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螳螂捕蝉”
“哟, 明大小姐啊,有何贵干?”声音懒懒的,十足的欠揍。
明央一句废话也没有, “来接我,在明恒家。”
“不去。”
她说去就去?男人怎么能那么没出息。
“那我就告诉段叔叔,你今天晚上去酒吧纵情声。色、应该也没关系吧?”
明央腔调慵懒,带着威胁的意味。
段程气得顶腮, 这女魔头造谣,他看了眼沙发上的老头子, 半捂住嘴咬牙切齿:“我没有!”
“哦?难道你今晚没去酒吧?那是谁坐在我附近, 还给明恒打了电话来接我?”明央“惊讶”道。
“你看到我了?!”段程猛得坐直,眼睛瞪大,突然有种以往被女魔头耍的即视感。
明央笑了,她能想到此刻段程的表情, 愉悦感刺激着大脑皮层, 她温柔道:“我不瞎哦。”
段程打了个寒颤,女魔头又想拿捏他。
“我只喝了酒,其他什么都没干!”
“噢, 干没干我说了算,你看段叔叔信谁的话。”
“明央!你!”
段程牙咬得嘎吱嘎吱响。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来接我。”
段程:“………”
“嗯?”明央善解人意地又耐心问了一遍。
“…好。”段程捏着鼻子答应了。
段程发誓,他早晚, 绝对绝对绝对要报复回来,让女魔头哭着求饶。
很快。
十几分钟左右,段程就到了。
“哟, 明大小姐落魄潦倒成这副模样了,啧啧, 要是我没来,怕是要流落街头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明央抬头就看见段程,语气欠揍,表情也狗得很,这也怪不得她喊他段狗。
名副其实,当仁不让。
“段狗你再说一遍?”明央面无表情地看着段程。
段程摸了摸鼻子,“我不和你计较,你都被亲哥赶出家门了,我道德高尚,品学兼优,不痛打落…落井下石。”
“得了吧,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明央脚步一顿,她好像没穿鞋,忍着凉意上了车,往后排一坐,靠枕点在背后,脚放在了座椅上。
“走吧,去你们家酒店。”
那姿态活像娘娘使唤小太监,段程脸色青青白白的,捏着鼻子给明大小姐开车。
段程从镜子里看到了明央闲适得和自己家一般的态度,忍不住嘲讽。
“明大小姐都不怕我这个死对头把你拉到网无人烟的地方…”
“怎么?先奸。后。杀?”
“咳,咳咳!”段程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明央的语气平淡得段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可能?我这么个清清白白遵纪守法的新时代优秀青年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段程强调地抬高声音,“明大小姐你别自己心思龌龊,就想着别人也一样,我可不和你同流合污。”
“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开个玩笑而已,段少爷不会当真了吧?”明央姿态慵懒,似笑非笑地看着段程,调侃意味明显。
段程:“你……”
“你什么?”明央脚尖点在段程侧腰上,激得段程浑身过电,就差直接跳起来了。
段程要拍掉明大小姐的脚,但拍了个空,只擦边碰到了一点,像是他故意抚摸似的。
段程蓦地收回了手,攥拳头控制住心跳。
明大小姐太狡猾了,他这种单纯阳光的男高中生怎么能玩得过她?
“你坐好!”
段程被惹得心烦意乱,浑身躁郁。
“段狗,你摸我脚。”
“怎么?摸不得吗?”段程梗着脖子,眼瞪大,“你还拿脚蹭我腰呢!”
明央笑了,心里舒坦了,她可真是个恶劣的人,看见段程被惹毛了就开心了。
“哦?有吗?”明央声音无辜。
段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以前明大小姐还只是拿成绩碾压他,然后在所有人面前安慰他。
但听在段程耳朵里,就是妥妥的嘲讽,反复强调他不如她,表情关心,眼里却是得意。
不只是成绩。
只要他们碰上,火星子总会以各种形式溅起来。
但最近,明大小姐像是找到了用在他身上的新乐子,比如刚才的恶劣举动!
“你是不是故意的?”段程仔细审视着他从幼儿园到现在的死对头。
“故意的又怎样,无意的又如何?”
“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我可不会怜香惜玉!”段程恶狠狠的。
以前俩人好歹势均力敌。
哪能想到女魔头她不按常理出牌,耍阴招,他一个洁身自好的绅士自然落下风。
有点像龇牙的恶狼,明央这样想着。
“哦?看来段少爷审美不错啊,分得清谁是香谁是玉啊。”
段程的表情瞬间像吃了屎似的,憋屈至极,关键还是他主动把把柄送出去的。
他嘴上功夫没明大小姐好,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于是段程修了一路的闭口禅。
段氏的酒店在国内算得上数一数二,段程作为未来段氏的继承人,不可能没来过酒店。
前台一眼就认出了她们小段总,背上是个在夜晚都漂亮得发光的女人,难不成是小段总的女朋友?
可真是般配!
漂亮孩子就应该和漂亮孩子在一起!
心里的碎碎念并不影响面上的专业,前台小姐姐并没有对小段总的到来乱了阵脚,就当普通顾客接待。
“段狗,去顶楼。”明央拍了下段程的脑袋。
段程怒了:“明大小姐!”
“我可答应你高考结果出来第一个跟你分享的,你好好背我。”明央勒着段程的脖子,她的脚上没穿鞋,不想碰到地上。
“好。”段程忍了。
他想知道明央的高考成绩没别的意思,单纯的不甘心,他怎么可能每次都被这个女魔头轻而易举地压在头上!
高考是他一雪前耻的机会。
明央穿上拖鞋,看着门外的段程,疑惑,“你怎么还没走?我又没不让你回家。”
“明大小姐,我要是真这大半夜的回去,老头子唾沫星子淹死我。”
段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上辈子是不是欠这女魔头的。
“那你是偷偷溜出来的?”
明央笑了,仿佛看到了段程狗狗祟祟的模样。
“怎么能说是偷偷?明明是老头子眼神儿不好,没看见罢了。要不然我实话实说,是明大小姐大半夜的把我喊出来当司机。”
段程靠着门,身形落拓不羁,吊儿郎当的像极了不干人事的权贵公子哥儿。
“别!”明央被吓一跳。
段程心里舒服了,女魔头也有害怕的时候,当然,他是不可能和老头子说的,老头子心思龌龊、疑神疑鬼的,指不定又节外生枝了。
“那你随便找间房住下,再见,段少爷。”
啪地一声门关上了,段程摸着鼻尖,多亏他身手敏捷,不然鼻子就撞上了。
他的套房他不能住,被女魔头霸占着。
段程咬了咬牙,去前台拿钥匙,人不是铁打的,他也要睡觉!
套房内。
明央吹着头发接了电话。
“明央,你去哪里了。”对面明恒的声音克制着,带着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明央关了吹风机,面不改色撒谎:“我在柳嘉这里。”
明恒:撒谎。
“好,注意安全。”半晌后明恒嘱咐她。
挂了电话,明恒站在落地窗旁边,目光向下看,但并未聚焦到某处,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半个小时,看着段家小子把明央接走。
作为哥哥,他有义务考察妹妹的潜在对象。
段家小子能力不错,但性子不稳,太年轻,毛头小子一个,他妹妹需要的是情绪稳定、包容能力强的成熟男人。
明央一时被蒙蔽,他能理解,但段家小子,不行。至于谁可以,明恒下意识规避这个问题。
他不会蠢到直接让明央远离段家小子,两人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捅破的话,就说不定了,非常有可能物极必反,他没有替别人做嫁衣的爱好。
明恒慢条斯理地拉上窗帘。
月光在骨节分明的冷白色大手上留恋,好似不舍,眼底的幽深晦暗凝聚,冰冷的轮廓染上了不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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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因为折腾来折腾去的,很晚才睡着,所以明央成功到了中午才起。
洗漱的时候接到了封女士的电话。
“央央,客房改成了你房间的装修风格,妈妈一大早上起来没见到你慌得不行,要不是你哥给我发消息了,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央央,你什么时候回来住啊?爸爸妈妈和妹妹都想你回来住,一家人和和美美热热闹闹的多好。”
明央听着封女士小心翼翼、充斥着关心和爱意的话语,她沉默了片刻,闭了闭眼,心软了。
她没办法拒绝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教她为人处事、参与过她人生的大部分片段的封女士。
“妈,我明天就回去。”
封晴晴是真的担心,一腔母爱往女儿身上倾洒,“央央,今天不行吗?”
“…好。”我搬回去。
她坚信梦里是假的,
但现实好像又没好到哪里去。
于是明央也没怎么收拾就离开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
段程中午叫明央下来吃饭,却发现人早走了。
他愣住了片刻,捂着脸笑了,都不知道通知他一声,可真是用完就扔啊。
段程啧了几声,倒也没有被耍得震怒。
他不和女魔头计较。
虽说明家极力掩藏着真假千金的戏剧性变化,但各家都有渠道,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比如:明家大小姐居然是被抱错了。
再比如:真假千金之间暗潮汹涌,真实关系可能不怎么好。
等等,诸如此类的。
段程自然也知道,所以去接那个女魔头的时候,他清楚,但最后也没问出口来。
那么骄傲、“浑身充满被爱的自信”的明大小姐不会愿意她的死对头有嘲笑她的机会。
下午,明央回了家。
“妈。”
明央笑起来艳丽,明媚如春光。她余光看到了明莺那一瞬间不自在的眼神。
第132章 针尖麦芒
明央就当没看到。
她理解明莺的忌惮和不安,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要为此避之不及,明莺她总该明白这一点的。
封晴晴女士没注意到明莺的眼神,一个劲儿地拉着明央去看她的房间, 神情举止里全是满满的爱。
“央央,快跟妈妈过来。”
“看这里,还有这个,是你最喜欢的, 妈妈最了解你了!”
明莺凝视着两人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殷红的痕迹。
为什么啊?你明明是我的亲生母亲, 她只是一个冒牌货而已,凭什么,凭什么你的爱还要分给她?她一来你所有的目光都放她身上了?
明莺很清醒,清醒地感受着自己的心脏一点一点地染上黑雾, 被负面情绪笼罩, 她知道明央没错,她也没错,妈妈更没错, 但她就是这样的人,她就是嫉妒、不甘得想要发疯。
她想把明央赶走,离开她的家,不管去哪里都行, 只要别打扰她的生活。
明莺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一点问题,毕竟明央不管再优秀再漂亮,她只是个假货不是么?
“莺莺, 跟上啊,姐姐回来你怎么害羞了, 你之前还说特别想姐姐,想和姐姐住一起呢。
央央你看看,莺莺可真是喜欢你这个姐姐,我这个当妈的估计都比不得呢!”
封晴晴故作吃醋。
央央和莺莺都是她的女儿,姐俩感情好她心里就跟放下一块大石头似的,安心了。
“姐姐,欢迎回家。”明莺抿着唇,羞涩中带些想要接近的期待,像极了孺慕的妹妹。
但明央早就捕捉到了她的真实想法。
在封女士的面前,明央没有撕破脸的想法,虽然她爱封女士,有爱屋及乌的念头,但她明央,从来就不是一个能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既然明莺愿意演表面上和谐亲近的妹妹,她自然会配合。
“嗯,谢谢莺莺。”明莺眉目轻舒,绽放了明艳真诚的笑容,语气亲昵,说罢从手上褪下了玉镯,戴到明莺的手腕上,“这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之前太过仓促,现在补上,希望莺莺别生姐姐的气。”
“怎么会?”明莺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退。
但回归的理智控制住了步伐,“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姐姐的镯子一定都很贵吧,我戴会不会浪费了?”
