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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副cp 沈泊闻你好黏人


    纪意欢醒来时日上三竿。


    偌大病房不见沈泊闻,安静如死水。


    她打哈欠慢悠悠出去,空阔的走廊望不到尽头,最远的窗口背光,上下左右都给人一种世界末日的沉寂感。


    人呢。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匆匆跑到导医台,依然没人,她站在原地,仿佛身处异世界的无尽空间,只剩她一个人。


    “大小姐。”


    背后响起小林的声音。


    纪意欢回头,悬着心放下去一半,“沈泊闻呢?这里的医生护士呢?”


    “沈先生住进了icu。”


    “什么?”她震惊,“怎么回事?不是说他情况好转的吗?怎么突然变严重了。”


    她只是睡一觉,醒来噩耗从天而降。


    林助及时拉住跟只乱蹿的纪意欢,“沈先生刚做了一场手术,现在脱离生命危险,需要在icu静养。”


    “怎么又做手术?”


    “他情况并不好。”林助说,“他对我们隐瞒了很多事,一件事有三个说辞。”


    病例报告分成三份,给纪意欢这边的是最轻的,给沈老爷的是最重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实际情况比想象中的糟糕。


    他把她赶走,舍不得她熬夜是一部分原因,可能还怕她察觉到他的情况。


    “既然伤到那么重,那昨晚为什么……”纪意欢差点在助理面前吐出虎狼之词,情绪在心口翻涌,眼圈不自觉泛红,又急又恼,她就不应该听他的话被他哄上去,发烧成那样子还要她坐,属实是x虫上脑。


    icu不能探视,纪意欢只能守在外面,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探望,多到她快以为沈泊闻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而他真的,连一份遗言都没有留给她。


    她不知怎么振作起来的,以沈太太的身份去和探望的亲友会面,说是探病,那些人似乎另有目的,并不关心里面的人情况如何,只关心沈家日后的发展。


    林助低声告诉她,沈泊闻如果醒来的话,可以直接上位沈家家主,沈家其他人已经被沈父清理干净,而沈父自己,因涉嫌经济罪已经被逮捕。


    这件事早就上了财经新闻,行内外各方揣测拉扯这么久的大家族能在短短数月生起如此多的事端,必然是其中有人坐不住,提前掀桌挑起矛盾。


    这场从沈泊闻出生前就内斗几十年的战火以惨烈收尾,没有人从始至终都是隔岸观火的胜利者,亲友们探望时都是贪婪,谄媚的眼神,只有花钱如流水的纪意欢为她的爱人做祈祷,且在那一瞬间她希望他们只是一对普通夫妻。


    她并不是一定要钻石山,她更想要他一个抱抱。


    第三天转普通病房,她才有探望的机会。


    纪意欢没有化妆,眼睛浮红肿,沈泊闻太难靠近琢磨了,她等人快挂了才拿到一份真的术后报告。


    沈泊闻胳膊的骨折比起内伤压根不算什么,二次手术后才算真的脱离危险,他面色更显惨白,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耳边是小声的啜泣吸气声。


    可能怕吵醒他,她连哭都不太敢哭,很小声,又不想出去哭,见不到他的话更难过。


    “纪意欢。”沈泊闻低哑开口,“怎么又哭。”


    她只哭,没理他。


    既然他守口如瓶,那她也一问三不知好了。


    “这次医生应该跟你讲清楚了,我现在没事了。”


    “和你上次没关系,是我自己问题,车祸后遗症。”


    他声线徐徐陈述,而她置若罔闻,肿着一双眼眸看他。


    “别哭了。”他避开视线,“再哭我心碎了。”


    他面对她,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怕另一个意识跑出来,挣脱输液瓶也要去抱她。


    “别的我不和你计较。”纪意欢哽咽了下,樱红的眼角挂着泪珠,“为什么身体糟糕成那样子还要冲动让我坐上去。”


    她真的不相信,每天对自己严格要求的人会在重要时刻冲动掉链子,会不顾自己的身体要和她做。


    她以前穿情趣时也没见他这样疯狂,任何时刻都是那张冷淡的冰山脸,搞得她不止一次吐槽他x无趣。


    沈泊闻闭上眼睛,瞒了这么多年,还是瞒不住。


    “是你想的那样,我有病。”他说,“精神病。”


    她愕然,“……你,什么?”


    “不知道怎么说,大概是,抱不到纪意欢就想死的病。”他淡笑,“他为你而生。”


    他的医生称其是人生最难得最伟大的病,却也是最困扰最难忍的病。


    纪意欢抬手试了下他额头,这次不热了,她低声喃喃,“是挺有病的。”


    她不相信。


    又没有不信的理由。


    隔天,沈泊闻的精神兼心理医生拜访。


    发疯把自己整到二次手术的地步,再不看病的话,还不知道沈泊闻会变成什么样子。


    心理医生比纪意欢想象的更专业,约摸四十的年纪,对沈泊闻了解非常透彻,尽管没有专业的禁闭室,依然能给他更好的指导。


    “上次不是和沈先生说过吗。”心理医生说,“既然控制不住另一个意识,那不如放纵自己。”


    越压抑,另一个意识越可能蹦跶出来,他的出现,本就是对沈泊闻封闭已久情绪的释放。


    沈泊闻看了看医生,又看向纪意欢,“知道了。”


    “知道什么?”纪意欢问,“放纵自己?不会指的是和我……”她抬手指向无辜的自己。


    “沈先生非常喜欢你,如果你们经常接触的话,会有助于他的病情。”


    纪意欢没搞懂,跟着医生出门,一一掰扯着问。


    到底是心理医生,逻辑和思维清晰,还猜到她想知道的内容。


    “另一个意识指的是什么?”她问,“沈泊闻不会有……双重人格吧?”


