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隽和心急如焚,抬手轻轻掐了掐陆衍的脸,试图将他叫醒,焦急问道:“陆衍,你家在哪?”
陆衍紧闭双眼,冷峻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带着几分迷茫与落寞,喃喃道:“家?我没有家。”
说罢,轻轻摇了摇头,细碎的发丝在江隽和的颈间扫来扫去,引得他脖颈处一阵发痒。
江隽和耐着性子,又掐了掐陆衍的脸,解释道:“我是问你住哪里?”
陆衍眉头皱得更深了,抬手挡开江隽和的手,在“枕头”上蹭了蹭,毫无要醒来的意思,继续沉沉睡去。
江隽和看着酒吧来来往往的人群,只觉得头都大了,心里暗自叫苦,这可是公共场合。
无奈之下,他赶忙拦住一位路过的店员,好在店员挺热心的,找来了两个大汉,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陆衍架到了出租车上。
江隽和坐在旁边,忍不住腹诽,系统只告诉他陆衍不爱喝酒,可没说他酒量差成这样啊,喝个低度小甜水都能醉成这副模样。
问不出来他家在哪,江隽和也不想花这个冤枉钱让他住酒店,在酒吧已经花了不少钱了,打车也少不了花钱,想想就肉疼……而且他醉成这样,万一出了啥意外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江隽和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把他带回自己家凑合一晚吧。
过了好一会儿,车终于开到了小区门口,江隽和瞥了一眼靠着椅背沉沉睡去的陆衍,忙道:
“师傅,能帮忙开进单元楼下吗?我朋友喝醉了,我弄不动他。”
“没问题。”出租车师傅比了个“ok”的手势。
小区里地面停满了车,本就狭窄的通道被堵得愈发逼仄。好在司机师傅车技娴熟、经验丰富,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辗转腾挪,最终还是顺利把他们送到了单元楼下。
陆衍身高大,江隽和这个单薄的小身板儿根本没多少力气,只好再次求助于司机师傅:
“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帮忙搭把手吗?我家离得不远,就住一楼,我一个人实在是弄不动他。”
好在司机和酒吧店员一样,也是个热心肠,个头不高,却有把子力气,两个人费了好一番功夫,又是搀又是扶的,累得气喘吁吁,终于把陆衍安置到了出租屋的床上。
“师傅,实在太感谢了,来喝口水。”江隽和很感激有司机的帮忙,递了瓶水给司机,又把抽纸递给他擦汗。
“不用谢,我儿子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你们在外打工也不容易。”
司机接过水,大口喝下一些,又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目光打量着出租屋,“小伙子,你这屋子收拾得挺干净,比我儿子爱干净多了,他那房间,啧啧。别提了,跟狗窝似的。”说着嫌弃地咂咂嘴。
“哈哈,还行吧。”
“他是你老板吧?”司机冲床上的陆衍努努嘴。
“算是吧,你怎么知道?”江隽和纳了闷,自己和陆衍的阶级差别就这么明显吗?
“我看打扮啊,而且他手上那块表我在网上看到过,可是价值不菲,不是一般人能戴得起的。”司机笑着说。
江隽和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普普通通的短袖t恤和牛仔裤,又看了看陆衍那身虽然有些皱了却难掩精致的行头,心下了然。
司机离开后,江隽和迅速在手机上付了车钱,忍着心疼,额外还加了点小费表示感谢。走到床边,拧着眉帮陆衍把皮鞋脱掉,说起来,他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人脱鞋。
刚才累出了一身汗,脖子粘粘的不舒服,江隽和先冲了个澡,换上了睡衣,顿时神清气爽,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从浴室出来,他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陆衍又开始发愁,床给陆衍睡了,那自己睡哪?
