”


    黑岛奈任由他抱住，笑了笑：“我感受到了，好热情啊血涂。”


    血涂：“我一直都是这样，就是后来被真人警告了。”


    黑岛奈愣了下，转移话题，“你最近在做什么呢？”


    血涂被胀相警告之后，顺着话讲下去：“在打工，我赚了好多钱呢！”


    黑岛奈：“这么厉害啊。”


    五条悟分开他们俩：“好了好了，不要挤在门口，小心引起围观喔。”


    血涂：“嗯。”


    狗卷棘：“芥菜。”


    狗带着黑岛奈走到狗卷棘的方向，“这里。”


    “！！！”


    狗！


    啊没事了，机械狗会讲话也正常的。


    黑岛奈跟着狗卷棘坐在座位。


    狗卷棘看着她的动作。


    果然和悠仁形容的一样，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耳边忽然传来胀相的声音。


    “奈奈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在五条悟给狗解牵引绳的时候，成功抢占黑岛奈身边的位置。


    五条悟：“……”


    五条悟坐在黑岛奈对面。


    狗给他出谋划策：“你也可以像我一样趴她身边。”


    五条悟礼貌拒绝：“不用了，我没那么粘人。”


    狗：“哦。”


    血涂和坏相小声聊天。


    “兄长，奈奈和狗卷在谈恋爱吗？”


    “会吧，我之前见过奈奈和狗卷发消息的表情，很快乐啊。而且她不交朋友的，还承认狗卷是新朋友。”


    熊猫插话，“我也见过棘在网上聊天的表情喔，根本就是羞涩男高。”


    禅院真希：“那家伙那段时间就没放下过手机吧，见缝插针的聊天。”


    坏相：“他们之前还同居过欸！”


    “在真人的眼皮底下。”血涂锤手，“好刺激啊。”


    黑岛奈：“……”


    不要考验瞎子的听力好不好，真的全部都能听到。


    狗卷棘抬手碰碰她墨镜：“腌高菜？”


    黑岛奈摘下来让他看，“快看，我刚刚在教堂吓到了一群国中生。”


    狗卷棘：“？”


    黑岛奈兴高采烈地和他分享，“——那群家伙简直太逊了。”


    狗卷棘笑起来，“生筋子。”


    黑岛奈察觉到他没一开始那样小心翼翼，也笑了笑，“对了，这是我的狗。”


    她抱起狗。


    狗：“晚上要来我们家吗，我会后空翻。”


    黑岛奈面无表情锤它一拳，“别替我约人过夜。”


    狗：“……”


    狗卷棘：“……”


    狗卷棘挪开视线，后来又想到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便自然了些从她手中接过已经恢复毛绒绒模样的狗。


    黑岛奈和他介绍机械狗的功能，遮住嘴巴小声说，“它其实可以变身的。”


    狗卷棘：“鲑鱼子？”


    黑岛奈：“你知道噬元兽吗，就是差不多那个类型，它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吞进去。”


    狗卷棘：“鲑鱼！”


    黑岛奈若有所思：“感觉这个设定好熟悉。”


    狗卷棘：“嗯？”


    黑岛奈摇头，“没什么。”


    她接过胀相递过来的烤肉串，咬了口，腮帮子鼓起来，“好吃欸。”


    胀相拿着手帕帮她擦擦嘴角的汁水，“好了。”


    黑岛奈：“好贴心啊欧尼酱。”


    胀相笑：“也没有了。”


    狗卷棘：“？？”


    黑岛奈：“和弟弟相处的开心吗？”


    胀相开始夸弟弟，“悠仁非常可爱。”


    黑岛奈，“是吧，我就讲他灵魂就和太阳一样吧。”


    狗走到虎杖悠仁身边，“今晚要来我家吗，我可以给你表演变身。”


    虎杖悠仁笑：“啊哈哈，你会变身啊，但是晚上去不太好吧。”


    狗鄙视看他，“就是为了晚上做这样那样的事啊。”


    虎杖悠仁脸色涨红，“啊我……”


    五条悟朝狗嘴里面塞了块鸡肉，“狗会说话还真是可怕呢。”


    狗：“……我不吃，算了。”


    黑岛奈：“……”


    黑岛奈假装没听到狗和虎杖悠仁的对话，认真和狗卷棘解释之前的事情。


    “因为分别之后，那天晚上眼睛就看不到了。”


    狗卷棘：“大芥。”


    黑岛奈：“好吧，我是偷偷离开了，但我当时被吓到了哇。”


    五条悟惊讶：“你还有被吓到的时候呢？”


    黑岛奈摆手：“你根本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她捂住胸口，“我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可是直面羂索脱裤子。


    五条悟：“发生了什么？”


    黑岛奈：“……”


    五条悟：“又在耍我们对吧？”


    黑岛奈遮住嘴巴，凑到狗卷棘小声讲。


    狗卷棘脸色逐渐红了起来。


    “……”


    他紫色的眼眸不自在地看了眼黑岛奈。


    熊猫：“到底是什么啊，棘？”


    狗卷棘摇头。


    “木鱼花！”


    绝对不能讲出来！


    黑岛奈抬手：“欧尼酱，我想要喝橙汁。”


    胀相把橙汁递到她手中，“其实那天你应该叫我过去的。”


    黑岛奈：“那天也是临时起意。”


    游戏在黑岛奈脑海里面讲：“眼瞎也是有好处的。”


    五条悟现在的表情好微妙喔。


    黑岛奈：“？”


    游戏：「这会儿狗血值涨的也很快。」


    黑岛奈：「那确实很狗血呢。」


    游戏叹了口气，幽幽感叹：「你真是把狗卷教坏了。」


    黑岛奈：「我也是受害者好吧！迎面就看到羂索，啊，应该说是夏油杰的○○。」


    五条悟直接被呛到。


    黑岛奈寻声看过去。


    乙骨忧太关心：“五条老师怎么了？”


    五条悟冷静：“果汁太酸。”


    黑岛奈觉得还好。


    应该是他习惯吃甜的了。


    游戏讲：「说起来这个，我还发现一件事。」


    黑岛奈：「什么？」


    游戏：「他陪你睡觉的那天清晨，下面没有马赛克。」


    黑岛奈语气一言难尽：「……我终于知道，那条狗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了。」


    游戏：「我认真的。夏油杰那天下面的马赛克就很大，五条悟完全没有。他不行。」


    黑岛奈：「……」


    按照往常它是不大愿意黑岛奈恋爱的，不过现在情况特殊。


    游戏终于下定决心。


    「所以，需要我帮五条悟准备点药吗？」


    黑岛奈：「……」


    乙骨忧太呆住：“？”


    欸？


    五条老师，筷子好像被您捏弯了啊！


    不会是在吃醋吧？


    他目光隐晦地看看狗卷棘，又看看神色晦暗的五条老师。


    “……”


    好痛的关系啊-


    结束聚餐之后。


    分岔路口，虎杖悠仁把狗的牵引绳递给她。


    五条悟视线一直注意着他们。


    这条狗今天超级粘悠仁呢。


    像它主人一样喜欢小太阳的灵魂吗？


    黑岛奈握住牵引绳。


    五条悟骤然插入隔开他们俩。


    虎杖悠仁豆豆眼：“五条老师？”


    乙骨忧太也震惊。


    已经吃醋到这种程度了吗？


    只是牵狗不小心碰到手背啊。


    黑岛奈没能顺利拿回牵引绳，只好扯住五条悟的袖口，“走吧五条。”


    两面宿傩突然张开嘴巴，“喂，小鬼，等你死掉，你的身体就归我了。”


    “别说的这么暧昧，好恶心啊。”


    黑岛奈回头看他，“不过难得见你这么冲动，心底很恐慌吧。”


    虎杖悠仁递牵引绳的那一刻，两面宿傩应该是想要做点什么。


    不过也正常了。


    毕竟一下子感应到十五根手指在身边，偏偏手指还被她的领域吞噬掉了。


    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确实容易冲动。


    但是。


    “——就算死掉，也会带着你的那部分死掉的。别痴心妄想了。”


    虎杖悠仁：“他的那部分？你也有两面宿傩的手指吗？”


    黑岛奈：“忘了。”


    虎杖悠仁：“哈？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忘记？”


    黑岛奈沉思：“让我想想。”


    虎杖悠仁紧张看她。


    黑岛奈：“想不到了。”


    虎杖悠仁鄙视：“你在骗我对吧？”


    黑岛奈摘下墨镜：“我的眼神很真诚。”


    虎杖悠仁：“……”


    不。


    一点都不真诚。


    上次讲喜欢他的灵魂，要抱抱他，实际上就是为了解除残留在他身上的术式。


    等等。


    这条狗今天这么粘着他，不会就是为了两面宿傩吧？


    五条悟就是这么猜的。


    难怪当时没有任何反抗答应了聚餐，不知道想要试探两面宿傩什么，但答应聚餐就是因为两面宿傩。


    他压下心中的思绪，“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就先回家吧！”


    “明天学校见了，拜拜。”


    黑岛奈也和他们道别。


    狗卷棘正要讲什么，忽然见五条悟握住了黑岛奈的手。


    “……”


    钉崎野蔷薇小声和吉野顺平交流，“五条老师变心好快啊。”


    吉野顺平担忧：“奈奈不会受伤吧。”


    伏黑惠为五条悟发声：“他不是那种人。”


    吉野顺平：“但他两个月换两个女孩子欸。”


    乙骨忧太还不知道面包店的事情，震惊瞪大眼睛，“两个！？”


    五条老师你当初到国外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讲的！-


    五条悟牵着狗，握着黑岛奈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两面宿傩是怎么回事？”


    黑岛奈诚实回答：“之前解决漏壶的时候拿到了手指。”


    五条悟想到高专交流会丢掉的手指，大致估计了个数值，“十根吗？”


    黑岛奈：“嗯……”


    五条悟：“十二？”


    黑岛奈：“十五根手指。”


    五条悟骤然停下脚步。


    两面宿傩应不会无的放矢，这么多手指等她死掉抢占身体也不是不可能。


    黑岛奈：“干嘛不走了？”


    想了想，她解释道。


    “没什么好担心的，手指都已经死掉了。”


    讲完又迅速强调：“这件事是在约定之前。”约定互相依赖对方之前。


    五条悟忍无可忍，掐着她脸，“你很有理啊。”


    本来就很有理嘛。


    黑岛奈没理会五条悟。


    两人回到家，黑岛奈径直回到房间，结果被五条悟揪住领子。


    “？”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白毛柔软的灵魂凑近，连腔调也像融化的糖稀又甜又有些烫。


    黑岛奈茫然：“什么？”


    五条悟：“真苦恼啊，居然完全忘记了。”


    黑岛奈认真思考：“两面宿傩吗，那真的没问题啦，你要相信我！”


    “不是这个呢。”


    “那是什——”


    话还没有讲完，黑岛奈就感受到五条悟又逼近了一些。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


    黑岛奈不自在地后退，却被白毛搂住腰钉在原地。


    因为眼睛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就格外清晰。不同于蜻蜓点水的碰触，这种亲密的缠绵纠缠让她感觉自己也要成了糖稀被舔化了。


    “……”


    “想起来了吗？”


    五条悟嗓音低哑。


    黑岛奈：“……嗯。”


    五条悟：“没什么想说的吗？”


    黑岛奈眨眨眼：“比如？”


    五条悟：“？”


    如果是正常发展，五条悟这会儿就欲擒故纵了。（怎么能一直被动呢，最强当然也要把握主动权啦！


    但这家伙属于不戳不动，甚至把窗户纸撕烂她都会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反客为主，然后又在不知不觉中把窗户纸粘好。