    “他的种种特征并不像双重人格。”医生说,“目前我和团队都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沈先生和部分实验对象的特征一致,都是童年创伤导致性情和预期成长大相径庭。”


    “你要不直接说结论吧?”纪意欢轻轻拧眉,“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有时候疯疯癫癫像变了个人。”


    “这是他的另一个意识,一直潜藏在大脑深处,通常情况下不会跑出来,如果遇到刺激,当事人就会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医生笑道,“也就是沈太太理解的发疯。”


    旁人的发疯是压力过大,通过发泄来释放,而沈泊闻的疯,是和她相关。


    所以他说为她而生,抱不到她就想死。


    但正常的他,不会有这种意识。


    如果分为正反两面的话,正面的他能维系着清冷禁欲的形象,反面的他则释放自己正面不能表达的情一欲,不顾一切地要靠近她,哪怕带伤也要做,想要她到疯癫的地步。


    纪意欢似懂非懂回病房,凑向病床,“沈泊闻,你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说是因她而生,她可不背这个锅,导致他心理扭曲的分明是沈家压抑的生长环境。


    他凝望她,“你不惊讶吗?”


    比起惊讶,她更多的是好奇。


    其实他更想问,她会不会因此而远离他。


    纪意欢小手一挥,“还好,我一直都觉得你有病。”


    “……”


    所以,早就做好准备了。


    “那你不害怕吗。”他说,“我会伤害到你。”


    “你什么时候伤害到我的?”


    “上次在车里,这次在医院,都是失控的我。”沈泊闻说,“也许以后更疯。”


    “……能疯到什么程度?”


    “想和你做到天荒地老。”他平和叙述,“没日没夜,永无止境,用所有姿势,想抱你亲你压你,想把你绑在身边。”


    他两个意识是互通的,平静的时候知道发疯的想法是什么样子,所以能陈述给她听。


    “哦,那我还挺喜欢的。”纪意欢眨眼,“总比你每次拔走后看都不看我一眼要好。”


    她之前不知道,现在好像懂了,不看她是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住真做得没完没了。


    他喜欢她到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稍微超过临界点就能从温和儒雅瞬时变成纵情纵欲的衣冠禽兽。


    沈泊闻:“做太多对你身体不好。”


    “那要不你综合一下。”


    不那么冷也不那么疯。


    他从未考虑过,她并不在意他竭力隐瞒的病情。


    “我尽量。”他低声,“让你满意。”


    不是尽量治病,是尽量调整状态让她……喜欢。


    出院这天,沈泊闻身体机能基本恢复,为防止意外,主治医生特意医嘱,避免剧烈运动。


    这次不管是哪个他,纪意欢都不可能再陪他乱玩,最多给他亲一下。


    早上,她亲自给他打领带。


    沈泊闻视线锁着她明艳漂亮的面孔,手自然环过细腰,“待会要回趟老宅。”


    “去老宅做什么。”


    “你想不想做家主夫人。”


    纪意欢这次总算没有被蒙在鼓里,光看新闻都知道沈泊闻是最后的赢家,沈老爷的位子即将隔代传给他。


    他运筹帷幄一切,却并没有对权利的贪婪欲一望和胜利者的居高临下,像拿下一场举世比赛,抱得的奖杯再珍重,都比不上他想赠送的人。


    她不太敢想这几个月发生这一切是否和她有关系,打完领带结后,她指尖抵着他心口,“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告诉你,做沈太太就够了。”


    他去沈宅有要事,纪意欢没陪一块,下午抽出时间才过去,沈宅不坐落高调的太平山顶,隐秘性极高,不被地图收录,沈家大院比他们婚房更保留民国风光,青瓦红墙混砖结构,主从关系强烈,古典主义色彩浓郁。


    沈宅神秘得连她这个未来家主夫人都不能随意拍照。


    下车后,没想到沈泊闻会提前来接她。


    “谈完事了吗?”纪意欢问。


    他接她的手,“没有,等你一起。”


    “我过去就行了,你没必要出来接。”


    “想你了。”他牵她手,步伐和她同步,“想早点见你。”


    “上午我们不是刚见过面吗。”


    “是啊,都一上午过去了。”他薄唇漾着很少见的淡笑,“怪不得这么想。”


    “……”


    医生让他放纵自己,多和她接触接触,但这接触未免太频繁了吧。


    “沈泊闻。”纪意欢小声,“你好黏人啊。”


    第113章 副cp 哄我


    沈泊闻把她的手攥得更紧。


    一路走来隔几步就有制服保卫,军兵站姿,笔挺刚正,看到他们立刻拘礼。


    主宅必经道前有一片百年岁月的红枫,泛青灰的白墙和血色的红,朴素和浓郁对比色差极大,一晃眼的红像淋过一场腥风血雨。


    沈泊闻特助在半路拦住他们,恭敬颔首,低声汇报事情。


    知道现在没什么可对沈太太隐瞒,特助声音变低是防止被人偷听,并没刻意避开她。


    纪意欢听到他们说的是沈父的事。


    沈父想见沈泊闻一眼,当然不是为父子情,他十分纳闷,自己棍棒威胁下教育出的儿子,从头到尾按照他标准长大的儿子,最后为什么叛逆。


    沈父自认为他对这个儿子不错,严格是严格了些,却都是为沈泊闻着想,如果不是他,沈泊闻未必有现在的成就。


    “我不会见他。”沈泊闻说,“你们告诉他,我一直遵循父亲的教诲。”


    谆谆教导下,他学会什么叫做大义灭亲。


    当然他做不到他们那样真的下死手,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饿死,向来喜欢约束控制别人的沈父,如今被困牢狱之灾,是自食其果,作茧自缚。


    如果不经历这一场,纪意欢真想不到他们家这么复杂,她印象里沈泊闻父亲和电视形象一样,中年绅士,温雅随和,她有时候甚至想沈泊闻以后是否也如此。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伪装,沈家没一个正常人,无法通过表面观察内里。


    那她见到的老爷子,是否也有另一面。


    她挽沈泊闻胳膊,在半开放的茶室和沈老爷会面,在他们来之前,沈家几个叔叔来老爷子跟前哭过闹过,年过九十的老爷子难掩疲惫,靠坐软椅,阖目养神。


    老爷子衣着简单,和茶室一样,一桌一壶茶四把椅子,整体清廉朴素,但行家不难看出,他那茶具,不知多少年前文物,市面上重金难求。


    光听到门声,闭眼的老爷子猜到是他,再看他身后的年轻女孩,手腕被沈泊闻紧紧相握。


    纪意欢被带过去简单招呼,沈老爷在外名声算不上和蔼,但对她这个孙媳妇客客气气,大概基于两辈人的关系。


    “两人感情这么好,该要个孩子了吧。”老爷子一只手在输液,视线跟他们转,“上次和老纪总吃饭,还提起这事,你们两怎么都不放心上。”