明莺小心翼翼地抬眸,面色忐忑。
封晴晴一下子就心疼了,抱住明莺,眼里的泪花泛滥,“怎么会浪费,妈妈的宝贝值得最好的一切,以后想要什么妈妈,还有爸爸姐姐哥哥都会给你的,你永远都是我们家的宝贝。”
她的莺莺以前过的是有多苦啊,一个玉镯都小心翼翼的,封晴晴心如刀绞。
明莺背对着封晴晴,有点失望。
她妈妈没有给出她想要的反应,毕竟一个假货过得比真千金都好。
凭什么啊。
她的妈妈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还真冤枉封晴晴了。
那个玉镯不贵,她给明莺的财产里有大量比这个玉镯品质、收藏价值更高的。
但明莺满心只想着明央,适应着明家的日常生活,并没有翻看。
封晴晴没听出来,明央却听懂了。
她这个妹妹…对她恶意不小啊。隔了一天,明央的心绪反而不会轻易波动。
只是看着封女士和明莺这对情深似海、抱头痛哭的母女,听着封女士的忏悔和自责,明央的心里坍塌了一小片,不起眼,但却在丝丝缕缕地蔓延。
封女士在忏悔的时候有没有迁怒她这个占了她亲生女儿位置的受益者。
大概是有的吧,明央心里平静地想。
换位思考一下,她就是一个心思深沉,佛口蛇心,抓着富贵生活不放,贪得无厌的恶毒假千金。
明央心里轻笑了声,她居然还有心情调侃自己。不过,这次明莺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明央握着明莺的手:“妹妹,妈妈肯定给你更好的东西了,当姐姐的自然不能拾人牙慧。这个玉镯是姐姐人生中赚到的第一桶金买的,不贵,几十万而已,姐姐把好运送给莺莺。”
明莺脸色有点绷不住了,所以她刚才在明央眼里就是个小丑吗?明莺心里情绪翻腾,飞快垂下眼睑遮住眼里的恨意。
“是吗?谢谢姐姐,我会好好保存的。”明莺点头,摸着镯子很是爱惜。
本来情绪低沉的封晴晴看到姐妹俩友爱,马上收拾好心情,继续带着明央其乐融融、和谐亲昵地参观明央的新房间。
指着里面的布置和陈设,明莺和封女士默契地笑着说哪个部分是自己负责的。
明央也笑着。
她清楚,封女士对她的爱毋庸置疑,但和以前不一样了,明央头一次觉得太敏锐不是什么好事。
晚上洗完澡。
明央抱着电脑码字,这是她的爱好之一。
文字的魅力是无穷的,在指尖流淌成形后将思维外现,铺陈就一个新的世界,塑造由自己掌控的人物。
更让她上瘾的是勾勒完骨肉,人物仿佛生成了自己的思想,凝聚出独特的灵魂,并引导她朝着他们想要的结局构思。
“央央。”
封晴晴坐到她身边,明央顺手合上笔记本。
“怎么了妈妈。”
封晴晴的眼神温柔得像被阳光晒过的白云,她插上吹风机,示意明央靠到她腿上,“我们家央央怎么总是忘记吹头发啊,妈妈会担心的。”
发丝被温柔对待,明央抱着封女士的腰,埋在她的怀里,汲取绵绵不绝的气息。
轻柔的热风暖暖的,仿佛一阵风带着她飘回过往,她是真的舍不得温柔的封女士啊。
明央像小猫一头撞进了猫薄荷堆里,沉醉上瘾。
“妈妈,”明莺穿着粉色的睡衣,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揉着眼睛,“啊?姐姐也在呀。”
清秀的少女微微窘迫,手缠在一起绞着。
“莺莺找妈妈什么事吗?”封晴晴温柔的眉眼弯弯,细小的皱纹温暖可爱。
明莺飞快地小心翼翼瞥了眼明央,然后小声说:“妈妈,我一个人睡觉害怕,刚才被噩梦惊醒了,梦到了车祸时…妈妈你能陪我睡觉吗?我害怕。”
明央感受到热风在头顶微顿,她善解人意地起身,关了吹风机。
“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我还有点事没结束,您先去陪妹妹吧,小孩子睡不好觉影响身体。”
“那妈妈先走了,央央记得早点睡。”封晴晴的唇角微微翕动,但最终还是停住了话,看向明莺,“莺莺,走,姐姐还有点事,妈妈先陪你睡。”
“那姐姐再见!”清秀的粉色睡衣少女俏皮地告别,挽着妈妈的手,一蹦一跳地离开。
明央伸手接住发丝尾端往下滴的小水珠,干脆又起身拿起吹风机吹干。
然后才坐下,轻摇了摇头,笑了,眼里的情绪随着眨眼消失殆尽。
明莺这样的行径自从她回来以后非常频繁,没刻意关注的明央都察觉到她的警惕敌对。
但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明央对明莺并没有怀揣多大的恶意。
因为不想封女士夹在中间还有努力一碗水端平,更因为她不想故作大方。
所以明央白天选择了去咖啡馆存稿。
之前去过一次的咖啡馆,环境安静,咖啡也不错,明央直接白天一天都在那里。
暂停休息的间隙,明央抿了口咖啡,手机屏幕亮了,段程发来的消息:“抬头。”
嗯?明央抬眼看见了段程,笑得有点欠揍,眉飞色舞的,对着她挑眉,然后指着上面,示意她上去。
明央关了电脑,上楼。
“怎么?段少爷跟踪我?”
明央抬脚就踹过去,段程闪身躲避。
段程煞有其事地拍了拍不存在的灰:“明大小姐自作多情啊,不仅自作多情还贵人多忘事,这个咖啡馆说起来还和明大小姐您有关系呢。”
明央扫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
“没想到啊,段少爷输了的小比赛成果居然还保留了这么多年,啧啧。”明央不见外地靠在桌子上,半坐着,调侃戏谑地瞧着段程。
“我那是…”
“对我念念不忘,啧啧,看不出来啊,早说你暗恋我不就得了。”明央指尖在旁边的书架上流连。
段程呼吸一窒,脸憋得通红。
当然,不是害羞,是被气的,气血上涌。
“你!”
明央目光从书架滑落到段程的脸上,“你早说的话……”
段程心跳空了一拍,他倒是要听听这个女魔头打算怎么戏耍他?段程的心跳诡异地平复下来。
“说不定……我就会让让你了。毕竟你挺可怜的,注定得不到我这么优秀的人。”
明央笑得狡黠,尤其是看到了段程毫不掩饰的脸色变化后,笑得更是花枝乱颤,明媚肆意。
即使他没说话,她都能猜到他骂得有多难听。
“我!那!是!知!耻!而!后!勇!”
愤怒溢于言表。
“哦,我知道知道了,开个玩笑嘛。”
敷衍的态度让段程心头无名之火窜了起来。
“明大小姐!耍我很好玩吗?!”
段程表示他真的生气了,上前把嚣张的女魔头拉下,困在转椅上,他低头看她,压迫感十足。
顷刻,明央无遮无掩地打量着生气的哈士奇,对上哈士奇的眼睛,突然,扑哧笑出声来。
“明央!”
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了。
明央憋笑,笑意却从眼睛里跑出来了。
“明央——”
段程愤怒但无力地又强调了一遍。
见她不以为意,段程心里烦躁更甚,伸手就想捂住她的眼睛,这个女魔头太可恶了。
手还没碰上脸,明央的手机响了,她推开段程,起身,接通电话。
段程的手滞留在半空,表情烦躁。
“哥,找我有事吗?”
明恒?段程思维回笼,神色难得的正经,他以为女魔头和她哥关系不好,看来不尽然。
第133章 他小心眼儿?!
明恒是她的哥哥, 更是明莺的亲哥。
特别是在梦到荒诞离奇的发展趋势后,明央有点不想和明恒多接触。
如果她真的和明恒结婚,那就意味着她未来摆脱不掉明莺的小伎俩。
太可怕了, 每天都水深火热,鸡飞狗跳的日子她消受不起。
明恒垂眼看着躺在他手心的车钥匙。
冰冷的面色仿佛多了几分温柔,“明央,你的车修好了, 留的我的电话号码,还有钥匙落在客厅, 你抽空过来一趟。”
“啊?好。”不说她都忘了, 当时嫌麻烦塞给明恒处理了,“那要不这周末吧,我去你那里拿。”
明恒:“好。注意身体,别想太多, 爸和你说来公司上班没?”
明央:“没, 我还是个学生呢。”
“可以先来适应学习。”明恒很严谨。
“啊?”明央脑袋一下子耷拉下来,像是偷偷钻的空子被堵住了。
明恒仿佛看到了明央和猫猫似的表情,没忍住轻笑, “这对我们明央来说不难。”
“哥——”
“嗯?”明恒眉心一跳,明央每次喊他哥的时候,总没有好事。
唇角轻勾着,明恒半倚着办公桌, 阳光撒在脸上身上,显得冰消雪融,微微回春。
“你说我要是去的话, 哥你给我安排什么职位啊。”明央笑着给明恒挖坑。
“你要是愿意,我的位置给你坐。”明恒的声音很宠溺。
明央也笑:“那你呢, 我亲爱的哥哥。”
最后五个字咬音更重,语速放慢了半拍,明恒的耳朵突然麻酥酥的,心脏微微颤栗。
应激是一霎那间的心脏悸动,明恒没去深究,下一秒就被气笑了,她是非想调侃戏谑他不成?
明恒轻摇头,笑得无奈:“我给你打下手。”
“得了吧,你天天忙得跟狗似的,我可不想被困在工作岗位上,大好的青春干什么不好,要去上班。”明央翻了个白眼。
被晾在一旁的段程嘴角微微抽搐。
明大小姐你的包袱是真的一点都不要了?
不过明大小姐和明恒的关系看来还算和谐。
这样也好。
至少,在明家,现在的女魔头可以过得挺舒心的。
虽然他看不惯女魔头,但还真不希望她落魄潦倒,别人他可以想象,但换成明大小姐,怎么想怎么违和。
明恒和明央细碎地交谈,段程闲得无聊脚支地,往后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靠椅。
直到“次啦”一声尖锐的声音刺激着耳朵,明央回头就看见段程讨饶的手势。
当然,明恒也听见了。
“你那边有人?”
“嗯,段程。”以防明恒不认识,明央又补充:“给你打电话接我的那位,荣诚段叔的儿子。”
“你们看来关系不错?”明恒指腹摩挲着,像极了关心妹妹的称职哥哥。
“得了吧,顶多算得上死对头,还是他挑起的头。”明央对着段程瞥了眼,收回视线,闭了闭眼。
“明大小姐!您慧眼独具,怎么还能贵人多忘事?”段程气炸了,明明是这个女魔头压榨刺激他,他们在明面上才闹掰的。
“反正都差不多,你那么小心眼儿做什么。”明央挥挥手,不以为意,很是大方。
段程眼睛瞪圆,他小心眼儿?!
“闭嘴!我和我哥打电话呢,你这个妖魔鬼怪的,素质呢,自己吃了吗?”明央一记眼神过去,段程哑火了,有苦说不出,这个女魔头倒打一耙!
看似水火不容,明恒却听出了两人的熟稔,他的眼神像骤然到临的阴天,微暗,里面藏着来势汹汹的风暴,危险诡异,但依旧语气温和。
“明央。”
“对别人要有礼貌,保持风度。”
段程挑眉,看来女魔头的哥哥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啊,一杆子直接把他支到了“别人”的范畴里。
虽然他确实和女魔头除了死对头没有别的关系,但怎么就让人那么不爽呢。
“他才不值得我有礼貌对待。”
明央没好气,嫌弃的意味十足。
段狗除了一张好皮囊,没别的东西拿得出手。那一张嘴更是拖后腿的主力,怎么没有现成的哑药呢,她一定喂给段狗。
明央很遗憾。
段程打了个喷嚏,疑惑,谁在想他?