    于是他缓缓问，“要交往吗，黑岛？”


    要交往吗？


    黑岛奈没想过这种问题。


    其实也不该冲动。


    因为不知道生命最后所剩多少时光，却还要浪费对方充满无限可能的时间。


    她垂下眼睫，“我想想。”


    五条悟暗自松了口气：“好。”


    她没有拒绝欸。


    “对了。”


    五条悟又讲。


    黑岛奈：“？”


    五条悟：“决战那天发生什么了？”他好像想的很困难的样子，“就是那个，那个冲击到你心灵的事情。”


    黑岛奈：“看到羂索的○○。”


    五条悟呆住。


    还真是这个。


    真难想象这家伙表情这么纯洁无辜，脑子里居然在想这种事-


    翌日。


    黑岛奈照例去西蒙那边治愈眼睛。


    西蒙等她敷药的时间问，“最近和五条相处的怎么样？”


    黑岛奈：“不知道。”


    西蒙：“嗯？”


    黑岛奈：“我们回美国吧，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西蒙动作顿了顿，他看向躺在床上的黑岛奈，看不出具体表情。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黑岛奈：“因为自己这里待的太久了，回去也很正常吧。”


    西蒙若有所指的讲，“就算觉得是自己最后的时光，也不要放弃享受生活。”


    黑岛奈：“嗯？”


    西蒙：“也许你觉得陪伴对活下来的人很残忍，但对想要陪伴你的人来讲，能陪你一起走完余生是很幸福的事情。”


    黑岛奈没有回话。


    西蒙也没再问她还想不想要回国-


    五条悟今天工作并不太忙碌。


    严格来讲，推了一大半的工作，然后在下午四点准时到家。


    再过不久，黑岛奈就会敷完眼睛回家。


    但她又是个很随心所欲的人，路上说不准会被冰激凌车给吸引走，或者又遇到像昨天教堂的事情。


    五条悟算着差不多时间给她通电话。


    没人接。


    不会逃走了吧？


    他捏着手机心想。


    也不是没可能。


    说走就走本来就是那家伙的个性，说不准直接逃到国外也有可能。


    五条悟边出门边联系西蒙。


    也没人接？


    到底在做什么？


    ……


    在和黑岛奈打游戏。


    提议打游戏的是黑岛奈，这家伙纯粹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西蒙反反复复看黑岛奈好几次。


    为什么有人看不到，但游戏盲打都能通关？


    （当然是因为，黑岛奈：“喂玛丽，快帮我代打，就算瞎了我也要赢！”


    游戏：“……”）


    西蒙见黑岛奈丢下游戏手柄，“不玩了吗？”


    黑岛奈轻叹：“总是赢，没意思。”


    玛丽：“……”


    西蒙：“……”


    玛丽很支持西蒙揍熊孩子。


    黑岛奈站起身，“我先回家了，今天不用送。”


    西蒙微微皱眉。


    黑岛奈：“也别让保镖跟着我，偶尔我也想要享受一个人的时光。”


    她也要想想嘛。


    黑岛奈牵着导盲犬，慢吞吞从西蒙的地方离开。


    其实距离她家并不远。开车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


    游戏：“准备去哪里？”


    黑岛奈没想好。


    游戏鼓励她：“接受五条悟好了，又不是一定会死。”


    黑岛奈：“你真让我感到陌生。”


    游戏有理有据：“此一时彼一时。如果在人生最后的时刻还不放纵享受，那应该什么时候享受呢？”


    黑岛奈满面佛光：“追逐来世极乐。”


    游戏：“……信不信我呸你。”


    黑岛奈哼了声。


    沿途遇到冰激凌车，牵着狗子买了两个冰激凌，一人一狗坐在长椅把冰激凌吃完。


    她举着冰激凌喂狗吃。


    游戏见她在沉思，也安静下来。


    过了会儿。


    黑岛奈终于讲话了。


    “——这家的冰激凌不好吃！”


    游戏：“……”


    脏话。


    等等，那个身影是五条悟？


    他找过来了？


    黑岛奈把两个冰激凌都喂给了狗，站起身正要离开，周围顿时充斥着五条悟的灵魂。


    “在吃冰激凌吗？”


    他说。


    黑岛奈：“嗯，你要吃吗，我请你。”


    五条悟：“今天不想。”


    黑岛奈轻轻嗯了声。


    “那先回去吧。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菜，我有点饿了。”


    五条悟顺手帮她牵住导盲犬，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


    黑岛奈小声讲：“如果遇到危险，一只手会来不及应对。”


    五条悟都气笑了，“找话题的能力还需要提升呢黑岛。”


    这会儿能称得上最大危险的就是五条悟本身吧。


    游戏默默吐槽。


    它觉得五条悟也是真的很生气，可能是意识到黑岛奈试图逃避远离日本这件事。


    两人几乎是一路沉默地回到家。


    本来距离也不远。


    几分钟就走到了。


    黑岛奈换好鞋，沉默着往自己卧室走，嘟囔道，“生气的男人好可怕哇。”


    停顿了下，还补充道。


    “每天都在生气。”


    五条悟：“哈啊？”


    这家伙是怎么可以一本正经讲出这种胡话？


    黑岛奈还在逼逼赖赖：“说不准日后还会家暴呢。”


    “……也不用日后，之前揍得就可厉害了。”


    五条悟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啊。”


    黑岛奈理不直气也壮：“因为我就是这么无理取闹的恶劣家伙嘛！”


    耳边传来了声轻笑。


    “？”


    笑什么？


    脑袋突然被他按着揉了揉，五条悟讲，“刚好我也不怎么讲道理呢，这么看来，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黑岛奈微微怔住。


    五条悟：“我们俩从灵魂契合度来讲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黑岛奈：“……嗯。”


    五条悟：“你有懂我的意思吗？”


    黑岛奈：“应该吧。”


    其实懂了。


    但她就是那种，如果对方委婉表示，那她也委婉回应的性格。


    有时候也许会直白表示。


    但那也仅限于有很长很长的未来的时候。


    “不管是坂田，还有黑岛，我想拥有的都是同一个灵魂。”五条悟直白道。


    黑岛奈垂下眼睫：“真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呢。”


    下一秒就落入了温暖的怀抱。


    毛绒绒的脑袋埋在她颈窝，有种突然被猫猫吸了的感觉，而这只猫还发出呼噜呼噜的舒服声：“那就用灵魂感受吧。”


    黑岛奈：“嗯。”


    五条悟：“脸好红啊黑岛。”


    黑岛奈：“……没有。”


    五条悟手背贴在她脸颊，“都烫到我了。”


    “……”


    这家伙怎么这么欠！


    “所以——”五条悟忽然敛了轻佻语气，正经道，“不可以再丢下我了，不然我会很生气喔。”


    上次的坂田爱丽丝恐怕对他留下来了不小的阴影。


    还有今天下午她萌生出逃离的想法……


    他都明白，但没有任何指责，甚至没有多提一句。


    黑岛奈脑袋埋进五条悟胸口。


    “不会了。”


    ……


    夜晚。


    黑岛奈难得很早就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那个……”


    游戏小心翼翼开口。


    黑岛奈吓到直接睁开眼睛，“你被诅咒俯身了吗？”突然这种语气。


    游戏没有像之前那样回怼。


    “我对感情这种事一窍不通，如果程序能够完全推测人类情感，那我们就可以直接叫人工了。”


    它之前劝黑岛奈说“……他喜欢的也是你虚假的人设……”


    在今天五条悟讲“想要拥有的一直是同一个灵魂”之前，它完全没意识到随口一句话，黑岛奈其实记到心里了。


    而它也完全没有注意到黑岛奈最近过分熊孩子特质的行为习惯。


    与坂田爱丽丝截然相反的人设。


    但五条悟察觉到了。


    然后游戏才意识到这件事。


    黑岛奈搓手臂：“好肉麻啊。”


    游戏：“……喂！”


    黑岛奈：“但感情这种复杂又抽象的是你，你懂的话也可能是人工智障。”


    游戏怒：“给我好好讲话啊人渣！”


    黑岛奈做鬼脸：“略略略~”


    这时。


    五条悟推门进来。


    “……”


    正在做鬼脸的黑岛奈：“……我刚刚是听到门开的声音吧？”


    五条悟自证清白：“我敲门了。”


    这是日常督促黑岛奈睡觉的时间。


    黑岛奈：“……”


    五条悟：“你刚是在做鬼脸吗？”


    黑岛奈揉着脸，一本正经道，“脸部按摩操，可以让脸变小。”


    游戏：“哈。”


    黑岛奈：“……”


    黑岛奈转移话题，“你要和我住一个房间吗？”


    成功让五条悟咽回去原本想要讲的话，“确定吗？”


    黑岛奈：“来嘛~”


    游戏小声吐槽：「对啊，来嘛~反正他也不行~」


    「狗血值都不涨的。」


    五条悟：“……”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看黑岛奈。


    黑岛奈正在心里小声附和：「仁慈一点嘛，最强在某方面格外弱也是符合刻板印象的对吧？」


    完全不对。


    五条悟抬手弹了她脑壳。


    黑岛奈抱住脑袋，语气不善：“干嘛？”


    五条悟：“真是有够觊觎我的□□呢。”


    黑岛奈：“？”


    黑岛奈反驳，“才没有！”


    “是是是。”五条悟敷衍道，“我去把一些日常用品拿过来。”


    黑岛奈莫名有种刚刚和游戏的对话被人听到的心虚，底气不足道：“……衣服可以放在衣帽间。”


    五条悟：“好呢。”


    第二次同床共枕的感觉和第一次完全不同。


    打地铺和睡同一张床，盖同一条被子的感觉也不一样。


    尤其是重量压下来时候，能够清晰感受到床另一边的塌陷。


    黑岛奈善解人意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吧，还是分开比较好，不然会影响五条先生工作呢。”


    五条悟已经躺下了。


    甚至都开始熟练的谴责她。


    “为什么要这么疏离，不是说好要叫名字的吗？”


    讲的最后还听出一些赌气的撒娇。


    黑岛奈：“……”


    五条悟：“突然叫名字好害羞，假装没听到好啦——你该不会在这样想吧？”


    他甚至还模仿她讲话的腔调。


    黑岛奈翻身背对着他，嘟囔：“才三十岁就这么啰嗦，真是可怕。”


    五条悟：“纠正一下，还有一年零十天才三十岁。”


    游戏：“在暗示生日礼物吗？”


    黑岛奈：“……”


    黑岛奈小声和游戏讲，“这种情况你突然出声，会让我有种床上有第三个的错觉。”


    游戏大方道：“我不介意。”


    黑岛奈：“……”


    我介意。


    我觉得五条悟也会介意。


    “干嘛不讲话？”


    五条悟说，“我上次可是每句话都乖乖回答了。”


    黑岛奈想了想，翻身挪到他怀里，抱着他，“要睡觉了，悟。”


    五条悟微微怔住，又大胆提要求：“要有晚安吻。”


    可恶。


    上次她也没要晚安吻啊。


    黑岛奈努力亲了亲他额头，“晚安。”


    五条悟：“好敷衍啊。”


    黑岛奈逐渐面无表情：“……你在故意报复对吧？”


    五条悟语气无辜：“报复什么？”


    黑岛奈：“再不睡我就让狗睡我们中间了。”


    狗头抵开门：“叫我干嘛？”


    五条悟噎住：“……回去睡觉。”


    狗乖乖倒车，“哦。”


    黑岛奈忍不住笑了声，感受到五条悟充满无奈又好笑感觉的灵魂，脑袋蹭蹭他胸口，“睡觉睡觉，我们都已经到了需要养生的阶段啦！”