    问话很随常,让人不自觉放松。


    “在准备。”沈泊闻颔首。


    “有这打算就好。”老爷子说,“咱们两家子孙稀薄,你们要担起重任。”


    “爷爷说的是。”


    “泊闻这孩子说的话,我还是很放心的。”老爷子点头,笑着对孙媳妇安利,“沉稳果敢,说一不二,是成大事的人。”


    纪意欢以为真的是在夸人,附和点头。


    “我反正是老了,很多事想操心也操心不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给你们去做。”老爷子说,“泊闻,你比你父亲要好很多,他野心太重。”


    “爷爷谬赞。”沈泊闻说,“我到底是他儿子。”


    他野心,未必就逊于父亲。


    老爷子朝纪意欢多看两眼,只笑不语。


    他们爷孙俩打哑谜,她一句听不懂,茶也苦得很,没甜点装点实在无味。


    出去后她踮起脚尖往沈泊闻那边凑,好奇宝宝俯身,“爷爷刚才是在夸你吗。”


    “在警告我。”


    表面闲聊几句家常,暗藏深厚玄机,老爷子侧面告诉沈泊闻,他挡车救爷爷的行为,不是没怀疑这是一个苦肉计圈套,可如今自己身体抱恙,外界舆论和股市的风都往沈泊闻这边倾斜,只能顺沈泊闻心意提前上位,顺他心意拉他父亲下水。


    沈泊闻将是港岛最年轻的家主,沈老爷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只好用最后的眼神警告,沈泊闻如今有了软肋,就不要再轻举妄动起内讧,生几个孩子,和老婆和和美美才能带领沈家走向繁荣。


    纪意欢眼眸清澈,对沈家事懵然,“啊?警告什么。”


    沈泊闻言简意赅,“警告我们多生几个宝宝。”


    老婆孩子都会是拿捏他的软肋,但他这次愿意多出这些软肋,愿意被束缚。


    “你上次不是说我们不会有孩子吗。”纪意欢摊手,“我本来打算生两个,你既然不行,那也强求不了。”


    孩子她肯定是想生的,纪家家大业大不可能没有后代,她巴巴等着小继承人继承自己的财富和美貌,偏偏老天不眷顾,她和沈泊闻结婚这么久,一点动静没有。


    “之前结过扎。”沈泊闻说,“现在解开了,但是效果……还不知道。”


    “什么?你,你玩我呢?”纪意欢错愕,“为什么结扎?”


    “之前怕孩子和我一样被我父亲控制。”沈泊闻说,“所以没想过生后代。”


    如果纪意欢二十岁那年就怀宝宝的话,忙学业和工作没时间照顾,沈父刚好以此为由将孩子带走,不止可以威胁沈泊闻,连纪家也受控,而沈父的教育难以让人苟同,与其让孩子生下来重蹈覆辙不如直接打消念头。


    “沈泊闻!”她怒极反笑,“你知不知道你骗了我多少事?别的就算了,这件事你瞒了我这么多年,每次看我白垫枕头是不是很好笑。”


    “没有。”沈泊闻呼吸一窒,本能想拉她,这次没拉住。


    纪意欢气呼呼甩开他,“滚远点。”


    这次真气得不轻,以为是自己问题看过不少中医,结果根本原因是他故意为之,那她这些年不都是被耍着玩吗。


    回去纪意欢继续晾着他。


    这事至少得闹半个月,她恨得也想找个理由骗他,把人耍得团团转才算报复回来。


    纪意欢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抱着狐狸。


    那狐狸养了好几年,是宠物也当孩子养,她喜欢漂亮的事物,自己臭美,也要给狐狸打扮,一人一狐就算出现在家里也是光鲜亮丽,炫彩夺目的打扮。


    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自沙发拖曳着,纪意欢的腿也一样。


    狐狸像是她的灵体。


    沈泊闻出现在主卧时,纪意欢头也不抬,“滚。”


    “不是故意瞒你的。”他垂眸,笔挺的身形在她面前俯首,“我也,很难受。”


    “你有什么好难受的。”她顺着怀里的狐狸毛发,“反正在你眼里沈家是最重要的。”


    “不是。”他半跪在一侧垫子上,背光,黑色碎发散落,瞳孔幽邃暗沉,“最重要的是你,大小姐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感觉他声音又变了,纪意欢没来得及观察,怀里的狐狸被他揪走,她愤愤问:“你干嘛。”


    “想亲你。”


    “不给。”


    他好像没听见,她刚才狐狸趴过的衣领,被他单指挑开,低头亲上去,“它能埋我不能埋吗?”


    狐狸绒毛细软,靠上来时不自觉放松,而他不论是长指还是唇息,一寸寸渡来,纪意欢神经末梢突兀跳动,锁骨下中间位置,被慢条斯理吸了一道浅红印。


    她咬牙切齿,拿手捂,“我说了不给!你没听见吗!”


    这一捂,沈泊闻直接亲她手了。


    纪意欢快炸裂,他是不是又发病。


    她就不该和一个疯子计较,到头来挨草的还是她。


    “沈泊闻。”她只能任由他肆意亲着,从雪白延下,她音色蕴藏委屈,“你现在是谁。”


    他避重就轻,“你老公。”


    两个意识共用的话,就是一个人,只不过现在比较疯而已。


    对疯子生再大的气,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沈泊闻……”她不由自主抓他的肩侧,“你刚出院。”


    “我知道。”他说,“可以节制一点,三小时就行了。”


    “你怎么不死我身上。”


    “不死,我还想陪你长命百岁。”


    “你刚才不是说想要什么都给吗,我想要你停下。”


    “除了这个我都答应你。”


    对无赖说什么都是被牛弹琴,纪意欢气不过,就算进来也忍不住踢他踹他,沈泊闻知道她有气,就这样受着,她在他身上抓的伤比她的要多得多,长年累月的旧疤痕上,覆盖她长指甲的新血口,他无动于衷,等她抓累了后并齐两只手举到头顶。