明恒心里的危机不适感越发浓厚,他的妹夫绝对不可能是段程,浑身的毛病,怎么配得上他的妹妹?
心里浮躁往上涌,就快要压制不住,明恒道完别就迅速挂了电话。
平复情绪后,明恒也给自己的情绪反应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他妹妹年纪小,容易被外面不三不四的人诓骗,他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妹妹选了不合适的人,最后伤人伤己。
挂完电话,明央下楼继续刚才的工作,把打电话时晾在一边的段程继续晾在楼上。
段程:……咳,习惯就好。
意识到他已经快被明大小姐牵着鼻子走,随意戏耍后,段程脸色大变,跟打翻了颜料盘没什么两样,青青、白白、红红的。
然后轻声咒骂了…自己。
他的自制力,意志力和坚韧不屈的灵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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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家住的时间,明央已经有点习惯并且免疫了这套流程:
封女士和她亲近——明莺冒出来抢走关注——封女士愧疚地看着她——她大度地表示理解——封女士因愧疚和她亲近……
这套流程彻底完成闭环,明央都有点分不清楚封女士对她的亲近是出于爱还是愧疚,也许两者兼有,已经分不开了。
夏季哪里都是郁郁葱葱的,明央二楼窗户边的青翠欲滴的树叶在艳阳的炙烤下伸展着枝叶。
明央靠窗小憩,接到了明父的电话。
真罕见啊,她爸可是比明恒更纯粹的工作狂魔,此生唯爱:工作和封女士。
居然有空专门给她打电话。
明央接通,“爸,怎么了,封女士手机打不通吗?我喊一下,稍等。”
明央有种面对上司的感觉。
虽然她还没有工作,但已经有幸体会到这种压迫感和隔着屏幕挥之不散的冷峻。
“不用,我是找你的。”
明父同样对他相处十几年的女儿生疏。
明央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干巴巴地应了声:“好。”
以往她和明父之间的联系枢纽就是封女士,现在直接沟通,有种莫名的奇怪感。
明父显然是没有get到明央的纠结,直入主题,“你妈妈的意思是想让你来公司历练,学习积累经验,时间最好是下周开始,来上班。”
“啊?”
本来以为和明恒插科打诨、就算混过去了的明央惊讶得嘴微张着,像是无措的小梅花鹿。
但明央很快就注意到了另一个点。
是封女士的意思,所以,那明父是什么意思?
明央这么想也这么问出声了。
明父微微停顿蹙眉,然后平淡地应下,“我和你妈妈的想法一致。”
虽然明父停滞的痕迹细微不可察,但过于敏锐的明央还是看出了苗头。
所以她就直说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爸,你的想法和妈妈相反吧,所以,你其实是不希望我去公司的,是么。”
明央甚至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
说罢两人间陷入沉默。
明父眼里闪过诧异。
他忘了,他这个女儿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这时候反而避开弯弯绕绕,直击痛点。
但聪明人也不行。
这件事没发生前他对于明央进公司乐见其成,但发生后他就不得不为亲生女儿考虑。
明莺是他和晴晴的血脉延续,明央不是。
如果明央进了公司,在员工眼里先入为主,那明莺怎么办?即使隐瞒得当,也存在风险。
晴晴看不清楚,把关系简单化,他不得不考虑行事的影响。
如果封晴晴坚持,妥协的只会是明父,这次就是很好的例子,但明央把他盖在上面的遮羞布扯下,显然也是清楚他的打算的。
明父叹了口气:“明央,爸爸也没办法,不管你怎么怪爸爸,都别和你妈妈说好吗?看在爸爸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
冷峻的脸上微微柔软,无奈又温和。
明父清楚他这个女儿的本性,她内里很像她的妈妈,容易心软。
“…好。”她安静地挂了电话,心里空空荡荡的。
明央突然觉得很荒谬* ,她和明父的关系变成了如今隐隐对峙、互相试探底线的模样。
她记忆力很好,记得很小的时候封女士把她塞给明父时青年父亲的喜爱,那时候情绪就开始作假了吗?
时间真的有这么大威力吗?
抑或着是,明父只爱封女士的孩子,生性冷淡虚伪的人,爱屋及乌的程度也有限。
封女士和明父的感情故事放到现在就是一出典型的灰姑娘和总裁的故事。
总裁傲慢冷漠高高在上,灰姑娘天真烂漫温柔也倔强,两人一开始的相遇并不和谐,那时年轻,将自己撞得满身是伤。
后来,总裁浪子回头,排除万难娶灰姑娘回家。
封女士在产房生产时,明父在门外差点腿软跪在地上,所有人都知道明父爱妻子逾生命。
但他们不知道,是封女士救赎了明父那贫瘠虚伪的内心,给明氏涂上一层温暖的底色。
她的成长可以离开明父,但绝对离不了她的妈妈封女士,所以即使明父不“提醒”,她不会和封女士说的。
明父贫瘠、廉价、虚伪的爱她不需要。
想到封女士,明央明艳的眉眼漾上瑰丽的神采,眼波流转间,蕴藏的情感动人心魄。
夹在她和明莺中间,封女士两边为难。努力一碗水端平,在补偿明莺的同时极力给足她安全感。
虽然失落是有的,但明央也很开心,在封女士心里她很重要。
时间迅速来到了查询高考成绩这一天,明央才知道明莺身体不舒服,封女士带着明莺去了医院。
第134章 好。那哥哥陪你查
“央央, 我们今天先不回去了,想吃什么让陈妈给你做,你妹妹吃了不少苦, 身体弱,敏感多思,妈妈放不下。”闻女士说到最后,心疼关切掩饰不住。
明央看着镜子, 垂眸,“好, 莺莺现在情况怎么样?稍等一会儿我也过去。”
闻女士却不赞同:“没事, 妈妈看着就行,央央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别被影响到。”
“好。”
挂了电话后,明央眼睛微微放空失神。
封女士的爱让她摇摆不定下不了决心。
但在此刻, 也是封女士的爱也让明央意识到如果重蹈梦里的覆辙, 和明莺明里暗里争锋,最先受到伤害的必然是封女士。
明莺是封女士的亲生女儿,明央对她有诧异、有探究, 但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敌视和厌恶。
漱了口水,口腔内的泡沫顺着水流被冲下去,洗完脸后明央鬼使神差地看向玻璃镜。
她抬眼看着镜子里明艳旖旎的脸蛋,悄然勾唇笑了。
好像确实是明莺和封女士长得更像。
清丽的五官, 柔和的气质,仿佛茉莉百合般,淡淡的清香葳蕤。
吃完早餐, 明央照常空出两个小时阅读增加输入,然后运动, 有条不紊地开启寻常的一天。
一切和往常没有什么出入。
直到官方发布的高考成绩查询时间到了。
明央还没点开,就收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贺喜。
“明央同学,喜报!市状元稳了,省级的排名还不确定,但低不了,最差不会跌出前十。”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激动地声音都劈叉了。
年纪轻轻就秃顶的班主任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状元啊,可是他班里的;光荣啊!而且他估计还有不少的奖金。
“全国的各大高校你想去哪所,老师都支持你,往后希望你面对困难乘风破浪,面对理想勇攀高峰。”
班主任态度很郑重并且正式,语重心长地鼓励着明央。明央首次感受到了来自中年人的热情洋溢。
明央笑了:“谢谢老师,我会的。”
“行了,那老师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还要给后面的同学报喜讯呢。”班主任乐呵呵的。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明央:“等一下。老师,接下来您要去给谁打电话报喜讯?”
班主任先是迷糊了片刻,然后懂了,笑得调侃,“你们这些孩子,连高考都要分个上下才舒服,大家都考得不错嘛…”
虽然是这么说,班主任还是没瞒着,“你是市状元,段程那小子是第三,没差两分,都很不错。杨方方那小姑娘看着闷闷的、慢吞吞的,没想到这回跟黑马似的窜出来,她排市十一……”说起班里同学的成绩,班主任如数家珍。
听到段程第三,明央舒坦了。
还想一雪前耻?耻着吧。
她已经能想象到,段狗的表情裂开、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班主任的电话刚挂断,段程就打了过来。
“明大小姐你跟谁打电话呢,煲电话粥的么,恨不得聊到天长地久,我打你电话总在通话中,啧。”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明央:“…老林打过来的,你心可真脏。”明央补了半句。
老林是他们的班主任,认真负责,唐僧般的人物,因为太过操心,三十几岁正年纪轻轻就秃了顶,爱上了假发。
“什么叫我心脏,那是事实行不行?只不过用词稍微不恰当一点点而已。”段程“狡辩”道。
明央:“总共才不到十分钟,你那岂止是不恰当?”
段程:“我给你打了十分钟才打进来。”
明央:“……”
那确实勉强算。明央没多和段狗纠结这个恰当不恰当的问题,她想到段狗的目的。
“段狗,你比我低三分,我是市状元,你是第三,都考得不错,开心吧!”
明央欣喜的声音让话到嘴边的段程心里一梗,《低三分》、《考得不错》、《开心吧》,每个字眼都是往他心里补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什么,谁告诉你的,我不信,怎么可能。”
几个短句简洁有力表达了段程的狼狈和逃避现实。
“老林刚来报喜,下一个就是你,所以信了么,认命吧,我替你顶在最前面多有安全感,毕竟高处不胜寒啊,段程同志。”明央学着老林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谆谆教导,循循善诱。
段程:“……”明大小姐已经愉悦到没叫他段狗,多么感人肺腑的肚量和胸襟啊。段程面无表情。
“我没接到他的电话。”段程强调。
明央:“………”人在无语的时候只想翻白眼。刚挂断你就打了进来,老林能打通才怪。
老林摸了摸头上的假发,看着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的提示……
段程嘴硬,但心里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高中被明央压在头上,结果高考还是这样?他就不信了,段程的心火烧得很旺,刺激着冲动神经。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明大小姐,你准备去哪个大学?q大还是b大?”
明央随口道:“怎么,难不成你准备大学继续当我的手下败将?然后磨刀霍霍再一次一雪前耻?”
段程俊朗的脸沉默了,这女魔头的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怪异,但好像确实也没错?
“我这叫知耻而后勇,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段程斟酌着,选了几个正面的说法。
“好的,再一次知耻而后勇。”明央觉得自己非常从谏如流。
段程心里总觉得怪,但过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央去哪个学校。
“我还没想好,也有可能不是q大和b大。”明央这个倒没和段程说谎,首都太近了,离封女士近,也离明莺近,意味着麻烦不断。
段程倒没问为什么,“那行,明大小姐你确定好记得通知我,我好填志愿。”
明央挑眉:“段叔叔不是想让你去军校?”
“他想他自己去呗。”
段程对军校没兴趣,虽然从小就被老爷子训练,也算是有天赋(老爷子原话),但段程还真没熏陶出对军校的热爱。
至于其他的,段程没什么讨厌的,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在这种状况下,对明大小姐的胜负欲就脱颖而出了。
他总有一天会把明大小姐压在底下,骄傲的姿态迟早露出狼狈和震惊。
“那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段程的表情意外地惊讶,像是疑惑,“这还需要好处么?”
“怎么不需要?”
“要不然你自己提?”段程有点懵,下意识这么说,没意识到他把主动权交给了这个女魔头。
“先攒着,以后慢慢算,反正我的要求你不能拒绝。”
说完明央注意到,段狗方才才回过神,快要把牙咬得崩碎的憋屈,她舒坦地窝在沙发里。
听着明央谓叹的气息,气息很轻柔,几不可闻,段程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前所未有,摸不清楚究竟。
索性暂时按下不表,憋屈占据了心神,段程讽刺的意味很明显:“明大小姐,您可真是周扒皮啊。”
“不敢当。”明央谦虚道。
明央轻飘飘的:“去哪个大学哪个专业我个人……”
“行,我答应了还不行么,明大小姐。”段程无奈。
他突然发现他这段时间向这个女魔头服软的次数有点多,但转念一想,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他怎么就不能了?
