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宇文栖玥抬手敲了下柯兰月的脑袋:“乖, 不会说是可以不说的。”
柯兰月对她做了鬼脸,然后跑开了。
等休息好了,司云琴和沈言心起的时候只有宇文栖玥已经起来了, 奚风雨和长离都还在休息, 柯兰月更是睡得香。
宇文栖玥竟然在和程宛在喝茶聊天。
司云琴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能聊到一块去了,还相谈甚欢的样子。
“娘亲, 栖玥姐姐你们聊什么呢?”司云琴问道。
“没什么, 听殿下说些你们路上遇到的趣事。”程宛对宇文栖玥还保持着该有的尊重, 即便是朝堂上其实没有几个人会尊重宇文栖玥这个长公主。
毕竟她手上既没有实权, 也没有依靠。
“我不是与您说过吗?”司云琴坐下撑着下巴笑着道。
“你说和别人说是不一样的。”程宛轻轻摇头。
司云琴拉着沈言心一起坐下, 程宛心里叹了口气, 还是有些拘谨,只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女儿喜欢谁不好, 喜欢这么一尊大佛。
沈言心坐下之后也话不多,多是听着她们聊,程宛也不怎么敢和她搭话,即便是此刻的沈言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架子。
但她是进过宫的,见过沈言心那威严又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样子, 心里还是没办法真的像司云琴一样对她亲近。
聊了会奚风雨和长离也起了, 两人穿戴整齐手牵着手过来了, 程宛看着奚风雨也感慨,这位曾经可是先帝的妃子,如今也成了她女儿的好友, 甚至顺利的金蝉脱壳离开了那座皇宫。
有时候程宛都觉得女儿是不是太过于聪慧, 总担心慧极必伤。
“好了,你们下午不是要出去玩, 我也就不打扰你们小年轻的一起玩了,去吧去吧。”程宛对司云琴笑了笑,神色到底还是宠溺地,毕竟是自己从小捧在心尖的女儿。
司云琴乖乖点头,随后就去敲了柯兰月的房门,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柯兰月还睡得一脸的迷糊,脸上带着睡痕,不满地嘟囔:“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叫我起来?”
司云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温柔?我怕我温柔起来你害怕。”
柯兰月洗了把脸才清醒了些,醒了就有精神百倍了。
沈言心包下了一艘画舫,就在天照城的护城河上,天照城地处北地,这护城河也是城内唯一的河流。
能游船的也是非富即贵,何况能包下如此豪华的画舫的,一看更是身份不凡。
岸上有不少百姓在议论,还有不少在围观的。
天照城没有多少异域商人,但沈言心记得司云琴喜欢看一些异域表演,故而从隔壁的城池之中高价雇了不少异域的人过来表演,当然还有天照城内各个拔尖的杂耍行家。
司云琴看得开心,柯兰月更是觉得长眼了。
表演是在甲板上进行的,离得近的百姓也看得到,能看到这些人都是表演杂耍的佼佼者,其中很多人即便是有钱都请不动。
“不愧是司空府啊,能请来这么多的大师。”有人感慨道。
“你说要是能娶了这位司空府的小小姐,该有多快活。”
“你就想想吧,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这天照城想嫁给司小姐的可比想娶她的还多。”
“一个女人家天天想着娶妻,有伤天和。”
“天和又不是你定的,人家爱嫁谁嫁谁,爱娶就娶,只要你情我愿关你屁事。”一名女孩子不满地反驳。
大昭刚刚从一个极其混乱的时代走了过来,不说大一统,起码统一了中原地区,各地风俗不一样,规矩也没有那么严格。
而且在前朝盛行男风,即便是在那极其混乱的一百多年这好男风的习俗也没有完全消散,甚至也是到了本朝开国之后才稍有收敛。
但有时候在男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的不讲道理,男人可以好男风,女子若是好女色便是有伤天和。
有人怼了之后旁边也有别的女子附和,大昭的女子相比起前朝地位还是高了许多。
司云琴可不在乎这些人说了些什么,她反正是在快快乐乐地欣赏她的表演。
沈言心真的挺用心的,完全把握住了她的喜好,司云琴第一次感受到了谈恋爱原来这么快乐的,和她上辈子谈过的那一场青涩的毫无感觉地恋爱完全不一样,或许这次是真正的喜欢吧。
画舫上面有厨子,晚饭也在上面解决了,刚刚吃完饭,司云琴说出去吹吹风,在甲板上才躺了一会,就看到整个天照城上方开始绽放烟花。
好看的烟花没有谁会不喜欢的。
柯兰月和宇文栖玥站在一块,也忍不住惊叹:“真好看。”
沈言心牵着司云琴一起坐在甲板上,司云琴转过头看向沈言心,靠过去亲了她一下:“你是不是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嗯。”沈言心轻轻点头:“可还喜欢?”
司云琴被她搂着腰站在她身前,转过身仰头看着沈言心:“很喜欢,谢谢。”
沈言心低头亲了下她的唇瓣:“那就好,明日南下的队伍就要回京了。”
“我知道,没事我可以进宫找你。”司云琴反手握住沈言心的左手,她很喜欢这样十指相扣的感觉,令人觉得很安心。
司云琴继续抬头看烟花,沈言心对她的心意,讲真的没话说。
“沈言心。”
“嗯。”
“我喜欢你。”
司云琴直白而热烈的告白让沈言心的心好像瞬间被什么包裹住了一样,暖洋洋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沈言心稍稍低头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轻声道:“我也是。”
司云琴脸上扬起笑容而后放开沈言心,张开双手仰头看着天上的烟火。
等烟花散了,也该回去了。
宇文栖玥和奚风雨等人先离开了,司云琴和沈言心回了司空府。
晚上一如既往地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沈言心就穿戴整齐了,她也该离开了。
这几日毫无顾忌地陪伴着司云琴,也是她最后的悠闲时光,等回了皇宫,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她去处理。
温乐游这些日子在朝堂进行改革,司云琴给了沈言心一份削减官员的草案,沈言心给了温乐游,想要削减官员自然要从改革行政区域划分开始。
朝堂之上一片动荡,温乐游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士族和宇文皇室的人都对他极其不满。
但温乐游这人处事周到圆滑,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也有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官员团体,这些官员出身都不高,要么是寒门出身,要么是小世家在朝廷也没什么根基。
而且他很聪明,会拉拢武将,所以即便是他大刀阔斧的要推行新政反对的人也一堆,但还是慢慢地执行了下去。
只不过有些人心急,眼看着温乐游慢慢地进行改革了,而这些改革真的能触及自己的利益,形势愈演愈烈,已经开始各自站队了,沈言心再不回去,给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一颗定心丸,温乐游恐怕就真的压不住了。
而且出来一趟该做的该了解的都知道了,目前还只是重新划分各个行政区域,这些人反应都这么大,要真到了赋税改革和削减官员的时候恐怕只会有更大的反应。
沈言心对这些都清楚得很,不过即便是回宫了,她也不打算自己亲自去做这些事。
南下这几个月,最主要开始考验温乐游的能力,这个人到底能不能为她所用。
目前看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对她也确实忠诚。
司云琴听完沈言心的想法,直吐槽她腹黑。
沈言心轻笑了声:“没事这些事就让温乐游先去做,士族和宇文皇室的人肯定按捺不住,如果没猜错的话,最多一年半,荣王必反。”
“这么确定?不过我确实从安禾哪里知道荣王还没有那么快想要反,至少得一年后。”司云琴坐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
“因为没有那么时间给他了,等到一年半后新的行政区域规划完成,官员裁减都结束了,我暂时不会触及士族的根本利益,士族不会奋力反扑只会稍作退让,然后接受我开出的其他的好处,守着自己的大头的利益,届时朝堂内外都是我的人,他再想要谋反就是逆天而行,可一年内起兵,我想荣王好像还没准备好,把握不足。”沈言心温声解释。
司云琴打了个哈欠:“你也是个黑心肝的,逼着人家造反。”
“这可不算是我逼他,他若是安分,自然可以继续做他的荣王,人心不足,想要的太多了,又没有那个能力,就只能被人当枪使了。”沈言心可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她要是不逼其他人,自己就只能做他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沈言心不愿意。
“好吧,我还困,你先回去吧,十天后大殿上再见,记得给我开后门,我要前三甲!”司云琴对沈言心扬起下巴。
沈言心俯身亲了她一下:“睡吧,至于前三甲,能者得之,这后门我可不给你开,是你自己说的,科举必须公平公正。”
司云琴哼了声,摆了摆手让她走。
沈言心给她掖好被角,才转身出去了。
刚刚出了司空府,外面就有人牵着马过来给她了。
沈言心回头看了一眼司空府的牌匾,翻身上马往城外的方向去了。
第122章
今日太后带着陛下回朝, 宰相温乐游带着满朝文武都在城门口迎接。
司云琴就没有去凑热闹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吃了个早饭就去找奚风雨她们了。
早上程宛问司云琴:“君闻呢?”
“走了。”司云琴慢悠悠地喝着汤,反正她娘亲估计也猜出来了, 司云琴也没想着再继续做戏什么的了。
倒是司元驹好奇地问了一句:“走了?什么时候?怎么也不说一声。”
“跟你说啥啊, 和我说了不就行了,本来也就是来给我过生辰, 她忙着呢。”司云琴淡淡地说道。
程宛轻轻叹了口气, 司云琴喝完汤, 抬头看向程宛, 给了她一个笑容:“娘亲, 你就别担心的, 淡定点。”
“好啦我吃好了,有事找栖玥姐姐,我先出去了。”司云琴过去抱了一下程宛:“放心了。”
“又忙什么?”程宛没好气地问道。
“这可不能说。”司云琴低头亲了下她的侧脸:“女儿有分寸, 娘亲不用这么担心,父亲在军中比我危险。”
司云琴走了之后,程宛又叹了口气,然后又有些嫌弃地看向司元驹:“就知道吃。”
司元驹表示很无辜:“娘,我昨晚值夜, 一晚上没吃什么, 这还不能饿了?”
“我知道您担心妹妹, 但妹妹做事会和父亲说,父亲会和您说,咱们一家总还是在相扶相持的, 她需要帮忙也自然会和我说, 我再蠢也感觉得到如今朝堂上局势动荡,父亲是为太后办事, 妹妹也是,我没有妹妹的头脑,但我能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司元驹也对程宛笑了笑:“所以您也不用那么担心,真的。”
太后回朝整个天照城都人心浮动,司云琴坐在长公主府中躲个清闲。
但安禾可没有她清闲,城内的一处茶楼之中安禾坐在里面,从窗户正好能看到沈言心的马车即将经过的车道。
御林军开道,将整个街道守护的一只苍蝇都没法进行造次。
华丽的驾辇从城门口一路驶来,沈言心和宇文洛坐在上面,沈言心一身黑金色的衣袍,头戴凤冠,小皇帝坐在她身边一身明黄同样绷着脸,倒真有那么几分母子的样子。
“确认了?这几日在云琴身边的当真不是太后?”安禾冷声问道。
“回郡主,不是,太后一直在南下的队伍之中,每日会与朝臣会面,并无异常。”安禾身边的影卫躬身回答。
“既然如此那么那位沈君闻到底是什么人?”安禾再次蹙眉问道。
影卫犹豫了一下,但安禾冷冽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低着头说了:“确实有这个人,也是沈家人,只不过是沈家旁系,和太后血缘并不算近。”
“沈君闻如今人呢?”