    “孩子的事。”沈泊闻细致吻她,做时气息依然有条不紊,“是我不好,你想要的话,我们还会有的,结扎前我有留备份。”


    纪意欢浑浑噩噩想,所以这混蛋之前留了遗产留了蝌蚪备份,就是不给她遗言。


    她更气,往一侧扭,那对雪白晃入眼,于他看来更显娇态,“我们可以试管。”


    她懒得看他,“谁跟你试管,回头我找个基因好的金发帅哥生。”


    “纪意欢。”


    “你再叫我名字试试。”


    “欢欢。”他很快就服软但放里面的仍然坚实,只有语气温和,“别刺激我好不好,你总不希望你老公一直疯下去。”


    “不介意。”她低哼,“虽然用的是同一根,但相当于有两个老公,我还是血赚。”


    她气他比喝水简单。


    纪意欢隐约感知到,沈泊闻的两个意识在叠合,没之前在医院那么疯,也没刚结婚那会那么古板,精打细算,她能不能把他当第三个老公。


    看他不说话,纪意欢狡黠一笑,“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他淡笑,“哪敢。”


    “我才是生气的人。”她说,“你来哄我才是。”


    “要怎么哄。”


    “不许叫我名字。”她说,“可以像上次那样叫我。”


    “哪次?欢欢,老婆?”


    “不是。”纪意欢怀疑他现在就是正常的沈泊闻,“你再想想。”


    他们之间的称呼很少,之前最多称呼的就是大小姐,她也乐意听。


    很少叫欢欢,也很少叫老婆。


    沈泊闻清楚自己另一个意识做过哪些事情,但不排除会有遗漏的地方。


    “我还叫过你什么?”许久,他稍稍起来,跪得很虔诚,“主人?”


    “……”纪意欢,“是宝贝!”


    第114章 副cp 想要你说句爱我


    听到那两个字她瞬时惊住。


    沈泊闻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她可从来没陪他玩过那类游戏。


    “宝贝?宝贝。”他重复低喃,“你喜欢听这种的吗。”


    “之前挺喜欢。”她睫毛扑闪,“不过刚才发现你叫主人的声音也很好听。”


    她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就是不知现在的沈泊闻是哪种意识,如果是古板的他,也许会躲避视线当没听见。


    沈泊闻将人拉起翻面,“你喜欢什么我说什么就是,宝贝主人都行。”


    “……等等?”纪意欢趴靠沙发软垫,忍不住回头,“你就是这样对主人的吗?”


    正常不应该是她掌握主导权吗,怎么他嘴上服软,实际上臣服的人是她。


    “不行吗。”沈泊闻垂眸,“我记得你很喜欢像狐狸一样趴着。”


    “我什么时候说过。”


    “嘴说的。”


    纪意欢真不记得自己什么嘴说过这类话,但听到他回答后顿时醒悟,咬牙切齿,找不到枕头去砸,还被他箍死,她毫无尊严呜了两声,太不对劲了,丝毫没有主人尊严。


    不过他说得对,她确实喜欢,缺点是易累,猫似的蜷一下,这时的沈泊闻很有耐心,样样顺她心意,只在最后低声问:“可以不漏吗。”


    她小脸若樱桃,“你,你凭什么要求这要求那的,你又……没有。”所以就没必要讲究了。


    她不知道沈泊闻做的是哪类手术,看他那意思复通几率似乎并不乐观,既然如此,她何必要小心翼翼藏住,忍不住想避开,力道却不及,还是被他困住又成泡芙点心似的盛完才被重新放下来,纪意欢不满低哼,“沈泊闻!”


    “宝贝,你没发现你也很少叫我老公吗。”他很平和,“你对我还没你助理温柔。”


    “那是因为……”她仔细回忆。


    尽管人人都知道她喜欢沈泊闻,但她对他并没有付出实际行动,她把他当做一颗钻石想要得到珍藏,也把他当钻石一样对外宣扬自己对其赞赏,和笔墨文人一样,三分爱意声张成九分。


    “因为,打情骂俏懂不懂。”纪意欢理直气壮,“我那是喜欢你才对你不客气的。”


    “是吗。”


    “嗯嗯。”她说,“我还给你写过情书呢。”


    “你是说那封抄的情书?”


    “……抄的又怎么啦,谁的情书不是抄的。”


    “陈祉的不是。”沈泊闻皱眉,“他和我炫耀过,是他老婆亲自写的。”


    陈祉炫耀的时候,沈泊闻说自己没听见,并且挂断电话,实际情况他听得很清楚,也记下来,只等某个时刻找自己老婆算回这笔被兄弟比下去的账。


    “好好的你和别人比什么。”纪意欢快成PUA大师,“我对你的爱是独一无二的,你永远是我的亲亲老公,这还不够吗。”


    “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


    骗你的话你是小狗。


    她舌尖默默压下这一句,可千万别说漏嘴,不然又可能引他发疯,遭罪的还是她。


    “但你之前。”沈泊闻不像是发疯的状态,思维逻辑很清晰,慢条斯理的,“想和我离婚,亲自写了离婚协议。”


    没亲手拟过情书,但拟过离婚协议。


    还拟了好几份。


    他当时要克制到极致才避免自己把协议撕掉把人压住逼她说不离婚。


    “那不是因为误会你和女医生的事嘛。”纪意欢解释,这个比较糊弄。


    “那去找男模,给男模发520红包,不小心发我这里还把微信删了的事情怎么说?”


    “故意的啊,让你吃醋。”她振振有词,“我可是世界知名珠宝设计师,做事从来都是严谨认真,你觉得我可能马虎到手滑不小心发错红包吗?”


    之后又嘀咕:“后来我不是把你拉回来了吗,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不行吗。”沈泊闻出去后但依然抵着她门口,双眸低垂,“三年前你在美国和一个篮球队长合影的事我也记得。”


    她目瞪口呆,“这是怎么知道的?……你去美国看过我吗?”