和韩信比起来他这才到哪里?这么想段程豁然开朗,甚至底线也悄悄往下挪了挪。
韩信:…你清高,你有本事别跟我比?!
今天的低头服软是为了明天的……明央挂了电话。
段程:“………”
下一次他一定眼疾手快,先挂断电话,让明大小姐体会一下他现在的感受。
明央今天平淡的心情迎来了第一波小高峰,压榨段程看他憋屈但无可奈何的成就感和愉悦感可真不错。
似白开水般无味的大学生活有段程闯着进来,也挺好的,不开心了就去找段程的麻烦。
反正是他主动提上来的,跟胶水似的非要粘过来,怪不得她。
段程鼻子一痒:“啊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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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咔嗒一声开了,是明恒。
“明央,成绩查了吗?爸妈和明莺呢,他们不在?”
明恒身上还带着外面的风,环绕着凉意,脸色有点黑,不过不是针对明央。
他回来得晚,本来以为爸妈和明莺也在,毕竟这算是明央这个做姐姐的人生大事之一。
但一开门,空空荡荡的,只有明央一个人窝在沙发里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明恒平时波澜不惊的心情突然恶劣得难以压抑,烦躁和怒意克制不住,冰冷的面色越发冻人。
“还没开始查。”明央她确实还没开始查询,中途的插曲太多,浪费了时间。
没想到明恒居然会回来,平日里忙得不见影子,连睡觉时间都被极致压缩,今天这么早回来,明央有点讶异,心里闪过白光,咯噔一下,不会吧?
她没那么自恋,梦里太荒谬,但又真实得可怕,而明央对情绪感知敏锐,并且向来谨慎。
她的余光看着明恒,可惜明恒的表情单一,其余的情绪掩藏得很好,此时面上只有她被慢待的愤怒,这个可以解释,她是他的妹妹。
“明莺身体不舒服,妈陪她去医院了。爸…应该是工作太忙。”明央给出解释,明恒看着明央的眼神更心疼了,几乎凝成实质,明央不看都能感知得到。
明央说得听起来有道理,但明恒不是傻子。
他面色如雪化冰消后汩汩的泉水,极力地温和,摸了摸明央的头,“好,那哥哥陪你查。”
第135章 嫉妒成恨
在病床上躺着的明莺嘴唇发白, 脸上病容不作假。
看着明妈妈在旁边专心致志给她削苹果,明莺抿唇,微微垂眸, 她不后悔。
因为明莺知道明央的优秀。
她排斥甚至是厌恶所有人都期待她作为家人庆祝明央的辉煌时刻的这个事实。
更不想看到明父明母的目光重新汇聚到明央身上,她一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隐隐涌上恶心。
明央她拥有的已经够多了。
况且,她只是个冒牌货而已,不是么。
看到明央的脸, 明莺会忍不住想到车祸里拼命护住她的养父母。
他们长得很像,明央集齐了两人五官的优点, 笑起来同样的明艳深邃, 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们的。
曾经的明莺可能会喜欢。
但现在的明莺看到她只会想到她错失十几年的优渥生活和车祸时眼前养父母躺在血泊中,鲜红一片。
不要妄想她会折磨自己。甚至,她不会感激的,更不会愧疚的。
他们本就该这么做, 是他们的女儿欠她的。
明莺说服了自己。
她宁愿没有阴差阳错, 她享受明家的富贵,而明央也会有拼命护着她的父母。
“莺莺,头还难受么?”
封女士轻摸着明莺的额头, 眉目间难掩忧愁,“有什么事情和不舒服的都要和妈妈说,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妈妈永远爱你, 理解你。”
“爸爸呢。”明莺笑着,脸上病容憔悴,眼里满是期待, 亮晶晶的。
看着这张和自己神似的脸,封女士总是容易心软, 不管她的女儿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能怪她,只能怪她这个当妈妈的在她成长的过程中角色缺失。
封女士环抱着瘦弱的明莺,温柔道:“妈妈现在就把爸爸叫来,爸爸很爱你的,只是他有点忙。”
“好,妈妈我爱你。”明莺轻声道,眼神认真。
封女士吻落在了明莺的额头,“妈妈知道。”
说到做到,封女士趁空闲时间去外面打电话,“明祁,来医院。”
明父:“晴晴你生病了?我马上过去。”
封女士:“是莺莺病了。你这个当爸的还在工作!”语气里的不满溢于言表。
明父:“别的时间可以,现在是真的不行。这个合同比较复杂,我必须亲自坐镇,明氏下一步的扩张……”
“不要说你忙,再忙能有我们的女儿重要?何况是我们欠了莺莺的,当年也是我们为了工作结果在别市生产,莺莺才出了意外。”封女士声音微微哽咽,口吻坚定,她下了最后通牒。
明父叹了口气:“…好。”
封女士提醒明父准时到后,满意地挂了电话。
晚上回去的时候。
明央的高考成绩已经在明恒的通知下,人尽皆知了。
封女士眉开眼笑,合不拢嘴,满满的骄傲。
明父严肃冷漠,但眼神里的认可让明莺心慌乃至心悸。
明莺其实隐隐有点明白,明父生性冷淡虚伪,但因为明妈妈,爱屋及乌,对她的态度比明央要好得多。
所以即使明母摇摆不定,明莺心里的把握也很大,明氏的股份和资产明父不会给明央的。
听到明央的高考成绩时,明莺就心头一紧。
无力感、挫败感、嫉妒、怨恨…一瞬间涌上心头,交织着,冲击着她为数不多的道德屏障。
果不其然,她的预感没错,所有人的反应都让她难受得心绞痛。
尤其是明父的。
七百一十九分,全市第一、省排名大概前十的成绩是当年明父都没达到的高度。
明恒是在美国读的书,不管怎么优秀,在国内都没有实打实的分数和排名震撼。
另外一边。
明恒眉头微蹙,目光放在明莺脸上。
以往没注意到有关于明莺的细节,此时她极力掩饰的微表情在明恒眼里仿佛慢动作播放一般。
如果只是恶意他还可以理解,但他的亲生妹妹对明央的怨恨几乎浓稠得要凝成实质。
明恒表情一凛。
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已然警惕起来。
明央其实没什么感觉,她平时的成绩和现在相差无几,心里也难起波澜。
明家人乐呵呵地开始选是q大好还是b大好,明父明母各执一词,明父偏好q大,明母则觉得b大更适合她们家央央。
说着说着,明父明母说到了恋爱结婚的话题。
“我们央央这么优秀,得什么样的男孩子才配得上?我看咱圈子里出类拔萃的二代遇上咱家央央哪都算高攀!能力强,性格好,还长得好看,我们家央央就是优秀!”
明母越说越起劲,明父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封女士紧紧握着,然后目光落在明央身上,幽深难辨。
明父在明母期盼的眼神里开了口:“有道理。”
“说到配得上,齐家的小子,苏家的小子,也包括段家的小子,能力手腕都不错。”
明父的考量更多,鉴于目前明母的态度,以及明央自身展示出来的学习能力和商业思维,他不会把明央当弃子。
再者,明母是戏言,但明父却听进去了。强强联姻,明央是很好的选择。
“爸,现在说这些不合适。”
突如其来插入的一句话打断了明父的思路,明父眼神像淬了冰似的,看过去。
明恒看着明祁,在明父难测的眼神高压下淡定开口,“妹妹还小。”
明央感激地看着如同天神降临挽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好哥哥,她再也不没大没小的了。
明恒是她永远的好哥哥!
明眸沁着薄雾,眼神却像刺破阴沉的珍珠光泽,莹润而耀目,卷翘浓密的睫羽轻轻抖动。
明恒心漏了一拍。
还没理清楚脑海里的混乱,他下意识逃一般地躲避明央的眼睛。
脸却热得和进了闷火炉没什么两样,耳朵尖悄悄染上了胭脂色。
明祁无言看向明恒,他的儿子。
空气沉默了片刻。
封晴晴手肘捅了明父一下,明父轻笑了一声,“玩笑话而已,你们妈妈可不舍得,我也不舍得。”
凝重的气氛被骤然打破,像是玻璃蓦地碎裂,气氛和缓下来。
但在场人,除了封女士,谁都心里清楚,前者可信,后者有待揣摩。
只有封女士相信明祁是个好父亲。
这件事不了了之,还是炫耀高考成绩重要。
全省排名随着时间解锁,明央的省排名最终定格在了第三。
封女士灵机一动,把自己的微信昵称改成了“省探花市状元之母”,然后出现在各大群聊。
七大姑八大姨的,眼睁睁看着封晴晴这么个微信名招摇过市,七大姑八大姨成功眼红了。
看着自家的糟心孩子越想越憋闷,然后,大半夜的哀嚎不断,全是打孩子的动静。
但这意外的插曲在明莺心里却迟迟放不下,明父说的话是河蚌里的沙子,刮磨着她的血肉。
齐钦、苏喻丰、段程……
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明父想过明央,却没有丝毫替她考虑终身大事的想法。
为什么?
凭什么?
明莺的眼睛红得滴血,细看过去,红色仿佛浸润到每一根神经里,显得恐怖阴暗。
而这,不知何时会豁然炸开,它必定会把理智与坚持埋葬,将鲁莽和自我高高贡起。
暑假还没过去完。
明央收到了个包裹,厚厚的,重重的。
刚准备拆,就接到了段狗的电话,一本正经的,像个客服,还“叮”了一声:“明大小姐,今年的生日礼物送到,请明大小姐笑纳。”
明央拿小刀拆开,是一件偏粉调的礼服。
是粉色但不显幼,不过分活泼,反而给人明艳张扬的即视感,段狗眼光还算不错。
“我亲手挑的,不错吧?”得瑟的声音似乎是拿准了明央肯定会喜欢。
“亲手挑的啊。”明央似是遗憾地叹息,“可惜不是亲手设计的。”
段程气笑了,把刚才问的问题抛之脑后:“拜托,明大小姐,我的设计水平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敢设计,您敢穿着出门吗?”
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明央沉默了,她犯不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你就不能精进一下自己的技巧、能力方面?一个优秀的设计师应该学会适应顾客,而不是让顾客适应设计师。”
明央反问,pua的功力可真是炉火纯青。
段程:“………(满头黑线jpg)……”
“那我努力?”
段程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总感觉有点奇怪。
明央露出笑容,“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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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服她还挺喜欢的。
刚好周五的宴会可以穿,裙摆的设计感使得美感更强,走动间如同步步生莲。
周五宴会当场。
明央挽着明恒手臂出场,姿容明艳,偏圆的眼形增加了几分无辜感,但只要你望进去,会发现那不是清浅的小湖,而是深不可测的幽潭。
明莺则和苏喻丰走在一起。
她暗示明妈妈介绍明父看好的青年和她认识,明莺表示她非常相信明父明母的眼光,所以想接触接触。
但明母不赞同,圈子里的二代一个赛一个的心眼儿多,不适合她们家莺莺。
那她适合什么?
安分老实、在明氏这座大山下喘不过气,能力一般没野心,一心一意爱着她的懦弱男人吗?