    五条悟翘起唇角，搂住她，“晚安了，奈奈。”-


    确立交往之后的日子没什么不同。


    五条悟依旧忙里偷闲恋爱，黑岛奈照例去治愈眼睛。


    虽然五条悟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但正常来讲，刚谈恋爱的情侣都喜欢黏在一起才对吧。


    最起码会抱怨几句“怎么这么多工作，你在和我谈恋爱还是在和工作谈恋爱”之类的话吧。


    黑岛奈完全没有。


    她给的自由度相当高，完全是随便啦的态度。


    想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就算凌晨四点回家睡觉，她也只是睡眼惺忪地打个招呼，等他洗漱完上床她再慢吞吞挪到他怀里。


    ……就好像多了个可以自动发热的暖床抱枕。


    五条悟抱胸谴责：“应该多关心我一点吧？”


    黑岛奈：“？”


    黑岛奈正在和狗玩飞盘游戏，闻言郑重关心，“有些男人在谈恋爱之后会迅速发福，我不想要个胖子男朋友，希望你保持身材。”


    五条悟：“哈？”


    黑岛奈：“从今天开始，我关心你的饮食。”


    ……


    接五条悟去高专开会的伊地知洁高望着绷着小猫脸的白毛。


    啊啊。


    五条先生今天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啊。


    出现了。


    传说中的，恋爱の首次矛盾登场。


    众所周知。


    褪去热恋期的甜蜜滤镜，现实生活的磨合就犹如雨后春笋蓬勃生长，一丁点小事也会衍生成世纪大战。


    ——但是，五条先生的热恋期也太短了吧！


    伊地知洁高小心翼翼开口：“五条先生和黑岛小姐相处还好吗？”


    “超级好呢。”


    五条悟说。


    但凭什么坂田银时吃甜品她都要夸好可爱，他就要控制饮食？


    （■へ■メ）


    ……


    黑岛奈对高专的路已经很熟悉了，因为录入过咒力，进入结界也没阻碍。


    游戏：“难得你想要出来走走。”


    黑岛奈微微蹙眉：“感觉有点奇怪。”


    游戏：“什么？”


    黑岛奈：“可能是因为灵魂快要彻底消散……”


    游戏沉默。


    她的灵魂确实越来越虚弱，最近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黑岛奈：“有点遗憾。还没睡到五条悟呢。”


    游戏顺着她转移话题，“我就说他不行吧。真的不需要点药吗？”


    黑岛奈沉默两秒，“……不用了。”


    她觉得五条悟没这方面的毛病。


    途中遇到一年级四人组。


    因为两面宿傩的缘故。


    虎杖悠仁有被讲过不要单独靠近黑岛奈，所以他这会儿见到黑岛奈远远的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开——


    “悠仁。”


    虎杖悠仁看向黑岛奈。


    黑岛奈想起约定，笑着转移话题，“知道五条先生在哪里吗？”


    虎杖悠仁：“五条老师应该在开会吧。”


    钉崎野蔷薇疑惑，“你们都在一起了怎么还叫这么生疏？”


    黑岛奈一本正经：“私底下叫得很火热的。”


    钉崎野蔷薇脸色慢慢红了：“……真难想象五条老师……”会怎么火热。


    五条悟：“想象我什么？”


    “五条老师？”


    钉崎野蔷薇慌乱摆手，“没什么。”


    五条悟：“？”


    五条悟顺势搂住黑岛奈，“奈奈怎么来高专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黑岛奈振振有词：“出其不意才会发现惊喜嘛。”


    游戏：「误会男主和女配有暧昧也是经典狗血剧情。」


    黑岛奈：「好垃圾的剧情啊。」


    五条悟：■д■？


    他看了眼虎杖悠仁，然后淡定地把学生们赶走，“好了好了，快去上课，不要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


    等跟着他一起到了教师宿舍。


    黑岛奈把手提袋递给他，“下午茶。”


    五条悟早就看到了，拿腔作调道：“真的吗，但是我要保持身材欸。”


    黑岛奈：“怎么会这么样呢？”


    她拆开包装袋，“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既然这样，那就只好让我独自解决了。”


    五条悟冷酷跨着脸。


    后来想到她完全看不到，于是哼了声表示不满。


    黑岛奈好笑道，“那你尝尝看嘛，是你喜欢吃的毛豆生奶油口味喜久福喔。”


    “五条先生？”


    “悟？”


    “要不要我喂你吃？”她还学五条悟配儿童音效，“小火车进站咯~”


    五条悟乖乖张嘴。


    啊~


    嚼嚼嚼。


    原来关心饮食是这个意思啊


    ～(■▽■～)~


    游戏：“忍不了了，好想吐。”


    黑岛奈冷酷：“憋回去。”


    游戏：“……那样温柔的语气你从来……”-


    期间五条悟接了个电话。


    “好烦啊，又有任务。”


    他话音突转。


    “奈奈和我一起吧。”


    黑岛奈：“不要。”


    五条悟撒娇：“一起嘛~”


    黑岛奈：“成熟一点啊五条先生，哪里有出差还要带家属的。”


    五条悟振振有词：“成熟的男人才舍不得离开爱人出差呢。”


    黑岛奈无语：“是出差又不是出家。”


    ……


    但还是和五条悟一起出差了。晚上顺势就在北海道住下。


    游戏都做好进小黑屋的准备了：“真是糟糕的开场。”


    黑岛奈：“……”


    五条悟从浴室出来，“我洗完了。奈奈要去洗澡吗？”


    游戏长叹：“更糟糕了。”


    在自己家里可以自己洗澡是因为勉强能看到一些大致，以及熟悉自己家里的浴室构造。


    但酒店。


    完全不熟悉的酒店。


    游戏深深叹气。


    黑岛奈还在犹豫：“我要听完这个综艺再去。”


    五条悟坐到她身边。


    “这个是广告……哇，结束了。”


    黑岛奈：“……”


    五条悟：“奈奈在紧张什么？”


    黑岛奈：“没有。”


    “考虑到今天晚上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对彼此坦诚一点。”她小脸冷酷，“喂，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五条悟配合审讯，并提出质疑，“总觉得奈奈很了解我，就好像我们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呢。”


    他开始提之前周目的事情了。


    这也正常，狗卷棘当时在她领域里面就知道了这件事，消息共振之后，五条悟忍到现在才提起已经超乎她想象了。


    于是也坦诚说。


    “五条先生想问什么都可以，我都会告诉你。”


    五条悟：“那我就不客气啦。”


    黑岛奈点头。


    为了防止他突然语气惊人，自己表情管理不到位，特意拿杯子喝水。


    “——狗血值是什么？”


    黑岛奈一口水喷出来：“噗！”


    游戏：“！”


    五条悟瞬间开启无下限，“啊呀，都被弄脏了呢，等会儿还要再洗一遍。”


    他捏起黑岛奈的下巴给她擦干净嘴边的水。


    “干嘛这么激动。”


    黑岛奈：“……这么劲爆的事情好歹也要有个铺垫吧。”


    五条悟诚恳道：“抱歉。”


    “让我想想怎么讲。”黑岛奈揉揉脑袋，“你先别哭了。”


    五条悟好奇：“那个家伙用机械音讲话的家伙在哭吗？”


    黑岛奈维护小伙伴的尊严：“没有。”


    狗走到榻榻米盘腿坐好。


    “从现在开始，我先接管这具身体，你好，我叫玛丽，是个人工智能。”


    玛丽的腔调很冷静。


    “也是每晚睡在你们中间的隐形人。”


    五条悟回头望着黑岛奈，认真询问：“以后晚上可以把它放出去吗？”


    “你在的时候可以。”黑岛奈严谨回答。


    五条悟：“？”


    这句话很怪欸！


    黑岛奈没有继续讨论这种话题，“狗血值大概是一种产生某种刺激的能量波动转换成修复灵魂的能量。”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点头：“嗯……所以地下室监禁剧本涨了多少狗血值？”


    黑岛奈撇头：“……”


    谢谢你让我社死。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看不到五条悟戏谑的表情。


    五条悟凑近她：“没能进行小黑屋剧情是不是很失望？”


    黑岛奈用力撇头，几乎都要扭到背后了，“正经一点哇五条先生。”


    五条悟：“我记起来了，你当时还讲暗恋我，还要礼尚往来摸摸胸对吧？”


    黑岛奈语气飘忽：“有吗？”


    五条悟肯定：“有的。”


    黑岛奈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好了，你吃到了，这话题快点过去，我们讲下一个。”


    五条悟呆住。


    手指不自觉动了动。


    欸？


    等等等等。


    不能被她带着节奏走。


    五条悟冷静收回手，“现在无法产生某种刺激波动了吗？”


    黑岛奈原本想否认，但听他这种问法，忍不住口嗨，“如果我回答是，那你接受我去找你的养子追求刺激吗？”


    五条悟哈了声，毫无犹豫地拒绝：“想都别想。”这家伙真是皮到没边了。


    “好霸道啊五条。”


    黑岛奈吐槽了句，又继续讲，“不过那种东西已经没用了。”


    玛丽狗：“喂！”


    黑岛奈揉揉它的狗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还有别的问题吗？”


    五条悟沉吟，“我想想啊。”


    黑岛奈哦了声，重新拿起水杯喝水。


    “——拯救五条悟是怎么回事？”


    黑岛奈：“噗。”


    “你故意的吗？”


    五条悟无辜，“没有呢。”


    黑岛奈摆摆手，“那个和你没关系啦，本质还是因为知道了未来所以会有束缚，想要摆脱束缚才经历了这些，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一个人很辛苦吧。”


    五条悟抬手温柔揉揉她脑袋。


    黑岛奈：“也没有。”


    她又想了想说。


    “我之前都没想过自己眼睛瞎掉之后还可以过的这么开心。”


    黑岛奈拍拍五条悟的肩膀。


    “都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呢。”


    “……”


    玛丽望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做狗的具象化就体现在了这一刻。


    呸。


    ……


    黑岛奈去洗澡了。


    玛丽和五条悟面对面坐着。


    五条悟抚着下巴感叹：“我很少在狗狗眼里看到这么睿智的目光。”


    玛丽：“……”


    五条悟：“介意我把你拆掉吗？”


    玛丽顿时往浴室方向跑过去，爪子刨门：“救命！快救我！救我！！！”


    五条悟拎起狗。


    正要讲点什么，浴室门忽然开了。


    黑岛奈探出头，“我不大熟悉这个浴室，能帮帮我吗悟？”


    五条悟微微挑眉：“确定吗？”


    黑岛奈：“……我们这儿还能有第三个人吗？”


    五条悟垂头看手里好像宕机的狗。


    黑岛奈：“它见不得脖子以下的画面。”


    哇哦。


    五条悟痛快痛快丢下狗，“好呢。”


    ……


    黑岛奈其实还是有点忐忑。


    她不大喜欢别人帮她搓澡之类的事情，不然就直接用保姆机器人了。


    而且感觉帮忙洗澡比○○还要更私密一些的事情。


    五条悟：“先帮你洗头发？”


    黑岛奈嗯了神。


    有些局促地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热水洒在头皮有种感官彻底放大的错觉。


    ……很难想象五条悟会这么细致的照顾人。


    她慢半拍感叹，“如果你一贫如洗，还可以去路边给人洗头挣钱。”


    五条悟正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闻言还有几分哭笑不得：“……那你呢？”


    黑岛奈：“我在家等你挣钱回来啊。”


    五条悟：“哈啊？我也想在家等你挣钱回来。”


    黑岛奈忍不住扭头：“——水！水进眼睛里面了！”


    五条悟温声说：“别动。”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


    黑岛奈深深叹气，续上刚刚的话，“五条，你不可能在家做小白脸的。”