    “正常的我没有。”


    正常的时候没有,但另一个意识会去做。


    沈泊闻一觉清醒后,会发现本该在工作的自己,呆在纽约州的一家顶层酒店套房里。


    “经常去看吗?”纪意欢好奇问。


    “不知道。”沈泊闻说,“书房有很多机票,具体我没数过。”


    他知道是另一个自己做的事,看到后不是没产生过扔掉的想法,又怕会将另一个意识惹得更疯所以没搭理过。


    纪意欢注视他片刻,提起浴袍边穿边往门口走,带小跑,他想喊住她,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抱着不大的希望想来书房翻找。


    沈泊闻的东西找起来不难,他真以为她不会来书房,没把这些当做秘密,有专门的盒子,和藏书随意放在一块儿。


    数不清有多少张,很厚的一沓。


    她想象不到每天全勤雷打不动的人,另一个阴暗面是不顾时差飞去美国看她。


    而她什么都不知情,别人也不知情,他没坐私人机,走的航班,没人想到会查他的行踪,所有能空出来的时间,他可能都浪费在见她的途中。


    他瞒着所有人爱她,包括他自己。


    除此之外,旮旯角落还被她挖到一个包装精美的瓷偶。


    古欧洲宫廷风,大蓬蓬裙,做工细致颜色艳丽,悬挂的小卡片上一串英文:To My Wife。


    好像是给她的,但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也不知道是哪个他买的。


    她还搜刮出一些照片。


    这次不是她的vlog截图,而是偷拍角度的照片。


    这应该那面的他来探望她时偷拍的,够隐晦够阴暗也够病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看到这些照片,她想起那天在1492的男服务生,那个他肯定早就埋伏好了,他很疯,但他是沈泊闻分裂出的意识,所以做事沉稳周全,如果不是主动招供,那个他想把她绑走关起来,都未必有人发现。


    门这时被敲响。


    “欢欢。”


    沈泊闻敲门进来,纪意欢还跟只仓鼠似的到处嗅着,试图搜寻更多的秘密。


    “宝贝,站起来的话会漏出去的。”他从背后拉住她的手,把机票拿走,“别乱动了。”


    “干,干嘛,我想看……”


    “机票而已,没什么好看的。”他按她的手,低头去亲她。


    纪意欢躲也躲不掉,下颚被扣住,唇息被吞没,支支吾吾:“我想看……你以前的样子。”


    “那你喜欢吗。”他停顿,“你应该不会喜欢的。”


    他有尽量不让她去接触另一个他。


    “我说喜欢的话,你总不能要吃醋吧。”她说,“那不也是你吗?”


    “不吃醋。”他说,“你那些男模我还吃不过来。”


    “放心,我和他们没什么。”纪意欢理直气壮,“我和他们没啥关系,只是看他们有几个比较顺眼,加微信聊聊天而已。”


    其他的,就没做过了。


    “看谁顺眼?”沈泊闻拿起她手机,“给我看看。”


    “……我只是打个比方。”


    “打开看一下。”


    纪意欢硬着头皮打开微信,她好友众多,还特别有一组男模分类,沈泊闻在旁边监督,她很难糊弄。


    “几个人?”沈泊闻长指帮她滑动屏幕,“问错了,应该是几十个人。”


    手机屏幕滑几下都没到底。


    这不怪纪意欢,有时候陪小姐妹出去玩上头了,长得比较端正的男模来加她,和沈泊闻闹离婚的她当然不会拒绝。


    “有几个不怎么聊天,我可以把他们删了。”纪意欢讨好地眨眼。


    沈泊闻:“常聊的不打算删吗?”


    “聊熟了不太好意思。”


    “删我的时候也不好意思过吗。”


    “……”


    她心虚,“那我现在把他们删了?”


    沈泊闻把她抱到书桌上,让她继续拿手机删好友,趁她分神进去,纪意欢手抖了下,委屈巴巴低头看他们粘一起,“你这样我不好删好友了。”


    “什么时候删完,我什么时候出去。”他淡声哄,“删完记得给我看一下。”


    本来是坐在书桌上的,删着删着,纪意欢就躺上去了,手里的手机不知道丢到哪里去,几十个好友删起来不费劲,按理说他早就该出去的,可手机不在身边,她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本事。


    沈泊闻还算体贴地帮她捡了手机递给她继续删。


    大晚上,她可能被弄没意识了,删的差不多后,一个不小心,给沈泊闻这个正宫给删了。


    当她发现大事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撤销。


    “删我?宝贝?”他尾音微哑。


    “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也很想听。”他低哼,“可是它不想听,它只想你。”


    后半夜。


    纪意欢迷糊到一挨枕头就闭眼,时间和之前差不多,可沈泊闻另一个意识出来时简直要命。


    他精神气依然很足,靠她耳际,“你想不想搬家?”


    “唔……”她迷迷糊糊,“去哪。”


    “沈宅。”


    长辈退位后,他们是沈家的掌权人。


    “宅子太古老了。”她嘀咕,“住进去不习惯,我喜欢巴洛克风的城堡。”


    “那就给你建个城堡。”他说,“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就好了。”


    “你是可以许愿的流星吗。”


    “嗯,百分百灵。”


    她额头靠他心口,“以后再说吧。”


    她好困的。


    “欢欢。”他捏她脸颊,“你怎么不问问我想要什么。”


    “你……”她幽幽叹息,“除了想要我这个大美人,还能有什么。”


    “想要你说句爱我。”沈泊闻低声,“你上次说讨厌我,是不是该说一句爱我抵消掉。”


    第115章 副cp 求婚(上)


    以前每次末了都不怎么搭理对方,突然变得这么腻歪,纪意欢都有些不习惯。


    困意被打搅,她要是不说的话,可能没完没了。


    “上次。”她支支吾吾,“也不讨厌你。”


    有些事她就是放嘴上说说,没多余的意思。


    “是吗。”沈泊闻抚过她的发,“那你现在说爱我好不好,说你只爱我。”


    “嗯,爱你。”


    “你不觉得敷衍吗。”


    纪意欢双眸紧闭,思绪往外太空飞,这人怎么从头到尾这么有精神,“……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他捏她下颚,“别敷衍我。”


    “你……”她睫毛动了动,不乐意撇嘴。


    “我什么。”


    “没什么。”她半困半醒地,无可奈何勾唇,“你是我的太阳,你是我的月亮,没你我活不下去,寝食难安,爱你么么哒,晚安。”