出租屋小得可怜,就那么巴掌大点地方,除了床就只剩下窄窄的过道,非要打地铺的话,也不是不行,可连个垫子也没有,总不能直接睡地上吧,至于和陆衍一起睡床……他可不想挨着醉鬼睡。
心里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他决定趴在小书桌上将就过一晚,从柜子里翻出了个毛绒玩具垫在桌子上,江隽和试了试,这条件不比以前上课睡课桌要舒服多了。关上灯,他趴桌子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衍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睡过这么香的觉了。
他总是加班,总是熬夜,凌晨两三点睡早上六七点起,一方面是因为公司上升期事务繁杂,更重要的是——
他睡不着。
初中时他没法选择住宿。到了高中,他以全校第一的优异成绩进入了一所全市排名第二的重点高中,只因那所高中是寄宿学校,妈妈和外公问起时,他只轻飘飘一句:“没注意看,志愿填错了,不过那所高中也挺好的。”
他向来觉浅,室友们稍微有点动静,就能把他惊醒。醒来之后就睡不着了,常常是睁眼到天亮,后面发展成入睡困难,他索性起来看书,等看困了再睡,与其在漫长的黑夜中睁着眼任思绪纷飞,不如做点什么。
时间一长,他发现自己好像也不需要睡太久,也能维持充沛的精力,睡眠时间短反倒成了他的一项优势。不管是读博期间搞科研,还是现在经营企业,他都有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博士同学都很羡慕他,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对于工作,他不需要那么多时间也能做好,比起现在这样,他更希望晚上能睡个好觉。
晚上喝了酒,陆衍只觉得浑身燥热,把衬衫扣子又扯开了几个,感受到身边有个散发淡淡水蜜桃香气的温凉物体,便伸手拥了上去。顿时,身上的燥热褪去一些,他舒舒服服地接着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陆衍睁开眼,瞳孔猛地一缩:
他竟和江隽和相拥而眠!
来不及起身,怀里的江隽和也颤抖着睫毛醒来,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满的震惊。
江隽和昨晚在桌子上趴了好一阵,刚开始还行,后面越睡越难受,半夜又困又累,顾不得那么多,索性躺在陆衍身边睡下了。
他先回过神来,赶紧把身体从陆衍怀里挪出来,往床边靠了靠,可刚睡醒的他高估了自己床的宽度,一不留神差点滚下床去,情急之下陆衍拽了他一把:
“小心!”
这一拉,直接把江隽和结结实实地拽到了陆衍怀里。
“呃,抱歉。”江隽和窘迫极了,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稍微挪了挪,解释道,“昨天你喝多了,又没告诉我住哪,我就先把你带回家了。”
沉默了几秒,陆衍开口说:“谢谢,现在几点了?”他嗓子有些沙哑,撑着昏沉沉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看看,”江隽和掏出被压在枕头下面的手机,顺势翻身下床穿上拖鞋,“不到九点,不过没事,今天是周六,你不用上班。”
陆衍也想下床,却没看到自己的鞋,江隽和看出了他的意图,几步走到床脚,把皮鞋提到他面前。
“这些,昨晚真是麻烦你了。”陆衍一边扣着衬衫扣子,一边带着歉意说道。
瞥见衬衫缝隙若隐若现的肌肉,江隽和实名羡慕,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们是朋友嘛。”
陆衍心里一暖,目光深邃地看着江隽和,认真地说:“谢谢你。”
穿戴整齐后,陆衍说,“那我先回去了。”
他一站起身,高大身材更加凸显,江隽和顿时感到出租屋的天花板似乎变得低矮了许多。
“来都来了,要不一起去附近吃个早餐再走?有家卖豆浆油条的店味道挺好的。”江隽和急忙说道。他想着陆衍昨天喝多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说要假扮自己女友的事,得趁现在赶紧提一提,免得过后再提会显得突兀。
“不用了,我还没洗漱。”
“这个简单,我这儿有一次性的牙膏牙刷洗脸巾什么的,都是之前住酒店剩下的,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用。”
洗漱完,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没走多远就到了热闹的街道上,江隽和兴致勃勃地给陆衍介绍道:
“这家店老板挺实在的,经常都会多给一点,我经常在这买虾,比网上生鲜超的价格便宜一半。”
“还有这家水果店,他们家的草莓特别甜!我前天刚买过,你吃完早餐再看要不要带点回去。”
一个个红艳欲滴的草莓被整齐地码放在塑料小篮子里,翠绿水灵的叶子显得格外鲜嫩,仿佛刚从田间地头摘下来。
“这家油条店生意很好,油条又大又脆,价格又实惠,每天早上都有不少大爷大妈排队买,我也是不上班才能吃上一回。”
陆衍顺着江隽和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锅中的油条被炸得金黄,胖乎乎的,光看着就已经开始想象那酥脆的口感了。
两人在店里找了位置坐下,等上菜的间隙,江隽和讲着自己的日常生活,陆衍听得入了神。
“来,二位的豆浆油条,糖自己加哈。”老板把食物端上了桌。
“豆浆刚出锅,小心烫。”江隽和提醒道。
陆衍点点头,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油条咬了一口,咸香酥脆的口感在嘴里蔓延开来。
“其实我没吃过油条。”陆衍说。
“你没吃过油条?”江隽和满脸惊讶,“那你平时早餐都吃什么?”