    五条悟面无表情帮她冲洗掉头发的泡沫，“不需要药，很健康，再乱讲等会儿就要狠狠惩罚你了。”


    黑岛奈：“……这也听到了？”


    五条悟语气不明，“听到的比你想象的多呢。”


    要社死的地方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黑岛奈忧愁想。


    但又忍不住嘴硬，“要怎么惩罚我？”


    ……


    黑岛奈洗完澡躺在床上脑袋还在晕晕乎乎冒热气。


    游戏在她脑海里问，“你怎么了？”


    黑岛奈：“……没。”


    就是突然知道。


    五条悟，手指好长啊。


    游戏：“……别说了，我不想懂。”


    下一秒就被五条悟拎起来放在地上，“去一边睡。”


    玛丽狗：“……”


    头也不回的走了。


    五条悟从背后抱住黑岛奈，“奈奈。”


    黑岛奈：“干嘛？”


    五条悟：“今天去高专是想去找悠仁吗？”


    黑岛奈：“没有。”


    他节奏怎么一阵一阵的，每一句提正事都透着出其不意。


    五条悟：“反正也快要死掉了，干脆死之前把宿傩解决吧……是这样想的吧。”


    黑岛奈：“没有。”


    她强调道，最后的尾音甚至还有点小骄傲。


    “我记得我们的约定。”


    五条悟的拥抱更紧了些。


    “奈奈。”


    黑岛奈安慰他：“没事了，我觉得我还能活很久。”


    五条悟脑袋埋在她颈窝，轻轻嗯了声，“晚安，奈奈。”


    ……


    翌日清晨。


    五条悟起床见她还没醒便下楼买了份早饭。


    等到快十点的时候还没有苏醒的痕迹。


    他戳戳黑岛奈的脸颊。


    “再不起床太阳公公都要嘲笑你啦。”


    玛丽正趴在黑岛奈旁边睡觉，头也没抬的回，“灵魂虚弱所以嗜睡，等睡醒就醒了。”


    五条悟顿住，“这样啊……”-


    时间犹如灵魂不可逆转的损伤一般慢悠悠的向前。


    五条悟度过29岁生日之后，突然变得格外幼稚，几乎把她当成挂件一样带在身边。


    俨然是个没离开女朋友的恋爱脑。


    黑岛奈沉思。


    这对吗？


    29岁不该他更成熟吗？


    她坐在高专操场的台阶，和狗扔飞盘玩。


    “我手伸在这里，快把飞盘丢进我手里。”


    狗：“……”


    狗站起身，把飞盘丢进她手里，然后再四肢着地摇着尾巴等她扔飞盘。


    游戏：“……”


    这一幕怎么看都很诡异啊。


    黑岛奈吐槽，“五条悟每天的会议好多啊，都是无聊又没用的事情。”


    游戏：“提醒你一句，你离开他才十分钟。”别抱怨了。


    真担心这家伙以后发展成恋爱脑。


    黑岛奈叹气，她站起身去了自动贩卖机买瓶白桃汽水。


    ……感受到了两面宿傩的注视。


    这家伙每次都用睥睨的目光审视她，等待她的死期。


    也可以理解。


    五根手指，和二十根手指的完整形态，当然是更想要后者。


    黑岛奈没有拿掉落的汽水，回头打招呼，“悠仁。”


    虎杖悠仁：“下午好啊，黑岛。”


    “还有宿傩，你也下午好。”


    话音未落。


    黑岛奈闪身到虎杖悠仁面前，手中凝结出黑刀，瞬间戳进了两面宿傩的灵魂里面。


    消灭残留在虎杖悠仁身体的手指并不困难。


    甚至称得上轻松。


    完全是一场必胜的战争。


    黑岛奈想到西尔维亚问过自己的话：


    “爱丽丝觉得我将要死在你眼前这件事会很自私吗？”


    黑岛奈当时怎么回答的。


    她记不得了。


    但是那种心情很难形容。


    不想接受，又不得不接受。


    五条悟大概也是这样。


    要亲眼见证她一步步逐渐死亡。


    每天还要若无其事的嬉笑。


    黑岛奈不喜欢这种勉强的生活，像是溺在沼泽里面，越是挣扎陷的越深，还把其他伸出援手的人拉进泥潭。


    主动走向毁灭反而是一种解脱。


    但是——


    如果可以，她还是想要活下去。


    上百次的时间循环里面，从来没有那一次的死亡，会像现在这次，强烈地渴望再来一场新生-


    硝烟散去之后。


    五条悟见到的是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黑岛奈。


    像她睡觉时候安静的容颜。


    美好的过分。


    他走到黑岛奈身边。


    玛丽机械音一如往常不含情绪，“她说，她很高兴人生最后一段是和你一起度过。”


    五条悟抱起她。


    是么。


    那还真是任性啊。


    他心想。


    也真是残忍，让他经历她两次死亡，要举办两次葬礼。


    ……又一次留他一个人。


    连告别都没有好好讲。


    “你在哭吗，五条？”


    五条悟僵住，慢半拍看向怀里睁开眼睛疑惑问他的家伙。？？？


    黑岛奈：“我装死，厉不厉害。”


    五条悟：“……”


    黑岛奈拍拍身上土，从他怀里站起身：“你会开完了，我们回家吧，今晚我想吃咖喱饭。”


    五条悟还维持着抱她的姿势，缓缓捏紧了拳头。


    “黑岛奈。”


    他一字一顿道。


    黑岛奈：“……”


    糟了糟了。


    被老师叫全名了。


    五条悟拎猫一样把她拎回教师宿舍，“你很勇气嘛。”


    黑岛奈乖巧：“我没有。”


    五条悟这会儿真是好生气的样子哇。


    她都不好分享自己眼睛看得见这件事了。


    唉。


    黑岛奈凑到他身边，“别生气了嘛，我有秘密要告诉你。”


    五条悟：“抱歉啊，我对熊孩子的秘密没兴趣。”


    黑岛奈：“……”


    黑岛奈：“那，那就算了。”


    五条悟：“哈啊——？”


    他不可置信道，“哪里有这样哄人的，最起码也得拉扯三四次，然后我再扭扭捏捏地讲‘这次就算了不许有下次’之类的话吧？”


    感谢老师手把手教学。


    黑岛奈从善如流，抱住他，“别生气了嘛悟。”


    五条悟拿腔作调：“太单调了吧，哄人这么单薄我都感受不到爱了呢。”


    黑岛奈：“那要不要感受一下□□。”


    五条悟哽住：“……”


    就算早就知道她语出惊人。偶尔还是会被她的话噎住。


    这家伙。


    鉴于这次事件实在太恶劣，五条悟才不上这种把戏的当，超级冷漠道：“你想得美。”


    黑岛奈大为震撼：“美色也不行吗？”


    五条悟不满：“不要把我讲的好像色中饿鬼一样！”


    黑岛奈撇嘴：“好吧。”


    “我还想讲我灵魂修复好了呢，既然你要修身养性，那我就不提这种事了。”


    六眼早就看出来她灵魂恢复，以及眼睛被治愈，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轻易原谅这家伙。


    不然下次遇到同样的事情，一定还会搞这种让人心梗的行为。


    但是……


    “我还以为你会讲狠狠惩罚我之类的话呢。”黑岛奈戴上墨镜，“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五条。”


    “喂。”五条悟抬手勾下眼罩，“等会儿就算求饶也没用喔。”


    黑岛奈：“……？”


    ……


    不好。


    有些低估五条悟了。


    他们俩之前是经常玩一些小花样，但因为担心黑岛奈身体虚弱，都没有真正做过。


    最强的刻板印象被打碎了。


    碎的彻彻底底。


    不仅如此，这家伙在床上撒娇更让人没法拒绝。


    可恶。


    ……


    “奈奈眼睛看不到的时间会更敏感一些呢。”


    “？”


    没等她反应过来，眼前就被套上他的眼罩。


    完全看不到喂！


    “这样可以吗？”


    他还很善解人意的征求她的意见，嗓音蕴含着特有的磁哑。


    “嗯……”


    可恶。


    完全没法拒绝啊。


    “再来一次可以吗奈奈？”


    “……嗯。”-


    这场荒唐○乱的闹剧最终以黑岛奈诚恳认错结束。


    她说，“悟。”


    五条悟勾着她的头发把玩：“什么？”


    黑岛奈：“我喜欢你。”


    五条悟神色微顿，唇角情不自禁地翘起：“我也是。”


    黑岛奈抱住他。


    “因为喜欢你，所以喜欢这个世界。”才有了想要继续活下去想法。


    五条悟揉揉她脑袋，语气缱绻。


    “那就感谢这个世界把奈奈送到我身边了。”


    第109章 我们在樱花树下一起殉情吧


    美好的一天从踏入奇妙电影院开始。


    五条悟坐在座位四处观望。


    “是个封闭空间。有意思呢。”


    虎杖悠仁骤然踏入, 茫然的表情见到熟人后顿时欣喜：“五条老师！”


    五条悟笑着挥手，“悠仁。”


    之后就是各种各样的人进入。


    除了高专的学生们，还有夜蛾正道, 去年已经死亡的夏油杰，还有一些见过的没见过的特级咒灵们。


    总之。


    人员到齐之后，电影屏幕突地亮起。


    【观影期间禁止撕打】


    这条规定不是无的放矢, 他们的咒力在这处空间无法使用, 而且莫名其妙就印进去了奇妙想法：


    离开这个空间就会遗忘这里发生的事情。


    就好像冗长无聊的聚会一样看起来热闹实则毫无记忆点。


    此时屏幕上出现了选项。


    *盘星教の陨落


    *遭受诅咒の高专


    *最强咒骸の诞生


    *夜蛾正道の一天


    *被针对の白毛


    *奇怪的寻人事件


    *摄影展的古怪事件


    *风俗店杀人事件


    *五条悟每日观察报告


    *七海建人难忘の生贺


    *素质最低下の一届高专生


    *漏壶（爱心）花御……


    标题真的很诡异啊，里面还夹带私货了三个柯南标题吧？？


    五条悟撑着下巴沉思。


    盘星教已经陨落了, 但这个影院特殊又诡异, 还把已死之人拉了进来，难道背后之人对夏油杰的做法深恶痛绝，所以才这样贴脸开大？


    不论如何。


    五条悟都不想在战局已定的情况下, 再观看一遍盘星教的陨落。


    但偏偏。


    选项落在的盘星教の陨落。


    一年级的在好奇问盘星教是什么, 二年级在科普盘星教是什么。


    夏油杰坐在左侧偏后的位置, 撑着下巴，在和灰原打了招呼之后, 就没再讲话，辨不出具体神色。


    影片开始了。


    【……


    画面之中先是出现了个粉毛少女, 她戴着墨镜, 望着台下站着的教徒们。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盘星教圣子，谁赞成，谁反对？”


    画面微微转动。


    露出身穿袈裟的五条悟，他神色并无太多表情, 湛蓝色的眼眸充斥着无感情的非人感。


    ……】


    “五条老师？！”


    高专团惊呼。


    年轻的五条老师！！！


    五条悟也有几分惊讶，不过他躺在椅背, 淡定和学生们调笑，“平行时空的我做和尚都这么帅气呢。”


    “……”


    虎杖悠仁：“这个女孩子是谁啊，五条老师认识吗？”


    五条悟抚着下巴，沉思，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没印象呢。”


    禅院真希：“那就不要装出一副我好像见过她的表情啊白痴！”


    伏黑惠推测，“难道这是相反的世界吗，平行时空的五条老师离开了高专成为盘星教教主……”