明莺想笑,凭什么啊。
看着不远处脖颈修长,肌肤莹美的明央,明莺的眼神忽明忽暗,看不清神色,手掌慢慢握拳,直至青筋暴起。
和明家真千金来走一趟的苏喻丰抿了口茶水,眼神玩味,他本来想看看这个明家真凤凰,毕竟假凤凰都夺目耀眼到不敢直视。
但事情很有趣。
苏喻丰半倚着观察,噙着笑。
明家这位真凤凰看来是真不甘心到了极点,嫉妒生恨了。
好一出豪门大戏啊,没演员的登场岂不遗憾。
苏喻丰往阴影里不动声色地移动,看着明莺的动作,完全没有戳破的想法。
第136章 被算计/离开倒计时…
宴会现场觥筹交错。
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明莺拦住她事先联系好的服务生,拿起杯红酒。
不经意从礼服内侧的暗袋里拿出一小袋粉末,迅速洒进酒杯里, 手握着轻轻摇晃,确保没有痕迹。
做完后明莺的手像才反应过来,微弱地不停颤抖,她平复着呼吸, 把酒杯重新放到托盘里,拿起另外一杯酒, 抿了一口。
和服务生点头示意后, 她收回视线不再看,以防自己心软,一不做二不休。
她特地找的药,对人体不会造成伤害, 她只是想让明央出个丑而已, 她不会害她。
明莺压下心里的愧疚。
出席这场宴会的企业二代几乎囊括大部分,也包括齐钦、段程、王竞鹤以及和她一起来的苏喻丰。
想到这里,明莺余光落在苏喻丰身上, 心跳微微加速,脸上浮上羞涩的红晕。
温文尔雅,身形修长,眉目间淡淡笑意盈盈。可惜她看不透苏喻丰, 明莺心里免不得落寞。
苏喻丰很绅士,相处时保持着令人舒服的距离,但他无差别地这么对待其他女人, 哪怕是形容丑陋,举止粗鄙。
她既骄傲她看上的男人品性出众, 也对他一视同仁的态度伤心。不过,他们也才初识,一见钟情寥寥,来得快更是去得快,她更希望和苏喻丰培养感情,水到渠成。
明莺的脑海里突然浮现明艳的身影,笑颜浓墨重彩。要是她有这么一张脸,是不是……明莺有点烦躁,压下无端的想法。
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而已,她不需要。
苏喻丰感受着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由收敛、小心翼翼到炙热的、赤裸裸的。
这样的视线他从来都不缺,也不在意。
但真假千金……
他难得生出些兴趣,对着明莺笑得柔和温暖。
明央见服务生走到她这边,顺手拿起最后一杯酒,正要抿入口时,有人来打招呼。
“明小姐。”
明央看向来人,身形瘦弱,面容普通到扔人堆里转眼就分辨不清,但恰到好处的是,表情的高傲自大增加了整体的辨识度。
“我是王竞梁,城南王家王竞鹤的表弟。”王竞梁介绍完自己还不忘补充,他表哥大名鼎鼎,他不相信会有人不认识。
“所以呢?”明央抿了口酒,抬眼看向这位高傲的路人甲。
王竞梁被这个眼神刺激到了。
勃然大怒,一个冒牌货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明家扫地出门的贱人,居然敢瞧不起他。
“冒牌货而已!一个婊。子装什么装?”
王竞梁恼羞成怒,明央没说冒犯的话,但她的眼神让王竞梁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一个蛀虫而已,傲什么傲。”明央又抿了口酒,淡淡得瞥了眼鼻孔朝天的路人甲,神色纹丝不动。
“你!”王竞梁气得胸膛起伏,差点喘不上来气,手指着明央。
明央掀起眼皮,抬手剩下的酒就泼在王竞梁的脸上,王竞梁崩溃得面目狰狞,“贱人!”
附近的目光集中到他们身上。
明央笑着松手,酒杯在王竞梁的脚边砸落。
王竞梁被吓得往后一退。
刚想继续破口大骂,就对上明央的眼神,王竞梁心里一悸,脸“刷”一下白了,不敢出声。
他们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智慧。对于庞大的威胁他们最是敏锐,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能屈能伸。
离开嘈杂现场,周围的视线收了回去,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一个已然“解决”的矛盾,不值得浪费时间。
明莺也被吸引看了过去,但见事情悄然无声地结束,却难免遗憾,王竞梁好歹也是圈内出了名的欺男霸女的纨绔,连一点风波都没折腾起来。
不过,她亲爱的姐姐逃得过意外,却注定逃不过她的设计。
她刚才亲眼看着明央喝下那杯酒。
不管是和谁发生关系,在这么正式隆重的场合,她亲爱的姐姐都会“声名远播”。联姻不是结仇,这样的话,明父还会重视明央吗?答案很明显。
明莺笑着走到苏喻丰身边,心情极度舒畅放松,她也该谋划自己的婚姻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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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明父见了几位和明氏关系紧密的叔叔伯伯,明央越来越热,空气越来越闷,意识逐渐陷入混沌,她掐了下眉心,保持清醒。
她中招了。
明央面上笑着应对。
心里的警惕拉满,她今天晚上只喝了杯酒,只能是酒出了问题,脑海里闪过白光,是那个服务生端来的酒,男人的样貌迅速勾勒成形。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疏解。
明央意识朦胧混沌,极力克制着生理冲动,等聊天接近尾声,和明父以及几位叔伯告歉后直接去了卫生间,她需要清醒一下。
刚到拐角处,明央看到卫生间门口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到处观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心下一明,明央抬脚就按电梯上楼。
卫生间门口的男人敏锐得可怕,抬脚大步跑着跟过来,明央进了电梯随意按了高楼层,迅速关电梯门。
明央看着男人越来越近,脸上的凌厉刀疤证明其穷凶极恶之徒的身份,边跑边打电话,大概还有同伙。明央掐着手心,保持清醒。
但男人来不及了。
还有不远的距离,电梯门彻底关上了。
男人赶到后迅速按了电梯,约莫一分钟后,等到了其他同伙。
“稍等,看那个女人停在哪一楼层。”刀疤男看其他人要上楼找,抬手出声制止。
明央早就随手按了几个数字相差大的楼层,最后在倒数第三个数字停下。
在电梯里,明央打了电话。
迅速描述完服务生的外貌特征后,强调,“先控制住他,找出背后的主谋,可以从账户大额金额查起。”
平复着身体的躁动,明央半靠在电梯上。
和她结仇的人寥寥无几,会用这种不痛不痒、但足够阴私的手段的……她有怀疑对象,但证据最好确凿,把下药的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如果真的是,她也可以彻底下定决心,并且有充分的理由割席。
身体躁动,但明央现在理智得可怕。
门一开,明央踉跄着离开电梯。轻喘着气,眼里的生理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路,她选了最里面的房间,从外套夹层抽出一张卡,明央大力敲开门。
“谁啊,大晚上的烦不烦?”洗完澡擦着头的女人不耐烦地皱着眉,打量着来人。
眼里氤氲着泪水,一抹胭红自眼中到眼尾逐渐变淡,弥漫,媚得勾人心弦。明艳脸庞上的表情却冰冷得吓人,目光凛冽。
女人的态度微微好了些,但依旧催促明央离开。
“卡里有五万,房间让给我。”明央压着声音,克制着喘息声。
女人瞬间眉开眼笑地接过卡,“我们马上收拾离开!给妹妹腾地儿!”
明央的反应越来越明显。
沉湎男色的女人:懂了。
女人避开落在明央身上的视线,带着行李,拉着她摸不着头脑的丈夫毫不犹豫地跑了。
“好好好,妹妹,门卡给你,我刚洗完澡,我家那口子还没洗呢,床上绝对干净!”
她和她丈夫也算是中产阶层,但去前台换个房间的工夫就能赚五万,傻子才不干!
这个漂亮女人态度冰冷,但那又有什么?送上门的赚钱机会谁不喜欢?
明央进了酒店房间,反手就锁了门。
喘息声暧昧地让人脸红,明央半靠在床上,随意往下拉扯着礼服。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明恒,刚接通还没说话,下一秒段狗的电话打了进来。
明恒听着微弱的喘息声,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明央,宴会还没结束,你离开了?。”
“咳。”明央哑着嗓音,“没事,感冒了,先回附近的房子休息。”
“好。”明恒被明祁拉着去见卢氏的喻董,只能按下心里的疑虑和隐隐的不安,“注意身体。”
迅速挂掉后,明央接通了锲而不舍的段狗。
“明大小姐,这么不待见我啊。”段程笑得肆意,像是有什么好事。
明央不耐:“现在在哪?”
“宴会啊,我被老爷子拉着到处卖笑呢。”
明央可听不出他的不情愿。
果不其然。
“他打包票只要我今晚上老老实实跟着他,就不干涉我去哪儿上学。”
扬起来的尾音证实了他的好心情。
段程:“这多简单…”
明央打断他,“现在上楼,来二十九楼最里面的房间。”
“明大小姐,不是,你这是专门刁难折腾我呢。”段程没听清,掏了掏耳朵,气笑了。
“不行,我不去。”
明央喘息着,白嫩如出水茭白的脖颈微扬,手肘半撑着床,“马上,给你三分钟。”
这声音让段程的动作一顿。
心里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痒痒的,段程咽了口口水,稳住心神:“坚决…”不行!
话没说完,明央又开口,声音哑得吓人,“现在过来,以后的生日礼物不用送了。”
“你生病了?”段程表情认真起来。
至于明央的交换条件,他倒不会因为这动摇。
但去吗?
段程叹了口气。
“好,我上去,给我开门。”
“段程?”段非原* 看着他家这个纨绔子三两下穿好衣服就要跑,吹胡子瞪眼,不可置信。
他放在前面胡萝卜居然不管用了?
“老段,我现在有点急事,必须先离开一趟,您先玩哈!”段程拍了拍他家老段的肩膀。
段非原看着段程,心里疑云陡生:“你离开我说的话可要收回了?”
“行行行,咱们回见再说。”
话音未落,人就没见了影子。
一路脑海一片空白,站在了二十九楼在内侧的房间,发消息:“我到了。”
然后敲门。
等待的过程中,心跳无意识地加快。
第137章 “死对头”文学/摊牌
明央硬撑着开门, 掀起眼皮,就瞧着一脸戏谑嘲讽的段程。
“哟,明大小姐这是翻车, 中招了?”
眼前的明大小姐微微蹙眉,眼睛朦胧迷离,眼睛像胭脂色从中间点缀,在眼尾晕开, 像海棠春色醉酒,明艳且勾魂摄魄。
不像平时看他的眼神。
段程喉结上下滚动, 撇开眼睛, 压下心头的燥意,他有点想喝水。
“啧啧,明大小姐真是狼狈。”
“要不然你求求我。你求我的话,我考虑考虑送你去医院。”段程难得见明大小姐吃瘪的场面, 心里激动叫嚣着。
小人得志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冒得贼高。
然而在明央眼里, 段狗的表情依旧是欠揍得很,但嘴唇开开合合,听不到说了什么, 只是殷红的唇上轻微滞留着水渍,亮晶晶的,看着很诱人的样子。
目光往下,明央迷蒙的眼神微微闪过诧异。
段狗的身材原来这么好, 宽肩窄腰,身高腿长,西装包裹下, 肌肉恰到好处。
就他了。
随便找的男人还不一定有段狗干净,何况, 段狗长得也算是人模狗样的。
明央不喜欢委屈自己。
其实没梦到那些荒谬的后续,她应该还会纠结,是选便宜哥哥还是段狗?谁都一样,但和明恒纠缠必然没办法彻底地、有足够底气地离开。
心里这么想着,明央把段程一把拉进来。
门“嘭”地一关。
她双臂勾上段狗的脖颈,将身体的重量放在段程身上,明央往下压,双腿顺势缠在段程的腰上。
段程下意识扶住明央的腰,脑子有点混沌,犹疑不定地看着明央。
腰被扶紧,明央的手松开,手抱着段程的后脑勺,手指紧紧插入,目光放在殷红的嘴唇上。
明央吻了上去,厮磨着段程的唇。
轰——
段程脑海炸开,眼睛兀得瞪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明央,明大小姐卷翘浓密的睫羽在他的脸上若即若离,微弱的痒意刺激着大脑皮层。
手想推开明央,但手一松,明大小姐就要跌下去,段程只能搂着着她的腰,但气极握得更紧。
明央轻轻撕咬着他的唇,麻酥酥的,淡淡的香萦绕、弥漫、逐渐包围他的感官。
段程腾出一只手,推开明央,两人唇齿分离,他的嘴唇上还残留着微弱的暖香。
上半身推离,下半身依旧紧贴。段程不自在地游离着眼神,转而怒瞪着明央。
他压低声音,呵斥警告:“明央。你知道我是谁么?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明央继续抱着段程的头,看着他。
眼睛里水雾迷漫,似是挑衅:“段狗,你今晚要是不行,我瞧不起你一辈子。”
段程的好胜心一下子被挑起来了,压下心里还没搞清楚的复杂情绪,他看着明央,同样放狠话。
“明大小姐,看看咱们谁瞧不起谁。”
段程闭了闭眼,吻了上去。
掠夺着她的呼吸,喘着粗气沉默地侵入,握着明央腿弯出的手掌青筋暴起,力道加重。
他怎么可能让死对头瞧不起?