影卫再次低下头:“属下无能。”
安禾顿时恼怒了起来,手中的茶杯毫不犹豫地丢向了影卫,还格外烫手的茶在影卫手上烫出一道通红的印记。
“找,一定要将这人给我杀了。”安禾阴沉着说道。
“是。”
“景渊呢?找到没有?”安禾再次问道。
“找到了,景渊在陈国境内,已经和陈王商量好了,届时王爷起兵,陈国会呼应王爷同时发兵。”
安禾点了点头:“对于本郡主的提议,景渊做何回应?”
“他说郡主之才当世罕见,待他回来,望能与郡主当面一谈。”
难得有一件令人觉得舒坦的事,安禾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云琴在哪?”安禾问道,同时目光投向街道之上,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离开了这条街,进入了皇宫朱雀门。
“在长公主府,郡主要去吗?”
听见司云琴又在长公主府,不悦地皱起眉头。
“晚上让她来找我一下。”安禾交代道。
“是。”
而此时司云琴在长公主府拆开了一封信,是她阿姊的来信,说的是他们和涅达的人已经有联系上了。
里面还提到了涅达王朝最近的一些动向。
“追杀你的人是谁,那边也没有给出什么信息,说是不知道。”
司云琴至今觉得很奇怪,到底是谁会派人追杀她,毕竟她再怎么说也只是司空府的一个小姐,一个被废然后逐出皇宫的前皇后,怎么会有人追杀她啊?
可是那些人确实都是漠北的人,用的也是漠北的武功和武器。
“有没有可能是认错人了?”奚风雨提出一个意见。
“啊?杀人还能认错人?这也太不专业了吧?”司云琴挠了挠头:“但是好像也有可能?”
“算了先不想这个,我阿姊和姐夫已经和涅达的人搭上线了,现在要让他们真的相信,我们有合作的意向。”
“怎么合作?”奚风雨问道。
“我本来想说让涅达的人相信我父亲想取代宇文家,但现在想了想觉得这也不能总让我爹做这个大冤种背锅侠啊,不能这么坑爹。”司云琴很认真地分析。
奚风雨轻笑了声:“然后呢?”
“我觉得不如就直接说沈言心想登基,想要跟他们合作,至于合作的条件,我还需要和沈言心去商量一下,毕竟汉王给他们开出的条件是什么我们还不清楚,不知道沈言心知不知道。”
“晚点去问问她,安禾那边搭上的是桑达王,这位桑达王也是野心勃勃,大概想将现在的这位涅达可汗取而代之,正好,这也是我们给涅达可汗的一个问路石。”司云琴捻着指尖眼神坚定。
“确实也可以。”奚风雨想了想这样未必不可行。
“但安禾那边,你就这么将她卖了?”奚风雨八卦地问道。
司云琴叹了口气:“你知道她的人在做什么吗?”
“沈言心刚刚离开,她的人就去追了,派了很多杀手,看起来是势必要将‘沈君闻’赶尽杀绝,这样的喜欢我可真的承受不起。”
“怎么有点病娇。”奚风雨吐槽道。
“病娇这个东西呢,如果是我自己看小说,我觉得没问题,但要是现实遇到了呢,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我害怕。”司云琴抖了抖。
长离也过来了轻笑了声:“这恐怕由不得你。”
司云琴叹了口气:“行吧,算了现在还得应付她。”
奚风雨继续看她的书,其实后世很多的知识也是从古代流传下去的。
将后世的一些知识稍稍简化一下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长离姐姐来了。”司云琴看到长离手中的糕点,伸手去拿,长离也直接给了她一块。
“嗯,和你说说过几天的宴会的事啊,我可没办过,当然协办的人也是长公主府的人。”
几人聊着天,过了会宇文栖玥也来了,聊着聊着宇文栖玥忽然说道:“那些此次科举落榜的人,但是又确实有一些才能到,你们觉得要不要以我的名义招募到长公主府来做幕僚?”
司云琴吃着小零食,听到宇文栖玥这么说,忽然眼睛亮了起来:“我觉得可以。”
“我想好了,我呢确实对朝堂事没什么兴趣,但以长公主的名义若是能帮到你们也不错,而且这些文人如果聚集在一起也是一股力量,我想和祝静安小姐一样,若是能在太学谋个职位也不错,如今的太学也没有女子做老师的先例吧,我倒是想去试试。”宇文栖玥温声说道。
“也不错,我觉得可以。”司云琴点头,有想做的事,做什么都可以。
“我回头和沈言心说说去。”司云琴笑盈盈地说道。
“那就麻烦云琴了。”
“栖玥姐姐,我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司云琴摆了摆手。
晚上司云琴刚准备回家,人都还没到家门口呢,安禾的人就过来请她,说是安禾想见见她。
司云琴打着哈欠是真不想去,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
安禾请她去的是荣王府,也真是够明目张胆的。
一进去就看到一群穿着纱衣的舞姬在跳舞,还有专门的舞姬给她倒酒,简直奢靡至极。
司云琴坦然地走了进去,对那些舞姬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郡主深夜有请,有什么事吗?”司云琴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
安禾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来邀请你欣赏一下这些舞姬的容貌,怎么样还可以吧?”
司云琴目光落在领舞的那位身上,身姿妙曼容貌也是一绝的美人,眼波流转之间都是勾人心魂的感觉。
但司云琴不喜欢这种故作媚态的感觉,她低头喝了口茶,对这些美人没什么感觉。
“今日挺有雅兴啊。”司云琴轻声说道。
安禾喝了口酒,摆了摆手让舞姬们都下去只留下了一个弹琴的女子,她懒洋洋地看向司云琴:“我只是在挑选即将送出去的礼物。”
“礼物?”司云琴转头看向安禾:“你想做什么?”
“度支司的严大人喜欢美人、库部司的邢大人也是一样,你说我想做什么?朝中那些人明面上都自诩清高,背地里都一个样。”安禾淡淡地说道。
司云琴嗤笑了声:“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买他们?这些人都是人精。”
“不不不,这只是锦上添花,毕竟他们手里还有其他把柄在我们手里。”安禾摇了摇头。
司云琴难得认真地看向安禾:“你觉得这样的人即便是你父亲得了天下,这种人你们敢用?今日他们会因为有把柄在你们手里而背叛如今侍奉的君主,明日也能为他人所用。”
安禾少有看到司云琴这样认真的样子,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司云琴总会很认真地和她讲一些东西。
“安禾,我不喜欢这样的礼物,如果你想拉拢他们,我可以帮你出别的办法,这些人放了她们吧。”司云琴轻声道。
“你为何如此在乎这些人?”安禾不能理解。
司云琴轻轻叹了口气:“少时因为你是庶出,皇家子弟多看不起你,欺凌于你,如今因为她们不过是平民百姓,就连选择自己生存方式的资格都没有,她们眼中的不愿你当真看不见?她们是人,不是礼物,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只能说我选错了人。”
安禾抿着唇沉默了许久:“好,我答应你。”
“你有什么好办法?”安禾问道。
司云琴喝了口茶,给她说起了正事。
聊完了之后还特意叮嘱安禾,将那些人给她送到指定的地方去。
出了荣王府,司云琴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真的累。
第123章
司云琴今日就没有去宫中了, 回了家洗洗就睡了,只是让人送了封信给沈言心,简单说了下今天的事。
沈言心收到信的时候刚送走了温乐游, 老头子大晚上的也来汇报工作, 刚回来就不给沈言心休息的时间。
看到司云琴给的信,沈言心看完之后还有些烦躁, 但后面一张又是司云琴画的小人画:“早点睡, 不许熬夜, 明天还要早朝呢。”
沈言心轻笑了声, 瞬间什么烦恼都散了。
将信件放在一个盒子里面, 伸了个懒腰将起身离开御书房准备回奉宁宫了。
之后的几天司云琴也没有进宫, 有事就只是直接送个信进来,就连前几日说的直接以沈言心的名义去和涅达可汗谈合作的事也只是送了封信进来。
沈言心对此格外的不满,有些人在自己没回宫之前说她可以随时进宫, 等她真回宫了,人影都没看到。
但她现在也不可能出宫去找司云琴。
司云琴这几天可也没有闲着,跟着长离一起去参加了寒门学子的相聚,跟着他们吟诗作对相谈甚欢。
之后她又无聊地去和之前一起参加武考认识的那些人一起出城去狩猎。
总之各种收买人心,说好玩也好玩, 说累也累。
就这样到了殿试那天, 司云琴特意穿上了沈言心送的一套红黑相配的劲装去参加的殿试。
进入大殿是不允许带武器的, 司云琴和荣问夏还有一位寒门考生是前两次考试的三甲,寒门考生叫吴歧路,这名字也是挺有意思的, 是个二十二岁的青年。
司云琴对此人还是颇有几分好感, 和他聊天能感觉到他似乎没读过多少兵书,但有时候行军打仗是需要点天赋的。
儒生和武生一同进入大殿, 殿内已经有了不少大臣。
武生这边前十的人员,寒门和世家算是对半,而儒生那边则严重得多,十人之中不过三人出身寒门,这三人之中还包括奚风雨,还有另外一男一女两名考生。
世家子弟都有着一副清高和自诩遗世独立的高傲,看不起寒门也看不起武生。
宇文洛坐在龙椅之上,小小的人儿显得龙椅都格外的宽大,沈言心一身玄色凤袍坐在她旁边,神色冷峻。
那些没出息的武生进门之前就一个个都说自己害怕,非让司云琴站在首位,荣问夏不得已跟着她站在了她后面。
司云琴抬眸看了一眼沈言心,那样的沈言心就像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一双凤眸之中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可司云琴就是喜欢这样的她,总有一日她要助她坐在那龙椅之上,成为大昭真正的女皇。
旁边的儒生率先跪下,司云琴也只能跟着跪下。
“吾皇万岁,太后千岁。”
沈言心清冷的声音传入司云琴耳中:“平身。”
坐在上面的沈言心瞧着那人跪是跪的不情不愿,起倒是起得最快。
压着心底的笑意,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冷峻。
而后就开始了正式的殿试。
原本殿试也是照常在进行着,可偏生有世家考生要捧高踩低,非要说儒生比武生更重要。
这话司云琴就不爱听了,毕竟治国以文,安天下可还得用武。
且话里话外的都是世家子弟高于寒门子弟。
司云琴实在忍不住开口:“这位仁兄,宰相所问,乃是依时局变换,文武官员孰轻孰重,而兄台却只言文官之重,岂非有失偏颇。”
“若无武官镇守边疆,文官如何能在内安治?本是相辅相成之事,兄台却非要两者对立不和,不可取也,私以为文臣治世,武将攘外无轻重之分。”
奚风雨也向前一步:“虽说宰相所问与世家寒门无关,但兄台既然偏题提到了,草民亦有一言。”
沈言心抬手:“讲。”
“吾辈读书之人,所求无非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非囿于身份地位从而自视甚高,世家有风骨在下钦佩之,可我泱泱大昭并非仅有世家。”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知兄台可能懂?”司云琴接过话:“你的风骨,也是建立在我大昭无数百姓之上的风骨,瞧不起平民百姓,你以为你是谁。”
奚风雨的话还是有礼貌得多,司云琴倒是直白许多。
“好,不愧是司空之女。”司云琴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可不就是她爹的冤种兄弟之一么。