    那原本的盘星教教主该不会做了高专老师吧。


    他们忍不住看向角落里的夏油杰。


    夏油杰只是淡淡注视着屏幕。


    【……


    一名教徒站起身。


    “凭什么他是圣子？！”


    墨镜少女微微笑着，“抱歉呢，我忘记拿东西了。稍等。”


    她转身进了后台。


    台下一片哗然，瞥到五条悟冷漠的视线后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墨镜少女端着步枪出来了，“请问，刚刚是哪位先生有异议？”


    她走到教徒里面。


    枪支上膛的机械音扎在每个教徒心里。


    圣子终于开口了，“他只是暂时误入迷途，吾原谅他。”


    墨镜少女嘁了声，“还想杀个人玩玩呢。”


    她收了枪，走了两步，忽然拿枪抽到了之前说反对的教徒脸上。


    教徒被抽出去一米多远。


    墨镜少女抬起下巴，冷漠说，“把心中的异议和你被打碎的牙一起咽进肚子里。”


    教徒捂住流血的嘴巴，神色惊恐的望着她。


    墨镜少女倨傲：“垃圾。”


    ……】


    电影院寂静了会儿。


    虎杖悠仁神色不忍，“这也太残忍了吧，根本就是个邪教组织啊。”


    钉崎野蔷薇冷笑：“所以它活该陨落。”


    熊猫：“平行时空的悟要走反派路线了吗？”


    狗卷棘：“腌高菜。”


    【……


    散会之后。


    墨镜少女走到后台，吊儿郎当的打招呼，“呦，小黑。”


    孔时雨笑着说：“不是说要温和一点吗？”


    墨镜少女撇撇嘴，“他发雇佣要杀死理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对他讲温和一点？”


    孔时雨举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你刚刚真是帅极了。”


    他停顿了下，又劝说道。


    “不过还别管他了，毕竟星浆体还活着，但不管是普通人的世界还是咒术师，杀了人都会被判刑呢。”


    墨镜少女拆卸枪支玩，又无趣地把零件丢在一边，“也不是啦，我在试图带坏五条悟。”


    孔时雨：“嗯？”


    墨镜少女：“有些时候，想推翻什么建立什么，得需要一点暴力手段。”


    五条悟结束安抚教徒的任务走进来，“在聊什么？”


    墨镜少女把墨镜还给五条悟，“我得回家了，有些小孩得照顾。”


    五条悟把玩着墨镜，狐疑说，“该不会是伏黑甚尔那家伙又把惠丢给你带了吧？”


    少女眼神飘忽：“……嗯……”


    （其实是领域里的夏油杰要醒了）


    五条悟：“清醒一点啊黑岛，恋爱脑没前途的！”


    黑岛撑着脑袋，痛苦道，“那能有什么办法啊，我就是喜欢大叔嘛。”


    五条悟拍拍她，认真说：“等我长大。”


    黑岛敷衍，“好的好的，等甚尔老了以后，我就去找你，走了。”


    五条悟：“………”


    ……】


    电影院又是一片寂静。


    钉崎野蔷薇忍无可忍：“谁来吐槽几句啊？！这影片结尾都是槽点吧？！”


    熊猫八卦道：“所以是悟喜欢这个叫黑岛的女孩，但黑岛喜欢伏黑甚尔，伏黑甚尔的孩子叫惠，假设这个惠跟爸爸姓，那就应该叫伏黑惠……”


    伏黑惠沉默：“………”


    伏黑惠心生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他的出场会很奇怪。


    角落里安静的伏黑甚尔微微挑眉。


    虎杖悠仁茫然：“星浆体是什么？”


    “所以刚刚那个被打的男人是想要杀死星浆体，罪有应得吗？”


    狗卷棘：“鲑鱼。”


    五条悟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影片。


    夏油杰也有几分怔神。


    熟悉的人，不同的发展。


    【……


    “混蛋！”


    黑岛奈骂骂咧咧踹教徒。


    教徒抱头哀嚎，“我说错了吗？！我前几天还看到他偷吃喜久福，你们别被他这装模作样的姿态给骗了！哪个圣子会偷吃甜品啊！”


    圣子神色淡定从容。


    黑岛奈恼怒，“就是因为你们这群愚蠢的信徒让圣子大人费心费脑，才需要偷偷进食甜品补充脑子，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脑子运转，他怎么会偷吃！”


    教徒喃喃：“是，是这样吗？”


    黑岛奈抬起精致的下巴，“就是这样，他本来可以高高在上做他的圣子，但他现在不仅愿意为了你们下凡，还帮助你们解决苦难，然而你居然敢因此质疑圣子？！”


    五条悟眸色晶亮。


    像是找到靠山骄傲翘尾巴的猫猫。


    ……】（51章）


    观影的五条悟忍不住笑了声，不知道是在评价黑岛奈还是平行时空的自己，“还真是年轻人呢。”


    钉崎野蔷薇：“怎么讲也是五条老师自己年轻时候吧，这种感叹也太奇怪了。”


    漏壶忍不住吐槽，“真不愧是邪教组织，这种胡话都能夸出来。”


    五条悟回头看他，轻佻笑道，“呦，在嫉妒吗？”


    完全不把人放在眼中的语气。


    但是，反正这里也禁止撕打。


    漏壶嚣张冷哼，“谁会嫉妒邪教。”


    【……


    黑岛奈和五条悟在后台看到夏油杰步伐齐齐一顿。


    五条悟：“嗨，杰。”


    黑岛奈：“呦，油杰。”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最终，夏油杰幽幽开口：“……你们两个每天趁我睡觉，都在偷偷做这些吗？”


    ……】


    呀。


    谁会嫉妒邪教。


    这酸味都要溢出屏幕了。


    五条悟视线忍不住挪到夏油杰那边。


    夏油杰：“………”


    拒绝讨论这个话题。


    【……


    黑岛奈端着盒子出来，“大家已经进入盘星教很久了，是时候给大家介绍一下我教的圣物。”


    ……】


    教徒们翘首以盼。


    影院里的人也翘首以盼。


    【


    ……


    盒子打开。


    从里面拿出了一粒——


    喜久福。


    ……】


    喜久福？？？！！！


    钉崎野蔷薇：“……我吐槽累了，谁来？”


    五条悟义正辞严，“喜久福成为圣物怎么了，世界上不可以离开喜久福！尤其是毛豆生奶油口味的！”


    夏油杰忍不住了，憋着不吐槽真的好憋啊。


    “但是有哪个宗教的圣物会是喜久福啊？”


    还能更离谱一点吗。


    能的。


    【……


    七彩熊猫泪眼汪汪地谴责，“奈奈！正道给我洗了三次澡！三次！毛都搓掉了！”


    黑岛奈心虚，但她表情很严肃，蹲下身与熊猫平视。


    “熊猫，你要知道，夜蛾老师虽然是硬汉，但实际上柔情似水，他见到你这个样子其实是被可爱到应激了，所以行为上就是衍生成与心理截然相反的举动。”


    熊猫没听懂，但又觉得有点道理，他懵懵懂懂，“你在骗我对吗，奈奈？”


    黑岛奈眼神飘忽：“没有。”


    熊猫脸超级冷酷，“我生气了奈奈！”


    “我就是想要个道歉……”


    黑岛奈从善如流：“对不起。”


    熊猫噎住，“道歉有用吗？！”


    “你还真是难哄啊。”黑岛奈轻叹了声，抱起熊猫，“走了，带你出去玩。”


    “但先说好，七彩熊猫这件事都是五条的错，记得这样告诉夜蛾老师。”


    熊猫趴在黑岛奈怀里，恃宠而骄：“那要看我们等会儿玩的开不开心。”


    （画面左上方插入一小块回忆。


    五条悟和黑岛奈狼狈为奸给熊猫染毛）


    ……】


    狗卷棘扭头看熊猫偷笑。


    熊猫：“……”


    禅院真希吐槽，“你小时候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熊猫强调：“那是平行时空的我……”虽然他也觉得七彩熊猫蛮酷的。


    但他不想深入讨论自己的性格，于是转移话题道，“所以黑岛其实是高专的学生吗？”


    乙骨忧太合理推测：“五条老师应该也是，盘星教是什么任务吗？”


    禅院真希忍无可忍，“就没人想吐槽一下七彩熊猫吗？”


    钉崎野蔷薇沉默两秒，“我觉得，后面可能还有什么劲爆的场面。”


    【……


    “——所以奈奈最近和悟都在盘星教秘密行动吗？”熊猫窝在黑岛奈怀里，脑袋四处扭着看盘星教的景色。


    黑岛奈：“算是吧。”


    熊猫：“有效果吗？”


    黑岛奈：“差不多也快结束了。小黑告诉我已经有三分之二的教徒在我和五条的影响下脱离宗教并且决定再也不信教了。”


    ……】


    五条悟忍不住笑了声。


    虎杖悠仁：“所以果然是秘密行动啊，卧底吗？”哇酷哇酷！


    【……


    “准备好了吗？”黑岛奈问熊猫。


    熊猫嗯嗯点头。


    黑岛奈：“我再确认一下，你知道熊猫怎么叫对吧？”


    熊猫：“我就是熊猫，我当然知道了！”


    “好。”


    黑岛奈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上台，对着台下狂热教徒，举起熊猫。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我盘星教新任圣物！”


    熊猫气吞山河：“嗷呜~”


    黑岛奈表情一言难尽，满脸写着“真不该信他会熊猫叫”的表情，但很快就迅速绷住。


    有教徒忍不住发声，“不好意思，那是熊猫吧，我们不会在犯法吧？”


    “……”


    黑岛奈笑了，“犯法？”


    还没等黑岛奈再讲点什么，旁边的教徒锤了他一拳，“犯法？你在疯什么啊蠢货，我们是邪教组织，谈什么法律！黑岛大人就是这里的法律！”


    然后举拳挥舞，“熊猫！熊猫！熊猫！熊猫！”


    剩下的教徒们顿时从众，跟随挥舞，“熊猫！熊猫！熊猫！”


    熊猫在一声声呼唤中逐渐丧失自我，犹如占山为王的野兽屹立在台上。


    ……】


    “……”


    这种邪教组织确实很难让人坚持下去啊。


    心情最复杂的还是夏油杰。


    啊？？？？


    先说一遍，他都没这么夸张。


    五条悟幽幽开口，“什么想法，杰？”


    夏油杰：“………”


    沉默。


    【……


    “还记得之前讲熊猫犯法的教徒吗，他其实是警察卧底。”


    孔时雨分享资料，把文件递给黑岛奈。


    五条悟正拿着逗猫棒逗熊猫玩，闻言悲痛道，“警察？不，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也是，我绝不能再进警局。”黑岛奈同款悲痛，“夜蛾老师已经进局子赎我三次了，再进一次绝对会被揍死的。”


    孔时雨沉默两秒，感叹道：“妹妹还真是厉害啊。”


    熊猫愤怒推开逗猫棒，“我是圣物！”


    五条悟嚣张：“老子还是圣子呢。”


    黑岛奈把文件递给熊猫：“他能力和演技都不错，估计警察这几天就会有行动——”


    话音未落。


    盘星教就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因为经常被举报，会引来警察，所以设置了专门的警报声。


    熊猫正捧着文件努力识字，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身边三人犹如一阵风逃离现场。


    “？”


    －


    翌日。


    黑岛奈和五条悟同款黑眼圈走进教师。


    家入硝子震惊，“你们昨晚做什么了？”


    黑岛奈打了个哈欠：“别提了。昨晚警察来盘星教了，我们逃了一晚上。”


    家入硝子不能理解：“真难想象两个特级居然为了躲警察逃了一晚上呢。”


    五条悟叹气：“每条路都有警察在堵。”