笑话。
没吃过猪肉,他还没见过猪跑么,段程缓慢地、游刃有余地调动着明央的情绪。
明央带着段程往前走,在床边往下一压,重心不稳,两人倒在床上。
唇齿只分离了片刻。
段程像是昏了头似的追着亲,忘了明大小姐是他嘲讽的女魔头,更忘记了他之前放下的豪言壮语。
多年的死对头此刻成为了离彼此最近的人,气息交融,空气逐渐升温,充斥着暧昧。
“段狗,你行不行?”
明央表情犹豫,有点后悔了,段程是个童子鸡,第一次上路万一磕磕碰碰怎么办?
段程额头的汗顺着脸颊往下落,蹙着眉,正梳理着步骤,却看到明央犹豫的眼神,差点被气笑了。
这都箭在弦上了,你还想退缩?
索性直接闯入。
生气归生气但段程还是控制着力道。
………
………
“噗——”
明央看着段程黑得要滴墨的脸色,不可置信的眼神,憋笑实在没憋住。
不笑还好,一笑段程脸更黑了。
段程恼羞成怒:“明央!”
“怎么了。”
明央咳了一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段程干巴巴地解释:“那是意外。”
“嗯嗯,我知道。”
“真是意外。”
敷衍的态度让段程憋屈得慌,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瞪了眼身下不争气的东西,又强调一遍。
段程看着身下的明央,脸色如同醉酒桃花,明艳靡靡,眼神却让人恼火,他触碰着明央,点燃着她的欲。望,也燃烧着他的渴欲。
他吻住了明央的眼睛,眼不见心不乱。
重振旗鼓后,明央有点后悔。
不,很后悔。
她为什么要刺激段程,这家伙就是狗。
虽然很爽,但也是真的累,熬了两天的夜都没现在疲惫,浑身酸痛无力。
怎么叫停段狗都不听话,沉默着,只是一味地挥洒汗水,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不停息。
直到凌晨,段程才抱着明大小姐进了浴室,任劳任怨地伺候,任由明大小姐痛骂,踢打。
段程摸了摸鼻头,受罚但不改。何况其实也不痛,明大小姐的力气在刚才已经挥毫殆尽。
睡觉的时候更晚。
明央的眼皮已经重得抬不起来,段程抱着明大小姐,谓叹一声,沉沉入睡。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只是单纯想这么做。
段程睡不着,考虑之后该怎么办。
突然有点后知后觉的慌乱,他和明大小姐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发生了关系。
看着明大小姐的睡颜,段程皱着眉,他要是拒绝…这个女魔头哭怎么办?
要不然就这样吧。
毕竟女魔头已经被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了,他已经报复回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如果明大小姐提出和他交往的话,他就顺势答应,当然也不能让明央觉得他这么容易到手。
段程抱着明央,左思右想,大脑活跃得没有睡意,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将将入睡。
_—-
明央是被电话吵醒的。
推开死死抱着她的段程,起身一疼,差点坐回原地,边接电话,边一脚把段程踹到另外一边。
明央:“查得怎么样了。”
“老板你预料得不错,那个服务生周日下午收到一笔大额转账,我黑进去查到转账的账户是老板您的妹妹,明莺女士。”
大众的音色放进人堆里都不起眼,普通到听到就会忘记,“证据我整理好发您邮箱里了,您看您答应我的尾款?”
“稍后打给你,把证据的备份处理掉。”
明央挂了电话,开着车。
直接开向了明家老宅,她不想拖,最好速战速决。
停好车打开电脑迅速浏览过证据,明央面露满意,联系的黑客是之前偶然遇到的,技术不错,人品勉强过得去。
明央在他吃不起饭的时候资助过一段时间,有什么阴私也不避讳,直接让他查。
进门时,明莺和封女士正在说话。
明央直接开口打断:“妈,有件重大的事情需要告知你们,您打个电话把爸叫回来,还有我哥,有些事情需要说开。”
明央表情淡漠,明艳的脸庞没有情绪,好像这件事和她无关。
封女士疑惑:“行,我让你爸带着明恒回来。”
明莺却是脸色一白,犹疑地看着明央。
昨晚她给明央设局,结果中招是中招了,但始终找不到人,白忙活一场。
心脏剧烈跳动,明莺有种不祥的预感。
明央没给过明莺半个眼神,坐着等人到齐。
半小时时间,明祁、封女士、明莺、明央、明恒围坐在沙发上,明家人都到齐了。
“我决定把户口单独迁出去。”
众人反应各异,但复杂的情绪里无一不存在惊诧,都不是蠢人,这其中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明央没等其他人开口,或者可以说她不是询问商量,而是通知:“既然我不是您们的女儿,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重新归位,虽然明莺的养父母去世了,但我已经成年,不需要监护人。”
“央央——”封女士眼里很伤心。
封女士念叨着,企图打消她的念头,“不必觉得血缘关系就能决定一切,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爸爸妈妈从来没想过赶你走。央央和莺莺都是明家的千金凤凰儿。”
明恒也想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但不知道为什么,嗓子干涩,开不了口。
“妈我知道。”明央从来没怀疑过封女士对她的在乎,但凡事都怕比较,明莺在她面前自卑又自傲:“但莺莺妹妹容不下我。”
“其实我理解,但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封女士太过天真,想一碗水端平,却造成明莺的惶恐和不甘,而她现在也疲惫得只想离开。
“姐姐,我没有容不下你。”明莺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妈妈也知道,我一直想要一个姐姐的……”
明央叹了口气,看向明莺,“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只是不想太难看而已。
不只是这次,以往不痛不痒但恶心人的事情,数都数不清,我也不想再旧事重提。我们只说这一次的。”
把打开的电脑推向几人面前,现成的证据由不得他们睁着眼睛说不信。
封女士瞳孔震惊。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失望地看着明央。段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明央,她哪里都优秀,只是不够圆滑,可惜了。
明恒紧盯着电脑页面,大脑处于放空状态。
所以她昨晚上肯定是出事了,他打的那通电话时,隐隐的不对劲如鲠在喉,说不定那时就被算计了。
“莺莺。”
封女士有点失望,她闭了闭眼,不看明莺。
但她真的能彻底放弃她的亲身骨肉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即使我不介意,我和明莺的关系已经没办法和平相处了。”明央笑了笑。
明央:“封女士。”
封晴晴微微哽咽。
“你需要有偏爱,你应该对亲生女儿偏爱的。还有,我不会报警的,就当是偿还明家十几年的培育之恩。”
说完明央就离开了,走得毫不犹豫。
避免夜长梦多,下午明央就去走程序,单独立户口,没人觉得她在玩闹。
以前的桩桩件件,累积着,终于压垮了她。
走到门口,她侧扭头又扔下一颗定时炸弹:“高考志愿我填了,不会留在首都的,我会去南方学医。”
第138章 我什么时候干过了
封晴晴急了, 抓住明央的手腕,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央央, 你不会不要妈妈的吧?”
明央轻轻掰开封女士的手指,垂眸,浓密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
封晴晴突然有点慌,她看着明央的脸, 明艳如开至荼蘼的蔷薇,而她的五官偏清秀。
她们仿佛在一开始就注定会有裂隙。
明央表情淡淡, 封晴晴的心像是空了一大片, 冷风呼啸而入。
她后悔了,悔得心脏抽痛。
总觉得莺莺受罪,却忘了人心也是肉做的,经不起反复折磨摔打。
“妈妈, 你不会不要明莺的。”明央的声音理智得可怕, 听在封晴晴耳朵里,冰冷刺骨。
“您永远是我的母亲,但明家不是我的家。”
封晴晴捂着脸, 摇头,泪如雨下,心如刀剜:“不是的,不是的, 妈妈没想到会这样的……”
正是因为清醒,所以封晴晴才那么难过,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 但她清楚,即使对明莺恨铁不成钢, 有了埋怨隔阂,她也不会真的将明莺赶出家门不管的。
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亲生骨肉,何况她已经对不起莺莺十多年了。
愧疚失望交缠、绞杀着爱意,爱意逐渐有了杂质,失去了以往的纯粹模样。
明莺的牙差点咬碎,她这个姐姐可真是心机深沉,来这么一出戏,谁不心疼她啊?
但这不就是她本应该做到的么?凭什么啊。
沉默不语的明父注意到了明莺的表情变换,垂了垂眸子,手按在沙发侧摩挲。
可惜了。
怎么偏偏凤凰是假的,鸠雀是真的。
明恒没注意到这些眼神官司。他的目光全放在明央身上,眼神里有怜惜,有歉疚,有心疼,也交织着他自己都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
却没意识到他的目光什么都可以,独独不像是对妹妹的。
眼看明央要离开,明恒心脏被尖锐生锈的利器刺痛,他喊住明央:“明央。”
他意识到如果明央真的走了,那就是彻底和明家所有人断绝联系,也包括他这个便宜哥哥。
“明恒。”明央看着他。
明恒的心跳漏了一拍,右眼皮乱跳着,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想开口。
但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是明莺的错,更是明家人的错,他怎么可以残忍地请求明央的原谅呢。
“谢谢你的照顾,再见了。”明央笑得明艳夺目,她对明恒的情绪略微有点复杂。
她这个哥哥还不错,只是那个发展怪异的梦让明央投鼠忌器,何况和明恒产生交集就代表着她没办法和明莺包括明家彻底分道扬镳了。
这次放过明莺,就当是偿还明家的培育之恩了,之后,她和明家毫无瓜葛。当然,她小心眼儿,还给明莺留了份礼物,定时炸弹,刺激并且有趣。
这份礼物,全靠运气。
不过这样也好,明莺把事情做绝了,没有转圜余地,明家人也就没有脸面来让她回去。
她也不必顾忌养育恩情和明家人虚与委蛇。除非明莺离开明家,但这个假设不可能存在的。
明央微微哂笑。
轻摇着头,拎上自己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是她自己购置的。她并不缺钱,炒股、投资都给她带来足够的财富,而作为兴趣爱好的小说写作也为她带来意外之喜,订阅还算可以,版权有仨瓜俩枣。
这么说还要感谢明家资源和平台。
环境塑造人,这句话不一定得到广泛认可,但明央承认即使明祁功利虚伪,但在子女教育方面无可指摘。
明恒神情复杂:“好。”
看着明央洒脱的背影一点点模糊,明恒怅然若失,突然,他弓腰捂着疼痛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居然潸然而下。
他好像真的错过了什么。
封晴晴注意到了大儿子的异常,满脸关心,急忙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对不起她。就别去打扰、央央,让她为难了。”明恒眼红着,垂眸。
封晴晴一滴泪沿着脸颊滚落,覆盖原本的泪痕,温热的眼泪在空气中逐渐冷却,凝固,消失。
明恒知道明母懂了。
他想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不讨嫌的事情只有这个了吧?