温乐游看向奚风雨的眼神也亮了许多:“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说得好啊。”
奚风雨对温乐游微微躬身:“学生亦不过从老师那里学来的,师长名张载,如今已经离世。”
“如此之人吾等竟从未听过,可惜了可惜了。”温乐游感慨道。
奚风雨回到自己的位置,不曾有半分逾越。
另一名世家子弟也出列应和了奚风雨的话,司云琴在旁边听着,抬眸看向那人,一身浅蓝色儒袍,气质温和,此人在她眼里才谈得上世家子弟。
世家的风骨不可丢,但风骨不是高傲,清高不是傲慢。
传承几百年的世家自有他们的长处,司云琴也敬佩那些真正的世家子弟,但如方才那位那样,只会狐假虎威的家伙,她可就没有半分客气了。
之后的那几个世家子弟倒是会说话许多重新将好感拉回来了。
今日这殿试还是挺精彩的,沈言心就出了几道题,让考生挨个回答,考儒生的时候司云琴听不过去忍不住插嘴,导致后面的考核都成了辩论。
原本还紧张的武生们都没有那么紧张了。
后面司云琴不插嘴了,儒生自己辩论了起来,之后武生考核也成了这样。
反正原本应该很严肃的殿试,变成了现场辩论赛,差一点就成了头脑风暴了,司云琴闲下来的时候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沈言心看着司云琴好像在放松自己,很好奇这家伙又在想什么。
司云琴可不知道沈言心在看自己,她就是单纯的偶尔放空。
沈言心一边听着辩论,一边观察小狐狸,倒还挺忙的。
好不容易等殿试结束了,考生退出考场,之后就要宣布排名了。
考生都在殿外候着,原本应该是在偏殿站着等的,但有些人心疼小狐狸站得累,就让所有人都坐着边喝茶边等。
司云琴和奚风雨还有荣问夏坐在一起,另一名女儒生也小心地靠了过来。
女孩叫季白,生于九月故取名季白,祖上都是务农的,只不过小时候村子里有个教书先生过去了,会教村里的一些小孩简单地读书识字,季白是唯一真的好读书的,那位先生也愿意教她,一来二去的,就学了那么多年。
后来另外几个女孩也围了过来,女孩子之间其实很容易聊到一块去,司云琴和奚风雨甚至荣问夏都是没什么架子的,荣问夏对各地的风俗还挺好奇的,毕竟她也没见过天照城外面的世界。
一起过来聊天的还有两名世家的女子,司云琴查过她们,知道她们争取这一次的机会也是不容易,毕竟世家子弟男女之分更加严重。
那些男人见女孩子们相谈甚欢,倒是挺尴尬的,寒门武生倒是还能聊到一块,世家的男弟子之中有一人放下身段去和他们搭话,气氛终于没有那么紧张了。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才看到一名太监端着圣旨过来了。
一行人立刻整理仪容跪下恭迎。
这次殿试的结果,儒生和武生共有三甲,武生状元是司云琴,儒生状元倒是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奚风雨。
司云琴原本以为奚风雨就算是再怎么出彩也得不到状元,却不知奚风雨所说的那一句触动了太多文臣的心,温乐游对她更是赞赏有加极力推荐。
太傅就不用说了,要不是司云琴执意参加了武考,他肯定力荐自己的弟子,但奚风雨在他眼里也是不错的,才华不输于司云琴。
武生二甲则是另一个叫安承言的青年,溪南安家,也是将门之后。
三甲是那个叫莫远的少女,年纪和司云琴差不多,不爱说话,但确实是个奇才,司云琴记得那天考完也有不少人夸赞他,比吴歧路在行军打仗上更有天赋,但真的不爱说话,司云琴和她都搭不上两句话。
吴歧路倒是排到了第五去了,荣问夏第六。
儒生二甲不出意外还是世家子弟的,三甲也是。沈言心如今还是不能不给世家面子。
不过剩下的人她自然有她的安排,排名靠后日后安排的官职不一定就是无关紧要的。
这中间可操作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终于出了成绩,之后就是授花游街,司云琴想着自己要带着大红花去游街,又开始头疼了,她还不能拒绝,毕竟游街只有状元有这个资格。
要是直接说她拒绝去多少显得有点不知好歹了,但司云琴真的不想胸前戴着大红花去游街啊!
当然她不想也没什么用,已经有宫里的宦官过来领着他们去换官袍了,那状元郎的官袍也是一身红艳艳的,也不知道是沈言心早有预谋还是如何,总之给司云琴那一身官袍格外的贴身,穿上好既有身为状元的意气风发也不失女子的美感。
总之就是一句话,还挺喜欢。
第124章
司云琴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戴着大红花, 从玄武门而出,身后是举着牌匾的侍卫。
奚风雨和她差不多,两人苦笑了声, 只能继续策马前行, 奚风雨的官袍和司云琴的还是有些不一样,但也大差不差的。
宇文栖玥带着其他人在主街的茶楼上寻了个好位置, 这两位状元是谁的消息在刚刚出来的时候就传遍了整个天照城了。
长离手中拿着一束捧花, 看到下面途经的奚风雨和司云琴, 在柯兰月的推搡下将花丢了下去。
奚风雨抬头看向她, 而后对她展颜一笑, 伸手接住了花宝贝似的捧在手上。
长离和她四目相对, 两人眼中都是温柔的笑意。
司云琴在旁边调侃道:“可惜了,我就没有人送花。”
话音刚落司云琴就听到有人唤了她一声:“云琴小姐!”
司云琴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一束花从天而降, 她不得不伸手接住,抬头看去,只见一名不是很眼熟的富家千金扶着栏杆站在另一侧的酒楼上。
“这不就有了?”奚风雨调侃道。
司云琴顿时满头黑线,无话可说了,这还不如没有。
而后她就看到了安禾, 司云琴深深地叹了口气:“造孽。”
沈言心回头不会揍她或者秋后算账吧?
司云琴已经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了, 她觉得沈言心的醋性似乎还是挺大的。
安禾的花丢下来的时候司云琴在发呆, 只是出于本能接住了,良久才猛然转头对安禾稍稍颔首。
坐在上面的安禾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倒也没有恼怒, 只是好奇这样的场面司云琴都能走神, 是在思考什么。
游街结束,两人又回宫去拜见了沈言心, 受了些封赏也就结束了今日的行程。
沈言心明日会在宫中宴请此次被录取的学子,而后一个月的时间内会陆续封官,这一个月的时间想必整个天照城也会格外热闹。
毕竟官职有限,合适的官职更少。
世家子弟没有几个愿意去那些个穷乡僻壤之地的,真正的寒门学子倒是愿意,毕竟入仕不易。
等司云琴回了家,司家上下张灯结彩,也是一片喜气洋洋之景,她娘这么半天的功夫,都开始筹备宴席了。
司云琴也不管他们,随着他们去折腾。
宴席再快也要到了明天去了,司云琴回去之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娘你们忙,我去睡一觉,起太早了困死了。”
程宛没好气地看向她:“你也睡得着。”
司云琴轻笑了声:“老实讲,皇后我都做过了,不过是个武状元,有什么睡不着的。”
她伸了个懒腰再次打了个哈欠,眼角泛出泪光:“起那么早真的困嘞娘亲。”
程宛听她那么一说一时都觉得无法反驳,确实皇后都做过了,甚至和当朝太后牵扯不清,有什么是她这女儿做不出来的。
“行了,睡去吧。”程宛都不想和她说话了,说多了容易浇灭她对生活的热情。
等司云琴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起来,天都黑了,醒来才知道不少人来登门拜访过,其中安禾就是一个。
不过程宛都直说了司云琴在睡觉,不便待客,那些人送了礼物也就走了。
宇文栖玥她们没来,司云琴和奚风雨分开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她是回家补觉的,别来。
换上衣服重新梳洗了一下,司茵过来敲门问她要不要吃晚饭。
“不了,我出门一趟,别跟其他人说。”司云琴穿戴齐整准备进宫去了,再不进宫一趟,有些人怕是要出宫来找她了。
司云琴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奉宁宫,奉宁宫果然还灯火通明,沈言心坐在自己的寝殿之中,似乎已经洗漱完毕了,手边摆着一摞奏折。
“大忙人还在忙呢?”司云琴问答。
沈言心听到她的声音,稍稍抬眸看向她:“舍得进宫了?”
司云琴走到她身边,微微弯下腰侧头看着她:“嗯哼,让我想想,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怨念。”
沈言心抬手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司云琴顺势坐在了她腿上,扬起头亲了一下她的唇瓣:“我这不是也忙么。”
指尖轻轻挠了下她的下巴,沈言心垂眸看着她:“就这样?”
司云琴低咳了声,再次靠过去咬了下她的下唇,而后又故意逗她一样的吮吸了一下:“不许生气。”
“我真的在忙,不是给你汇报过吗?领导。”司云琴亲完又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
沈言心搂着她的腰肢:“好了,那今日怎么舍得来了?”
司云琴的手臂圈着她的脖子:“想你了。”
沈言心轻轻叹了口气:“信了你的鬼话。”
“说真的!”司云琴不满,怎么还不信她呢?
“不休息了?”沈言心的手臂搭在她的腰肢上,司云琴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沈言心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下午睡够了,拒绝待客,直接睡觉。”司云琴说完转头看向沈言心:“饿了,醒了就来了,都没吃饭。”
沈言心瞧着她那委屈兮兮的样子,真心觉得这家伙确实很能拿捏人。
“好了,我让人准备吃的送进来,想吃什么?”
司云琴掰着手指说了几样吃的,沈言心隔着门让人去准备。
小小的腻歪了一会,司云琴的目光落在沈言心手中的奏折上。
“温乐游还挺强啊,这就已经执行下去了。”重新划分行政区域可不是容易做到的,但温乐游还当真一步步地实行下去了。
沈言心放下这本,展开了另一本:“以天照为中心一步步推行下去的,由于通商限制的放开,南方的经济起来了不少,新的划分方式会比之前的更利于通商,当地的官员反对情绪没有那么高。”
反对情绪最高的倒是早就已经完成利益划分的中原地区,但沈言心手段比较强硬,恩威并施,还是能推行下去。
“这样一来,这一批科举上来的学子也有了更合适的地方安排,世家希望寒门学子不要抢他们的位置,那就不抢,居高位不一定重要,居低位不一定无关紧要。”沈言心温声说道。
司云琴对她比了个大拇指:“优秀。”
“还是你给的提议更优秀。”要没有司云琴给出来的第一版的方案,沈言心也没那么快行动。
“至于赋税改革依旧是在天琅湖流域率先推行,我并不急着推行至整个大昭,我要他们求着我推行至全国。”沈言心轻声道。
司云琴倒是懂了:“新赋税办法不仅对平民更好,对经商的和世家也会更好,长眼睛的都看得到,到时候有人得利他们就会眼红,啧,明白了。”
“对了,有个事想和你说说。”司云琴抬眸对上沈言心的眼睛。
“什么?”沈言心抓着她乱动的右手,认真地询问。
“你让栖玥进太学呗,当个教书先生也挺好的。”
沈言心听完想了想:“嗯,她自己想?”
“是啊。”司云琴点头。
“这个容易,她自己愿意就好。”沈言心轻声道。
司云琴有一点还挺好奇的:“你对栖玥和对洛儿有什么不一样吗?”