    这下不敷衍了。


    这下可以安眠了。


    沈泊闻握着她一只手,注视她没一会儿就安详的睡颜,很想要她又没有多做打扰。


    因为他们还有很多个明天,这不是最后一个夜晚。


    他的潜意识里不再是对那一瞬间的渴求,他拥有的是和她一起的未来。


    沈家人陆续回归稳定。


    沈泊闻的地位早在前些年就打下基底,但老爷子还是打算给走家宴形式公告出去,除了继承集团的掌控权,还有沈家的管理权,日后老爷子不在,不论长辈小辈,不再以辈分权限论事,都以沈泊闻为中心点。


    纪意欢原先对家主不感冒,无非就是声望扩张了些,实际情况比她想象中的得益太多,她那本就顺风顺水的珠宝设计品牌订单排到三年后,原先靠纪家好事多磨的几处钻石矿,对方竟主动和她谈判协商,那群小姐妹也没有不三不四的玩笑,恭恭敬敬询问她管理一个大家族是什么样的体验。


    知道沈家家大业大,历史悠久,子孙杂多,叫得上名字的就有百余人,但纪意欢见过的两只手数的过来,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和她碰面。


    晚上沈家的家宴,打照面就是其一目的。


    这样的名流晚宴,纪意欢很乐于参加,每次她都会是全场的焦点,以前在姐妹群里争相斗艳,如今既然是家主夫人,不会有人故意打扮得太夸张来抢她风头。


    她准备三套晚礼服,由造型师打造好妆容后,又对礼服挑挑拣拣,非凡洋红,青花瓷蓝还有一件纯白,前两件做工细节精致,不会撞衫撞色,后一件符合家主夫人端庄优雅的姿态。


    太久没动静,沈泊闻拧门询问,“欢欢,准备好了吗?”


    “你来得刚好。”纪意欢抬手,“帮我看看哪件礼服更漂亮。”


    造型师也给出参考意见,她肤色白,最适合穿红色,蓝色当然也可以,典雅稳重,而那件白色被两个明艳的色彩对比下去,且存在撞色的可能。


    专业的造型师都没能替她选出适合的答案,沈泊闻这个直男更难给出答案,视线简单扫过那三件礼服,“都挺漂亮的。”


    她举着衣服,“我知道,我这不是问你哪件最漂亮嘛。”


    “中间的。”


    “中间的?蓝色吗。”


    “站在中间的。”他说,“我老婆最漂亮。”


    纪意欢站在三件衣服中间,蓝色衣服的前面,她的存在让款式不一百万礼服失去特点,都变成了她的陪衬。


    “你这么说的话。”纪意欢双手托着脸,笑眯眯眨眼,“那我没法反驳了。”


    天大的难题给他迎刃而解了。


    最终纪意欢挑了那件红礼裙,搭配满钻蛇形项链,不论珠宝设计还是服装搭配都讲究一明一暗的主次关系,纪意欢就是剑走偏锋,礼服要最漂亮的,珠宝也要最华贵的。


    只有无名指上的戒指,显得格外寒酸。


    走之前,她摸了摸无名指,有话从不憋着,“你上次送我的戒指感觉好土啊。”


    沈泊闻:“不喜欢这种吗?”


    “你不觉得过时了吗。”


    “嗯,是我几年前做的。”


    她错愕,“你自己设计的吗?你什么时候成珠宝设计师了?哪个你做的?”


    “正常的我做的。”


    “咦,这就奇怪了,你正常的时候不是不想搭理我吗,怎么会给我亲手设计戒指。”


    “你不是想要独一无二的戒指吗。”他说,“市面上的戒指你都有看过了解过,我不想从别人手里买,所以自己做了一个,没来得及送给你,你就走了。”


    后来看她从来不戴戒指,他当时的状态也有点疯,戒指一直没能找机会送出去。


    不管是哪个意识的沈泊闻,他都有试着接近她,只是不敢接近,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她不自在,他也在煎熬。


    他是静默的湖,不为人知的时候,也会为她泛起碧波。


    纪意欢一下子看这个没有设计感的丑戒指顺眼起来,指尖碰了下,“确实是我没见过的款式。”


    顿了顿补充说:“我没见过这么丑的。”


    过时的元素就算了,设计得还很丑,好好的钻石都给他浪费了。


    “不喜欢就换。”沈泊闻说到这里,又顿住。


    “不换。”她哼唧,后半句是,难得见他送戒指,再丑也认了。


    到晚宴上,纪意欢不出意外是最惹眼的一个,俊男靓女中仍然出挑得不落凡尘,红礼裙在她身上丝毫不俗,反倒被穿出明艳娇媚,落落大方的贵气感。


    是家宴,也是名流会,亲朋好友汇聚,来了不少熟人,包括陈祉和江朝岸等一些狐朋狗友。


    “闻哥今天晚上穿的怎么这么正式。”江朝岸饶有兴致打量沈泊闻,“不像是晚宴的行头。”


    英伦风西装三件套,袖口纽扣上至五颗,比过往司空见惯的西装革履更添几分儒雅贵公子的形态。


    陈祉乜了下,懒懒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做新郎。”


    沈泊闻拧眉,看了眼那旁和南嘉谈话的纪意欢,应该没听到他们这些谈话。


    “能不能闭嘴。”沈泊闻斜陈祉一眼。


    “怎么?”江朝岸惊讶,“难不成闻哥真是去做新郎吗?哦不对,你们婚礼还没决定,那是……求婚的吗?”