她既然不想和明家联系,那他就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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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程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疼,睁眼一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了,硬邦邦的不疼才奇怪。
想到昨晚,段程眼睛“刷”一下清明,迅速起身,但房间空空荡荡的,凄凉又冰冷。
明央呢?
他还想着早上怎么面对?应该给什么反应最合适?和明大小姐的关系该如何界定?
但…人已经不在了,所以只有他在乎吗,呵呵。
段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狼狈。
凭什么啊,明大小姐也没有在这方面有经验,怎么就那么洒脱?
段程想不明白,更不甘心。
但不甘心什么,他也没来得及想。
收拾完毕段程回了家,一进门就被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老头吓得差点夺门而出。
“老段,你干嘛呢,怪吓人的。”
段程夸张得皱眉,拍了拍心口,外套往背上一甩,优哉游哉地往房间走。
“站住!”
啪地一声,老段的竹板拍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段程无奈地转身,“老段,你更年期发作了就自己好好调理调理哈,别找无辜人士发火。”
段父气得气喘吁吁,咬牙切齿,“你小子,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什么时候把女朋友领回来让我跟你妈瞧瞧。”
“什么啊!爸你在胡说什么?”
段程刚灌下的一口矿泉水没忍住“噗”地一下喷了出来。
段父一副看透他的表情,“我能不知道你?昨晚匆匆忙忙就离开了,连不去军校这个条件都能舍弃喽,我可想不出来其他能让你撂下就跑的原因。”
段程:“………”
段程生无可恋,爸,你猜错了,错得离谱,哪里来的女朋友,分明是恶劣的死对头。
霎时脑海里闪过明大小姐的身影,和昨晚哑着的嗓音、温软的肌肤……不能想!
段程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迅速按了回去。
“我哪里,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啊,女人最麻烦了。”段程本想理直气壮地抬高声音,但嘴磕绊了下,眼神游离着。
但声音坚决并且铿锵有力。
段父那可是老狐狸成精,怎么会看不出来段程的不对劲儿,段父眯着眼。
得,还真有。
不是女朋友,那起码也是这小子看上的,说不定没追上呢,怕丢人干脆闭嘴。
糊弄过去老头子后,段程左思右想。
也不是对明大小姐有什么想法。
就是太草率了,仓促开始,潦草结尾,追求完美和谐的段程总觉得别扭,差点什么。
深思熟虑后,段程觉得一个成熟的男人不能选择逃避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太幼稚了。
成熟可靠的男人应该主动积极地去解决问题。
段父如果听到:哦,一个不满二十岁的成熟可靠的男人?啧。
说做就做,段程拨了电话。拨出去后段程觉得不妥当,这个时间点,明大小姐会不会在补觉。
“段狗,找我做什么?难不成还要让我为你的清白负责?”那边明央正在开车,窗外的风声很明显。
段程:“………”
段程眼角抽了抽,闭了闭眼,忍了。
也行,反过来意思也没差多少,目的是一样的。
段程还没回答,明央就自顾自地说着话,当然也可能是明央就没想着段狗能给出什么回复。
“对了,段狗,我第一志愿填的水大口腔,之前答应告诉你的,一言九鼎。”明央笑着,拐个弯把东西送到她之前置办的小房子,笑得意味深长:“不过,难不成你不会要跟过来吧?就这么离不开我?”
边调侃段程,边搬东西。
小房子只有三室一厅,一间肯定要做书房,一间做卧室,一间做健身房,勉强可以。反正是暂时歇脚过渡的,小就小了。
“怎么可能?!明大小姐是自恋得昏了头了,我怎么可能因为……”段程矢口否认。
明央表示懂了:“哦,看来段少爷不去。”
段程:“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去了。”
明央:“………”
段程一点都不脸红,振振有辞,“我是为了把你压在下面,堂堂正正地打败你,明大小姐您到时候千万别哭了,多有损您的颜面啊,啧啧。”
越说越理直气壮。
明央笑了,眼波流转,含混着嗓音故意挑弄,“哦?压在下面?段少爷又不是没干过。”
“我什么时候干过了,每次你明大小姐听到风声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硬生生压在我头顶,我什么时候……”段程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
“噗——”地一声,茶水喷在了墙上。
意识到有歧义的时候,段程的脸爆红,直直红到了耳朵根,他脸发烫,脑子“轰”得一声。
“明央!!”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央乐不可支,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角沁出了生理性泪水,眼睛晶莹漂亮。
段程脸黑得堪比包公,明央笑得越开心,他越像个小丑,明!大!小!姐!就!是!故!意!的!!!
“啪”地挂了电话,段程脸色依旧难看,打开志愿填报系统,第一志愿上填好水大口腔后关闭系统。
他就不信了,他段程一定是万年老二!
脸上的热意退却,段程眨眼,有哪里不对劲。
他突然想起来了,他和明大小姐稀里糊涂的关系好像还是没有说清楚。
本来要谈的,结果被打岔后彻底歪得找不到方向了,段程憋屈得无话可说。
算了,反正他们可以慢慢来,大学有四年。
段程联系明央的时候,明央已经四处跑着旅游了,段程却不能离开。
志愿填好后老头子拿着荆条打他,最后割地赔款,同意了一系列霸王条约,他忙得脚不沾地,只能看着明大小姐的朋友圈咬牙。
假期到了尾声。
段程接到明央的电话,阴阳怪气地嘲讽。
第139章 行,我去
“明大小姐可算是想起我这个小人物了, 可真是荣幸。”段程阴阳怪气得明央想发笑。
明央没和段程废话,“来给我搬行李。”
水大开学报道的时间是三天,今天是第一天, 每年开学季校门口人山人海的,挤得人怀疑人生。
明央本来准备花钱雇人,但转念一想段狗跟着她来了,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你说去我就去啊, 我就这么没面子?何况明大小姐就敢笃定我报了水大?”
段程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 他就是看不惯女魔头对他的一举一动分析得了如指掌的理所应当和笃定。
明央淡淡道:“难道不是?水大口腔医学的段程同学。”
“还有。我亲自来请, 难道不是给段少爷面子?”
段程心里一梗。
不过,那是他之前透露得太多。
还有,你那是请的态度吗?和直接使唤人有什么区别?!
段程怒了半秒。
“行,我去。”
段程差点没咬碎了牙, 他怎么就那么憋屈呢, 明大小姐果然是他的克星!
段程收拾完就拎着钥匙出发。
当然不是他屈服于女魔头的淫威,而是,他老段家都是天生的大善人。
敲开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刚洗完澡的明大小姐,穿着睡衣,头发侧着垂下来,手拿着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 发尾还滴着水。
手腕纤细柔嫩,泛着被热水闷出来的粉意,段程喉咙无端生出渴欲。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现某些画面:他反手握着那柔软如新雪的手腕, 然后……
段程猛地别开眼,耳朵“刷”一下红得像是刷上了层胭脂。
明央半倚着门, 挑眉,“段狗,傻了?进来给我搬东西。这里的先放里面,然后这些不能压到,放最上面。”
看着眼前铺得哪里都是的东西,段程气笑了,舌头抵着后槽牙,“所以您这是还没开始收拾呢,就让我来搬?难不成让我来帮你收拾?”
明央看着段程的眼睛,“当然了,段少爷体力跟不上吗?不早说,看来我是高估……”
“没有!”段程及时打断女魔头的污蔑。
明央眨了眨眼,看着段程。
“我知道啊,毕竟段少爷那天晚上可是实打实地折腾了几个小时,还没有算上……”
“你说什么啊!”
段程下意识地近身捂住明央的嘴,眼神游离,四下看着,拉着明央进门,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明央要挣脱开来,段程捂得更紧了,前车之鉴摆在那里,生怕这个女魔头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湿漉漉的发丝轻扫在段程的手臂上,往下滴水,凉得他浑身一激,心里发毛。
明央干脆利落地咬了他的手,唇瓣的温热和湿意让段程恍惚了片刻,直到,手疼得段程下意识缩了回来,“嘶——”
“你属狗的啊?”段程甩了甩手,嘟囔抱怨。
明央:“噢,你属强盗的啊?管别人说什么话?”
“明央!”段程太阳穴猛得一颤,这人惯会倒打一耙,偏偏他还无话可说,脸气得发热。
“行行行,来帮忙吧,善良宽容的段少爷。”
明央看着一大堆东西真的发愁,忙完又是一身汗,她刚洗完澡呢,不想再进一次浴室。
段程:“………”
他看了眼明央还在滴水的头发,毛巾则被甩到一边,显然是不准备继续擦干了。
段程收回视线,但忍不住又去看了眼。
他没强迫症,但段程觉得自己突然有了,不擦干真的看得不舒服。
“你头发不擦?”段程没忍住。
明央摸了摸,蹙眉,似乎也是嫌麻烦,“随便吧,我先休息休息再说。”
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水,段程心里烦躁,“先擦干吧。”说罢他又补充,“不然容易感冒生病。”
“我没那么脆弱。”
明央手酸了,不想擦,但…段狗有点不对劲儿,她打量着段程,眼波流转间笑容越笑越开,调侃道:“不然,段少爷您屈尊降贵来给我擦?”
段程嘴动了动,皱着眉看着濡湿的发丝,沉默着拿起毛巾和吹风机,坐到明央的身后,他没想那么多,看着不舒服那就自己解决。
明央没想到段程真的给她擦干吹头发,没多想,索性往后一靠,靠进了段程的怀里。
“热一点,太凉了。”
“我左边这里没擦干,往脖子里滴水。”
“均匀一点。”
段程吸气后呼气,不气不气,专心致志吹头发,他不和女魔头计较。
发丝的浅淡香味往上、往四处飘散,在他的鼻尖上的发丝痒痒的,弥漫开来的香味不着痕迹地占据着他的嗅觉。
他往上抬了抬下巴,脸颊错开发丝,喘息着,呼吸着新鲜空气。
空气沉默着。
“段少爷,你扯到我头发了。”片刻后,明央幽幽地说。
“没有,你感觉错了,错觉而已。”
段程把不小心扯下来的一根纤长柔软的发丝藏起来,摸了摸鼻尖,面不改色地撒谎。
“啧。”
明央意味深长地发出让段程手一顿的声音。
十分钟左右后,头发吹干了。
段程关上电吹风,逃一般地离开了现场,要和女魔头拉开距离,太可怕了,头都是晕乎乎的。
段程冷静理智地边思考着,边收拾东西,往行李箱里放。
明央往脸上拍着水,涂抹均匀。
时不时隔着镜子看段狗的进度,她露出满意的神色,挺不错的,干脆利索,比她收拾得快。
收拾完,明央带着大件行李和段狗去水大开学报道,这个时间点还早,刚好可以放好整理好东西,出来吃饭。
将车远远地停好,往这边走,校门口两边被车堵得水泄不通。
段程背着、拉着、拖拽着行李在前面开路,明央拿着其他细碎的东西跟着走。
不用闻各种人群里奇怪的气味,明央甚至有闲心悠哉悠哉地观察旁边不断按着喇叭的先生和撞到车对着吵的陌生人,噪杂而又充斥着生活气息。
段程好像看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明央撞到了他的后背,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扑簌扑簌往下掉。
“怎么了?”明央揉了揉眼睛。
手离开时眼尾自然带出抹红,明艳的海棠花仿佛沾了露水,多了几分旖旎。
“没什么。”
段程错开眼,脸微微绷紧。
目光在那辆关上车窗的轿车上留恋了片刻,复而移开视线,“好像看到了熟人。”
“那你这算是还有老同学也来水大,什么时候介绍认识认识,和我还挺有缘分的……”明央随口说着,也没往心里去。
但段程往心里去了。
他没纠正,反而顺着明央的误会理解,觉得怪怪的,干脆直接说出口了,“我也来水大,怎么不说缘分?偏心啊,明大小姐。”
“啧,你那算什么缘分,强求的罢了。”
“强求的?嗯,明大小姐介意?不然我现在回去?”