“嗯?”沈言心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思索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有,洛儿必定是作为帝王培养的,至于栖玥,阿姊希望她一声无忧,我便护她无忧,没有旁的要求,而且洛儿终究和我有血亲。”
司云琴放开她,将下一本奏折展开:“私钱?”
“嗯,还在调查。”之前遂安郡军饷出现私钱的事,还是很严重的问题,而且这件事越往下调查发现水越深。
“还好私钱还只是在遂安郡内流行,没有通行至全国,否则只会更加的严重。”沈言心叹了口气,回宫之后事情真的太多了。
“我倒是有一人推荐,你看要不要用。”司云琴心里有了些计较。
“何人?”沈言心询问道。
司云琴提笔写了个名字:“晏无忧,金陵晏家真毁在了那晏盛手中也是可惜,若你能得金陵晏家的支持,日后你登基会少很多的阻力。”
“扶持一个晏无忧应该不难吧?”司云琴问道。
“她有能力勘破私钱一案?”沈言心没接触过此人,不清楚她的能力。
司云琴放下奏折:“我倒是接触过,别的不好说,这侦查断案她行。”
“之前天照城有个悬案,就是几年前那个连杀三人的案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她就有偷偷帮忙,那时候她也才十二岁的样子?虽说侦破不完全是她帮忙,但也帮忙找到了关键的证据,我跟着瞎混帮她给大理寺的人传了几次消息,现在也没人知道是我俩在其中帮忙了。”
“看起来这天照城还真是藏龙卧虎。”沈言心轻声道。
“这天照城聚集天下的能人异士,本就藏龙卧虎,只不过一般人你们不会接触到,有点本事也都传出去了,而这些藏在闺阁的女子,即便是有能力也无人关注,只是我恰好接触到了。”司云琴慢声解释。
“也对,既然如此,就让她协同查办吧,只不过主事者定然还是那位大理寺少卿。”沈言心想了想说道。
“那是自然,当然现在也用不着给她官职,你就说给大理寺少卿派一名助手就行,据我所知那位少卿应该也不是个专断独行的人吧?”
“他若是,我也不会让他坐在那个位置了,大理寺掌天下司法案件,岂能专断独行。”沈言心很严肃地说道。
“也对,那是你的人。”
两人聊着天,蓝汐敲门说膳食好了,司云琴闻着从门口飘来的香味也确实饿了。
第125章
“先吃饭。”沈言心听到司云琴咕咕叫的肚子, 勾起嘴角说道。
司云琴从她怀里起身,一会蓝汐进来看到这样子可不合适。
她不介意秀恩爱,但这不是还没习惯么。
沈言心倒是大大方方地牵着她的手到了屏风外。
蓝汐摆好膳食, 转头看到沈言心牵着司云琴, 心中诧异,但还是谨守本分没有多问。
“蓝汐姑姑, 好久不见。”司云琴和蓝汐打招呼。
“司小姐, 好久不见。”蓝汐温和地对她颔首。
“不是饿了。”沈言心给司云琴夹了菜。
司云琴看着她那气定神闲的样子, 眼中划过一丝狡黠, 张嘴对着沈言心:“你喂我啊。”
蓝汐就看着沈言心好脾气地夹了块肉喂给了她。
“都不肯进宫, 还让我喂你。”沈言心没好气地说道。
“哪有, 这不是来了嘛,沈言心你讲不讲道理,再说我真不来了, 你一个人过去吧。”司云琴嘟囔了一句。
沈言心又给她夹了一块:“行,不说了,快吃。”
司云琴自己拿起筷子,一边问蓝汐:“蓝汐姑姑吃过了吗?”
“回司小姐,吃过了。”蓝汐在宫里这么多年, 多少看得出司云琴和沈言心之间的不一样。
司云琴自己吃到不错的, 也要夹给沈言心:“大晚上的不能我自己一个人长胖, 你也得长胖。”
“伤好了就可以多动动了,不会胖。”沈言心安慰她。
司云琴吃了一块肉轻轻点头:“有道理的。”
蓝汐见这情况也识趣地出去了。
司云琴眼巴巴地看着沈言心:“有酒吗?”
“不准,伤没全好。”沈言心瞪了她一眼。
司云琴老实了下来:“好吧好吧, 那我伤好了能请我喝秋露白吗?”
“好。”沈言心应下了, 她已经放弃了司云琴戒酒这回事了。
司云琴是真饿了,迅速地吃完了桌上的食物。
沈言心让宫女进来收拾了, 司云琴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一副饭后犯困的样子。
缓步走到了她身边,沈言心弯下腰:“还回去吗?”
司云琴闭着眼睛摇椅一晃一晃的:“你想我回去吗?”
沈言心低下头亲了下她:“不想。”
司云琴睁开眼睛对上沈言心的眼眸,谈恋爱的沈言心有点黏人,这是司云琴以前完全想不到的。
不过她很喜欢,毕竟老实讲司云琴觉得自己也黏人,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地跑进宫了。
“那就不走。”司云琴葱白的指尖抓住她的发丝,又用沈言心的发丝扫了下她的脸颊。
“我去哪洗澡?”司云琴问道。
沈言心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司云琴本能地勾着她的脖子,看着沈言心抱着她去了一处隔间,推开门,里面是水汽氤氲的浴池。
司云琴被沈言心放在浴池旁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地方:“沈言心你觉不觉得你有点奢侈?”
“我就这点泡个澡的乐趣了,总不能这也委屈自己吧?”沈言心笑着回答她。
司云琴想了想:“也对,毕竟堂堂太后不能什么都享受不到。”
“你要看我洗澡?”司云琴揶揄地问她。
沈言心脸颊再次泛起红意:“我等你出来。”
司云琴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真不想看?”
沈言心感觉到她的指尖在自己手心不安分地挠了两下,痒痒的。
也不知道是浴池的气温太高还是怎样,沈言心抿了下唇感觉有些口渴。
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落在司云琴的唇上,小狐狸的唇瓣确实很好看,一双桃花眼此刻有些许的迷离之感,沈言心从未觉得自己是会耽于美色的人,如今却怀疑起了自己。
沈言心缓缓地倾身,纤细的指尖抬起司云琴的下巴,眼神专注地看着她的唇:“云琴想让我看吗?”
司云琴心脏忍不住加速跳动,沈言心的眸光太过炙热,平日的清冷散去,仿佛透着浓浓的占有欲。
“我错了~”司云琴小声道歉。
她觉得自己再撩下去,沈言心就真的能将她吃干净了。
主要是还没做好准备,加上她总觉得这具身体都还没成年,虽说小人画看了不少,但司云琴确实没有正经谈过恋爱,接吻都是才学的!
要不是沈言心也是个菜鸟,她其实也不会的事情就暴露了。
沈言心捏了下她的鼻尖:“好了,我等你出来。”
等沈言心出去了,司云琴才捂着心脏,深深地呼了口气,而沈言心也并未好到哪里去。
替司云琴关上门之后,沈言心也靠在门上长舒了一口气,自从说开了,小狐狸总喜欢撩拨她,但凡定力差一点沈言心都忍不住了。
司云琴洗好出来,身上只穿着中衣,整个人懒散得像只犯困的猫儿。
刚刚在里面泡了会就有困了。
沈言心看着她眯着眼睛走过来,一副犯困的样子。
司云琴走到沈言心身边,看她还在批阅奏折,在她身边坐下,整个人赖在她身上:“没日没夜地工作只会让你猝死。”
沈言心反手搂着她的腰肢:“你先去床上,我整理一下就来。”
司云琴又打了个哈欠:“好吧。”
她还是第一次睡沈言心的床,躺下之后只有一个想法,好像确实挺舒服的。
司云琴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床上也有股冷香,和沈言心平日里衣服上的冷香是一样的。
她在床上转了两圈,随后听到了沈言心的声音:“不是困了?”
沈言心上了床,司云琴立马滚过去搂着她:“这不是等你吗?我先睡了,你还在工作,多不礼貌。”
忍不住轻笑了声,温柔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好了,睡吧。”
司云琴靠在她的怀里,贴着沈言心的心口,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感。
本来很困,但这会司云琴又好像没有那么的困了。
她抓过沈言心的手亲了下指尖:“沈言心。”
“嗯?”
“你好像也只比栖玥大一点点。”司云琴还是说了,不在一起的时候钦慕沈言心那一份强大,在一起了,终究是谁的女朋友谁心疼。
沈言心的心弦好像被拨弄了一下,司云琴没说透,但她懂她的意思。
从先皇迫不得已让她执掌朝政开始,沈言心就不得不一点点将自己包裹得越来越无坚不摧,她也渐渐地成了朝堂内外令人闻风丧胆的恶人。
也只有怀里的小狐狸才会在乎她的年岁,在乎她也会累不是无所不能了吧。
“嗯。”沈言心不知道如何回答,但不自觉地抓住了司云琴的手,十指相扣,生怕自己会弄丢了一样。
“我不知道别人,但你以后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开心得不开心的,都可以。”司云琴轻声承诺。
沈言心的下巴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好。”
司云琴也没什么说的了,靠在沈言心怀中,闻着她身上的冷香,慢慢的困意又来了。
睡着前司云琴还在想她明明下午睡了那么久怎么还困。
不过身后的沈言心比她睡着得更快,或许是因为安心,想来睡眠不太好的沈言心在司云琴身边倒是睡得安稳。
第二天早朝沈言心又要早起,平日里也不觉得多难受,但今日醒来沈言心只觉得半点都不想起。
搂着怀中的人儿,整个人都懒散了起来。
但早朝还是要去的,蓝汐过来服侍她更衣,沈言心从床上起来,刚刚松开司云琴,司云琴就抱着被子小声问她:“上班去了?”
沈言心又俯下身亲了下她的额头:“嗯,你睡。”
“嗷,这么早,这个作息一点都不合理,你改改。”司云琴嫌弃道。
沈言心轻笑了声:“好,以后看看改改。”
蓝汐在屏风外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尖一跳,昨日觉得太后对云琴有些宠溺,但没想到两人居然真的是这种关系。
可在宫中的时候太后对云琴虽说不一样,但也没有什么喜欢的苗头啊。
出宫了一趟怎么就不一样了。
蓝汐开始想是不是这一路两人其实都在一块。
想着这些沈言心已经起来了,蓝汐过去帮沈言心更衣,凤袍繁复并不容易穿戴。
沈言心穿戴整齐,洗漱完人也清醒了。
调整了情绪,脸上的温柔和笑意散于无形,她依旧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大昭皇太后。
早朝上沈言心批复了昨日的一些事,又谈到了重新划分行政区域的事。
反对的人还是不少,温乐游一派和反对者一派,反对的是以御史台、诸曹寺以及司天台那一伙人为主。
沈言心听得烦,但依旧态度强硬地让温乐游继续推行新政。
又提到了私钱一事,私钱事关重大,说到这个这些人倒是都沉默了,屁都不放一个,沈言心又追问大理寺少卿进度。
早朝之后沈言心将大理寺少卿和大理寺卿,以及刑部尚书都留了下来。
而后说了一些事又把大理寺少卿留下,问他缺不缺一个帮手。
大理寺少卿一开始还没明白沈言心的意思,直到沈言心提到了晏无忧才明白过来。
“太后想让晏小姐来学习?”大理寺少卿倒是个上道的。
“是,秦大人多带带她,是个可塑之才。”沈言心也直说了。
秦大人思索了片刻:“可以是可以,但臣先说好,若是晏小姐受不了这份苦,臣还是请晏小姐在家好好休息。”
“自然,那就这么定了,只作为你的助手,没有其他官职。”沈言心轻声道。
秦大人想了想:“那臣不用给工钱吧?”