“吐司,鸡蛋,三明治,沙拉之类的,小时候还吃包子馒头,现在都吃得少了。”
“那你吃油条感觉怎么样,要是不合口味我们就换一家吃点别的?旁边有家卖小笼汤包的,味道也挺不错。”
“不用了,”陆衍摇摇头,“挺好吃的,我原本以为会很油腻,没想到还挺香的。”
江隽和笑眯眯地说:“你待会儿试试泡甜豆浆看喜不喜欢,很多东西就是这样,得试了才知道。”
两人吃完早餐,陆衍因为宿醉,头还有些晕,便决定坐地铁回家。
江隽和说,他们是朋友。
地铁上,陆衍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他也有朋友,偶尔也有朋友聚会,但好像大家的交情都谈不上深厚,他本以为朋友就该是这样,像古人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他没有在朋友家过夜的经历,甚至都没在朋友家做过客。
他很小就知道,朋友之间讲究礼尚往来。收了别人的礼物,就得想着回礼;接受了去朋友家玩的邀请,就要相应地邀请朋友到自己家玩作为回报。可是他不想带朋友到外公家,因为在他心里,那只是外公的家,他只是住在那里,却始终没把自己当那个家的主人。所以当有人邀请他去家里玩时,他无一例外地拒绝了。
直到这次去了江隽和家。
江隽和的出租屋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套桌椅,就是卧室的所有家具了,厨房和卫生间的设施也很基础,没什么多余地东西,但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处处透着温馨。
陆衍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隽和在这个房间里生活的画面,他做饭、看书、休息,每一个场景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他未曾设想过有一天能走进一个朋友的生活。
江隽和刚才带他去吃早餐,年幼时有没有过记不清了,在长大后,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市井生活,原来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还有这样的一个充满了烟火气的角落。
他很开心能交到江隽和这样一个朋友。
回到家里,陆衍看着自己家简约风的客厅,头一回觉得有些空空荡荡。
——*——
礼拜天,阳光透过商场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江隽和与陆衍按照约定在商场碰面。
既然揽下假扮女友这活儿,就得努力做好。“频繁的见面也能增进和恋人之间的感情”,网上是这么说的,应该也没吧,江隽和心想,他这么穷,买衣服的钱肯定得让陆衍出,干脆拉着他一起来挑。
女装柜台在购物中心二楼,一踏上扶梯,江隽和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占了整整一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放眼望去,休闲风、运动风、经典风、极简风、职业风……各式各样风格的女装整齐排列,这是他从未涉足的地方。
江隽和顶着刚在一楼买的假发,手里揪着一缕头发,一脸痛苦地问:“非得要穿裙子吗?我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
他上身穿着白t,下身搭配牛仔裤和帆布鞋,配上这张秀气的脸和长款大波浪卷发,怎么看都有几分不协调。
陆衍上下打量他一番,轻轻摇了摇头说,“你这一身太休闲了,像个学生,和假发不搭,去这家店看看吧。”说着,他伸出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家店铺。
江隽和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橱窗里,一条淡黄长裙随着空调的出风轻轻摇曳,裙摆如浪花般起伏。店里还有好多类似的淑女风裙子,柔和的灯光洒在上面,更显精致。
江隽和喉结动了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挺直腰板,义正言辞地说:“你这是不是有点性别刻板印象了?谁说女的就一定要穿裙子?我们得打破这种偏见!”