    “你也闭嘴。”


    圈子里的人知道沈泊闻不论对女人还是对兄弟都是薄情寡义的样子,江朝岸一直和陈祉走得更亲近一点,但他猜陈祉的事从来没猜对过。


    猜沈泊闻一猜一个准。


    脑子跟上发条似的转的飞快。


    “我靠,你真的是求婚吗?”江朝岸又惊讶地重复一遍。


    这次沈泊闻没忍,单手拧过对方的肩膀将他提过来。


    “错,错了哥。”江朝岸一噎,他只是太意外,不到一年的时间,沈泊闻怎么跟转了性一样,处理沈家的事游刃有余就算了,还整顿起感情了。


    江朝岸学乖,知道压低声音,“怎么突然想求婚了?老丈人给你派的任务吗?还是为了应付外面。”


    既然是家主,那对外形象不可以马虎,不可能让自己背上婚姻不稳定的标签。


    在江朝岸看来,沈泊闻一定有鬼才会做婚内求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都不是。”沈泊闻说,“我自愿的。”


    “啊?你吃错药了。”


    江朝岸又挨一记冷厉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突然对纪大小姐有了想法。”江朝岸问,“你和祉爷都太出乎我意料了。”


    那是他太笨没看出来。


    陈祉对南嘉的心思不难猜,但想看出沈泊闻的话有点难度,纪意欢这个当事人都不知情。


    陈祉:“意外什么,他一直都有。”


    “啊?”江朝岸脑子一根筋,“那他之前还那样对她……”


    “之前是我对不起她。”沈泊闻说,“她在纪家没吃过苦,这些年我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江朝岸嘴巴讶然得合不上,如果他不是看到纪大小姐每天光鲜亮丽的话还真的信这鬼话。


    除了爱什么都不缺的纪大小姐会感到委屈吗?


    “你们在说什么?”


    纪意欢从后面陪南嘉走来。


    “没什么。”江朝岸一肚子坏水,“闻哥说他特别爱你。”


    这话一出,几个狐朋狗友不免冒耳朵尖偷听。


    都说沈泊闻和纪大小姐一起现身,不再闹离婚是为了利益考虑,现在看来似乎另有原因。


    对上纪意欢困惑的眼睛,沈泊闻:“不是。”


    “不是?”她尾音拖长。


    “是。”他停顿了下。


    虽然没说,但也是事实。


    “到底是不是?”她手一抬,拽了下他工整领带,“你们不会背着我偷偷摸摸讲我坏话了吧。”


    “没有。”


    “真的没有吗?”


    “嗯。”沈泊闻心平气和覆着她手背,“我老婆这么好,没有坏话可讲。”


    江朝岸揉耳朵,环顾四周,是他在做梦吗,沈泊闻居然这么会哄女孩子吗。


    再看陈祉和南嘉,都不意外,难道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这还差不多。”纪意欢心满意足哼唧。


    “怎么感觉咱们纪大小姐升级成家主夫人后比之前更骄纵了。”江朝岸讨着一张笑脸,“给闻哥治得服服帖帖,说东不敢往西。”


    纪意欢小手撩拨头发,“有吗。”


    沈泊闻没否认,在她看过来之前,一只手牵她,另一只手整理刚才被弄乱的领带,“我惯的,我喜欢。”


    “……”


    江朝岸直呼受不了,想找陈祉吐槽,结果人家也在看老婆。


    行了,就剩他一条单身狗,哪凉快哪待着。


    第116章 副cp. 求婚(下)


    沈泊闻生病这事,除了陈祉没几个人知道,江朝岸当然不了解他这段时间在调整状态和心性,只觉得像换了个人,原来再清冷的高岭之花,也能为人不自知的哗然。


    而纪意欢这个当事人习以为常,虽然分不清哪个才是正常的他,说的话好听就行,总比之前死气沉沉的要好太多。


    表面上得矜持一下,摆出一副“他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肉麻,她也没办法”佯装无奈样,“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会哄人了。”


    南嘉缓和气氛,“可能,和陈祉学的?”


    陈祉:“没有。”


    沈泊闻:“没有。”


    两哥们几乎异口同声,都不想头顶上扣这么大一锅。


    陈祉慢慢悠悠添补:“他自学成才。”


    这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沈泊闻说的话,另一个意识形态充斥大脑,是自己教自己,教出来的效果还不错,陈祉自愧不如了。


    “这算会哄吗。”沈泊闻的音色听起来倒是很正常,不动声色将纪意欢往自己跟前拉了拉,“我平时也这样。”


    这下陈祉没忍住,轻嗤一声。


    越说越嘚瑟。


    正常意识的话就算不冷着一张脸,半晌也未必能蹦出一句话来。


    “闻哥要是早点这样的话。”丝毫不知情的江朝岸唏嘘感慨,“这三年宝宝都能抱两个了吧。”


    提起孩子。


    沈泊闻和纪意欢不约而同避开一点视线。


    “你看咱们祉爷,结婚第二年就当爹了。”江朝岸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们还不抓紧生一个,没准以后订个娃娃亲。”


    沈泊闻:“不订。”


    “……”


    “你是不是病还没好。”陈祉说,“你崽子还没生呢,给你居安思危上了。”


    要拒绝也是有宝宝的人先拒绝,哪轮得到他们说话的份。


    何况他们能不能生还是一回事。


    对内,陈祉对刚出生的屁大点的臭儿子不满,对外就容不得别人嫌弃一点,自家儿子从小就是受尽拥护的团宠,没人敢怠慢,怎么容忍沈泊闻这个坏叔叔拒之门外。


    “孩子以后会有的。”沈泊闻说,“你就别打我女儿的主意了,我不想和你做亲家。”


    “你怎么知道你生的是女儿?”陈祉,“做梦的?”


    八字没一撇,梦就给他做上了,不仅想要个孩子,还想要个闺女。


    沈泊闻:“预感。”


    陈祉:“我也有预感,是对双胞胎兄弟。”


    “滚。”


    “我在祝福你。”


    沈泊闻没理,“那我也祝你得偿所愿,给你儿子多生几个弟弟。”


    一个就够陈祉受的了,多来几个简直要命。


    哥们两个聊着聊着就要吵起来。


    沈泊闻并不想把陈祉的话放心上,他真有一种预感,或者说那不是预感,更像是他一个愿望,有一个和纪意欢模子刻出来似的女儿,一大一小都穿漂亮的小裙子,说话语气都一样,爱嗲嗲地撒娇,公主脾气公主病,一点就炸毛,但也容易哄好。


    以后买珠宝,衣服都是双份,哄了大的也要哄小的。


    有这样的一妻一女,不敢想以后的生活会有多热闹。


    “你老公和我老公有什么好吵的。”纪意欢撇开沈泊闻,凑到南嘉跟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生。”


    主动权明明在她们这里,两个大男人为娃娃亲争起来。


    “沈泊闻当爹的话是什么样子。”南嘉灵魂发问,“不会和陈祉一样吧。”


    “什么样?”