沈言心顿时有被无语到了,她记得大理寺少卿的月奉也不低吧?
第126章
晏无忧还在晏府之中装病养病, 忽然听闻新科武状元登门拜访。
她和司云琴的交情不算很差,小时候也一起厮混过,不过后来因为侯府之中的一些事, 她不得不称病养病, 后来才见得少了。
听说司云琴入宫做了皇后的时候她也曾惋惜过,但那个从不按常理做事的女孩依旧如初, 后来又听闻她被太后废除皇后之位, 放出宫了, 当时整个天照城都传言她命不久矣, 晏无忧总还是保留了几分怀疑。
再后来听说她治病回来了, 不管当初的命不久矣是真是假, 总之晏无忧也松了口气。
如今听闻司云琴登门拜访,她还有些意外。
司云琴提着一些补品来见的晏无忧,虽然她知道晏无忧的病不过是无中生有, 但该带的东西还是要带的。
侯府上下看到司云琴登门都很意外,之前晏盛上门提亲毕竟被拒绝了,一般人还是会避嫌的,但司云琴倒是落落大方。
而且她如今是新科武状元的身份登门,晏府没有什么理由拒客。
不论是她背后靠的是司空府还是太后, 晏府都不能轻易得罪。
有些人经过这么多事, 似乎也回过味来了, 太后和司空府的关系,根本就没有因为一个司云琴而有所破裂。
太后如此倚重司空,甚至愿意让司云琴成为新科状元, 可见即便是经历过前面的废后之事, 司空府的权势已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甚至看起来司云琴也是太后的新宠。
司云琴递上的拜帖上写的是拜访晏无忧,晏府其他人简单地寒暄过后就带着她去找晏无忧了。
今日晏盛不在家, 毕竟被丢去修缮皇家族谱了,想到这司云琴都替他觉得惨,所以说人啊不能乱说话。
司云琴虽说自己去找晏无忧,但晏无忧还是收拾了一下自己,在自己的小院中等着司云琴。
“无忧姐姐,好久不见。”司云琴刚刚踏进院落之中就看到那裹着一件小褂看起来比寻常人更怕冷几分的晏无忧,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这么多年装习惯了,眼前的美人脸色比一般人苍白些,看起来多了几分病弱易碎的感觉。
晏无忧看到司云琴倒是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云琴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司云琴将提过来的补身体的东西还有一些糕点给了她:“无忧姐姐此前常年在外养病,云琴没机会去看望,这不是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得来看看。”
晏无忧轻笑了声:“你如今可是天照城的红人,难得还记得我。”
司云琴打开一盒糕点:“记得的,无忧姐姐那般优秀的人,云琴怎会不记得,若非王公贵族不允许参加此次科考,这文状元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呢。”
吹捧人司云琴可向来是手到擒来,整个天照城忽悠人的本事,司云琴说第二都没人敢说第一。
“这可不敢,新科文状元我可是听说过的,不是还是你的好友,她的才华我真心佩服,再说此次科考给出的官位也并非京官,若是再让王公贵族的子弟参加,岂非又占去平民百姓们的一些机会。”晏无忧摇了摇头。
司云琴递给她一块糕点:“无忧姐姐果然还是和少时一样。”
向沈言心推荐晏无忧可真不是她瞎搞,而是晏无忧确实有能力有才华,且心系百姓。
这样的人她才想去扶持,如果没能力她也不想去帮。
“所以云琴今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晏无忧可不信司云琴真的是来看望她的。
司云琴吃了块糕点:“果然还是瞒不过无忧姐姐。”
“今日来,是给无忧姐姐报喜的。”司云琴吃完笑着说道。
“嗯?喜从何来?”晏无忧不解。
司云琴将一封信拿了出来,这信是大理寺少卿秦大人亲笔所书。
“大理寺少卿秦大人如今负责调查遂安郡私铸铜钱一事,此事牵涉甚广,少卿一人分身乏术,需要有人帮忙分担一些事务,无忧姐姐可有兴趣?”司云琴将信递给她。
晏无忧展开信件,上面写了所要承担的事务,以及工钱和工作时间地点,还有秦大人的一些要求。
“秦大人这人吧,做事比较苛刻,可能又觉得不好当面和你说,所以在这上面都写清楚了,姐姐要是觉得能接受,下午我们便一起去拜见秦大人,三日后秦大人就要启程前往遂安郡了,时间不多。”司云琴直截了当地给晏无忧说道。
晏无忧仔仔细细地看过上面的内容,然后有些不可思议地抬眸看向司云琴:“这,我没看错吧?”
“没看错,云琴只是觉得姐姐的才能,屈居小小晏府,委身嫁与那河阳王家的小公子可惜了。”
侯府将晏无忧从养病的地方叫回来,无非也就是因为给她订下了一门婚约。
说到这里晏无忧的眼眸也黯淡了许多。
“姐姐真的就想这么简单地听从父母之言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然后看着侯府从此没落?”司云琴再次问道。
晏无忧被她一语惊醒:“你什么意思?”
司云琴轻笑了声:“没什么,只是想问姐姐有没有兴趣接下这份工作。”
问完司云琴也没有继续多说了,晏无忧沉默了良久之后,抬眸看向司云琴非常坚定地说道:“愿意。”
她称病这么多年,只因为母亲在侯府不受宠,父亲也不喜爱她,夫人和她那个弟弟更是厌恶她,所以晏无忧将计就计离开了侯府。
但如今侯府有需要了,又将她的婚姻作为筹码换取跟河阳王氏的合作。
甚至没有一个多年不见的少时玩伴对她更了解,更考虑她的喜好。
司云琴又吃了一块糕点,嘴里塞得满满的,像只小仓鼠一样,晏无忧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还是和以前一样贪吃。”
对此司云琴只是眼眸微弯:“人生在世无非图个吃喝玩乐,吃饱喝好睡好玩好,心情愉悦就是生活的极致。”
“确实如此,但世上有几人能做到。”晏无忧苦笑了声。
司云琴伸了个懒腰:“想太多的人反正做不到。”
“难得和姐姐聚一聚,一起出去走走?我叫上那位你所欣赏的文状元怎么样?”司云琴提议道。
“恭敬不如从命。”晏无忧也没有再推辞,将那封秦大人亲笔所书的信收了起来。
“那我去换身衣裳。”晏无忧轻声道。
司云琴也不急就等着她,而后两人一起出去了。
晏府的人也不可能拦着司云琴带晏无忧出门,毕竟司空府权势在整个天照城都仅次于太后了,宇文家的人如今在天照城都得避着司空府的人。
也有人觉得很奇怪,沈言心掌权,但从未有沈家人破格升迁,沈家的权势也不曾涉及天照城,甚至依旧守在那漠北苦寒之地。
“你说太后如此倚仗司空却不扶持沈家人,是为了什么?”
几人去的茶楼,今日茶楼有说书人,柯兰月非要来,一群人之中她年纪最小,众人也是将她当妹妹看待。
听到楼下有人这么问,柯兰月也有些好奇。
“云琴,风雨姐姐,你们说为什么啊?”柯兰月挠了挠头,她是想不明白。
司云琴倒是没有直说,只是看向了晏无忧:“无忧姐姐以为呢?”
“沈家手握兵权已经是最大的权势了,漠北守军分三,其一为顾东流顾大将军,但顾大将军主西北,镇守西域一方,如今大昭开放与西域的通商,商道的通行,西域诸国与大昭的往来都是顾大将军在负责,北方游牧除了涅达,还有其他游牧,其中西北以乌孙部族最强,常欺负西域小国,而东部则是东胡,云老将军镇守,涅达霸占的是北部最大的草原,实力也最为强大,都是沈家军在抵御。”
“大昭北方的安宁如今靠的就是这三股兵力,所以只要沈家军尚在,就永远是太后的后盾,先帝一定要选两位沈家的皇后也是有原因的。”
奚风雨倒是意外,晏无忧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竟然这么敢说。
柯兰月在旁边听着大概是听懂了,就是沈家如今已经不能再给什么了。
能给的太|祖和先帝都已经给过了,再多给,怕是这天下都要姓沈。
上午一群人还是相谈甚欢,晏无忧和奚风雨也算是交上了朋友,只是她没想到这如今满朝文武都关注的新科状元竟然有心仪之人,还是个女子。
这是晏无忧第一次接触到喜好女子的女人,并不觉得怪异,但到底还是有几分新奇。
下午司云琴带着晏无忧去大理寺拜见了大理寺少卿。
不过第一天见面,晏无忧立马就上岗了,当场派活。
司云琴听到都觉得恐怖,这简直就是工作狂,她看了看晏无忧瘦弱的身体,非常担心她能不能坚持住。
但看晏无忧似乎还挺乐意的,她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司云琴和晏无忧告别之后就溜进了皇宫去找沈言心,谁知道沈言心在会见温乐游没空。
但她没想到会被沈言心抓过去和温乐游一同讨论推行新区域划分的事。
不满地瞪了沈言心一眼,但面对温乐游司云琴还是维持着自己的正经。
温乐游也实在没有想到,这些想法竟然都是司云琴提出来的,和司云琴谈论下来他才发现,太后对司云琴的重视,根本就和司空毫无关系。
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女,有着超乎常人的谋略和远见。
第127章
送走了温乐游, 司云琴目送温乐游走远了,才转过身瞪了沈言心一眼:“你讨嫌,就知道压榨我。”
沈言心勾唇笑了笑:“谁让你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听不到里面有人?”
司云琴挠了挠头:“在想别的。”
沈言心对她招了招手, 蓝汐有眼力见地让其他人都出去了,顺便将门带上了。
司云琴走过去看到沈言心的新办公桌椅:“怎么样是不是比你跪坐要舒服?”
“是。”
“其实这些民间已经有了, 只是王公贵族们觉得掉身份而已。”司云琴吐槽道。
“但老实讲一样东西的价值都是慢慢演变的, 今天你用了, 一旦流传出去了, 明天天照城就有人卖是不是。”司云琴懒洋洋地在沈言心腿上坐下。
她伸手勾着沈言心的脖子:“累了, 要补偿。”
沈言心放下笔, 一手圈着她的腰肢:“要什么?”
司云琴微微撅起嘴,沈言心轻笑了声,低头亲了她一下:“上午不是去玩了吗?还累?”
“累, 拜访侯府不得起个大早,还得和侯府的夫人聊一聊,很累的。”司云琴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满。
“人是你推荐的。”沈言心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尖。
“那我是为了谁?”司云琴一副看白眼狼的样子看着她。
沈言心稍稍靠在她身上:“辛苦了。”
司云琴感觉她放松下来的身体,又觉得自己这话也不对她也不全是为了沈言心,甚至沈言心也是承载着她的一个梦。
“为了我们俩共同的梦想。”司云琴改口说道。
沈言心忍不住再次搂紧了点她, 小狐狸总是会照顾她的情绪, 这让沈言心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呵护的感觉。
“你还要批奏折吗?”司云琴问道。
“批完了, 今天事不多。”
“那我困了,陪我睡会。”司云琴握着她的手轻声道。
沈言心靠在她身边就觉得整个人都懒散了,很容易放松下来, 不会一直紧绷着精神。
司云琴把玩着沈言心的手, 甚至打了个哈欠。
“好。”沈言心温声应下,司云琴从她怀里起身伸手递给沈言心, 沈言心抓着她的手站起来,司云琴却又将她拉进怀里。
顺着她的动作将人搂在自己怀中,沈言心听到司云琴轻声问她:“你是不是早朝醒了之后都还没休息过?”