    （屏幕放出昨晚逃跑的画面。


    五条悟背着黑岛奈逃，黑岛奈用藤蔓一样的绳子绑着孔时雨。）


    夏油杰给黑岛奈分了她爱吃的三明治，“说起来盘星教，我记得前几天有教徒中了诅咒吗？”


    黑岛奈含糊嗯了声。


    “是个三级咒灵，带着熊猫去解决了。”


    白毛脑袋插过来，“我的呢？”


    夏油杰给他红豆面包，“他还真爱祓除咒灵啊。”


    黑岛奈咬着三明治：“很正常嘛，小孩子就是会对这些奇幻冒险感兴趣，等长大就明白咒术师这个职业和垃圾也没什么区别。”


    五条悟靠在椅背，感叹，“惠拥有狗狗的时候也充满豪情壮志地想做点什么呢。”


    夏油杰拿手帕帮黑岛奈擦掉嘴边的碎渣，“爱丽丝以后真适合做老师呢。”


    黑岛奈：“不，我以后要做废物。”


    这时。


    夜蛾正道推开教室门，“你们见熊猫了吗？”


    黑岛奈和五条悟齐齐一顿。


    等等。


    熊猫！


    熊猫被落在盘星教了！


    黑岛奈冷静回答：“不知道呢，叛逆期离家出走吧。”


    五条悟冷静附和：“说不定是厌倦连染发都要被制裁的原生家庭呢。”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狐疑盯他俩。


    黑岛奈强行镇定：“老师也要给熊猫配个小天才儿童手表嘛，这种情况找不到小孩我们都不能报警了。”


    五条悟出谋划策：“老师去森林里面找找，熊猫就是熊猫，他超热爱自然。”


    夜蛾正道抱胸审视看他们俩。


    黑岛奈和五条悟乖巧坐好。


    家入硝子吐槽：“表情乖的也太离谱了吧。”


    夏油杰推测：“熊猫遇事还可以装玩偶，应该不会出问题？”


    夜蛾正道沉着冷静地把电视打开。


    主持人咬字清晰。


    “……昨夜警方捣毁了邪教窝点……在教内发现其圣物熊猫，该熊猫已经被折磨到辨不出原样，不仅浑身毛发被染成彩色，连**也被残忍地缝了起来……”


    “初步判定，这只七彩熊猫已经患上严重的抑郁症……”


    配图是在动物园的一个园区，七彩熊猫趴在园区最高的树上，眼神哀怨的望向远方。


    “……”


    ……】


    “……”


    屏幕里面，屏幕外面都是同样的寂静。


    熊猫身为熊猫，很难有社死的感觉，但现在他体会到了。


    并且非常悲愤地谴责五条悟。


    “你还笑！”


    五条悟就是单纯地为平行时空的欢快青春感到开心。


    “抱歉呢熊猫，我会帮你谴责平行时空的我。”


    乙骨忧太努力忍笑安慰熊猫：“没关系的熊猫，那是平行时空。”


    不知道是谁没绷住，笑声格外响亮。


    熊猫悲愤想。


    他们一定会更社死，绝对！


    等等。


    熊猫转移话题：“平行时空的夏油杰对黑岛好像很不一样。”


    夏油杰支着侧脸，笑眯眯道：“那又怎么了？”


    熊猫：“……”


    可恶！


    影片还在继续。


    在片段继续播放之前还特意做了文字说明。


    【警方虽然捣毁盘星教窝点，但狂热教徒们仍然私底下聚集，为了彻底解决掉狂热的教徒们，圣子和保镖大人开展了一系列计划……】


    【……


    高专。


    “——所以这种枪打中灵魂，灵魂会就会得到洗礼？”


    五条悟已经熟练地组装枪支，又有些好奇地捏着子弹观察。是黑岛奈利用自身术式做出来的子弹。


    夏油杰也捏着子弹观察，“专门为那群狂热教徒们的灵魂制作的么，感觉真是浪费啊。”


    他放下子弹，问爱丽丝。


    “灵魂的洗礼是什么？”


    黑岛奈思考：“大部分人灵魂紧绷的时刻情绪也很激烈，一旦情绪上头就会影响理智判断，被子弹击中的话可以放松灵魂，也会体验到真正的死亡。”


    她给枪上膛，期待望着众人。


    “有人想试验一下吗？”


    灰原雄举手：“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我来试试。”


    七海建人阻拦，“等等，灰原……”


    “嘭！”


    黑岛奈当场开枪。


    灰原雄直直倒了下去。


    七海建人：“！！！”


    灰原！


    他抬头看前辈们，人渣前辈们正蹲在灰原雄身边观察。


    五条悟戳戳灰原雄：“真的假的，都没呼吸了，醒醒灰原？”


    家入硝子咬着棒棒糖，“反转术式也没用呢。”


    夏油杰：“要多久才会醒过？”


    黑岛奈：“我也不知道呢，还是第一次用。”


    七海建人眼神都死了，脑袋僵硬地移向黑岛奈。


    第，一，次。


    果然是把灰原当成试验品吧！


    绝对是吧。


    等等，灰原不会有事吧？


    黑岛奈摸摸脸，“我用术式让他醒过来吧。”


    灰原雄睁开眼睛。


    “唔哇~”五条悟震撼，“好睿智的眼神啊灰原！”


    夏油杰温声问，“感觉怎么样？”


    七海建人也关切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很新奇的感觉。”灰原雄挠挠头，露出大家熟悉的腼腆微笑，“不过我感觉灵魂放松了很多。”


    “思考的时候也会摒弃掉一些多余的情绪。”


    灰原雄分享经验，“总体来讲真的很舒服。”


    “cap。”


    黑岛奈看向灰原雄。


    灰原雄：“虽然现在理智超过情感，但我还是非常喜欢cap。”


    家入硝子吃瓜：“哇偶~”


    其他三个男高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黑岛奈拍拍灰原雄的灵魂，感叹道，“怎么这么暖心啊灰原，我也超喜欢你呢。”


    灰原雄脸色微微泛红，“奈奈……”


    黑岛奈已经跳话题了：“我也想感受一下。”


    家入硝子：“真人渣啊。”


    黑岛奈：“嗯？什么？”


    夏油杰温声转移话题，“没什么呢。我来帮爱丽丝。”


    五条悟：“让老子来。”


    说完就开了一枪。


    黑岛奈飞快闪身躲开，那一枪又射中了灰原雄。


    “……”


    七海建人沉默两秒：“不会出事吧？”


    “不会，第二次就只是睡觉而已。”黑岛奈抓狂，“但是五条你对我偏见也太深了吧，动手那么果断吗？”


    五条悟吹着枪口，“老子可是在满足你的愿望……话说回来，你躲什么？”


    黑岛奈振振有词：“死之前要凹个造型啊……你们还有人想要体验吗，我们一起吧？”


    家入硝子：“这个提议好诡异啊。”


    黑岛奈：“来嘛来嘛~”


    “……”


    七海建人背着灰原雄跟着她走到樱花树下，忍无可忍吐槽，“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家入硝子一针见血回答：“因为我抵抗不了那家伙撒娇，五条和夏油是无条件宠溺，而你和他们俩一样嘴上很有底线，行为很没下限。”


    七海建人把灰原雄放在樱花树下：“………学姐，我只是在进行一场不需要回答的吐槽而已。”


    黑岛奈抱着枪盘腿坐在樱花树下，“死在樱花树下可是超浪漫的事情，尤其是我们一起殉情！”


    夏油杰坐在黑岛奈身边，“殉情的话姿势应该更亲密一些吧。”


    五条悟成功抢占黑岛奈左边的位置，“这种绝美画面要被拍摄下来吧，杰，你等下一批再自杀，这会儿去给我们拍照片吧。”


    夏油杰微笑，“我拒绝呢，悟。”


    黑岛奈制止他们幼稚的争吵：“没关系，我留个人工智能给我们拍照……等会儿我数到三我们一起开枪喔。”


    她说完眼神犀利地看向周围。


    “如果有人没开枪，那硝子就再也喝不到酒，娜娜米穿一辈子女装，油杰吃荞麦面也是咒灵玉的味道，五条这辈子都吃不到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和黄油土豆，而我再也没法做废物点心。”


    五条悟：“为什么对自己就那么宽容啦？”


    黑岛奈振振有词：“如果连自己都不宽容自己，这个世上还有谁会宽容自己！”


    七海建人：“她的逻辑荒谬中总是有几分合理。”


    家入硝子调侃：“这句也是单纯不需要接话的吐槽吗？”


    七海建人：“……”


    五条悟一锤定音：“如果数到三你没有开枪，就给我们写一个月的工作报告！”


    七海建人：“假设要求也只提一个月的吗？”


    夏油杰淡定回答：“因为她入学之后从来没有自己写过一次报告。”


    “……”


    黑岛奈为自己的尊严连忙打断：“好了好了，我要开始数数了。”


    “一，二，三——”


    ……


    夜蛾正道拯救出熊猫，抱着悲愤又恼怒的它回到高专就听到五声枪响。


    心底咯噔了下，萌生出不妙的预感，飞快朝声源地跑过去。


    “！！”


    夜蛾正道脸都吓白了，轮流喊人，“黑岛……悟……杰……硝子……七海……灰原……？”


    “喂，醒醒！”


    到底发生了什么。


    究竟是谁了无声息闯进高专还杀死了三个特级！


    彩色都掩盖不住熊猫的惊惶，他都要哭了，“奈奈，奈奈没呼吸了呜呜。”


    ……】


    第110章 夜蛾：黑岛是个非常诚实和乖巧的学生


    炸裂。


    有种不知道从何吐槽的炸裂。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 莫名其妙笑了起来。然后一人挨了夜蛾正道一拳。


    “……”


    夜蛾正道轻咳了声：“抱歉，代入感太强。”


    但拳头真的很硬。


    这种玩笑是可以随便开的吗？


    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平行时空自己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


    五条悟提炼关键信息：“殉情之前的那段话也很炸裂啊。威胁七海穿女装什么的。”


    夏油杰点头，“看那种发展, 七海应该已经穿过女装了呢。”


    “欸？真的吗，七海海？”


    虎杖悠仁扭头看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


    几乎是咬牙讲出来：“那不是我。”


    就算真的有女装情节，也和他毫无关系。


    一点！关系！也没有！


    【影片播放了他们六人醒过来之后一人挨了夜蛾正道一拳的画面。】


    【……


    六人组脑袋顶着包盘腿坐在草地, 黑岛奈头顶顶着两个包, 顾影自怜，“夜蛾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果然是我, 只有锤我的时候锤两拳欸。”


    “……”


    五条悟脑袋顶着一个包, 感叹：“你这种心态还真是优秀啊。”


    黑岛奈合上镜子，“先说好，今晚的决战我会开领域展延对抗无下限。”


    五条悟：“欸？这么认真吗, 那我也要认真起来了！”


    夏油杰脑袋顶着同款包, 忍无可忍按住他们俩, “给我安分点，那群猴子死了也无所谓, 但是你们俩闹得太大一定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后果。”


    黑岛奈和五条悟对视了眼。


    她妥协道，“那我就手下留情好了。”


    五条悟：“少来, 赶快给我认真起来, 不然我就向夜蛾老师举报你的检讨是人工智能写的！”


    夏油杰实在是没法放心他们俩，叹了口气，“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开始，我任务结束之后去找你们。”


    ……】


    好炸裂的发言啊夏油杰。


    猴子，死了也无所谓。


    所以说, 平行时空的夏油杰没有叛逃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守序邪恶？


    天啊！


    多么抽象的平行时空。


    【……


    夏油杰赶过去的时候，激战正酣。


    耳边全是突突突的枪声, 混乱之中——


    他，中枪了。


    没看错的话，是白毛和粉毛同时朝他开枪。


    “……”