    “黏人。”


    “那完了,他现在就很黏人。”纪意欢摊手,“每天晚上都要问我爱不爱他,不回答的话就不给我睡觉。”


    这些粘人的问题不应该由她发问吗,他问了的话,那她每天晚上问什么。


    周遭忽然响起莫名的躁动。


    靠近露台和门口的人惊呼,“外面有流星雨。”


    家宴上有不少青年,小孩,兴致勃勃跑去观看。


    “流星雨?”纪意欢疑惑,“这么敞亮的港岛,怎么会有流星雨?”


    流星雨只有在山顶或者廖无人烟的田野才更方便观察,受霓虹照射影响的港岛,哪怕真的出现流星雨也会被衬得黯然无光。


    周围人议论:“不是听说今天有人求婚吗?”


    “是啊,我也听说了,是谁家的少爷?”


    “沈家又有喜事了吧?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和新家主报备一声,老爷子也不知道吧。”


    纪意欢耳朵冒尖听,拉南嘉衣角,“求婚?在哪?我们去看看?”


    正觉得这种巴结谄媚的家宴最无聊透顶,这不就来了个大活。


    如果是沈家的小辈求婚的话,那她这个当家主母,当然少不得要去凑热闹送祝福了。


    纪意欢正要拉南嘉去外面看流星时,一个侍应赶忙过来提醒:“夫人,有人在楼上求婚,您要去看看吗?”


    “在楼上?”纪意欢诧异,本想跟着人群走的,听说在楼上,狐疑地不知进退。


    侍应已经走前方领路。


    走的楼梯,透过上悬窗,寂静乌黑的夜空每隔几秒都会划过一道比流星更明耀闪烁的光芒,拖曳着长尾巴,后面也有几条尾巴有条不紊跟随。


    “那是流星雨吗?”纪意欢不由得停下。


    “像是。”南嘉停住脚步,“人造流星?”


    看亮度和分布的均匀度不像是天然形成。


    “人造流星?谁这么明目张胆烧钱。”纪意欢拧眉,“不会是拿沈家的经费吧。”


    她不是没听过,这玩意按秒算钱,不差钱可不代表任由别人浪费钱。


    纪意欢揣着好奇心来到楼上,过于空寂的暗黑长廊让她的心咯噔了下,不太像是侍应所说,会有人在这种地方求婚,她想找南嘉,回头发现人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嘉嘉?”纪意欢试着叫两声。


    没有回应。


    被困在下一个台阶上的南嘉瞪大双眸,唇息被眼前的陈祉莫名其妙堵住,一点声音发不出来,等楼上动静减弱,他才慢条斯理松开她,“咱们别去坏好事了。”


    南嘉顿时领悟,“不会是沈泊闻……”


    “嗯。”他揽着她,外面是闪烁的流星光芒,“借他的流星许个愿,祝我老婆,永远爱我。”


    南嘉忍笑,踮起脚尖去亲他。


    时间卡得刚好。


    纪意欢来到开放露台的时候,头顶上夜空展开大规模的流星雨,不是转瞬即逝的,轨道整齐划一,缓慢而有秩序,底下的人无一不拍下这一奇观。


    纪意欢纳闷懵懂时,背后是熟悉的嗓音:“喜欢吗。”


    她有预兆地回头,沈泊闻站在直线距离,长身玉立,轮廓隐匿于夜色,瞳孔极深,唇际漾着浅浅的弧度,将她惊慌失色收之于眼底。


    “这是,你做的?”她看着人过来,捂着怦然的心口,“你怎么会做这些。”


    之前港岛下雪的时候她还和南嘉吐槽过,沈泊闻就不能学着点别人家的浪漫。


    仿佛是心电感应,她没有强硬要求他去做这做那的,他无师自通。


    别人的浪漫,他们也会有,而且不会少。


    “我猜你会喜欢。”沈泊闻说,“猜不到的话,就换下一个。”


    不喜欢流星雨的话,他也可以做别的,直到她满意为止。


    “喜欢是喜欢。”她不由得为自己的双标感到羞耻,“但你不觉得有点浪费钱了吗。”


    这场人造流星的造价,应该不比那场雪便宜吧,二者都非常费时费力费人脉。


    沈泊闻说,“没你的笑值钱。”


    “你……”她吸了吸鼻子,“刚才江朝岸也说了,你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会越来越骄纵。”


    “把老婆宠得骄纵一点,不是我荣幸吗。”沈泊闻淡笑。


    总不能让她婚前婚后两个样。


    大小姐,永远是不低头不委屈的大小姐,被父母宠惯的大小姐,他做不到让她比在纪家更自在矫情的话,是他无能。


    沈泊闻缓步走到她的跟前,质地柔软矜贵的西裤半跪在地板上,宛如一个仰望公主殿下,甘心为其臣服的骑士,献上一枚崭新,华贵,独一无二的钻戒。


    新款式新切割新ct的钻戒,将取代她手上那枚。


    “欢欢。”他这次是真的臣服于主人的姿态,双眸倒映着站在流星雨背景下的她,明艳娇贵的她,“可以和我共度余生吗。”


    “可以。”


    她毫不犹豫,没有好奇现在的他是哪个他,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沈泊闻,沉默的他还是失控的他,都是她的裙下臣。


    “这个戒指也是你亲手设计的吧。”纪意欢戴上那枚崭新的钻戒,眸光明亮。


    沈泊闻:“嗯,好看吗。”


    “丑。”她说,在他眸色微黯,上前把他抱住,“不过我爱你。”


    她是说,不论戒指好看与否,不论他是哪种意识,她都愿意牵他的手。


    “谢谢。”他说,“我也爱你。”


    纪意欢想笑,这有什么好谢的,现在的他怎么又古板了。


    沈泊闻将她直接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臂弯上,比底下的人更高一层更接近流星雨,“有没有想许下的愿望。”


    “你在身边就没有了。”她抱他的脖颈,扬起明媚的笑,“你呢,有愿望吗。”


    “想和欢欢生一个宝宝。”


    “唔,这个不一定实现,换别的?”


    “想和欢欢生两个宝宝。”


    “……”


    到底是在为难流星还是为难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