“还没时间睡。”沈言心如实回答。
“晚上不睡,白天不睡,等你秃头了我就不要你了。”司云琴半开玩笑道。
沈言心嘴角微弯:“那我可得好好保护我的头发。”
“嗯哼,知道就好。”
被司云琴拉着一起休息了半个时辰,而后两人一同起来,又有了些奏章递了过来。
司云琴跟着看了一下,是此次科举被录取的一百二十名考生,文武考生各六十名的官职分配。
只剩下前十名都没有分配了。
司云琴在看着吏部给出的官职,官职都不大,也都不是京官,世家子弟大多被分配去了目前看起来富庶的地方,寒门子弟都被分去了其他地方,比如天琅湖流域一片,景泽郡,遂安郡甚至西北等官职空缺大的地方。
看起来寒门不和士族争他们的利益,但这些地方都是沈言心急需人的地方。
“分配的看起来还不错,你想让我去哪?”司云琴将名单还给了沈言心。
沈言心已经写好了其他人的去处,奚风雨被她放到了工部水部司,也是之前奚风雨自己要求的。
武生更是好安排,根据他们之前考核更擅长的安排去了对应的军营。
唯独司云琴的去处沈言心还没写,她放下笔看向司云琴,轻轻叹了口气。
司云琴却拿过她的笔提笔写下了汉川总管殄寇将军麾下曹行参军。
正九品的官职,官职很低,但身为曹行参军知道的事不少。
“天柱山脚下,北接敦煌郡,南临河池郡,这地方也不错。”司云琴放下笔。
沈言心却咬了咬唇轻轻摇头:“不好,太过危险,,不是说不上战场?”
“也不见得就要上战场吧,主要是汉王如今在西南的兵力你我至今不太清楚我们所知道的那些是不是就是全部了,沈言心你给我两年时间,两年内汉王必不会反,两年内我若不能摸清汉王的兵力,我就回来可好?”司云琴温声细语地哄着沈言心。
可沈言心依旧紧锁着眉头不愿松口,本来让司云琴离开天照已是不愿,如今还要让她自己深入敌腹,沈言心更是不愿。
“西南除了汉王还有古迦国,那群自诩侍奉佛祖的人,野心可不小,除了堤防汉王和涅达合谋,还要堤防古迦国,西南才是我们最薄弱的地方,西南的众多将军是先帝的部将不是你的,如今会忠于汉王,不见得忠于你。”司云琴继续给沈言心分析利弊。
“我知道我不一定能做到,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司云琴挠了挠沈言心的下巴。
可沈言心依旧抿着唇,不愿意答应她。
道理她都明白,她甚至愿意相信司云琴能够帮她建立一道强大的西南防线,但怀里的人儿不仅仅是她的谋士,还是心上人,哪有明知危险还让心上人去犯险的。
“你说的都没问题,但西南的这枚棋子,我有其他人可选,不只是你。”沈言心轻叹了声,给司云琴说道。
司云琴很认真地想了想:“所以你有别的狗子了?”
沈言心无奈地捏了下她的鼻尖:“别闹。”
“我认真的,你是有别的人选,但我自己想去,西南的问题又不止这些,你坐朝堂稳住大局,我替你去看看这天下在朝堂上看不到的一面,不好吗?”
“不好,太危险,一旦汉王谋反,你在其中难以脱身。”沈言心冷声拒绝。
“西南之地易形成割据,汉王就算是谋反成功,也容易再出另一个汉王,你登基这地方最容易乱,沈言心我要你顺顺利利地登基,不允许有任何差池,如今这天下不算真正的大一统,太|祖没做到的,先帝没做到的你这个未来女帝一定要能,否则你这皇位便算不得正统。”司云琴靠在她怀中语气不重,但沈言心听得出她的决心。
“罢了,依你,两年为期,不许耍赖。”沈言心勾起她的下巴,眼神之中透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司云琴索性跨坐在她身上:“那这两年你若是有了别人,怎么办?”
沈言心无奈地任由她反守为攻捏着自己的下颌,稍稍抬起头,低垂眼眸。
“这不该我担心你?”
“我才不会,我喜欢谁就是一生一世的事,你正面回答我,不许转移话题。”司云琴瞪了她一眼。
沈言心轻笑:“我也是,乖,不会有别人,此一生只有你。”
司云琴这才满意地放手:“什么时候颁布诏令?”
“明日。”
“那我岂不是只剩下十天的时间在天照了?”司云琴问道。
“嗯。”沈言心的声音又沉闷了下来。
司云琴逗她:“沈言心你现在像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沈言心轻声问道。
“留守儿童。”说完司云琴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字面意思不难理解,沈言心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右手将司云琴的腰肢往自己这里揽了下,而后左手轻轻抬起司云琴的下巴。
司云琴一时被她的动作卡住了思绪,等她反应过来,沈言心的唇已经落下了。
不是如往常一样一处既离地亲吻,这一次沈言心学着她轻轻吮吸司云琴的下唇。
没有什么防备的司云琴不自觉地张开了嘴,沈言心的舌尖无师自通地溜了进去。
司云琴感觉到沈言心的舌尖在逗弄自己,耳尖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
但随后伸手勾着沈言心的脖颈开始慢慢地回应她。
唇舌相接,两人都格外的生涩,沈言心不是很会,但感觉得到平日里理论知识丰富的司云琴也同样生涩。
心尖升起一股浓浓的满足感和喜悦。
好像证实了小狐狸从来都只属于她一样,沈言心的占有欲比她自己想象的更强烈。
一吻结束两人分开,司云琴看着沈言心微肿的唇瓣,忍不住伸手摸了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唇也肿了?”
“嗯。”沈言心颇为不好意思的应声。
司云琴还是忍不住抿了下唇:“算了,都是第一次,好奇点怎么了。”
沈言心眼眸微弯,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不怎么。”
说完还认真端详起来司云琴的唇瓣:“我下次小心点。”
司云琴发现沈言心还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耍流氓,实在是小看她了。
“那你可得把握好机会。”司云琴亲昵地亲了她一下。
沈言心又不说话了,想到要分离那么久根本不会开心。
司云琴忽然觉得在她和沈言心的这段关系之中,或许沈言心才是更黏人的那一个。
这样想倒不是讨厌,只是觉得有点反差感罢了。
和沈言心一起吃了晚饭,司云琴也没有回去,依旧赖在奉宁宫,这几天她也没什么事,不回家和她娘亲说一声就好了。
晚上蓝汐看到司云琴跟着沈言心进了寝宫,也没觉得意外。
第二天沈言心颁布封赏的诏令,朝堂内外这一日都格外的热闹。
大部分考生受封的官职都是在情理之中,唯独司云琴被封了一个小小的曹行参军实在是没有人想到。
正九品的官职在这些学子之中都排不上号,何况还是汉川郡那偏远的地方。
所有人都猜不透太后的心思,连程宛也猜不透,司云琴欢欢喜喜地回去,司空府倒是一片沉寂。
甚至奚风雨都没有想到,还是司云琴解释了才明白过来。
但再不解这诏令已经下来,也不能再更改了,若是司空在天照可能还可以帮司云琴求求情,司空不在程宛和司元驹不可能去御前恳求。
更重要的是司云琴不会让她们去。
剩下的几天司云琴都安排好了,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在奉宁宫陪着沈言心就好了。
说完全不在意也是假的,她这辈子在天照城生活了这么多年,无忧无虑的,如今却要去那鬼地方,有时候司云琴自己都想不通。
而且才和沈言心确定关系都没有怎么好好谈谈恋爱!
可决定是自己做的,司云琴又不能反悔,只能装作欣然接受。
第128章
走之前的那天晚上, 司云琴安抚好程宛之后,准备偷偷进宫,结果她还没什么动作, 沈言心倒是偷偷来了。
司云琴听到有人敲窗户的声音, 打开窗看到站在窗边的沈言心,没来由地笑了下。
“堂堂大昭皇太后, 怎么做起了小贼?君子不立窗下。”司云琴好整以暇地看着沈言心。
沈言心轻轻叹了口气:“那你倒是给我开门啊。”
司云琴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 听到沈言心的话之后连忙摇头:“不, 我要睡了, 冷, 你翻窗进来吧。”
沈言心闻言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翻窗进去了。
司云琴本来是准备换衣服了, 既然沈言心来了,她就不用换了。
沈言心看到司云琴坐在床边,晃悠着脚丫子, 笑盈盈地看着她:“今晚不加班了?这么闲?”
很自觉地解下腰带,脱了外衣,沈言心走到司云琴身边,微微弯下腰,指尖勾起司云琴的下巴:“今晚陪我未来的皇后。”
司云琴被她挠了下下巴, 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微微歪着头, 笑盈盈地看着沈言心:“嗯,那还是在处理公务。”
沈言心低头亲了下她的嘴角:“你就是最重要的公务。”
司云琴往床上躺去:“沈言心你这话很土味情话。”
沈言心如今倒是听得懂她说的土味情话是什么意思了,毕竟司云琴闲来无事真对她说过。
跟着她一起躺在床上, 沈言心伸手将司云琴搂在怀里, 下巴轻轻蹭了下她的肩膀:“跟你学的。”
司云琴转过身面对沈言心,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沈言心, 手臂同样搭在她的腰上:“那记得多学学,等我回来我想听的。”
沈言心轻笑了声:“好。”
司云琴仰头亲了她一口,热恋中的人果然怎么腻歪都不够。
以前司云琴觉得自己就算是谈恋爱,肯定也是很独立的,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记得想我,定时给我写信,不许勾搭其他的妹妹,不然你就完了。”司云琴碎碎念着。
沈言心都应着她,见司云琴还要说,沈言心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怀中的人儿,唇瓣一张一合,显得格外的诱人。
在司云琴还在说的时候,沈言心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而后稍稍撑起身子,又侧头将司云琴的唇瓣含住了。
司云琴猝不及防地被吻住,眨巴了一下眼睛,而后又乖乖闭上了眼,承接着沈言心的吻。
唇齿交缠,司云琴乖乖躺着,当然舌尖可一点都不老实。
沈言心放开司云琴之后,目光温柔打开看着司云琴。
对上她专注的眼神,司云琴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
平日里清冷的人,此刻唇瓣有些异样的红肿,向来清澈犀利的眼眸仿佛盛满了温柔和深情,无比的专注。
甚至沈言心的脸上还有几分羞涩。
司云琴忽然口干舌燥,往日里只从故事里话本上,小人书上感受到的难以自持的情绪,原来是这样的。
沈言心在她上方,司云琴稍稍垂眸就能看到松散的里衣下的风光。
红着脸偏开头,自诩看文不少的司云琴,在面对真实的心上人之时到底还是害羞的。
“不会有其他人,会定时给你去信,但云琴也要保证不许以身犯险,任何情况下都不行,两年为期,时间到了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回来,我们可以一起谋划一起成事,不一定需要分开。”沈言心清润的声音传入司云琴的耳中。
司云琴轻轻咬了下唇,然后忽然翻身调转了两人的上下位置,压着沈言心的一只手,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
沈言心却只是轻笑了声,手臂搭在她的腰上,柔声问她:“怎么了?”