    黑岛奈和五条悟怔住。


    等等。


    好像有个黑毛倒下了欸。


    算了，不重要。


    随着警笛声逐渐逼近，黑岛奈和五条悟当场丢下教众，迅速逃离-


    黑岛奈和五条悟掩藏在人群中，木着脸看夏油杰沉睡的身体被警察抬出来装车。


    “……”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这场枪战，唯一的死者是误入的夏油杰。


    等警车彻底离开，黑岛奈脸色凝重看向五条悟：“我要去救我最好的朋友。”


    五条悟几乎和她同时开口：“我们偷偷去太平间录下杰苏醒后鬼鬼祟祟逃跑的样子吧。”


    黑岛奈不可置信地望他，掩面而泣，“油杰，油杰怎么会有你这么没良心的挚友啊。”


    五条悟面无表情：“做不做？”


    黑岛奈掷地有声：“做。”


    “……”】


    你这个最好的朋友好像也不怎么行啊。


    夏油杰开始为平行时空的自己感到难绷。


    有一个五条悟已经够炸裂了，居然还有更抽象的黑岛奈存在。


    莫名不想看接下来的东西了。


    总感觉社死程度不会低于熊猫。


    【……


    黑岛奈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后严肃和五条悟讲，“我拦截了警视厅的电话。”


    五条悟：“哇哦，我们不会因为窃听机密被抓进去吧？”


    黑岛奈：“进去也没关系吧，反正你有无下限，不用害怕捡肥皂什么的。”


    五条悟：“？？”


    “重点不是这个。”黑岛奈面色严肃，“重点是，警视厅通知油杰爸妈去认领尸体。”


    五条悟眨眨眼。


    黑岛奈：“我拦截了电话，所以我们得去把油杰的身体认领回来。”


    五条悟兴致勃勃：“好嘞，我们快去吧，孩子妈妈。”


    “……”入戏好快啊五条-


    警视厅


    五条悟换了套成熟的上班族西装，神色悲痛道：“这个逆子，做什么不好，偏偏去参加邪教！”


    黑岛奈为了扮成熟，特意给头发烫了个卷，还化了个淡妆，她捂脸低声哭着，“呜呜怎么会这样啊。”


    五条悟搂住她肩膀，安慰她，“没事，baby，我们还年轻，还可以再生一个。”


    正准备安慰警察：“？？”


    躺在床板的夏油杰似有所感，正要幽幽转醒。


    黑岛奈猛地冲过去，捂住他嘴巴，“乖乖，你安心的去吧。”


    夏油杰骤然睁开眼。


    鼻子。


    鼻子也被堵住了！


    下一面就被五条悟捂住眼睛，连身体都被压制住了，“杰，不用担心你最好的朋友，我会帮你照顾好她！”


    夏油杰：“！”


    警察：“欸？这个孩子是谁？”


    黑岛奈和五条悟回头看过去。


    ——是见到黑岛奈和五条悟之后，跟着偷溜进来的伏黑惠。他眼神都呆滞了。


    黑岛奈冷静应对，抱起没想到是这种发展呆滞的伏黑惠，“这是，是，是杰的孩子，夏油惠。”


    五条悟：“？！”


    夏油杰：“？！”


    警察瞪大眼睛：“但是夏油君才十七岁吧？”


    五条悟圆谎：“是继子。”


    黑岛奈：“没错，他妈妈原本是夏油滑雪场的员工，杰和她相识之后迅速坠入爱河，不幸的是在今年二月份，她死于雪崩……杰也因此日渐消沉，但没想到他竟然误入歧途加入了邪教。”！！！


    圆上了！


    居然圆上了！！！


    五条悟露出“这家伙还真能一边瞎扯一边圆设定”的表情，又迅速保持悲痛，“小惠，快来见你爸爸最后一面。”


    伏黑惠被抱到夏油杰身体面前，沉默两秒，海胆头回头看向落泪的黑岛奈，他抬手帮黑岛奈擦去眼泪：“奶奶不要难过，我会陪着您的。”


    黑岛奈感动：“惠惠！”


    五条悟把伏黑惠从她怀里抢出来，面向夏油杰强绷着的睡颜，“和爸爸道别吧。”


    伏黑惠努力配合表演：“爸爸呜呜……”


    警察忍不住抹泪。


    这小孩太惨了。


    二月份死了妈妈，五月份又死了爸爸-


    事情尘埃落定。


    盘星教的狂热教徒们虽然没能得到灵魂洗礼，但也全部落网。盘星教彻底陨落。


    黑岛奈和五条悟成功把夏油杰领了出来。


    夏油杰面无表情盯着他们俩。


    黑岛奈流冷汗：“油杰，刀枪无眼。”


    夏油杰微微一笑：“我如果没记错话，你们俩是瞄准我打的吧。”


    五条悟搭在他的肩膀：“死亡会模糊记忆，杰。”


    黑岛奈泪眼汪汪望着夏油杰：“我当时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警察突然来了，原谅我吧油杰，我愿意给你做一个月的早餐。”


    夏油杰：“……”


    她的厨艺，绝对会把人送走。


    “不用那么麻烦。”他温柔说，“随便帮我带一个月的早餐就好。”


    黑岛奈感动：“油杰，你真是个好人！”


    五条悟摘下墨镜，卖萌道：“杰……”


    夏油杰还记着太平间的事情：“要决斗吗，悟？”


    五条悟挑眉：“决斗之后会原谅爸爸吗？”


    战争一触即发。


    “——你们在做什么？”


    伏黑甚尔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


    伏黑惠正吃着黑岛奈给他买的冰激凌，闻言抬头讲，“在玩过家家。”


    “我是夏油杰的儿子，夏油惠。”


    伏黑甚尔：“……”


    ……】


    盘星教的陨落。


    每一个节点的发展都在他们预料之外。


    想都想不到的抽象。


    虎杖悠仁笑的眼泪都出来，“伏黑，你小时候也太可爱了吧！”


    伏黑惠拉高领子，遮住羞赧神色，“那不是我。”


    钉崎野蔷薇嬉笑：“别害羞啊，伏黑，这就是你啊。”


    伏黑甚尔和夏油杰对夏油惠这个名字同款厌恶。


    这种发展，只要不是当事人，就可以笑的很开心。


    五条悟除外。


    他就算是视频当事人，也笑的很开心。


    视频重新浮现选项。


    盘星教の陨落变成了灰色，随机跳动之后落在了“夜蛾正道の日常”。


    夜蛾正道：“……”


    五条悟沉思，“说起来校长的日常应该很枯燥吧。”


    夜蛾正道倒是没有否认：“不会像盘星教陨落这么……古怪。”


    他的日常，除了工作就是做羊毛毡，放出来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五条悟话锋一转，“但是影片的风格显然很怪，说不定会比盘星教还要炸裂呢。”


    夜蛾正道：“……”


    不。


    绝无可能。


    【……


    “夜蛾，这是上面安排进来的转校生，你去接一下。”


    高专上任校长如此讲道。


    夜蛾正道接过档案，打开看了眼。


    屏幕放大档案。


    （姓名：黑岛奈


    级别：一级咒术师


    术式：灵魂牵引：可净化灵魂


    家庭情况：孤儿


    ……）


    上任校长低声交流情报，“高层安排过来专门监视五条的家伙。”


    夜蛾正道合上档案：“我知道了。”


    ……】


    有点超乎想象了呢。


    居然还有这种设定。


    熊猫：“黑岛是高层派来的啊，后来改邪归正了吗？”


    伏黑惠沉默两秒，“不，我觉得她那种性格，不像是受人摆布的样子。”


    众人沉默。


    没错。


    那种一个接一个的抽象操作，确实很难想象她会受人摆布。


    【……


    夜蛾正道去接转校生的路上，接了个电话。


    “……悟？……你在哪儿？警局？……因为杀人未遂被抓了？！……我马上过去。”


    ……】


    “杀人未遂？？！！”


    高专学生异口同声。


    五条悟淡定，“看电影要注意保持安静嘛。”


    夜蛾正道面无表情。


    即便是平行时空，五条悟的搞事能力也丝毫不减啊。


    【……


    夜蛾正道赶到警局。意外发现转校生也在。


    他跟着警察看了公园录像。


    屏幕把录像放大。


    还用字幕特意说明自己手动加了咒力特效。


    录像里面，五条悟咬着点心观看黑岛奈被咒灵追杀。


    在观察要她狼狈逃跑的模样之后，拍拍手，送给了他们一记苍。


    紧接着就贴着黑岛奈的脸颊锤在地上，笑容灿烂，“想好怎么死了吗？”


    ……】（第1章 ）


    五条老师……年轻时候……好人渣啊……


    五条悟替他们谴责，“真是的，年轻的我怎么能这么粗鲁呢。”


    夏油杰：“后面还能成为朋友也真是奇迹呢。”


    五条悟：“我们俩一定都有独特的魅力啦。”


    夏油杰：“……”在骄傲什么啊。


    【……


    夜蛾正道问为什么做咒术师。


    “——其实是因为我之前刚回国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无家可归，被一位大叔收养，中间又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于是我们决裂了。”


    黑岛奈回答，“然后又有一个大叔说，可以推荐我去高专，条件是让我监视五条悟。”


    原本都听困了的五条悟顿时支棱起来，“？”


    夜蛾正道也是瞳孔一震：“？”


    这是能说的吗？


    这就说出口了？


    黑岛奈：“因为收养我的大叔教过我，和蠢货做交易要做好黑吃黑的谋划。”


    五条悟：“就算是蠢货做这种交易也记得立下束缚吧？”


    黑岛奈，“当然没有啦，都讲了是蠢货，怎么可能有束缚。”


    五条悟低低笑了两声。


    “——还是看你不顺眼啊黑岛，果然我们一开始就相性不合。”


    黑岛奈撇嘴。


    ……


    到了高专，五条悟按在门把手，笑着回头邀请，“准备好开启高专生活了吗？”


    黑岛奈萌生退意：“。”


    她磨磨蹭蹭地下车，亦步亦趋跟在夜蛾正道身后。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义正辞严：“悟，要和新同学好好相处。


    ……


    上任校长问回来的夜蛾正道：“转校生怎么样？”


    夜蛾正道回忆：“非常诚实和乖巧。”


    ……】（第3章 ）


    夜蛾正道：“……”


    诚实就算了。


    乖巧？


    能玩出来集体自杀这种把戏的人乖巧？


    啊？？？


    平行时空的自己被骗的彻彻底底啊！


    五条悟撑着下巴沉思。


    不大对呢。


    就算是高层派来的，也不至于如此戒备和敌视。尤其是第一次见面就讲想好怎么死这类话。


    【……


    高专的清晨。


    夜蛾正道走在校园的小路，脚步逐渐慢下来，看向前面的学生们。


    黑岛奈对七海建人深情表白，“娜娜米是人间理想娜娜米，是我一辈子的信仰，更是我可遇不可求的存在，为你我此生无悔！”


    七海建人：“……啊？”


    ……】（第6章 ）


    灰原雄眼神一亮，对身边的七海建人讲，“是校园恋爱欸。”


    七海建人心累：“……灰原，不要把我代入。”


    而且看集体开枪的未来。


    显然平行时空的自己并没有和黑岛奈建立亲密关系。


    【……


    体术训练被五条悟锤进地上。


    五条悟：“你的灵魂为什么会这样？”


    黑岛奈躺在地上，眸光盈盈“因为，我是，病美人。”


    五条悟扶着夏油杰吐彩虹：“yue——”