陆衍斜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四千多年以前黄帝制定了‘上衣下裳’制度,裳就是裙子,那时候不分男女都穿裙子,你这才是性别刻板印象,走吧,节约时间。”
江隽和被噎得说不出话,恹恹地跟在陆衍身后,一走进店里,他就直接奔向等候区,像没了骨头似的瘫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而另一边,陆衍却显得兴致盎然。他嘴角含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笑,走到店员面前,礼貌地问道:“请问有没有适合他的裙子推荐?”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店员不禁脸颊发烫。
店员偷偷打量着高大俊朗的陆衍,只觉得他的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带着电流,让自己心跳加速。她又看了看旁边衣着朴素、瘫在沙发上的江隽和,心里满是羡慕,暗自猜测他们到底是兄妹还是情侣,隐隐地希望是前者。
没过一会儿,店员就抱着几件精心挑选的裙子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对赖在休息区的江隽和说:“女士您好,试衣间在这边。”
江隽和心里既因为被店员当成女人有点暗自得意,觉得自己扮女人还挺像那么回事,可又实在不想穿裙子,只能垂头丧气地抱着衣服走进试衣间。
他苦大仇深地拉开裙子拉链,不情不愿地套在身上。
“咚咚”,试衣间门响起,江隽和吓了一跳,小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女士,拉链能拉上吗,需不需要我帮您?”门外,店员热情地问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江隽和连忙回应,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好的,那您有需要叫我,我就在门口。”
“嗯好。”
“刚才那位是您哥哥吗?”店员似乎对江隽和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呃,不是。”江隽和愣住了,心想她怎么还聊上天了。
“您男朋友又高又帅又有气质,真让人羡慕。”
“哈哈,是吧。”江隽和不自在地尬笑着说。
“是啊,而且他这么耐心帮您选裙子,我真的羡慕死了,我每次让我男朋友陪我逛街他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店员本想接着说“就像您刚才瘫在沙发上一样”,可话到嘴边,还是觉得不合适,又咽了回去。
江隽和心里一阵无语,她还挺自来熟的,莫名其妙就跟他聊上恋爱心得了。
好不容易拉上拉链,江隽和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瞬间又像被烫到一样,忙不迭把眼神挪开。
镜子里的人,穿着淡黄色的长裙,一头及腰的卷发,可怎么看都还是透着一股别扭。
做梦也没想过他有一天要戴假发穿裙子!
不然这个活还是让陆衍的影后同学去干吧,真他爹的操蛋呜呜呜……
“换好了就出来吧。”低沉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见江隽和磨磨蹭蹭不出来,陆衍出声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江隽和不耐道,他推开门,扭扭捏捏走了出来。
江隽和身上是橱窗里正挂着的那条长裙,把他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明亮了几分,及腰的三七分卷发让他本就巴掌大的脸看上去更小了些,一双水润的大眼因为紧张而四处闪躲,面上还带着红晕。
“不错,这件要了,你再试试别的。”陆衍满意地点点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胸口有些……空荡荡的。
不过现在这般模样,只要江隽和不主动说,没人会觉得他是男人。
江隽和垂头丧气,扭头转身又进了试衣间。
麻木地换下裙子再套上另一件,江隽和感慨,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女人的难处。大夏天的穿这两三层的连衣裙,还这么长,又热又不方便活动,好看是好看,但是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更别提这及腰的长发了,吃饭随时都得注意着,不然就掉碗里了,江隽和想起来以前看过的新闻,有个女的长发被卷进扶梯里,生生扯落一块头皮……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做女人真难。
经历了生无可恋的购物,江隽和狠狠嚼着手中的披萨,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果然芝士就是力量!
与此同时,坐他对面的陆衍解开衬衫袖扣,仔细地把袖子挽到臂弯,再套上一次性手套,那认真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上手术台。
江隽和停止咀嚼,看了看陆衍吃披萨的优雅模样,又看了眼玻璃反光中的自己,愣了两秒,又继续嚼着。
“你之前是学医的,为什么不做医生?”嘴里有东西,江隽和含糊不清地问道。
“我没说过我学医吧?”陆衍狐疑道。
“咳咳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江隽和心里一惊,一不小心被嘴里的披萨呛到,捂着嘴一阵剧烈咳嗽,好不容意才缓过来。
“你忘了吧,前天你喝醉了说的。”江隽和看着陆衍,一脸真诚。
“是么?”陆衍还是有些怀疑。
“当然了,骗你干嘛。”江隽和眼神坚定得像在宣誓。
“好吧。因为我不想做医生。”
见他不再纠结,江隽和松了口气,追问道,“为什么不想?”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好吧。”不愿意说他就不问了,江隽和耸耸肩,拿了一个烤翅中往嘴里塞。
等吃得差不多了,陆衍说:“吃好了就走吧。”
“哦,那回家吧。”江隽和擦了擦嘴说。
“别急,先去买包,做戏做全套。”
江隽和捂脸,心说还有完没完了。
“买个好点的,等演完戏送你,可以转手卖掉。”陆衍又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里,江隽和来了兴致,买好点的?那他可就不客气了!要是买个三五万的包,没用多久就卖二手,够得上他在咖啡馆的几个月工资了!
瞬间,江隽和像打了鸡血般振奋起来,头一甩冲陆衍道,“走!”
陆衍跟在他身后,眼中满是笑意,看着江隽和那副充满干劲的样子,觉得这个“假扮女友计划”似乎还挺有趣的。