司云琴没有回答她,只是俯身吻住了沈言心的唇瓣。
两人今日总是格外地投入,明明只是接吻罢了,却好像上了瘾。
最后还是沈言心压着司云琴:“该睡了,明日还要赶路。”
司云琴哪里有什么睡意,拉着沈言心瞎聊天。
一开始说的是如今的时局,可沈言心今日不想听这些。
“云琴一定要说,给我说说,你曾经的故事吧,没来这里之前的。”沈言心笑着问道,
她想听,司云琴也没有拒绝,缓缓给她说了起来。
那在司云琴的记忆中已经缺少了许多片段,甚至有些模糊的平平淡淡的二十年的人生,当真说起来,竟也觉得一个晚上太少了。
不知不觉地就聊到了凌晨,沈言心从司云琴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司云琴。
也大致描绘出了一个完全没法想象的世界。
司云琴说着说着睡着了,沈言心却没什么睡意,她搂着司云琴,想着司云琴和她说的那些过往。
其实她觉得不论是司云琴还是奚风雨都是难能可贵的。
她从一个比这里平等太多的时代而来,从一个普通的人摇身一变成为在这个世界处于顶尖身份的一群人。
但身份的转变没有改变她们的心性,没有被同化从而变得趾高气扬高高在上。
这很难得,至少沈言心觉得如此。
等司云琴醒来,沈言心还没走,此时外面晨光熹微,司云琴睡了没多久,熬夜一晚上,此刻两人看着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血丝。
妥妥的熬夜眼。
但司云琴看到沈言心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今天不早朝吗?”司云琴赖在她怀里懒洋洋地问道。
“今日休朝一天,天天早朝也没那么多问的,再说温乐游在改革,他忙就好了,我还省得听他们吵架。”沈言心闭着眼,语气中带着慵懒。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司云琴觉得还挺好听的。
过了会司茵过来敲门,叫司云琴起床。
司云琴这才不情不愿地起来,沈言心穿戴好之后,司云琴也不想给她装扮什么了,从她的箱子里面翻出一个金色的面具,戴在沈言心的脸上,面具没有遮住全脸,但也看不出是谁。
“你要送我吗?”司云琴问道。
“好。”沈言心点头。
“那可能要和我娘亲一起吃饭哦,你有没有压力?”司云琴笑盈盈地问她。
沈言心缓缓摇头:“司空夫人既然已经认出我了,我只担心她有压力。”
司云琴踮起脚尖亲了她一下:“没事问题不大,我娘承受能力比较强,你看她现在都没问过我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沈言心轻笑了声:“也是,你娘亲很厉害。”
司云琴给她系上玉佩,而后牵着沈言心一起出去了。
在外面守着的司茵看到沈言心出来着实愣了一下。
昨晚没看见这位来啊?什么时候来的?昨晚小姐睡的时候挺晚了吧?
“早,去吃早餐吧。”司云琴心情不错地和司茵打招呼。
司茵说是她的贴身侍女也跟着进宫伺候过。
但两人之间还是更像朋友,平日里司茵也顶多就是负责叫司云琴起床,顺便给她将洗漱的水提过来,其他基本都是司云琴自己做的。
当司云琴的侍女基本都很轻松。
“那我去和他们说一声添双碗筷。”司茵对沈言心微微福身见礼。
“好,说一声你们也早点吃饭吧。”司云琴牵着沈言心往前厅走去。
还没进门,程宛就看到了司云琴牵着沈言心,原本还有些忧伤的程宛顿时打起来精神,人都不自觉地坐直了。
司元驹已经开始吃了,司家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加上司元驹也是值夜班回来,所以就边等边吃了起来。
“吃什么吃,放开筷子,你妹妹都还没过来,来客人了,没点规矩。”程宛瞪了司元驹一眼。
看着自己碗里都吃了一半的米饭,司元驹愣了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是向来这样吗?
“客人?什么客人?”司元驹不解地问道。
问完顺着程宛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司云琴牵着沈言心来了。
“哦,君闻啊。”司元驹看到两人进来,甚至热情和沈言心打招呼:“大妹夫,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早点来,今天云琴都要走了。”
程宛听到司元驹的问话,实在是觉得无奈,她怎么生出这么个不带脑子的儿子。
沈言心对他微微颔首:“司小将军早。”
司元驹也算是个小将军,平日也不少人这么叫。
“见外了,和云琴一样叫我二哥就行。”
程宛不自觉地抿了下唇,担心沈言心冷脸。
但令她意外的是,沈言心虽然没有多热切,但还是顺着叫了声二哥。
虽然语气平淡,但确实很尊重他们。
那一刻程宛忽然觉得沈言心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一个整个大昭最有权势的人,愿意为了她的女儿给予他们尊重,在她看来确实很不容易了。
司云琴倒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司元驹:“二哥,你这不是占人家便宜,她和你同岁,你怎么好意思当哥哥。”
“再说了,哥哥都叫了,不给改口费?”司云琴不要脸地向司元驹伸出手讨要红包。
沈言心在她身后,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喜欢小狐狸护着她的样子,也喜欢她的小狐狸和家人这样轻松愉快地相处
第129章
对于自家妹妹的耍无赖, 司元驹只是没有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没有,你哥我才值班回来,你也不关心关心。”
司云琴摊手:“你妹妹我就要去军营了, 你都不给点补贴吗?以后你在家里吃香喝辣的, 我只能去受苦了。”
提到这个,程宛的神色又有些难过了。
好在柳姨娘这会也过来了, 都是来给司云琴送行的。
“说真的, 你要是不想去, 我请父亲帮忙给太后写封求情信, 其他人都去的好地方, 你好歹是堂堂新科状元, 怎么发配去那穷山恶水的鬼地方,还在汉王的地盘上。”司元驹不满地说道。
“我们司家对朝堂也算是鞠躬尽瘁了,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去那种地方。”司元驹不满的碎碎念。
柳姨娘也在旁边附和, 只有程宛可不敢说什么。
沈言心在这里,那就说明去汉川郡铁定是司云琴自己的主意。
吃完早饭,司云琴还在打包东西,宇文栖玥奚风雨她们就都来了,都是来给她送行的。
奚风雨入了工部, 暂时还不着急离开天照, 宇文栖玥亦然。
自从和奚风雨相认之后, 两人几乎都是在一块玩乐,少有分开,说来也是不舍的。
柯柯更是抱着司云琴忍不住哭了起来。
“没事啊, 等着我回去了, 我肯定能去找你玩的,天府郡和汉川郡又不远。”柯柯抱着司云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司云琴嫌弃地推开她:“行了行了, 你回去再说吧你,而且我是去军营,你去做什么,应征入伍啊?这个我觉得行。”
“那不去,骆小将军说了军营生活很苦,我不要去。”
“说好地想要驰骋沙场呢?”司云琴嫌弃地问道。
柯柯挠了挠头:“还是不了,我觉得我去也是拖人家后腿,我爹就我一个女儿,我要是出事了,没人给他养老送终。”
“打住打住,知道了,也没让你去,好好玩你的吧。”司云琴知道柯兰月志不在此,她这人笨,不涉朝堂也挺好的,免得被吃得渣都不剩,到时候她也没法向天府郡守交代。
“汉川苦寒,有什么事就给家里来信。”程宛到底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司云琴过去抱了抱她:“娘亲,我不会有事的,等着女儿回来,说不定就和阿姊一样,是个小将军了。”
程宛哪里要去她建功立业什么的,她从来都只图司云琴一生平安顺遂。
“娘亲别送了,我自己走就好了,不然女儿都舍不得走出城门了。”司云琴对程宛笑着说道。
“好。”程宛泪眼婆娑地应下。
而后司云琴又去抱了下柳姨娘:“姨娘,阿姊在漠北,你要是担心就时不时地给她送封信过去,不麻烦的。”
“不用担心姨娘,你自己出门在外才应该照顾好自己,别让你娘亲担心。”
“嗯,知道的。”
至于和司元驹,司云琴就没有那么煽情了。
挨个道完别,司云琴骑上沈言心送她的那一匹汗血宝马,收到这马之后她可是花了好几天时间才驯服,如今也是真喜欢。
司元驹不能去护送司云琴,但还是给足了司空府的牌面,派了一队护卫保护司云琴。
坐在马上的司云琴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沈言心看着她向自己伸出手,也顺着她的心意握住她的手翻身上马,手臂圈住了司云琴的腰肢:“不怕让大家都知道?”
司云琴转头亲了她一下:“我就是要大家都知道。”
沈言心低笑了声,在她而后落下一吻:“好。”
“娘亲,琴儿先走啦,不用担心。”司云琴对程宛摆摆手,随后驱马走上了大道。
沈言心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这么干脆?”
司云琴轻笑了声:“出去玩的时候不也是一去一年,就当是出去玩两年。”
“这可不一样。”沈言心低声说道:“出去玩没有这么危险。”
“那能怎么办,和我娘亲继续抱头痛哭啊,那还走不走了?”司云琴叹了口气,不舍也要走的啊。
“也是。”沈言心轻声说道。
两人穿过主干道去往城门口,沈言心拥着司云琴的样子也传遍了整个天照。
司家小小姐心有所属的消息也迅速传遍了。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司云琴意外地看到了安禾,安禾的马车在路边等着她。
看到她来了,安禾掀开车帘,从车里面探出头。
司云琴没有下马的计划,安禾也没有走出马车的想法。
“当真要去汉川?”安禾蹙眉问司云琴。
“诏令已下难不成还有假?”司云琴淡淡地说道。
“若你不想”安禾话没说完,司云琴已经摆了摆手:“我想。”
她对安禾轻佻地笑了下:“不然郡主陪我一起去啊。”
安禾怎么可能跟着她去汉川那种地方,她可是要在天照筹谋的。
“难道她会陪你去?”安禾没好气地看向她身后的沈言心。
司云琴转头亲了沈言心一口:“她不陪我去,我可舍不得。”
安禾看着司云琴对沈言心如此亲昵,眼中又浮现出了一丝阴鸷。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司云琴淡淡地说道。
安禾见她真的走的毫不犹豫,原本准备送给她的东西也没有送出去。
等她想好了,司云琴已经纵马离开了:“郡主保重,再会。”
汗血宝马奔腾着从城门口离开,安禾看着司云琴离去的背影,她的马车不可能追得上司云琴的马,就好像她永远也不可能将那人禁锢在身侧。
安禾的眼底一片阴翳,总有一天她能折了司云琴的羽翼。
某种程度来说她和司云琴也挺像的,得不到那就毁了。
若是司云琴知道她怎么想的,肯定要反驳的,她只是瞎编故事,安禾是真敢这么做啊。
策马出城十里之后,司云琴才停了下来。
身后的护卫也跟着停下了,司云琴转头看着沈言心:“你的人不来接你?真要跟着我去军营?”