“你回一下试试?”
“我哪里敢啊,明大小姐……”
段程插科打诨,高大的身子挡住了明央看那辆轿车的视线。
轿车车窗摇下,明恒看着两人,香烟的火星子明灭可见,他往后靠进了阴影里。
明恒轻摇着头,两人从他的车边擦身而过,他下意识就把车窗摇了下来。
为什么呢,大概是不想破坏明央的好心情。
明家人对明央来说总归是不好的回忆,那就这样吧,他看看她就好。
宿舍在五楼,开学这几天,男性在白天h固定的时间段是可以进女宿舍楼的,段程扛着大包小包往上爬。
明央用报道处领的钥匙开了门。
门内有人,她的舍友来了两位,正在交流着熟悉彼此,此时齐齐地看向明央和…她后面的搬运工。
眼里的惊艳藏不住。
“姐妹,这是你男朋友吗?”声音里的羡慕和不确定很明显,自来熟的王梦秋瞪大了眼睛。
第140章 她到底什么意思
王梦秋可太羡慕了, 高中情侣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恋爱学业两不误,真好。
怎么她在高中就只能被背后长眼睛的秃头班主任拎着小棍子在后面抽着学习, 班里的男生一个比一个让人失望,长相抱歉,性格更是一言难尽。
“不是。”
明央推着踹着段程往里走,“他是我死…”
话音未落, 段程迅速腾出一只手捂住明大小姐的嘴,“死党, 我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初高中都在一个学校,一个班。”
“嗯,嗯嗯…”你放开我!
明央瞪着胆大包天的段程,不可置信, 眼里噼里啪啦冒火星子, 你在说什么屁话?
掌心触碰着明央的脸颊和温软的唇,被温热的气息濡湿,段程手被电似的撤走。
“咳, 没事,她嗓子不舒服。”
段程在明大小姐的怒目而视中摸了摸鼻尖,说死对头倒是没问题,但就是不能在这种情况下。
那他这个死对头当得也太没面子了, 还得兢兢业业给明大小姐当行李搬运工。
两位舍友瞬间心领神会,懂了。
不是男朋友。
那就是青梅竹马?欢喜冤家?暧昧对象?
两位舍友对视一眼,差点没压住嘴角, 咳了一声,“噢, 这样啊,那我们也挺羡慕的,上大学还有个伴* 儿,嗯,挺好的。”
什么叫上大学有个伴儿,呵,明明是明大小姐上大学还有个仆人。
段程腹诽。
明央:“………”
已经失了先机,现在怎么解释都像是掩饰,狡辩,明央踹了罪魁祸首一脚。
段程自知理亏,不动任踹,黑色裤脚处沾上白色的污痕。明央心里舒坦了。
“你们先收拾哈,我和卢晴去买点生活用品,有什么要带的在群里说啊。”
群是在看了分寝名单后就建好了的,王梦秋摇了摇握着的手机。
明央笑了笑:“好,谢谢啦。”
卢晴眼前一晃,差点陷进去,拍了拍小心脏,卢晴小呼口气,她可是坚定的直女,何况她的美人室友已经有了“疑似男朋友”,她不能当小三。
不过,有一说一。
她们的新室友长得是真牛b,窗外初升的朝阳落在她脸上,跟单独开了滤镜似的。
五官明艳,穠丽流畅,皮肤白得发光,脸颊上微微泛着红,是被这位“死党”男朋友捂得。
眼睛湿润润的,由浓转淡,在眼尾氤氲出胭脂色。
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王梦秋和卢晴离开后,明央拉开椅子,没骨头似的瘫着,“好累啊,早知道让你一个人搬了。”
段程打量着,只剩下最后一张床了,东西放下,狭窄的宿舍无落脚之地。
听到这话,他差点没气笑。
看看明大小姐负责那仨瓜俩枣,再看看他搬上来的庞然大物,明大小姐居然好意思说出这种话,资本家都没她会剥削。
“大小姐,您好歹看看再开尊口。”
明央掀起眼皮,几秒钟又落了下去,“段少爷,我和明氏可没关系了。所以,换个称呼?”
段程看着闭眼的明央。
叫了近十年的明大小姐,最初是嘲讽,后来是习惯,她都没纠正打断过,和他的态度无关,这是明央对自己的身份认同。
直到现在……
段程心里五味杂陈的,愧疚和后悔占了上风。
他可真该死啊。
段程的嘴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道歉的话在嘴边徘徊着,怎么都说不出口。
“那你先休息,我来收拾整理。还有***。”段程几步跨到了中间,先铺床,铺完床明大…明央可以先上去休息。
明央悄咪咪睁眼,压了压嘴角,克制着语气,“好。还有,没关系。”
段程动作一顿,闭了闭眼,耳朵“刷”一下通红。她到底怎么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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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央。”
段程把枕头放好,被子摊开。
明央身子带着椅子轻晃着,十足惬意,心情非常不错,“嗯?”
段程微眯起眼,里面有点危险:“你耍我。”
“是啊。”明央顺嘴就说了出来,脑子反应过来时,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看着段程了然的眼神,明央眨了眨眼,“我能说…我没听清吗?或者我收回来的话你会不会舒服一点?”
“明央!”
“我在呢,小声点,听得到。”
段程气笑了,她怎么就这么……想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不管,但还是没付诸实践。
之后的时间,段程也没离开水大校园,被这女魔头使唤着爬上爬下,实打实地忙了一天。
他狼狈得形容枯槁,她睡了一觉精神焕发,反而更有力气指挥他了。
明艳,穠丽,旖旎。
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男大女大的目光,遇到这种情况,段程干脆握住明央的手。
一朵朵地掐灭她的桃花。
呵,他不好过,她也别想太惬意。
明央当然不会在意,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段程,汗如雨下打湿了衬衫,头发也湿成一缕一缕的,黑得像墨,和肤色形成极大的反差。
“掐我的桃花?不会是喜欢我吧。”
段程刚要嘲讽,明央却笑道,“你想清楚再回答,我可当真了。”
“……”段程把话咽回去。
“如果是呢,会怎么样?”
段程听着自己的心跳慢慢加速,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也不知道鬼使神差的,自己在期待着些什么。
“是的话…”
明央挑眉,笑得像三春淋了雨的桃花,明艳靡丽,摄人心魄,“开个玩笑而已。”
“耍我很开心?”没被刁难,话题及时中止,段程松了口气,但心底怅然若失。
明央:“也没有耍你吧,我也没想好呢,怎么回答你。”
“竟然有你明央没想好的问题,也是稀奇。”
“嗯,怎么没有,我又不是神仙。”
眼珠一转,明央又道,“至少,是的话你现在可不合格。”
“怎么不合格?”段程脱口而出,顿了半秒后又补充,“我都成你仆人了,还不合格?”
他不合格谁能在女魔头的标准下合格。
“当然还要看我心情啦。”
“怎么说?”
“说不定我心情好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就同意你成功上位了。”明央指腹碰了碰嘴唇,又按在了段程的唇上。
段程脑海轰鸣:“………”
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手握紧又松开,心脏仿佛不受控制得要跳出胸膛,她什么意思。
她到底什么意思。
女寝不允许男士入内的时间点到了,段程马上就被轰走了。
用完就丢,他就知道。
段程踢了脚花坛边沿的石子儿,愤懑不平。没忍住摸了摸嘴唇,异样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原地,嘴上无意识地上扬。
晚上躺进舒服但狭窄的床上后,明央就决定把搬出去住提上日程来。能不亏待自己就绝不亏待。
手机响了。
明央把丢在床尾的手机扒拉过来,看了来电人,是封女士。
直接躺回去,把手机丢到一边不管。
但封女士持之以恒的毅力让明央有点烦躁,她的意思不是都很清楚了吗?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起身去阳台,明央接了电话。
“有事吗?”
淡淡的语气像是一盆凉水泼下,从头淋到脚,浑身都凉透了,封晴晴心里更难受了。
以前不管是“妈妈”还是“封女士”,央央对她总是最特别,最亲近的。
“央央,我是妈妈。”封晴晴扬起嘴角,眼神温柔,“今天开学怎么样啊?妈妈很担心你。”
“挺好的。”
明妈妈:“好,那就好。”
气氛又重新陷入了沉默,明央不想说话,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封晴晴突然有点哽咽。
她的女儿她最清楚。
慢热,重感情但也决绝。
之前她觉得挺好的,不容易被伤害,等真在自己的身上应验,封晴晴心痛得更厉害。
那是她从小养大的女儿啊,她怎么能一点一点地把央央的心给伤透了。
莺莺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但央央也是她费尽心血浇灌出的花,她怎么就那么糊涂啊,封晴晴心如刀绞,连呼吸都被撕扯得滴血。
哽咽着,抽泣着,封晴晴哭出了声,由压抑到放纵,她泪流满面,“妈妈的央央啊,是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都怪妈妈……”
封晴晴语无伦次,声音哽在喉咙里,出来已经满是悲怆,她是真的要失去她的央央了。
明央声音在盛夏尾声的夜间凉风里浸润着凉意,“你知道明莺之前的小动作。”
封晴晴点头,但忙着解释,“是,不过你听妈妈说,你莺莺妹妹她从小吃了不少苦,刚回家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担心我更喜欢你……”
“不用说,我知道。”
明央打断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就连之前给明莺留下的隐患也很没意思,索性直接点明了。
“你先去查查明莺养父母,我的生身父母当时的车祸到底真实情况怎么样,再来给明莺费尽心思地解释,为她的行为找理由。”
封晴晴心神一宕,眼里不安的情绪蔓延,“央央,莺莺她…”
没等封晴晴问,明央挂了电话。
封晴晴站在原地,良久之后才出声,“莺莺,你进来,妈妈知道你在听。”
封晴晴是天真,但不是傻。
就算没心没肺,在明氏浸淫二十余年的时间不是没留下一点痕迹的,更何况,真傻的人怎么能把明祁玩弄于股掌之中。
“进来。”封晴晴的声音冷淡。
陌生得明莺心头一紧,她以前从未把封晴晴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执拗天真但足够幸运的蠢女人罢了,随便哄哄就行,明父才是关键。
她看走眼了。
但明莺不后悔,明央一天不离开明家,她就一天睡不了安生觉。
“妈妈。”明莺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封晴晴,眼形和封晴晴如出一辙。
封晴晴闭了闭眼,“出去吧,别去打扰你姐姐。”
这是她造的孽。
明莺有错,但她这个当妈妈的错的更多,不仅是对于央央来说,还是对于莺莺而言。
出了门的明莺握紧拳,没关系的,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是么。
无论如何,封晴晴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明央的大学生活很顺利,也难得有自由时间慢下来,对她而言,学业任务不重。
相较于高中满当当的课和往夹缝里使劲塞进去的课外课程而言,甚至可以算得上轻松,当然也有可能是处在大一阶段的原因。
但明央和段程的男女朋友关系传得跟真的似的,当然,和明央的两位室友无关。
纯粹是段狗的原因,不管上什么课都要和她坐一起,连课下时间都恨不得窥伺她的行踪。
在明央看来,不过是段程的胜负欲作祟,但在其他同学眼里,很不正常。
于是,关系还没一撇,口腔的一对檀郎谢女名声先传出去了,在大学没人关心其他人的恋爱情况,但这俩把buff叠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