    夏油杰：“黑岛，我们现在是同学，未来还会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如果有什么苦衷和难处都可以告诉我们，不管是我还是悟，都会帮你呢。”


    黑岛奈怔怔看他，袒露心声。


    “油杰，我年少，不懂事——”


    夏油杰也有些发怔，掩下情绪，微笑：“嗯，请说。”


    其他人认真聆听。


    五条悟都没再搞怪。


    “——我年少，不懂事，爱上了，黄毛。”


    黑岛奈虚弱道。


    “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爱情，油杰，你是，人间理想……”


    夏油杰笑容扭曲。


    夜蛾正道不知为何，有些心累地站出来制止闹剧。


    ……】


    “噗——”


    黄毛！


    黄毛是七海吗！


    为什么这么一形容，好像恶俗电视剧里面乖乖女爱上混混黄毛一样！


    七海建人面色冷漠。


    果然不管哪个世界，高专的前辈们都不值得尊重。


    五条悟扭头看向夏油杰，“你的表情和屏幕里的一样扭曲呢，杰。”


    夏油杰面带微笑，“从盘星教陨落的未来来看的话，我们大概全都没救了，悟。”


    五条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结局。”


    夏油杰无力吐槽：“……你在期待什么啊。”


    根本不知道下一part是怎么样的抽象和随机社死。


    【……


    阳光灿烂的一天。


    夜蛾正道正在看书。


    桌子上还摆放着《儿童心理学入门》《儿童行为分析》《可怕的2岁，麻烦的3岁》《如何说孩子才肯听》等一系列育儿书籍。


    这时。


    他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起。


    夜蛾正道拿起手机。


    屏幕顺势放大内容。


    （七海建人：我和五条在一起了。


    配图：五条悟笑容灿烂地搂住七海建人比了个耶）


    夜蛾正道呆若木鸡。


    谁？


    啊？？


    ……】


    原本还在争论夜蛾正道看育儿书是教育熊猫还是教育问题学生的众人齐齐一顿。


    与屏幕里面的夜蛾正道呆滞的表情出奇一致。


    谁？


    谁和谁？


    夏油杰意味深长地看他：“真是难以想象呢，悟。”


    五条悟为平行时空的自己正名：“一定是大冒险之类的游戏。”


    虽然大家抓心挠肝想要知道是真的还是大冒险游戏，但影片非常流畅的就跳过了这一部分。


    【……


    夜蛾正道接起电话，“黑岛？……在监狱？出什么事了？……什么？！你和伏黑甚尔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了？……伏黑甚尔还杀了一个犯人，打晕一个警察？？”


    ……】


    夜蛾正道隔着屏幕都感受到自己的心累。


    真的。


    第一印象为什么会觉得黑岛奈乖啊。


    他特别同情平行时空的自己。


    像五条悟这么抽象的人，平行时空的自己何德何能居然碰到了两个，另一个还比五条悟更抽象。


    虎杖悠仁还在计算：“上一个影片说夜蛾校长去监狱赎她了三次，所以这是还有两次吗？”


    钉崎野蔷薇：“不对吧，开场不是去警局赎过一次了吗？”


    伏黑惠合理推测：“那是赎的五条老师。”


    别说了。


    夜蛾正道心疼自己。


    【……


    夜蛾正道拿起手机，“黑岛？……什么？！又在警局？……因为被举报偷熊猫被抓……等等，你带熊猫出去玩了？”


    ……】


    熊猫：“……”


    他以为他的part已经彻底结束了。


    五条悟回头关心，“校长你还好吧？”


    夜蛾正道压下莫名有点高的血压，“那不是我。”


    五条悟笑了起来，“往好处想，平行世界的大家都过得很开心呢。”虽然抽象但是开心。


    夜蛾正道有被安慰到。


    然后——


    【……


    夜蛾正道拿起手机，“……黑岛啊……又在警局……这次是为什么……偷渡？哈？因为偷渡到日本被抓？！……确定是偷渡日本吗！？”


    ……】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夜蛾正道的崩溃。


    他们也想不明白。


    偷渡到哪儿？？


    日本？？！！


    哪怕换一个国家都不至于这么迷茫啊！


    钉崎野蔷薇：“谁来吐槽一句？”


    禅院真希：“累了，吐槽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她搞抽象的速度。”


    天赋型选手。


    绝对的。


    为什么啊？


    到底怎么做到在日本生活了这么久突然因为偷渡日本被抓啊！？


    【……


    总监会。


    五条悟，黑岛奈，夏油杰并肩站立，夜蛾正道站在他们前方。


    某高层，“夜蛾，给你们高专找个心理辅导老师。”


    夜蛾正道：“我知道了。”


    黑岛奈恼怒，“为难我们老师做什么，怎么你们级别那么高吗？”


    她指尖冒出金色咒力。


    “他的后台是我，对他客气点，给我重说！”


    夜蛾正道感动的心情刚浮现出来——


    五条悟比出“茈”的手势，“这可是老子的老师呢，你们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们玩尊重老师吗？”


    夏油杰身后浮现出虹龙，眼神冷冽，“给我尊重一点，垃圾。”


    夜蛾正道逐渐面无表情。


    秃子扛下了所有，他忍气吞声的重说，“请夜蛾先生为了同学们的心理健康，为高专聘请一位心理辅导老师。”


    夜蛾正道：“……我会的。”


    ~


    夜蛾正道和伏黑甚尔面面相觑。


    伏黑甚尔淡定回答，“最近在做兼职。”


    夜蛾正道艰难开口：“嗯。你……你有心理咨询证吗？”


    伏黑甚尔淡定回答：“可以办。”


    夜蛾正道：“………”


    □□吗？


    夜蛾正道心好累，他的手机震动了下，是黑岛奈发来的消息。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甚尔来应聘，一定要留下他哇，只要他为我们分担任务，学生们就可以轻松一点，减少工作量就是心灵放松的开始！（ps.一定要包吃住，让他把惠惠带过来）


    “……”


    夜蛾正道抬起头，沉默两秒，终于下定某种决心，“你被录取了。”


    伏黑甚尔：“……”


    ……】（第58章 ）


    “我以为夜蛾校长是高专坚守的一股清流，没想到他才是最纵容学生的。”


    熊猫吐槽：“从熊猫被丢在动物园正道都没生气就能看出来了吧。”


    乙骨忧太沉默两秒：“也可能是夜蛾校长见多了这种事，麻木了吧。”


    夜蛾正道：“……”


    别说了。


    我心疼自己。


    “黑岛果然很诚实。”五条悟感叹。


    夏油杰笑眯眯附和，“确实是夜蛾老师最宠爱的学生呢。”


    夜蛾正道：“……”


    但是。


    但是真的没人吐槽伏黑甚尔做心理辅导老师这件事吗！？


    应聘错岗位了吧！


    【……


    夜蛾正道带领伏黑甚尔介绍高专安保措施。


    也顺便介绍了大致布局。


    “这是男士澡堂。”


    （屏幕放出被五条悟和夏油杰炸毁过一次的场景）


    “操场。”


    （屏幕放出被五条悟和夏油杰炸毁过一次的场景（妖刀事件））


    “这是一朵受到诅咒的桔梗花，是黑岛祓除咒灵时带回来的，无视它就好。”夜蛾正道解释。


    伏黑甚尔：“好。”


    不远处。


    熊猫：“正道离过婚！”


    伏黑惠：“我爸爸离过两次婚！”


    黑岛奈捏着下巴沉思，开始按铃，“惠惠胜！”


    夜蛾正道／伏黑甚尔“……”


    熊猫跑到夜蛾正道面前，稚声稚气问，“正道可以再离一次婚吗？”


    夜蛾正道：“……”


    ……】


    “熊猫哈哈哈哈哈！”


    “熊猫前辈和伏黑小时候也太逗了吧哈哈哈哈。”


    伏黑惠和熊猫不约而同保持沉默。


    为什么这么多人，只有他们俩要反复社死？


    【……


    夜蛾正道坐在台阶盯着黑岛奈扫操场。在见到她吊着一口气磨磨蹭蹭干活的模样忍不住蹦出“#”符号。


    黑岛奈忽然问，“老师不想离婚为什么不争取一下？”


    夜蛾正道暴躁的神色骤然怔住，有几分愣神。


    黑岛奈说，“如果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愿意努力争取，那人生的意义要么很懦弱，要么很崇高。老师是哪一种？”


    夜蛾正道换了个坐姿，像是有些泄力地望着碧蓝天空，“老师我只是渐渐老去和懂得接受的普通人。”


    黑岛奈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来喇叭状的小礼花炮，“我妈妈说结婚是一种束缚。”


    她把礼花炮抛给夜蛾正道。


    “老师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拉开礼花一边哭一边庆祝自己自由吧。”


    “在鲜花中哭泣是硬汉的胜利标志。”


    夜蛾正道接住礼花，“……臭小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扫操场！那边扫干净了吗？”


    ……


    夜深人静。


    夜蛾正道把礼花放在桌子上。


    熊猫：“咦，正道也有这个礼花啊。”


    夜蛾正道：“？”


    “这是奈奈他们自制的礼花，说要给七海庆祝生日。”熊猫说着就拉开礼花。


    嘭的一声炸开。


    礼花散落出来，漂出一条长彩带，上面烫金色的字体写着：


    “祝七海（划掉）夜蛾老师快乐每一天(*≧v≦*)”


    夜蛾正道忍不住露出轻松愉悦的浅笑。


    正在这时。


    忽然。


    又是嘭的一声巨响，教学楼轰然倒塌。


    黑岛奈抱着家入硝子，身边是五条悟等人飞快逃出。


    灰原雄呛咳着讲，“五条前辈，我们自制的是礼花炸弹吗？”


    五条悟，“要相信自己灰原，这可是我们大家一起制作的超大型礼花耶，效果超赞。”他说完还比了个大拇指。


    黑岛奈望着废墟，悲痛欲绝，“七海！七海还在里面没出来！”


    夏油杰放出咒灵，“应该不会出事吧，我去找他。”


    “呜呜七海你的人生怎么能止步在十六岁新生的这一天哇！”


    黑岛奈抱着掉落在身边的石头。


    屏幕放在她手中的石头，她正在往上面刻字。


    （七海之墓）


    五条悟：“……这么快就准备葬礼了吗，要不要再努力找找？”


    黑岛奈：“不要说了，我以后会带着这份墓碑的重量活下去，永远铭记七海。”


    她把墓碑放在桔梗花旁边，“给七海献个花吧。”


    夏油杰沉默两秒，表情沉痛地在他墓碑让放了朵不知名的小花。


    于是就演变成了轮流献花。


    五条悟还发表了沉痛又肉麻的悼念词。


    然后开始默哀。


    气氛沉痛的诡异。


    家入硝子忍无可忍：“给我再去找找啊，万一学弟还有救呢？”


    七海建人背着包突然出现：“找什么？”


    “七海！”灰原雄忽然挠挠头，“对了，七海讲过要回家一趟。这是才刚刚回学校吧。”


    家入硝子逐渐面无表情。


    哪儿来的一堆戏精。


    黑岛奈举手，“先说好，我今天因为‘在小孩面前口无遮拦提离婚’刚被罚过。”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举手。


    “我们俩今天因为炸毁了女生宿舍也刚被罚过。”


    “灰原是小天使啊，他从来不调皮捣蛋的。”黑岛奈讲。


    七海建人后退一步，戒备道，“我刚回来。”这个锅不背。


    一群人看向剩下的独苗。


    ……


    夜蛾正道按按太阳穴，面无表情看向家入硝子，确认道，“你是说，你用反转术式炸了教学楼？”


    家入硝子沉默两秒：“……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