沈言心安安静静地抱着她,有些舍不得分开:“他们就在附近。”
“我真的要走了。”司云琴轻声说道。
“嗯。”沈言心依旧抱着她,司云琴也没有再说话了,两人静静地坐在马上,沈言心抱了好一会才松开司云琴,翻身下马。
“去吧,我等着小将军归来。”沈言心目光坚定地对司云琴说道。
“好,等我回来。”司云琴弯下腰,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沈言心亲了她一下,但随后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注意安全。”
“好。”司云琴起身,而后纵马离开了。
纵马离开一段距离之后,司云琴的情绪才稍稍冷淡了些。
果然谈恋爱耽误搞事业,一点都不洒脱了。
沈言心在司云琴离开后,也转过身准备回去了。
暗卫牵着一匹马过来了,沈言心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辛苦了。”
“属下不敢。”暗卫连忙躬身,有些惶恐。
“过些日子会比较忙,最近能安排休息的就轮流休息吧,回头让晏可来找我一下。”沈言心说完策马回宫。
两名暗卫互相对视了一眼:“感觉主子变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司小姐的。”另一人说道。
“好了,跟上去,主子的安危出什么差错你我担待不起。”
说完两人也策马跟了上去。
沈言心回到宫中,听说温乐游那老头又来找她了,沈言心取下面具,也懒得换衣衫了,直接去了御书房。
找她其实也还是关于改革的事,最近也不会有什么比改革更重要的事了。
而这边司云琴从天照城去往汉川郡就算是一路策马疾行,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小姐,三日后就能到汉川郡了。”随行的护卫对司云琴说道。
“嗯,好。”司云琴一边烤着肉,一边点头,一路上倒也没什么意外,眼看着过了这座山就能抵达军营的位置了。
“还是要警惕起来,听说这一带山匪颇多。”司云琴将旁边烤好的一只兔子给了护卫队的领队。
“是,多谢小姐。”
“客气。”司云琴这一路和他们关系处得也不错。
等那领队走了,另一名女护卫坐在司云琴旁边,他们几个会轮流换班守在司云琴身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司云琴也很无奈,反正她也说不动。
估计是出发前她二哥千叮咛万嘱咐的。
司云琴将另一只兔子的兔腿给了旁边的一只:“二哥怎么安排你们的?将我送到了就回去?”
“二公子说我们直接编入汉川军名下。”
“这样不合适吧?”司云琴蹙眉说道,她哥哥是不是太离谱了。
随行的护卫是司家自己供养的守卫,这样直接编入汉川军确实不太好。
“二公子说是司空的意思,还说您到了就知道了。”护卫边啃着兔腿边说道。
司云琴沉吟了一会,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从行囊之中取出一壶酒,给身侧的护卫倒了一半:“喝点?晚上冷,喝点酒暖和。”
快到汉川了,这边的气温也低许多,入夜了还是很冷的。
“多谢小姐。”
“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这一路来,随行的护卫也确实了解了司云琴的脾气秉性,她这人确实挺随和的,平日里在府上大家也都知道司云琴很好相处,但作为护卫到底没有太多和司云琴接触的机会。
吃饱喝足,司云琴却没什么睡意,一半护卫去休息了,还有几个在守夜,司云琴躺在地上,身上盖着毛毯,这毛毯还是沈言心准备的。
抬眸看着天空,满天繁星,这样的情景下司云琴能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宇宙的浩瀚。
不过没给她太多感慨的时间,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守夜的护卫忽然警惕了起来。
第130章
原本就还没有完全入眠的司云琴听到动静, 顿时清醒了过来,极其迅速地套上外衣,拿过她的剑。
“怎么回事?”司云琴小声地问道。
“小姐, 可能有匪寇偷袭。”护卫也低声对司云琴说道:“方才前方哨岗的人看见远处有火光, 这会又没有了,不清楚对方的人数。”
司云琴想了下:“通知其他人, 都躲起来, 有人去查探了吗?”
“去了。”
“好, 去把人都叫起来, 按我说的做。”司云琴系好腰带, 刚刚爬起来匆忙, 都没来得及系上。
不过一会的工夫,营地里面的就在此恢复了宁静,只留下几个值夜的人, 坐在火堆旁边,看起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司云琴躺在树上打了个哈欠,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她又要困了。
就在司云琴眼皮打架的时候,树林之中传来了动静, 一名护卫匆匆跑了回来。
司云琴从树上倒挂下来:“多少人, 怎么回事?”
“人不多, 二十多个人,都是乌合之众,刚刚一直没动静, 应该是想等我们睡熟了。”护卫连忙回答她的问题。
“行。”司云琴再次翻了上去。
知道了对方的情况, 就胸有成竹地多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听到了树林中再次传来动静。
司云琴握住剑柄, 在那群人刚刚到达营地的时候,打了个哈欠。
“诸位深夜来访有什么要紧事吗?”说完忽然有一张网从天而降,将打头阵的那一半的匪寇罩在了网中。
同时十多支箭矢射出,原本准备偷袭来往商旅的人,变成了被偷袭的人。
司空府的护卫都是按照军队的标准训练的,完全就是一支私家军。
但这些匪寇在这里打劫这么多年,反应迅速的人还是有。
为首的那人看出来司云琴应该是指挥,加上觉得司云琴不过是个小女娃,取下腰间的钩子向司云琴挥去。
司云琴轻巧地躲开,嘴角微微上扬:“啧,身法还有待提高。”
拔出剑从树上落下,司云琴对上那匪首。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司云琴的身手居然这么好,一直被司云琴压着打。
这群匪寇在这一带也算是有点名声,但在司空府训练有素的护卫面前还是不太够看。
没用多少时间这些人就都被捆了起来。
司云琴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小头头,蹲下去笑吟吟的问他:“你是你们寨子里的老大还是只是个小喽啰?”
“呸!要杀要剐随你便。”
还好司云琴躲得快,不然还真要被他弄一脸口水。
因为心里嫌弃,司云琴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之中都透着冷厉。
“杀你做什么?折磨人的办法多得是,司饶你说呢?”司云琴转头问身侧的女子。
“小姐想问什么?属下来问便是。”司饶在司云琴身边垂着头询问她想问些什么。
“行。”
司云琴给她让了地方,事实证明司饶确实比她更会审讯。
这家伙确实不是他们寨子里的老大,只是一个小头目,他们整个寨子应该有百来号人,只是打探到他们这一行人看起来挺富有。
而且人数不是很多,所以派了这些人过来,但没想到遇到了铁板。
“好,知道了。”
“小姐,百来号人的话,我们这些人可能不够,而且这附近还有一伙山贼。”只有他们这些人肯定不行。
司云琴忍不住笑了声:“你瞅着你家小姐我像个傻子吗?”
“了解一下,之后再算账,现在我需要和他重新再聊一聊。”司云琴对司饶笑了笑:“司饶姐姐休息吧,一会天亮了还要赶路。”
“小姐,你自己?”司饶还是不放心。
司云琴蹲在那人面前:“安心,去休息吧,我一会也要睡的。”
第二天早上司饶等人醒过来发现那群匪寇少了好几个人,从值夜的人口中得知是司云琴放走的。
“小姐,为什么放他们走啊?”司饶不是很明白。
司云琴坐在马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自然是有用,以后你就知道了。”
被他们抓捕的那些匪寇被迫跟在后面,司云琴可半点不同情他们,这些人在这里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
而且附近的百姓也被这些人骚扰欺负。
路过一座小城的时候,司云琴让人将这些家伙送去了官府,自己去补了个觉,昨晚折腾到挺晚。
三天后到了军营,司云琴虽然只是一个小官,但负责此处驻地的将军也过来了迎接她了。
新科状元的身份就给她加了太多的分量,更何况还是司空之女。
司云琴看着那对她点头哈腰的郑将军,顿时开始觉得头疼了,好歹是驻地守军,怎么这么没有骨气。
她已经开始感受到了以后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了。
北部是敦煌郡的虎狼之师,南部是汉王野心勃勃的西南军,这夹在中间的汉川郡怎么这个鬼样子。
来之前司云琴知道这支军队不怎么有士气,但想不到还没骨气。
“郑将军,父亲说与我随行这些人,就此编入汉川军籍,您看?”司云琴在接风宴上问道。
这接风宴倒是丰盛,司云琴能感觉到这是这位郑将军能给出的最好的宴席了。
“好说好说,这个简单。”郑将军立刻应到了。
司云琴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提起酒壶猛喝了一半,半壶酒下肚,司云琴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说话声音都大了。
随行的司饶倒是滴酒未沾,司云琴叮嘱了让她看着她点自己,她就怕自己喝真喝多了。
喝了点酒的司云琴更放开了,拉着那些人称兄道弟,哄着他们一杯一杯地灌下去,自己倒是没喝几杯。
司饶在她身后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么劝酒的?
事实证明确实能,等其他人都趴下了,司云琴也还保留着几分清醒。
“还好喝酒之前喝了解酒药。”司云琴轻轻地呼了口气,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郑将军说要给她单独的营帐,说是军营第一次有女子,不方便与男兵同住。
司云琴点出随行的护卫之中的三名女子,主动提出她们共用一个营帐就好了。
郑将军简直就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去之后司云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躺下睡了。
军营的日子到底比天照苦得多,但来都来了,司云琴也不是那种只会娇滴滴的抱怨的人。
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之后,司云琴就开始琢磨了起来搞事情了。
她决定就从那位郑将军下手,堂堂将军,看起也不过刚刚年过三十,怎么就这么没有志气呢。
司云琴想振兴汉川军,那肯定也得上面的头头有点志气才行。
忽悠人的事,司云琴那肯定是拿手啊-
天照城,皇宫内,沈言心听完温乐游的汇报,如今新的行政制度已经完全落实下去,朝廷内外的官员体系同样进行了小部分的调整,整合官员职能,削减了部分官员。
如此实行了一年的时间,国库开支明显减少,沈言心感到很欣慰。
不过让沈言心意外的是荣王居然也按捺得住,直到她的改革结束都没有什么动作,看起来是有高人指点。
但下一步沈言心就不相信他还按捺得住,赋税改革和兴修水利这两项都可以是荣王的把柄。
甚至话柄沈言心都给他想好了,赋税改革就不说了,话柄多得是,兴修水利也是可以大做文章,就说她是为了自己一己私利,方便她下江南区玩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既出师有名,也能得到士族和一些大地主的支持。
沈言心将一份折子给温乐游看,温乐游看完之后直呼不错。
“这赋税制度若是能推行下去,对百姓而言定然是好事,于朝廷亦然,各项赋税的收取更清晰明了,这是太后想到的?”温乐游看向沈言心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恭敬。
“这是司参军给出来的初版,后续是本宫命人去民间调查整合百姓的意愿,而后是户部、工部的人一同调整出来的最终的结果,宰相以为如何?”沈言心问道。
温乐游继续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可行。
“只是此次可能真的要触及士族利益了,士族之人定然会反对。”
“但开放商贾,扶持耕农这些对商人耕农有益,也等于我们会有另一批的支持者。”沈言心温声说道。
温乐游沉吟了一会,而后伏的跪下:“老臣定不辜负太后所托,有太后乃是我大昭之福气。”
沈言心轻笑了声:“宰相以为,本宫如今与帝王有何不同?”
温乐游听到沈言心的话,心头一惊,跪伏在地良久,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太后居然真的想女主天下,更没想到,太后会问得如此直白。
温乐游跪在地上,沈言心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温乐游感觉到无比的折磨,太后比先帝更懂人心。
“老臣誓死辅佐太后。”温乐游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看起来是想明白了。
沈言心对此很满意:“温大人请起。”
“那就劳烦温大人回去好好琢磨一下这份改革之策,有什么建议可与本宫直说。”沈言心语气平淡地翻开了一本奏折。
“诺,那老臣先行告退。”
等出了大殿,温乐游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抬眸看向天空,看来这天又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